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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5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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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理,前溪亦不能直接在酒菜中投毒,因为贺烨纵然与姬妾饮乐,少不得江迂在旁服侍,江迂仍然难逃嫌疑,太后为了让十一娘打消防心,当然不会冒此风险,再者,前溪直接将毒药投入酒菜,还有一个风险是被贺烨察觉,万一暴露,毒杀不成功,反而打草惊蛇。
  太后既得公羊氏相助,手中奇毒无数,当然要采取更加保险的办法。
  风流毙正好附和各种需要。
  此毒一分为二,身中两种毒素才会使人毙命,任氏、前溪口/唇上单涂一种,两人均无异状,否则风流毙毒性如此剧烈,中者必死万无解救之法,投毒者先死了,难道贺烨还会去亲吻死者的口/唇?
  任氏施行第一步后,便该前溪完成致命的一击——前溪仍是她的婢女,服侍了任氏梳洗,只要暗递秋波,她是贺烨新近盛宠的侍妾,当然会被贺烨挽留,任氏原本又是举荐者,自然不会拈酸吃醋,待任氏离开,前溪便能进行第二步,给予贺烨死亡之吻。
  而这时,任氏已经离开章台园,等待贺烨死讯张扬,接下来与阿禄、韦缃等人齐心协力再把秦霁送往晋王妃的铡刀之下了。
  已经捅出致命一刀,所有的忐忑不安皆已烟消云散,任氏甚至迫不及待,故而她非但没有返回居苑,竟然直往玉管居走去,她满怀期待的要亲眼目睹这场大戏正式拉开帷幕,她想这样一来,也许柳妃抵达黄泉入口,她还有机会与柳妃一齐重温,谈论着这或许会载入史书的一日,自恃才干的晋王妃表现得多么愚蠢,一步步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
  其实直到如今,任氏对王妃都说不上多么仇恨,但她妒嫉,而且小肚鸡肠的记得晋王妃曾经警告过她莫耍小聪明,所以任氏希望有朝一日,能昂首挺胸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应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
  相识一场,这样她与柳妃也能真正算作一笔勾销了。
  到玉管居门前,却见元氏满面不耐地正往这走,身后跟着阿禄,任氏十分疑惑,带笑上前:“元媵人今日竟也得闲?八年过去,可难得见元媵人身上清爽过。”
  元氏扬着下巴理也不理任氏,还是阿禄解释道:“早前韦娘子与王妃闲谈时,提起过去好些闺交,忽然便想到了元媵人,王妃便让婢子去请媵人,也好陪韦娘子一齐叙旧。”
  任氏立即心领神会了,元氏本就对柳妃恨之入骨,待事发,又是一员猛将质疑晋王妃乃真凶,有元氏助攻,今日一战必定大获全胜了!
第1081章 成了?
  正是一池泽芝婷生,庭苑里更兼月桂添香,海棠增艳,十一娘与韦缃坐谈之处,便设在水上廊桥。
  任玉华慢慢走近,打量王妃今日的衣着,水色薄纱衣,酡颜锦罗裙,裙子遮上胸口,系一条松花绿的丝绦,垂一串米粒大小的鲛珠,霓珍绣的小玉兰色泽奇异的亮白,高低错落半隐半见于锦罗质的光色明暗间,挽一条赤金窄帔,不再用绣线增巧,髻上插着碧玉梳,左右各簪小流苏,分明素雅的穿着,或许只因眉心描了红菡萏,那清丽的眉目看来竟不觉得平淡,她侧着头,似乎听韦缃说着趣话,梨涡小露,水波里的阳光折射进眼底,更让人吃惊那无比自然的耀艳。
  纵使同为女子,任玉华也由不得暗暗神弛,更生几分羡妒。
  她知道有一些人,年华好时也曾艳惊四座,然而随着肌肤色泽的粗糙暗沉,眉心眼角的纹路渐深,原有的光彩日更一日消褪了,任是浓妆艳抹,任是衣着华丽,也像是珍珠没了天然的亮润,平凡得有如鱼目,这就是岁月的无情,红颜的劫数,就像生老病死般不能避免,让人徒伤奈何。
  可是有一些人,因为雍容的气度,风情与曼妙似乎永远不会老去,任氏知道自己并没养成这样的气度,所以她心急岁月的流逝,虽然她此时还远远没有成为那颗黯淡的鱼目。
