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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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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如丝,沿着心底密密纠缠,他忽然觉得四周是这样安静,安静得能清晰感觉到埋藏心底多年的隐痛,这时在悄悄呻吟。
于是不顾一切抬眸,只为与她再来一次无关尊卑的对视,却见年华不在而更加尊贵的女子,这时正看向亭台外一角张扬的飞檐,檐上瑞兽威武又狰狞。
“饶平,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
第343章 母子殊途
太后有时不得不承认,别管先帝德宗这个国君多么沉湎声乐荒疏国政,然而至少还能知人善用,比如曾经的裴相,在他带领下,政事堂诸多官员的确把大周治理得繁荣安稳,那时的逃户数量远不如眼下庞大,甚至一度还较肃宗帝时锐减,各地上缴赋税也比如今更加丰足,虽然难免发生天灾,灾民们都能得到朝廷及时救助,地方没有发生过暴乱,更没有乱臣贼子胆敢自立称王。
在德宗朝,其实是有实力征服英宗以来逐渐叛离的部族,也有国力将刚刚复国的新厥剿灭,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可德宗帝虽然在绝大多数政事上都赞同裴相的意见,却唯有用兵一事固执己见。
等到新厥逐渐强大,又兼北辽虎视眈眈,事实上在德宗朝后期,开战已经没有十足胜算了。
更不说为了铲除裴郑两族,太后还亲手将高昌送予新厥吞并,又逼得潘博叛国自立,导致大周领土丧失,国力衰减。
她一直想要正式临朝,因而必须容忍部份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因为这些人是她的党羽和支持者。
可即便将裴郑灭族,太后的临朝大业却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阻碍与意外,以至于她左支右绌,根本没有机会专心致志整顿官制增强国力。
就算是对潘逆这个安东王,太后何尝不知仅用姚潜根本不足将其剿灭,大周除了京兆郑氏子弟,也不是没有出色的将领,然而这些人都没法让太后信任,总是担心一旦授予军权,说不定就会反过头来逼她将大权交返天子。
只有当她名正言顺立于朝堂之上听政,当真真正正收服军心民心之后,才有可能毫无顾忌用兵。
这显然需要一段不算短暂的时间,然而太后又急需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功绩树立权威,这就好比一道自相矛盾的难题,一直让太后难以两全俱美解决。
在这样的时势下,新厥的主动臣服无疑让太后眼前一亮,她当然明白新厥这个隐患不会因为一次大有目的的臣服消除,更有可能的是越更增重,可她这时已经别无选择,没有什么比临朝大业更加重要,这就是韦太后的最大底限。
接受新厥的臣服,不仅能够免除数载之内边城不宁,而且能够震慑北辽与潘逆,说不定还能利用新厥的野心挑唆这两大蛮国开战,到时北辽自保艰难,潘逆失其倚靠,便是她平定内乱的大好时机。
等北辽与新厥互耗两伤,而平定内乱后的大周经过她的强盛壮大,无论军队还是财政都得到增强,便是渔翁得利之时,到那时,才有望将两大蛮国尽灭,甚至有可能收复英宗以来逐渐丧失的疆域,恢复武宗帝时名符其实万国来朝泱泱中华之威!
