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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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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卿卿不晓得以前的自己为何会选择掐人这一步,若是换做眼下的她,对和别的女人抢男人可是十分不屑,即便真要使手段她也不会掐死谁,她会——先把韩烁那薄情郎给阉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卫卿卿守寡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韩烁却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断定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般薄情凉性之人趁早阉了省得祸害旁人!
  卫卿卿往下再翻看了几页,天色便渐渐泛白,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正想躲回被窝里睡个回笼觉,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卫卿卿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发现是她的贴身丫鬟白糍在同人吵架!
  “芳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家夫人和那孩子都还没醒,那日水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无定论,你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撕了你的嘴!”白糍人如其名,长得跟白糍团似的白白圆圆的,只是她性子却不似那糯米做的白糍团那般软绵,叉起腰骂起人来气势逼人、声音洪亮。
  被唤作“芳荷”的小丫头是服侍世子韩烁的丫鬟,她有世子撑腰,丝毫不把白糍放在眼里,态度傲慢的出口教训道:“什么那孩子这孩子的?你要尊称他为安少爷才对!”
  安少爷便是韩烁在外头生的孩子,如今正好由芳荷照料。
  芳荷狗仗人势得意极了,“安少爷可是我们府里最最尊贵的小主子,是我们世子爷的嫡长子!你再敢对安少爷不敬,我立刻便去禀了世子爷,让他把你发卖出府!”
  “我呸!”白糍重重的朝芳荷啐了一口,“我家夫人膝下无子,世子哪来的嫡长子?说那孩子是庶长子还抬举他了呢,他最多也就配被人称作‘外室子’!”
  “夫人?呵!”芳荷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卫氏做下那等恶毒阴损的事,世子爷没让她给安少爷偿命就不错了,她还妄想继续当夫人?今后她怕是连姨娘都当不成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便让你尝尝被揍得满头包的滋味!”白糍气坏了,恶狠狠的冲芳荷挥了挥白白胖胖的拳头。
  芳荷此来就是为了给卫卿卿找晦气的,哪会那么容易收手,“当时水里就卫氏和安少爷二人,安少爷脖子上的手指印不是卫氏掐的,难不成是鬼掐的?!”
  芳荷可不似府里其他下人那般只敢暗地里八卦,她不但找上门来叫骂,态度还十分嚣张,“谁不晓得世子爷一把凌夫人带回来,卫氏就方寸大乱、生怕自己身份不保!也难怪卫氏会心虚害怕,谁让她和凌夫人一比、立时就被比到尘土里去了呢!”
  芳荷眼风一扫,见四下躲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嗓音刻意提高了几分,“凌夫人哪是卫氏比得了的?咱们凌夫人可是世子爷的大福星!前头先是救了落难的世子爷,后头又给世子爷生了安少爷,是替咱们伯府开枝散叶的功臣,比谁都有资格坐世子夫人之位!”
  “卫氏定是肖想世子夫人之位,才会把安少爷推下水!她是想在水底神不知鬼不觉的掐死安少爷,好让凌夫人少些依仗!啊——”芳荷话说一半突然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怒不可遏的冲过去和白糍扭成一团,“白糍你这个贱蹄子居然敢拿鞋砸我!”
  “别急,我脚上还有一只没砸呢!”白糍见芳荷越说越离谱,二话不说脱了鞋便往她头上砸,砸完一只抡起另一只追着她打,“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家夫人想掐死那个臭小子?凭什么?!凭什么!”
  白糍说着恨恨的剐了芳荷一眼,抡着绣花鞋的手也加了把劲,把对芳荷的主子的愤恨发泄在她身上——定是韩烁那薄情郎发了话,府里的人才百般刁难和推脱,眼见着她家夫人身子烧得越来越滚烫,就是不放她们出府去请大夫!
  他们这是想让夫人活活病死,好给凌婉柔挪位置!
  她家夫人明明比凌婉柔早进门,卫、韩两家的婚约也是打小就订下的,凭什么要夫人把正妻之位让出来给凌婉柔?
  就因为凌婉柔是韩烁心尖尖上的人儿,还先给韩烁生了个儿子?
  她家夫人还给韩烁守了三年活寡呢!
  白糍越想越气,干脆弃了绣花鞋改拿拳头揍芳荷……她一顿饭要吃三碗饭呢,力气自然不小,很快就把芳荷揍得嗷嗷直叫!


