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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世浮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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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静谧的如世间静止一般!而殷阁老听完本想再问,但是心里明白,在秦暮羽这里,如果他想说,不问他自会言意,如果他不说,问也是徒劳,于是,微微颔首,度到书案前,思想了一会才又道:“殿下以后出去还是带上天彤吧!老臣知道殿下的武功不弱,但是,双拳难敌四掌,且不论我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树敌无数,单是前段时间叛变的晋国皇妃舒楚月,就不可掉以轻心!……”
“舒楚月?!”秦暮羽暗想着,她曾经也如乐菱一般倾慕自己,且不黯世事,短短的三年,竟然完全改变,想着心思浮起一丝别样的颤动。想罢,抬眼看着殷阁老,却遇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坚定且如父亲般的怜惜,于是道:“我明白阁老您的意思,大仇未报,我定会珍惜自己,而且,今日离开云京,我虽然没有带天彤,但是,安排有暗卫,放心吧!”
听着,殷阁老才放心地点点头,而后又嘱咐几句才告退。
送走殷阁老,秦暮羽度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满月一言不发,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格映在他洁白的脸庞上,虽然心里想着事,表面却没有任何表情,良久,他才重新度到案前,犹豫了一下,才拿起百草丹推门而出……
翌日,黑夜正欲隐去,晨光破晓,冷白的光更显出空气中的丝丝清冷……秦暮羽抬眼看着徐徐而至的江乐菱,矇光清冷。
走到门口,江乐菱微微矮身到了声万福,然后道:“乐菱在此拜别暮羽公子,公子对乐菱和哥哥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年凝舞山庄的保护和教导之情,我永记于心,此去定当肝脑涂地再死不辞!”
听罢,秦暮羽只道声好便不再多话,静静地看着江乐菱步出山庄登车……
三日后,云京郑府后|庭
乐菱坐在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旁边的喜娘正轻轻的往自己脸上拍粉描眉,浓妆艳抹,而乐菱看着,不禁一阵心痛:爱非所爱,所托非人。想着,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喜娘不明所以,以为乐菱舍不得离家,便道:“小姐且宽心,女大留不住,都要有这个过程的,可幸小姐家离夫家不远,想外家了可以随时回来。”说完,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继续轻描妆容。
处理完妆容,喜娘抬眼看了乐菱一眼,只见她肤如凝脂,虽然略显苍白,却更显得娇小而秀气。喜娘看着乐菱水润的双眼,透过碧波仿佛可见眸底淡淡的冰冷,犹如看透一切一般……不禁轻摇着头,然后挽起青丝,戴上凤冠!
喜娘整理完,又从铜镜看了看乐菱,却见她还是一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便笑语嫣然而逗着她道:“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外面那么多的宾客,也都是来向你们道喜的,多热闹呀。”
乐菱听罢,淡淡而道:“他们热闹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何要为了让别人开心而快乐?嫁,什么是嫁,又什么是家?……”
喜娘听着一丝尴尬一闪而过,而后依然保持一副很喜庆的模样,道:“话也不尽如此。小姐娇艳动人,又身出书香门第,想必是知书达理,雍容娴雅;而周大人青年才俊,如此年纪就已经官至兵部尚书,而且相貌堂堂,还是皇族外戚,如此显赫家世,府中却并无侧房妾室,可谓是与小姐门当户对,天照地设,多少世才能修得的好福气啊!”
想这喜娘平日也定是不会阿谀奉承之人,如此绞尽脑汁也是难为,于是,嘴角微一上翘淡淡一笑,而正打算为乐菱盖上喜帕的喜娘见状微微一愣,顿觉这郑小姐真是让她琢磨不透,刚才还偷着悲伤,现在却带着笑意,而那淡淡一笑,像极了清晨远山上的一朵梨花,美丽遥远,又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述的出尘绝代……喜娘如此想着,于是,拿起盖头轻轻盖在头上,随着盖头的落下,乐菱的笑意也随之而落,失落、伤痛之情尽呈脸上!
