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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路-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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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古长延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这几个字。
以前文笙不想与古家之人多接触，不过是因为她是她自己，不是古家之人；但是现在她摆脱不了古家，加上她知晓古长青这一年来默默的守护着自己，心里自然有些触动。
就在此时她突然下定决心，既然他们把自己当成古长笙，那她就当古长笙！
她愿意代替古长笙照顾古家，把古长青当成自己的姐姐，古长延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枉用了人家的肉身，那就好好照顾她的家人！不，也是她自己的家人了。
“终于回家了，长延，姐姐对不起你，我不应该丢下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文笙缓缓说道。
只这一句话，古长延的眼睛红了，他转身擦了擦眼角道：“屋里暖和。”
言下之意就是让文笙赶紧进来，免得受冻，古长青和文笙，都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一进屋内就感到一股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文笙一看原来屋里面有两个铜炉都燃着炭。
顿时文笙把厚厚的披风给解了下来，而古长延只是把帽子摘下而已。
文笙从古长笙的记忆中知道，他被古家遗传的隐疾折磨，而变得惧热怕冷，就连古长青也有隐疾，只是她的体质比古长延好，修习武功后，体质强壮了些。
古长青看着文笙缓缓说道：“现在我来告诉你，刚刚你在门外问我的问题。
我们古家是武学世家，在三百前迁移此处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具体为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时我们古家人口繁多，个个都生龙活虎，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那时的古家是个大家族。
不过一百多年后，古家出世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女童，她聪明绝顶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妖孽，不过十五岁就打遍古家上下，连当时的古家族长也败于她手，她不甘与世隔绝的生活而投身江湖之中，江湖因她震动，那时的她如同现在的你，令无数江湖人垂涎，为何一个少女会拥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她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籍或者有什么秘密。
江湖群起攻之，不过她只凭自己手中的剑，在江湖中横行无忌，无数生命在她剑下断魂，江湖中无人能与她争锋；那年她的父亲旧疾缠身加上她这般作为，气急攻心与世长辞，而她也因此性情大变。
从那之后她逆天而行，为了长生琢磨修仙之道，奇门遁甲，旁门左道无一不精，每日废寝忘食的把自己关在屋里，就在大家都认为她疯了的时候，她终于往自己的目标走出了一步，也是这一步，让我古家从此万劫不复。
那天我们古家大宅乌云笼罩，这云乌黑如墨，压抑万分，像是预兆我们古家的未来也这般黑暗；那天数道闪电一齐落下，目标就是她所在的房间，雷劫一直进行了半个时辰才消散，古家也受雷霆波及一半成了废墟。
就在那焦黑的废墟之中，我们都以为她死了的时候，谁知她从废墟之中缓缓走来，一身血污不忍直视，但她一步步坚定的走来。
‘天劫不过尔尔，我命长生，谁敢阻挠’这句话是她所说，这也是她在古家最后一天，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古家也从那之后，就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刚开始的时候不过是暮年的长辈死去，而后是中年、壮年。
我们数百人的大家族，不过一百多年的时光，就人口凋零只剩我们三人！长辈们年年祭天毫无作用，而那个女人却是长命，活到一百多岁，三十年前才死去，她终于死了，但古家的诅咒却没有因她而死去。
长笙，你要记得，以后若是遇上天玑阁的人，一定要杀之而后快，只怪他们的开山祖师就是我们古家那个罪人——古青菏。”
