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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_尘烟蝴蝶-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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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打开，阿琴正从电梯里走出来，我愣了下从她双手里接过几个大袋子。
“你这跑哪里去了？都买了啥？”
“衣服啊，都是很好看的衣服！”阿琴一脸满足，挽着我的手臂回到公寓。
李阿姨迎上来问阿琴去了哪，说我很担心她刚刚都要出去找了。
“找我做什么啊，我就是出去逛逛街，我以前不是经过一个人逛街的吗？”
阿琴以前是经常出去逛街，但那也是在她没发生那遭遇之前。
李阿姨看了看不说话的我就先走了，交代我们赶紧吃饭，不然菜冷了。
正要扒拉袋子的阿琴过来拉着我去吃饭，催着我赶紧吃完，吃完了拉着我回到客厅沙发前扒拉那些袋子。
我好奇的问她都买了些啥，她笑眯眯拆开一个名牌袋子，拿了一件精美的呢子大衣到我面前。
“当当当，好不好看？”
入目一片红，衣摆和袖口上有精致的刺绣。
“好看。”
“好看就行，你赶紧脱下来试试啊！”
“你买的衣服，我试什么。”我避开。
阿琴强制性脱了我身上的黑色大衣，朝我身上套上。
“这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跟我客气什么啊！瞧瞧，你穿着多好看啊！衬得你特别朝气蓬勃，你下班了都穿一些深色衣服，显得特别老气，我专门给你买了不少好看的衣服！”
她转身又从一个袋子里拿出白色羊绒毛衣，“把这个也试试。”
我脱下红色毛呢大衣，摇着头要躲。
阿琴瞪着我跺脚，“你是不是嫌弃我买的衣服不好看，所以不试啊？”
“不是，你买的都很好看，你自己穿就好了，别跟我穿。”
“我柜子里那么多衣服，不需要买，倒是你就那么几件黑灰藏青，多么不符合你的年龄。”
阿琴强制性把那些衣服都拿到我的房间，我说我穿她旧的，新的她自己穿，她都不愿意。
我问她一共花了多少要拿钱给她，她也不要，还说她住院那会我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些就算是对我的谢礼。
阿琴态度很强制，我也不好再跟她见外，就心想着过几天我去给她买一些好看的衣服首饰回来送她。
可是，我并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连续两天，阿琴白天都跑出去逛街了，回来买了不少东西，她给自己什么都没买，只说是她现在用不上了，给我买了不少衣服鞋子，还给家里添置了一些家具和用品，我保守估计她这三天花了三四万块了。
今天是她出门逛街的第三天，晚上我照旧去红棠，跳舞的时候我走神想着凌晨下班后回去朝阿琴账户存三万块钱，我不想她给我一味的花钱，她现在是没有收入的。
可是当天晚上十一点，我被一个电话带入了地狱。
是警方打来的，说阿琴跳楼自杀了。
我跑出红棠撞见范聆歌，一把扣住他一只手腕，抖着说：“送我回去，送我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范聆歌拧起眉，显然是很少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的脸渐渐在我眼睛模糊，“琴姐跳楼了，求你快点送我……”
我的手腕被范聆歌一把握紧，他大步带着我朝他车前走去。
车速很快，花了比出租车少一倍的时间到了小区门口，小区门口停着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大老远就看见里面站了不少人。
我踉跄的趴下车，险些摔在地上，我终于明白阿琴最近的反常在哪里了。
她看起来开开心心的，每天出去购物买东西，在我面前没有一丝丝抑郁，原来是早就早好了离开的打算，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才会显得若无其事。
她给我买衣服买鞋子，给家里添置家具都是为了临走前安置好我……
阿琴的现场被警戒线拦住，周围很多观众都被拦着，法医和警察正在勘查。
我拖着如同灌铅的双腿一步步走过去，最后看见那一滩血和瞪着眼睛死相惨烈的阿实在支撑不住的跪了下去，小区保安认出了我，对着警察说我是跳楼女人的妹妹。
两个警察把我从地上拉起来，问刚刚接电话的是不是我，我抖着手表达不出我的心情，眼睛在流泪，心里在滴血。
