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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妃家的老皇叔-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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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
  韩天弃微微侧身做出妥协,为风绝宣添了一把椅子。
  整顿饭,除了风绝宣之外,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余伯和余婶只扒了两口米饭就找机会离开了。顾许有心事,只是拿着筷子戳着碗中的白米饭,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韩天弃父子知道菜的味道,一下都没敢再碰,只是心虚地扒着碗中的白饭,偷偷地对视着。
  唯有风绝宣端着饭碗不停地夹着菜,津津有味地吃着,面上的表情一丝未变,好似吃着最正常不过的家常菜,不多时,桌上的盘子都见了底。
  此时,顾许也不禁开始怀疑,她做的菜真的那么好吃吗?
  片刻后
  望着如被扫荡十几次的饭桌,韩天弃忍无可忍地开口,“风绝宣,吃完了就赶紧滚,别坐在这儿碍爷的眼,这里没人欢迎你!”
  风绝宣嗤笑一声,转头看向韩绪幼,眸中暖暖的,“少爷呢?”
  韩绪幼并不知大人间的纠葛与争斗,但是自家爹娘对面前人的态度,他多少还是看得明白的,他们好像开始讨厌顾哥哥了,他该怎么办。
  见韩绪幼只是默默地盯着自己不说话,风绝宣也就不找没趣,转身离开。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飞快地奔回对面的院子,冲进茅房狂吐起来。
  一炷香后
  他扶着墙慢慢地走出来,步子都有些虚浮,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双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白。
  “咕噜…”
  又一阵绞痛传来,风绝宣再次白了脸,暗骂一声,“该死!还来!”
  直到晌午,风绝宣的肚子才停止抗议,他抚着额躺在床榻上一阵苦笑,这许儿做的饭菜比毒药来的还猛,真是去了他半条命,不知道再吃几次还有没有命在。
  这时
  李覃扛着锄头走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发着牢骚,“我说老弟,你这到底吃了些什么,怎么会把我家茅房弄成那种味道?”
  “……”
  风绝宣嘴角微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瞧他这话说的,谁还能控制屎出来后的味道!
  见风绝宣一直没有理他,李覃又自顾自地说道:“老弟,你是没看到,刚刚对面的小娘子又在院中喂鸡了,呦…那撒小米的样子都是极美的,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看我一眼。”
  “放心吧,你估计入不了她的眼。”风绝宣凉凉地回他一句。
  “……”
  另一边
  韩天弃面色凝重地拉着顾许说道:“红娘,我们…”
  顾许伸出一根手指贴在韩天弃的唇边,轻摇一下头,“天弃你先听我说,我心中有好多疑惑,不解不快,希望你能一一回答我。”
  韩天弃认真地点着头。
  “上次,那个风绝宣临走之前,他说我的真名字叫顾许,可是你为什么说我叫红娘?”这个疑惑在她心中憋了许久,顾许还是决定问出来。
  韩天弃一愣,人有点懵,她…她…的名字不是叫上官追风吗?怎么可能叫顾许。再说,顾许是个男人,还是曾经南宣国的名将,红娘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天弃?”见他走神,顾许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红娘,不要听他信口雌黄,顾许这个名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他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顾许的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她也不知这失落从何而来,其实她并不排斥那个名字,反而觉得很亲切,至少唤起来比红娘好听多了。
  韩天弃一把抓住顾许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却被她下意识地给甩开,整个人瞬间愣住。
  “红娘,我们是夫妻,需要正常的亲吻和碰触,你不能…”
  眼见着她的眸中流露出自责,韩天弃立刻闭上嘴巴,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渐渐地靠近,轻声说道:“红娘,若你还不习惯,我们可以练习一下,现在你慢慢地闭上眼睛…”
  顾许不想让他失望,轻点下头,然后缓缓地闭上双眼。
  感受着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顾许紧张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一颗心不规律地乱跳,脑中瞬间闪过一副画面,满眼是红的房间里,她又看到风绝宣的脸,他迷醉着双眼将女子压在床榻上。
  顾许不停地在心中唤着,要看到,要看到,一定要看到女子的脸!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整个人都僵住,那女子的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女子穿着嫣红的嫁衣,满头的发丝凌乱地铺在身下,正一脸娇羞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双手还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背上游移着。
  猛地睁开双眼,顾许一把将韩天弃推开,然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急喘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然后“哐”地向后倒在地上。
  韩天弃吓坏了,连忙把人抱到床榻上,吼着,“余伯,你快过来啊!余伯,人死哪去了!”
