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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改过自新

　　》》　　　　出了漠河，趁敦慈太后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必须快马加鞭的赶路。
　　　　凌风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在此一别是在所难免的。
　　　　“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昨夜伸以援手，瑾自当永生印记。”
　　　　送别凌风，陆怀瑾还是有诸多遗憾的，若是凌风能够为长永府所用，那么黎婧姝在北国的处境他肯定会放心许多。
　　　　只是黎婧姝说的也对，凌风这样的人是不能逼迫的，否则反而会让他和长永府之间越走越远。
　　　　凌风拱手作揖，他本不是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转身上马便扬尘而去。
　　　　陆怀瑾等人也重新整装上路，脸上伪装的“皮”已经撕掉，快马加鞭朝着离北国最近的道路而去。
　　　　昨夜折腾，虽然大家都有些困倦，但还是强撑着精神赶路，连黎婧姝都没有靠着养神。
　　　　她看一眼陆怀瑾，现在马车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他虽然沉默着没有多问什么，但是黎婧姝知道，陆怀生的那句话，陆怀瑾是听进去了的。
　　　　他在陆怀生面前护着自己，却并不代表心里面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黎婧姝盯着他，半响也说不出什么来，倒是惹得陆怀瑾回头来看她，以为是她心里边担心，伸手握住她的手：“没事了，出了漠河，他们追不上咱们的，快马加鞭，一周以后就能够到北国地界了。”
　　　　黎婧姝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没有抽回手，总归不问出口自己也心中不安，还是定下心神来开了口：“陆怀生说我身上有秘密，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陆怀瑾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黎婧姝神思恍惚原来是为着这么一句话，他倒是真的没有多想什么，哭笑不得的把黎婧姝拉到自己的怀里去：“想这个做什么？你能有什么秘密？我自然是全心全意信你，难不成他一句挑拨我就要当了真来质问你？我又不是傻子。”
　　　　黎婧姝脸上火烧一般的烫，陆怀瑾一番话说到她心窝子里去，这份信任实在难能可贵，上一世她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呵护和相信的感觉这一世都得到了，恍如梦中一般的不真实感。
　　　　“你本就是傻子。”黎婧姝小声嘟囔一句，心头的石头落下来，不是她不肯告诉陆怀瑾自己身负的秘密，只是这件事情太过于离奇荒唐，说与不说之间，她还要细细斟酌才是。
　　　　陆怀瑾抱着黎婧姝就不肯撒手，两人心头都暖暖的，这样的相处时光不是京城中那样勾心斗角的日子可比的，黎婧姝很是珍惜，想来陆怀瑾亦如是。
　　　　“昨日那么一闹，秦离飞那小子那么机灵，只怕也猜出来咱们的身份了，这小子油嘴滑舌，满肚子的坏水，实在是留不得了。”过了一会儿，陆怀瑾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话，提到秦离飞的时候黎婧姝便晓得他要说什么。
　　　　“左不过是个小孩子，做错了事情，到底还是尽力弥补了。”
　　　　“哼，引狼入室也算弥补？”陆怀瑾对秦离飞的不喜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腾出空来，更是巴不得甩掉这个跟屁虫。
　　　　“他如何知道那人是谁？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咱们都瞧不出来半分差别，更何况。。。若不是他误打误撞带了人回来，咱们现在已经被太后抓回去了。”黎婧姝反握住陆怀瑾的手，撑起身子来看向他的眼睛，“算他将功折罪吧，我瞧他也有改邪归正的心，你一个不痛快就给抹杀了，连个机会也不给的么？”
　　　　陆怀瑾沉默下来，黎婧姝总是这般袒护秦离飞，也不晓得是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
　　　　“怀瑾？”见陆怀瑾不说话，黎婧姝心里边多多少少还是怕他下了决心要对秦离飞出手的，在黎婧姝看来，秦离飞并没有加害他们，只是一时糊涂，利用他们做了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而已，事出有因，也情有可原。
　　　　加上她上一世没有体会过什么兄弟姐妹之间的情意，便把秦离飞当做是自己的弟弟来看待了，往后如何安顿也想按照原先的计划来进行，不会叫秦离飞再这样四海为家。
