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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向贵妃求饶了-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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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暗暗冷笑一番,故作平静地开口:
“话说天道有常,八年前却出了个异端,衍出第二颗帝星。一颗坐南,一颗镇北,南方贵极,路途坦荡,更遇贪狼做吉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北方凌落,命途坎坷,凶险无比…”我刻意卖了个关子,抬头,悄悄观察他的表情。
嗯,没有任何变化,死小子。
翻个白眼,懒得和他兜圈子,没好气地说:“简而言之,你是北方那颗帝星,这辈子就一个字,惨。要多惨有多惨,要什么没什么。”
他愣了愣,问我:“道长不是说与夫人有关吗?”
妈!耶!
说了这么多,只知道夫人!
色。欲熏心,迟早要完。
“急什么?贫道话还没说完!好好听着!”我差点吼出来,还好多年清修让我保持了最后的冷静,没有在大街上丢脸面。
把他扯到一旁无人处,叽里咕噜一股脑全说出来:
“你那夫人是个怪胎,同时身为两帝辅星,是南方小子的吉星,你的凶星。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告诉你,毒着呢!贪狼天姚,双障桃花,最擅长迷男人眼,挖男人心,有她一人相助,抵十个名臣。不远离她,你就等着死吧!”
小子露出迷惘表情:“你是说,夫人会害我?”
“没错,你还没傻到极致嘛。”我拍他脑袋一下,道,“不用绝望,他有再多人相助都没事,有我辅佐,你不可能输。”
“为什么?”他又问道。
“因为…”
我挑眉,乖张道:“我会测命。”
未来如何,逃不过我眼。
天道公平,让谢咎的路途比燕国皇子艰难许多,同时,它也把我安排给了他。
“南方帝星命极贵,然短命,无子,本该死于十一岁的风波。他的辅星入梦而来,替他改命。”我深深望他眼睛,继续道,“两帝相逢,会于今朝。那颗帝星,就是方才和你一道的人。”
“你要取胜,有两个法子。十七年后,阻止吉星入梦,此世命运全部推翻重来,南方帝星即刻陨落。在新的一世里,你为梁帝,一统天下,娶徐氏女,夙梦圆满。”
“如果错过,还有一次机会。冬日围猎,将燕君,斩杀于荒野!此后,皇袍加身,登玉阶,意气风发,君临天下。”
“若最后一次你还不能把握,等着你的,便是身死道消,一抔黄土。”
我含笑问他:“如何?”
男孩垂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半晌,淡淡道:“说完的话就请让开吧,我去买面,夫人他们还在等我。”
“……”暴跳如雷。
“他们不会在!傻子,你夫人是梦外的我送过来的,时辰已到,如今快回到现实了,你还想遇着她?”
虽然搞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那女人送进梦里,但我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动静。气息已经很微弱,只怕马上就要消散了。
他未作声,走出几步。
我阴桀地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太阳了狗,才会遇到这么个君主。
“你是我的吉星,对吗?”背着身子,他低声问道。
我冷哼一声,很不想理他。
“如果有那一天,请你帮她入梦。”顿住脚步,谢咎如是说道。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
难道刚刚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只要阻止那个女人入梦,一切悲惨顷刻就会结束,多好啊!
“你年纪小,可能是没听懂,我再解释一遍。重来一世的话你就能跟那个夫人长厢厮守了,如果放她入梦…”
他打断我的话,小声道:“道长,我想遇见她。”
转头,谢咎微微一笑,亦是沉沉一叹:
“想遇见现在的她。”
也许再来一次仍会遇见,可彼此到底是什么样子,无人可知。无论如何,至少他知道,他是如此地眷恋此时的夫人,深切又虔诚。
得她一声阿幸,已是一生幸运。
我拧起眉心,提醒他:“谢咎,你之心软,伴随而来的,可能是坎坷前途,不怕吗?”
“怕啊。”他笑了笑,冲我摆手,道,“叫我阿幸吧,我要去买面了,夫人会饿。”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的面,再也送不到她手上。但我仍是让他走了。
此后,很多年没见,我想他必是九死一生,欢愉寥落。
十七年眨眼便过,我如约前去助那女子入梦。没过多久,燕帝醒来,他二人同行,准备上山围猎。
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即将到来。
但我想,也许,早就不存在什么机会了。
某日,我途经山巅,忽感心房一阵剧痛,刻骨钻心,久不能言。
属于我的君主,陨落。
长叹之后,我突然想起几十年前,师父问我,为何想要修道。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人间情爱,是穿肠毒药,缚足枷锁,唯有修无上道,方可脱离极苦。”
师父狠狠敲了下我的额头,说我胡言乱语。
真想叫他来看看这情有多苦啊,直叫人,连命都不要了。
世间繁华不能留我。我毕生所求,在玉山之巅,云雾深处。
尘缘尽断,我遂归去。
*
我是丙七,慈悲门三阶杀手,过手任务七十有二,无一败例。
不过这不算什么,慈悲门中活着的人都没败过。因为失败,等于身死。
我们是阴沟里的老鼠,刀尖舔血,以命搏命,见不得光。
很多次我都忍不住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如果这种日子叫活着的话。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十分佩服甲一。
他入门九年,共接手任务四百三十二起,无一失败,去年成功挤掉原甲一的位置,成为慈悲门新任榜首。
除了吃和睡,他的人生只剩下杀戮,即便这样,也能坦然地活下去,这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我太软弱了。
