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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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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的董皇后原本都要就寝,听到大皇子病重也顾不得休息了,派人前去告知天子,自己收拾一下就带人前去掖庭。
  原本是不必这样的,但是董皇后是诸皇子嫡母,尤其天子皇子只有三个,不管哪一个都先得特别珍贵。董皇后到的时候,赵夫人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见到皇后前来,她行礼都没有力气。
  “……”赵夫人已经哭得没力气了,皇后长御传达皇后让她起来的话的时候,她还得让宫人花费力气把她给搀扶起来。
  “大皇子如何?”董皇后问道。
  “中宫,阿康、阿康他……”赵夫人一说起自己儿子,泪水簌簌落下。
  董皇后看到这样,看向皇后长御,长御会意,让宫人扶着赵夫人到后殿去。那边疾医正在给刘康诊治,浓厚的药味在内殿里弥漫开来。、董皇后蹙眉,她双手拢在袖中,“去问问今日跟着大皇子的那些人,到底是何事,怎么说病就病起来了?”刘康身体虽然不是很康健,但这么突然病倒还是让人心生疑虑。
  皇后长御去了之后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将前因后果告诉了董皇后。董皇后听了之后只觉得头疼,之前就知道大姑子的女儿性情跋扈,就算平常在椒房殿发个脾气,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和个晚辈计较,可是如今涉及到皇子安危,再这么遮掩着,若是出了事谁来担责?
  “将此事告知长信殿吧。”董皇后蹙眉想了好一会,终于是在得罪蔡阳长公主还是面对天子夫君有可能的怒火之间选了前面那个。
  终究还是皇子比较重要。
  天子没有来掖庭,他今日也是宣召美人侍寝,而不是自己到掖庭里头去。他人没有来,但也派了人过来询问。
  董皇后守了好一会,里头的疾医是被皇后派人从当值的地方给抬过来的,一来就马不停蹄的为皇长子诊治。
  小儿年幼身体不佳,而且魂灵不固,若是受到了惊吓,也有夭折之险。
  那边赵夫人已经哭得快晕过去,宫室内的宫人阉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董皇后原本打算看看就回椒房殿去,结果瞧见这架势,也只有将担子接过来,坐镇在宫室中。一直等到那边疾医松了一口气出来禀告。
  “中宫,大皇子高热已退。”疾医想起来大皇子的症状也是有些后怕,亏得是发现早,若是迟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董皇后听说之后浑身上下都放松下来,她微微一笑,“赐金十镒。”
  皇后长御躬身道唯。
  长乐宫中昨夜里就知道了刘□□病的事,还是昌阳和蔡阳见的皇后派来的人。昌阳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她面上不显露半分,但是心里却是偷着乐。
  就算是平常人家中的兄弟为了那么一点小利,也是很有可能撕破脸皮,更何况是皇后之位?只不过昌阳不想和姊姊有太大的过节,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姊姊为了太子妃之位奔波。谁知道姊姊如此忙碌,但是谁知道却是亲生女儿在拆台呢。
  按理说孙辈的事,是没有让长辈操劳的道理,所以一直到了天明曹太后起身之后,昌阳才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说这件事的时候,蔡阳也在,毕竟此事因蔡阳长公主之女而起,若是姊姊不在,倒是显得她在背后说人长短一样。
  昌阳几句话就将这件事说完,也没有说刘□□病和张女莹所作所为有个甚么关系,但但凡不是心偏到天边去,或者是头脑不清楚的,都能觉察出里头的关联来。
  “……”曹太后听后抬头看了一眼长女。
  蔡阳长公主这一宿也是没有睡好,今日来见曹太后都不得不在面上加了许多米分来遮掩眼下的青色。
  “那现在阿康怎么样了?”曹太后也一直操心皇帝的子嗣之事,对三个男孙也看的颇重。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半点笑容。
  “中宫派人来说,大皇子已经没有大碍。”昌阳答道,她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母亲脸色。
  曹太后伸出手,昌阳扶住她。
  “阿瑾。”曹太后唤了一声蔡阳的名字,“女莹眼下如何?”
  “阿母……”蔡阳抬头面有难色,这次女儿闯的祸有点大,她也知道,但是大皇子现在也已经没事了,看母亲这模样似是要对女儿训斥。
  “叫女莹来。”曹太后蹙眉,她面上没有半点笑意,见长女还有迟疑,不禁蹙眉“你难道也分不清轻重了?”
