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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银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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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柴昭斩钉截铁道,“谋朝篡位…纵使得了帝位,也会被世人唾弃,窃国者,国必为他人所窃,这样的事,我与叔父不会去做。”
“那是什么?”岳蘅追问着。
柴昭凝视着她如玉似画的美好面容,含着温暖的笑意道:“到时候你便会知道,我答应的事,都会做到。”
岳蘅还想问下去,十指已经被丈夫紧紧扣住,“阿蘅。”柴昭止住了她就要发出的声音,“再去给我斟一杯酒。”
岳蘅咽下话,起身执起暖炉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倒入酒盅。
柴昭略带熏意的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见她端着酒盅走近自己,指尖滑上她的手腕握住,低哑着道:“阿蘅,纵使有一日我权倾天下,心中所想也不过是有你在身旁,每夜温着暖酒等我,直到鬓染霜雪,永不离弃。”

第43章 意难平

柴昭沉醉的看着岳蘅的每一个动作,见她端着酒盅走近自己,指尖滑上她的手腕握住,低哑着道:“阿蘅,纵使有一日我权倾天下,心中所想也不过是有你在身旁,每夜温着暖酒等我,直到鬓染霜雪,永不离弃。”
次日清晨
云都长街的茶馆里,柴婧要了满桌的点心,推到岳蘅面前道:“快多吃些,过两日你们就要走,行军打仗哪还有舒坦,可得长胖些再走。”
岳蘅看着面前堆满的糕点,一手拾起一个笑道:“郡主别急,我就一张嘴,吃完这两个再慢慢吃。”
见柴婧眼中满是不舍与疼惜,岳蘅心头一软,按住柴婧的手宽慰道:“我答应郡主,这些全都吃下去。这一去也不会很久,郡主宽心才是。”
柴婧眼角微微有些泛红,吸了吸鼻子道:“父王让我与他老人家留在云都,重元这一路…还少不了要大哥他们照应。只盼,这是最后一战,今后便是一世安乐…”
岳蘅看着柴婧消瘦不少的面庞,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大口咬下一块酥糕,故意做出吃的欢实的模样,柴婧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出来,掰下一块缓慢的咀嚼着,却是满腹心事怎么也咽不下肚。
见岳蘅果真将满桌的点心吃了个干净,柴婧拉起她的手道:“走,还要替你再置些物件。带着你一个女子与那些糙汉子刀光剑影,你夫君也真舍得。”
岳蘅揉着吃撑的肚子跟在柴婧身后,柴婧忽的指着前头道:“阿蘅你看,那不是殷家两兄弟么?”
岳蘅抬眼看去,见殷崇旭与殷崇诀正往街边一家玉器铺子走去。不等她开口,柴婧疾步上前道:“去看看。”
“这时候你还想着穆蓉?”殷崇诀随意打量着铺子里琳琅的玉器,“日久生情,大哥终于还是喜欢上这个妻子了?”
殷崇旭扫过一排白玉饰物,淡淡道:“云都产白玉,这里的玉器一定是好的,你我难得过来,我给穆蓉选些做礼物也是为人丈夫该做的。”
“殷大少爷真是疼爱妻子的人,柴婧也真是羡慕你的妻子呢。”铺子外,柴婧笑盈盈的迈了进来,“这里都能遇见,真是巧极了。”
“郡主。”殷崇旭抱拳道,“阿蘅…”
殷崇诀冲二人颔首示意,拣起一支白玉簪子递给哥哥道“大哥,这个看着就不错。”
殷崇旭接过看了看,犹豫道:“会不会太素了些?”
