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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在犹豫。

正文　第768章这可能是最后一面

　　　　“乐乔，如果你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甚至是百分之四十的可能，那么我就不会来这里劝你，你该怎么选择，我都不会干涉你，但现在你拥有的可能性不是百分之三十、四十，而是百分之七十五！这么大的成功率，你如果不试一试的话，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季沉对你的守护和担心，对的起你的三个孩子？”

　　　　这是陆煜寒最后的劝解。

　　　　百分之七十五。

　　　　想到这个概率，乐乔的心里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陆煜寒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手术，按理说，我应该相信现在的医学技术，相信那些专家，可是我害怕，我怕万一……尤其我的这个情况，还不只是一个万一，而是好几个万一。我怕我不能活着出来，不能再看到季沉和孩子，这是我最大的遗憾，我只想多陪陪他们，可是现在听了你的话，我觉得我应该为他们去试一试，别说是万一了，就算是必死的局，一丝丝的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隔壁的季沉此时已经流泪满面。

　　　　乐乔靠在枕头上，低低道：“我知道季沉好几次欲言又止，都是想要劝我接受手术，他会陪我走到最后，他也会一直爱我，只是我太懦弱了，我不敢去面对死亡，若是在从前的话，我根本不怕死，我什么也不怕。可是现在，我怕死，我怕离开我的爱人，离开我的孩子，陆煜寒你知道吗？我有多爱季沉，有多爱我们的孩子，我就有多害怕，多恨老天爷这一次的安排。”

　　　　“我好几次看到季沉难过，看到他红肿的眼眶，我知道这么一个坚强沉稳的男人已经为我哭过不知道多少次，我也恨我自己不够坚强，总是让他担心……可是，可是我真的害怕。”

　　　　别说是在隔壁的季沉听到这话哭了，就连陆煜寒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看着这样的乐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的任何表达都是多余的，她只是想要倾诉她的害怕和不安，恐惧和痛苦，而他……也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安抚和心疼，唯有眼泪，才能洗刷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乐乔兀自说着自己的话，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才道：“我想过了，季沉不逼迫我去做手术，也不急着让我做出任何决定，但是我们不能这么软弱自私，我要为了他和孩子去和老天爷赌一把，我赌我这一次还是能赢，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季沉和孩子们。”

　　　　陆煜寒重重点头，道：“没错，你一定能赢的，乐乔，你是我见过最坚强、也最幸运的女孩子。不管有多少考验和灾难在面前，你都能勇敢的迈过去，季沉和你们的孩子，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蒋朝阳暂时被软禁起来了。

　　　　不过明封还是告诉了他乐乔的事情，也告诉他，现在莫瑶在什么地方。

　　　　蒋朝阳最担心的两个人都出事了，这让他的内心很煎熬。

　　　　好不容易又看到明封，他赶紧跑到门边，叫道：“明封，明封，我有事情要求你！”

　　　　明封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神色急切的他，“你说。”

　　　　“让我出去，让我去看看乐乔，我看一眼就回来。”

　　　　见明封露出为难之色，蒋朝阳赶紧道：“我发誓，我只去看一眼就回来，你知道我的，我是绝对不会跑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也可以，我只是想看看乐乔，我怕……怕……”

　　　　明封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怕这一次不见，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明封是季沉的队员，乐乔曾经也是特战队的成员，他之前去医院看过乐乔，状况不是很好，而且乐乔的精神也很恍惚，那样的乐乔，和他以前见到的杨乐乔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也在想，如果这一次不让蒋朝阳去的话，或许他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乐乔了。

　　　　“明封我求你了，我只是去看看她，我就看一眼就回来，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我现在犯了错，我必须接受调查，可是我……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去看看乐乔，到时候不管查出什么来，不管你们让我认什么，我都会认的！”

　　　　蒋朝阳的声音充满了乞求和不安，他生怕自己晚一点去，就看不到乐乔。

　　　　明封想起季沉告诉自己的那些话，乐乔还不知道该不该做手术，如果蒋朝阳去的话……

　　　　“蒋朝阳，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

　　　　“你可以帮我的，我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要一个小时，可以吗？”

　　　　明封犹豫了一会儿，严肃道：“好，你等等，我出去请示一下。”

　　　　明封是负责调查蒋朝阳事件的调查小组组长，他要请示的人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荣师长，一个是季沉。

　　　　荣师长现在很关心蒋朝阳的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实在是太多了，还很可能影响到第一军区的声誉。

　　　　季沉现在一直都在军区医院陪着乐乔，这个时候任何人想去看乐乔，都必须征得他的同意。

　　　　给荣师长打了电话，荣师长那边的态度很淡漠，只是说让他去问季沉。

　　　　明封又赶紧给季沉打了个电话。

　　　　“季队，你终于接电话了。”明封庆幸道，他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的。

　　　　“蒋朝阳的事情有眉目了？”

　　　　“眉目是有了，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事儿，而是蒋朝阳和我请求，想要去医院看看乐乔，季队，你觉得这事儿行吗？”

