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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切都没有改变，我欠你的还了，差点亲手栽了自己的哥哥。”
　　“黎念！我早就说了你没必要把柴山当家人！”
　　“我懒得跟你说。”我打开车门走下去，亲情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但血缘是斩不断的，没得选，刺杀柴山瑾瑜对范聆歌而言无须半点内疚和心虚，可我就不一样了。

　　☆、第302章　她欺负我

　　白瓷小洋楼大门紧闭，我朝二楼阳台看了看，也没有人的身影，我回头询问跟来的范聆歌：“她在里面？”
　　“在。”范聆歌脸色发沉。
　　我拧了下眉，问：“你怎么了？”
　　“没事。”话落，他走到我前面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和我一点都不像，我知道她不是唐柒。
　　那阿姨一看见范聆歌便礼貌的笑，“范先生怎么来了？这个月还没到送钱的时候，您给的钱我还没用完呢。”
　　“我是带个人来看看唐柒。”
　　“哦？”阿姨朝我看过来，呆了呆，“你是唐小姐的女儿？”
　　我没说话，说不说都否认不了，我们长得像。
　　阿姨也不跟我生气，笑笑的说：“我是范先生请来照顾唐小姐的。”
　　“她人呢？”我语气生疏又冰冷。
　　“唐小姐在睡觉呢，你们快进来坐。”阿姨上来拉了我一把，像是很久没见过客人显得很开心。
　　她拉着我到屋里客厅坐下，我扫了一眼四周，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家具质量都不错。
　　“小小姐你跟范先生坐一会哈，我去洗水果。”
　　我点了点头，没什么心情吱声。
　　范聆歌等阿姨离开了，说：“她不是佣人，我保姆。你妈跟普通人不一样，必须要人时刻照顾。”
　　“她怎么了？”我问出这话，没什么情绪，感觉自己挺冷血的。
　　“你一会就知道了。”
　　阿姨端着洗好的水果上来，规规矩矩站在那跟范聆歌说：“唐小姐这个月的状态挺好的，已经记得我了。”
　　范聆歌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阿姨又说：“我家里情况不好，我以前给一户人家做保姆，那家主人也跟唐小姐一样，但是迷糊的时候特别闹腾，可没少折腾我，唐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挺好的，但我还是喜欢她好的时候，能记得人记得事，眼睛里的内容也多一些。”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
　　皱起眉问：“范先生以前怎么不带小小姐过来？唐小姐见了小小姐说不定会好的更快。”
　　“不会。”范聆歌冷冰冰说了两个字，阿姨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再说下去了。
　　“那你们坐一会，家里没有菜我去买菜，一会留下来吃饭吧。”
　　“好。”范聆歌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
　　“不用了不用了，早就说了您上次给的生活费还没用完，下次再给吧。”
　　范聆歌也没强求，他看起来不太在状态，忧心忡忡的。
　　阿姨提着菜篮离开后，范聆歌就坐不住了，径直才朝楼上去了。
　　我看着他上楼，耐着性子坐了两分钟蹑手蹑脚走上去，一扭头便看到一间房门开着。我轻步走过去，站在门口看着，范聆歌弯着腰给床上的人掖被角，动作挺轻柔的。
　　我知道那一定是唐柒，我走了进去。
　　“我知道你会上来，趁着她没醒，你先看看她。”
　　带着一点好奇走到床边，我看见了唐柒。
　　我没想到我会那么平静，平静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跟照片里的女人一样白皙好看，但是很瘦，也比照片上苍老了些，但她跟同龄女人比起来还是年轻些。
　　她这个样子，我们如果一起出去逛街，一定会被人认为是姐妹关系，而不是母女。
　　她静静的睡着，睡容看起来很祥和，完全让人猜不到她曾经抛弃过两个孩子，是位无情冷酷的母亲。
　　没等范聆歌再说话，我打算下楼，没想到唐柒却醒了。
　　她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我，满眼疑惑，除了疑惑还有小孩子般的天真无邪，我被她的眼睛给刺疼了。
　　她做了那么多不像个母亲做的事，凭什么还有这份天真无邪。
　　范聆歌突然握住我一只手臂，“你冷静点。”
　　她睡着的时候，我冷静的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可这会她醒了，我突然有种无名的火冒起来。
　　“你是谁？”她看着我，眼神很亮。
