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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反派的正确方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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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易千城:“愿我的夫君,永远受爱戴,我知道他爱这座城如生命,那这座城便也是我的生命,他爱百姓如子民,你们便也就是我的子民。我没有出生在沙棘,却从此刻开始,愿意为沙棘死去。我与夫君拜了天地,那便会与他、与这座城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她声声如珠落玉盘,清脆而坚定,比起冗长的祈福,她更像是在高台之上立下誓言,将自己命运揉进一座陌生的城池。
  她眼里的情绪热烈而诚恳,像一场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烫到人心尖瑟缩。易千城触碰到这样的目光,移开了眼。
  骗子,别相信她。易千城告诉自己,她就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但是这个骗子的胡言乱语竟然蛊惑了一城的人,他一定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心口有种难言的情绪。
  连笙的目光扫过台下,心里舒了一口气,不论什么时候,真诚些永远不会遭人唾弃。她感受到高台下的一部分目光变得柔和不少,有些淡淡的惊喜。
  好不容易祈福完成,终于到了他们拜天地的时候了。
  其实拜天地不该在这里拜。上拜天地,下拜父母,应该在府中拜才对。
  可是历代城主死后,排位放在祠堂,如今易千城的父母便在这里。下了高台,进了祠堂,连笙终于避开了百姓的目光。
  易家祠堂肃穆萧索,连笙和易千城一身红衣,和这里的肃冷格格不入。
  连笙提着裙摆,踏过了门口的火盆。
  “跪下。”易千城语调森冷,对连笙说。
  “跪下?”连笙不明所以。
  唱词官在旁边解释:“沙棘城的规矩是,新夫人一步一跪,朝向列祖排位,三步一扣头。”
  “还有这种规矩?”连笙皱眉,她心里不太相信,从门口到祠堂弯弯绕绕至少要走两炷香的路,她这样过去,岂不是膝盖都要废掉。
  “还请夫人照做。”唱词官语调抑扬顿挫,在连笙听来饱含恶意。
  一扇大门隔绝了外人窥伺的目光,却也让她没法查证奇怪规矩的真伪。
  “不想嫁就回颍东去。”易千城冷嗤一声,带着咄咄逼人和瞧不起的语气。他摩挲了下腰间碧绿的城主玉佩,复杂的情绪统统收敛至眼底,然后他看见连笙跪了下去。她的脸上没有露出屈辱的表情,相反,还显得有些淡漠的平静。
  和刚刚如火的情绪比起来,她此时肃穆得像一块木头。
  “夫君的长辈,我确实该拜。”连笙的语调平平,眼中真诚热烈的情绪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按易千城的要求跪下去了,低头磕头。她皮肤娇嫩,一磕就红了一片。
  连笙如此乖顺,易千城心里却没想象中高兴。他压下心中莫名愤怒的感觉,看着连笙一板一眼地磕头。
  易千城觉得自己甚至有种把她拎起来吼的冲动,不是很能闹腾吗,不是很会说吗?这时候怎么不反驳了?
  她一遍又一遍跪下站起,脸上冷冰冰地,姿态却很恭敬。
  易千城随着她的步伐走,沉默地看着她慢得可怕地前进。
  连笙脑袋很疼,她甚至嗅到了铁锈味,她敢肯定额头出血了。膝盖也疼,站起身的时候微微颤|抖。
  但她知道,她一定得嫁给易千城。
  那个可怕的噩梦还没有终止,她一闭眼仍能看到哥哥从马上摔下,城破万民哀嚎的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少次,到了最后视线都有些模糊,终于到了祠堂。
  连笙压下心里杂乱委屈愤怒的情绪,脸上的冰冷在看到满满一屋子的牌位时愣住。
  她弯下腰,冲着牌位鞠了个躬,心里默念了一声对不起。毕竟沙棘当年的惨状,连家怎么都不能说毫无责任。
  “行了。”易千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连笙辨不出他的情绪。
  唱词官舌|头有一瞬间打结,易千城的眼神冷冷扫过去的一瞬间,他忙道:“一拜天地。”
  连笙一一照做,直到他语调上扬地喊出夫妻对拜。连笙身子有一刻的停顿,才慢慢弯下腰。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不爱她,甚至憎恶她。可是她却不得不将一生系与这座城了。不是没有遗憾和怅惘,可是以后她会努力改变现状。
  易千城感受连笙那一瞬的停顿,脸上原本和缓下来的情绪变得有些阴冷。他看着她额头上红肿带血的痕迹,心里烦躁得不像话。
  这么不愿意嫁给他,那就不该说那些虚假恶心的谎言。
  他有些恼怒地想,什么此生相依,什么不离不弃,全都见鬼去吧。
  拜完堂连笙如释重负。她脑袋一跳一跳地疼,再折腾下去就撑不住了,抬眸她看见了易千城阴冷的模样,她也懒得揣摩了。
  反正神经病的心思她不懂。
  可是接下来的洞房也是个大难题,连笙苦着脸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顺利地看到明早的太阳?