……
所有的一切都在早已安排妥帖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乐菱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布偶一般被人牵着做着各种事,心如止水。就算透过红纱,看着前面一眼看不到边的迎亲仪仗,如此让人羡慕的风光大嫁在乐菱眼里也如草芥一般……
第19章 中毒
秦暮羽看着乐菱远去的车驾,心中不禁感触,垂目看了一眼手中的喜帖,这是刚才云京齐国质子府送过来的,并带来话说周年安一再嘱咐让自己一定赏脸。
“殿下,你真要去吗?”看着秦暮羽若有所思,殷阁老于是道:“既然周年安已答应和我们联手,您又何必出头?万一让人看出您和郑府的关系,反而不好!更何况,在这种人员繁杂之所,如果有人想对殿下不利,那是防不胜防!”
听着,秦暮羽淡然一笑,“殷阁老,你们随我到这已经八年了吧?我没有多少个八年可等,在燕国,周家举足轻重,周年安成亲,估计云京大小官员以及在京的皇亲国戚估计都会去!而周年安既然请了我,我不去反而不好。再说,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中州皇子、又是在燕国作为人质的齐国太子,我死在燕国对燕国没有半分好处,所以,有人想害我也得看场合!周家也不能让别人乱来!放心吧!”
“殿下这样说,我也不便说什么。小心为上!”
……
周家是云京数一数二的世家,而周年安时任兵部尚书,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大婚,就如秦暮羽猜测,云京能来的大小官员都已到贺,整个周府喜气盈盈,人人笑卓颜开,而周府中厅更是布置的耳目一新,中央戏台上早早的就有坊间舞姬手拿长纱,踏歌起舞,而舞蹈中居然蕴含预先杜撰好的爱情故事,不知情的喜客甚至认为是周年安和夫人的爱情故事,具都看得精精有味……
秦暮羽从一进周府便被安排到靠近舞台的一个条桌上坐,因为身份的特殊,虽然此刻的周府人头攒动,却没有人与他攀谈一二,甚至有的从他身边经过都瞬间步履匆匆,看着,秦暮羽不禁苦笑一下,便自顾喝着茶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人们,有的满脸媚笑,阿谀奉成之色尽显脸上,有的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眼前的戏台,色|欲难掩的逐个扫着戏台上的舞姬……
秦暮羽看着,也没发现什么自己想要的信息,而自己旁边始终冷清异常,跟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但是,这些年大小宴会自己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没有什么不适应,于是,一人静静的喝着茶吃着小点。
“殷宸宇殿下,那日在坊间多有冒犯,纪某在此陪个不是,希望公子不要记挂……”说话间,一个年轻的世家公子坐到秦暮羽旁边。
秦暮羽看向纪修宁,只见他一改往日装扮,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广袖长袍,秘色腰封绣了一幅广陵春意图,让人顿觉眼前一亮。而肤色也较前些日子好了许多,略显红润。纪修宁见秦暮羽只是看着自己,并不说话,不禁微微羞涩,“以前尽听大娘安排,那日听乔乔姑娘所言,竟有一种如梦方醒之感,所以,新做了几身袍服,穿起来心情反而比以前舒坦许多。”
听着,秦暮羽抬眼看着纪修宁眼神真诚,而后道:“早闻修宁公子雅人深致才华横溢,纪府又是高门大户,如若无心争宠,又何必在意他人言语,听从他人安排,由着自己的内心,岂不活得舒坦?!”
听着,纪修宁微微点头,顿感惺惺相惜,正要接话,却见周年安敬酒已到近前,于是,颔首退于一侧。
秦暮羽见周年安过来,于是起身道贺:“恭喜周大人,祝你和夫人百年恩爱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说完,微微一笑举杯而饮。
而周年安看他喝完,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道:“殿下能赏光寒舍为我与夫人道喜,我也是备感荣幸,刚才那杯酒我还没敬您就喝了,不做数,这杯是我和夫人一起敬您的,希望殿下不要推辞为是!”