☆、第一五零章 如意楼
文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据她所知，天玑阁一直是个神秘莫测的门派，她所见过来自那里的人都有将近仙人的实力，比如周清、柳叒子。
所以，刚刚在外面，安雉说有天玑阁的人前来探望，而古家拒之不见，所以前段时间，柳叒子看到古长青，才会说，宁愿来这里为奴也心甘情愿。
长青、长笙、长延，这三个名字都寓意长久，就是想讨个吉利，多活些年岁。
文笙有些头晕目眩，难道她也注定是个短命鬼？如果晋在这里，文笙绝对会控制不住的要暴打他一顿，为什么自己会是受诅咒的族人。
古长青拉着文笙的手和古长延的手放在一起。
“所幸我们古家今天终于团聚，这么多年，我已经看够了古家长辈一一死去，现在我们能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
文笙心中微暖：“长青姐、长延，我想问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当年曼陀罗门被灭门的缘由，从我和曼陀罗门的那些人接触来看，他们也是可怜人，若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总比流血牺牲强。”
“刚回到家里，你却还惦记着外面，难道你还要离去？”古长延抽出手来突然说道，眉目之间怒气涌现。
从小亲生姐姐就抛下自己离去，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没想到张嘴就是询问江湖之事，难道她还是放不下外面那些纷争，还欲离去？
“这里是我的家，最终我都会回来，可我现在还是天穹宫的圣使，现在江湖处于飘摇之际，我做不到置之不理。”
古长延冷哼一声：“我怎不知你现在变得如此伟大，江湖飘摇？飘得是斐家堡，摇的是天穹宫，现在天穹宫护你几天，你就忘记了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之士追杀的日子了？你依旧是那些人眼中的妖女血修罗。”
古长青沉默不语，像是认同古长延的话。
文笙也沉默下来，她自然没有那么伟大想要去拯救世人，她放不下的只是吴珵而已。
“那又怎样，别人的眼光我早就不在乎了，我只想让一个人平安而已。”
古长延双手握拳：“现在不是斐子言，而是吴珵吧，难道你的眼里就只有男人，没有我们古家，我和长青姐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说完，古长延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看着他愤然离去文笙心中有些酸痛。
“我并没有这样想过，我在意古家也在意吴珵，若是有办法可以停息战争又何乐而不为。”
“对长延来说，他的心中只有古家和你，而你终于回来，却丝毫不过问他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不问他的身体现在如何，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江湖，他怎会不生气？这里是家不是江湖，而却你忘了。”
古长青缓缓说道，她双眸清澈，让人一眼看到底，只是她现在面无表情，脸上有丝失望。
文笙想要反驳，却没有任何言语能让人信服，这次是她错了。
“你现在最好去追长延，我怕他的隐疾又复发了。”
闻言，文笙连忙追了出去，按照古长笙的记忆向古长延的房间跑去。
古长青轻叹一声，这两个人依旧是孩子心性，如今古家只剩他们姐弟三人，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这两个人。
……
屋内檀香袅袅升起，雕花大床上斐子言坐起身来，被子上放的都是写满字迹的纸张。
他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纸张，只见那纸张之上密密麻麻的字中‘霞絮楼’三个字，夹杂在其中。
“公子，这就是曼陀罗门灭门后，国内所有开张的店铺和江湖势力，我们已经筛选出了可疑的名单，可是数量依旧巨大。”暗一低声说道。
“因为数量巨大所以才刚好对上我心中的疑虑，我们对曼陀罗门余孽几次都追查不到线索，是因为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是从外地前来目的地杀人，可如果他们本来就是那里居民，我们又如何在那里打探的到他们的消息？”斐子言眼中精光一现。
“公子是说，他们早就布下此局，让人在那里生活十余年，等时间成熟夜深人静时突然袭击，早上又恢复往日生活？”暗一稍稍琢磨就明白了斐子言的意思。
“你列举的这些名单之中，有七成都是在目标所居住的州县，说是巧合，谁会相信？如果你再深入追查，这些店里，必定经常有个别人不在，或许说是回家省亲、生病之类的话语，实则是有任务执行，这些人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两三天，不会被人生疑，毕竟曼陀罗门的据点太多，他们只会就近调遣。”