人之所以能在漫长的岁月中存活,大概是因为他们很擅长在黑暗中寻找光吧。
哪怕只有零星一点,我也尽全力去追。
甲一,这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少年,成为了我的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却也不敢去死,所以我找了个看上去很棒的人,把他当成支撑我生命重量的柱子。
第一次见到他,他才八岁。
那时他刚被门主领回来,狼狈、瘦小,还不是慈悲门第一杀手,甚至没有什么武功。可他的眼神,已经很接近现在。
冷得像最冷月的积雪。
我那时已经完成第一个任务,足足杀了十六口人。因为少不更事,眼界极窄,刚刚崭露头角,便自以为天下第一,甚至心高气傲地问门主,为什么要把这个弱鸡带回门中。
门主笑了笑,说:
“他不要命。不要命的人,最是可怕,日后你就晓得了。”
没多久,我体会到了他的深意。
门主把四处寻来的孩子关入斗兽场,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那个,可以留在慈悲门。
十五天后,出来的人,是癸七。
他不让我们叫他癸七,而是固执地重复:“我是阿幸。”
后来,他拼了命地接任务,费尽心机活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哪怕尊严尽毁,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想,他可能是在等谁。
只有心里藏着目标的人,才会这么渴望活着。
癸七用了九年的时间变成了甲一。
我也用了九年时间,从癸二变成丙七。
我们都长大了。
而我作为一个偷窥者,偷偷摸摸,见证了他所有成长,并牢记心间,自愧不如。
甲一十八岁的时候,杀了门主,接管慈悲门。
我决定追随他。
和他一起清理完反叛者,重整门规,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燕军便攻入了北梁,不久后,梁国灭亡。
国灭那日,门主拉着我,彻夜痛饮。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
也许我忘了说,但甲一真的长得很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再后来,有人上门寻他。
他们在屋内谈了很久,具体聊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会谈结束,送走了客人,甲一问我:
“陈骇,你愿意助我复国吗?”
别人都叫我丙七,只有他,坚持叫我陈骇。
其实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
我点了头。
那夜,他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告诉我,他是梁国遗落在外的皇子。
我不解问道:“皇帝从来没管过你,为何要卖命替他复国呢?”
别的我不懂,争夺皇位是会死人的,这个我还是清楚。
在我看来,实在不值。
窗外月色很好,甲一趴在窗户边,把玩酒杯。
许是银辉惑人,我竟然从他眼底,错看一抹泪光。
他说:“我想让她后悔。”
他声音那么低,那么轻,但我莫名读懂了,这是充满恨意的言语。
“好。”
有人遗弃了他,我要帮助甲一复仇。
门主把慈悲门的事务交给我打理,自己出门去了。几个月后,换了张脸回来。
幸好我们做杀手的不太认脸,我还记得他的气味。
他笑着和我说,现在他叫谢云臣。
我没当回事,因为不管他叫什么名字,我都只会把他当作甲一对待。
化身谢云臣的门主奔赴燕国,他要去参加科举。
探子每月一报,我知道他凭借一纸《重农策》夺下榜首,知道他成了尚书省右仆射。
很厉害,但我丝毫不惊。
甲一本来就是最好的,无论到哪里。
计划正在进行中,我放下门中杂务,至燕国,欲助他一臂之力。
在那里,我认出了当日拜访的人,他是方公公。这个人还不错,他一心一意地为着主子,很是忠诚。
可,甲一杀了他。
因为他背着门主,派人刺杀一个女人。
我觉得,我大概知道甲一等的人是谁了。
方公公没做错,那个女子,该死。
她活着,他便破绽百出。她死了,他才能战无不胜。
果然,一遇到她,门主就变得不像自己。他竟然冒着极大的风险将人掳回来,不久后,又完好无损地把她送了回去。
真是疯了。
她是燕帝的贵妃,像花一样娇嫩,让我很想拧断她纤细的脖子。
燕帝病重,贵妃单独出行,本是绝佳的捕杀机会,甲一再次选择放弃。
哪怕他嘴里说着会复国,但我隐隐明白,没有这泰迪一天了。
门主给了我一张面具,我扮成燕帝的模样,带领十二金仙前去围杀。
燕帝坠崖之后,我疑心他并没有身亡,遂带人下崖搜寻,果真找到些痕迹,但之后,门主勒令我返京,不允许再下悬崖。
原来,他早就知道两人没死。
我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这是最后一次,随后,回到皇宫,日复一日的暴。政。
我隐秘地期待着,在我惹天下众怒之际,甲一亲自将我斩杀。随后,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虽然看不到他君临天下的样子,可我想,总归还是极好的。
燕帝和贵妃通过信件联络宫里,我悄悄瞒下此事,不敢让甲一知道。另一方面,马上派出刺客,百里追踪。
琛贵妃是祸水,我一定要除掉她。
可我是丙七,他是甲一,丙七怎么瞒得过甲一?
他还是知道了,挡下刺客,也警告了我。
我哭着和他说,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复国,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魂归故里。
甲一没有理我。
那日,我一夜未眠,看着天上的星星,不断回忆着过往的人生。
冬至前一天,阳光很好。
我迷蒙着眼,觉得暖洋洋的,又觉得心有点儿冷。
燕帝来了。
“可有遗言?”他执剑问我。
死不可怕,不过死之前,我可不想戴着这副面具。把它揭下,扔落在地,笑了笑,道:“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剑光闪过。
头颅飞离的那一刹那,我不禁想到自己还有些秘密没说出口,如今看来,它们只有永永远远地随我长眠地下了。
“甲一,我追随你,其实不是为了光复梁国。”
北梁如何,与我并无关系。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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