　　　　“你总是要护着他，我能有什么办法？”陆怀瑾撇黎婧姝一眼，见她笑得狡黠，又觉得自己这么谦让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是个不足轻重的家伙，能博得黎婧姝一笑，也算是物尽其用。
　　　　黎婧姝见陆怀瑾答允了，像是怕他反悔似得撩开帘子，对着在外边跟着马车走的秦离飞道：“离飞，此去北国，你可愿意跟着我？”
　　　　秦离飞抬头看黎婧姝，黎婧姝笑的开心，他也莫名被感染，原本心事重重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嫂子不嫌弃我愚笨，我就跟着嫂子和大哥。”
　　　　说道这里，又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有些丧气：“只是大哥心中怪我，我也不敢奢求大哥能原谅。。。”
　　　　“人都会犯错，你能够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未酿成大祸之前及时改正便好了，你既然要跟着我，那你从前的那些毛病便都得改了，你能做到么？”
　　　　秦离飞楞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黎婧姝话里的意思，欢欢喜喜的笑起来：“嫂子的意思是。。。大哥肯原谅我了？！”
　　　　黎婧姝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秦离飞一下子跳起来，傻笑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毛毛躁躁的，旁人看去了还要笑话，便赶紧停下手舞足蹈的双手，摸了摸脑袋道：“多谢大哥和嫂子，我跟在嫂子身边，一定好好把身上的臭毛病都改了！”
　　　　黎婧姝报以鼓舞的微笑，他有这份决心便好，不怕改不过来。
　　　　放下帘子坐回去，陆怀瑾才不悦的把黎婧姝重新揽过来：“你倒是积极得很，对我怎么不见你这般上心？”
　　　　黎婧姝嗔他一眼，小声道：“对你如何不上心了？若是不上心，便就不眼巴巴的把你救回来了，免得现在来埋怨我。”
　　　　陆怀瑾听完大笑，想起出兵边疆的事情，心中好受不少，黎婧姝待他如何他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对黎婧姝有今日这般的情意了。

第111章　到达雪银

　　》》　　　　“嫂子，你多加一件衣裳，这儿风里带着雪渣子，冷的很。”
　　　　雪银城算是北国最繁华的几个城市之一。
　　　　距离黎修能的死讯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黎婧姝重新踏上北国土地之时，还是不争气的鼻子一酸。
　　　　她回来了。
　　　　陆怀瑾一直陪着她到雪银城，扶南国的消息也一路随着商队的来往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敦慈太后迟迟没有找到他们两人，倒是遏制住了怒火，默默撤了兵，没有再多做什么明面上的举动。
　　　　但是黎婧姝知道，敦慈太后的“无作为”并不代表向他们妥协，反而是平静表面下不可预测的波澜汹涌，敦慈太后的手段和心智，远不是现如今的陆怀瑾和黎婧姝可以比拟揣测和对抗的。
　　　　从到北国境地的时候，黎婧姝就劝陆怀瑾回去了，他执意不肯，一送再送，直到今日到了雪银城中。
　　　　到了这里，便离扎荼只有一步之遥，北国的所有讯息和动静，都能够在雪银城有充分的了解。
　　　　他们在雪银城中随意做了个客栈住下，却不知道从他们踏入北国的领土时，就已经被监视了。
　　　　这些眼线遍布各处，只观察他们的行程，并且及时汇报。
　　　　而这些消息最终传达到的地方，便是杨妃的耳中。
　　　　齐娜随侍杨妃身边，自然多多少少也知道不少，今天又传来消息说黎婧姝已经到了雪银城，杨妃依旧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便打发人下去，齐娜心中实在疑惑：“姑母既然视她为眼中钉，何不早早解决以除后患？”
　　　　杨妃微微抬眼，撇齐娜一眼：“我为何要早早动手？”
　　　　“姑母？”齐娜被杨妃看的心里边有些发虚，“还请姑母明示。”
　　　　“我既然让你告诉昊儿黎婧姝是回来争夺皇位的，便不会让她死，她敢回来，便是注定了要成为昊儿名正言顺继位登基的垫脚石，昊儿虽然善武，但在儿女之情和亲情之上尚且太过稚嫩，拿黎婧姝给他练练心性，也好。”杨妃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敦慈太后居然还真没能拦得住她，但是自己小瞧了她几分本事，居然能哄得陆怀瑾一路护送。
　　　　可见狐媚子生出来的东西也是狐媚东西，小小年纪倒是学会把男人吃得死死的。
　　　　“姑母说的是，陈贵人那贱坯子能教养出什么精明能干的女儿来？再说了，这女儿还不是她自己生的，自然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熬了一辈子也不过就是贵人，哪里能比得上姑母位高权重。”齐娜阿谀奉承一句，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是而并没有看见杨妃脸上似笑非笑的不屑表情。
