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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隐祯自然也发觉了，情绪未加掩饰，表现得则有些外放了：“朝中谁有这个实力？扮猪吃老虎？真是可怕！”
的确可怕！竟然能与七哥抗衡！
燕南歌点头，表情凝重道：“嗯，东陵案不过一个小小的案子，背后却牵扯出这么多，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隐祯，我要你亲自跑一趟东陵，然后亲自调查这件事。”
燕隐祯平时嬉皮笑脸地，可真到了正经时候儿，却也是从来不掉链子的，他立即严肃了脸，恭敬道：“是，隐祯万死不辞！”
燕南歌淡淡点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罢。”
燕隐祯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燕南歌却还想想东陵案那边的事儿。
那边的事儿越来越悬了，也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那边究竟有什么？竟然牵扯到了朝中一位扮猪吃虎的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究竟是隐藏实力，还是从头到尾就是扮猪吃虎？燕南歌觉得有些有趣，以后，定然是不会无聊的了。
可燕南歌又微微皱眉，九华的心思，他自然会放在心上，可董家姐妹是否可靠，他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东陵案那边的事，究竟有哪里不同寻常？
那边有什么宝贝？还是出现了其他什么宝藏？让人控制起来，藏了起来。
燕南歌坐在椅子上，深深地想……
八月八日，佚香客栈爆红，一跃成为京城第一客栈，让无数商人羡慕，各世家公子小姐趋之若鹜，以进入佚香客栈为荣。
而此刻，佚香楼也还在修建之中，九华亲口写了她对佚香楼的安排。设计上的安排，青楼规矩上的安排等。
安冬也成功战胜了心中的别扭，去买了些标志的姑娘，问清了她们的意愿，分为清倌儿红倌儿两部分，九华还特意特意去找了燕南歌帮忙，请他派了几个厉害一点的女子过来，教佚香楼的人规矩。
燕南歌虽不是很赞同九华开什么青楼，不过从来不吝啬对九华的帮助，倒也十分大方地送了几个人过去，人，九华都看过，看起来很优秀，她也十分满意。











　　

第六十章：兄长回京



一切进展顺利，次日，佚香客栈。
九华站在窗旁，看向下面热闹的街市，只见一串人马涌了过来，百姓都避在两旁，面上带笑，议论纷纷。
坐在椅子上的萧净霜捧着手中热茶，腾腾的雾气遮住了他的眼，只听他淡淡道：“今日信阳候班师回朝，暂时不会前往边关了。”
九华淡淡应了一声，心知萧净霜为何要说这个。
目前沈氏母女仍旧在禁足之中，之前她得罪狠了她们，沈氏母女想必现在对她意见大得很。
而这信阳候府，便是沈氏的娘家，极度护短，还是不讲理的那种护短，可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此次信阳候府回京，平静多时的丞相府恐怕又要掀起一阵浪潮。况且……
“丞相府大公子沈清也回来了。”萧净霜抿了一口茶，微微眯眼，享尽余香，方才将后面那句话补充完。
九华又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早已对沈清的身份了然于胸。
信阳候府从来都是镇守边关，府中大人乃一名将军，边关虽久未出事，可信阳候府在边关那边从不怠慢。
沈氏为了让唯一的儿子历练一番，便将沈清送到了信阳候府，让信阳候府的人带上沈清一起上战场，久来，倒也小有名气，也有那么些个不大不小的功。
屋外传来一声响动，九华回首，见小厮在萧净霜耳边说话，萧净霜对九华说了一声，很快便离开了。
“小姐。”却是安冬温婉的声音：“大人说，若您不愿见大公子，便在府外多逗留一阵，或者就待在拾锦苑里。”
“嗯。”九华点头，不冷不淡地道：“我们回去吧。”逃避，是肯定是不行的，她与沈氏母女已结了仇，沈清自然是沈氏母女的人，就算她不去招惹，难道麻烦就不会自己找上门儿了？还不如去瞧瞧，好歹清楚他的一些消息。
片刻，九华回府，却听府里人说，信阳候一行人高调回京，便禁直去往了皇宫，没打听到信阳候府分别有些什么奖励，却是知道了沈清。
沈清做为丞相之子，多少得到了一些便利，虽只是三品小官，不过自六品官儿一跃到了正三品，封赤威将军，镇守皇城大内。
天快黑下来时，沈清放回到了府中，九华不动声色地打量少年。
