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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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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就又看向十一娘的背影,莹阳微微蹙眉,伊伊眼看着已近及笄,就到谈婚论嫁时候,原看着萧九郎不错,不想自从旧岁离京,竟然音讯全无,也不知韦太夫人与萧氏怎么为十一娘终生打算,也许得寻个时机过问一番了。
  沉钩侍候莹阳多年,自是能够察言观色,这时便问道:“真人可是为十一娘将来姻缘担忧?”
  “依你这些年看来,渥丹与伊伊是否相似?”莹阳不答反问。
  这不由让沉钩仔细思索一番,方答:“世人常将五娘与十一娘相提并论,可依婢子看来,五娘与十一娘性情仿佛截然不同,两位固然都是才智过人,只不过五娘开朗直率许多,十一娘却……不瞒真人,十一娘仿佛过于安静沉着,虽然寻常待众人也是和颜悦色,但婢子对她却总有些敬畏。”
  沉钩长年跟随莹阳左右,眼光见识已非普通人可比,居然会对十一娘这青春少艾产生敬畏之心,这让莹阳都觉得有些诧异:“你再说仔细些。”
  “十一娘让婢子觉得仿佛她能看穿世情人心,而世人却不能摸透十一娘之心思。”沉钩蹙眉思量,又再摇头:“要说深不可测吧,但婢子又能分明感应十一娘之善意,寻常与十一娘说说笑笑也不会小心措辞,这样一想,敬畏二字是否又太过,对了,许是十一娘从前有个婢女,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这才会让婢子产生十一娘让人敬畏之错觉。”
  莹阳沉默片刻,方颔首道:“伊伊的确与渥丹大不相同,仿佛比渥丹更加谨慎,也藏着不少心事,当真有些让人难以揣透,可两人有一点,倒是如出一辄……仿佛对于情爱,都看得甚是淡漠,我曾经以为对女子而言算为幸事,可渥丹遭遇那样命运,实在也不知是祸是福。”
  “许是十一娘年岁还小……”
  “她不是不懂,而是从根本上看淡看透了。”莹阳叹了一口气:“萧九郎突然离京,这背后必然是发生了一些变故,但伊伊却毫不挂心,并不曾为此事忧虑伤感,看来她是真没对萧九郎动情,只是萧氏从前却分明流露过促成这一双儿女之心思,论理不至于让伊伊一直懵懂,可事情发展到如今局面,这两孩子恐怕难成姻缘了,伊伊又不似心有别属,倒像是……”
  “婢子明白了。”沉钩也叹息道:“当年五娘与薛舍人……虽有青梅竹马之谊,但当赐婚太子,连真人都为这一双人惋惜,有意转圜,五娘却劝阻了真人,坚持遵从圣意,真人是担心十一娘亦会如五娘一般,甘愿为了家族与孝义,而不顾自身幸福。”
  “当年德宗帝封渥丹为太子妃,至少不存恶意,可眼下韦太后,倘若她欲利用伊伊,可不会顾念伊伊分毫,若真如我担心这般,伊伊将来处境,只怕比渥丹更要险难百倍。”莹阳不由忧心忡忡,她当然不愿眼看十一娘再蹈渥丹覆辄,但也隐隐觉察,十一娘自从坚持入宫,竭尽所能取信太后,只怕在那时,就已经决定了舍弃什么,谋夺什么。
  有些事情,也许不是她能挽回的了,时间虽然已经相隔漫长,但仿佛她也只好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学生,义无反顾地走上那条荆棘密布险象环生的道路。
第568章 高玉祥的救星
  藏书阁中,从轻敞的轩窗看出去,正是半池瑟瑟半池红光的景致,但贺湛显然没有心情欣赏窗外桃灼灼柳依依的美景,他被十一娘刚才一番话震惊住了,眼底尽是疑惑,虽然并没急着将脑子里翻腾的疑问喧之于口,却在好一番思索考虑之后,依然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五姐刚才那话当真,你是真想插手高玉祥这桩麻烦?”
  太后处死几个宦官及宫人的事当然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但诸如贺湛、何修能两人担任起居舍人当值左右者,却不会毫不知情,只是这一类事虽然无关重大,却涉及禁密,稍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胡乱打听,更加不可能横加干涉,因着十一娘早有叮嘱,贺湛暗下盯梢,虽然也猜测到高玉祥这回倒霉很有可能是窦辅安背后算计,但却并不清楚其中仔细,他也没想着打探清楚,高玉祥尽管甚得太后信重,地位好比“御前”,多数情况下,外臣攀交“御前”可得担当莫测风险,尤其是韦太后疑心甚重,怎能容许外臣与心腹内宦交往近密?