　　我压着一口气没说话，心想她可真够装的，我们长得真像，她会看不出来吗？她是脑残吗！
　　可是她就是没看出来，她盯着我看了一会，满满的失落。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惹你生气了？”
　　我咽了下喉咙，那一刻有种她是无知单纯的女儿，而我才是复杂心狠的母亲。
　　范聆歌突然开口：“你没做错什么，她不善交谈。”
　　唐柒将视线移向范聆歌，眼睛璀璨一闪，“我记得你，你之前来过，对吧？”
　　“嗯。”
　　“香姐说你是我的大恩人，说我身体不好是你接济我帮我找好的医生。”
　　我看向范聆歌，他眉头狠狠一皱。
　　“香姐胡说的，我们是亲人，你只是生病忘了，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讽刺一笑，这一笑很不合时宜，唐柒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她扶住床头坐起来。
　　“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我？你是他的女朋友吗？你不要误会，他刚刚说了，我们是亲人。”
　　有一种巨大的恶心包围了我，我发狠的瞪着她，不顾范聆歌拉了我一把阻止我。
　　恶意的说：“你真恶心！唐柒你不是几岁十几岁，是四十岁了！是个老女人了，你装什么纯！”
　　我知道我的语气和言语都足够刺伤一个人，但是唐柒的反应惊愕了我。
　　她突然就跟疯了一样抱住头叫起来，嚷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错了。”
　　她那样子，就好像有人在打她似的，一边叫着一边嚷着。
　　我愣在原地，渐渐明白范聆歌暗示的是什么了。
　　范聆歌上前拉下唐柒的手，跟宠孩子一样安抚她。
　　“你没做错事，你很乖。”
　　唐柒撕裂的叫声没有停止，范聆歌的安抚对她没有作用。
　　外面传来急切上楼梯的声音，是他们成为香姐的阿姨买菜回来了，范聆歌看见她就走到了一遍，她跑上去搂着唐柒。
　　轻轻拍着唐柒的背，像唱摇篮曲一样轻声细语道：“没事了没事了，没有人会骂你打你，这里很安全。”
　　唐柒张开双臂抱住香姐，抱得很用力，哭着看向我跟香姐告状：“她欺负我。”

　　☆、第303章　拒绝接近她

　　她那个傻子一样的德行刺得我心窝很难受，我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
　　她的无知和天真都不是装的，是真的傻的无知又天真。
　　范聆歌眼神沉重的朝我看来，无声的在说着什么，我觉得他就是在说我冷血无情。
　　香姐也朝我看过来，她的眼神写满责备。
　　“小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唐小姐，唐小姐不比正常人，她受不得惊吓。”
　　我感到烦躁极了，不耐烦的吼：“我没做错什么！”
　　我那一吼，唐柒又惊恐的喊起来，香姐死死抱住她，让范聆歌带我离开。
　　范聆歌伸过手要拽我，我挥开，自己飞快跑下楼。
　　我站在大门口大口大口喘息，深深的委屈让我后悔来见她，明明做错事情的是她，明明冷血无情的是她，为什么我成了让人讨厌指责的那个人！
　　“黎念，这是我一直不想让你见她的原因。”
　　我瞪向走来的范聆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觉得她的情况由你自己看到会更好。”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想把刚刚受的都扔给范聆歌，所以很想咒骂他，让他跟着难受，可看到他那双包含着太多情绪的眸子，我说不出口。
　　我愤愤然转过头看向别处，决定不理他。
　　他挺平静的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精神病院，是她把自己送进去的，捐了很大一笔钱给精神病院，只要求让院长帮忙隐藏了她的真实姓名。她是在生下你半年后去的精神病院。”
　　我下意识握紧手心，想到自己监狱里的生活，再去想象唐柒呆在精神病院的画面，有种痛密密麻麻钻进骨髓里。
　　我在监狱不过三年，而唐柒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精神病院，还是自己亲手把自己送去的。
　　“你是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你上高三的时候。一直没告诉你是不想影响你，也不想影响我的计划，那时候她的状态比现在还差，我打算治好她了才让你们母女见面。”
　　我冷笑了声，一只手抱住另一只胳膊，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件事。所以，如果不是我逼着，如果不是沈修白走了，范聆歌还没打算让我见唐柒，他还要伟大的打算治好唐柒了再让我们见面。。
