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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大齐氏带了那句话，明王一党和叶家一直实施着各种措施，也不露痕迹地化解了一些危机。他们希望齐家在这一天动手，并为此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们之前都想着，若太后像往年那样大肆庆贺，几乎所有的亲戚都会进宫吃御宴，那么和安也会同叶国公、叶风一起去，更加便于实施计划和保护明王以及四皇子。
　　他们之前也防着太后来这一手，只得实施第二套方案。
　　叶风见邱璃的情绪有些紧张，不止一次说她，这些事是男人们的事，你只管在家轻松过日子孝敬长辈带孩子即可。邱璃也知道自己再担心也没用，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要多想。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主动上门
　　十八这天早上，邱璃如往常一样，把上衙的叶风送去院外。
　　灯笼的微光下，邱璃的小脸紧绷。
　　叶风抬手捏捏邱璃的脸蛋，搂了搂她，在她耳边笑道，“看你，比我还严肃。放心，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没问题。”
　　然后，转身向前走去，急匆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纷飞的雪夜中。
　　叶风走到岔路口，同从正院出来的叶国公遇上，两人互望一眼，同时向外院走去。
　　昨天晚上，叶国公突然来了正院。
　　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心情是极其不平静的。若这一次能如愿把太后和齐家拉下马，自家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他们叶家还不像邱家等明王一党，哪怕出了意外四皇子上位，他们家族照样风光……
　　夜里议完事出了竹香阁，他也随着儿子下了山坡，没有往外院走，不知不觉来到正院门前。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紧张了，不安了，最能让自己放松的是这里，还有那令他心安的声音。
　　他不好意思敲门，晶莹的雪花散在头上披风上，寒风呼呼刮着，在他冷得快麻木的时候，终于举起手拍门。
　　婆子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郡主歇息。”她以为是下人有什么要紧事，找大奶奶无用，便找来了这里。
　　“是我。”一个威严的声音。
　　婆子的磕睡一下吓到九霄云外，立即清醒过来。忙道，“哦，是国公爷呀。来了，来了。”
　　婆子打开门，又提高嗓门说了一声，“国公爷来了，国公爷来了。”声音极是欢喜，国公爷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
　　院子里立即喧嚣起来。先是廊下的鸟鸣声，因为鸟笼被棉布遮挡，声音没有那么清脆。接着，是丫头和婆子的声音。有起来烧水泡茶的，有起来做夜宵的。
　　叶国公见这样，心情也莫名开心起来，抬脚往上房走去。
　　进了厅屋，唐嬷嬷笑道，“这么晚了，国公爷吃霄夜吗？”
　　她笑得有些尴尬。因为刚才她招呼郡主起床，郡主并没有起来。希望国公爷能吃点菜喝点酒，给郡主一些时间。
　　叶国公看看那扇紧闭的侧门，点点头。
　　唐嬷嬷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叶国公喜欢吃的小菜，又让丫头水灵给他斟好酒。直至叶国公吃完喝完，和安仍然没起来。
　　叶国公的脸沉了下来。此时，他也不好意思再出去，又不愿意去卧房给妻子小意陪罪，只得去西屋的榻上将就睡了一晚。
　　早上起来，唐嬷嬷张罗了早饭，一桌子各色小点小菜，居然还有正餐吃的胭脂鹅脯等食物，都是他喜欢的。
　　唐嬷嬷的眼圈是红的，一看就哭过，也没睡好。
　　叶国公坐下吃了几口，实在没有胃口多吃。
　　唐嬷嬷在一旁低声说道，“国公爷，我家郡主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她就是脸皮儿薄，有些转不过弯来。其实，她心里一直念着国公爷的好……”
　　叶国公用罗帕擦了一下嘴，看了一眼还紧闭着的侧门，说道，“你是个忠奴，以后好好照顾你家郡主。”
　　说完，起身抬脚走了。
　　可他这句嘉奖的话让唐嬷嬷害怕，抖着嘴唇看着叶国公出门，远去。