曾经那么爱漂亮的阿琴，到底是有用大的勇气和绝望才选择这么纵身一跳……
周围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对我说着安慰的话，我就渐渐听不见，脑子像着了火一样乱了套。
为什么，为什么阿琴会选择死亡……
她不是跟我说好了等我一起离开这座城市的吗？她不是说我是她在这里最大的牵挂，她不会看着我一个人辛苦活着的，她会陪着我走到最后的。
可为什么她选择这样离开……
我最后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躺在范聆歌的床上。
我挣扎着坐起来想要回阿琴那。
范聆歌走了进来，“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我要回琴姐家。”
“今晚暂时不能回去，警方要做调查。”
我猛地看着范聆歌，“是不是有凶手？”
“我跟警方交谈过，现在大致线索认为阿琴是自杀的，她还留下了给你的遗书。但是警方需要多次调查，还让你明天早上去一趟警察局。”
我喃喃自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琴姐之前都好好的，每天在笑，在我面前那么开心，她一个人出去逛街，看起来没有一点不好……”
“那都可能是假象。”范聆歌递给我一封信，“阿琴给你的。”
我立即打开那封信，阿琴的字迹不是很好看，有些字她不会写，还用的拼音，但语句连贯通顺，她要是不被父母嫌弃多让她念点书，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学生。
信上有一千多个字，前面四分之一都在写有关我……
☆、第222章 死了都不得安宁
她说这辈子最开心的是认识了我这么一个妹妹，又说了一些开导我放下沈修白的话，然后又点出了韩聿的好，还有范聆歌她也写了，她说要是范聆歌对我心思不单纯让我小心，她早就看出来了，不敢告诉我是怕我有阴影，会活的不安宁。
可是她要走了，她不能不把这些话都告诉我。
她还给我列出了以后的生活方式，让我现在抓紧时间存钱，存够了一套房子的钱就赶紧找个合适的地方买套房子，让我离开这里以后好去住。
让我更加不敢置信的是她把她的那套公寓留给了我，说我想住就住着，但是她不想我继续住，她怕我住在那里会想起她睡不着觉，怕她给我带来阴影，让我买了换成钱再买个小点的单身公寓住。
最后她说要是她那些家人知道她死了，就把她的银行卡给他们，卡里有二十几万，她说房子的事情她没跟他们说过，让我也不用给他们，她这一辈子为他们做的已经够了。
看完信我泣不成声，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让她留给我这么多，为我想了这么多。
一整晚我都在哭，哭到天亮哭肿了眼睛也哭干了泪水，如死鱼般躺在范聆歌床上一动不动。
我都希望自己能扭转时空回到昨晚阿琴自杀前，我最好能知道她有了这样的心理，我好好开导她，或者马上带她离开，我们隐姓埋名，我们重新去过。
早上八点多，李阿姨进来叫我起床吃早餐，我没有反应，满脑子都是懊恼和悔恨。
我在离阿琴最近的人，为什么没发现她的轻声念头……
后来范聆歌进来了，他直接把我从床上拖起来，粗鲁的将我拉进浴室摁在洗浴台前，逼着我看着镜子。
“瞧瞧你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让红棠的人看见了不得笑掉大牙！”
镜子里的我蓬头垢面，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脸色蜡黄，哭花的妆一天天痕迹烙印在脸上，是很难看，可是我不在乎。
人都没有了，我还在乎皮表有什么用。
我朝着镜子里糟糕的我笑了笑，挥开范聆歌的手，沉默着朝外走。
“你要去哪！”
“回家。”
“黎念，你够了！我会让人尽快把阿琴的房子卖出去，你最近住在我这边。”
我没理范聆歌，光着脚跑出他的家，我要回家，我要找凶手线索，我不相信阿琴会丢下我一个人走的，一定是有人刺激到了她。
阿琴公寓的门开着，我走进去看见三名警察，他们皱眉看了看我。
“不是跟你朋友说了，今天不要来这边吗？”
“你们找到凶手的线索了吗？”
“什么凶手？”其中一个警察语气不好，“说实话昨天就可以定案了，就是自杀！要不是你朋友跟我们局长认识，压着我们多调查一下，我们才懒得折腾。”
我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就是败类！她一定是被害的，她天天在对我笑，怎么可能自杀！”
