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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觉深闺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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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意在用潜意识保护自己。
心里一紧，慕山微微道：“沈香意，你别沉睡了好么。”
慕山不是祈求，也不是唤醒，而是微微的，就好像在陈述一件事情一般，沈香意只是睡着了，需要被唤醒，其实慕山内心有些不忍，绿萍的话在慕山的耳边萦绕着：对于沈香意来说，承欢他人膝下，比活着更痛苦，她把自己封闭起来，就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事情，如今你又把她唤醒逼迫她面对，逼迫她下地狱，这样做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可是，沈香意现在这样，慕山还是忍住下了那一刻的不忍心。
他道：“不知道你是否见过下雨会给你撑伞的男人，他一头银发，眸子是蔚蓝天空一样的颜色。”
沈香意的手指动了动，似乎被慕山的话语给吸引住了一般，开始安静的倾听慕山说话。
“你在尕尔马屡次身处险境的时候。”
“你去尕尔马的途中，被人暗杀的时候。”
“那个男人如你的守护神一般，我记得之前在府内，你说你想吃海棠梅花糕，某人不远千里迢迢去给你买来……”
沈香意的眸子在微微的颤动。
“尕尔马离白宋的路程你应该是知道的，他每天游走到尕尔马和白宋之间，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马。”
“你离开白宋是他一辈子心上无法愈合的疤，但是确实是他为了保护你。”
“事到如今，那个男人已经被抓到监狱里面忍受着百般折磨，我在宫外都能听见他在宫内的啸天长吼。”
“苍龙对外说会善待他，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寻南烟一有空就会以折磨他取乐。”
沈香意浑浊的眸子终于开始有了色泽。
“他爱你，爱得不得了，只是他不敢承认，他如何敢承认，因为你们早就在心底暗暗的告诉自己，谁先喜欢上谁，谁就是输家。”
“可是从你一嫁进司孤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沈香意突然睁开眸子，愣愣的看着慕山，喃喃道：“司孤雁就是那个银发少年，是么。”
慕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看着沈香意。
好像所有的感情从这一刻冲破，沈香意道：“是啊，我怎么这么傻，不知道是他呢……”
那么熟悉的眼神，那么冷冰冰的句子，即使是他刻意把自己的声音伪装的更加沙哑，即使是他尽量把声音里的感情降到恍如冰点一般，根本没有任何温度，但是，他就是司孤雁。
“当年，我饮毒的时候，是不是他给我解毒的，可是这毒无药可解……”
“是，无药可解，是他用内功把你身上的毒素逼出来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以自己的血清洗你体内的毒，大概有一年多了，从未有变过。”
沈香意突然眼泪就下来了，她根本是一个不合格的女人。
司孤雁对她这般好，可是她却只浮华于表面。
她的眼泪就这样彷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往下落，不光是眼泪，还有鼻涕，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哽咽在喉，发出来的声音令慕山心疼到无以复加。
她扑进了慕山的怀抱，声音哽咽的问：“慕山，我知道，我此时此刻不应该封闭自己，任凭，自己堕落下去，但是，我不愿承欢在别人的膝下，我真的，不愿意……”
该如何是好，她真的不愿意，即使是。
慕山摸了摸沈香意的头，叹气道：“不愿意，我便想个办法，带你出宫，远走高飞如何？”
他本是随口一说，但是说出口之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从来不敢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说出来的这一刻，他竟然希望沈香意答应。
远离是是非非，带沈香意一起走，归隐山林，或贫或富。
他不是妄想占有沈香意，只是看不得她受苦楚，其实很多时候，慕山在想着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不是学医，而是学习如何玩弄权术，或许现在就有办法救沈香意于困顿，可是他只是学习的医术。