  曹太后难得对女儿有这种脸色,蔡阳低下头让女官将女儿叫来。
  不一会儿张女莹就被宫人抱过来了,她是被宫人从锦被中挖出来的,迷迷糊糊还没清醒呢。
  “大母?”张女莹被宫人放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怔忪,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看着母亲和从母也在那里。
  “阿母!”她唤了一声,抬起步子就向蔡阳长公主跑去,想要到母亲怀里。
  “女莹,止步。”曹太后出言道。
  张女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宫中的长辈,不管是天子阿舅,还是太后祖母或者是长公主从母,对她都是呵护有加,说话也从未像这般吓人。
  “……”蔡阳长公主面露不忍,回过头去。
  昌阳拍了拍姊姊的手安抚她一下,心里却是在冷笑。虽然自己女儿没说,但是张女莹当着皇子和公主的面讥讽自己女儿的事,她也从女官那里听到了。
  昌阳长公主对外甥女也有不满,这孩子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对她避让几分,就当所有人都要让着她了。
  这会不给点教训,将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她知道阿萦好脾气,可是女儿受委屈,她这个做阿母的怎么能不给女儿找回来呢?
  
  第33章
  
  刘偃不能和梁萦玩个痛快,但说了不少话,男孩子对外面的时间还是很好奇的。汤泉宫还有诸多离宫,还有外面的好多地方都想看。
  梁萦长这么大也没有出过长安城,但是对于长安的贵族来说,最好这辈子都要不要到长安以外的地方去,一出长安说不定就是甚么不好的事。
  两人凑在一对说个没完,但是将刘康这个正主给忘记了。邓夫人看了一眼那边和梁萦说的正欢的儿子,微微一笑。
  韩夫人看着邓夫人含笑的模样心里泛酸,她没有个皇子,眼下只能先将女儿养大,公主下降哪个列侯,都是天子指定,不必她来谋划。她就是想要操心都没有那个机会。说起来掖庭里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传出过嫔御有身的好消息了,若是还未有消息下去,这掖庭还不知道要进多少人。
  想起前一段时间董家送进来的董美人,要是这一年半载的还是没有好消息,说不定就和长主送进来的那些美人一样,被天子丢到脑后,要知道从蔡阳长公主府里出来的那些女子,不管如何美貌,能在天子那里得宠也不过才几十日而已。
  美人固然难得,可是这掖庭甚至长乐未央两宫,每年都会从地方上择选良家子入宫,东西两宫的美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她已经等着看董美人的运势如何了。
  想起那三个皇子,韩夫人还是一阵眼热。若是她也有一个就好了,到时候她的女儿也有一个兄长可以倚靠。
  因为赵夫人在寝台上起不来,刘康那里也不好照看,到场的两位夫人都是天子嫔御,即使此时还不需要避嫌,但也不太符合礼仪,昌阳倒是可以去看,但是昌阳有点怕刘康的病会不会过人。
  她可看过不少风寒之症能够过人的,尤其她还带着女儿前来,不能不小心。
  昌阳站在刘康寝室之外,问了疾医几句话知道这位侄子是真没有大碍之后,就带着女儿和刘偃告别。
  她到掖庭的时间也不少了,该回去了。
  梁萦正在和刘偃出馊主意,刘偃最怀念的伙伴就是邓不疑,而邓不疑就算已经嗣爵也是进不到禁中来的。这让刘偃很是苦恼。
  “你和阿舅说,让建成侯做天子侍中,就可以进来啦。”梁萦拉着刘偃,半是逗他半是认真,“外臣不可进禁中,但是那些侍中和常侍可以嘛。”
  刘偃听了一开始笑,然后又搭下耳朵,“我也想呢,可是我都好一会没有见到阿父了。”
  天子这段时间也忙,就算是需要有人侍寝,都是让阉寺来掖庭宣召嫔御到未央宫路寝那里,而不是到掖庭来。
  刘偃是没有办法跟着母亲一道过去的。
  “既然见不到阿舅,那么还有其他的办法。”梁萦看着刘偃笑得不怀好意。
  “你这孩子。”昌阳长公主一过来就听到梁萦在逗刘偃玩儿,她走过来对着女儿伸出指头就是一戳。那两根指头戳在她额头上,梁萦顺着昌阳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力道身体向后微微一倒。
  刘偃看着梁萦被昌阳带走,老大不乐意拉住母亲的手。她都还没把话说完呢,怎么让人进来啦。
  “阿母就和两位夫人把话说完啦?”梁萦拉住昌阳的手,抬头道。
  “原本也只是一些琐碎之事,有何好说的?”昌阳低下头来捏了捏梁萦的脸,“倒是你,好端端的无事和二皇子说让建成侯做天子侍中?还真的嫌弃事不够多?”