听周年安如此而言合情合理,秦暮羽不好推辞,而且,看他一路敬酒,敬酒壶在添完酒之后,又已经倒了三杯,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拿过杯子一饮而尽,周年安看秦暮羽喝完酒,嘴角居然滑出一丝奸邪的笑,转身继续敬酒……
看着周年安奸邪的笑意,秦暮羽直觉不好,但是为何却又说不上来,只静静的看着席间周年安在不停游走,有意无意间还用眼角瞟着秦暮羽。
约莫又过了两盏茶功夫,周年安已经敬完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满腹狐疑,正思索间却顿感腹中腾起一股热流,不禁暗揣:“不好,被下药了!没想到周年安不是想毒死自己,而是要让自己当众出丑,自己虽是如齐国弃棋一般放在燕国为质,到底还是代表齐国,如果当众做出有失身份之事,将会有什么后果?多少人会名正言顺的要了自己的命!此举真是歹毒!可就目前情况,尚不能离开周府,该如何是好?……”想着,于是暗暗提起真气强行压制体内药效……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水红色大袖纱衫,披着锦绣罗披,身着丁香色曳地襦裙的妙龄少女缓缓走向秦暮羽,身姿摇曳如弱柳扶风,看着,秦暮羽明白就自己目前情况根本不能让这样的女子靠近,于是示意天彤阻挡。
坐在主席的周年安看着女子被驱走,心中不悦,而看秦暮羽却和往时并无两样,心中不禁疑虑顿生,这种药他以前就用过,药效剧烈而且发作极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年安想着,于是道:“早闻殷宸宇殿下琴技非凡,而来我此间很多也都是好曲乐之人,借今日我大喜斗胆向殿下求曲一二,不知是否冒犯?”
听罢,秦暮羽自知推辞不得,于是起来走到中央备好的琴桌,略微调弦,随后手指灵动七弦和鸣,顿时,如高山流水,汩汩韵味,场中雅士瞬间被琴音吸引,具都静静的看着秦暮羽,而他依旧柔柔浅笑,手指轻扬不断抚着琴弦,完全没有一丝药发的迹象……
良久,琴声越来越急,涓涓细流变成波涛汹涌,进而风起云涌,惊涛拍岸……
演毕,秦暮羽站起来朝周年安微微颔首,“借此曲祝周大人和夫人琴瑟和鸣,百年好合!”说完,便退回之前的坐位轻舒了一口气。
周年安看着气定神闲的秦暮羽也是不解,而看他的神情淡定,面色虽然红晕,但并不夸张,而且眼神清澈,竟然看不出半点药发迹象。于是,心中暗暗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正要开口,就听见唱到吉时已到,于是无奈的摇摇头,朝大家道了声:“慢用!”然后,朝后|庭走去……
秦暮羽见周年安离席,也起身带着天彤离开周府。由于刚才长时间的压制药效,已经让秦暮羽几近精疲力尽,刚坐上马车,便顿然放松,没有用内力压制,药效瞬间释放,霎时间,燥热之感遍布全身……
“殿下,去哪?是回质子府吗?”看天色已晚,天彤于是问道,但是问完却没听到车厢里的回答,不禁心中一紧,猛然拉开车门,却见秦暮羽靠在车厢一侧,呼吸急促,已经几近昏迷。
见状,天彤于是上前,轻轻推了一下,秦暮羽才缓缓睁开眼睛,艰难而道:“花间坊。”刚说完,又垂着头靠在车厢旁边极度虚弱。
天彤看着,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知道秦暮羽的情况不妙,于是,不再纠结,喝马朝花间坊而去……
云京花间坊溪玥房间:
此时,溪玥还在伏案写着什么,却突然听见有人急叩着门,正要起身门已被推开,只见天彤背着秦暮羽疾步入内。
“暮羽公子?! 他这是怎么了?”溪玥说着,快速度到床边,用手轻试了一下温度,却觉得滚烫的很,于是道:“天彤,你去找小莲弄点热水过来!她在伙房!”