沈香意摇摇头道：“我生是司孤雁的女人，死也是司孤雁的魂，我要救他，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怎么样，会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
慕山看着沈香意眼中的泪水，看着沈香意决绝的眼神。
很多年后，慕山会回忆起这一幕，那个时候的他在想，倘若今时今日的他没有唤醒沈香意，而是直接带沈香意远走高飞，那么，一切的一切是否又会不一样？
这是慕山最后一次看见沈香意流泪，在之后的日子里沈香意之后再也未曾流下过一滴泪。
沈香意擦了擦眼泪，笑道：“慕山，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邋遢，是不是很好笑。”
慕山摇摇头，道：“不好笑，娘娘在微臣的心中永远无法取代。”
“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折磨司孤雁，我要救他……”
慕山道：“我便是娘娘的左膀右臂。”
“我这样，不知道苍龙是否还喜欢的起来？”
慕山的心头一紧。
沈香意是想通了，她也知道该如何做了。
但是慕山却隐隐约约失去了什么一般。
他低头自嘲道：“微臣觉得娘娘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子，皇上又会如何不喜欢呢。”
沈香意站起身来，她打着赤脚，靠近慕山，道：“慕山，不管以后我变成什么样，我希望，你还记得，现在的我，好吗？”
慕山点了点头。
有些路，只能沈香意一个人去走，别人无法帮她，甚至连加油助威都做不到。
*
沈香意是一个传奇。
她真的是一个传奇，在白宋国人的眼里，这个女人的身世复杂经历也是更加的复杂。
她是司孤雁的王妃，又辗转反侧嫁给太子，却在太子大婚之日被司孤雁劫位，然后成为了皇后。
她的一身不平淡，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又被皇上赠送给了匈奴单于，当起了匈奴单于的皇后——阏氏。
后苍龙继位，她又沦为苍龙的宠妃。
这一天万众瞩目，沈香意和苍龙站在高处，看着台下的百姓，莞尔笑。
她涂着妖艳的胭脂，朱唇如染了血色一般，但却楚楚动人，她肌肤白皙，穿着锦衣凤袍，微微道：“今日是本宫的生辰，本宫决定让皇上打开国库，但凡是京城周围的乞丐，亦或者穷苦老百姓都可以来宫门口领粥，和肉。”
苍龙附和道：“爱妃生辰，朕高兴至极，就按爱妃的话办。”
站在台下的百姓，有慕山，还有绿萍。
绿萍看着眼前的沈香意，脸上带着笑容，打扮的也是雍容华贵，虽然她的容貌未变，脸上更显富态。
但是绿萍在人群之中瞧着沈香意那双锐利的眸子之中暗藏着悲伤，那一股悲伤与她现在的雍容华贵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绿萍看不下去了，拉着慕山离开了。
她低着头，缓缓道：“你还是说了，是不是，你刺激了小姐，否则不可能在短短一周之内，皇上便专宠小姐，而小姐也如此安心的站在他的身边了，是不是……”
慕山未曾说话，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他叹了口气道：“这是沈香意，必走的……路。”
绿萍拉扯着慕山的衣服，道：“倘若在牢狱里的司孤雁知道小姐已经成为了苍龙的宠妃，他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该如何愈合？他本就如一个刺猬一样被人拔光了所有的刺，现在的他遍体鳞伤，他如何还能接受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女人？”
慕山微微道：“这也是……司孤雁的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司孤雁只是为了保全沈香意才这般说的啊，我倒是宁愿沈香意和司孤雁一起死了，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你看小姐穿的光鲜亮丽，但是她眼底里没有一丝高兴，你看到了吗？慕山，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小姐现在变得这般陌生！”
慕山被绿萍摇晃着，恍惚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问沈香意的话，“倘若我带你远走高飞，如何，带你远离这里。”
可是这里有沈香意的心头肉，有司孤雁，既生瑜何生亮。
有他司孤雁，沈香意永远都不可能和他……
罢了。
慕山收了收心神，道：“绿萍，乖，这是沈香意自己选择的路，你也想看见她好好活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绿萍恶狠狠的看着慕山，微微道：“慕山，我以前只觉得你是呆子，却未曾想过你也有这么狠心的一天！”
慕山失笑。
狠心吗？或许吧。
*
沈香意的生辰赶在这几日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了。