第7章 讨厌???夫君威猛,一次就够了。
  连笙一回城主府,就马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嫁衣。易千城进来刚好看见她急切脱嫁衣的模样。
  “连姑娘真是性急。”他语调平淡,视线扫过她雪白的里衣,宽松的里衣掩盖下,还能看出她腰肢纤细,体态盈盈。
  连笙脱衣服的手顿了一瞬间,她一想到身后有人在看着就有些羞涩。
  她虽然能面不改色地忽悠易千城,但是真让她对易千城坦诚相待她还做不到。她抿抿唇,不让自己露出羞涩的情绪。
  连笙脱下了嫁衣,也没有再穿上外衣,回头看着易千城。他抱臂靠在金丝屏风上,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烛火跳动间,两人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从祠堂回来,易千城就没有再和连笙说过一句话。现如今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讽刺她性子淫|荡。易千城目光平静,连笙却莫名觉得有压迫感。
  这样的感觉和在梦里面对西羌大军不同,让她耳朵有些发红。连笙心里其实不太待见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她就险些丧命在他手上。
  莫名与他成了婚,却也三次被恶整。
  她的那些仰慕他的鬼话,他也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易千城软硬不吃,性子歹毒,嘴/巴也像淬了毒一样。
  连笙心里莫名打了个寒颤,还好她只是与他虚与委蛇,不然喜欢上这样一个变|态,她一定已经疯了。
  连笙的额头高高地肿起来,痛得有几分麻木。她让自己无视易千城喷洒毒液的嘴|巴,软声开口:“夫君,有药吗,我额头疼。”
  “没有,忍着。”易千城的目光扫过她还带着血迹的额头,眼神有几分嫌弃。
  “那你帮我吹吹,夫君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连笙心头一哽,眼睛眨了眨,穿着中衣走近他,仰头看易千城。他神情诡异地凝滞了一秒,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突然冲她一笑。
  “好啊。”
  连笙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下意识觉得不好,刚想后退。易千城却不打算放过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连笙“嗷”一声,额头上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了一下,一瞬间痛到她想剜掉那块肉。
  易千城这个死变/态啊啊啊!
  连笙水汪汪的眼睛变得眼泪汪汪,这种雪上加霜的疼不是她想忍就忍得住,眼泪在眼中打了个转,她看着易千城饶有兴致的表情,心里暗骂了他一声,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易千城觉得她痛得要跳脚的样子,比胡说八道的样子……嗯,可爱多了。
  “要不要本将军再帮你治治。”他不怀好意地说。
  “不用,夫君威猛,一次就够了。”连笙咬牙,要是可以,她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易千城眼神沉了沉,连笙哼一声。左右她都是城主夫人了,他也不能弄死她。虽然不知道易千城为什么娶她,可是有一点连笙很清楚,没有哪一座城的城主,会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
  也就是说,易千城既然娶了自己,就代表一定会伸手救颍东。
  联姻这件事,自古以来便是联系的利益,少有感情。
  连笙不会在今夜提颍东的事情,一来时机不对,她会长久地待在沙棘,易千城是掌握颍东和她生息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易千城讨厌自己。甚至,她一定要让易千城对自己抱有好感,她才能在沙棘好好活下去。今夜提及颍东的围城之困,一定会让易千城生气,她得暂时将这件事压一压。
  二来,便是连笙自己,她摸了摸破了皮的额头。她没做好和易千城洞房的准备,除了怕他,她还有点讨厌他。是的,讨厌他。