　　我是该说伟大，还是怪他太爱操控别人的人生！
　　若是现在没有唐柒，若是现在的唐柒好好的，我没有了沈修白，我即使好好的活着都觉得没有任何牵绊，我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
　　沈叔叔有林玫，韩聿有了夏蔷薇，范聆歌是我认识的人里最稳重最理性的成年人，他魅力无限，总归会找到美娇娘，我只不过是他费了太多心思的棋子。
　　可他现在偏偏又让我见到了这样的唐柒，跟我说着她当初的惨烈，我竟然连恨她的权利都没有了。
　　“黎念，唐柒当初抛弃你是没有办法，她怀你的时候就已经精神恍惚了，后来生下你被抬回娘家，收到整个村子里的指责和羞辱击垮了她最后那道防线，她……”
　　“我听够了，别说了。”我紧了紧身上的毛衣外套，朝外走。
　　范聆歌追上来问：“你难道不想陪着她吗？”
　　我好笑的停步看着他说：“你难道养着她这么多年没有其他的原因吗？比如她是白婉婉的亲生母亲，你作为白婉婉曾经差点嫁的男人有责任扶养她的母亲，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他不说话。
　　我冷笑了声，“你既然这么伟大，我就成全你，你养着她吧，养她到老，等她死了给她好好安葬，我就不瞎掺和了。”
　　范聆歌握住我一只胳膊，“她终究是你母亲。”
　　“没有养育我一天的女人，不配做我的母亲。”
　　“黎念，你不应该这样冷血。”
　　我狠狠盯着范聆歌：“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选择不去怨恨她，但我做不到陪着她过日子，以后天天看见她。
　　我跑出去，刚好有一辆出租车驶来，我顾不得想这个地方到市里车费有多贵，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透过车窗我看见范聆歌失落又哀伤的看着我，我朝他掀开嘴皮嘲讽一笑，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这一刻我蓦然发现我的人生好凄凉，已经没有什么还能失去了，该失去的都失去了。
　　或许是失去的多了，心就凉了。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因为唐柒精神有问题就跟她相认，不是嫌弃，而是拒绝。
　　我不想再去努力靠近一个人，过程太艰辛。
　　回到沈家，林玫第一时间跑出来避开沈叔叔问我：“你跑哪去了？我刚刚出去买东西，去你店里兜了一圈没看见你。”
　　我有些愣的看着林玫，心想她要是知道唐柒没死，会不会收回现在对我的好，像以前一样恶劣对我。
　　“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我主动握住林玫的手，“玫姨，我想离开。”
　　“你要去哪？”她紧张的看着我，“我知道修白的事情让你很难受，你沈叔叔也不比你好受，但是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再难再苦都不能放弃。”
　　“我是说我想出去走走，到处去看看。”
　　“你想去旅游？”
　　我摇头：“比旅游的时间会长，我就是想到处去走走看看，一边走走看看一边找个事情做。”
　　林玫沉默了下，“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自己跟你叔叔说说吧。”
　　“叔叔可能不会答应。”
　　“不见得，你叔叔不是那种爱捆着孩子的大人。”
　　吃晚餐时，我等沈叔叔吃的差不多了，把我跟林玫的提议告诉他。
　　沈叔叔放下筷子，认真打量着我：“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让你出去。”
　　“什么事？”
　　“好好活着。”
　　我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握紧手心。
　　“不管你去哪，我都不会阻拦，但前提你必须答应我你会好好活着，不会想不开做傻事。”
　　“好，我会活着。”我努力挽起嘴唇露出一个笑，“沈叔叔你也是，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还在跟玫姨好好的。”

　　☆、第304章　硫酸毁容

　　“好好好，都好好的，我会等着你玩累了回家。”沈家诚露出心安的笑，笑过后又是一脸沉重的沧桑。
　　林玫扶着沈叔叔去楼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门口传来谁的脚步声，我回头去看，看见身着黑毛衣黑裤的周兰兰。
　　外面下了雨，周兰兰全身上下都是湿的，她一双眼睛也是湿的。
　　看见她，我想到住院时被她袭击的两次，疼痛和窒息感就突然冒了出来，我不是怕她，就是看着她就莫名堵得慌。
