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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在为她演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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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蕴就在门边,斜倚着房门读书,似乎所有的心神都沉在了书里。
  杜三娘听到了冬葵问她,得意地拔高了声音,“你呀,笨死算了,先前告诉你过了,你应该这样……”
  柳蕴如她所愿地望了过来,却是无奈地望着他的小妻子,“早告诉你了,这东西会不会都可,怎偏要学?”
  听着这样的话,她的心都在颤抖,一个不慎,针尖扎到了指腹,血珠涌了出来,冬葵蹭一下站起来,连忙用帕子包裹滴血的手指,满脸着急,“姐姐很疼吧?”
  杜三娘羞惭地接受了这样真挚的关怀,也把那点不堪的心思彻底掐死了。
  如今,多年前的情景再度呈现,年少的心思早已化为灰烬,杜三娘坦荡地重复往事。
  近乎一个时辰过后,冬葵磕磕碰碰学会儿一点,门边的柳蕴捏着书瞧了甚久。
  原以为刺绣一事这就算结束了,岂料冬葵非要去瞧一瞧她绣的成品,杜三娘只得带她出了宅子往隔壁去。
  柳蕴落后几步,胡明志率先进院,命人备好绣品,却忽略了院子里衣着鲜亮的两个小妾。
  冬葵踏进院子,瞥见两个小妾,神色隐隐有些不安。
  杜三娘忙打手势让小妾们离开,岂料小妾们走过来,上上下下扫视着杜三娘,故作惊奇,“夫人这是个什么妆扮?”
  其中一个道:“我突地想起一句话来,老胡瓜刷绿漆。”
  另一个捂嘴轻笑:“我晓得下一句,装嫩。”
  “快住嘴!”杜三娘恼怒。
  冬葵已白了脸色:“她们是谁?”
  杜三娘忙遮住她的视线:“无碍,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夫人这话说得过了吧。”两个小妾眼里闪过一丝怨怼,原本老爷升了官进了京,她们很欢喜,没成想一进京就进了这破宅子,还被说成无关紧要,她们还以为和在晋陵州一样,可着劲儿给杜三娘找不舒服,“夫人可别忘了,我们和您一样,都是伺候老爷……”
  “不对!不该如此的!根本没有她们!”冬葵惶恐不安地连连后退,直到靠上一堵温热的胸膛,眼泪落了下来,回身抱紧柳蕴,“夫君……”
  “我在。”柳蕴垂眼,抱起她疾步走了,一眼也未瞧院中人。
  胡明志这才从屋里出来,见杜三娘面上血色尽失,心里一咯噔,知了详情,抡起巴掌甩向了娇滴滴靠过来的小妾,“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妾被甩到地上,嘴边淌血,另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杜三娘冷冷瞧着,“她们不能待在这里了,送回晋陵州。”
  两个小妾怨毒地望过来,回晋陵州就等于让她们自生自灭,两人爬过去想求情,却被胡明志厌恶地迈一脚踢开,“此事交给夫人办吧。”疾步奔隔壁去了。
  两个小妾早已顾不得别的,赶紧爬到杜三娘脚下哭着求宽恕,杜三娘眸中闪过一丝畅快,“若是旁人还好,谁让你们作死,吓阿葵呢。”
  两个小妾瘫在地上软成了烂泥。
  杜三娘处理完两个小妾也去了隔壁。
  冬葵已被安抚好,柳蕴召了秦太医过来,秦太医开了安神宁心的方子,“以现在来看,出乎了夫人的意料,她就会受惊,日后还要多注意。”
  末了,又求问柳蕴,“太医院又会诊出一张方子,需得重重地刺激夫人,可要用?”
  柳蕴目光里满是凉意。
  秦太医再不多言,打着寒颤跪地请罪,期间胡明志夫妇进来,他也未起身。
  托两个小妾的福,胡明志也是满心恐惧,柳蕴让他回顾十年前的那件大案,他唯有仔仔细细地从十年前他出现在归化县讲起。
  胡明志本是京中人士,他爹也算有官职在身,奈何他才气不行,运气也不好,总考不中举人。
  那年,听闻西沅府增加取解名额,他和他爹动了歪心思,将户籍改到西沅府,然后找人替考,这个主意一打定,胡明志就来到了西沅府。
  经过多番打听,他知晓归化县的柳蕴才华非凡,很有中举的希望,再者柳蕴还穷,自古钱财动人心,他当即带着金银赶来归怀县登门求见柳蕴。
  也正因此,他认识了杜三娘。
  那天,冬葵则被柳蕴打发到了街上玩,不慎遇到了薛暸,她一直被薛暸惦记,薛暸岂能轻易放过她,多次出言戏弄她,她委屈得很,一怒之下砸了薛暸。
  “其余倒还好,起码人都还在。可薛暸已得病死了,如何出来做戏?”胡明志问道。
  “寻个和他年纪相仿言行举止类似的吧?”杜三娘提议。
  薛暸此人面容还算英俊,读过一些书,又仗着家里有财,喜欢当街拦姑娘,自诩风流倜傥贵公子,不要脸得很。
  哪里去寻这样一个人?