  她在颍东的生活虽不见得好,可她好歹也是颍东城主家的姑娘,还有哥哥护着,再怎么也不至于每时每刻将命悬在刀尖上。
  易千城看她沉静下来,娇娇俏俏的脸,额头上的伤格外刺眼。连笙方才痛到离他远远的,此刻眼神又黏腻腻地看过来,他莫名被那样的眼神看到骨头一麻,又有种想把那双眼睛遮住的感觉。
  哦不对,什么遮住,他是想戳瞎。
  “夫君,”她犹豫地开口,脸上三分羞涩恰到好处,“夜深了。”
  连笙长睫轻颤,带着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的,三分紧张出现在了她的脸上,烛火的映衬下,她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易千城自然听懂了她的暗示,那种想戳瞎她的感觉更强烈了。
  “收好你不堪的心思,连家的女人,脏到我不屑碰。”他语调变冷,连家一词在易千城口中总是会沾染上森森寒意。
  连笙抿唇,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屈辱,她垂头掩饰自己的失望。
  易千城用行动表达了他对连家女人的厌恶,说完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出门。
  连笙……连笙心里暗爽!她就说,她越是想扑上去,易千城对她越不屑一顾!她希望易千城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那种不违背自己的话的好男人。说不碰就不碰!
  等他脚步声一远去,连笙收起脸上的狼狈和屈辱,拿起桌上的糕点勉强填了下肚子,这才看到桌子上的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这是她和易千城的交杯酒呢。
  连笙叹了口气,将酒壶倾斜,倒在自己的丝帕上,小心地清洗额头上的伤。效果可能不怎样,但聊胜于无。
  酒沾到伤口,刺刺地疼。连笙咬唇,没有吭过一声。明日还得找找药,她不想让脸上留疤。她其实更想洗个澡,可是连笙心里清楚,城主府的人不喜欢自己,就算是她吩咐了,也会被人搪塞过去。
  连笙忍下身体上的不适,简单地打理了一下自己,蜷缩在床上睡了过去。
  ……
  易千城昨夜在厢房睡了一晚,他想到连笙今后要面对的压力与窘境,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有种难以压抑的兴奋。
  他压平自己的嘴角,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得那么明显。昨晚他没在连笙房中睡的消息,很快就可以传遍整个城主府,他的态度决定奴仆的态度,易千城倒是像看看,那个冒口谎话的女人,要怎么在无形的陷阱中好好生存下去。
  昨日他才大婚,因此有七日不必去练兵,只需待在府中处理事务。
  傅仪来书房见易千城,看见他心情还不错的模样。
  “将军今日心情不错?”傅仪顺口问候了一句。
  “没有,你看错了。”易千城拉下嘴角,眼角向下,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那恰好,傅仪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将军,让将军听了高兴些,承昱要回来了。”
  “承昱要回来了?”易千城放下手中的笔,眼角上挑,眼中的光芒大盛。
  “是,承昱不辱使命,将军给他的任务他全都完成了。”傅仪笑呵呵地道,傅承昱是他唯一的儿子,儿子这样出色,他这个做父亲的深感自豪。
  “好!好!辛苦军师和承昱了!”易千城一连说了两个好字,眉宇间意气风发。
  “这是傅仪和承昱应该做的,将军成就大业指日可待。”傅仪躬身。
  易千城竖起一根手指,脸上表情重回平静,警觉地望向书房门口。傅仪见了忙噤声,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疑惑。
  过了一会儿,有节奏的三声叩门声响起。门外那人礼貌地等了一会儿,随后轻声开口:“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傅仪恍然,原来是新夫人,连家刚嫁过来的那位姑娘。他下意识去看自家将军,易千城神色莫辩,然后提高了一个音调:“外面等着,不许进来!”
  “好的。”姑娘乖巧的声音响起。
  傅仪莫名觉得他家将军有点凶恶,还有一点非常奇怪,他让夫人在外面等着,便不可能再和自己谈正事了。但他又不让人家进来,怎么看都像在故意折腾人家。
  将军……怎么有些幼稚?
