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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凉烟[重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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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凉烟端着刚满上的一碗酒; 继续往嘴边送; 腕上一热; 有人拦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摇晃; 凉烟定定瞧过去辨认了良久; 这才看出是宴星渊,冲着他眯起眼笑:“二哥,你怎么有三个头啊?”
  手上一轻; 碗被拿走,宴星渊似乎在说话; 凉烟侧过耳去,有声音在回旋,但她脑子里浆糊一片; 辨不出在说些什么。
  眼见凉烟坐在原地开始摇摇晃晃,墨莲生站起身喝下三大碗酒,和将士们简单说上几句后,人群纷纷起身退去。
  宴星渊将凉烟从地上拉起,她醉了酒之后; 整个人软绵绵的歪靠过来,眯缝着眼; 嘴角一直噙着笑; 面颊酡红,看起来竟有几分娇艳,宴星渊不再看她,将人架着送往营帐。
  “我去拿壶热茶过来。”温芷说完转身往后勤营帐行去。
  墨莲生赶忙追上:“天黑灯火微弱; 我陪着你。”
  “你先去帮忙搭个手。”
  “有二弟在就行,我更担心你,天这般冷,我不牵着,阿芷该冻手了。”
  宴星渊加快脚步,进了营帐,将那两人腻歪的话语隔开,刚松开手想将凉烟放至地铺上,她却自己仰头笑着甩手而去,在营帐内摇摇晃晃转着圈。
  凉烟瞧向了营帐内案桌上的笔,踉踉跄跄扑过去一把抓在手里,放进砚台里去沾染墨汁,墨汁被搅得四下飞溅,弄脏了她纤细的皓腕。
  宴星渊抬手捉住她捣乱的手,心道日后再不能让阿桑碰酒,他和墨莲生醉了,只是安静睡过去,她醉了却是比平日要好动得多。
  凉烟咯咯笑着,抬了笔对着宴星渊的脸,声音拉长:“我要帮你描眉,描眉,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瞧着这幅模样的凉烟,宴星渊升腾起怪异之感,定住她的手腕不让动。
  凉烟眼见笔画不过去,一时急了,明明一直笑着的,眼下又开始咧了嘴就哭。
  “我要描眉,你不让,呜呜,坏人,你是坏人,讨厌你。”
  见人只一瞬又哭得抽抽搭搭,真有豆大的泪珠往外滚,宴星渊黑着脸松了手,将脸凑过去:“来,阿桑,让你描眉。”
  凉烟还在掉泪,却又翘着唇笑起来,又哭又笑地执着笔在宴星渊面上画起来。
  墨莲生一手提了茶壶,另一手牵着温芷,进了营帐瞧见那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壶里的水都要泼了去,温芷急忙将茶壶给抢过来。
  “营帐里弄点热茶多不容易,你就这样糟践。”
  温芷刚说完,抬眼瞧见了正扭头看过来的宴星渊,一时没忍住,也扑哧笑出声。
  宴星渊那本就浓密的眉毛,在凉烟拿笔不断涂抹之下,又粗又黑,如两条歪歪扭扭的毛毛虫挂在眼睛上面,本是丰神俊朗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二弟,你……哈哈哈,一会功夫不见,哈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凉烟得偿所愿画了个尽兴,已经不哭了,笑得格外灿烂,宴星渊见之便也随着心情舒朗起来,只是这幅模样,还是不愿被旁人笑话的。
  “将茶水留下来,你和温姑娘先去歇着,阿桑我来照看到他入睡就行。”
  墨莲生不仅没走,反而行过来围着宴星渊转圈:“二弟,你这眉毛怪别致啊。”
  宴星渊不瞧墨莲生,只朝一旁放下热水的温芷道:“温姑娘,莲生还得交由你来将他领走了。”
  墨莲生眉飞色舞地笑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自己可以走,别使唤我家阿芷。”
  墨莲生和温芷离开了,凉烟还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眼下扔了笔,又开始半个身子趴在案桌上翻滚,一边滚还一边嘟囔着床榻好硬。
  宴星渊拿了帕子,替凉烟擦干净手上的墨汁,见她即将滚下案桌,又忙扔了帕子去将人揽住。
  凉烟突地不再滚了,一双眼里全是迷蒙雾气,定定瞧着俯身揽住她的宴星渊。
  宴星渊瞧着一时也没了动作,喉结轻动,只觉得他这三弟面若桃花,比女子还要好看。
  “宴星渊你就是个瞎子。”
  宴星渊:……
  “女人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喜欢男人?”
  宴星渊:???
  “喜欢男人就算了,你还敢觊觎我父亲,你休想!”
  宴星渊:!!!