　　　　她叱咤后宫多年，什么样的话没听过？齐娜想试探，她也并没有真的全然告知。
　　　　三分假，七分真，糊弄齐娜自然是够了的。
　　　　只是不知道黎婧姝为什么要到雪银城而不是直接进扎荼，自己未曾出手过，她不该有任何察觉才是。
　　　　杨妃当然是猜不到黎婧姝的用意的，她什么都往复杂了去想，偏偏黎婧姝逗留这里的考虑只是想让秦离飞能够安顿在这里罢了。
　　　　而且，雪银城毕竟不是扎荼城，不会让黎婧姝陷入太多的回忆之中，在这里和陆怀瑾道别，是最好不过的。
　　　　“姑母为了君上殚精竭虑，只是君上有了妹妹，怕是要忘了姑母之前的教诲了。”齐绮梦进了府以后，黎孟昊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整日里都要呆在一起。
　　　　齐绮梦表面乖巧，私下里什么嘴脸也只有齐娜清楚，一味地在黎孟昊和杨妃面前卖乖，偏生自己还寻不到什么错处，实在心中不痛快。
　　　　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个能说得了，自然不能白白放过。
　　　　杨妃听后果然皱眉：“怎么说？昊儿还是不肯和大臣多走动，参与政事么？！”
　　　　黎孟昊至今没有登基，除了没有先帝的旨意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先帝臣子的不支持。
　　　　自己费心周全，黎孟昊却总是兴致不高。
　　　　“绮梦妹妹很得君上的欢心，每日都陪侍左右，连我都没有靠近的份儿了，这不，前几天去了西岭温泉山庄，昨个儿又猎了野，连臣子求见也没能见得上君上一面。”齐娜揣度着看杨妃的脸色，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连忙话锋一转，“自然了，兴许妹妹是劝过君上了的，只是君上正在兴头上，所以才不见的。。。”
　　　　齐娜如何会不知道黎孟昊的性子？美人的耳边风是最动听的，只要齐绮梦劝了，肯定是会见的。
　　　　这道理齐娜懂，杨妃就更懂了。
　　　　“她还小，又刚刚得昊儿宠幸，难免拿捏不了分寸，容易迷失了。”杨妃头疼的很，送齐绮梦去，用意如何这孩子应该都知道，怎么会犯这样的错处？
　　　　倒是齐娜，跟在自己身边多年，越发的有小心思了。
　　　　杨妃撇齐娜一眼，冷声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倒是不必特地进宫来我这里兜着圈子的说，你是王府的老人，跟在我和昊儿身边的时间都久了，绮梦不懂事，你直接教训就是了，我倒不信你还治不住个小妮子？”
　　　　齐娜一怔，慌忙跪下：“姑母错怪我了，妹妹如今是君上的心头肉，姑母又不是不知道君上是什么性子，我之前说了妹妹几句，君上没一会儿便训斥我不懂事，爱计较，我是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来请姑母做主了。”
　　　　杨妃听得头疼，说来说去，齐娜便是觉得黎孟昊有了齐绮梦有些冷落了她，心中不满罢了。
　　　　“行了，昊儿新鲜几日是肯定的，过了这段时间自然就淡了，府上还是由你主事，你尽管管教，这丫头的动向也随时差人告诉我，我待会儿让昊儿进宫一趟，我来跟他说便是，你退下吧。”杨妃承认了齐娜在府中的地位，她是正妃，齐绮梦再得宠，也不可能越过了她的地位去。
　　　　看来在杨妃心里，自己还是有分量的。
　　　　吃了定心丸，齐娜自然心中痛快，给杨妃跪安后，走在宫道上都是昂首挺胸的。
　　　　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听说黎孟昊出门了，罗士郎的铺子上得了一把上好的弓，急着就去瞧了。
　　　　这次倒是没带齐绮梦，齐娜勾勾嘴角，轻声道：“去，把齐绮梦叫来，就说我刚从宫里回来，有杨妃娘娘的话转达，她不敢不来。”
　　　　说罢便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房，让丫头沏了上好的茶等齐绮梦。
　　　　果然，听到是杨妃有话，齐绮梦的确不敢不来，她走进大堂顿了一下，齐娜这架势，倒让她有些看不懂了，心里莫名的一慌。
　　　　“姐姐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齐绮梦行礼后坐下，对齐娜并不怎么忌惮。
　　　　“你可知罪？”齐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话的语气幽幽。
　　　　齐绮梦飞快的撇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娜抬起眼眸，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搁，冷清道：“跪下！”

第112章　正房地位

　　》》　　　　齐绮梦心里一咯噔。
　　　　进了一趟宫回来，齐娜怎么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她这般对自己大呼小叫，竟也不怕黎孟昊回来以后跟她生气么？
