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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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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他也如自己这样难受。
    如玥忽然觉得不忍,怎么愿意他如自己一般,饱尝丧女的伤痛?
    皇帝只觉得一股寒气钻进自己的胸腔,直冲上脑,连手脚也冰冷极为僵硬。看一眼哀痛欲绝的如玥,再看一眼早已没了气息的皇女,好似整个人被风干了只剩皮骨。满心除了痛楚,便是蚀骨的愤恨。
    “查!朕就在这里,给朕查!”皇帝扶着晃晃悠悠的如玥坐稳,对常永贵道:“从上到下,将永寿宫伺候的宫人逐一审查,朕必须要知道这令朕痛失皇女的花粉,是从何而来的。”
    常永贵郑重的应嗻,便飞快的与袭儿对视一眼,似乎想得悉确切的可疑之人。
    袭儿虽然伤心,却也会意,道:“小公主平日里都是由奶娘照看的,身边跟着十数名丫头随侍。除了奴婢与沛双,便再无人能随意进出小公主的寝室了。”
    “那就先从身边的人查起。”皇帝的声音犹如冰块坠地,硬邦邦摔在进众人耳中。
    常永贵连忙将跪在门外回廊上的宫人们一一押进内间来。为首的奶娘,正是向如玥报信儿的楚红。
    楚红满面畏惧之色,发髻也被沛双胡乱扯散尤为凌乱不堪。看着眼前的皇帝与如妃,她除了暗自祷告再无旁的心思。这一劫,能否躲过去还是个未知之数。 
                  
第三章:殇逝(三)
    常永贵自然知道小公主在皇帝与如妃心目中的分量,处事间不免添了几分谨慎:“昨晚上是谁当的夜值,小公主怎么会好端端的吸入这么些花粉?问你们,便实话实说,若有欺瞒,别怪本公公扭了你们直接送去慎刑司。”
    楚红被常永贵的话惊了,盘算着先开口总归好些,便凄婉扬起头瑟缩着身子辩解道:“皇上,如妃娘娘,奴婢当真是不知情呀。
    昨晚是怜玉当的夜值,奴婢一早来时,已经不见她的人影,再看小公主便发觉不对劲儿了。这才忙三火四的去禀告娘娘,这事,想来也唯有怜玉才最清楚。”
    “楚红,你怎么能信口雌黄?今早小公主还是好好的,你来之前,我还喂过奶水。”怜玉虽然惶恐不安,可思绪总算还清醒。
    且也打定主意要与楚红互相推诿,遂继续说道:“分明是我走开之后,小公主才出的事儿。紫田是随我一起离开的,她能作证我走时,小公主的确还是好好的!”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如果小公主当真是好好的,为何你不等我与紫香来替换时再走?我们走进内寝之时,唯有小公主一人躺在小摇床上。
    却偏是不见你们的踪影,这又作何解释?”楚红脸上的凄哀之色因内心的愤怒而有所减淡,眉眼间更是凝聚着一股狡黠的阴晦,好似一早就料到怜玉会有这样说辞。
    如玥悄悄只觉的头脑有些发懵,心里的痛犹如剜在骨上的尖刀。越是想要让自己不心痛,越是心痛的无以复加。
    可栾儿的死太冤枉也太残忍,尽受自己的牵累。这样想着,如玥便毫不犹豫的以尾指上的金珠护甲,狠狠朝自己的手臂内侧刺去。唯有身体的痛楚,才能唤醒自己将要崩溃的神智。
    不要被伤痛冲昏了头脑,冷眼看向跪在身前,与自己女儿的死有莫大干系之人。敛了泪意,如玥高傲的扬起头,沉声道:“那么紫田、紫香你们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紫田有些躁乱不安,也因着当真不知晓实情究竟,她只能惶恐的伏地如实答话:“回如妃娘娘,早晨奴婢随怜玉离开的时候,小公主当真是好好的。
    只因楚红来的比平时晚了些,我们急着要去熬些米糊给小公主用,这才没有等下去。何况当时紫香在门外守着,若有不妥她听了动静也必然会进来瞧。”
    紫香显然镇定一些,迅速扫过楚红与怜玉神情各异的面庞,才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惋惜道:“回娘娘,奴婢在门外听着好似小公主一直睡得很香。怜玉有没有喂过奶水,奴婢不知,可楚红来的的确要比平时晚些。”
    “混账话!”常永贵喝了一声:“你们都是陪伴在身边照顾小公主的人,这样互相推脱,与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就以为能够蒙混过去了?若然再不说真话,本公公可要动刑了。”
    “公公,奴婢冤枉啊,昨夜本该是奴婢当值。可紫田与怜玉说天气太冷了,小公主睡得沉,身边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着。就让我们回去歇着,今儿一早来替换。
    可早晨奴婢来了,怜玉又只让奴婢在门外等候。”说到这里,紫香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却不自觉的将头垂的更低了。“只说是怕风灌进来,扑了小公主。令奴婢等楚红她们来了,再一起进来。可直道怜玉她们走了有一会儿,楚红才带着紫香赶来。”
