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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终于有一个小丫鬟忍受不住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砰砰地磕着头，哭着道：“二小姐，今日送茶到二小姐房里的是晓儿。”
管家立即有些松了口气，有人说就好，他正打算问，却又有另一个丫鬟立即跪了下来，也哭着道：“送茶到二小姐房里的的确是奴婢，可是奴婢没有下毒，还请二小姐明鉴！”
管家暼了一眼九华之后才慢悠悠的道：“哦？那今日谁碰过那茶？”
众人对视一眼，却都不知道，管家便微笑道：“来人，杖责。既然都不愿意说，那便通通杖责，打到你们说为止，刚才交代过的那两个小丫鬟就不必了。”
九华表示很满意，把握有度，又知进退，难怪做成了管家。
众人立即惶惶不安，跪成了一片，大声叫着冤。
管家却是丝毫不给面子，众仆从在惊恐被拖上了凳子，随着管家一句“打。”一时间，拾锦苑顿时都哀声一片。
不过一棍下去，便有人受不住了，眼泪汪汪地道：“还请二小姐、管家明鉴，奴婢这一天都在外面扫地，与奴婢同为扫地的姐妹都可以作证。”
“是、是。”连忙又响起几声哭声。
管家点头，示意先停下，道：“若你们都能找到人帮你们作证，也可以不用打，但若是，最后不剩人的话，还是全部一起打！”
众仆从脸都白了，可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的，众人立即就嚷嚷起来，大声说着自己当时在哪儿，在干什么，有哪些人作证。
如此一来，片刻后，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那三人脸色都惨白惨白地，嘴角动了动，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九华一看，她刚刚看到的那个丫鬟，就在里面，她唇角一勾，那个丫鬟，比另外两个人更紧张。
管家也目光一凛，道：“好了，你们三个说说，事发当时，你们又都在哪儿。”
一个丫鬟连忙哭着说：“奴婢在后面洗衣裳。”
另一个丫鬟也连忙道：“奴婢、奴婢在喂鱼！”
只剩最后一个丫鬟了，她脸色惨白惨白地，身体抖如筛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管家一看，立即就确定了，他转过头去，看向九华，微微一弯腰，便道：“二小姐，想必在您茶里下毒的，便是这个丫鬟了。”
此话一出，那个丫鬟立即就灰败地跌倒在地，却并不辩解。
九华暼了一眼，“嗯”了一声，道：“既然查出来了，那便按家规行事吧。”
“是。”管家恭谨地应了一声，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大麻烦还好能解决得这么顺利，二小姐也不说查原因。
九华自是不必查原因的，这样难道还不够明显？分明就是大夫人做的，不过大夫人现在被禁了足，做事没那么稳妥，选的人又不怎么样，这才让她轻易查了出来，不过查不出来查不出来就是了，反正拾锦苑的人，她是肯定会全部弄走的。
“来人，乱棍打死！”随着管家一声森寒的话，众人立即又跪了一片，惊惶地看着那个丫鬟，那个丫鬟已经被吓得晕了过去，被拖到了凳子上。
没几棍，便又被疼醒，疼得她惨叫起来，屁股上血肉模糊，让人看了都觉得恐怖。
九华却仍是淡定地看着，云欢在旁也面不改色，仆从里，被吓得呕吐、哭泣的人也不少。
足足打了一刻钟，那个丫鬟才总算是被打死了，管家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人将这丫鬟拖到乱葬岗去。
立即有人来收拾残局，管家沉下脸，道：“各位也看到了这个丫鬟的下场，日后做事，各位还是小心为妙，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众仆从连连应是。
九华这时却冷冷道：“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众人一愣，她又看向管家，道：“拾锦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打算换一下拾锦苑的人，这些人，该弄到哪儿就弄到哪儿，反正不要留在拾锦苑了，你准备准备，我要重新挑选拾锦苑的仆从。”
管家一愣，顿觉麻烦，却又不得不应，毕竟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大夫人的人。
众仆从们又被吓到，立即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还请二小姐饶命！”
九华淡淡道：“管家。”
管家无奈，只得挥挥手，众人便都被赶了出去。