沈清并不算大，长得倒是丰神俊朗地，整个人透出一些冷漠，不过二十的年岁，也算是相当有成就了。
不过沈清的冷漠，和九华、和燕南歌都不太一样，她们是面具，而沈清，则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气。
沈清冷漠的眼看向沈丞相，带了些恭敬，随即便行礼道：“父亲。”
沈丞相笑得有些欣慰，连忙上前扶起了沈清，笑道：“清儿归府，为父已令人备好酒菜，先下去吧。”
和沈氏母女不同，她们是后院女子，可沈丞相志在朝堂，而沈清却是男子，可以接触朝廷，报效家国。
虽沈清选了武官这么一条路，不过在沈丞相看来，沈清依旧是不同的，自幼待沈清便特别些。
面对沈丞相的笑意，沈清波澜不惊，道：“好。”却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转头看向九华，冷漠的眼眸打量着她，看起来似乎很是不屑，不过他的不屑掩饰得很好，声音更是平淡无奇。
“听说府里有一位妹妹，最近很得父亲喜爱，你，便是九华吧。”
九华微微蹙眉，并不喜欢沈清的气场，看似只是冷漠，实则，却是阴冷。
面上却是淡漠的，她点头，并未行礼道：“大公子。”
沈清倒也没多为难她，只是淡淡道：“听说府里现在是小妹在掌家，母亲如今身子不好，小妹既然有这个心，也是好的，只是这诺大一个丞相府，想要管好，却不是那么容易，小妹，还是得多上心啊。”
短短一番话，却立即让沈清在九华心中的定义变了，他和那对蠢母女不同！
九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颔首道：“自然。”
沈清倒也没再和她搭话，沈丞相在旁边也不掺和。
他算是明白了沈氏母女与九华的关系并不好，之前自然是说，如果九华不愿见，就不见罢了，可今日九华的到来，却令他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他仍旧开心地和沈清一同去了后面，听回来传话的丫头说，二人有说有笑的，很是开心。
九华躺在躺椅里，微微蹙眉。
沈清与沈氏母女绝对不同，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与沈氏母女的隔阂，或者说是仇恨，可他待她仍旧如此客气，一回府，并没有质问沈氏母女的事情，也没有过问掌家之权的事情，反而叮嘱她，让她多多上心。
不过这叮嘱，到底是真叮嘱，还是假叮嘱，就不能只靠耳朵听了……
九华微微一笑，片刻后，果然传来沈清前往如雪苑探望沈氏母女的消息。
九华指骨轻轻叩着桌面，唇边微微勾着一丝有点冷漠的笑，让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接下来沈氏母女对沈清说什么话，她都差不多可以猜到。
而今如雪苑这边，人烟稀少，曾经繁华的院落，如今却越发显得有些太清净了。
沈清一踏入这个地方就蹙眉，他已经和沈丞相谈完了，在他高兴之时提出了来探望母亲之事，父亲果然答应了。
可他一来到如雪苑，就感受到了荒凉，如雪苑并没有多少人，如今是显得越发清净了，和沈清想象中的繁花簇锦并不相同。
在沈清的印象里，自己母亲和妹妹永远都配得到最好的，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什么都是最好的，在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繁华，可他不过出去一两年，再回来，昔日繁华之地便变得苍凉，昔日受人欺辱之人，如今变得强大。
沈清心中腾起一些怒火，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耳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立即走了过去。
却见是一个丫鬟，沈清冷声问道：“这边是怎么回事，如雪苑的仆从呢。”
丫鬟见他也有些惊慌，一抬眼，眼泪却立即落了下来，便行礼道：“大公子！”
片刻，丫鬟已带沈清到了沈氏母女的屋子。
沈氏母女如今已聚在一起，高兴又有些忐忑地等着沈清。
丫鬟替沈清开了门，眼眶通红，已将最近发生的事儿都讲给了沈清听。
如雪苑的仆从本不止这么一点，不过九华弄出了个什么新家规，又在裁员，对如雪苑倒是没什么安排，只是撤走了一些仆从。
说是如雪苑现在二位主子都在禁足中，本就不需这样多的丫鬟仆从，待禁足期满，九华自然会安排新的仆从过来。
沈氏在暗中恨得牙痒痒，九华话倒是说得好听，只是到时候，被送回来的那些仆妇，是谁的人，还说不定呢！
