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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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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却也都是人家侧福晋们的眼中钉罢了。也是,只要咱们死了,那人家当侧福晋的就有可能被扶正了。”
  四福晋如何能不想到素春去?
  虽然素春年纪大了才指进来,生不出孩子来了,可是素春如今却用足了手腕儿,将承恩侯富文的心给拢得紧紧的。四福晋都忘了上回夫君来自己的房里,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四福晋面上不由得浮起恨意:“那你还容得她去!说什么侧福晋,不过是咱们家里家生的奴才!要想弄死她,没那么难!况且她爹妈都被九爷发配到关外去了,她竟还不知收敛,你何不索性趁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早做了断!”
  兰佩轻叹一声:“我何尝没起过报仇的念头?只是一来,九爷已经替我出了气去,我不能不承九爷的情;二来,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总得顾着大阿哥,芸香好歹是他本生的额娘。”
  四福晋面上冷意更深:“你啊,就是年纪小、心又软。她既起过害你的心,便终究是狗该不了吃屎,总归还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
  兰佩轻笑点头:“我知道,可是九爷更知道。总归我这个院子真正的主人是九爷,她若再造次,都不用我动手,九爷自会料理了她去。这便比我自己动手更好,也省得再伤了我跟九爷的情分去。”
  四福晋闻言也是一叹:“你啊,终究还是对九爷心怀情意。”
  哪儿像她自己呢,如今她跟傅四爷的情分,怕是早已被素春给搅和没了。
  兰佩垂下头去:“其实我自己倒不是最恨侧福晋。她的脑子,嫂子还不知道么?她哪儿有这么大见识和胆子?终究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她罢了。故此我最恨的是那个人,我想亲手除掉的,也唯有那个人罢了。”
  四福晋不由得眯起眼来:“……引春?”
  兰佩将新茶替四福晋斟满。茶香和温暖,重又在屋子里溢满。
  “我在这府里也没个知近的人,这些年来不过都是仰仗嫂子教导罢了。故此我有什么心里话也都与嫂子你说……长嫂比母,我心里一向是如此对待嫂子的。”
  四福晋便笑了,轻轻拍了拍兰佩的手:“如今虽说你都是当额娘的人了,却也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能如此待我,我难道不能同样对你么?”
  兰佩便垂下头去:“嫂子说对了,我认定了那个主使了害我的人,就是引春!”
  四福晋不由得都是一拍桌子:“她怎么敢?!”
  兰佩倒是淡淡一笑:“她自然敢。谁叫人家原本是主子娘娘身边儿的陪嫁女子呢。”

  ☆、三卷30、联手(6更)

  三卷30、联手(6更)
  四福晋便眯起了眼来,如何能不再度想到素春去!
  说白了,不管是素春还是引春,虽说都被从宫里撵出来了,可是回到府里来,却再不肯消消停停当家生奴才,反倒一个个儿的当自己是主子一般,各种撺掇着生事——说到底,还不是自以为后头还有皇后撑腰么?
  这话虽然兰佩没明白说出来,四福晋如何能不明白!
  四福晋不由得冷哼一声:“你为了大阿哥着想,不动芸香倒也罢了。引春此时不过是个奴才,你又如何能忍得她这么久去?”
  兰佩垂眸,喝了口茶,这才幽幽道:“引春是奴才,可是她在府中也并非没人撑腰。四嫂忘了素春么?她们两个虽说分别分到了咱们两个院子里,可终归是同气连枝,引春有什么,必定都是跟素春商量的;甚或,就是素春帮她设计的。”
  兰佩静静望住四福晋:“我若要除引春,便必定连同素春一并除了!”
  。
  兰佩的话,宛如一柄利剑,倏然开肠破肚,直接刺中四福晋的心!
  想要除掉素春的心思,她已经有了太久。只是一来没这个胆量,二来手腕也不及素春,三来更是要忌惮着皇后……故此这些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个家生的奴才一步一步爬到她头上去,却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可是这一回如果有兰佩联手,一举亮得,各自除掉心中痛恨之人去,那岂不是她最好的机会!
  况且兰佩是舒嫔的亲妹子,后头又有皇太后撑腰,便是得罪了皇后,便也没那么可怕了。
  四福晋想到这里,不由得淡淡一笑:“兰佩啊,难得你视我如母,我必定护着你去。咱们当嫡福晋的,旁的做不了,难道还处置不了自己的家生奴才了去么!”
  兰佩便笑了,伸过手来,握住四福晋的手。
  “承恩公府里,是四哥承袭了承恩侯的爵位;这个家的后宅里,便自然是四嫂为主母,我自然事事都要听嫂子的意见。”
  “我这心事,若嫂子准了,我才敢动手;若是嫂子不准,我便继续生生忍着,哪怕还要再忍几年呢……我也绝不愿意违拗了嫂子去。”
  “可是既然嫂子心疼我,肯准了我这个心愿去,那我便也必定小心计议,既能也帮衬得上嫂子去,又能不叫嫂子受了牵连去才是。”
  烛光摇曳,茶香袅袅,四福晋不由得定睛细细打量兰佩去。
  这几年相处下来,四福晋越发明白,兰佩虽说年纪小,但是心思却是异常缜密。面儿上虽说极少与人冲突,可是心下一旦拿定主意,便总是坚决办到底。
  若以这一点来瞧,兰佩与傅恒倒当真是夫妻有缘,甚为相似。
  四福晋心下不由得有了一点底,便错开眼珠儿问:“听你的语气,这会子倒是你心下仿佛有了些预备。”
  兰佩扬眸嫣然一笑:“不瞒四嫂,前些日子九爷曾经有些心事。虽然外头的事他回来极少与我提起,不过我终究悬心不下,这便小心留意着,更探了他身边随从的口风,这才知道九爷是在外头发现了一批首饰。”