“今日的事……”管家试探着九华的意思。
九华摇头，道：“不必告诉爹爹。”
管家松了一口气，点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若这件事也由他去禀告，便又成了他的责任，到时候相爷那边怎么解释，也是一个难题，好在二小姐帮他解了这个围。
“吩咐下去，给这个丫头下葬，家里的话，给点儿钱。丫鬟的事儿，你先下去办吧。”九华淡淡道，管家立即抬走了误被毒死的那个丫鬟的尸体，下去了。
等管家走了，九华才站起身，看向地上那摊血迹，厌恶地蹙了蹙眉，道：“有没有办法让这些血都消失，不留下半点痕迹和味道？”
云欢点头，道：“有。”说着立即便上前去了，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取下盖子，往地上洒去。
“滋滋滋”几声，地上的血迹便慢慢隐没，消失。
九华很满意，道：“今日的事，也不要透露给夫人知道。”
哪个夫人，云欢自然有数，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第三十一章：安冬婉冬



这下子也没心情吃饭了，九华让云欢过去说了一声，便回房间看书了，一时间，拾锦苑人去楼空，寂静无比……
晚点儿的时候柳氏过来了，担忧地问她拾锦苑怎么没人了，九华便笑着安慰，说要重选丫鬟，让柳氏后面也来挑几个。
柳氏见女儿不说，心下生疑，却又因为是女儿，只好点头，不再纠结。
管家办事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翌日，他便领了一批人来了拾锦苑。
云欢低声在九华耳边道：“有几个是殿下安排的，都会武，放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的。”
九华一蹙眉，点了头，知道自己现在还太弱小，不得不依靠别人。
众仆从们个个儿长得倒是都眉清目秀，还有两个长相有些相似的女孩子，都恭谨地站在原地，似乎隐隐透出些紧张，看似什么也没干，实则在悄悄观察着。
九华看得有趣，把燕南歌点过来的，她也觉得可以的几个人留了下来，又留了那两个女孩子。
柳氏坐在屋里绣花，没来，九华便又替她挑了几个机灵点儿的。
至少这次的人里，不会再有沈氏母女的人。
片刻后，才总算是挑完了，九华让管家把剩下的人都带下去了，擦了擦汗，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事情办妥了。
没被选上的便都失望地离开了。
九华心知这些大部分人都是燕南歌派来的人，便只是在院中简单地讲了几句话，就放众人做事儿去了，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
“既然都来了这里，便认真做事，我的要求，令行禁止，没什么多的，各位也都是懂规矩的，我便不多说了，喜儿待会儿会安排各位的职务，下去吧。”
众人都淡定地应是，下去了，九华却让那两个女孩儿留下，众人看都不看一眼，便下去了。
九华表示很满意，那两个女孩儿有些惊讶，看了九华一眼，脸上一红，又匆匆垂下了头，有些慌乱地跟了上去。
九华静静地观察着，走进房中，坐了下来，那两个女孩儿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对视了一眼，便有些笨拙地向九华行了一个福礼，像是刚学的一个礼节，还没有习惯。
九华看得有趣，唇边微微勾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看起来稍大的那个女孩子淡定下来，却到底还是小姑娘，眼中有些慌乱，带得动作也有些慌乱，道：“我……”刚开头一个字，她便又匆匆道：“奴婢姓陈，名安冬，这是奴婢的妹妹婉冬。”
九华注意到，安冬总是在无意识地把婉冬护在身后，看来两姐妹之间的感情是很好的了。
九华很喜欢这种，便微微笑了一下，点头，赞道：“名字很不错，人也很不错。”
安冬姐妹红了脸，却也没有特别拘谨了，眼中慌乱散了些去，再行了一个福礼，已经很像模像样了，笑道：“能得了二小姐的喜欢，是奴婢姐妹的福气。”
九华瞧着便有意培养培养她们，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燕南歌的，培养自己的人，这才是正道，若以后有什么事需要人办，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拿不出来。
九华微笑，道：“我看你们姐妹很好，以后就留在我屋里伺候吧。”
安冬立即带着妹妹跪了下来，婉冬似乎有些别扭，但还是顺从着跪了下来，安冬欣喜地表忠心：“多谢小姐，以后若有什么事，安冬和婉冬万死不辞！”
九华满意地点头，道：“好了，你们去找喜儿吧，顺便帮帮她的忙。”
众人都是同一天进来的，听见这话，安冬便知道九华有意抬举她们，立即感激地点了点头，起身带着妹妹出去了。