  是以贺湛一直坚决贯彻与窦、高之流划清界限,那么这两人谁胜谁负谁死谁活自然与他无关,并且贺湛也坚信十一娘不会触犯这一警戒,所以他此刻才会如此震惊,想不明白十一娘为何决心趟这浑水。
  “十四郎是怎么看待窦辅安与高玉祥两人?”十一娘不答反问。
  “窦辅安对韦太后倒算得上九分忠心,高玉祥却纯粹是谄媚奴颜。”贺湛毫不犹豫便下评断。
  “我是否可理解为窦辅安为太后死忠,虽有些私欲,但决不会背主,高玉祥却为投机取巧,他如此奴颜媚上,纯粹为了私欲,有朝一日倘若太后自身难保,说不定就会另投明主。”
  “你我都能看清两人心性,韦海池未必深受谄媚蒙蔽,更不说五姐如此明显示好高玉祥,必定会引韦海池心生猜疑,仅为高玉祥可能存在之利用价值,冒如此之大风险,大不值得。”
  “我并没想过要立即收买高玉祥,只不过留着这么一个人在,将来势必与窦辅安明争暗斗,并且据我观察,高玉祥在韦海池心头地位,只怕比咱们预料之中更加重要,这回事件,韦海池二话不说便将图大海等处死,虽将高玉祥交给窦辅安审问,看着似乎也不会再留高玉祥生机,但她这两日心浮气躁得很,似乎心中仍存不舍,韦海池虽说不上易受迷惑,但却极其虚荣,她需要高玉祥此流谄媚奴颜者,然而谄媚者虽然不少,好比高玉祥这样处处投合太后心意者,却不多见。”
  十一娘作此决断其实也是经过几日深思熟虑,眼下既然知会贺湛,那么就不会轻易放弃,她微蹙着眉头满脸凝重,口吻却不庸置疑:“放任窦辅安掌握宫禁,将来怕是不利晋王行事,留着高玉祥与他争斗,两人谁胜谁负尚还不能定论,但至少有高玉祥这个死仇在,窦辅安便会忐忑不安,而这回若能拆穿他之诡计,太后对他也会更增猜疑,只要我行事谨慎,日后并不与高玉祥更多来往,不至于会引太后不满。”
  贺湛在这事上却并不容易被说服,他也蹙紧眉头满脸凝重:“咱们先且不争得失利害,就事论事,虽然我暗察得知窦辅安盯上了图大海私宅,并私下摸察那个名为周季者来历,可也仅此而已,并不知窦辅安究竟是怎么设计高玉祥担上泄密之罪,你要如何为高玉祥洗脱罪名?”
  “我却大约已经拼凑出了真相。”十一娘胸有成竹:“十四郎难道没有好奇过,图大海为何将周季收藏私宅,并且引起窦辅安格外关注?”
  贺湛原来也摸察透了周季的底细,不过是牙侩训养之面首,打算高价售予那些不甘寂寞的贵妇用为消遣,哪知却被图大海买入,这事的确有些蹊跷——图大海是个阉宦,虽然不少得势的宦官也有蓄婢的爱好,甚至还有太监公然娶妻纳妾,但多数不过是为了慰藉一番扭曲的心理,不可能有什么实际“需求”,贺湛得知图大海私蓄了个面首,也曾恶趣味地揣测过,难道图大海竟有龙阳之好,蓄婢不能慰藉心灵了,需要养个面首排遣?
  只这种猜测他肯定不能告诉十一娘的,眼下被十一娘问起,更加难以启齿,难得微红了一张厚脸皮,信口胡诌道:“许是为了讨好某个贵妇罢。”
  这个理由当然站不住脚,大周妇人再怎么彪悍,也不会将蓄养面首的爱好广为传扬,当然,晋安长公主除外,就算真有某个贵妇彪悍如长公主,不介意“爱好”成为众所皆知,以至于图大海这个太监都晓得了,急赶着用周季讨好,那么这个“礼物”也该早早出手才是,总不能贵妇与面首私混,回回还得去阉宦私宅吧?
  哪里想到十一娘却颔首认同:“正是。”
  贺湛眉毛险些从脸上飞往半空,脑子里更像是倒进了一桶浆糊,粘粘乎乎的根本不能正常运转了。
  “我之所以让你注意窦辅安是否暗察图大海私宅,是为宫中一件蹊跷事,便是旧岁重阳,幽燕失陷急报篷莱殿,已为深夜,我奉诏入见,却察觉见……”察觉见太后正在秽乱宫廷!