第3章 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丫鬟年糕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神色十分焦急,“白糍姐姐不好了!正房那头传来消息,说凌夫人打从安少爷落水后就夜夜做噩梦,梦见有恶鬼要勾走安少爷的魂魄!还说凌夫人一做噩梦,昏迷不醒的安少爷就会突然身子扭动、手舞脚踢,那模样看起来和溺水一模一样,仿若有只无形的手一个劲的将他往水里拖!”
  白糍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急忙催年糕赶紧往下说!
  年糕也不敢耽误,飞快的把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倒出来,“听说凌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口咬定安少爷撞邪了,非要世子爷去请扶风观的道士来驱邪,还指名道姓说必须请道行最深的玄真子!”
  “世子爷向来对凌夫人百依百顺,很快就把玄真子请到府上。那老神棍告诉世子爷,说咱们府里的池塘里有水鬼,不勾走一人的魂魄去当替死鬼是不会罢休的!”
  “还说只要在落水的两个人里挑一个,绑了石头溺死在池塘里,水鬼勾了那人的魂魄当替死鬼,就会放过另外一人!”年糕说到最后都快哭出来了,“世子爷为了让安少爷能清醒过来,已经发话要绑了我们夫人去沉塘,说是就当给夫人机会赎罪!怕是再过一会儿,绑夫人的人就要来了!”
  白糍闻言面色大变,连推带搡的把芳荷推出去,又和年糕一起合力抬来门栓,把门顶得死死的才急忙忙往里屋奔去。
  她进屋后发现卫卿卿不但已经醒了、且穿戴齐整,“夫人您这是准备出去?”
  “年糕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卫卿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你带我去看看安哥儿。”
  白糍不知卫卿卿为何突然要去看安少爷,但她知道卫卿卿留在院子里只会坐以待毙,倒也没多问、立刻带着卫卿卿从后门溜出去,一路直奔安少爷独居的小院。
  眼见着就要到小院后门了,一路上也没人发觉她们的行踪,白糍才暗暗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问卫卿卿,“夫人是挂记安少爷安危吗?您倒是心善,但若是被世子爷和凌婉柔知道了,定又要说您不安好心!”
  “‘善心’、‘好心’这种东西,我可没有,”卫卿卿随口答道,随后吩咐白糍,“将门看紧了,我去去就回!”
  她吩咐完悄悄推开虚掩的后门,径直走入院子,贴着墙根一路往一间看似卧房的屋子走去……一路上竟运气好的没遇到任何人,让她顺利的摸到安少爷的卧房。
  卫卿卿慢慢的走到床前,眯着眼打量那个陷入昏迷的小人儿……
  以此同时,外头的白糍有些放心不下卫卿卿,总觉得她醒来后似乎有些不对劲,交代年糕替她放风后,悄悄的潜入院子、想看看卫卿卿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白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只能强自镇定的潜到安少爷的卧房,才刚打了帘子就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卫卿卿此刻正坐在床沿,右手虎口微张,慢慢的朝熟睡中的安少爷伸去,最终悬在他脖颈上,上下左右的比划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下手位置!
  天啦……
  她家夫人不会一不做二不休,真要把安少爷掐死、以绝后患吧?!
  白糍怕卫卿卿一时糊涂做出傻事,不敢再有所犹豫,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二话不说的紧紧抱住卫卿卿的腰,“夫人!冷静!冷静!您千万要冷静!”
  白糍一口气说了三个“冷静”,说完怕卫卿卿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抱着她腰肢的手暗暗加了把力气,把卫卿卿紧紧拖住、让她动惮不得,“夫人,这个臭小子虽然冲您又是丢石头、又是扔鸡蛋,委实让人讨厌……但是!!他再怎么可恶也就是个奶娃娃啊!”
  白糍一边说一边偷偷瞧卫卿卿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只能痛心疾首的继续劝她,“子不教父之过,小孩子没教养咱可以骂他揍他,但掐脖子什么的可万万使不得!再说了,抢夫人的正妻之位、逼夫人当妾的人也不是他这个奶娃娃啊!咱们从小到大都是讲道理的人,可不能胡乱迁怒人!况且杀人是要偿命的,婢子可不想后半辈子陪您在大牢里度过!”