“是!”天彤应着,转身出去……
“溪玥,你也出去!”声音很轻,似乎被强行压制而发出来那种。
“暮羽公子,你病了!我照顾你……”
“出去!”秦暮羽沉声嘶吼着,挣开眼睛,眼底已经发红,而脸颊也因为发热而潮红。
溪玥见秦暮羽反应如此强烈,不禁微微发懵,嘴里喃喃自语,眼底已经泛起丝丝泪光。
秦暮羽看着,头脑还算清醒,轻叹一口气而道:“我没有生病,我被人下了药!但是,我不想隐晦,我是喜欢你却不想糟蹋了你,我只想在自己清醒而理智的情况之下与你欢好,所以,溪玥你出去,别拧了!”说完,咽了口唾沫,身体已经因为强行压制药效而微微颤抖……
“我知公子洁身自好而且心高气傲,定不会做出辱人清白之事,可您越是抗拒则药效越猛烈,您将我驱走是不想让我看到您失态的样子,那接下来怎么办?您不得疏解定会把自己逼疯……”
“把天彤叫过来……”秦暮羽声音微弱而颤抖。
溪玥听罢,长身而起,疾步离开。秦暮羽看着,微微舒了一口气,眼底却泛起一丝失落,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让天彤直接带秦暮羽去花间坊,但是想想,不太合常理,秦暮羽不说,天彤定会直接带他去质子府,而且,秦暮羽是真心喜欢溪玥,所以,他授意天彤其实也比较合理,而面对溪玥以后,又觉得忏愧,心中纠结,于是,才会想把溪玥赶走,我认为,秦暮羽的反应,应该还是比较正常的!只不过有小可爱又会认为他更加腹黑……
第20章 解药
“暮羽公子!您居然知道我是谁,我也就无憾了!”溪玥并未离开,而是把门锁上,又从新坐回床边,“无论是公子授意天彤,还是他自作主张把您带到这里,这都是天意!暮羽公子,我也喜欢你,无论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后悔!更何况,这个时候你要把天彤叫过来,却是为何?不要说您没有断袖之癖,天彤还是个孩子,你能对他做什么?……”
说着,溪玥欺身上前,握着秦暮羽的手,手里的燥热让她浑身一颤,“公子,您还能这样忍多久?!云京和凝舞山庄那么多女子心慕于你,您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还担心她们不肯为您解毒吗?而现在,你却跑到这里来受苦!是为何?其实你心里想着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能帮你,对吗?所以,什么都别说了!……”
与此同时,秦暮羽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脸上的绯云更深,溪玥知道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于是不再多言,虽心中紧张得如小鹿乱撞,却主动迎上前去,两人只隔了很近的距离,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秦暮羽静静地看着溪玥,因为药力刚刚消退,双眼还在微微泛红,脸上浮着一层细微的水渍,竟然分不出是汗水还是泪水。
“溪玥,对不起!我……”秦暮羽垂着眼帘,羞愧而语,话刚出口,却不知接下来怎么说,正犹豫间,却被溪玥抢过话:“我心慕公子已久,不知羞耻的说一句,我心里渴望与公子交好已久,您了我心愿而已,而且我得知公子有心于我,我心中欣喜无法言喻!暮羽公子,别内疚了……”说着,轻轻抚摸着秦暮羽披散而流淌的乌发,看着他如水的双眸,而秦暮羽眸光渐深,双目含水,夺人心魄。
“公子,您知道吗?我喜欢你,除了您对我的救命之恩,还有一点是因为公子长得甚是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好开心与我交欢之人是公子您!”说着,脸颊绯红,将头埋在被中不知所以。
秦暮羽看着因为微微娇喘而起伏不止的被子,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悸动,于是轻轻扳过溪玥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透彻清亮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轻慢,而后,缓缓地底下头轻吻着她的唇,和刚才不同,这次的吻温柔如月光般轻柔,缠绵悱恻间蕴含着满满的怜爱……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夜风穿过窗格轻揉着罗帐,看着,秦暮羽轻轻起身,拿起旁边的长袍披在身上,把窗户关上,才又重新躺到溪玥旁边搂过她,静静的看着怀中人睡梦中甜蜜的样子,心中想着晚上发生的事,百感交集:自己现在这种身份,多少人想要了自己的命,而且一旦齐燕两国斯毁盟约,第一个祭旗的就是自己,如此种种,又能给得了溪玥什么未来?想着,不禁底头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而与此同时,一滴清泪自眼中滑落滴在溪玥的额头上……
溪玥似乎感觉到秦暮羽的哀伤和眼泪,缓缓地睁开眼睛,刚好对手秦暮羽水润的双眸,“暮羽公子,您哭了?”
秦暮羽听着,并没有看溪玥,而是微闭着眼睛,缓缓而道:“溪玥,你是我的女人,但是,我却给不了你什么!甚至最平常的一个名分都没法给你,玥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上次说了,我听说过你的事,但都是道听途说,而我不敢问你,所以并不确定。不过,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吗?”溪玥静静地看着秦暮羽,眼里有着执着的爱意却没有一丝轻慢。
听完,秦暮羽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溪玥搂过来,道:“我叫殷宸宇,是中州皇族的后裔,虽然种种原因,我们被驱逐出中州返回齐地,既然是有所失德、经营不善,我们没有什么怨恨和不甘,而齐国民风淳朴,虽然偏安一偶,也还算安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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