　　　　季沉的那边，沉默了许久。

　　　　“他怎么说？”

　　　　明封一听这话，觉得蒋朝阳有戏，“他说，他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一定会回来接受任何的调查，不管让他认什么，他都会认的。”

　　　　“你亲自带他过来。”

　　　　“好。”

　　　　明封拿着钥匙去开门的时候，蒋朝阳就知道他一定是帮自己争取到去看乐乔的机会了。

　　　　“谢谢你，明封，真的谢谢你！”蒋朝阳不断地向明封道谢。

正文　第769章这是一场命运的博弈

　　　　明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你真正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这事儿我请示了荣师长，他没说什么，只让我去问季队，季队让我带你过去的。”

　　　　蒋朝阳闻言，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季少他……一定很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乐乔也不会出事了。”

　　　　“这也怪不了你，只是季队和乐乔为你的事情奔走了不少，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好好接受调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好，等我看完乐乔，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蒋朝阳那刚正俊逸的脸庞上，浮现了浓浓的落寞之色。

　　　　他蒋朝阳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自找的，虽说可能是被人陷害，但如果他能够一直坚守本心，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又怎么闹到现在的地步？

　　　　军区医院里，季沉正在给乐乔喂粥。

　　　　“小珏和小绵绵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来医院陪我？”

　　　　“晚上就来。”季沉道。

　　　　乐乔弯起眼角，“好，晚上他们来陪我最后一次。医院这种地方，我也不希望孩子们常来，他们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季沉闻言，神色一变，俊美无俦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疑惑之色，“乔乔你这话……”

　　　　伸出手，狡黠的捏了捏季沉的鼻子，乐乔笑道：“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接受手术。你们不是说这个手术做的越早，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吗？等今天见到小珏和小绵绵三兄妹，我就做手术。”

　　　　“乔乔，你真的想好了吗？”

　　　　乐乔道：“嗯，想好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我也知道，你一定想和我过一辈子的！”

　　　　“我当然想和你过一辈子。”

　　　　“我也想和你过一辈子，为了这一辈子，我愿意去冒险，我愿意试一试。”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手术台上虽然没有死在他的怀里温暖，可她至少可以去争取活着的希望和可能。

　　　　眼神微微一动，季沉握紧乐乔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乔乔，这一次你一定可以战胜命运和病魔的！”

　　　　他的话，有着无比坚定的力量，从手上传到自己的身体里，是那么的温柔，炙热，坚定，有力。

　　　　“季沉，答应我一个请求，好吗？”

　　　　乐乔突然反手握住季沉的手，目光灼灼而坚定的看着他。

　　　　季沉狐疑的对上乐乔美丽的眸，“什么？”

　　　　“如果我真的无法活着走出手术室，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三个孩子，让他们平安快乐的长大，我不求他们成为人中龙凤，闻达四方，我只求他们能幸福安稳的过好这一生。”

　　　　我不求他们成为人中龙凤，闻达四方，我只求他们能幸福安稳的过好这一生。

　　　　这样简单的要求，是所有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期待和想望，也是一个母亲最为朴素、奢侈的请求。

　　　　季沉的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涩，热热的，很难受。

　　　　叫做心口的地方，更加难受，酸涩。

　　　　他深呼吸一次，灼灼盯着乐乔的眼，“不，我要你平安的出来，我们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幸福安稳。乔乔，他们三个是你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我们坎坷感情中最为珍贵的宝贝，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守着他们，一直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想你吗？”

　　　　这个问题，刻骨入心。

　　　　乐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季沉。

　　　　她很想大声坚定的告诉季沉：我当然舍不得，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幸福安稳，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不，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做完手术之后还能睁开眼睛，还能再看看自己最爱的丈夫和孩子。

　　　　老天爷给了她太多的磨砺和劫难，她早已体无完肤，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风雨无阻、不离不弃，她根本不能坚持到现在。

　　　　“乔乔，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只有你相信你自己，老天爷才会给你再一次与我相守的机会，给你一直看着孩子们长大的机会！”

　　　　这是一场博弈。

　　　　心理素质，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季沉那双深邃的墨眸，是乐乔这辈子最喜欢看的风景。

　　　　她静静的看着季沉的眼，而季沉也丝毫没有保留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温柔。

　　　　“季沉，我答应你，我一定……对自己有信心！”

　　　　她勾唇，苍白的倾城脸颊上，露出了灿如夏花的美丽和绚烂。

　　　　季沉伸出手，一把将乐乔温柔的揽入自己的怀里。

　　　　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心跳，季沉的眼角滑落一滴心疼的眼泪。

　　　　“乔乔，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

　　　　“嗯！”

　　　　他是她的天，只要有他在，一切噩梦都会过去。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很轻很轻，外面敲门的人似乎很害怕吵到里面休息的人。

　　　　季沉缓缓松开乐乔，应该是蒋朝阳到了。

　　　　他体贴的给乐乔把额间的头发撩开，再盖好了薄薄的被子，这才道：“可能是蒋朝阳，我去开门。”