柴婧凑近瞧了眼,笑道:“殷二少真是好眼力,云都产白玉,这一支凝如脂,是上品中的上品。殷大少爷的夫人,一定是名门闺秀,貌美贤淑,白玉为簪最为相衬。”
岳蘅想起穆蓉跋扈的俏焰模样,捂嘴偷笑了声,殷崇诀怔怔看着她刹那间的忍俊不禁,仿若忆起往昔和岳蘅一起与穆蓉斗趣的情景,一幕幕划过眼前,恍然如梦。
柴婧见这兄弟二人有些愣着,抽出殷崇旭手里的白玉簪子看向岳蘅道:“阿蘅今天梳的是挽髻,试给你俩看看。”
说着将簪子小心盘进岳蘅的发髻,左右端详着道:“如何,是不是好看的很?”
岳蘅不沾脂粉的璞玉俏容映着白玉的凝色愈发清丽逼人,见殷崇诀直直看着自己,岳蘅赶忙转身抽出发簪,按在柜台上道:“一看就是难得的好东西,大哥不妨买回去就是。大嫂一定喜欢。”
还未等殷崇旭摸出钱银,柴婧已经放下一锭银子,挡回殷崇旭的手道:“二人初次到云都,这就当时我柴婧给殷大少爷的见面礼,还望你夫人喜欢。”
“郡主实在太客气。”殷崇旭也不硬加推托,“我便替内子谢过郡主了。”
长街漫漫,柴婧与殷崇旭并肩走着,海阔天空聊得畅快。身后殷崇诀与岳蘅无言的垂看着脚下的青石板,陌生的仿佛未曾相识过。
夕阳就要落下,街边叫卖猎物的城外猎户拾掇着剩下的物件准备归家,岳蘅侧目看去,低声道:“在绥城的时候,每到傍晚,二哥也会来帮我…”
殷崇诀目不斜视道:“你的箭法高超,日日都能悉数卖出所有的猎物。我这个做二哥的,哪有帮过你什么。”
岳蘅轻轻笑了笑,大眼坦荡荡的注视着殷崇诀道:“二哥不用与我这样生分的,大家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怎么像是渐行渐远的模样。”
“哪有渐行渐远。”殷崇诀缓下步子,“是阿蘅走的太快…二哥赶不上你…”
岳蘅镇定着步子,没有再接话。殷崇诀凝望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背影,指尖深深的按进了手心。
惊蛰之日。
子时刚过,天际雷声轰鸣,柴昭骤然惊醒,手心阵阵汗湿,侧卧着轻喘不止。岳蘅觉察到枕边人的惊喘,支起身子环抱住丈夫。
柴昭紧紧搂住她,亲吻着她的额头,“今日天亮就是柴家军出兵之时,夜半雷雨,也不知是什么兆头…”
“惊雷乍响,是大好的吉兆。”岳蘅笑道,“我爹说过,出征时战鼓赫赫,就是希望大军立于不败,柴家军有上天击鼓号令,还愁不能一鼓作气大胜梁军?”
“当真!?”柴昭惊喜道。
“你不信我?”岳蘅起身推开被烈风刮得吱吱作响的轩窗,豆大的雨滴扑面而来,天边电闪雷鸣,映得半壁黑夜泛起了犀利的白光。
柴昭替岳蘅披上罩衣,倚着她的酥肩共望暗夜。
天亮时分,下了半宿的雨渐渐止息。柴昭身披金甲祭完天地,又踱近柴逸,挥开铠甲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道:“叔父保重身子,静待侄儿凯旋。”
柴逸凹目露出刚毅之色,遥望浩荡齐整的雄师,拼尽气力道:“柴家军挥师南下,自当必胜!”
——“必胜!必胜!!”雄师之声贯彻云霄,闻者皆是心潮澎湃。
殷崇诀难掩兴奋,唇齿微张道:“大哥,男儿一生就该如此,踏平山河,纵是一死又有何妨!”