  卫卿卿终于开口:“起开……”
  白糍担心卫卿卿一时钻了牛角尖,执着的非要掐死安少爷不可,急忙忙的截住她的话头,“夫人若是真的不忿到想要掐人泄愤,咱就去掐韩烁那个薄情郎!”
  白糍说完细细一琢磨,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忍不住追加了句:“没错!冤有头债有主,走!咱们放过这个臭小子,婢子陪您去掐他爹,掐死算婢子头上!”
  卫卿卿虽然觉得白糍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但被自己的丫鬟用“你真是丧心病狂”的目光瞪着,这种感觉真是……挺新鲜的。
  她拍了拍白糍那如铁钳般紧紧钳住她腰的手,“我很冷静,你先松手再说。”
  白糍不依,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不松!您若是冷静,无端端的跑到这里,把手放在人家脖子上做什么?”
  卫卿卿:“不就是……”
  白糍:“您别诓婢子,您就是想掐死这小子!”
  “谁说……”
  “卫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求求你放过安儿吧!他还小,即使平安醒来,这一惊一吓的,定然不记得当日在水下发生之事,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你就看在他还只是个孩子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卫卿卿才欲开口解释,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凌婉柔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头扑到床前,将儿子紧紧护在身后……
  凌婉柔一开口就冲着卫卿卿一顿哀求,那姿态既可怜又无助,可话里话外却暗指卫卿卿想杀人灭口——安少爷死了,那日水底之事可就只有卫卿卿一人知晓了!
  卫卿卿看着面前这朵浑身都是心眼的娇花,不想浪费口舌同她解释自己的举动。


第4章 掐焉这朵娇花
  卫卿卿目光落在安少爷身上,语气满是讥讽,“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呢。可就是这个孩子,就能要我的命……据说把我沉塘溺死,还是给我机会赎罪呢!”
  她说着突然冲凌婉柔展颜一笑,“凌夫人,你看,我这都担了心狠手辣、加害稚童的恶名恶行了,且为了替这恶行赎罪,我还得绑石沉塘,所以——我若是不把这孩子掐死,岂不是白担了恶名还白白赎了一回罪?”
  “你、你……”凌婉柔娇弱的身子抖得如同受暴风雨催促的娇花,一双美眸瞬时布满水雾,“你怎可将杀人夺命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白糍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魔怔了吗?怎能对两岁小奶娃下手?咱们快回去吧!沉塘什么的总有办法解决的!”
  “这小奶娃死了,水鬼得了他的魂,我也就不用沉塘祭水鬼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卫卿卿语气似笑非笑、似真似假,让白糍一时间竟不知她是在说笑,还是真动了这样的心思,一时呆怔在原地。
  卫卿卿丢开白糍不理,转而问凌婉柔,“心尖尖上的宝贝被掐,凌夫人是不是很心痛?”
  “儿乃娘的心头肉,我的心岂能不痛?”凌婉柔将头埋得低低的,叫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但传出来的嗓音却尽显娇弱无助,“卫妹妹,求求你放过我儿吧!”
  “可以啊,我放过你儿子,改掐你,如何?”卫卿卿话音才落,不等凌婉柔反应过来就一个欺身将她按倒在床上,右手随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不放。
  “呜呜……”
  “夫人!”
  凌婉柔“呜呜呜”的挣扎,白糍大骇,当下便想上前阻止,却被卫卿卿狠厉的瞪了一眼,“退开!”
  白糍打小就跟在卫卿卿身旁,却从未见她露出这般狠厉骇人的神色,一时被吓住、阻拦卫卿卿的动作竟生生顿住。
  卫卿卿下手快准狠,那模样看起来竟像是演练过无数回般,凌婉柔眼底除了恐惧之外,还有着深深的疑惑,似乎怎么都不相信卫卿卿竟然敢对她动手!
  她挣扎的幅度渐渐的小了许多,呼吸也愈加不顺畅,脖子更是火辣辣的像是随时都会被折断……就在她以为她这条性命就要折在卫卿卿手里时,卫卿卿突然松开了紧紧掐着她脖子的手。
  “咳咳!!”凌婉柔重获自由后拼命的咳嗽,内心更是万分后悔,后悔刚刚得知卫卿卿在儿子屋里时,不该为了让自己面对卫卿卿时显得孤身无助些,特意将跟在身边的丫鬟打发下去。
  “多有得罪了。”卫卿卿收手后主动告了声罪,但语气十分敷衍,一听就极无诚意。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韩烁的怒喝,“卫氏,你活腻了吗?居然还敢出现在我儿面前!”