  昌阳压低了声音教训孩子,“若是这话被旁人听去,看你如何。”
  “不会如何呀,反正阿舅才不会因为此事责罚我呢。”梁萦见这位舅父见的不多,有时候在长信殿见到天子来看望曹太后。
  天子对她挺和气的,偶尔兴致上来还会抱着她或者是张女莹在殿内走上好几圈,而且每一次都会赐下许多东西。不过她也知道那就是皇帝,虽然对亲人和和气气的,但是却手有生杀大权的皇帝。
  “我只不过是说说,又没有真的如何,阿舅才不会责罚我呢。”梁萦眨眨眼,拉了拉昌阳的袖子,“何况阿舅是真的喜欢建成侯。”
  若不是真喜欢,怎么会几次召邓不疑入宫,甚至还是在天子所在的正寝。
  她可没见着天子阿舅对哪个贵族子弟有过。
  “我记得当年留侯之子十三四岁就做天子侍中了,建成侯说不定比这还早呢?”华夏男子说是二十冠礼成人,实际上贵族男子成年要比这个早的多,十三四岁入仕的如留侯之子张辟疆,这都是有前例的。梁萦其实还真的觉着等到邓不疑再大一点,天子就会给他天子侍中或者是常侍,所以她也算没说错。
  “聪明劲头都用在这上面了?”梁萦说的昌阳那里会不明白,不过明白和真的去做都是两回事。
  “你呀都不懂。”昌阳道。
  “我不懂,阿母说说呗。”梁萦笑。宫中的形势,她的确不是很清楚的。
  昌阳长公主脚步一停,转头看向梁萦,“待会才和你说。”这个女儿比起长子起来其实更懂事,也跟不像个小儿。
  贵妇们都当着她的面夸女儿聪慧懂事,将来必定有大福。昌阳听的时候,心中得意,也是想着她的女儿自然是聪慧的。可是眼看着梁萦有时候懂事的都不像个孩子,她又担心起来,生怕这份懂事会折了女儿的寿数,有时候昌阳还真的宁愿女儿和外甥女一样,无忧无虑的到处胡闹。
  哪怕是欺负了人,她都能替女儿收拾好。
  只要别和张女莹那般,将皇子欺负的那么狠就行了。昌阳看着女儿的脸默默的在心里加了一句。
  “阿萦,最近几日你都要留在长乐宫。明白吗?”昌阳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对女儿吩咐道。
  “阿母为何?”梁萦听到昌阳这话下意识就蹙起了眉头,“我留在长乐宫,那么袁大家那里怎么办?”她在袁大家那里学习,自然而然是尊袁大家为师的,在此刻老师的含义可不是只是传道授业解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即使还没出现,但是在人心里可不是没有位置。
  她这样旷课,袁大家到时候会对她不满。
  袁大家并不会因为某个学生出身权贵就如何,算起来袁大家自己还是出自战国齐国王室呢,比起天家刘氏都有底蕴。
  “袁大家那里,阿母会派人去说。”昌阳半点不觉得这是个事,就算女儿不去了也只有那么大一点事,贵女原本就不靠学识立身。
  就算学了那么多,也不可能在朝堂上入仕。
  “再说,袁大家里要紧,还是大母这里要紧?”昌阳不紧不慢说道。
  梁萦立刻不做声了,孝道大于天,真算起来还是长信殿这边重要。
  昌阳将女儿不做声,知道她是想明白了,手掌在她发顶上摸了摸,露出微笑。看着外甥女恐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是出不来了,自己女儿不趁着这时候赶紧填补上,还等甚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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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这次对张女莹罕见的惩戒了一番,平常张女莹在长信殿可没少闯祸,甚至到皇后的椒房殿里也不怎么守规矩。但是长辈们对这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儿天性好动,只要不是大祸,基本上一盖,基本上大家就当做看不到。但是这会祸就闯得有点大,她在船上左摇右摆的,把大皇子给弄得生病了。
  若是天子皇子多也就罢了,可是天子才三个儿子,都是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张女莹此举说的严重一点有谋害皇子之嫌了。