暗一不由疑惑问道：“难道公子已经猜到……”
斐子言手一指不远处的桌上的茶水，暗一会意连忙过去倒了杯水递给他，斐子言一口饮下，目光锐利道。
“曼陀罗门当年破灭不堪，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燃烧殆尽，所以他们想要拥有复仇的力量，就要有足够的钱财和人才，或者是培养自己的人才，无论是填饱肚子还是寻一处隐蔽之地积蓄力量，都少不了大量的钱财。
而来钱最快的途径，就是杀人！虽然我现在没有足够的线索来证明，可是，如意楼的嫌疑，绝不会低！
第一、它是曼陀罗门灭门之后第二年出现的；第二、如意楼赏金的目标经常落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分有可能是被抓去炼成丹药，强大自身；第三、如意楼的楼主仇冼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我看他是怕被人认出，他就是曼陀罗门门主李战岚！
只这三点，我就有理由怀疑如意楼就是曼陀罗门！”
暗一极为震惊，怪不得他们苦苦探查曼陀罗门毫无进展，原来他们早就显露人前，以杀手组织为掩盖，既充分吸纳金钱又可以因此训练门人，真是一举两得！
“从现在开始密切监视如意楼的一切动向，切记，不可让他们察觉出异样，这些分支暂不要管他，以免打草惊蛇，一切行动我还要和外公、母亲商谈。”
斐子言说完闭目养神起来，暗一看到连忙告退。
☆、第一五一章 姐弟二人
房门关上的之时，斐子言睁开眼睛，轻声道。
“所以那天曼陀罗门余孽才会对你出此杀手，因为若是真正的刺牙在那的话，必定认出他们就是如意楼中之人，但是文笙，如今你又在哪，你到底是生是死？”
无人回答斐子言的话语，只有寂寥的空气，才看得清斐子言此时伤痛的双眸。
……
文笙急忙追赶到古长延的房间门口，没想到他竟然反锁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长延，是姐姐的错，你快把房门打开。”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文笙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里面有情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当下一掌把房门打开。
只见古长延瘫坐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嘴角忍不住的抖动。
看到他这个样子，文笙心中一紧，在古长笙的记忆中，这个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经常情绪波动剧烈就会这样隐疾复发，当下她抓住古长延的手，就要按照曾经叔叔们为他用内力缓解疼痛。
谁知她刚抓住古长延的手时，就被他推开。
“你的心思不在古家，又何必管我死活，反正你数年前就把我给抛下了。”
文笙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倔脾气上来。
“古长延，我知道曾经是姐姐不对，抛下你不管不顾就是六年，让你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亲人不断陨落的古家，可是如今我回来就是想弥补当初的错事，但我也不可能永远在古家这样过下去，直到生命终结。
你的世界只有我和古家，我真的很感动，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并不包括我会不去江湖，不管那些帮过我、救过我的兄弟朋友，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就没命站在你的面前。
我是有爱的人，就如同你爱我、爱古家一样，我也爱着他，所以，我更要去帮他，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心里就没有你、没有长青姐、没有古家；你是成年人，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
古长延瞪着她慢慢说道：“你的这些道理我确实不明白，古家祖训不得踏入江湖，你又明白多少。”
文笙柳眉一竖，懒得与他辩驳，点了他的穴道，强行坐在他的身后用内力缓解他的痛苦。
而古长延则愤恨的瞪着眼睛，若是他可以习武，怎会这般好欺负，定要好好和她打上一场！
房门外古长青嘴角噙着笑意，他们姐弟两个终究是血亲，怎会有隔夜仇。
抬眸看向空中，只见一只雄鹰从空中翱翔而过，让她想起多年前，古长笙离去的那天。
……
“姐，不要以为你可以练功而我不能，九叔说，如果我也能修炼的话，绝对比你厉害！”十岁的古长延大声说道。