  隔日上朝,宋平水得知了,一拍大腿,“有现成的呀,工部刘文远之子,刘方正。别看他名字起得端正,人可讨人嫌了,年前他还因调戏姑娘被他爹揍得几天没下床。”
  柳蕴听了进去,在文渊阁召见了刘文远,刘文远起初忐忑不安,冷汗淋淋,听到一半,傻眼了好一会儿,才憋着激动道:“愿意为大人效劳!”一回家就捞起那不成器的儿子,紧张又期待地搓着手:“儿啊,你光宗耀祖的机会了!”
  刘方正稀里糊涂听完,猛地一撅老高,“这活儿我拿手!大人独具慧眼啊!”
  刘文远一脚踹过去,“你拿手个屁!除了做戏以外,大人的妻子,你一眼都不能看!”
  刘方正被他爹踹得呲牙咧嘴,夹着尾巴溜到了城西巷子,诚惶诚恐又满含期待地等着柳蕴召见。
  此时已是落日沉沉,刘方正遗憾地没见到柳蕴,被随从领到了胡明志家里。
  宋平水也在,几人聚在隔壁,商讨着这戏怎么做得逼真,宋平水搓着下巴,“不如按回忆记录成本子,大家多瞧一瞧,省得露了马脚?”
  “你会写?”胡明志嗤笑。
  宋平水哼唧一声,“我不会,有个人肯定会。”
  “谁?”
  “状元崔时桥。”


第7章 
  崔时桥是崔家闪闪发光的门面,面相俊朗又一肚子锦绣文章,甫一及冠就中了状元,现今在翰林院做编修。
  用胡明志的话说,“崔时桥自幼看的是些正经书,写的更是正经文章,进了翰林院,编的更是正经书,让他编戏本子,岂不是个笑话?”
  宋平水斜他一眼:“我看你像个笑话!”
  转身去了隔壁,真诚坦然地和柳蕴提议,“大人,私以为让崔时桥写个戏本子,更妥当些。”
  “可。”柳蕴应下来,直到宋平水离开,他的视线也没离开蹲在角落的冬葵,两人离得不算远,依稀听到妻子的咕哝声,“总觉着缺了点什么。”
  柳蕴挑了挑眉,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了,冬葵在下一瞬回头望过来,“夫君,我们养只鹅吧。”
  果不其然。
  那时候,柳蕴虽穷,但并不在意,可冬葵想再养鹅,为了给冬葵买鹅,他开始上街卖画,赚了些银钱。
  冬葵十分欢喜,抱着银钱不撒手,他由此知道,原来小妻子这么贪财。
  忆起这些,柳蕴的眉压了压,透出几分不悦来,他偏过头,淡淡唤了一声,“入夜了,外面凉,进来。”
  灯笼发出昏暗的光,幽幽地打在冬葵直起的身子上,映出她略略不安的神色,“夫君,你不能这么说。”
  柳蕴眸色一深,念及她今日受了惊吓,脸色稍霁,“那我们明日买一只。”
  冬葵可怜巴巴的:“可我们没钱吧?”
  柳蕴无奈地叹气,“明日我上街去卖字。”缓步到了冬葵身旁,听冬葵又问,“倘若我还养不好怎么办?”
  “那便吃了。”
  “也对。”冬葵想通了,唇角微勾,酒窝若隐若现。
  柳蕴心头一悸,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刚贴上,攥成小团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夫君这是做甚?”冬葵连连后退几步,小脸红扑扑的,长而密的睫毛一眨,又急促垂下头去,声如蚊蝇,断断续续,“养鹅……用不着……这样吧。”
  须臾的怔愕过后,柳蕴扶额低笑一声,此时此景,竟是十年前他那个失败的亲亲。那是他头次与冬葵亲昵,冬葵羞得转身进了屋,任他如何敲门都不开。
  越是亲不到,越是想得紧,柳蕴唇角微动,格外想念妻子的味道,正想着将妻子抱过来好好哄一哄,只见冬葵哎呀一声,一跺脚,转身进了屋,“夫君早些歇着。”
  柳蕴眯了眯眼。
  当夜,首辅府邸一随从骑马飞驰,奔到太医院将秦太医及其他太医从梦中扯起来,传了首辅大人的口信,“方子没出来之前,诸位还是勤谨些好。”
  整整一夜,太医院灯火通明,所有太医忙得头昏脑胀,“大人妻子这病,生得也忒奇怪了,翻遍所有医书,前所未闻啊!”