柴昭起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列阵的军士齐齐让出路来。殷家兄弟雄姿英发紧随其后,吴佐吴佑一身银甲,身负银枪昂首自信。
白袍潇逸的李重元回首寻着妻子柴婧,柴婧站在父亲柴逸身侧,虽是一脸坚定镇定,可杏眼隐隐泛着的不舍还是难以深藏,咬唇朝着看向自己的丈夫微微颔首。
李重元收回眼神调转马头,“驾”的一声追着柴昭而去。
岳蘅黄衫迎风飘扬,秀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转身朝柴逸和柴婧挥了挥手,拍着白龙的脑袋低喃道:“白龙,战场凶险,你可不能怕啊,你我还要一道,替岳家报仇呢。”
白龙前蹄高抬,嘶鸣了几声,像是也迫不及待一般。
云修不着盔甲,还是平日里的一身黑衣,额束黑色缎带,悠悠轻晃着马缰与岳蘅并排骑行着,“少主再三叮嘱我,一路我都不能离开少夫人半步。”云修指了指身后的长剑,笑道,“这担子,可不比猎天下轻。”
吴佑缓下步子凑近身后的李重元,瞥了眼意气风发的殷家兄弟压低声音道:“重元大哥,殷家兄弟才入我柴家军,寸功未立,且不说压根无法与重元大哥您相提并论,怕是连我吴佑都比不上。怎么…”吴佑露出一丝不满之意,“怎么少主就如此厚待,许了他们兄弟二人骠骑将军这样的高位,各握万名兵马…实在是,让人难服。”
“你小声些。”李重元不悦道,“人家坐拥钱银粮草,我大周半数雄师都要依靠殷家堡支撑,你吴家若有这样的能耐,自然也可拜得大将。若是没有,就赶紧闭嘴看着就好。”
吴佑悻悻丧气道:“这也未免抬失公平。也罢也罢,他俩要是立不下半分功劳,有闲话的也不止我一人,等着瞧就是。照我来看,重元大哥您腹有良谋,才是少主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李重元拢了拢白袍的领口,低眉不再说话。
梁国,都城,邯城。
楚王府
“柴家军到了哪里?”纪冥拾起一把黑色棋子在手心揉搓着,暗脆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才过淮河,这几日便会到绥城…探子来报…”来人怯怯道,“最多七八日,十万大军便会兵临我大梁城下。绥城人马也早已经集结多时,只待柴昭一声令下。”
纪冥甩下手心的棋子,哗啦啦坠落一地滚落到来人的脚下,来人埋下头颅不敢吱声。
纪冥掸了掸手心,踱近大厅的墙边,伸手取下悬挂着的那把金鎏弓,问道:“那个岳蘅,是不是也与柴昭一起?”
“正是。”来人应道,“岳蘅确实也在其中。”
“岳蘅…沧州岳蘅。”纪冥拉满金鎏弓狠狠放手,弓弦颤动不止发出嗡嗡之声,“小王我就不该信她真的死了!孙然,当日是你与小王说的,岳蘅必死!”
一旁站立的孙然心头一颤,瞬时跪地道:“末将有罪。当日…靖国公府里确实躺着那三具焦尸,末将只以为…就是岳家剩余的妻儿了…是末将疏忽,还望王爷恕罪。”
纪冥深吸着气注视着手里的金鎏弓,武帝御前那双倔强无畏的眸子若隐若现,看得他周身泛起阵阵寒意。

第44章 初露锋芒

纪冥深吸着气注视着手里的金鎏弓,武帝御前那双倔强无畏的眸子若隐若现,看得人泛起阵阵寒意。
“岳家最厉害的便是那个女儿,偏偏活着的也是她。”纪冥咬牙道,“小王最恨那些个忠良遗脉,扰得人不得安生!柴家叔侄害的小王我一统天下功败垂成,皇兄对小王已有不满,而下他们叔侄竟然攻我纪氏!真是…气煞小王!”
孙然应和道:“王爷接连攻下周国五座城池逼近云都,唾手可得的大胜毁在柴家身上,此仇不可不报!”
“你闭嘴!”纪冥怒道,“还提这些做什么,想想如何抗柴家铁骑吧,滚出去!”
