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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唯一的亲信就是绿萍，怎么舍得打他？真是把她也想的太坏了吧？
选妃这件事情是由内务府那边一手操办。
负责甄选一些才艺出众亦或者容貌出众的女子。
宫里的女人大大小小都受了封，只有两位女人没有任何动静和名分。
第一个便是沈香意，第二个是莲心。
关于沈香意，内务府那边并不知道给沈香意一个什么名号，那些选妃的女人进宫自然是从秀女开始做起，除非被皇上钦点才能加封，沈香意进宫并非是秀女，而且大家都称之为王妃，而且沈香意早在先前和皇上是断绝了关系，但现在又和皇上关系不清不楚的，所以为了不让皇上生气，就暂时不动沈香意的位置。
第二个是莲心，莲心本就是青楼女子，按照皇上对莲心的宠爱，这位分自然也是妃之内的名分，但是又怕拂了皇上的意思，所以内务府就等待皇上亲自加封。
沈香意从殿后搬到了殿前。
这也是地位的提升，也不枉御膳房给沈香意那边的伙食一直都开得不错。
绿萍一边跟着沈香意，一边说道：“如今我们搬到殿前也不必再看那些人的眼色真是舒服。”
沈香意淡然如斯的回答：“你以为他司孤雁给我们安排了什么好地方吗？说是殿前不过也只是个偏殿而已，你不要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到时候这个司孤雁找我们麻烦就更简单了。”
两人正说着话，沈香意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知道撞到了谁。
然后沈香意直接摔倒在地上。
绿萍赶紧上前查看。
沈香意揉了揉屁股，微微的抬起眸子，看过去，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约莫比她大了一两岁。
她身穿淡紫色绣金牡丹边对襟袍，拖地素青色绣栀子花蜀曳地裙，身披湖碧底锦绸薄纱。
黑而长的亮发，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点翠镶红玛瑙步摇，腰上面挂着一个月白色绣双喜纹杭缎香袋，整个人妍姿俏丽。
话说在宫女穿成这样也知她来头不小。
跟在她旁边的女子是个鹅蛋脸，一双大眼睛尤为精神，和她打扮也略有相近，只是没有她身上的富贵感那么足，所以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看起来清淡，一个看起来华丽，倒也不错，养眼。
那个比较华丽的女人扫了扫沈香意，语气不善的说道：“哪里来的宫婢如此莽撞，竟然撞到了本才人！”
沈香意暗自嘀咕着，这司孤雁已经选上才人了么？
毕竟从秀女到才人也需要皇上开口的。
绿萍正欲上前说辞一番，却被沈香意暗暗的拦住。
对于沈香意来说，如今是不能随随便便就与人冲撞的，她不想多生事端，所以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转身欲走。
刚还没迈开步子，那个自称才人的女人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沈香意，气愤的说道：“你这个婢子怎么回事，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你的主子是哪个，竟然教出了这等没有礼貌的宫婢？”
绿萍实在忍不住了，回敬了一句：“你胡扯什么，我们的主子是皇上，你有本事找皇上说理去？”
那才人却不依不饶道：“好大的口气，皇上今日才钦点我为才人，你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居然敢冲撞本才人，简直是不知礼仪尊卑，今天本才人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
这才刚当上才人就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么？
旁边那个鹅蛋脸的女子拉了拉那才人的衣袖，低声的说道：“她们也是无心的，要不我看算了吧，我们赶紧走吧。”
那才人一把拂开鹅蛋脸的手，哼了一声道：“要是被别人知道本才人今日被一个宫婢给欺负了，以后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出来欺负本才人？那本才人是否还有机会做皇后？不行，无论怎么样都要让这个宫婢知道厉害！”
沈香意见对方不依不饶，也很烦。
要知道，被司孤雁困在这宫里很恼火，出也出不去，司孤雁对她，似乎也在渐渐的改变。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且这宫中住着并不舒服，因为还有这种想做皇后的女人找她麻烦。
她叹息了一声，微微的问道：“不知道才人叫什么？”
那才人一听对方问自己的名字，不觉得提高了声音，“记好了，本才人是兵部姚学锋的独女，姚山芙。”
说完了之后又转过头道：“这位是里吏部张云书的女儿，张晓芳。”
沈香意哦了一声，挑眉道：“我当是谁，原来都是朝廷上的大臣，不然生出来的女儿如此娇蛮跋扈就不合理了，对吧？”