  韩烁一进屋,凌婉柔立时扑到他怀里,捂着自己的脖子哭得梨花带泪。
  韩烁被她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小意安慰,“柔儿乖,不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凌婉柔不语,只一脸委屈的指了指自个儿的脖颈,再指了指卫卿卿。
  韩烁立时俯身,小心翼翼的揭开凌婉柔的衣领,见她脖子上一片红肿,顿时勃然大怒,“卫氏!你丧心病狂,居然敢对主母动手?”
  “谁是我的主母?她吗?”卫卿卿指了指凌婉柔,一脸鄙夷,“她一个外室可不够格。”
  “来人,给我把卫氏捆了沉塘!”韩烁见凌婉柔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受伤,气得当下就要将卫卿卿捆了沉塘以泄心头之恨。
  卫卿卿倒也不怕,只不紧不慢的开口,“韩烁,你不想找出害你儿子的真凶吗?沉了我这个伪凶,你的宝贝儿子没准过两日就被人活活掐死了!”
  韩烁不信,认为卫卿卿是在狡辩,“你以为胡言乱语随便攀扯出一个真凶,我就会饶了你?”
  “你以为没事我乐意浪费力气掐凌婉柔?”卫卿卿面对韩烁丝毫不惧,甚至还一脸倨傲,“我掐凌婉柔,是为了自证清白,我的清白证明了,真凶当然就另有其人。那位隐在幕后的真凶,这次没能成功掐死你儿子,肯定会找机会再下手!”
  韩烁最在意儿子的安危,这毕竟关系着他归府后能否站稳脚。
  因而他虽恨不得即刻溺死卫卿卿替凌婉柔出气,但到底还是以大局为重,冷声喝问卫卿卿,“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对我耍花样!”
  “我还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卫卿卿说完冲年糕挥了挥手,吩咐道:“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口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年糕很快奉茶进来,卫卿卿接过茶盅、揭起茶盖儿浅浅啜了一口后,旁若无人的同白糍闲聊:“时辰未到,不如我们到院子里转转,顺便聊点别的。”
  “夫人吩咐,婢子岂敢不从。”白糍对卫卿卿先前的举动还心有余悸,言行举止都拘谨了不少,不似先前那般随意中透着丝丝亲昵。
  卫卿卿向来我行我素,做事从不对人解释。
  但她怕白糍和年糕今后都把她当成心狠手辣之人,对她生出什么异心来,出了屋后勉为其难的向她们解释了几句,“我先前不是真的要掐死凌婉柔,每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就会松松手劲,她事后缓过神来一想,便晓得我没真正下狠手,只是故意不说出来。”
  白糍恍然大悟后长长的松看一口气,紧接着欣喜若狂,“婢子就知道夫人不会害人!夫人总算没有辜负婢子对您的信任!”
  卫卿卿赏了白糍一个白眼——刚刚到底是谁认定她想掐死安少爷,死死的抱住她的腰不放?
  这是信任她的表现?
  她故意朝白糍泼了一盆冷水,“我可没说我没掐安哥儿,不过——”
  “不过什么?”白糍果然急了。
  卫卿卿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才慢腾腾的接着往下说:“不过我也不能说我掐了安哥儿,因为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


第5章 狗血话本
  卫卿卿提了提她最早的举动,“我把手放在安哥儿脖子上比划,也不是想掐死他,是想重现一下当时的情景,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可惜很遗憾,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我虽然没想起什么,但却可以确定那日在水下我没掐过安哥儿。”
  白糍一想起刚刚卫卿卿掐凌婉柔的事就有些后怕,“那夫人先前也不该那般冲动鲁莽,一言不合就扑上去掐凌夫人,您真要掐人自证清白可以掐……掐婢子啊!”
  “我哪能掐你啊……”卫卿卿瞥了她一眼,随即话锋一转,特别真诚的说出理由,“你胖,脖子肉多,不好掐的。”
  白糍这头刚刚被感动着,以为卫卿卿舍不得让她受苦,这才不得已去掐凌婉柔,谁曾想下一刻就被嘲笑太胖!
  她泪流满面的低头正视自己的身材——难道她一顿饭吃三碗,真的太多了?
  卫卿卿调戏完白糍心情大好,弯着眉眼问道:“以前的事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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