那时的自己,功德岂不超越文皇后?一想到即将名垂千古的无上尊荣,韦太后便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因此暂时的放纵是必不可少,王淮准的谏言大有道理,果然是一心为君国考虑的忠耿良臣,但太后却不能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甚至连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因为她明白这些世家大族,骨子里不会赞成自己临朝,无论龙椅之上的天子是否及得上她的能力远见,即便懦弱有如阿斗,可这些满腹儒学道义的君子们,依然会全力支持国君执政。
总有一日,她要能人之所不能,让天下归心,无论贵族抑或平民,无论权勋抑或世家,都承认她虽无先君托政,临朝仿佛不合礼法,然而却有尧舜之能,甚至功绩更胜文皇后,这才是巾帼不输须眉的典范。
然而天下归心的事不急在一时,正式临朝却必须加紧脚步,这回华山封禅便是太后朝向目的之大大一步,她已经被这些年来层出不穷的意外搞得越来越没有耐性,因此在太后的关注备至下,封禅这等国之重典在两月内竟已经预备周全——此番打击豪阔,搜刮了不少物资,所谓手头有钱办事不难,对于平民百姓适用,对于君国朝廷也同样适用。
而在华山封禅之前,太后也总算通过了对陆离的初步考核,决心答允贺衍所求,将其授职为起居郎——主要工作便是陪同天子游手好闲,而重要工作是做为太后耳目监视天子言行。
在授职之前,太后特意诏见了陆离,她有心通过贺湛的嘴巴让陆离知道好容易争取的因功提拔结果却可能被闲置,因而询问陆离是否愿意。这也不算出格,大周就算吏部授职,有一道程序也是要询问候职者是满意新工作,当然就算不满意,也不会真安排让你满意的工作,只不过大周一贯不会强求官员,既然不是心甘情愿,那么你就继续等候分配好了。
与贺湛的想法不同,陆离其实更加赞成十一娘的见解,并不认为天子是存心刁难有意压制他,故而自然不会不愿意,只不过这乐意的心思却不能让太后看出来,否则别说起居郎,怕是连拾遗之职都捞不上了,可陆离又不能告诉太后他不愿意,因为太后历来就不信别人嘴巴里说出的话,而更相信自己通过观察得到的结论。
再说陆离也不可能直说——太后明见,圣上这分明是有意压制下官,还望太后为下官作主。
贺衍毕竟是太后的亲儿子,当着为母者面说人儿子坏话,这不仅不符合君子作风,也不符合陆离的智慧,君臣之礼还讲不讲了?天子亲点你为起居郎,你居然还敢嫌弃?!必须乱臣贼子,活该以死谢罪。
是以陆离只能千恩万谢天子的别外亲睐,却并没有表现得过于谄媚,这就有了几分勉强的模样,又在交接期表现出些微颓丧,具体行为是醉酒数回,又谱了一首听来颇有些哀怨与郁郁不得志的琴曲,虽然没有当众演奏过,但既然太后有心,自然便能察知这件事情。
于是太后在接下来在“授职训言”时,态度就比上回诏见显得坦荡了许多,直接嘱令陆离工作重点,这当然也不代表太后已经信任了陆离,只是根本不在意陆离得知她有意监视天子言行的计划,其实太后有意临朝已是司马昭之心了,陆离又不是灵沼公,不存在让太后在意的份量,直接交待工作任务更有利于“试用期”考核,总之陆离这个起居郎是否能够转正,甚至于是否还能留在官场,一切取决于他在“试用期”时的工作表现。
不过太后既然决定要进一步考察陆离,那么还是要为“员工”创造机会,起居郎又不是陆离一个,其余的眼下都被天子放了长假,根本近不得身,隶属堂堂中书省的职官,竟然成了一个只拿薪俸不需工作名符其实的闲职,为防陆离也遭受同样待遇,太后提前告诫了一番。
“这回察隐令得以推行,薛绚之功不可没,正如韦相举荐时言,此子才干非比寻常,加以磨练,将来必为国之栋梁,我本有意授其拾遗补厥之职,圣人既然开了口要人,我总不好违拂,只我先将话说在前头,倘若圣人以为薛绚之难以胜任起居郎之职,我可就另有安排,免得大周错失良才。”
言下之意——天子若当真打算压制薛绚之,那么就不要让他在家赋闲,至少得在你身边“赋闲”,否则我可不会让你趁愿,堂堂天子竟为私情报复臣子,传扬出去又是一个笑话,我这当妈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贺衍也懒洋洋地答应下来,甚至还以讥讽:“儿子最近不过与莒先生谈道论教,除其与自家亲戚外,并不曾再见外人,儿子因为牵连了薛公与冯公尚且不安得很,哪还好意思再累及无辜,薛绚之是在私家抑或跟在儿子身边,又有什么差别?阿母也太过小心了,儿子窝囊无能,早没了雄心壮志,只不过不耐烦与言辞乏味者废话而已,不想却让阿母误解。”
天子最近都是这般阴气怪气,太后有时甚至会产生错觉,面前人不是亲生儿子,而是冤家贺烨!