“好大的口气，那我不用内力，我们两个比试剑招，让长青姐来监督怎样！”十三岁的古长笙吐舌头道。
“那我来监督，谁输了可不准耍赖！”十五岁的古长青轻笑。
古长延狠狠点了点头，两人拿起木剑，只运用剑招的你来我往起来。
两人都深知对方的心性和武功招式，一场较量不止考验武功，更是考验心智和反应能力。
古长笙对这场比武本是心有成竹，可是数十招下来发现古长延竟然处处压制自己，仿佛他知道自己下一招会用什么，所以克制着自己。
越这般想着越是感到不可能，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感受到自己姐姐的位置在古长延的心里动荡。
古长笙不自觉的用了一丝内力，剑面拍在古长延的胸口。
“砰”
古长延身形向后暴退，脸色一阵煞白，古长青心中一慌，连忙运起轻功从空中接住他。
在出手的那一刹，古长笙就后悔了，当下摔了木剑向他跑去。
还未近身，就感到眼前一花，古长笙跌倒在地，张口吐出一滩鲜血，胸口处疼的直吸冷气。
“自己在这里反省！”
古长青收回掌面色铁青的看了眼古长笙，抱着昏迷的古长延快速回屋。
房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古长笙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双眸含着泪水，心口又痛又自责，想去看看长延现在如何，又觉得无脸面对，一时血气翻涌，又张口吐出几口血沫。
身为姐姐，对着体弱的弟弟不知谦让，还逞能让他受伤，无边无尽的懊恼自责充斥她整个心口。
不知站了多久，直至有雪花飘落在她眼前，她才反应过来。
深吸口气，古长笙对着古长延的房门说了句对不起，转身走出了古家大宅。
正在这时，古家中又有一位长辈逝世，整个古家沉溺在一股悲伤之中，没有人在意此时有个孩子离开古家一去不回。
……
夜幕降临，文笙收功，吐出一口浊气，看到古长延脸色恢复红润，这才放心下来。
既然她已经打算代替古长笙照顾古家，就已经把古家之人当成自己的亲人，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义务。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古长延略微急切的声音。
“你要去哪？”
难道他以为自己还会突然消失？文笙心中一叹，终究是个孩子。
“我饿了，你说我会去哪？”她转身笑道。
古长延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不过心中松了口气，他倔强说道：“你昏迷这么久滴水未沾，现在才饿，还真顶饿。”
说着，他走到文笙身边：“饭菜应该已经备好，这么久没回家也不知道你还认识路吗，跟我走。”
话一说完，古长延打开房门，先行一步，门外冷风吹来，他缩了缩脖子，似乎想到文笙还在身后，立刻昂起头来，顶着冷风四平八稳的接着走去。
文笙好笑的摇了摇头，快步追上他，给他拉紧披风，看着他依旧一副倔强的样子，忍不住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
古长延没有反抗，乖巧的任凭文笙在他头上肆虐，这样和亲生姐姐玩闹的时刻，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了，如今终于发生，他不舍得打断。
“这些年你过得怎样？身体怎么还是这般孱弱，有没有好好修养？”
温和关怀的声音令古长延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第一五二章 还是无题？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怎么会过得好，多亏长青姐和邹爷爷一直为我的身体煞费苦心，除了隐疾还会发作，其他的都还好，只是辛苦长青姐一方面为我的病受累，一方面每年都要离家数月出去找你。
姐，长青姐当年出手打伤你虽然有错，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做的够多了，你不要恨她了。”
古长延忍不住说道，如今古家重聚，他不想让古家再有任何裂痕。
文笙笑笑，她怎会恨。
就算是古长笙本人也从未恨过古长青吧，她恨的是自己，不然明知家在何处，明知有解药，又为何在那个地方让自己受尽折磨。
“长延，你还恨我吗？”
古长延摇了摇头。
“我也不恨长青姐，我回到古家就是代表我愿意面对古家，愿意拾起这个身体的一切，我的身上流着古家的血，我对古家有着责任和义务，我要守护古家的每一个人，怎么会恨长青姐？”
文笙缓缓说道，不知是对古长延还是她自己，血脉相连的羁绊，是谁都抹杀不掉的。
“或许我该叫自己古长笙了。”
“姐，你本来就叫古长笙呀！”
……
不远处的古家偏厅内灯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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