  须臾
  余伯和余婶都赶了过来,坐在床榻便为她诊治起来。
  韩天弃满脸担忧地望着床榻上的人,时不时地推一下余伯的手臂,念叨着,“红娘她到底怎么了,余伯你倒是说话啊!你告诉我她的状况…”
  余伯直皱眉,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他立刻给了余婶一个眼神。
  余婶会意地拉着韩天弃的手臂劝道:“天弃,你先出去等着,你这样一直嚷嚷着,老余也不能静下心来给红娘诊病,倒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好…”
  这个好字他说的极为牵强,走一步回头望三望,短短的一段路,竟是让他走了许久。直到关门声响起,余伯才长出一口气,抬袖拭了拭额头的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是个痴情的种,这次他怕是泥足深陷了。”余伯虽是打趣的说着,但他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心中很是为韩天弃担忧。
  “老余,我怎么觉得这红娘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了。”余婶也很是忧心。
  余伯点头,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红娘一个多月前受伤,伤的最重的地方是身上的箭伤,而她头部的伤并不严重,当时他也跟天弃说过,只要她脑袋中的淤血散去,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因为他当时看着韩天弃编着毫不搭边的谎言,心中很是担忧,不停地提醒他红娘会醒过来这个事实,希望他能够适可而止,不要陷的太深。
  可是,刚刚看到天弃那副样子,他知道,他担心的一切很可能就要发生了。就算他为了延迟红娘醒过来的日子,没有给她吃散瘀血的药,她还是要醒过来了,多么强的自愈能力。
  想必她心中也有很深的执念,一场本不该有的相遇,作弄了三个人,何苦为之。
  睡梦中
  顾许不停地策马奔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狂奔,仿佛一切都只是本能。突然,四周的花草林木都不见了,她竟是一眨眼来到了尸横片野的战场。
  她翻身下马,提着长剑走着,眼中一片猩红,下意识地喊出,“阿宣,你在哪里!”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阿宣是谁?她为什么会脱口唤出这个名字,她不是韩家的红娘吗?
  突然,似血葫芦般的男人抱着一个婴孩向她走进,战战兢兢地停在她身旁,颤抖着声音说道:“许儿,我总算找到你了,总算找到了我们的女儿,你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过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这四个字一声一声地被放大,最后震的她耳膜发疼,她大喊了一声,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吓的余伯拿针的手一颤,后怕地说道:“红娘,你可吓死老夫了,这针差点下歪了。”
  “余伯,我没事了,我想跟天弃说说话。”顾许很是疲惫地说道。
  “好,我这就把那小子放进来。”
  余伯一边说着,一边将插在顾许脑袋上的银针拔了下来,由于太过专注,他并未发现顾许眼神的变化,然后收拾好药箱带着余婶乐呵呵地走了出去。
  须臾
  韩天弃急三火四地冲了进来,坐到床榻边就要去拉顾许的手,却不想被她一下子给躲了开。
  他很是意外,小心翼翼地问道:“红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真的叫红娘吗?”顾许眉目清冷地望着他,语气不复温和。
  韩天弃心中咯噔一下,呆愣愣地与她对视着,他头一次知道,原来有着桃花眼的她,冷眼看人的时候竟是这么冷,冻的他整颗心都快碎了。
  “红娘,不是的,你听我…”
  “我问你我真的叫红娘吗?”这次顾许几近吼叫,力道之大,令她额角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样子甚是骇人,不仅如此,她紧抠着的韩天弃双臂的手也泛起道道青筋。
  韩天弃眸光躲闪,一时间凝噎无语,双唇颤抖半天,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韩绪幼刚跑进来,就被屋内压抑的气氛给吓到,他挪着步子一蹭一蹭地走到床榻边,扯了扯顾许的袖子,弱弱地问了一句,“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绪儿的气了。”
  顾许面色复杂地看了眼站在榻边的孩子,缓缓地将袖子从他的手中抽出,清冷地说道:“绪儿,娘亲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地回答我,可以吗?”