　　听着叶国公出了门，和安才把人侧门打开，径直去了小佛堂。
　　邱璃刚吃完早饭，正准备去正院请安，夏山家的婆子来报，李秀敏昨天前半夜就开始发作。接生婆说有难产的迹像，流血和羊水，可宫口就是不打开。后来喝了催生药，宫口也只开了二指。夏山都急哭了……
　　邱璃听了惊了一跳，赶紧去正院跟和安告了假。和安听说李氏那样危险，也是惊着了，让邱璃快去，她看着瑾哥儿，还让人拿着她的贴子去太医院请精胎产科的御医去夏家，又让人去京郊请徐产婆。徐产婆早年是宫中医女，不仅负责给宫里的娘娘接生，也会被宗亲请去给自家女眷接生，接生手艺非常好。她已经年近七十，早就不接生了。虽然不接生，但有经验，站在一旁指导即可。只不知她还活着没有。
　　邱璃感激地道了谢，急匆匆回去拿了根人参去了夏家。
　　刚一进大门，就能听到李秀敏已经沙哑了的声音。
　　进了垂花门，看到夏山站在厢房窗外来回走着。他见邱璃来了，几步冲过来，拉着邱璃的手说道，“敏儿的痛晕过去几次……”
　　他的眼睛赤红，唇边一圈燎泡。
　　邱璃劝道，“三舅莫慌，我婆婆已经派人去请太医院最精胎产科的御医了，还会去京郊请接生经验最好的徐产婆来。”
　　夏山听了，稍微放了些心。
　　邱璃走去窗前，安慰着李秀敏，又让人把人参切片，给李秀敏含在嘴里。
　　两刻钟后，章御医赶来。他在窗外听了里面产婆的讲述，让人敖了汤药来给李秀敏喝下。
　　下晌，徐产婆被接了来。她都有些走不动路了，被孙媳妇扶着来了这里。她进了产房，坐在一旁指挥产婆顺胎位。
　　李秀敏痛得哀叫连连，还是低声求道，“保孩子，不要管我……”
　　夏山抱着脑袋蹲在房檐下哭。邱璃也抹着眼泪，古代难产太可怕了。
　　一直生到晚上，孩子还没有生下来。邱璃不放心，让人回府告了假。叶风没回府，赵嬷嬷说会跟老太太和郡主禀报。
　　等到第二天的丑时末，李秀敏终于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大小平安。
　　众人一片欢呼。
　　徐产婆出来悄声说，“夏奶奶遭了大罪，以后也不好怀孕了。”
　　邱璃感谢了徐产婆，送了她和章御医各一百两银子，夏山也各送他们五十两银子。
　　让马车夫送章御医回家，又安排徐产婆和她孙媳妇住去厢房，邱璃才进屋看望李秀敏和孩子。
　　李秀敏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安祥。她的衣裳已经换了，可头发不能洗，现在又没有电吹风，汗渍渍湿漉漉地贴在头上。
　　夏山坐在床头握着李秀敏的手，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孩子很健康，有些大，七斤三两，被乳娘抱在怀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出事了
　　邱璃把孩子从乳娘怀里接过来，轻声笑道，“多漂亮的小哥儿。你要记住了，你娘生你不容易，以后可得好好孝敬她。”
　　夏山听了站起身，看看孩子，说道，“他就叫夏四牛吧，小名狗儿。在孩子未成年的时候，就叫他狗儿。”
　　这是什么名字，大名小名都不好听。
　　邱璃忙说道，“三舅不是说用李秀才给孩子取的名字吗？那名字好听，又有寓意。”
　　夏山说道，“这孩子来之不易，也不知以后敏儿还能不能……”他忍住那个字，回头看了熟睡的李秀敏一眼，又看了儿子一眼，笑道，“牛壮实，狗贱，都好养活。”
　　其实，他更想起名夏四狗的，但觉得自己好歹是官身，给儿子起那个名字怕别人笑话，若是儿子长大走科举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邱璃没言语了，还是对这两个名字接受无能。这孩子很像李秀文，漂亮清秀，有个这样遭心的名字，邱璃都替小家伙抱屈。
　　邱璃又抱了阵可爱的小狗儿，才去厢房歇息。躺上床，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解下来，她想起昨天是太后寿辰，不知齐家下手没有，明王是否转危为安，还有四皇子……
　　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时辰，也睡得不踏实。辰时，邱璃才醒来。
　　邱璃洗漱完去了西厢房，李秀敏已经醒了，正斜倚在床头，夏山坐在旁边，怀里抱着小狗儿，夫妻两人看着儿子轻声说笑着。
　　这一温馨的一幕让人羡慕。邱璃不想打扰此时的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她跟李秀敏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又抱了抱小狗儿。
　　李秀敏拉着邱璃道了谢。她知道，如果没有邱璃把徐产婆请来，自己就一尸两命了。