  易千城神神在在地坐了一会儿,看到傅仪还恭敬地站在一边,他眼神往门外飘忽了一刻,才慢吞吞地道:“今日谈话就到这里了,军师回去吧。”
  面对装腔作势的将军,忠心耿耿的军师:“……是。”
  傅仪走出门口,就看见了低头站在门边的连笙,她听到有人出来,抬眸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他。
  “见过夫人。”傅仪行了个礼,有些诧异她的额头红肿一片。
  “军……军师是吧,您不必客气。”连笙屈膝,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连笙侧过身子,让傅仪离开。
  她突然想起“傅仪先生”四个字,猛地回头去看那位儒雅的先生,他却已经走远了。连笙有种预感,他就是自己想见一见的“傅仪先生”。
  她暗自思忖,下次再见到可一定要好好问问。
  身上笼罩了一片阴影,她一回头,就看见易千城盯着自己:“你来做什么?”


第8章 嫌弃???不许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
  “我为夫君蒸了糕点,夫君尝一尝。”连笙将手中的托盘举高了一点,她空出一只手,将陶瓷盖子揭开,露出几个小巧精致的糕点。
  糕点做成白胖胖的小团子,格外可爱。
  “不吃,拿走。”易千城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糕点,十分嫌弃地说。
  “为什么不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懒洋洋地抬眼,目光在她红肿的额头上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夫君说得对,我有事相求。”连笙眨眨眼,尽力让自己显得乖顺又诚恳。
  “如果是颍东的事,就不必提了。”易千城的脸色迅速沉下来,他听到连笙有事相求,下意识就想到了颍东。他唇角微挑,目光却透着一股子冷寒,看起来随时准备掀翻连笙手中的托盘,然后拂袖离开。
  “不是颍东的事。”连笙默默地把糕点往怀里抱了一点,“我想问夫君要点儿药,我怕额头留疤,夫君本来就不喜欢我,变丑就更不喜欢我了。”
  “你现在就很丑。”易千城充满恶意。
  “是是是,我丑,您最好看,每次见您我的心都扑通扑通地跳。”她说到“扑通扑通”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语调,格外缠绵。
  “花言巧语!”他低下头,挑剔地从她手中挑挑拣拣。其实每个白团子都长得差不多,他的手指犹犹豫豫地略过一个又一个团子,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抑或是想掩盖什么。
  “难吃。”易千城毫不客气地评价,白团子甜甜腻腻,像她那张笑眯眯的脸,其实团子一口咬下去口齿留香,和难吃压根儿不沾边。
  “那我以后好好练,直到夫君喜欢,我不打扰夫君了。”连笙也不生气,她一大早起床就是为了手中的几块糕点,本来是想讨好易千城,他不稀罕那自己也可以吃。连笙行礼,转身想先回去。
  “等等,东西留下。既然是给我的,扔也该我来扔。药管家会送过去,别再顶着你那张难看的脸四处晃,我看着心情不好。”
  “好的夫君~”她惊喜地转身,眼睛弯弯,早晨的阳光细细碎碎,不及她一个笑容灿烂。
  “不许用这种腔调和我说话!”他恶狠狠地说。
  “什么腔调~”她软软地问。
  “滚吧。”易千城无力,看都不想看她。其实他还没说完,他原本还想说,不许对着他那样笑。像是……像是要勾引谁的笑容,他觉得糟心。
  易千城看着她欢欢喜喜离开的背影,心想,她做什么都没用。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他不会让颍东被西羌占领。可是,易千城眸色冷下来,也不会让颍东好过罢了。
  颍东城外五十里处,连祁皱眉,心里不安宁。对抗西羌已经快一月了,他带着将士抵死不让西羌人往前迈一步,原先还吃得消,可是最近西羌总是半夜袭击,他们来了便杀人,一刀抹喉,凶残至极。
  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因此每日夜里总会格外警醒。饶是如此,他们屡屡袭击也闹得人心惶惶。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上一刻自己还在警惕地四处巡逻,下一刻就被西羌人从背后割断了脖子。
  长期防备不是办法,人心会散乱,而且士兵的精神也会不济。
  他们一直守着城,未免太被动了,连祁的手指扣击着地图,剑眉凌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不如主动进攻。
  连祁清楚自己等不来援军,而西羌兵强马壮人人凶残,因此总会做最坏的打算。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当城破、他战亡,他的妹妹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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