  “好的。”韩绪幼如啄米般地点着头。
  “绪儿,你到底认识我多长时间了?”
  “一个…唔…”
  他的话还未说完,油腻腻的小嘴便被韩天弃的大掌给捂住。韩绪幼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心中甚是后怕,还好爹爹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不然的话他可就捅了大篓子。
  “既然不让他说,那就你来说,韩天弃,我们认识多久了?”
  看着他一系列的反应,顾许心中盈满失望,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脑海中那一幕幕场景,她相信那并不是假的。
  她根本想象不到,一个被强迫的女子会对强迫她的男人露出那样的笑,要么是她傻,要么就是韩天弃撒了谎。
  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更倾向于相信后者,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解释不通了。如果说风绝宣将她从韩天弃身边夺走,强要了她的身子,还逼她为他生下孩子,纵然她逃走,他也没有道理会对她痛下杀手。
  那她这一身伤就甚是蹊跷,一处穿胸而过的箭伤,几处刀剑划过轻伤。韩天弃说她之所以会失忆是跌落山崖所致,可她身上并无任何被石块树枝擦伤的痕迹,这可能吗?
  从前她脑子糊涂不清,并未在意这些问题,可现如今冷静下来细想,却事事蹊跷。
  而起,风绝宣在他们身边潜伏那么长时间,从未对她流露过杀意,甚至在她再三追问之下,也没有跟她提起过去的事情,显然他并不想强迫她回忆起什么。
  这样的男人真的是无恶不作的大奸大恶之人吗?
  “红娘,你大病初愈,需要休息。”韩天弃故意扯开话题,抖着手为她盖被子。
  “我要听你说完再休息。”眼见着他顾左右而言他,顾许便愈发坚持起来,心中更加失望,她目光清冷地看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韩天弃很是疲惫地用大手狠蹭了几下自己的脸,哑着嗓子说道:“红娘,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有我、有绪儿,为什么一定要去追究什么真相?”
  “说!”
  在顾许逼迫般的目光注视下,韩天弃当了一回缩头乌龟,转身撒腿就跑。眼见着自家爹爹跑了,韩绪幼有些发懵,他到底是该走还是该留。
  想着想着,他似个蜗牛一般,慢吞吞地向后退着。
  “站住,绪儿你过来。”顾许的脸色缓和许多,放柔声音,冲着韩绪幼招了招手。
  “娘亲。”
  瞬间,所有的纠结和害怕都被韩绪幼抛到脑后,迈着腿吧嗒吧嗒地跑到床榻边,双肘撑在榻上,双手托着下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仰头看着她。
  与他对视的一瞬间,顾许的心软了,孩子没有任何错,他渴望娘亲的爱渴望有一个家,都是发自本能的,他之所有会帮着韩天弃撒谎,应该是对家太渴望了吧。
  想到这儿,她将韩绪幼紧紧地揽入怀中。
  “绪儿,你能跟娘亲说句实话吗?”
  “娘亲…娘亲你不要离开绪儿…”韩绪幼窝在顾许的怀中低低地呜咽出声,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弄湿了顾许胸前的衣衫,哭到后来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起初低声的呜咽渐渐地变成嚎啕大哭,震麻了顾许的心,
  院中的韩天弃当然也听到了韩绪幼的哭声,他轻弯脊背僵在原地,他很想冲进去将韩绪幼给揪出来,可是他不能,也许有些话他说不出口,借绪儿的嘴说,是最好的选择。
  垂首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掌中,韩天弃压抑地低吼一声,惹得一旁洗衣的余婶双手一抖,担忧地问道:“天弃,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她并未得到回应。
  屋内
  顾许轻拍着怀中的孩子,也没有急着再追问,她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声地说道:“绪儿,你早晚会长大的,到时候你娶了妻生了子,就不会想着跟娘亲在一起了。”
  “绪儿不会的,绪儿长大了也不娶亲…嗝…”韩绪幼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哭嗝,样子说不出的软嫩可爱,看得顾许的一颗心都化了,她又如何能舍下他。
  须臾
  待韩绪幼哭够了,顾许点着他的鼻子说道:“以后可不能总是哭鼻子,我的绪儿可是一个男子汉呢!”