听见一声推门声，沈氏母女立即转过头去，看见那熟悉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沈清已许久未见沈氏母女，猛然见到，心中喜悦升起，向来冷漠的脸庞也难得露出了温暖的笑意，随即便情不自禁地快步走了过去，双臂张开，将平生最爱的两个女人揽进怀里，低声道：“母亲，妹妹，我回来晚了。”
不过一句短短的话，九个字，却让沈氏母女瞬间泪如雨下。
沈清又好一阵安抚，二人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看着沈清，心中便是一阵留念。
沈清温暖的笑意已消失，随之取代的是一脸阴狠，他道：“母亲和璇儿受的罪，我必定会替你们一一讨回来！”
沈漩当即又红了眼眶，忍不住抱怨道：“哥哥，你不知道，最近这沈九华究竟有多猖狂！还，还害我和娘亲落到了如今这般境地，呜呜……”
沈漩真是一想到九华便觉得心烦，又觉得委屈，之前竟还为了她和殿下吵了架，殿下到现在也再没来找过她，她又被禁足，真是，一想到就觉得糟心、委屈。
沈清自然不知其中还有燕子矶这一番关系，听到沈漩的话，眼中的阴狠更甚。
信阳候府向来护短，而这个传统，也同样传到了做为信阳候府外孙的沈清身上。在他看来，沈氏母女就算是再蠢再不对，那也是对的，敢于欺负她们的人，便是在自己的头上拔毛。
“妹妹放心，哥哥，必定会为你报仇雪恨！”沈清阴着一张脸，面色不愉道。
他自然是不会开心的，原本走了一两年，原先也好好儿地，可谁想到，后来竟出了事儿。
一个丞相府向来不受待见的庶女，却一夕得到了沈枫的垂青，住进了拾锦苑，就连那柳氏，现在也是春风得意，柳氏母女，可谓是就此翻身。
那沈九华乖乖儿地，不做什么也就罢了，他也不是那么小气，不能容人，可偏偏，她欺负了沈氏母女，这就让沈清无法接受了，总之这个仇，现在是结定了。
沈氏见沈清脸色不愉，心中又总有些顾虑，连忙道：“后院是女人的事儿，清儿，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
沈清冷笑一声，只淡淡道：“母亲，你且等着看吧。”……











　　

第六十一章：初次交锋



知了还在外面树上叫个不停，拾锦苑一夜无话，九华安心睡下，翌日，用过早膳，便听人来报，说是沈清要见她。
听了来人传的话，九华除了冷笑，便是冷笑。沈清说话还真是不客气，要见她？
“说我如今掌管中逵，事务繁忙，现下还有一些事儿未处理完，让他等着。”
九华手下有些能人，自己自然不忙，这样说，只是觉得沈清说话未免太不客气，就算是公主邀请她去参加宴会，还是提前递帖子，可沈清竟直接来一句，要见她，她哪儿能让他这样如愿？反正仇是结定了，无妨多大。
回话的那个丫鬟从容地去回了话，沈清也是难得地好脾气，冷着脸，换了一杯又一杯的热茶，竟就那样等着九华。
九华闻言微微一笑，慢腾腾地收拾了阵，又看了会儿账本儿，看看天色，快到晌午，才终于慢悠悠地去见了沈清。
沈清还坐在里面，冷漠高傲的眉眼闪过一丝不耐，随即便看到了九华。
九华心底并不是很愿意看到他，所以看到他时，仍旧冷着脸，只是客气道：“府中事略多，让大公子久等了。”
沈清十分冷漠地一颔首，随即便点了头，不咸不淡地道：“妹妹到底年轻了些，中逵一事，尚还需向母亲学习。”
九华也不喜欢沈氏母女，闻言只是微微一颔首，并不接话，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沈清今日来是为了试探一番九华的虚实，如今见九华如此，便主动道：“听府上任说，妹妹最近在重定家规。”
九华应了一声，道：“正是，府里仆人太松散，没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管好这些仆人。”
沈清应了一下，看旁边已经很多次沉默着上前来换茶的丫鬟道：“妹妹这里的规矩倒是立得很不错。”
九华微笑，与沈清虚与委蛇了一会儿，字字简洁客气，可是迟迟没有讲到正文，话中的恭维与客套，句句听来似乎是没问题的，细细一想，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沈清已许久没遇到过面对自己还能如此淡定，面不改色的人了，心中对九华多了一分欣赏。
不过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得未自家那两位女人报仇雪恨。
当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现在的时机，只适合说……
“听说之前母亲和璇儿与妹妹有些误会，因此被父亲关了禁闭，到现在也不是一段段时间了，妹妹，可是差不多了。”