　　　　“好！”

　　　　开了门，外面站着的，除了一脸憔悴和难色的蒋朝阳，还有神色严肃的明封。

　　　　“你们来了。”

　　　　“季队。”

　　　　“季少。”

　　　　“进来吧。”

　　　　季沉打开门，让蒋朝阳和明封都进来。

　　　　蒋朝阳的心跳，砰砰砰的一直在跳，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这么紧张着，他几乎想好了见到乐乔之后要说的所有话，可当他看到坐在病床上，尽管容颜依旧倾城耀眼，但脸色却十分苍白虚弱的乐乔之后，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口。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封站在蒋朝阳的身后，看到他盯着乐乔一动不动的样子，那僵硬的背影已然暴露了他的情绪到底有多震惊和不安。

　　　　明封默默叹了口气，走到病房的另外一个角落去。

　　　　季沉挑着眉，神色微微一变，站在乐乔身边，道：“蒋朝阳。”

　　　　蒋朝阳被季沉唤回了心神，他连忙回神，道：“季少，乐……嫂子。”

正文　第770章从未拿起，谈何放下

　　　　本来想称呼她为乐乔的，可从莫瑶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只有在季少的身边，乐乔才会真的快乐，他早就知道这一点的，只是迟迟放不下。

　　　　乐乔冲蒋朝阳笑了笑，尽管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可她笑起来的样子依旧好看，让人着迷。

　　　　“蒋朝阳，你终于来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乐乔道。

　　　　她怕自己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

　　　　看了一眼季沉，乐乔轻声道：“季沉，可以让我单独和蒋朝阳说会儿话吗？”

　　　　季沉点点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好，我就在外面。”

　　　　“嗯。”

　　　　季沉从蒋朝阳身边走过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蒋朝阳的心里莫名难过，悲哀。

　　　　明封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季沉和明封都出去之后，乐乔才道：“坐吧，那边有椅子。”

　　　　蒋朝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听乐乔的话，先坐下再说。

　　　　见他坐下之后，乐乔道：“你回来之后，可有听到过莫瑶的事情？”

　　　　提起莫瑶，蒋朝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深吸一口气，他道：“嗯，知道。莫家的人把她当做是棋子，她的人生很悲惨，但是……到底是我对不起她。还有，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嫂子，谢谢你！”

　　　　沙哑的嗓音，透露出蒋朝阳那难受的情绪。

　　　　“蒋朝阳，一个男人，只有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你告诉我，你拿起过没有？”

　　　　他始终放不下，到底是因为拿起了，放不下，还是因为根本没有拿起过，却始终在欺骗自己。

　　　　自欺欺人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是做过？

　　　　乐乔的话一点也不凌厉，甚至带着几分温和的味道，可蒋朝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抬眼，直直看着坐在床上的美丽女人，蒋朝阳的内心深处泛起一阵苦涩和绝望，“是，我没有拿起过！”

　　　　“既然你没有拿起过，那么就不存在放下了。蒋朝阳，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我当初犯了错，我不该轻信别人的挑拨之语，我也不该对季沉、对我自己失去信心，如果我可以让那些不该成为幻影，我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乐乔深刻明白，自己内心深处对自己的不自信，对季沉的不信任，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这伤害，延迟到现在。

　　　　这是她最大的悲哀！

　　　　此时此刻，或者从她和季沉结婚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季沉，都要对自己有信心。

　　　　这一次的手术，她胆怯了，畏惧了，可看到季沉坚定的眼神，感受到他对自己的莫大期待，她再一次相信自己。

　　　　“你若是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话，那么你就真的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了，蒋朝阳。”

　　　　心头，狠狠一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很清楚，蒋朝阳，你对莫瑶做了那样的事情，无论是不是你愿意的，你都该去负责。我和莫瑶谈过了，她并不打算追究你什么，甚至她也愿意原谅你，她要的，只是一个正式的道歉，一次正式的了解。”

　　　　蒋朝阳眸色一暗，“她真的愿意原谅我吗？”

　　　　“是的，不管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之后她流产的事，她都愿意原谅你。如果不是因为怕你因为那件事情被人利用，被人诬陷，被人攻击，她也不会去莫家。”乐乔一字一句道，“蒋朝阳，我看得出来，莫瑶是个很善良的人，她也想过要不要接受你，要不要和你把错误变成一个正确的结局，我单独和你说的话，也就是这话了。一切的选择权利都在你的手里，我无权干涉，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从前的感情，你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也就谈不上拿起过。”

　　　　蒋朝阳道：“既然我没有拿起过，也就没有所谓的放下，那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一个人的错误。”

　　　　乐乔没说话，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蒋朝阳。

　　　　她想知道，蒋朝阳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想通了？

　　　　“嫂子，我这次来看你，也是听说你生病了，如果不是为了我的事情奔走，不是为了救莫瑶，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我说过了，我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你和莫瑶的事情，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我脑袋里的问题也会出现的，这是命运！可是我不相信这就是我命运的结束，我一定会战胜它，回到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