  十一娘虽然耿率,但到底是个女子,有的话当着贺湛面前还是不好启齿的,话说了半截,她稍稍一顿,又是一番措辞之后,才将所见所闻大至复述:“太后当时已然安寝,却不许宫人入内侍候,唯高玉祥与一个宦官在内……非但我觉得蹊跷,便连窦辅安也是满面疑惑,后高玉祥领那宦官告退,窦辅安还曾询问那宦官究竟何人,被高玉祥支应过去,窦辅安随后便关注图大海私宅,开始摸察周季底细。”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贺湛自然有如醍醐灌顶:“图大海讨好者,难道就是韦太后?”
  也只能是这个答案了,太后秽乱宫廷,但周季不是阉宦,居留禁中难保不会露出马脚,要说来德宗已崩,太后即便秽乱宫廷也算不得悚人听闻之事,大周臣民对这一类宫闱秘丑已经见怪不怪了,想当年明宗帝之母,便公然纵容两个面首以方士之名出入禁宫,明宗帝这个孝子视若不见,甚至那两个“方士”倚仗明宗朝太后之势,鞭笞朝臣,御史台也是敢怒不敢言,但韦太后的情形却有些特殊,她如今临朝听政,却还有宗政堂制衡,与人通奸的丑事一旦暴露,汝阳王贺淇必须会大加利用,所以太后行事还是有所顾忌的,并不敢大张旗鼓。
  “十四郎不是还察知了窦辅安前些时候莫名其妙收了乔令财礼?”十一娘见贺湛明白过来,又再继续说道:“窦辅安行事一贯谨慎,并不与外臣私下来往,鲜少受人贿财,缘何会对乔令破例?而此番高玉祥被问罪,正是因为元贤妃面见太后,虽然无人知晓元贤妃觐见时究竟说了什么,但联系这些蛛丝马迹,亦不难拼凑出真相。”
  贺湛皱着眉头思量一阵,方才认同:“窦辅安想必已经察知太后秽乱宫廷之事,肯定是高玉祥、图大海居中牵针引线,但这事却不能揭曝,他更加不能出面,正好乔令奉元得志之令,楚心积虑攀交……窦辅安必然是利用了乔令这个愚狂之徒,借元妃之口,污陷高玉祥将此事泄密,太后恼羞成怒之下,才会不问青红皂白将图大海、周季等处死,之所以暂留高玉祥一条小命,怕是也要审问出来他究竟还泄露给了多少人知情,以便一并灭口。”
  十一娘颔首:“窦辅安这手也算高明了,把他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太后一心以为这事瞒得密不透风,元妃之所以知情,必定是高玉祥不慎泄密,元氏一党为太后亲信,就算知情也不会声张,太后灭口不至于灭到元得志头上,又不知乔令兄妹也是知情人,乔令安全得保,当然也不会无端泄露太后丑事引火烧身,高玉祥就算死不认罪,到头来也只会被太后泄愤处死。”
  “五姐既然分析得如此清明,当然明白更加不能插手,韦海池若知你也是知情人,恼羞成怒起来,可不会容情!”贺湛虽然信服十一娘的判断,却更加不赞成十一娘干预此事。
  “我当然不会引火烧身。”十一娘这才将她的计划细细说明,叮嘱道:“我知会你这事,只是让你有个准备,但并不需你插手,十四郎这回只需坐壁上观即可。若计划顺利,这回亦能将乔令兄妹一并清除,他们两虽不足为惧,然而乔娇对我积怨颇深,她又为元妃心腹,我一旦离京,难保她不会挑唆元妃对我不利,再说窦辅安显然已经与乔令达成同盟,真放纵他奸计得逞,只怕会助着乔令兄妹行事,为安全故,趁此机会斩草除根才是万无一失。”
第569章 行动
  又是一日巳初时分,各内奏文已经规整妥当,这日需要奏呈太后过目的文书谏章并不算多,但那两位女官却都有些忐忑不安,推让着不肯担当面呈之责,十一娘知道这几日以来,太后心情更渐浮躁,宫人稍有疏怠便可能遭至斥责,就连谢莹都不敢常往太后跟前讨好,十分精乖地避而远之,也难怪两位还不算熟谙太后喜恶的女官颤颤兢兢,十一娘便主动揽责上身,交待女官将已经批复之奏文送去存档,自己前往面呈奏文。
  虽是上昼,晴照已经带着几分炙暖了,蓬莱殿前碧叶翠茂,看在眼里蓬勃怡情,只不过宫人内宦们可没有轻松愉悦的心情,神色都慎重小心得很,行走时候便连步伐都比往常更加悄轻几分,这自然便让议事处增添了许多肃厉的气氛。
  十一娘于是便没有直接入见,她停在门外,先请了宫人通禀,不久便见阿禄快步迎了出来,压低了声提醒道:“太后早前才发了场脾气,几个服侍梳装之宫女被罚去了掖庭,若无要紧事,小娘子还是缓些时候入见更加妥当。”