孙然脸色发白,慌忙起身退了出去。
另一侧面容如玉的年轻男子道:“王爷,照属下来看,周国柴家虽是来势汹汹,却未必可成大事,王爷无须多虑的。”
“无霜你说来听听。”纪冥按下金鎏弓端坐下。
被唤作无霜的男子神色也不见紧张,镇定道:“柴家军虽然骁勇,可接连大战锋芒定然不比抗梁之时;柴逸老谋深算,运幄朝堂虎视少帝南宫辰,南宫一族,尤其是辅政的初云长公主南宫燕早已忌惮柴家,虽是不得不用,却又恨不能除之方得安心;柴逸的侄子柴昭尚武善战,女婿李重元文治聪敏,看似一武一文珠联璧合,却是深藏玄机,暗涌难避…”
纪冥眼睛骤亮,示意婢女给他斟上茶水,挥袖道:“无霜坐下说话。”
男子也不谦卑客气,坐下继续道:“柴逸柴王爷老迈,听闻这几年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柴逸若是驾鹤而去…这是叔侄更亲,还是翁婿更近…真的很难说。”
“无霜。”纪冥幽幽道,“小王听你的意思,在得知南宫辰已经赐了柴家攻梁的虎符后,便去知会了苏太尉。你猜的没错,苏家的人,并没有拒绝小王。你神机妙算,刚刚一番话说的也是极有道理,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你。”
无霜淡淡一笑道:“王爷谬赞了。属下只是以为,人心易破,只要这人心破了,什么便都是难说。柴家要成事,实在是…太难。”
“可无霜不要忘了。”纪冥锐利的眼睛透出阴狠的光来,“就算南宫一族像当年武帝对沧州岳家那样六军不发,柴家军可绝非像岳家般孤立无援!绥城,殷家堡!这又如何去破!?”
无霜澄静的端起茶盏不急不慢的品着香茗,嘴角荡起丝丝笑意,放下茶盏道:“翁婿与叔侄尚且都不可共融互信,殷家与柴家不过口头上的几句盟约,何成血盟!?殷家可载舟,也能覆舟,王爷,您说是不是?”
纪冥顿悟起身,手掌猛击案桌道:“无霜说的有理!有理!小王之前一直恼恨柴昭说动绥城殷家相助,如今看来,该是老天帮小王我才是!”
榻椅上的宠姬泣月见纪冥露出笑意,这才敢扭起腰肢盈盈起身,将手里的酒盏送到纪冥唇边,喏声道:“王爷,无霜大人都这样说了,您还有什么可忧心的?”
纪冥饮下酒水,搂住泣月,挥了挥手示意无霜退下,“明日小王便领兵前行,再会一会这柴家残存的骨血,还有便是…”纪冥牙尖作响道,“沧州,岳蘅!”
淮河边。
傍晚时分,天才抹黑,忽的密云遍布,黑压压的一片,眼看就是暴雨将至,让柴家大军避无可避。
“少主,不能再走了。”殷崇旭望着暗夜乌云道,“得赶紧安营扎寨避一避才行,我们过了淮河到了南边,老天爷的脸色可就有的变。”
柴昭心里再急,也知道暴雨一起确实无法再走,略微想了想道:“传令下去,就此安营,雨后再走!”
岳蘅在南边也待了几年,知道这里气候多变不比云都,翻下白龙招呼起军士扎起营帐。
才扎好帐篷,瓢泼大雨倾泻而至,又急又猛。岳蘅凑在遮帘边,看着外头还在忙碌的军士们,露出隐隐的忧容。
云修掀开帐帘大步窜了进来,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冲岳蘅笑道:“我也是沾了少夫人的光,少主不用我雨里跟着,让我守着你呢。”
岳蘅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喃喃道:“这场雨一下,路可有的难走,还是要老天开眼,早些停了才好。”
云修倚着角落席地而坐,悠悠闭眼像是养神一般。
“少主!”李重元指着后头急道,“山路塌陷,运送粮草的头车陷进泥潭,怎么也出不来,后面百辆粮车都在雨里候着,如何是好?”