九华只微笑，道：“禁足是父亲的意思，九华可没有这样大的权利，大公子莫不是说错了人？”心中暗道，总算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了，她就这样和他打太极，也很累的，现在只想快点应付完这个麻烦。
这个麻烦和沈氏母女比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大，他比沈氏母女，多的可不止是那一份儿心气儿。
听见九华的回答，沈清却依旧冷漠地道：“我自然知道，可当初毕竟是母亲和璇儿做得不对，才被父亲小惩大诫，如今已过了这么长时间，妹妹和父亲说说，父亲自然会考虑考虑。”
九华却听得气，真是不愧是沈氏的儿子，求人竟然也是这样一副冷漠的样子。
九华索性收回了笑意，道：“那便请爹爹过来看看。”
沈清没反驳，九华立即道：“安冬，去请爹爹过来。”
安冬温顺地应下，转身离开了，片刻，沈丞相匆匆赶来。
却见沈清和九华坐在一块儿，虽然都有些冷漠了些，可到底是在好声好气地说着话，并没有动不动就打打闹闹地，让沈丞相大松了口气？
他连手中的公文都才看到一半儿，听到拾锦苑这边的消息，就连忙搁下了纸笔，连忙赶了过来，生怕九华再和沈清出什么幺蛾子。
如今见九华二人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沈丞相也是松了口气，暗中想着二人的安排。
九华二人却都已经注意到了沈丞相，九华立即走了过来，看着沈丞相，道：“爹爹。”
沈丞相立即笑眯眯地，等沈清喊了“父亲”后，同样也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笑意，却比在面对九华的时候小很多。
沈丞相最近是春风得意啊，自从那日他主动抱了柳氏，后来便解除了心中疑惑，懂得了什么是爱，曾一度无比后悔没有早日明白，现在和柳氏现在是恩恩爱爱地，大有一些荒唐之事，对九华这个柳氏生的孩子更是比原先更亲切得不得了，让九华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了。
可九华心中到底有一块儿柔软的地方，知道沈丞相让人现在都还不错，心中也很满意现在的场景。
沈清将沈枫的反应看在心里，并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请沈枫上座后，九华方才似笑非笑地书桌了今日请他过来的目的：“大公子说，大夫人和大小姐禁足也禁得差不多了，此刻，是否应该放了她们？”
沈枫一时没做出什么反应，看了九华，竟觉得有些发怵。
九华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还说什么问，心中分明是不愿意的！只是沈清那边……
“咳咳。”沈枫咳嗽了两声，随即对沈清道：“清儿，你刚刚回来，就不要操劳那么多，你母亲的事，为父心里自然有数。”
说到底，还是没说出个什么结果。
沈清垂头，恭敬道：“父亲，母亲那边，禁足已禁一月，现在中逵又在妹妹手里管着，母亲和璇儿那边……也差不多了。”
他还是想让沈氏母女放出来。
九华并不说话，就在那里轻轻转动着茶杯，看茶杯看得仔细，似乎没怎么听清和沈枫的对话。
沈枫却冷汗连连，连忙道：“不必了，自己犯下的错，就要自己来弥补，我既然说了禁足三月，那便就是三月，清儿，无需多言。”
沈清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可母亲和璇儿也已经得到了教训，还请父亲，收回成命！”
沈枫也不满意，他自己说出去的话自己改这么快就来推翻，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他看着跪下来的沈清，顿时就更加不满意了，冷哼一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后院儿的事儿，你来过问什么。”
沈清不肯松口，对旁边只顾转茶杯的九华更是不满。
若非沈九华害了沈氏母女，他又何必现在跪在父亲面前，请父亲放过母亲和璇儿。
沈枫便冷了脸，对九华道：“九儿，你先回去，你想跪多久便跪着吧。”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沈清说的，沈清若已察觉沈枫已经动了怒，当即也不再坚持，只立即站了起来，道：“是儿子莽撞了。”
沈枫面色这才稍好了一点，怕九华不喜欢，又才连忙道：“以后没事不要来拾锦苑这边了，上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