九华心里也很满意这两个丫头，懂礼节，知进退。不过若要做为心腹来培养，还得再多看些时日。九华心里打定主意，也打算将拾锦苑的事情都交给喜儿来做，也好锻炼锻炼喜儿才是。
喜儿得到了这个机会也喜不自禁，一边想着小姐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一定不能辜负了她才是，一边又害怕自己处理得不好，正在焦头烂额地处理那些事，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下来。
燕南歌送来的那些人里有不少都认得云欢，对于喜儿倒是不以为意，只觉得好好按她的吩咐办事就好了，对于云欢，则算是恭敬了。
云欢心知众人对燕南歌忠心耿耿，被送来保护九华，难免会觉得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她怕众人对九华不敬，便暗中警告了众人一番，顺便为喜儿正了正名。
众人来到这里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还要对一个丫鬟恭恭敬敬，却也是不可能的。云欢挺喜欢喜儿那个丫头，虽然有些粗心大意什么的，但重点是人很不错，云欢也不愿意因为这些人惹得喜儿不高兴，因此喜儿的管理也十分顺利，这让喜儿也十分欣喜，增强了信心，后面也能独当一面了。
拾锦苑这边一片忙碌喜庆，如雪苑那边却是有些灰败。
斜阳缓缓往下落，落在了屋檐边儿上，洒了遍地金黄，一阵风儿来，簌簌地落了几片翠绿的叶子。
门边儿，一个嬷嬷扮相的妇人小心地问旁边另一个嬷嬷扮相的妇人：“夫人怎么样？”
那人摇了摇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门内，轻声道：“还是那样，自从昨日拾锦苑那边的消息传过来后现在还生着气呢！谁说也不听，现下还在抄佛经。”
问的那个人也叹了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大人本就不大管后院儿的事儿，现下管了拾锦苑那边的事儿，夫人便越发气苦，还被禁了足，要不，悄悄去请了大小姐过来？”
那人立即瞪她一眼，她立即发觉这话说得不大妥当，连忙赔了笑，赔着不是。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沈氏听得不大真切，她还在抄佛经，可抄抄抄抄抄，再怎么抄又有什么用？她还不是一样清不了心静不了气！
此时沈氏听见外面窸窣的声音，心中更是烦躁，干脆一把将笔给丢了，大声嚷道：“来人，进来！”
在这里抄有什么用？她还不是照样收拾不了沈九华那个贱蹄子！昨日打死了一个她的人不说，竟还将她们全都给处置了，还听说那贱蹄子今日在重新挑选丫鬟！
说来说去，也都是她如今被禁了足，又被收回掌家之权，众人便觉得她敢欺负了！若是从前，管家怎么敢违背自己的意思？沈氏心中气苦。
外面两个仆妇对视了一眼，皆忙堆起了笑脸，推开了门连忙走过来道：“诶，夫人有什么吩咐？”
沈氏想了想，道：“准备笔墨，我要给大公子写一封信。”
两个仆妇又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看着桌案上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没多说什么，连忙上前去一左一右伺候着。
沈氏想了想，提笔写道：清儿吾儿……
片刻，沈氏将信晾了晾，等笔墨痕迹干了之后才将信放进了信封里，封了漆，交给了自己的心腹，嘱咐道：“尽快将这信送出去，不要让别人知道。”
心腹自然是连声应是，又匆匆下去了。
沈氏久站在门边，目光不动，片刻后，听见一声小小的声音在喊娘，沈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却是沈漩小心翼翼的站在外面树边儿，不停地看着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沈氏看得心中一酸，若是从前，璇儿想来找自己便直接过来了，哪里有现在这样的小心翼翼、遮遮掩掩？
沈氏连忙去携了沈漩过来，连忙问道：“璇儿，你怎么过来了？被人发现了没？”
沈漩松了一口气，抱了抱沈氏，方才闷声道：“娘亲放心，没被人发现，璇儿就是听说，娘亲因为沈九华一直不高兴，一直在抄佛经。”
沈氏顿觉心中温暖，连忙道：“璇儿不必担心。”
沈漩反而不放心了，责备地看她一眼，大大：“娘亲可要仔细眼睛才是。”
沈氏笑眯眯地应了，道：“娘亲知道的。”
沈漩点头，一转话题，道：“这几天我都有和殿下通信，殿下说，会尽量想办法让我们脱身。”
沈氏点头，又想起什么，连忙叮嘱道：“禁足期间和殿下通信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沈漩抿唇笑，道：“娘亲放心，璇儿明白的。”