那警察像是要跟我对骂的，另外一个警察阻止了他，抽出什么文件的给我。
“你自己看看吧，看完了再说。”
我以为是什么有用的线索，连忙去看，看完了整个人懵在原地。
我突然想起有一天我凌晨两三点下班回来，阿琴灯也没开，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把我还吓了一跳。
再联系这文件上的病历，我终于明白最后击垮阿琴的一根稻草是什么了。
给我文件看的那位警察冷冷开口：“艾滋病这个病是很伤风败俗，而且根据医院记录，她之前还做过切出子宫的手术，你虽然还年轻，但是你也是成年女人了，应该明白这些事加注在一个女人身上意味着什么，人已经死了，但是她的行为引起了社会重视，因为你是她遗嘱里最信任的人，我们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以真实情况曝光她自杀的原因，还是以其他……”
“不要，不要说……”阿琴绝对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她身上所经历的，而导致她经历这些遭遇的最初那些人，我一定会靠自己的本事找到，我一定会为她报仇！
“对外面说她是因为抑郁选择离开的，没有其他原因……”我紧紧拿着那份病历，恨不得毁了这个肮脏黑暗的世界。
因为阿琴的事，范聆歌放了我半个月的假，我拒绝从阿琴公寓搬走，但是他派人把阿琴公寓里里外外消了毒，阿琴房间里的被套都被他的人拆了丢了。
我整天呆在公寓里，大部分时间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脑子里回想的都是阿琴。
李阿姨每天会来三次，给我做一日三餐，不再像之前陪阿琴那样整天守着我。
我知道李阿姨不喜欢我，她又是范聆歌的半个奶妈，她来给我做饭都是看着范聆歌面子上了，但我并不在意她喜不喜欢我，范聆歌的人我根本不稀罕。
她连续做了两天饭菜，我一顿都没吃，最后我饿得躺在沙发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范聆歌跑来了。
他残暴的拉我到餐桌前，撬开我的嘴朝我嘴里灌饭菜，我吐出来他又灌，灌了以后捂住我的嘴逼着我不得不咽下去。
我每咽下一口饭菜就如同吃下一嘴泥土，噎的嗓子特别疼，在他的逼迫下吃下一碗饭，他又灌水给我喝。
那是我有生之来吃过最痛苦的一顿饭，吃完了，他冷冷的盯着我说我要是不想每顿饭菜让他这么喂，就让我以后每顿按时吃，如果再让李阿姨告诉他我不吃不喝，他下次会扒光了再喂我。
我浑浑噩噩看着极其认真的他，莫名一笑：“那你扒吧，扒完了再一刀捅死我丢去垃圾桶，一切都解脱了。”
“你想死？可以，那我就不介意挖了阿琴的坟墓让她死了都不安宁！”
我怕了，我知道范聆歌做得出来，他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又没帮他完成他要我做的事，他一定做得出来。
我被怎么折磨都没关系，但是我不能让阿琴死了都不能得到一片安宁之地。
☆、第223章 我也讨厌你
第三天，李阿姨一日三餐做好了叫我来吃，我都会机械的吃上一碗，但我不知道吃的都是什么，等李阿姨监督完毕走了，我转身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没几天，我瘦了一圈，毛衣和裤子都大了，有些大衣都撑不起来。
第四天的时候，林玫来了，她从头到脚都是黑色，除了白皙的脸和手背。
她像骄傲的孔雀在阿琴的房子里转悠了一圈，开了一瓶酒倒上一杯坐到沙发上喝着，我站在一边仇视着她。
她笑了下，不达眼底的笑。
“怎么，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主谋的？”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是因为阿琴对你好和她起过冲突，也因为她要辞职生气，觉得她狼心狗肺，但是我是那么阴毒的人吗？就为你，我那么对待陪了我多年的阿琴？值得吗？”
我感到有些无力，我也给自己倒了杯坐下喝起来，我竟然开始反驳不了林玫了。
她继续说：“我后悔了，这是从阿琴出事后我第一次跟人说我后悔了。要是早知道那天晚上会被人绑架，我绝对不会拉着阿琴出去喝酒吃饭，她要是早早的回来就不会遇见那样的事，她要是当时不管我一个人离开也不会出那样的事……”
闻言，我想起那晚同样不离开因为我被打断腿的韩聿来。
“我知道你讨厌我，甚至恨我，我也没必要来跟你解释，但那个人是阿琴，她对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跟你和平相处，所以我才来跟你解释，顺便来看看你。”