姚山芙被讽刺，不由得怒由心起，大声呵斥了一声：“大胆！”
说罢就要走上来打沈香意。
绿萍早早的就在前面替沈香意挡着。
沈香意倒是没有等绿萍帮她挡，她直接绕过绿萍走到姚山芙的面前，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打了那姚山芙一巴掌。
几个人都愣了。
绿萍虽然知道自己家的大小姐不好惹，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出手，亲自动手这事儿沈香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最震惊的还是姚山芙，她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如今被宫中这种不知名的小贱婢给打了，顿时愣在了原地，回应过来的时候，她暴跳如雷的吼道：“你敢打本才人，本才人让皇上灭你九族！”
沈香意懒洋洋的道：“打就打了，又如何，这一巴掌是让你学学如何在这宫里面生存，许多人对你笑一下你就以为是对你好了，我打你才是为你好，以后嚣张的时候要认清楚眼前站的是谁再出手，懂了吗？绿萍，我们走。”
绿萍跟在沈香意的后面对着那姚山芙吐了吐舌头。
对于绿萍来说，跟着这样一个主子的好处是很多的，譬如，被打了还能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也不需要委曲求全什么，绿萍总觉得沈香意似乎长了一双慧眼，知道的很多，也能迎刃而解许多危机。
姚山芙在沈香意的背后大喊道：“有本事你告诉本才人你的名字，本才人明日自然要把你定罪！”
懒得搭理她。
这宫内也不大，沈香意打人这件事情随便被风一吹就弄的宫内的人都知道了。
对于内务府来说，他们是不会出面解决这种事情的，正好想看看沈香意在皇上心中到底算几斤几两，以后才知道对谁应该谨慎，对谁又可以敷衍敷衍。
果然晚上的时候，司孤雁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带着外面的风，惊扰了沈香意。
沈香意头也没有回，只是淡然如斯的说道：“皇上来是帮那个姚山芙报仇的？”
司孤雁微微一笑，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姚山芙，你是把朕当作空气么，朕的人你也敢打？”
沈香意蓦地站起来，走到司孤雁的面前，冷淡的说道：“哼，打了就打了，又如何，皇上打回来就是。”
司孤雁笑意更浓，问：“此话当真？”
沈香意撅起嘴，“你要打就打，皇上废什么话，嗯？”
司孤雁直接把沈香意给搂在了怀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今天是不是发脾气了？”
……
这种感觉。
司孤雁，我求求你了，不要用这种相处模式对待我好吗？沈香意在心底苦苦哀求。
以前那个针锋相对的司孤雁到底去哪儿了？
这不是司孤雁，这绝对不是司孤雁，这是一个披着司孤雁容貌的陌生人！
沈香意把心底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强制压了下去，道：“是的，发脾气了，皇上不是兴师问罪来了吗？”
“不，朕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怎么处置那个才人才好？”
沈香意觉得好笑，他的女人居然问她来怎么处置，咋滴，这是把她当作坏人吗？
既然要她来做坏人，她就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坏人，“拉出去问斩吧，看着烦。”
司孤雁似乎也觉得这种办法是可行的，于是喊来了门外站着的太监。
那太监进来低着头问：“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把姚山芙拉出去砍了。”
太监面如土色，呆在原地。
他不知道这是皇上逗他玩，还是为了哄沈香意开心？
万一自己揣测错了皇上的圣意，岂不是招惹了杀生之祸？这样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
见太监迟迟未动，司孤雁厌烦了，打算开口，便听见沈香意道：“算了，皇上，我开玩笑的。”
司孤雁一抬手，那太监便退下了。
“以后你若是被欺负了，你大可以跟朕说，或者你想要在宫里面封个妃什么的，如何？”
沈香意一口回绝，“不必了，皇上，我志向不在这儿。”
刚刚自己说的够直白了吧？
司孤雁咬牙切齿，道：“沈香意，那你说，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只要朕办得到，朕就依你，你觉得如何？”
沈香意把手放在司孤雁的胸口，按了按，冷淡的说道：“我要皇上去……死。”
司孤雁握住沈香意的手，不让她挣扎，他在沈香意的耳边，低声说道：“行，朕说了只要你愿意，朕就说到做到，走，咱们去死。”
沈香意慌张了，忙不迭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死，皇上魔障了吧，皇上要死，自己去死好了……”
司孤雁一字一顿道：“朕与香意解衣袍，龙床之上度春宵。”