  众人苦不堪言。
  次日,早朝上罢,柳蕴与幼帝授课时,太后再至,依旧是一副温和慈爱的模样,见幼帝对她爱理不理的,她用手指绞紧了帕子,忍着恼怒对着柳蕴笑言:“再过几日,瑾瑄就回京了,准备得如何了?”
  柳蕴回得周全:“礼部均已安排妥当。”
  再不多言。
  太后勉强一笑,“劳烦柳卿了。”
  柳蕴:“臣应当的。”
  闭口不提瑾瑄公主,全然是作为臣子的本分模样,太后又不齿亲口说出,“待那日,柳卿去接一接瑾瑄。”这般的话,因而僵持了些许时间,她终是坐不住,满心失望地走了。
  幼帝:“开心!”
  “朕要发奋图强,再学一篇!”
  柳蕴卷起书籍,敲了敲他的脑袋,“陛下,喜怒不形于色,臣都说过多少遍了!”
  幼帝忙抱住脑袋,鼓起脸颊抱怨,“朕大了,有面子了,你不能这么打朕了!”
  柳蕴的目光上下扫视一圈,“没看出来。”
  “你!”
  “再者,做错事,臣不仅要打,还要罚。”
  一听要被罚,幼帝小心肝一颤,忍不住控诉,“你偏心!柳冬葵做错多少事了,你打过吗?罚过吗?”
  “你的心……”
  声音顿住。
  “臣的心如何了?”御桌前面,柳蕴抱臂而立,手里还卷着蠢蠢欲动的书籍,他冷笑一声,“嗯?”
  “你的心……”幼帝眼珠子一转,寻得最佳时机,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吼,“长偏啦!”迅疾地一蹦,几乎是飞一般蹿出了殿。
  “来人,捉陛下回来。”
  柳蕴身形一动,坐在圈椅上细细抿了口茶,不过几口茶的功夫,幼帝被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
  咯地一声,茶盖阖上,他侧过头,目光重重地落在幼帝面上,少年容色清朗,目光明亮,“陛下确实大了,那该明白,你是君,我是臣,臣对君只有忠一字,哪有偏心一说?”
  “朕知道了!”幼帝忽地别过头,走到御桌旁,捏起书又问,“崔时桥怎地还不来?让朕等他?”
  正不满着,门外传来崔时桥求见的通报声,幼帝道了一声,“让他进来。”
  接着,从殿外进来一位年轻男子,面容俊朗,身姿如松,他先是向幼帝行了礼,而后朝着柳蕴又行礼,神色隐隐有些紧张,待他开讲,察觉柳蕴也要听时,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
  柳蕴支着下颌听了片刻,起身要走,制止了崔时桥行礼的动作,徐徐离开了殿。
  他甫一离开,幼帝就勾了勾手指,与崔时桥头碰头地凑在一起细语,“你怕柳蕴?”
  “回陛下,大人才学深如浩瀚,臣等见识有限,恐污了大人的耳。”
  “崔时桥,”幼帝缓缓撤开,像是痛失一个盟友那般沉痛,“朕看错你了!”
  崔时桥出殿时担忧万分,他这是被幼帝嫌弃了?正步履不稳地往前走着,迎面过来几人,为首的那个行了礼,“大人要请。”
  崔时桥的担忧变成了惊惶,莫不是自己讲得不行,真污了大人的耳?他内心翻起惊涛骇浪,面上不显一丝,进了文渊阁,正听见他爹拍着胸膛做保证的声音,“大人放心,我家桥儿,什么写不出来?”
  崔时桥:“……”


第8章 
  崔时桥惊恐万分。
  这世上有什么是大人写不出来,自己能写出来的?没有!
  当即转身要逃,岂料他爹崔宣平几步扑出来,一巴掌将他拍到柳蕴跟前,“大人尽管吩咐。”
  “大人请听卑职一言……”崔时桥力挽狂澜。
  崔宣平笑眯眯:“儿啊,真金不怕火炼,咱们大人又一向和善,即便写得不成,也不会为难你的。”
  捧着一颗真诚的心,拍着两个人的马屁。
  崔时桥万分为难,“卑职才疏学浅……”其余的话全被他爹用手掌堵回了嗓子眼里,崔宣平嘿嘿两声,“我儿谦虚。”
  “你家幼子高才,满朝皆知。”柳蕴唇边含着点笑,倒真有崔宣平口中的和善之味,目光落在崔时桥身上,“不必自贬,不过是写个戏本子,于你绰绰有余。”
  崔时桥一懵:“……”
  戏……戏本子?