    紫香去了腮边的泪水,颤声道:“那个时候,小公主她,已然没有气息了!”如玥注意到怜玉的神色,她只是紧紧咬住唇瓣,却并不急着分辩什么。沉痛的神色远远大过畏惧。
    反倒是楚红,听了紫香的话,嘴角微微卷翘好似心里轻松了不少。
    “皇上,她们这样一推二,二推三的,分明是想要逃避责任。奴婢求您,决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了她们。”沛双啜泣不止,只觉得心里翻滚的恨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皇帝慨然不语,似乎心痛的难以承受。奴婢有错,处死也无碍。可偏是处置了这几个奴婢也无用,可怜的皇女也不会复活了。
    更何况,这事情格外清晰,无论是何人所为,都是冲着如玥去的。皇帝闭上眼,无声的叹息。后宫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何尝不明白妒恨其实就是一块不着边际的沼泽地,随时会颠覆整个朝廷。
    “皇上,奴婢心想,既然这个时节没有花粉,这害人的东西必然是宫人们带进永寿宫的,说不定这会儿还在谁身上!”袭儿咬牙切齿,目光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来来回回灼视着众人的面庞。
    “不错皇上,臣妾也是这个心思。”如玥随声附和,目光里满是凄楚的泪光与恳求。哪怕是一个细小的疏忽,都可能成为找出罪证的关键。
    如玥手臂内侧被护甲刺破了几处,鲜血流出,粘在了贴身是丝质小衣上,粘濡濡的温热。只是稍微一动,袖中灌进了风去,那温热转眼散寒凉侵袭,越发的叫人难受。可这些滋味,如玥根本体会不到。
    心里满满当当的,除了痛还是痛。
    “常永贵。”皇帝允诺,颔首唤道:“给朕查个究竟。”
    “是,皇上。”常永贵使了眼色,底下的小太监便来搜身。石黔默趁机用棉丝沾了些清水,取出残留在小公主鼻腔的花粉:“皇上,小公主有枯草热的病症,吸入花粉会伴随着剧烈的喘咳,伺候在身侧的宫婢不可能听不到。
    且说,喘咳的同时,甚至有可能呛出眼泪或者口沫,可此时看来,竟然没有这些痕迹。显然是有人精心擦拭过。”
    皇帝敛住一口怒气,澄明双眸,郑重道:“许那花粉可以吹散风里去,可擦拭过泪渍口沫的帕子却不那么容易藏匿起来了。
    常永贵,搜身之时,也一并仔细找找她们身上有没有!”
    如玥忽然看见了一丝曙光,能找出罪证便能替栾儿报仇,不免心头微快。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旁人精心计划好的谋算,又岂会这样容易让她抓住把柄。
    思忖间,如玥摆手了摆:“乐喜儿,你过来。”乐喜儿快步走至如玥身侧,躬着身子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顺着小公主所在的偏院到本宫寝室沿途的回廊上下,细细找找,说不定就能寻出点什么来。”如玥的声音不大,唯身旁的皇帝能听见。
    “看来如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皇帝握住如玥的右手,冰凉的手指有些僵硬,弯曲的很不自然。“是朕不好,未能先设想到。”
    如玥苦涩的皱着眉,紧咬贝齿,略微干裂的嘴唇落下一个血红的印子。她怎么忍心他也和自己一样心痛,栾儿也是他的心头肉啊。“不怪皇上,是臣妾没有照顾好栾儿。
    臣妾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闭上眼再睁开眼,一切又是昨天的样子。可是,栾儿再也回不来了……”
    “如玥……栾静这样,朕又何尝不心痛呢!”皇帝的手微用了些力,攥了攥如玥的手:“可朕最痛心的,是看见你受这样的折磨。”
    如玥因为这一句话不禁潸然落泪,原来他的心里也这样在意自己。患难见真情,如玥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轻柔的伏在皇帝的肩头,安心的哭泣。
    “皇上。”常永贵迟疑着开了口,试探性道:“她们的身上,均没有什么可疑的物件儿。”
    皇帝冷哼一声,似不经心的瞟了楚红一眼:“手脚干净利落倒是情理之中,只是想要撇的一干二净却也不那么容易。”
    如玥自然明白皇帝心意,藏起悲痛释疑道:“那花粉极其细微,若要小公主吸入大量,必须经由人手强施。常永贵,你就去取一块黑布来,逐一挑查每个人的指甲缝儿,查验是否有迹可寻。”
    常永贵双眼骤然生光,麻利的让人捧上了黑布来。
    袭儿与如玥是同样的心思,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神色看进眼底,果真瞧见楚红与怜玉暗中睇目。怜玉更是格外不自然的抚了抚鬓边的银钗。
    石御医与常永贵按吩咐检验众人的指甲缝隙,首先便是从怜玉起。银针划过每一处缝隙,并没有任何粉末状的物质散落于黑布之上。
    怜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转念又是梨花带雨的低声哭泣:“娘娘,奴婢这样怜惜小公主,又怎么会下次毒手,求您查明实情,替小公主报仇啊!”