可能是司孤雁情到了浓时，所以竟然有些意气风发的把沈香意抱上了床榻。
那种感觉又来了。
灵堂，牌位，以及司孤雁狰狞而又带着嗜血的笑容。
沈香意一个翻身，推开司孤雁，恶狠狠道：“司孤雁，我不喜欢你！”
司孤雁就如一盆冷水从头淋下，半晌才问道：“如今这匈奴那边事情未定，沈峰那边是万万不能放出来的，如今国库亏空，苍振在世的时候分了不少好处给匈奴，如今匈奴反噬，倘若动身份，那匈奴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现在只能把匈奴那边养着，谋定而动。”
沈香意抿了抿嘴唇，“皇上，我是真的不喜欢你。”
司孤雁挑眉，“你骗朕，沈香意，你明明喜欢朕，你当真以为朕看不出来？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倘若沈香意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每次看他的眼神里面参杂了那么多感情。
他看得懂，可是沈香意自己却看不懂。
他始终觉得他和沈香意似乎有一道逾越不了的鸿沟。
这道鸿沟让他跨不过去，沈香意也不愿意提起。
只要他试图碰沈香意，那么沈香意就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不是，他司孤雁伤过沈香意吗？
没有吧，他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这些年并没有亏待过沈香意，又何来伤？
很奇怪，却也想不通。
司孤雁有些烦心，转身离开。
沈香意也呆在床上，司孤雁这是在跟着她示好吗？虽然她和司孤雁现下都是针锋相对。
但是她真的害怕司孤雁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这一份儿温柔到底她该如何去回应？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和苍龙欢好来着，如今却又陷入了司孤雁温柔陷阱……
绿萍进来的时候，美滋滋的想，小姐肯定和皇上那什么了一番皇上才酣然离去。
“小姐，以后小姐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呀。”
沈香意横眉，道：“怎么就不一样了？我又没封妃也没做个什么官儿，今日还被那才人欺负。”
绿萍挤眉弄眼道：“小姐，刚刚绿萍在外面都已经听到了，皇上要把那什么姚山芙拉出去砍头来着，要不是皇上和小姐那什么欢好了，怎么可能会依着小姐呢？”
沈香意吹灭了蜡烛，缓缓道：“我乏了。”
心中梦魇要如何去抵消，沈香意本就决定苍龙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却没有想到半路却被司孤雁这个人给截道了，司孤雁的用意很明显，他是想要她的，她分不清楚，他想要她的那份感情是想报复她吗？她分不清楚，她可以分得清楚善恶，却独独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莲心在宫中没有名分一样不好受。
本来最初的打算是借着这选妃的名义也好让自己有个依靠。
可是皇上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是皇上不喜欢她了？
说真的，之前皇上以自己的身躯去帮沈香意试针，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难道皇上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如今她的身份在这宫中地位尴尬，虽然她所受到的待遇也是妃级别的，但是没有名分就单单这个事情让她非常的难受，而且皇上还让那个女人搬离了偏殿，到了这殿前。
这可不就是所谓的殿前承欢么？
她是青楼女子没错，可是一直以来也是卖艺不卖身，这么久了。
大概与司孤雁在一起也有不下五年了，可是为什么司孤雁一直都没有碰过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朱，你随我出去，去御花园采一些露珠，我要留着泡茶给皇上喝。”
“好的，小姐。”
清晨，天色还有些雾蒙蒙。
莲心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采撷了。
走近一看，几乎每一片叶子都被菜的干干净净……
这采撷露珠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和沈香意起争执的女人，姚山芙。
姚山芙瞧见莲心之后，嘲讽道：“姑娘也是来采撷露珠的？你采这露珠准备做什么？”
莲心道：“我打算给皇上泡茶喝。”
姚山芙缓缓一笑，“嘿嘿，巧了，我泡茶的手艺天下无双，连爹爹都时常称赞我，如今我也是采撷了这些露珠给皇上泡茶喝来着，莲心姐姐没有名分，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如何？”
姚山芙这可学乖了，之前被沈香意给狠狠打了一巴掌主要是因为自己没有看清楚人。
她现在可是大致了解了一下这宫里的两个女人。