　　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爱那个男人是最爱的，然后看见另外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心里面就会出现这样的心情。
　　我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从林玫嘴里知道了很多事，关于沈修白和周兰兰的。
　　其实一直是周兰兰主动靠近，沈修白却一直都是以朋友和哥哥的姿态对周兰兰。
　　林玫还告诉我周兰兰在N市被人玷污后怀了孕，她用爱和沈修白内疚的名义想要把孩子生下来，是沈修白拉着她去拿掉了孩子。因为沈修白一直清楚底线，如果周兰兰生了孩子，他必然要做孩子的父亲，那我和他就再无可能。
　　林玫说这些话都是沈修白在相信了她对沈叔叔是真爱后，把她当家人后在没人倾诉的情况下告诉她的，因为沈叔叔身体情况不好，他很多话都不能跟沈叔叔说，怕他操心。所以她之后才会去找我好几次想跟我说的，但我不给她机会，沈修白知道了也不让她说。
　　“你现在开心了吗？”周兰兰走进来，一路带着水和泥走过来。
　　佣人急忙跑进来，裤子不少水和泥，为难的说：“兰兰小姐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我扫了眼佣人一眼，看着应该是在外面拦周兰兰被她给推摔了下。
　　佣人一脸担心看着我，刚要道歉，我让她去换衣服了早点休息，这里我会处理。
　　佣人离开后，周兰兰笑着走到我面前站立。
　　“修白哥都没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指挥沈家的佣人，你以为沈家没人了吗？”
　　我磕了下眼睫毛：“我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沈家什么人？”
　　周兰兰脸色灰白，她比我上次看见她瘦了。
　　“黎念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马上就能和修白哥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搅乱我们的生活。”
　　“周兰兰你有病，病的不轻。”我讨厌她这样很有道理的样子，在她发狠瞪我时，冷声道：“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怀着别人的孩子想留下来帮助他？你下不下贱？”
　　“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你沈修白吗？不可能的，他说过不会告诉别人，他就算不爱我也不会这样伤害我！”
　　我觉得周兰兰就像个神经病，怕她大吵大闹惊着楼上的沈叔叔，便要拉着她离开。
　　楼梯上传来声响，是林玫。
　　“我跟你谈谈。”
　　周兰兰看向林玫，满眼拒绝：“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我不想跟你谈！我要见沈叔叔，我要留在这里！”
　　“修白都不在了，你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林玫下楼梯坐到一边，老谋深算道：“我不是修白，对你没有任何愧疚，把我惹烦了，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现在答应我再也别来这里打扰我们，我给二十万。”
　　我以为以周兰兰对沈修白的爱听了这话会很激动，激动骂林玫，激动的维护自己有多爱沈修白，她对他的爱是不允许被人玷污的。
　　可是可笑了一面出现了，周兰兰放下骄傲的姿态。
　　“你真的愿意给我二十万吗？”
　　“我林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话算数。”
　　“好，你现在就把钱给我！”
　　我诧异的看着周兰兰的急切，一下没忍住，“范家还缺二十万给你？”
　　周兰兰苦笑，幽怨的看着我：“范家有范聆歌在，我怎么可能拿得到什么钱，特别是他迷上你以后！”
　　“那你在N市上学哪里来的钱？”
　　周兰兰眼底划过一丝慌张，“我又没拿你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皱眉，总觉得周兰兰没那么简单，有着猜不透的秘密。
　　林玫说带周兰兰去取钱，载着她出去了，我去楼上陪沈叔叔坐了会，等他睡了我便站在阳台等着。
　　林玫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两名警察来到家里，我刚好下楼碰上他们，让他们跟着我去外面说话，免得被沈叔叔下来撞见。
　　他们说林玫昨晚涉嫌谋杀周兰兰，已经被拘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