沈氏点头，又道：“这殿下好是好，做为我的女婿，我也是越看越满意的，不过，璇儿，你们可不能做那些糊涂事，年轻人有些心浮气躁可以理解，但那可不是你应该做的事，你……”
“娘亲！”沈漩羞恼地打断她，明显也是知道沈氏说的什么，见她目光一凛，似乎还要说什么，连忙道：“娘亲放心，璇儿心中有数的。”
沈氏点头，专科话题：“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这些小事儿，说吧，还有什么事。”
果然还是娘亲最了解她，沈漩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意道：“殿下说，关外的那些事儿也差不多了，哥哥立了些不大不小的功，在外面耗着也不是回事儿，便打算让他回来了，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会给皇上提提。”











　　

第三十二章：厌倦沈氏



沈氏也立即喜上眉梢，道：“你哥哥要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漩立即笑着连声应道：“是啊，哥哥回来了，哪里还有璇儿半点位置啊！”
沈氏闻言平静下来，娇嗔道：“你这孩子！”
沈漩嘻嘻笑，凑了过去，道：“娘，等哥哥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好好儿地收拾那个沈九华了！哥哥回来后，看她还怎么蹦哒！”
沈氏立即板着脸，严肃道：“男主外女主内，内院的事儿有我们这些女人就好，你哥哥一个大男人，来管我们后院，像什么话？只是等你哥哥回来了……”
等你哥哥回来了，就可以拖住相爷那边，清儿毕竟是相爷唯一的一个儿子，相爷不可能不重视，等他回来了，还有沈九华什么事儿？没了相爷的庇护，这才是重点！
沈氏想着，便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沈漩的话，片刻后，沈漩怕被发现，便回去了，回去的时候笑眯眯地。
几天后，拾锦苑内外的风气便已经整顿好了，大家都眼观鼻鼻关心地伺候着，在院子里有时逗着趣，倒也是笑嘻嘻地，但个个儿都拎得清，什么话也不过都是在拾锦苑中传传罢了。
喜儿看到她的成果，也很是高兴，自信了不少，面对九华的时候，眼角眉梢不自觉都有些喜意，多了一分自信，看起来和原来是大不一样了，九华很满意。
同样，九华也满意她看中的那两个丫头，那两个丫头不仅是名字好听，人也是非常不错的。
她本来还准备让喜儿习字，让安冬姐妹也跟着习字，却没想到，她们本来就会，这在现在，算是很难得的了。
安冬姐妹也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的父亲是乡里的一个穷秀才。九华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便让安冬姐妹反去教喜儿习字。
喜儿倒也愿意，这段时间她也知道九华有意培养自己的人出来，又喜欢安冬姐妹，便对她们格外照顾些。九华想了想，又决定让拾锦苑里不识字的人都去跟着安冬姐妹识字，一时间，拾锦苑倒是很热闹。
正是晌午，日头很毒，九华照顾众人，便让众人都回愿意歇了，喜儿坐在她下首做着针线活儿，云欢不知道在哪儿倒腾她的药。
九华看了会儿书，有些看不下去了，额上滴下汗，安冬连忙为她打扇，婉冬去端了茶盏过来。
九华想了想，放下了书，问道：“喜儿，爹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她相信，自己院中大换血的事儿他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却没来问自己。
喜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想了想，道：“听相爷身边的人说，是最近有一个棘手的案子，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大怒，整个朝堂如今都在为这焦头烂额呢。”
九华起了些兴趣，问道：“什么案子？不交给大理寺卿或者京兆尹管，难不成整个朝堂都在管？”
喜儿娇嗔般看她一眼，道：“那可不是，听说那个案件很麻烦的，听说，听说是什么东陵什么什么案的。”
九华点头，正打算说话，却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九华看过去，却见是婉冬不小心将手中茶杯给摔了，脸色有些白。
安冬连忙过去，拉了拉婉冬，护她在身后。
九华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儿？婉冬可不会范这么低级的错误。”
婉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