殷崇旭环视着四面的山势,焦虑道:“雨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的,这里山泥松垮,要是山上再有些动荡…”
柴昭振臂高声道:“传我的令下去,调一队铁骑过来!”
李重元正要转身传令,久久未发声的殷崇诀忽然开口道:“少主,马匹畏雨,只怕会更加忙乱误事…”
吴佑见他打断李重元,不悦道:“你有比少主更好的法子?殷二少,这里与战场无异,使不得平日里那些小聪明的,别误了郡马爷的事!”
殷崇诀也不与他争辩,击掌喝道:“殷家的人跟我来!”
数十名跟随殷家兄弟到周国的壮士紧跟在殷崇诀身后,见柴昭面露疑虑之色,殷崇旭走近他道:“少主,我们殷家是马帮出身,平日江湖上行走遇到这情形也是常事,你信我弟弟。”
吴佑还欲质疑几句,柴昭已经挥手制止,“走,去瞧瞧殷二少的本事。”说着挥开斗篷而去。
柴昭大步走出,李重元半转着身子不知该作何进退,吴佐迈开几步,不见弟弟的身影,扭头道:“吴佑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着少主!”
“重元大哥…”吴佑欲言又止,“你去看看么?可别被那殷家的人使出什么坏…”
“额…”李重元迈开沉重的步子,“你我也去看看。”
运送粮草的头车半栽在泥潭里,马匹嘶鸣不止,马鞭狠抽也是无用。殷崇诀俯身看了看深陷泥潭的马身,回头冲大哥微微颔首。
又是几声击掌,数十名壮士撸起衣袖将手臂狠狠压入泥泞。
“这是…”吴佐惊诧道,“这是什么法子?”
殷崇旭镇定道:“掌托马蹄。”
吴佑半张着嘴吞咽着喉咙,李重元紧蹙眉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像是不信这帮人可以做到,“以我之见…”李重元摇着头道,“人如何托马?还是该辅以大石才是。”
殷崇旭看向柴昭道:“天都黑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大石。少主不妨先看崇诀能否做到,再试一试郡马爷的办法也不迟。”
“掌托马蹄?”柴昭默默念道。
殷崇诀几下解开盔甲,毫不犹豫的跳下泥潭,摩挲着淤泥里的马蹄,口中喊道:“一!二!三!起!!”
“起!”众人齐声喝道。
战马嘶吼着高跃而起跨过泥潭,围聚着的军士欢喜的高喊了出来。
殷崇旭露出笑容,看着柴昭道:“殷家的蛮法子,让少主见笑了。”
“让人大开眼界,哪有见笑一说。”柴昭目不转睛的看着浑身泥泞的殷崇诀,“你弟弟身先士卒,替我解此烦忧,殷家的人,果然厉害。”
殷崇诀翻出泥潭,抹了抹脸上的污泥,朝着柴昭单膝跪地,“少主…”
柴昭抬了抬手心,殷崇诀这才缓缓起身站到大哥身旁,见李重元和吴佑对自己还是那副质疑的模样,轻轻一笑没有言语。
“做得好!”柴昭按住殷崇诀湿漉的肩膀,言罢转身离去,“重元让人多熬些姜汤,殷二少和诸位壮士可担大任的身子,绝不能有恙!”
见柴昭走开老远,殷崇诀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早已经黏做一团的污衣,自嘲道:“没想到与爹学的那套驭马之术,行军打仗也能用上?”
殷崇旭看着不顾一切的弟弟,低霭道:“爹教我们的,自有他的道理。”
吴佑不屑的凑近李重元低声道:“山野粗鲁之术,不足挂齿!重元大哥,我们走。”
李重元沉默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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