  ☆、三卷31、毁经(7更)

  三卷31、毁经(7更)
  四福晋不由得挑眉:“首饰?谁的首饰?”
  兰佩垂首轻笑:“宫里流出来的……嫂子明白,宫里谁人的首饰能叫九爷这般谨慎,连跟我都半个字不肯吐露?”
  四福晋便吓了一跳:“难道说,是主子娘娘的?”
  “正是!”
  兰佩又轻轻握了握四福晋的手:“宫里的首饰流出来,自然是大事。若是主子娘娘自己知道,那皇上就会怪罪主子娘娘了……故此,主子娘娘是一定不知道的。那么这件事,就该去查帮主子娘娘管着这些首饰的奴才了。”
  兰佩莞尔一笑:“四嫂想,这些首饰从前该是谁管着的?”
  四福晋眼睛也是一亮:“不管具体是谁管着,总归素春从前是皇后身边掌事儿的,所有的要是便也都由她经管着。不管哪儿出了纰漏,她也都难辞其咎!”
  兰佩也是松了一口气,俏皮一笑:“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安在头上,嫂子想啊,那素春还能不死么?”
  “不管是皇后主子,还是侯爷,谁又敢在这时候站出来保她?她便死定了,绝无翻身的机会~”
  。
  长夜终尽,皇后也在长春宫正殿东暖阁的小佛堂里,哭干了眼泪。
  抬眼望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她咬牙切齿,忍不住将供在佛前的那一盒由婉兮亲手抄录的《心经》掀翻在地。
  听见那几近碎裂的声音,念春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道:“主子!这是……?”
  皇后转过头来,恨恨盯住念春:“是谁?是谁这样算计我的永琮?!你说,是不是令嫔,啊?!”
  念春垂下头去,不敢答话。
  皇后眼泪流干,嗓子眼儿里只有哀哀的干哑之声:“没错,宫里是还有其他人。娴贵妃自是早就巴不得我死;纯贵妃、嘉妃更是想为了孩子跟我拼命……或许还有愉妃,她也是有皇子的人,她也巴不得我的永琮出事!”
  “或者,或者还有大阿哥!他虽然没有了额娘,可是他如今长大成人,成了亲,当了阿玛,故此他的心思也足够缜密,他觊觎储君之位,他更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皇后顿了顿,盯住叠在脚下的那盒《心经》,“可是……我却总觉得,最有可能的却是她,是令嫔!”
  “虽然她自己还没有孩子,看似她没有理由算计我的永琮……可是,可是说不定她便将她生不出孩子来的恨,都想算在我的永琮身上!”
  “亏她还送我永琮石佛,又送这样的经文来叫我供在佛前,便全都是不安好心!”
  念春垂下眼帘去,还是不作声。
  这会子皇后心思已乱,旁人说什么都反倒可能拍到马脚上。
  皇后越想越恨,忍不住抬脚就要踏上那佛经盒子去。念春这会子才上前把皇后扶住了。
  “主子!三思啊!虽然这是令嫔送的,兴许是她不安好心,可是这好歹是佛经,更是用五台山上的树叶抄写的。主子若这样给跺了,岂不是不吉利?”
  “况且令嫔送佛经那日,包括皇上和六宫在内,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哪日因缘巧合,皇上或是其他主位到咱们小佛堂来,没见了这盒经书,还说不定要怎样猜疑呢!”