    轮到楚红的时候,乐喜儿捧着一物匆匆的返了回来。楚红只看了一眼,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如玥含着泪,苍凉的声音满是愤恨与惋惜:“在哪里寻来的?”
    乐喜儿停在如玥身前,躬身将那条湖水蓝的丝绢呈于皇上面前:“正是在通往上院的小径上寻来的,就丢在回廊外的枯草地上。” 
                  
第四章:殇逝(四)
    “皇上,您看……”常永贵接过帕子,转呈于皇帝手中。果然淡黄色的花粉湿滑的粘粘在帕子上,大块小块的痕迹极为明显。
    皇帝细致看过,又递给了如玥。帕子上的湿痕尚未干涸,显然是小公主留下的口沫,或许还有伴随着痛楚的泪水吧。
    如玥捧着帕子,如烧红的烙铁烫在了心上,疼得险些窒息。“栾儿,栾儿竟遭了这样的罪,可怜她还不满周岁……”
    跟着又是“咕咚”一声,一向硬朗的沛双也倒了下去。袭儿慌忙的唤着她的名字,石御医麻利的掐按了她的人中穴,沛双这才吐出一口哀怨的污气,醒转过来。
    “好狠的心,她们好狠的心!”沛双青紫的脸上充斥着杀气,唇瓣却哆嗦的厉害。那种痛彻心扉的怨恨险些将她吞噬,脑子里唯有一个坚定无比的声音,替小公主报仇!一定要报仇!“皇上,奴婢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残害皇族血脉。
    小公主死的这样冤枉必然是冲着我家小姐来的。是有人容不下如妃娘娘了,皇上,您一定要替小公主报仇啊!”沛双的一字一句,都似尖锥凿穿铜铁,咚咚作响。
    怜玉恐惧的不行,不由得将身子蜷缩起来,眼尾的余光不安的瞟过皇帝与如妃的脸庞。到此一步,只怕自己与楚红都没有活路了。
    果然皇帝含了满腔的愤懑,与如玥对视一眼后,便转头对怜玉喝道:“还不说出实情,朕便令人活剥去你的皮。”
    “皇上!”怜玉惊恐万状:“奴婢当真没有伤害小公主分毫,这些……这些都是楚红所为。”“分毫无关么?”如玥冰冷的声音似被怨恨包裹着,呼的一声朝着怜玉袭卷而来。
    只见她缓慢的站起身子,行至怜玉面前:“为栾儿抹去口沫痕迹的,的确是楚红不假,也是她趁着去请我来看的途中,将丝绢丢弃的。可,将栾儿致死的花粉,分明是你强行灌进栾儿的鼻中甚至口中的。
    可怜栾儿她还那么小,看着她在你的怀里挣扎、哭喊、活活窒息而死,你的心难道不会痛么?有什么,你冲着本宫来啊,若当真是本宫亏欠了你,用我的命来抵偿啊。
    栾儿她何其无辜,你这蛇蝎贱人……”如玥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万般的怨恨化作一个高高扬起的巴掌。
    捆打在粉嫩的面颊的一瞬间,怜玉只觉得眼花缭乱,耳朵里尽是嗡鸣重声。她甚因为疼痛过度而显得有些麻木,直道一口血喷出来,才发觉连牙齿也被打落了两颗。
    如玥顾不上甩甩发麻的手,只猛然拔下怜玉鬓边一根叶形银簪,稍微用力银簪便断成两截。“空心的银簪子,不是将花粉送进栾儿鼻中的最好工具么。
    指缝间,自然不会落下半点痕迹。所以你的目光很坦然,甚至有些得意,怜玉,本宫没看错吧?”如玥随手一丢,正将两截银簪丢在怜玉的膝边。
    “如妃娘娘,奴婢……奴婢冤枉啊……”眼见着纸包不住火了,怜玉这才慌了神儿:“奴婢当真不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娘娘饶命啊。”
    “是不是你,只消验一验这空心的银簪里是不是残存了花粉便能知晓。”石黔墨走上前来,正要弯腰伸手拾起那两截银簪子。
    怜玉便惊惶的喊叫出声:“不要……奴婢也是被迫的,奴婢不是存心要杀害小公主……这一切,这一切都是……”
    “皇后娘娘驾到。”怜玉的话还未说完,门外扬起了徐淼略显粗哑的声音。
    来得真及时啊,如玥腹诽不已。皇后就是皇后,无时无刻不在谋算之中。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口气生生的吞下去,只噎的如玥胸口闷闷的疼。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才施完礼,好似身子还未完全站稳,皇后便道:“臣妾闻听栾静不好,便急着赶过来瞧,现下可好些了么?”