  崔宣平欢喜至极:“大人放心,他定会写得妥妥的。”
  崔时桥绝望地阖了阖眼。
  “大人可还有吩咐?”崔宣平殷切问道。
  柳蕴沉吟,“约莫过半个时辰,我去街上卖字。”
  崔宣平还在疑惑大人咋还卖字,他儿登时容光焕发,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我买!”
  “休得胡闹!”崔宣平瞪圆了虎眼,“儿啊,大人一副墨宝价值连城,我们就算掏空了家底,我们也买不起啊!”
  柳蕴笑了一声,“今日便宜得很,二十两一副。”
  “大人,臣等告退!”
  文渊阁外。
  一群官员见崔家父子如风般掠过,发丝飞扬,纷纷愣在当场,“崔家父子被大人抽了?”
  “胡说,大人岂是如此粗暴之人!”
  “这分明是崔家父子无礼!”
  “对不住,当我没说!”
  耳边风声呼呼,从崔时桥和他爹保持统一步伐开始,他在朝中冷静自持的状元郎形象轰然倒塌,“爹,诸位大人在嗤笑我们。”他爹哼哧哼哧地往前奔,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放宽心,再等一个时辰,他们会跪着求我!”
  这边柳蕴没成想两人溜这么快,不得差人又去吩咐几句,待处理完政务,乘轿子回了城西老巷子,随从已备好卖字的笔墨纸砚,他提着进了院子,冬葵正在同杜三娘学刺绣。
  自打进了这破宅子,冬葵褪去了绫罗绸缎,“这般金贵的东西,我还是不要穿了。”
  柳蕴:“嗯?”
  冬葵抿抿唇,“不是咱的东西,莫要穿,穿了烫皮,你也脱了吧。”亏得她说得出来,柳蕴无奈地给她和自己换上了粗布麻衣。
  这会儿她穿着粗布麻衣,细皮嫩肉的,红唇微抿,酒窝动人,问杜三娘时面上茫然之色落在柳蕴眼里可爱非常,一双杏眼飞快地朝门口瞥过来,见是柳蕴回来,忙地起了身,“读完书了?”
  天未亮时,柳蕴起床,惊动了隔壁的她,她披着衣服不让柳蕴出去,柳蕴哄她,“我找宋平水读书。”
  多年前,他倒也这么做过,冬葵由此不疑有他,眼巴巴地望着他消失在大门口。
  不过一会儿,冬葵已到了柳蕴跟前,柳蕴抚了抚她的脑袋,“去街上卖字。”
  冬葵兴奋:“我也要去!”
  柳蕴拒绝不得,他记得他头次上街卖字,冬葵确然跟着的,两人遂收拾东西到了街上。
  老街破败,并无多少行人,恰如当年怀化县的那条旧街,柳蕴已着人按记忆里的模样做了调整。
  是以,冬葵一路走来,并没有修正什么,两人在一家胭脂铺对面站定,铺开摊子等人来买。
  冬葵被柳蕴按在小凳子上坐好,她托着腮定定地望着胭脂铺里的客人,目露羡慕,身旁柳蕴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目光瞥向了街头。
  被他这么淡淡一望,原本徘徊不定的崔家父子当机立断,指使家仆抄起家伙,“看到大人没?给我使劲儿地砸!”
  家仆煞白着脸,“老爷,砸了,我们还有命吧?”
  “啰嗦什么,快上!”
  一群家仆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那架势很快引来一群行人驻足观望,崔家父子还立在街头。
  崔宣平踌躇不定,“大人让我们做戏哄夫人开心,夫人开心了,我们便会没事吧?”
  崔时桥:“大人爱妻之心,朝中无人能及!”
  “儿啊,收起你仰慕的神色,考虑一下我们的狗命?”
  “……”
  冬葵正幻想着等自己有了银钱,定要去胭脂铺里去,余光瞥见一群彪形大汉疾步过来,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朝铺子砸了下来,“柳蕴,可算认出你了!”
  冬葵被惊,还未起身已被柳蕴搂在了怀里,大掌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身子,她顿了顿,扭身一转,露出一张挂着泪珠儿的小脸,“你们莫不是瞎了?十里八乡,谁能长我夫君这么个模样,这么个好模样,不该一眼就识得出?”
  柳蕴压了压唇角。
  那群家仆本就是壮着胆子来的,猛一被骂,动作顿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刚才背好的话,“生得好顶个屁用,还不是穷得叮当响?”
  冬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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