  但上天似乎格外眷顾晋王妃,她的姿容虽不算倾城绝代,可随着年华渐长,行止时的雍容,顾盼间的优雅,日更一日使人心折,任氏想柳妃倘若能够躲过太后的戕害,就算到了双鬓染白的年纪,大约也还是会使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与钦服,她的苍老仿佛是不会让人心生厌弃的。
  正出神,忽见一双怒目直直瞪来——
  原来是任氏不留意踩住了元氏的裙裾。
  她连忙赔礼,这一说话,便引起了韦缃的留意,转头看过来。
  这一位却也是心不在焉的,甚至因为过于紧张,早便觉得小腹阵阵闷痛,一瞧见任氏,又像是怕鬼的人碰上无常,心虚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却又得强撑着不露出破绽,笑容颤颤巍巍,寒喧有气无力。
  落座之后,任氏的情绪却逐渐高涨起来,她与韦缃其实并不相熟,甚至从前连话也未多说几句,却表现出格外熟络的模样,只因实在没有多少旧情可叙,有一句没一句奉承开“一别十载,娘子仪容一如当年”“难怪娘子与王妃是表姐妹呢,据我看,竟比亲姐妹还貌若”的甜言蜜语。
  元氏却谨记着她自然的角色,听任氏明奉韦缃实承王妃,冷笑着讥损:“韦娘子体态可变了许多,这也难怪,听说娘子膝下已有两女一男,怎比得任姬你未曾生育,腰身单薄。”
  这话太过锋锐,直戳任氏的痛处,正要回应一句“我更不比元姬,那才与待嫁闺中别无二致”,却见十一娘淡淡瞥视过来,任氏不敢逞强,还不得不赔笑:“妾身的确不比娘子福泽深厚。”
  韦缃强打精神继续与任氏客套,便见江迂急急过来,她只觉腹中一阵锐痛,险些忍不住失态。
  任氏却兴奋得很,又必须要伪装,袖子里拳头微微发抖。
  十一娘佯作不察,听江迂禀报“殿下有请”之后,只好向韦缃道了“失陪”,起身而去。
  元氏是真正不明所以那个,她一贯也不大会用心计,因未察觉蹊跷,如今的她又委实不耐烦应酬韦缃,也道了“失陪”,可她不及离席,却被韦缃拉住:“我们这么长时日不见,阿慧竟与我疏远成这样了?十一娘今日作东,我可讹逼着她准备了不少珍馐美味,咱们今日借十一娘之美酒,乐得不醉不休。”
  又更加把元氏拉向近前,低声说道:“你如今情境,令堂可不少担忧,你与十一娘本是义气之争,也不是生死仇恨,有什么放不下?今日我为你俩转圜转圜,过去一笔勾销,你在晋王府处境改善几分,令堂多少也能放心了。”
  韦缃坚持要把元氏留在现场,自然是因为消极怠工,她不敢阻止太后的毒计,自己却不愿冲锋陷阵,元氏与十一娘不和,由得元氏出头挑衅,倘若事态不妙,她再煽风点火也罢。
  因着韦元平与元得志乃同党,韦缃性情又不算刁蛮跋扈,甚至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表面上从未讥鄙过元氏寒门庶出的身份,两人从前关系倒也算是和睦,她一味挽留,元氏却也不好拂她颜面,只得坐下来,却依然寡言少语,有句没句的听着韦缃与任氏闲聊。
  韦缃边说话边忍着紧张带来的腹痛感,任氏边说话边暗暗掐算着时间,这下连鲁直的元氏都察觉了蹊跷,因为她刚好听进耳朵的对话,是个什么情况?
  “说到冬衣,我这回来晋阳,可得去一趟霓珍衣坊。”
  “王妃今日裙装,正是霓珍衣坊裁制。”
  虽说两句话中都有“霓珍衣坊”四字,但意思分明牛头不对马嘴好不?
  元氏不无狐疑地看向心不在焉以至于,根本误解韦缃话意却丝毫不察的任氏,微微蹙起眉头,暗忖:王妃往章台园去,也有小半时辰了,晋王能有什么正事?论来,王妃不会冷落韦缃这个客人才对。
  任氏却在盘算着:柳妃因江迂禀知,目睹贺烨暴亡,必定立即会请医官,田医正倒便利,董医正却在市坊所设利民署,一来一回,确断死因,怎么也得耗废个把时辰,董医正倘若判断为风流毙导致,前溪立即便将受疑,因她死扛着喊冤,又得令人去搜索处所,察获口脂,兴许才会召我审问,只怕还得等小半时辰。
  不想这般盘算刚休,便见江怀一溜小跑过来,挂着一脑门热汗,气喘吁吁神色惊惶,张口便道:“任姬,王妃有令,让你速往章台园。”
  口气十分不善,似乎前溪已然招供,任氏不由起了疑心,但转念一想,前溪是她婢女,并且昨晚是她侍寝,晋王妃并不一定要待前溪招供才审问她,大约医官已经察明晋王死因,柳妃立即怀疑到她身上,又放下心来,却佯作忐忑:“韦娘子正在玉管居作客,王妃因殿下召见,去了这么长辰光,究竟是有何急事,连我也召唤过去?”