    徐淼一脸忧虑的跟着皇后走了进来,立在了门边处。目光敏捷的环视了众人的脸色,隐晦而谨慎的垂下头去。
    “好些了么?”沛双憋着一股狠劲儿,直愣愣的走上前与皇后对视:“敢问皇后娘娘,什么叫好些了么?怎么个好法才能令您安心?”
    皇后在心里冷哼一声,却并未理会扰攘无礼的沛双,反而焦急的去看襁褓中的小公主问:“皇上,栾静她这是怎么了?”
    皇帝闭口不言,如玥更是无从理会,石黔默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小公主吸入花粉而窒息,已经……夭折了。”
    “夭折了?隆冬之日,永寿宫哪里来的花粉?”皇后不觉愕然,苍肃的容颜染上了与皇帝相似的几分哀痛,不自觉以丝绢轻轻拭了拭眼角。
    “这也正是如玥想要弄清楚的!”如玥示意袭儿扶皇后坐下,冷然道:“皇后娘娘来的正及时,臣妾正要从这怜玉口中问出花粉的来源,不若请皇后娘娘也一并听听,这其中可有隐情。”
    好难,才能隐忍住对皇后的怨毒,可如玥心里却有千万个声音在呼唤,害了栾儿的人必然就是皇后无疑。这个时候,她越是这样极力的伪装讨好,越是无法撇清干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栾儿?如玥情愿去的,是自己。
    皇后并未落座,径自走上前去,抚了抚栾静冰冷而僵硬的脸颊。喃喃道:“上一次见栾儿,她还冲着本宫咯咯的笑呢,怎么好端端的,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当真是本宫统领后宫无方,愧对皇上的信任。”
    怜玉见皇后来,心里便知此事必有变数,侥幸抱着一线生机改口道:“皇后娘娘,奴婢并不知晓小公主何以会误吸入花粉,这银簪子奴婢并不常带,许是被人偷做了手脚也未知啊。怎么能光凭一件死物,就认定奴婢有谋害小公主之心?
    何况小公主打出生以来,都是奴婢与楚红在照料。漫说是头疼脑热的,哪怕小公主轻咳一声,奴婢也如惊雷震心。说句斗胆的话,奴婢对小公主的疼爱一点也不输给如妃娘娘。怎的到头来出了这样的事,还要诬蔑是奴婢所为?”
    “哪来的这么多话,你只管说清楚这银簪子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后只拣了紧要的话来问怜玉,也不过多的理会旁人的怨怼。
    怜玉伸手拾起了地上的簪子,托于双掌之中交给皇后道:“娘娘您看,这银簪子不知让谁做了手脚,竟是空心的,那空心之中还藏有好些花粉。只是这些若不是如妃娘娘发觉到,奴婢根本从不知情。如妃娘娘的疑心,当真令奴婢百口莫辩。”
    忽然就生出满心的得意来,怜玉一下子说了这好些话,句句为自己开脱又句句在理,倒显得是如妃强词夺理了。
    “从不知情?”沛双上前一步,扬手抽过怜玉的面庞:“你所谓的死物里,藏匿着令小公主殒命的花粉,你不知情还有谁会知情?”沛双也看得明白,皇后来前与来后,怜玉分明是两张嘴脸。
    加之方才如妃的力道,沛双这一巴掌饶是不轻,怜玉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可偏就将歪倒的身子强硬的跪直过来,昂起头略微执拗的与沛双对视:“沛双姑娘要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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