  人醉酒后能胡言乱语到这种程度?宴星渊彻底黑了脸,臂膀一抬,将凉烟揽起来往地铺那边走。
  凉烟双脚凌空跳起胡乱踢着,手上也没闲着,又推又捶。
  见闹腾得厉害,宴星渊直接将凉烟提起来,行到地铺边,将她扔了过去。
  凉烟闷哼一声,坐起身又想起来,宴星烟将她按住,又在额上轻敲一下。
  “醉了酒就成小疯子了?老实点,躺下歇息。”
  宴星渊扭身去帮凉烟脱去鞋袜,凉烟两条腿轮番抡成风火轮胡乱踢着。
  宴星渊只能捉住凉烟脚腕,按了下去,回转身刚要说上两句,凉烟却是已经坐起,一扭头,两人面对面只隔着几寸距离,温热的呼吸径直喷至对方脸上。
  凉烟还是那副满眼水汽,眼神迷蒙的模样,宴星渊眸色渐深,染上一层奇异流光,瞧向这张醉了酒后带着娇憨,格外勾人的面庞。
  宴星渊见多了醉酒之人,但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如他小弟这般,如一朵晨露下正倏忽绽放的娇花,相比之下,他便觉着其他男子醉酒后的模样都是污浊之气。
  说起来,他这小弟与旁的男子的确大有不同,身子瘦瘦小小的,模样也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清秀,比男子要贴心,当然与女子又有不同,没有那份矫揉造作的娇贵,当真……
  “当真在我心里是独特的存在。”
  宴星渊将心里的话道出,漆黑眸子里盛着星子般的清辉柔光,目光从这张正吃吃笑着的面庞上一寸寸划过,最后定在那张饱满润泽的檀口。
  翌日,凉烟是头疼欲裂醒来的,掀开被褥坐起身,捂住头狠狠按压,疼得她龇牙咧嘴轻轻嘶气,嘴里倒是无甚干渴的感觉,还带着股子甘甜。
  一边按压着头来缓解疼痛,一边努力回想,她只记得没喝上几碗酒,她就如坠云端,意识飘忽起来了。
  当真是丢脸。
  将士们的一番盛情,她就这般不争气地给辜负了,使得酒宴才将开始便结束。
  正捧着头自怨自艾,帐幕被掀开,墨莲生和温芷打了水,还有热汤端过来。
  温芷笑得柔和:“可是头疼?来,先擦了脸,再喝点热汤暖暖胃。”
  凉烟站起身,脚步还有些虚浮,晃了晃才稳住。
  墨莲生放下水盆便急着过去粘上温芷,嘴上还不空闲。
  “三弟,你喝了酒当真是能闹腾的,如你二哥那般神仙样的人物都遭了殃。”
  凉烟醉酒后的事一概想不起来,听得这话心里一紧,忙问道:“我做什么事了?”
  墨莲生忍不住又笑:“你拿了笔在星渊脸上鬼画符,给他描了两条又黑又粗的眉毛。”
  凉烟不敢置信道:“当真?”
  她怎就不愿相信呢?就凭她的身手,能在宴星渊脸上鬼画符?只要他不愿,那是稍靠近都做不到的,除非……
  除非是宴星渊自愿让她胡涂乱抹的,但这又如何可能?
  宴星渊的性子,对生人那是冷如寒冰,认可她这个小弟后,虽多有照拂,也没有那份冷寒,但仍能感受到一层很厚的壁障,是万万容不得她造次才对。
  墨莲生一边笑一边点头应答:“当然是真的,我昨日见着都快笑疯了,他冷脸将我和阿芷赶了出去。三弟,要说你这二哥向来颇有洁癖,我与他认识那么多年了,如今若是脏兮兮想去拉他,都要被他嫌弃避开,竟是能容忍你将墨汁涂在他脸上,当真不像他的作风,说吧,你醉酒后是不是拿什么事来威胁他了,才让他如此顺从听话?”
  凉烟怕得心头扑通直跳,她绞尽脑汁去想,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不会真拿什么事来威胁宴星渊了吧?可她虽知晓上一世的许多事,但也无甚好拿来威胁的,她到底做什么了?
  她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又怕真想起点什么来,不会做出什么惹怒二哥的事吧?
  正忐忑着,帐幕又被掀起,宴星渊端了热粥过来。
  墨莲生笑嘻嘻正想转头去问宴星渊,后者只清冷垂下眼帘。
  “温姑娘,劳你将莲生带去歇息。”
  温芷笑着应了声,挽着墨莲生向外走。
  墨莲生老大不情愿地回头叫嚷:“我都歇了一宿刚起来,又歇息?二弟,你现在怎的老想着赶我走?”