  曹太后在长信殿将张女莹呵斥了一顿,而后将她禁足,让女史每日都去张女莹那里给她说诗,好让先秦那些贵女的品行能够影响到她。另外曹太后更是令宫中傅姆看紧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天子原本也是有心对外甥女略施小小的惩戒,毕竟这会是闹的不像话。这次幸好是皇子无事,若是有事,哪怕是同母女弟之女,他恐怕也收不住怒火。天子的脾气并不高,做太子的时候因为这个脾气,差点把一个王太子追着打。
  不过既然皇太后已经惩罚过了,他也不好过重,但应该要给的教训还是要有的。他处理完政事,到了长信殿,和曹太后说了几句话之后,话题就引到了刘康和张女莹的身上。
  “阿母你看女莹这事……”曹太后怀中抱着梁萦,梁萦这几日被昌阳安排留在长信殿,甚至还会在长乐宫一住就是好久,梁萦想起自己在袁大家那里的功课都觉得发急,袁大家对学生十分严格,在她那里学经典,就得遵守那里的规矩。
  但是昌阳是她的母亲,违背母命可是大罪,她也只能耐下性子了。
  
  第34章
  
  梁黯好不容易等到邓不疑上门,没想到邓不疑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找自己女弟的,他不可思议的瞪着邓不疑,嘴险些张的老大。
  “你……问阿萦?”
  “正是她。”邓不疑似乎唯恐梁黯还不够吃惊似的,“她不在公主府中?”
  梁黯摇了摇头,伸手在自己手臂上一捏,痛的差点当场嚎出来。
  “你问阿萦作甚?”梁黯把自个的惊讶伤心给收起来,终于拿出作为兄长的自觉来,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邓不疑只看,目光炯炯,似乎要将邓不疑身上烧出一个大窟窿来。
  “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去袁大家那里了。”邓不疑双手拢袖,三色锦的垂胡袖口露出里面中单的白色,他比过去长得又快了一点,“大家对此事似有不满,若再这么下去,恐怕大家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她去。”
  “哦,这件事啊。”梁黯一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阿萦和阿母这段时日都在长信殿,都没有回来呢。”
  “长信殿?”邓不疑一听就蹙眉,“我听说……皇太后甚爱乡陵侯女。”
  皇太后喜欢那个后辈在长安城中从来不是秘密,而皇太后也没有心情去耍什么喜欢一个当盾牌,真正喜欢的在幕后这么一个把戏。就算是天子也不会玩这套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喜欢谁重用谁,不管是长乐宫还是未央宫,后宫朝堂喜恶从来都是摆明的清清楚楚。
  先帝留下来的公主不少,但是皇太后只是喜欢自己女儿所出的外孙。而且做长辈的多多少少都有点偏心,皇太后喜欢蔡阳长公主之女,这大家都知道。
  “不疑,你说女莹啊。”梁黯听邓不疑提起张女莹,脸上的笑就边的有些古怪,邓不疑望见眉头蹙起。
  “来来来,我和你说的仔细一点。”梁黯对张女莹没多大好感,他的出身和张女莹的那两个兄长差不多,对张女莹也没有高看。他也是列侯世子长公主之子,凭甚么要他对张家高看呢?
  梁黯将邓不疑请到屋舍之中,让奴婢们将鲜果蜜水之物拿上来。邓不疑坐在枰上满脸的不耐,他就不喜欢这套礼仪,偏偏世间又讲究这个,若不是梁黯这里有他想要知道的事,说不定就拂袖走人。
  漆卮上的云纹翻卷,里面的蜜水甜香浮动,勾人食指,可惜邓不疑是没有那个心情去享用,也不贪这一口,建成侯府没有长公主这般奢靡,但这些东西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
  “说来话长,不疑可要有些耐心。”梁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看得邓不疑牙痒痒。
  这几日昌阳长公主偶尔回来几次,将宫内的事和儿子提了那么两句。梁黯也记下来了。
  梁黯将宫内的事简单的和邓不疑说了两句,莫说男子不好说人长短,只不过是端着出身和学识装模作样罢了,说真的有别人长短之事,私下说起来就别提有多带劲。
  梁黯说的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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