  “娘亲,其实…其实…”
  “好了好了,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咱们就不说。”
  瞬间,韩绪幼如临大赦般地瞪大双眼,嘴角咧得老大,忙不迭地冲着她点头,然后兴奋地跳下床榻向外跑去,他要去跟爹爹分享这个好消息!
  出门后
  韩绪幼找了一大圈,才在柴房中找到正在劈柴的韩天弃。
  看着堆在韩天弃脚边的柴火,韩绪幼嘴角一抽,爹爹这是跟柴火有仇吗?他劈的这一堆怕是够用十天半月了,怎么还不停手。
  “爹,快停手!”
  韩天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听见韩绪幼的话,仍然挥舞着手中砍柴刀不停地劈着,力道大的吓人,好像砍的不是柴火,而是他的敌人。
  见他这样,韩绪幼也很是着急,但他又不敢上前去夺下砍柴刀,情急之下,他只好拿起水舀照着韩天弃的头淋下冷水。
  瞬间,韩天弃清醒过来,寒着一张脸吼道:“臭小子,你想死吗?”
  韩绪幼将水舀一扔,耸肩一摊双手,撇嘴说道:“我要不这样做,说不定你还在跟柴火战斗呢,看看你脚边这些柴火,都够用许久了。”
  经他这一提醒,韩天弃才垂首看向自己的脚边,然后长叹一口气。
  “你刚刚跟你娘说了些什么?”韩天弃的声音中满是疲惫,隐隐地还带着一丝绝望,饶是只有八岁的韩绪幼,也感受到了这股子绝望。
  韩绪幼似个小大人一般单手揽住自家老爹的肩膀,故作老气地说道:“爹,我什么都没跟娘亲说,只是求她不要走,娘亲她也舍不得绪儿,她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来。”
  “她答应了?”韩天弃激动地问道。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
  见韩绪幼摇头,韩天弃那颗雀跃的心瞬间跌落谷底。不过,他很快就安慰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是好事,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拒绝,不是吗?
  为了好好地给顾许补身体,傍晚的时候,韩天弃带着韩绪幼亲自下厨。余伯和余婶又都出去采买东西了,没人看着顾许,她便穿了一件男装悄悄溜了出去。
  对面院中
  风绝宣正从茅房往回走,就看到大门口站在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向前两步定睛一看,一颗心迅速狂跳起来,忙跑到大门口将院门打开,满眼喜色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可以进屋说吗?”顾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当然可以!”
  风绝宣乐得都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哪儿了,只好不停地搓着双手,然后在衣襟上蹭了两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手和衣衫,瞬间长出一口气,还好不臭。
  这时,顾许转头看向他,吸了吸鼻子,皱眉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茅厕的味道?”
  “……”
  风绝宣嘴角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刚自己闻着明明没有味道的,怎么许儿还能闻得到!而且,他下午有换衣衫,不应该有味道的。
  风绝宣不知道的是,韩天弃为了讨顾许欢心,天天洗好几次澡,连带着韩绪幼也要被他洗好几次,所以顾许的鼻子才娇贵起来,对酸味、臭味、汗味…
  特别敏感!
  两人进屋后,顾许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风绝宣,我想知道我的身份,还有过往的一切。”
  “可是你的头不会痛吗?”风绝宣担忧地问道。
  顾许的眸光一闪,心底的某个角落一软,原来他一直不肯跟她说,是怕她会头痛。
  “就算会头痛,我也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姓什么叫什么,同你又是什么关系。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顾许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眸子里满是认真。
  风绝宣险些没控制住自己,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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