  宴星渊端着热粥俯身在凉烟跟前,头也不回:“你有温姑娘了,多陪着温姑娘便好。”
  墨莲生已被温芷拉到营帐口,还伸长了脑袋欢喜道:“我知晓了,你是见我和阿芷琴瑟和鸣恩恩爱爱,你孤身一人见着了羡慕又嫉妒是不是?”
  宴星渊不答,只舀了一勺粥轻吹着送至凉烟唇边。
  凉烟自宴星渊进来时,便小心翼翼瞧着他的脸色,见他无甚恼意,还给自己送粥,想来昨日里醉酒并未做出惹怒他的事,悄悄松了口气。
  见他喂粥,一时惶恐,忙抬手去接:“我自己来便好。”


第五十八章 
  凉烟伸手想拿过碗来; 宴星渊却是将手一抬; 避了开去。
  “你眼下头痛; 端不稳; 我来吧。”
  虽觉怪异; 凉烟也不与其争,只张了口,咽下宴星渊喂过来温度恰好的粥; 在吃着的空档偷眼瞧过去,小心翼翼问道:“昨夜; 是二哥照看着我睡下的?”
  “嗯。”
  “我……我没做什么惹二哥不高兴的事吧?”
  “没有。”
  见宴星渊言语简洁,凉烟也不好再去细问,只察言观色着暗自揣摩。
  “阿桑。”
  “嗯?”凉烟听到宴星渊唤她; 忙止住吃粥的动作,忐忑瞧过去。
  “你对龙阳之好如何看?”
  凉烟先是一愣,以为他是又问起了云九那档子事,慌忙将粥咽下去急急道:“我当真没有断袖之癖,我发誓。”
  宴星渊笑了笑; 笑却不达眼底,甚至可以说得了这回答有丝僵硬; 不再说话; 只继续喂粥。
  凉烟想问,却又不敢,胡思乱想吃完粥,宴星渊离开去了前方战场。
  有了粮食; 将士们便有了力气,士气逐步攀回到顶峰。
  凉烟和墨莲生未回训练营,就待在这营帐里,每日里除了练武,还常去后勤军那边帮忙。
  因感念粮食之恩,将士们见着两人皆极热情行礼或是笑着打招呼。
  半月后,两军交战也进入了最激烈的阶段,各方都有了数万兵力支援,战斗逐渐持续到日夜不休。
  “嘉盛皇朝又有了两万援兵!”
  “他们前几日才有了三万骑兵支援,怎么还有?”
  “我们兵士人数本就比他们少,现在他们继续增援,这仗还要如何打?”
  前方传来了消息,留守的兵士们皆是人心惶惶,凉烟和墨莲生知晓后,也快步行出营帐。
  留守的两位将领面色肃穆,准备登上高台观望前方战况,凉烟和墨莲生连忙跟了过去。
  对凉烟,两位将领还是颇客气的,未多说便带着一起登上高台。
  凛冬之际,天色冷青,寒风呼啸,有雪花零星飘飞,凉烟站至高台,脸上如同被冰刀子刮过,举目眺望前方战场。
  战鼓擂响,杀气凝聚,两方军队正胶着厮杀在一起。
  嘉盛皇朝后方,有闷雷声起,是万蹄踏地之声,扛着飘扬旗帜的两万援军翻涌起地上的白雪泥泞,分成两拨朝向霁月王朝的军队左右夹击而来。
  两位将领皆是皱了眉,紧紧握拳,凉烟还是初见两军交战,早就被杀意弥漫至风云色变的气势所震慑,眼见嘉盛皇朝兵马多上一倍,霁月王朝被包围着腹背受敌,她免不了也随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嘉盛皇朝的兵马如惊涛骇浪,萧杀冲来,掀起的惊天狂潮仿若要吞尽一切。
  霁月王朝的军马在将旗挥舞下,各营迅速调整阵型,急速变幻。平原适于驰骋,然眼下陷入包围,骑兵反而难以发挥出作用,盾牌手和持着刀枪的步兵相互配合掩护着冲杀在最前方,弓箭手在军队中央的位置远射,一时间羽箭漫天,密密麻麻飞射而出。
  嘉盛皇朝奔腾之猛,最前方冲杀的兵士倒下了,后方的兵士又前仆后继迅速补上向前冲杀,一排排长/枪往前刺去,伴随着震天冲锋陷阵的呼喊。
  霁月王朝号角声响,阵型再变,凉云天带着五千精锐银甲军如一只利箭激猛而出,带着虎狼之势横冲直撞杀进了嘉盛皇朝的军队,速度之快,卷起一地积雪飞扬,如烟冲上半空。
  战鼓声陡然昂扬,凉云天手中长剑指天,其声有如雷鸣,震荡人心:“杀!”
  身后将士随之整齐划一发出惊天怒吼,响彻云霄,杀!杀!杀!