第344章 天子赐,亦敢辞
华山封禅之前,太后特意诏了十一娘入宫,让她趁着这段空闲好好陪上一段同安:“原是打算让你和缃儿与我同行,哪知蕙儿特地问起你,那孩子一贯害羞,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愿与我直言,我却晓得自从让你来含象殿后,她身边少了你这玩伴颇不习惯,好在这回华山之行也不需消耗多少时日,我身旁有缃儿在还不至于失了助手,这一月时间你莫若就留在宫里陪伴蕙儿,免得她责怪我这大母不尽人情。”
十一娘原本不喜这大明宫,也没想到太后原本有意让她也同往华山,还以为有了一月空闲留在上清观,正计划着邀请柳氏姐妹们热闹上几日,也好让莹阳真人一齐散散心,这时得了入宫的嘱令,未免大为失望,却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乖顺遵从。
正巧这几日是轮到王十五娘一组当值,十一娘想到几月之前贺湛的提醒,空睱时便劝好友莫再空耗光阴,还是听从父母之命,早早辞了伴读之职为上。
王十五娘已经从兄长口中知晓了贺湛与袁氏女儿定婚的事,这些日子以来正觉灰心,可她心性正如闺名中那个宽字,倒也没有因为心悦之人另娶他人而寻死觅活,只是向十一娘打听贺湛那未婚妻:“我与袁氏嫡宗几个小娘子虽有来往,却从未见过那袁九娘,平白无故也不好寻旁人打听,伊伊可曾见过袁九娘,也不知是多么兰心蕙质女子,竟能让十四郎这浪子回头。”
十一娘不便将贺湛那番盘算告知好友,只是笑道:“虽见过一面,我却知之不深,只看出她甚为沉静温柔,十四兄也是因为有魏娘子为媒,情面上不便推辞,你又不是不晓得十四兄,表面上虽从不与他那两个嫡亲兄长客套,心里到底还在意这层手足之情,眼看这回有望冰释前嫌,又因真人也甚为关心他姻缘一事,也就松了口。”
王十五娘沉默了良久,终是一叹:“我与他虽然无缘,心里却总是希望他一切安好,如今他姻缘终于有了着落,我也彻底死了心,今后只当他为异姓兄长,如此日后还能来往,不至于两相尴尬。”
“十四兄确是当阿宽为妹妹一般看待,前些时候还叮嘱过我多多劝你,不要因为姻缘一事而继续担任公主伴读,王相有心致仕,宽姐姐应当也有耳闻,今后这朝局还不知有什么变动,眼看风云莫测,宽姐姐最好远远避开。”
十五娘颔首:“大父也是这意思,我阿娘更是为我着急,从前我坚持要任伴读,不过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奢望,不愿意这么早婚配罢了,只如今……十四郎都已经与人议定姻缘,我再顽固下去也是惹人笑话,反倒让十四郎过意不去,家中长辈忧愁,伊伊安心罢,也转告十四郎安心,我才不会纠缠胡闹,待太后这回回宫,我便去辞了伴读差使。”
又过了几日,王十五娘出宫,依依不舍与十一娘话别:“我这一松口,阿娘定会急着为我议亲,闺中时日必不长久了,今后也再不能在禁宫里陪伴伊伊,伊伊自己千万保重。”
十一娘倒不在意,反而笑话好友:“莫不是待宽姐姐嫁得如意郎君,就再没空睱搭理我这闺中好友不成?我可不依,到时必然会纠缠不休,谁让宽姐姐只顾夫婿却疏远知交……我也不是一直待在禁宫,总有时间烦缠宽姐姐。”
却没想到王十五娘这一去,两人还真是多年不曾碰面,待再见时,已经时隔境迁人事大变了,竟然皆为人母,甚至险些生死永隔,那时候两人再说起这回道别,都是唏嘘不已。
接下来的十日是韦缃一组屡行伴读之职,可因为太后的嘱令十一娘仍然要留在禁宫,日常间除了陪同公主听讲与玩乐,十一娘自然也会去见贵妃,这日却在途中撞见了晋王,想是才刚去毬场与人恶战了一番,贺烨一袭窄袖袍服上满是尘土,却大有闲心地伫在游廊上与十一娘闲聊。
十一娘身边并没有宫婢跟随,贺烨身旁也只有一个江迂,宦官十分知趣地回避到十余步外,双目炯炯地为两人望风。
“薛绚之眼下成了起居郎,小丫头大概已经听说了罢。”
十一娘以默认回应,微仰着小脸等着贺烨接下来的话,她可不认为晋王不顾满身热汗站在这里和她闲话,只为告诉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也不知阿兄究竟在打算什么,薛绚之才刚到职,便意图赐他一个宫人,薛绚之竟然抗旨不遵,可怜那宫人原本心甘情愿,却是空欢喜一场,瞧着这几日沮丧得很……”见小丫头微微蹙眉,贺烨又靠近一步,极具压迫感地微微弯腰,嗓音更加低沉:“宫人便是秦桑,因她与裴后几分面若,是唯一能近身侍候阿兄之宫婢,我原以为阿兄迟早会赐封份位,哪知却忽然要将她赐给旁人,小丫头,我觉得讷闷得很,你说圣上为何偏偏要将秦桑赐予薛六郎?”