  这些奏文虽然需要太后过目审批,但的确不算十万火急,若换作平时,十一娘自然会听取阿禄的建议,但她今日却是有备而来,难以避免挑生太后心头怒火了,并无必要退避,于是便拜托阿禄:“我有件要事需要奏知太后,拖延无益,还望阿监通禀一声。”
  阿禄便不再阻拦:“既是如此,小娘子请入,眼下太后并未接见外臣。”
  十一娘从阿禄有心泄露的言语中,已经判断出太后是因梳装不合心意才发了场邪火,不过她入内一瞧,却见太后在脑后挽了个椎髻,簪着一朵牡丹花,两边各插一双博鬓为饰,配着一袭明黄敞领大袖锦衣,整副装扮华丽端庄又不显繁琐,甚是得体,那几个宫女可见是受了无妄之灾。
  太后瞧见十一娘入内,锁紧的眉头才略有缓和,但依然是将手中那盏浆饮重重往案上一顿,板着脸责备膝跪在旁的宫人:“太过甜腻了,真是没一件事做得顺心。”
  那可怜的宫人当即苍白了一张花容月貌,就要匍匐道罪,却被阿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飞快将甜饮放到托盘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十一娘这才将奏文呈上,等着太后或者翻阅或者交待她诵读。
  然而太后今日却似乎无心国政,询问了十一娘并无紧急事务,便扶着阿禄的手臂缓缓起身:“内府局也不知如何当差,张设那些画屏绣幛看得人头痛心烦,要么就是过于素淡,难不成内库再寻不出雅丽精美之屏幛来?遣人去请咱们兰婕妤过来一趟,我倒要仔细问一问她是怎么在掌管宫务,到底能不能做到知人善任,伊伊也随我一同,好生考较一番内府局管事,若是不知何为审美,就不要负责陈设之职。”
  得,这下子连兰婕妤都迁怒上了。
  十一娘原是安安静静跽坐一旁,听这话后直身膝跪,匍匐叩拜下去。
  阿禄不由得暗暗紧张,担心十一娘因为兰婕妤求情触怒太后,但她这时也并无他法,只好维持着掺扶太后的姿势,垂眸摒息,扮演一个透明人。
  就听十一娘平静如常的语音:“十一这些时日颇多迟疑,犹豫着应否将心中疑虑禀知太后,眼见太后日渐焦郁,十一大觉惭愧,深责不该过多顾忌,而当早些为太后分忧。”
  太后虽然心浮气躁,数日以来不少苛责宫人,但还不至于迁怒十一娘,此时听得这一番话,倒先未动怒,于是收住步伐归座,先是给了阿禄一个示意,让她摒退闲杂人等,又再慢条斯理地说道:“伊伊行事一贯稳妥,想来今日这番言语,已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妨说来听听,你欲如何为我分忧?”
  十一娘仍是膝跪着,不过直起了腰身,她微微垂着眼睑,两排细密的睫毛遮敛了眼底情绪,神态仍如往常般沉着谦恭,没有擅自揣度太后喜怒,这样的举止倒是不至于引起太后不满,尚且心平气和地倾听,只不过当听十一娘提起“高侍监”三字,太后眉心忽地蹙紧,两道厉如冷电的视线,锋锐直刺下来。
  并不待十一娘把话说完,太后便打断道:“此事不该你过问干涉。”
  太后的语气如此肃厉,态度这般绝然,但并没有让十一娘半途而废,她又匍匐叩首,咬紧牙关坚持把话说完:“高侍监若真触犯宫规泄露禁密,自然罪不可恕,然而依十一看来,高侍监行事一贯小心谨慎,又对太后忠心耿耿,必然不会明知故犯,此案确有蹊跷,十一担忧太后因为一时恼怒而有所失察,反而让泄露禁密者逍遥法外。”
  这话正好触及太后心头烦怒,一时之间乌云罩面,但到底是没有怒斥十一娘,而是冷冷注视着少女维持着匍匐请罪的姿势,沉吟不语。
  原来元贤妃当日请见,禀报则是她殿内宦官探知之事,竟然是听闻了图大海与高玉祥“父子”二人,为讨太后欢心,将周季乔装成宦官,为太后“排减寂寞”,元妃听闻后自是惊怒非常,责问那内宦从何人口中听闻此等“不敬诬陷”之辞,便问出了内仆局一个掌固,那人与这宦官交好,恰巧又与高玉祥亲近,元妃不掌宫务,不能直接问罪非属下内臣,于是立即禀知太后。
  太后原以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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