  ☆、三卷32、观照(8更)

  三卷32、观照(8更)
  皇后一声哀呼,却也不得不退后,放弃了踩碎那佛经的念头去。
  念春忙起身,将那散落一地的树叶经都捡起来,重新摞进那剔红的小盒子里去,在佛龛上重又摆好。
  《心经》的字数原不多,只是用树叶抄来,每一片叶子上不过能写数字。这样累积下来,也是厚厚的一叠子叶片。
  在夜色与晨光交替的这一刻幽明未定之中,皇后眯起眼,恨恨打量那些树叶。
  “我若踩碎了这经匣、经书,会被人发现。可是我却并非就没有法子了!”
  皇后说罢上前,从那一摞树叶里随机抽出两片,扬手就丢进了炭盆里去!
  两片干燥的叶子,遇见火便点着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然化为灰烬,葬身在火盆之中了。
  皇后仿佛将这叶子当成了婉兮一般,忍不住得意地仰头大笑:“死了,你终于死了!只要你死了,皇上就会回心转意!我与皇上,还有我的永琮,就还能如从前永琏活着一般……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们不过都是侍妾,都是奴才,永远都不是皇上的一家人!”
  皇后所有的担心,恐惧、嫉恨,这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皇后站立不稳,滑落躺倒在地,再度任凭泪水滂沱而下。
  念春赶紧上前扶住皇后:“主子……天亮了。皇上今儿要主子给回复呢。若是叫皇上瞧见主子的眼睛哭肿了,皇上岂不又要失望了?”
  皇后这才清醒些,忙用手背抹一把眼,从地上爬起来:“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叫皇上看出来我哭过,本宫的嫡子也决不能叫皇上,叫后宫人耻笑!”
  早膳过后,整个后宫便都知道了,皇后“欣然应允”永琮种痘。
  。
  养心殿里,皇帝慈爱地看着皇后怀里抱着的永琮,也伸出手指去,叫永琮捉着。
  二十个月的孩子,虽说从生下来就是格外的仔细养着,可是这会子也终究是满地登登走的了。便是说话还说不明白,可是几句口头上的话也已经说得十分熟练。
  那一声一声的“汗阿玛”叫得皇帝心下也是柔软。
  皇后便跪倒:“……孩子种痘,妾身总归不能陪在身边儿。孩子的性命便都在御医和太监们身上。妾身唯有求皇上安排妥当的人。”
  皇帝拉着永琮的小手,郑重点头:“朕是孩子的阿玛,这样的护子之心,朕何尝比皇后你少半点去?”
  “况且皇后该更懂朕的心,朕从登基之日,定下了立永琏为太子的心愿起,便比这天下任何人都盼望第二个嫡子的出世。”
  “皇后啊,朕是天子,可是朕也是父亲。哪个孩子送去种痘,不是一日一日在绞着朕的心呢?朕绝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会有事。为了能顺利送走痘神娘娘,朕便所有的一切都肯担待。”
  皇后这才欣慰俯首:“有皇上这句话,妾身便放心了。总归妾身信不过任何人,也必然信皇上啊。”
  永琮又在养心殿里玩儿了一会子,困了。皇后便带了永琮回去歇息。
  皇帝叫:“李玉,传老归来。”

  ☆、三卷33、乞骨(1更)