说完却并不等十一娘解惑,抬脚就走了。
十一娘虽然与陆离这时同处禁内,然而一个在紫宸殿一个却在公主居处,并没有见面的机会,这时听贺烨有心告知这桩意外,一时也拿不准贺衍究竟在打算什么,于是这日有心说服了贵妃领她同往紫宸殿,妃嫔见圣,起居郎自然不好寸步不离,于是十一娘便有了机会与陆离交谈——柳薛两族本为姻亲,二人又有师生之谊,就算交谈也不至于引人生疑。
听十一娘询问秦桑一事,陆离颇觉诧异:“当日圣上诏见,除了秦桑之外,身侧并无旁人,五妹从何得知?”
“晋王口中。”十一娘微微一笑:“紫宸殿中,怕是也只有这位有那本事也有那胆量听墙角。”
陆离的目光在女孩的笑脸上停顿数息,方才转开去看花苑里的一树玉桂,他想起当日面圣时的情形,长话短说一句了结:“天子对我心存试探罢了,果然是……欲立晋王为储,与我商议该如何促成。”
陆离早知秦桑的存在,那日在紫宸殿中见到这位肖似渥丹者并没有任何震惊,哪知贺衍一开口便要将秦桑下赐,话说得意味深长:“绚之见秦桑如此平静,莫非已忘旧人?明人不说暗话,此女如今还是处子之身,因她貌若皇后,朕不忍看她终老宫廷,故有心为她寻个归属,绚之芝兰玉树翩翩君子,又是重情重义之人,将秦桑托付予君,相信能得安宁幸好。”
这话显然暗示陆离,天子早知他对渥丹旧情难忘,什么宠妾灭妻、忘情负义全是障眼法。
然而陆离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卑职早有誓言,不愿别娶他人,还望圣上体谅。”
“绚之可是担心被人洞察隐情?无需忧虑,我虽大权旁落,然而到底还居帝位,自有办法造成秦桑死遁,待她改名换姓,绚之将其收于内宅,决不会引人生疑。”
这话中之意,便是说陆离之所以拒绝秦桑,应是担心被太后察知他对渥丹旧情难忘。
陆离听天子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样程度,也干脆直言不讳:“卑职相信圣上会安排周密,然,恕卑职直言,尽管这位阿监与故人肖似,却终究并非故人,斯人已逝,卑职心如死灰,怕是不能给予阿监良好归属。”
贺衍愣怔良久,方才苦笑:“你说得对,眉目再像她,终归不是她,也罢,这事算朕一厢情愿了,绚之勿需放在心上。”
君臣之间的这番谈话,陆离自是不能对十一娘知无不言,他对她的情意注定只能深埋心底,就算有朝一日,也许再次见她另嫁良人,千般不舍万般苦涩,也只能报之祝福,希望她能得到花好月圆的结果,若你安好,我便庆幸,这就是我唯一的心愿,虽死也能瞑目了。
第345章 如此“仁慈”
十一娘虽然没有纠缠于贺衍与陆离之间的交谈仔细,可因为一贯的细心,却十分在意秦桑的反应:“晋王称其似乎对陆哥有心,被拒后颇为沮丧,贺烨这人倒不会信口胡说,不知陆哥是否察觉秦桑心意?她原是十四郎说服入宫,若无她当年相助,咱们也不会那么快察知许多隐情,只她原本就似乎不愿涉入宫廷诡谲,倘若怀有出宫之意,咱们也需得替她将来筹划一二。”
陆离轻轻一笑:“她与我素未谋面,哪是对我有心?秦桑属意者是另有他人。”
关于这事,倒不怕与十一娘仔细说来,陆离毫无隐瞒。
原来当日陆离拒绝贺衍“好意”时,一旁的秦桑便有些着急,瞅着个身旁无人的机会,便将陆离堵在了半道上:“妾身自知卑贱,不敢求郎君惜重,只妾身……实不相瞒,妾身虽处深宫,却也听说过长安五子之名,明白郎君与贺郎为莫逆之交,当日妾身被逼入宫之前,多得贺郎开导,否则只怕已经自绝生路,妾身虽然答应了相助贺郎,只事到如今,妾身留在禁内已无半点助益,故望郎君体谅,助妾脱离禁内。”
陆离见她说这话时,凄凄楚楚又甚含情意,哪能不知秦桑真正的心思,干脆直言:“自从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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