  “出大事了!”江怀一扫往日的稳重,跺脚催促道,可瞄了一眼韦缃及元氏,不得不摁捺:“还请任媵人快快跟鄙者往章台园吧。”
  任氏只好向韦缃赔笑:“真是太过慢怠娘子这贵客了。”
  韦缃但觉衣裳里已是满身汗迹,心里发慌,有如要上刑场般,更觉腹中闷痛,但她知道这时不能退缩,只好回应道:“也不是外人,怎说得上慢怠,不过殿下与十一娘既然遇着了急事,我也不好坐视不问,便随任媵人一同去看看吧,指不定还能分担一二。”
  不仅自己去,还顺便又拉上了元氏。
  元氏这时已经更加感觉到了蹊跷,自然不会置身事外,顺水推舟随行在后。
第1082章 这个状况真奇异
  一路要经过美轮美奂的鸿蒙堂,金壁辉煌的长乐台,匆匆走完无香径——章台园里,这是任玉华最为喜爱的地方,那时她刚因一曲水袖舞获宠,还未因那道该死的珍珠肉受挫,提起最喜海棠,闹着要在章台园里栽种,日后好与晋王一齐游玩,晋王立即吩咐江迂照办,于是通往晋王寝卧的必经之处,就被她如愿打上了专属自己的印记,但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对她一度千依百顺的男人,现在已经七窍流血魂归幽冥。
  任玉华并不为贺烨的死亡哀恸,她还没有矫情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她这时遗憾的是章台园,是位于晋阳的这处王府,这里的殿堂庭苑,如此富丽堂皇,远非普通宅邸可比,倘若日后她能入住大明宫,当然没有必要留念这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但若事态并不如她期望那般美好——
  晋王毙命,贺信登极,就算柳妃被太后立即清算,或许也不会轮到她获享太后之尊,长安城的晋王府没有了男主人,不大可能让她们孀居那处,极大可能太后会允各姬媵大归,那么她的归宿只能是带给她痛楚的娘家,她不确定弟弟会否知恩图报,也不确定素未谋面的弟妇如何对待她这个孀居的姐姐,有母亲爱护,她或许不至于受到苛待,然而衣食住行,是万万不敌晋阳王府的安逸精致了。
  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倘若以命相搏,最终日子却越过越简朴,任玉华当然会不甘心,当然会遗憾舍弃了曾经的锦衣玉食。
  这都怪她时运不济,若膝下有子,即使无法与贺信相争龙椅,至少可以袭爵,那么她便是太妃,王府的主母,照样荣华富贵,哪里需得着小心翼翼察颜观色渡日。
  心情正复杂,只见领路的江怀拐向一处偏厅,任氏暗忖:是了,王妃问案,当然不会在贺烨呈尸之处,而寝卧附近,也只有这处偏厅适宜审迅。
  她深深吸一口气,微提罗裙,垂下眼睑,毕恭毕敬拾阶而上,又稍稍显露出忐忑疑惑之态,分寸拿捏得炉火纯青,直到行礼、跽跪,方稍稍抬起眼睑,猛然却见上方榻椅,垂足正坐的男人赫然便是理应死不瞑目的晋王殿下时,所有的伪装“咔嚓”一声碎裂,任氏像被闷雷劈中了天灵盖,险些没有瞪直眼往后摔倒。
  贺烨这时当然不会喜笑颜开,漆黑着一张阎王脸,眼睛里像装了把淬毒的暗器,随时可能“咻咻”发射,那薄长的唇角勾起一抹邪寒,语气却满带戏谑:“袖袖见了本王,怎么竟似活见鬼?”
  可不就是活见鬼!
  莫说任氏,就连韦缃也吃了老大一惊,小心肝那叫一个怦怦乱跳,抓着元氏的手臂才站稳没仰面从台阶上摔下去——她没任氏那么爱演,在十一娘面前也不需要小心恭敬,故而刚上台阶便瞅见了贺烨,吃惊来得比任氏还要早些,不过惊归惊,腹痛却立马消散,贺烨没死就不需要她陷害旁人,既然可以不干坏事,当然如释重负,所以韦缃很快定下神来,打定主意坐壁上观。
  偏厅里的气氛很凝重,不适合寒喧客套,韦缃与元氏识趣的默默跽坐下来,元氏完全不解状况,只感应到晋王妃似乎有了麻烦,但看来麻烦主要还是针对任氏,那么她就完全没有必要干预了,就算想要干预,其实也摸不清门道,只能先捧个“人场”,随机应变。
  韦缃却意识到应是前溪的毒杀行动出了岔子,晋王非但没有遇害,或许还被抓了个人赃并获,故而她环视厅内,留意见晋王所坐榻椅左侧,正好与十一娘的坐席形成夹角的地方,青衣女子瑟瑟发抖匍匐在地,因看不清样貌,也无法辨别是否前溪。
  她突然又听贺烨说道:“如何?王妃你刚才还与本王据理力争,说什么任氏清白无辜,现在王妃可看清楚了,任氏见我没死,瞪着蟾蜍眼,舌头都快掉出来三寸长,王妃还不承认她就是幕后指使?”