一个是青楼出生的女人，原为皇上的侧妃，不过皇上待她不错，也就是眼前的这位莲心。
还有一个是刚搬到殿前的女人，叫做沈香意，沈香意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嫁给了皇上之后却也没有半分收敛，而且还是皇上的正室，虽然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名份，但是她想，那个女人惹不得，不过眼前这个青楼出身的女人，倒没有那么彪悍。
她斗不过一个罪臣之女，未必还斗不过一个青楼出生的女人吗？
莲心挑眉，“可是这泡茶一向都是我在做，皇上也只习惯我的口味，妹妹突然这般，皇上可能觉得不太适合呢，再说皇上最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了，之前妹妹被那沈香意欺负还没有说明问题吗？”
没有想到这个青楼女子如此能说会道，不过，毕竟是没有依靠的人。
况且她还喊自己妹妹，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地位瞬间提升几分么？
姚山芙也不必让她三分，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一个青楼出生的红尘女子，也不晓得是沾了什么福气才能进宫，你和那个沈香意能一样么，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如今你伺候皇上，没有名分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不清楚本才人就好好的提醒你一下，你一个青楼女人，不知道服侍过多少男人，如今在这深宫之中是容不得你这种身子肮脏的女人的，皇上封了你就是打自己的脸，懂了吗？”
柳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反驳道：“即使是红尘女子又如何，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才人你如此贬低人未免太过于过分了吧？”
姚山芙呵呵一声笑，“本才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婢插嘴？”
前些日子被沈香意给打了，这姚山芙正不痛快，如今来了一个贱婢自寻死路，她正觉得高兴。
走上前去，直接踹了柳朱一脚，柳朱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趴在地上，手磕到石头上，顿时砸出了血。
莲心恨恨的看着眼前的姚山芙。
姚山芙得意忘形道：“本才人教育一个婢女，莲心姑娘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对了，你大可以把今日的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给你做主啊，让天底下的人都看看皇上对你是否伉俪情深？”
看着姚山芙大摇大摆的离开。
莲心独自扶起柳朱。
柳朱的手已经皮开肉绽了，莲心心疼的半死，这柳朱一直跟着她到现在，生死与共，如今伤在她手，痛在她心，“你别忙，我去帮你寻太医。”
柳朱疼的眼泪都出来，却依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小姐，这个沈山芙实在是太恶心了，这般羞辱小姐，我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皇上，让皇上来处置，实在是太气愤了！”
莲心道：“还是别了，皇上日理万机，这种事情麻烦他也不太好……”
“可是，小姐……”
“别说了，我不想皇上为了我一个青楼女子而担心，到时候会被天下人耻笑，也对，这沈山芙可是有靠山的，他的爹在朝堂之中也算得上是重臣了，若是皇上因为我而和那朝廷上的重臣闹翻，到时候我又会愧疚，这点苦我还是吃得。”
柳朱挺心疼莲心的。
说真的，要是她的话，她根本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正是因为莲心是这种性格，所以才会让柳朱诞生出一种一直想要和莲心在一起，保护她的感觉，要是她没了，莲心小姐不得被别人给欺负死吗？
若是沈香意遇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考虑这么多，大概这就是每个人的处理方法不一样吧。
沈香意那边瘟疫已经化解的差不多了。
皇宫内的人都知道，殿前有个女人不能惹。
那个女人就是沈香意，毕竟沈香意曾经是皇上的正室。
况且沈香意为人嚣张跋扈，其他人也不是对手。
自从上一次司孤雁见到沈香意之后，扫兴而归，便没有来找沈香意了。
不来也好，落了个清净。
沈香意住的这个宫殿里面有两个偏殿，沈香意住的是正殿，这也就意味着以后这宫殿内不管住的谁，宫主就只能是沈香意，虽然暂时这里面只有伸向一个人住。
瞧了瞧里面觉得这中庭处看起来光光的，便对着绿萍道：“你瞧着这里缺点什么？”
绿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