　　　　“妾身可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跪？”齐绮梦抬起手来轻轻掩住下巴，低垂着眼帘，端的是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
　　　　齐娜冷哼一声，这般矫揉造作的样子她真是日日看在眼里，眼睛都要看出疮来。
　　　　黎孟昊不在府上，齐绮梦知道自己不能和齐娜对着干，却也不肯让自己受了委屈，如今府上得宠的人是她，黎孟昊可还记得齐娜是何许人也？也敢在她的面前端架子。
　　　　两人皆是一般无二想要打压对方自己独大的意思，只是齐绮梦心比天高，一时恩宠圣渥便得意忘形，忘了在这个府上，齐娜不管怎么说也是伺候了黎孟昊多年的老人，陪伴杨妃的时间也最久，一直以来都未曾被黎孟昊抛弃，稳坐正妻位置并不是没有缘故的。
　　　　想要对付齐绮梦，齐娜自然有的是自己的手段。
　　　　“可惜啊，我原以为妹妹是绝顶聪慧之人，现在看来，竟然连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真是枉费了杨妃娘娘与我对妹妹寄予了厚望。”齐娜搬出杨妃来说事，一脸的痛心疾首，“娘娘本就为了妹妹不甚懂事的事情生气，若是再晓得妹妹这般顶撞不肯虚心请教，会不会一气之下，同君上说什么呢？”
　　　　齐绮梦能的站起身来：“姐姐可莫要胡说，我一向记着姑母的教诲不曾忘记分毫，即便是面见姑母，也绝对问心无愧。”
　　　　“看来妹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齐娜索性也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齐绮梦的身边，目视前方，“也好，那我来问问妹妹，妹妹如此得君上的欢心，怎的不劝劝君上好生亲近臣子？”
　　　　齐绮梦心里一咯噔，慌张道：“不是我不劝，我一提这事儿君上便不甚耐烦，若是恼了我。。。”
　　　　“呵呵。”齐娜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掩嘴而笑，“妹妹这话说得，姐姐倒是有些听不明白了，君上最爱听美人的话，姐姐我从前如何能劝得住君上，妹妹如今怎么就不行呢？说到底，不就是怕惹恼了君上恩宠不再？”
　　　　齐绮梦咬紧嘴唇，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一句。
　　　　“妹妹这么在意君上的恩宠，想来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只是妹妹在君上的身边，若是不能为了娘娘分忧，不能劝得住君上拿到皇位，只一味同君上寻欢作乐，那。。。”齐娜阴侧侧的语调像是跗骨之蛆爬上齐绮梦的心头，“到时候娘娘是容得下，还是容不下你呢？”
　　　　“你！你休得血口喷人！”齐绮梦已经慌了，只要心慌了，便处处都是破绽，不可能再是齐娜的对手。
　　　　齐娜冷下脸来，伸手拽住齐绮梦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刺得齐绮梦脸上拧成一团。
　　　　“我刚从宫里回来，娘娘已经是生气了，结果摆在眼前，你说娘娘是信你一人之词，还是信眼见为实？”齐娜猛的松手，把齐绮梦往后一推。
　　　　她膝盖撞到凳子，本就腿软，一下子便跪了下去，眼中神色慌乱，自然是不可能站起来了。
　　　　见齐绮梦终于是老实了，齐娜才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端茶喝了一口：“自然，咱们一同服侍君上，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主子，于情于理，都该提点你一句，现在为时尚且不晚，眼前便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齐绮梦抬头看向齐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坐在上方的齐娜很是陌生。
　　　　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齐娜，可齐娜看她的目光，却好似把她看得一清二楚般，让齐绮梦很是不舒服。
　　　　“自然，这也是娘娘今个儿才跟我说的，我原本不必与你费话，现下如何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我自不强求于你，只是你之前的总总错处是一定要罚的，念在是初犯，我与娘娘的意思是，你自己去自己院门口跪一个时辰便是了，若是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齐娜没看齐绮梦，对着外边道，“来人，送她出去。”
　　　　找你齐绮梦进府，齐娜便一直都收敛着锋芒，从来也不曾去招惹齐绮梦。
　　　　齐绮梦一直以来，也都有黎孟昊便是保护伞，齐娜不能拿她怎么样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让她忘记了齐娜的正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