我冷冷看着林玫，想从她脸上看到演戏的痕迹，但是并没有看到，反而看见她流起了眼泪。
“黎念，我不快乐……”她流着眼泪喝完杯子里的红酒放下酒杯，人无力的窝进沙发里。
我讽刺道：“你还能不快乐？一步一步走的那么漂亮，谁都跟你没法比。”
林玫磕了下眼，一行泪水掉出来，我却一点心疼她的感觉都没有。
她语气悲伤，“你说说我哪里走的漂亮了？”
“心狠手辣、不顾旧情，你和沈叔叔那么多年说毁了他就毁了他，还不够漂亮吗？跟韩长鸣合伙搞垮沈叔叔的家和公司，让他剩下的那些东西都到了你的名下，还不够漂亮吗？你是不是得了失忆症都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了？”
林玫的脸色渐渐苍白，嘴唇上的血色渐渐消失，她拧起眉头显得很痛苦又很茫然。
“我也不想那样的，是沈家诚逼我的，是他逼我的，他不爱我耗着我，不跟我结婚！还有那个韩长鸣他三番五次用沈家诚威胁我、强bao我，我受够了！”
“所以你选择陷害沈叔叔，归顺韩长鸣了吗？”
“不然我能怎么样！”林玫情绪一下很激动挥了挥手，“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啊！我也想从始至终，可是沈家诚他给了我机会吗？！不就是怀了韩长鸣的孩子说到他头上吗？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都想好了，等风头过去了，我会拿掉那个孩子的，可他就不给我机会！他非要把我推给韩长鸣！我不想被韩长鸣当狗一样饲养，所以我就必须给自己加分！”
“嗯，你走的很漂亮，为了在韩长鸣面前表忠心加分，你就毁了沈叔叔，你真厉害。”
“你少在那阴阳怪气讽刺我！你个贱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人靠男人上位，凭什么说我？我最起码还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林玫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生怕我意识不到她在说什么似的。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她有多厉害，她所谓的厉害就是泯灭良知、自欺欺人、丢失自己，那样厉害得到的一切我一点都不稀罕！
“我跟你不一样，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甚至自豪兴奋的，但是我不是，我也没有害过谁。”
我淡定看着林玫，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总是骂我贱人，我都没心情跟你计较，因为真正的贱人就是你自己。”
“你闭嘴！”林玫嘶吼了声，崩溃的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
她在这喝了才两杯酒，但她进来的时候满身酒气，显然之前就是喝了酒的，还喝了不少，不然情绪不会这么崩溃失控，还难得跟我坦露起心声。
其实我挺想告诉她的，要是当初她老老实实把韩长鸣对她做的事情告诉沈叔叔，沈叔叔绝对不会和她分手，会和她一起面对之后的困难。
可是她偏偏选择了最伤男人心的那条路。
林玫可能是真的不快乐，她哭了很久，用了我不少纸巾擦眼泪，哭累了就像一条死鱼躺在沙发上。
我没有赶她走，因为她的伤心里面有一些是因为阿琴，阿琴生前也把她当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我没有资格在阿琴的房子里赶林玫。
我和林玫第一次同处一室沉默的呆了一个晚上，我们各自躺在一张沙发上，瞌睡来了就睡，醒了就看着天花板发呆，灯开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条，端到客厅茶几上，瞥了一眼还躺在沙发上的林玫。
“我下多了，你要是饿了想吃就将就的吃一点，不想吃就回韩家吃大餐。”
没想到的是林玫二话没说就坐起来吃了起来，废话都每一句。
我们各自吃着面条，吃完了沉默了一阵。
林玫说：“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
“不勇敢又能怎么样。”
“是，不勇敢又能怎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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