  威势地动山摇,凉烟隔着距离,站在高台之上也能感受到一阵猛烈心悸。
  号角长鸣,幽远传开,交战处大片战马兵士倒下,惨叫鸣嘶下鲜血漫天飞溅,染红了大片雪地,蜿蜒成溪。
  凉云天带的银甲军长驱直入,硬生生冲杀出一条血路,将嘉盛皇朝的夹击冲破,杀伐之气有如实质,竟继续朝着对方军队贯穿冲杀而去。
  嘉盛皇朝的军马瞬时又开始收拢,布阵成一柄尖锐长剑,剑锋对上箭尖,强强相碰。
  凉云天领着银甲军来势如风,去亦快如风雾,在极致的默契下,银甲军急速散开,已再无方才的肃杀齐整,竟是直接化整为零,分散至四面八方。
  嘉盛皇朝所有将领的目光皆聚首在凉云天身上,派出精英铁骑全力追击,看起来势必要趁机抹杀,连将领们也纷纷手握兵器冲杀而来,目标皆是对准了凉云天。
  凉烟在高台上看得心惊肉跳,眼看着血肉横飞,霁月王朝的兵士踩着倒下去的尸山血海,源源不断冲杀围剿,紧张地双手捏在一起,身上冒出了冷汗。
  “那边有一支百人骑兵队在做什么?怎离了阵型,胡乱冲击?”
  “有人在挥舞阵旗,他们在布阵?仅一百人能如何?”
  “他们是在掩护!”
  “快看那个一马当先如过无人之境的小子。”
  “他想做什么?!”
  “我认出来了,他不就是那个一路高升,才刚晋升为中郎将的小子吗?”
  “宴星渊。”
  “是二弟!”
  墨莲生在此等场合专注着噤了声,此时再也忍不住惊呼。
  他们站在高台上,整体局面都囊括眼中,哪里有异常,很快就能发现,但是在战场的军队,他们身处其中,又只是区区百来人的变故,根本无从发觉。
  嘉盛皇朝所有将领的目光,依然锁定着凉云天,和精锐银甲军。
  凉烟望着满身肃杀气势的宴星渊,只觉他如神兵骤然天降,在风雪中以磅礴之势纵马如电,银甲寒冰,眉眼里盛着如深渊极地的凌厉冷森。
  凉烟身体里血液在奔涌,心头肃然,望着千军万马里的宴星渊,就像是看着另一个人,很难将他与平日里叫着二哥,还会喂她吃粥的那个身影重合起来。
  他本是龙腾天际,熟稔相处过后,竟是模糊淡忘了他上一世的满身华光,惊艳绝伦年少封王,那是霁月王朝建朝百年来唯一被奉为战神之人。
  宴星渊队里的百人兵士配合默契,斜地里形同其羽翼,助推着急速靠拢嘉盛皇朝正中心,那里一辆华贵车辇停驻,其上端坐着一位华服男子,其旁还有将领随身守卫,华服男子是来此助势的嘉盛皇朝六皇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逐在凉云天以及不断变幻阵型的银甲军上,待发现宴星渊时,他已靠近到车辇不足二十米的距离。
  他的百位兵士开始疯狂后退,独他一人只身单骑。
  眼见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嘉盛皇朝的六皇子慌忙抬手下令,羽箭如飞蝗射出,宴星渊座下的马儿瞬时中了几十支箭,哀嘶倒地。
  宴星渊在马儿倒地前就已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快如一道光华,斩断身前所有箭矢,几乎是同时,又有一排长/枪刺来,宴星渊一脚踩踏上密集而来的长/枪,借力下如离弦之弓,飞纵而出,竟是将二十多米的距离瞬时拉近。
  那六皇子失了镇定,慌乱着抱头惊呼:“护驾!护驾!快拦住这贼子!”
  六皇子身边的将领手中长/枪一抖,拦身迎上,眼见距离过近,弓箭无用,六皇子身旁围拢的兵士皆举起刀剑朝宴星渊砍去。
  雪又开始大了,狂舞飞扬,宴星渊身轻如燕,飞纵间手中长剑挥扫而出,竟能以一敌百。
  六皇子骇得心胆俱裂,竟然弃了车辇想跑,护在他身前的将领同样惊惧不已,但仍是一往无前朝着宴星渊全力攻去。
  宴星渊身形却是陡然飘忽,如一抹轻影,在雪花纷飞间如幻影朦胧。他径直避开了将领的攻击,不与其纠缠,只身形更快地朝那惊慌爬下马车的六皇子扑去。
  六皇子脚刚落地,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凉意,低头去看,是泛着冷光的长剑,一时间吓得腿软,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宴星渊迅速靠拢,将人提在手里,长剑仍横旦在六皇子脖颈间。
  那将领一时呆若木鸡,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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