  三卷33、乞骨(1更)
  李玉倒是微微为难了一下子,上前跪奏道:“皇上……归御医年岁大了,此时已不在养心殿外的值房里值守……”
  皇帝点头:“朕自然记得。是朕恩准他白日不必值班承应,在自己家里歇着就是。朕若有事再叫人传他来。”
  李玉这便点头:“皇上的意思是,奴才这便叫人出宫去请归御医来?”
  皇帝轻叹一声:“去吧。总归朕还是最放心他。”
  。
  一个时辰后,归和正这才坐着皇帝特恩准许坐的小轿子,一路进了紫禁城,来到了养心殿落轿。
  归和正走路已然有些老态龙钟,进门给皇帝跪下请安,也都是颤颤巍巍的了。
  皇帝便哼了一声:“越看越像个老龟了!”
  归和正慢慢悠悠给皇帝磕头:“微臣实在是不中用了。”
  皇帝却不搭理他这茬儿:“龟若老了,虽则动作缓慢,可终究是高寿!朕不嫌你老,更不嫌你慢,你便将你又想向朕‘乞骸骨’的说辞给朕咽回去吧!”
  “乞骸骨”是臣子老了,想要自请退职的委婉说法。这几年间,归和正已经向皇帝数次“乞骸骨”,却都被皇帝驳回了。
  归和正只能压住心底一声叹息,叩首道:“不知皇上这回召唤老臣,有何旨意?”
  皇帝轻轻闭了闭眼。
  “上天定了吉时,叫七阿哥种痘。老归啊,朕这回心下说不上怎了,有些不安定。”
  “虽说前两年六阿哥也曾在一岁多的时候种过痘,且一切顺利,只是那回好歹朕是亲赴圆明园,一处陪着的。可是这一回却是赶在大十二月的,这个月里朕要忙着年下的节项,还要斋戒祭天,着实无法陪着一同去。”
  “七阿哥是朕与皇后失而复得的嫡子,朕心下格外重视些,故此这一回怎么也要将嫡子交给一个能叫朕放心的人手里去,朕才能安心。”
  归和正俯首在地,便连对这话的反应都慢了几拍:“哦,微臣明白了。”
  皇帝点点头:“这些年你值守养心殿,朕的身子都是你亲手料理的,故此整个太医院里,朕最能放心的人自然是你。这回好歹再辛苦你一回,由你去园子里亲自照看着七阿哥种痘。”
  “若这回的差事办得好,那朕就准了你‘乞骸骨’的心愿去。可好?”
  归和正静静听着,缓慢道:“皇上……种痘之事,终归是要叫阿哥主动出痘。一旦出痘,阿哥们是否能熬得过来,便都只在天意,人力已不可为……故此微臣不得不冒死向皇上陈情:微臣纵有医术,却终归不能通天啊。”
  皇帝点头:“朕自然明白。一旦出痘,死生便都是孩子自己的造化。不过总归,朕有你在旁守着,心下才能妥帖些。”
  归和正面上和心下便已无波澜,只静静叩头:“微臣,遵旨。”
  。
  十二月里,整个宫廷都在为着过年的大典而忙碌。皇后身为中宫,便必定凡事都要陪着皇帝一同料理。
  从前皇后做这些事自然都是妥妥帖帖,可是这一年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后总是有些神思恍惚。众人却也都明白,是皇后忧心送到圆明园去种痘的七阿哥永琮。

  ☆、三卷34、议储(2更)

  三卷34、议储(2更)
  这样的大年下,皇帝忙于节庆之事,一班军机大臣们就更是要帮皇帝管好一应国政大事。天色微明,身为领班军机大臣的讷亲又忙了一个通宵,将手中的公务都忙完,这才闭上眼靠在墙上眯一眯。
  门外通禀,他弟弟阿里衮在外求见。
  讷亲一个惊喜,这便睡意全去,起身便走出门外来。
  阿里衮是讷亲弟弟,又在抚痕卸任了山西巡抚后,接了山西的差事。这是趁着过年回京述职,便来接讷亲回府。
  两兄弟一并出宫,正见傅恒进宫来。讷亲值了宿,便又傅恒来接替他的班。两人都是客气地作揖请安。
  只是从宫门一内一外之后,讷亲和阿里衮的面上便都有些不屑的神色。
  阿里衮不由得瞟了一眼兄长,道:“傅恒这一年来的升迁着实令朝野震惊。如今风头倒是直逼哥哥了。”
  讷亲轻哼一声:“他凭什么?还不是皇后的幼弟,而皇后又于去年生了嫡子嘛。”
  阿里衮不由得看看左右:“难道皇上又如从前端慧太子的例,要立这第二位嫡子为储君了?”
  讷亲倒笑了:“外人是都那样看,可是依我看,皇上自己却没那么想。”
  阿里衮一怔:“哥哥这是?”
  讷亲摆了摆衣袖:“你哥哥我如今是领班军机大臣,便什么事都要惦记着。今年我也曾上折子,与皇上议过立储之事。我折子里自然是首先要请立嫡子七阿哥,你道皇上如何复我?”
  阿里衮十分意外:“难不成皇上的心里,这一回倒并不想立七阿哥了不成?”
  讷亲轻哼一声:“皇上虽未明白说想立哪位阿哥,不过却提到‘立储皇三子,尚有可望’。”
  阿里衮也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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