对于沈香意的突然对他示好，苍龙表示有些喜出望外，他有过疑虑。
沈香意是否是真心承欢，还是只是为了收敛，卧薪尝胆？
虽然太后寻南烟一直在他耳边念到，沈香意留不得，沈香意一日不死，白宋国的江山是坐不稳的。
寻南烟还会质问他，忘记了沈香意主动投诚的时候么？
但是苍龙还是沦陷了，没有办法，面对沈香意，他没有办法不沦陷，特别是沈香意那么高傲的一个女人却对他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寻南烟的忠告言犹在耳，但是沈香意那楚楚动人的表情却欲罢不能。
苍龙故意脱下龙袍，站在沈香意的面前，道：“既然你是真心打算和朕在一起，那不如表示一下吧。”
沈香意香肩裸露，媚眼含丝，如轻萝软帐一般缠上了苍龙。
苍龙告诉自己，他这是在测试沈香意。
可是沈香意根本不在意，她伸出手探进了苍龙的胸膛，她手冰冷，冰的苍龙打了个寒颤。
沈香意慢慢的把苍龙的最后一件亵衣给脱下，微微道：“皇上……”
苍龙却猛地抓住沈香意的手，道：“朕说过，沈香意，朕要得到你的心，你承欢的太明显了。”
沈香意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按着苍龙精壮的胸膛道：“喜欢皇上，所以承欢，不行吗？”
苍龙眉头紧皱，现在的沈香意，就好像一个妖娆的尤物。
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耀眼的星火丶 说：
这几章写的太难受了，但这是女主必须要走的路。
我活着是你的人啊，死了是你的鬼啊。
知道吗，司孤雁。
倘若你们也有感触，给人家留言吧
第078章。既已摆棋何不落子
沈香意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在军营的时候沈香意始终不肯他碰她，如今却变得如此这般主动了。
这完全是两个沈香意，一个冰清玉洁傲雪凌霜，一个妖娆美艳，唯一说是一样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张脸了。
苍龙有前车之鉴，不敢和沈香意太过于亲热，是他不敢，虽然现在得到了沈香意，而且还是这么一个让人从心底里开始喜欢的沈香意，但是苍龙却时刻保持着警醒，沈香意突然的顺从这其中必然是有文章的。
他需要再观察沈香意一段时间才决定沈香意是否真心实意。
沈香意生辰这日，皇帝可谓是手可摘星辰，把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部赏给了沈香意。
要问现在这宫中谁才是最受宠的女人，无疑是沈香意。
沈香意正在宫殿品尝苍龙差人送来的糕点的时候，一声“太后驾到”，沈香意也没有动容。
等到寻南烟走进来的沈香意还在跟着旁边的宫女聊天。
“沈香意，你可以啊，居然哄的我儿不顾我的意见不仅仅放了你，而且还纳你为妃，哀家今日便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
寻南烟如今是太后，身份高贵，位高权重，身上的锦袍华美无比。
妆容也越发的精致，虽然已经生了苍龙，但是寻南烟依然还是那般岁月似轻饶了她，未曾在她的脸上落下太多的痕迹。
沈香意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转过头懒懒的看了一眼，寻南烟，微微道：“臣妾不知太后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太后赎罪。”
她这幅做派哪里有一个做错了事情妃子该有的态度？
懒懒散散不成体统，寻南烟越看越气，呵斥道：“沈香意，你是不是仗着苍龙喜欢你，所以哀家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沈香意挑眉道：“太后这是说的哪儿里的话，太后是皇上是亲娘，臣妾一个做妃子的，又怎么敢对太后不敬呢，不过太后也知道，臣妾前些日子受了不少的苦，如今是万万行不得大礼，等以后臣妾的身子调理好了，再给太后补上，好不好？”
沈香意那双妖娆的眸子里略带着嘲讽，这让寻南烟生气极了，她走到沈香意的面前，抬起手，二话不说打了沈香意脸一巴掌，呵斥道：“沈香意，不管你有什么花招，或者有什么心机，这江山是在哀家的手中，苍龙一个人说了并不算，有苍龙给你撑腰并没有用，哀家也是想打你便打你，懂了吗？”
寻南烟的气场就是不一样，说话庄重而又自带权威。
沈香意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谢太后赐教。”
说完之后抬起眸子看寻南烟，沈香意的眸子里，竟然看不出一丝嘲讽了。
寻南烟想，大抵是这沈香意想通了，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最大的就是太后，任凭沈香意无论如何兴风作浪，她寻南烟也有办法治她。
寻南烟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沈香意昨日的低眉顺眼，不过只是为了给今日找她铺路而已。