  韦缃这才看向十一娘,见她神色极为冷峻,眉心紧蹙,隐隐震怒,又似乎忧虑无措,竟至于不能应对,韦缃暗叫不妙。
  前溪既未得逞,晋王好端端的活着,局势便不由十一娘掌控,十一娘不明就里,想必早前已然为任氏担保开脱,偏偏任氏又因极度震惊而露出马脚,晋王说不定已然怀疑十一娘也为帮凶,这时阿禄再质疑秦霁,晋王也不会采信,只怕这下子不是秦霁为任氏背黑锅,十一娘都可能为太后顶罪了!
  韦缃不由看向阿禄,见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极快垂眸,俨然不让轻举妄动,韦缃也只好静观其变。
  她也终于听见了十一娘的盘问。
  “任姬,稍早之前,你之婢女前溪向殿下举告,称道有人逼迫她毒害殿下,为防殿下为奸人所害,她佯作服从,殿下震怒,令我盘察此案,可我审问前溪,她之证辞前后矛盾,竟无法说明奸人如何混入晋王府,逼迫之后潜藏何处,显然有所隐瞒,殿下断定你便是逼迫前溪之人,前溪虽不忍毒害殿下,却也有所顾忌,不敢如实招供,我却觉此事太过蹊跷,怕是有人想要陷害任姬,故才召你来与前溪对质,不过你早前神情……还不如实交待,究竟为何要谋害殿下,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行为令人发指之恶罪!”
  不说任氏又如再遭五雷轰顶,就连韦缃都震惊不已,这是什么状况?怎么是前溪主动举告?那个婢女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以为出卖了任氏免晋王此回遭受太后毒手,她将来就能荣华富贵?这婢女……这婢女的确奇思妙想,但任氏是怎么选的人,绝杀晋王如此关键的人物,任氏怎么可能无法控制,反过来被棋子给挖坑祸害了?!
  匍匐在地的青衣婢女这才抬起头来,果然便是前溪!
  韦缃刚到晋阳那日,十一娘在玉管居设宴款待,自然会让任氏等姬媵作陪,当日韦缃便格外留意任氏身边服侍的婢女,后来经阿禄证实,正是前溪,所以韦缃这时能够认出她来。
  听前溪哽咽道:“殿下、王妃明鉴,任媵人的确无辜……逼迫婢子者,是告托乳媪梁氏转交书信,因信中写明已将婢子胞妹掳获,若婢子不肯配合毒害殿下,奸人便会杀害婢子小妹,婢子一来顾及小妹安危,二来也担心殿下不防有人加害,是以才佯作服从。”
  十一娘冷笑道:“可殿下与我刚才已经审问了梁氏,她坚决否定曾为外人转交书信予你,再者你既是今日举告,想必昨日才收到威胁,可莫说昨日,最近十日之内,梁氏都不曾外出,她又怎么替外人转交书信?倘若不是有奸人潜入晋王府,便是你在说谎。”
  “婢子所言没有一字虚假,或许,或许正是梁氏与奸人勾结。”
  听到这里,韦缃依稀明白了。
  前溪当然明白不能把任氏逼上绝路,更不能把太后计划曝露出来,她要么是真对晋王动了情,不忍心晋王遇害,要么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借着这回举告有功,得媵人品位,将来若再有了子嗣,岂不成为晋王府第一庶妃?可这婢子想得也太过简单了,她以为晋王将来生了防范心,太后便再难得逞?有晋王庇护,太后拿她便无计可施?
  不过这倒也难说,太后这回已然打草惊蛇,为了继续计划,利用十一娘母子,当然不会公开与贺烨反目,只要任氏把乳媪推出来承担罪责,这件风波便会遮掩过去,然而晋王今后必然对任氏小心提防,任氏再难得宠,纵然把前溪恨之入骨,的确无可奈何。
  人心啊,还真真难测。
  韦缃暗暗感慨着,看向任氏。
  直到这时,任氏总算恢复了几分冷静,她的确恨不能把临阵倒戈的前溪挫骨扬灰,但也相当清楚此时不是报仇血恨的时候,她也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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