后花园的花儿开的也差不多了，寻南烟正在喝茶赏花，沈香意便带着苍龙过来了。
苍龙劈头盖脸的便问道：“太后昨天找香儿麻烦了？”
沈香意跟在苍龙后面一脸委屈的模样盯着寻南烟。
寻南烟一拍石桌，她目光缓缓落在沈香意的身上，不怒自威，道：“哀家教训一个妃子而已，难道也要经过皇上的同意吗？”
苍龙道：“太后教训妃子自然是有太后的道理，但是太后也不该打她，太后应当知道朕的香儿之前吃了不少的苦，如今还在调养身子，她这般虚弱，如何能受得住太后的一巴掌？”
说完之后苍龙皱着眉撩开了沈香意的发丝，左半边的脸上赫然有一个红色手指印。
沈香意还微微的用手挡了挡，看她那样子就好像对她非常的害怕一般，沈香意声音孱弱道：“不关太后的事情，是臣妾自己没大没小，太后教训的对。”
寻南烟听见沈香意这般说，当下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什么太后的尊严和礼仪，站起来怒道：“沈香意，你以为蛊惑了我儿，就能对付我么，沈香意你真是天真的很！即使是当着皇上的面，哀家也能打你！”
说完之后寻南烟居然直接走到了沈香意的面前，抬起手就要打。
苍龙迅速的抓住了寻南烟的手，道：“太后累了，送太后回宫！”
寻南烟痛心疾首的看着苍龙，“你别忘了，你的江山是哀家付出心血打下来的，如今你居然为了一个沈香意来忤逆哀家？皇上，你好没有良心！”
苍龙微微鞠躬道：“朕只是看太后的情绪有些激动，怕伤了身子，儿子今晚自当来请罪。”
寻南烟恶狠狠的看了沈香意一眼。
她还是那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寻南烟拂袖，转身离开。
沈香意低着头，声音黯淡的道：“对不起，皇上，皇上不该来替我出头的，毕竟太后是皇上的亲娘。”
苍龙护着沈香意在怀里道：“无妨，沈香意，这是朕从御花园挖出来的酒。”
他原来还记得，当初苍龙说过，倘若有朝一日兵临天下，定然会挖出来和她一起对饮。
*
寻南烟一回宫便开始发脾气。
她摔烂了寝殿里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还不解气。
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发的最大的脾气，之前无论如何受尽委屈，她从来都不会吭声的，如今被沈香意气的不轻，旁边的婢女看不下去了，道：“太后娘娘息怒啊，气坏了身子不划算……”
寻南烟恶狠狠的哼道：“苍龙不知道吃了沈香意什么定心丸，居然敢忤逆哀家，之前苍龙不是对哀家言听计从，这下好了，被那个贱人迷的七荤八素的，实在是让人生气！”
那婢女道：“太后娘娘息怒啊，皇上年轻气盛，宠爱一个女人实属正常，太后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和皇上冲突，那实在是中了那女人的奸计了，万一那女人就是为了让皇上和太后不和睦，她才好作祟呢？”
寻南烟一听，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她道：“但是也不能放任沈香意在宫中做妖，这样一来皇上丧失了决定权，全被那个女人牢牢掌握在手中，哀家不能替别人养儿子……”
很快，苍龙处理完了事物之后，便急着赶到了寻南烟的宫中。
寻南烟微微道：“不是有女人的温玉软香么，还想着哀家？”
苍龙低着头微微道：“太后知道沈香意在朕心中的地位，朕只是心疼她而已。”
寻南烟原本打算呵斥苍龙，但是仔细一想，呵斥只会让她和苍龙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转了转眼珠子，道：“哀家也不是针对沈香意，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你不能太宠溺一个女人，毕竟你是皇上，对了，如今这后宫只有沈香意一个人，皇上什么时候选妃？如今皇上登基不久，一定要先扎实后宫，尽早的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正途。”
苍龙皱眉道：“朕当初就对沈香意说过倘若朕登基，就只会爱她一个，又怎么可能会选妃这种事情。”
寻南烟莞尔，“傻孩子，不管你是否专宠一个人还是如何，这后宫佳丽三千是标志着皇上的白宋国繁荣昌盛，皇上什么都可以，这后宫是必须得纳的，这件事情毋须再议。”
苍龙知道这是寻南烟最后的底线，他再如何反对都是没有用的。
只好道：“太后所言甚是。”
寻南烟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在这冷宫之中还有一个女人，她想，如果把这个女人利用起来，说不定能和现在的沈香意抗衡。
沈香意如今知道以退为进，依靠着苍龙，她寻南烟肯定知道这沈香意打算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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