　　夏山也道，“大恩不言谢，三舅承了离离许多情，一直记着的，我也会让狗儿记着。”
　　邱璃笑道，“那还要感谢当初三舅救了我。”
　　只要是丈夫起的名字，李秀敏都喜欢。也笑道，“嗯，狗儿会记得表姐的好。”
　　邱璃亲了一下小狗儿，笑道，“你的辈份可不小，两个外甥都比你大。”
　　说笑一阵后，邱璃急急回了家。她先去正院感谢了和安，瑾哥儿也在这里，昨天他也住在正院。
　　和安听说自己的一时善举救了母子两人，很是高兴，双手合什念了几声佛。听说了那两个名字，又咯咯笑了几声。
　　瑾哥儿正坐在炕上玩，看到娘亲来了，四脚并用爬了过来。若不是有叶妈妈拦着，他会摔下炕。
　　邱璃过去抱起他，亲了两口。
　　和安又道，“还有两天就是瑾哥儿的周岁生辰。给亲戚朋友的贴子今儿个就遣人送去，那天的摆设菜品你再仔细瞧瞧，别有什么差错。”又笑着看了瑾哥儿两眼，说道，“我这个长孙过第一个生辰，可不能委屈他。”
　　小家伙似乎看懂了祖母在说自己的事，也冲她打了几个哈哈，嘴角流下一串口水。现在，他除了娘亲，第二个想要的就是祖母，甚至超过了爹爹。
　　和安笑着上前亲手给他把口水擦去。
　　邱璃笑着允诺，就抱着孩子告辞回随院。她刚走出上房门，就看到大姑奶奶叶姝急匆忽走了过来，连两个孩子都没带。她满脸通红，连鼻尖上都有汗珠，似有什么急事。
　　邱璃笑着上前招呼道，“小姑来了，快请进。”
　　叶妹“嗯”了一声，捏了捏瑾哥儿的小脸，就拉着邱璃一起进了屋里。来到侧屋，她才小声问道，“娘，嫂子，你们听说宫里出事了吗？”
　　邱璃摇摇头。
　　和安纳闷道，“宫里出什么事了？”又道，“昨天晚上，你爹和风儿都没回来，只派人说有要务被皇上宣进宫，也没说什么要务。”
　　叶姝挥手让下人退下，才坐在和安的身边悄声说道，“我家世子爷昨天夜里也没回来，今早他悄悄派人递出消息说，昨天参加寿宴的人都没出宫，太后娘娘生病了，齐淑妃住的景华宫、三皇子住的明德殿、四皇子住的重华殿都被控制起来了……”
　　叶姝的丈夫马洪是勤卫侯世子，在任御林军五品左郎将。
　　和安对政治很敏感，眼睛一下瞪圆了，神情也紧张起来，问道，“明王怎么样了？”她知道，虽然叶家看似四皇子一党，实际上保的是明王。而昨天晚上皇上宣叶国公和叶风进宫，对他们父子还是非常相信的。
　　叶妹道，“世子爷没有特别说明，明王应该无事。”马家看似没站队，但讨厌齐家，只要不是三皇子上位，他们支持任何一位皇子，暗地里也帮明王办了一些事。
　　和安点点头。她有些怨念，前天晚上丈夫那么晚了还来自己这里，或许就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这么要紧的事都不主动说一声，只顾着置气，真够气人的了。
　　她看向邱璃，问道，“风儿跟你说过什么？”
　　那种眼神，就是肯定叶风会跟邱璃说什么。
　　邱璃不敢说实话，又不敢不说，只得说道，“大爷也没有明说，只说过或许有人要害四皇子。”又笑道，“男人们的事情我没怎么关心，也没细问。”
　　她们母女两个又说要去福喜堂问问情况，邱璃抱着瑾哥儿回随院了。
　　她没有跟着去，怕她们再问些自己不好回答的问题。她直觉，明王他们这场应该打胜了，只不过还没有传出来。否则，叶风父子定会想办法让人传消息出来让家里做好应对准备。
　　邱璃回了随院，让人去把几个管事婆子叫来，分派了事情，又让寻月去外事房一趟，让外事房把请客的贴子写好送去。
　　吃了晌饭，她又上床歇息。
　　申时初，她才睡醒，就带着瑾哥儿去了福喜堂。
　　叶姝已经走了，除了老国公和上衙上学的男人，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也知道皇宫出了事，气氛比较紧张。
　　二老爷让人送了信回来，今天皇上没上朝没露面，也不知宫里到底怎么样了。
　　天黑了，二老爷和二爷回来，叶风父子仍然没回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迫害
　　叶文是兵部的，虽然不是主管调兵，但也看出来，兵部尚书和两个侍郎都进了宫，京城附近的几支军队有异动。
　　众人猜测，齐太后和齐家没有本事在皇上还活着的时候调动兵马，应该是皇上为了以防万一而有所准备。
　　不多时，老国公从竹香阁来到福喜堂，把二老爷父子叫去西侧屋密谈。
　　直至吃完晚饭，叶风父子还没回来。众人都不想回屋歇息，坐在东侧屋陪老两口聊天。
　　戌时末，老国公挥手道，“你们都回吧，看来他们两父子今天是回不来了。”
　　和安的嘴辰抿得紧紧的，尽管她相信丈夫和儿子没有事，但还是怕有意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对丈夫死心了，可今天她才知道，对她那个男人的惦念一点不比儿子少。
　　众人刚刚起身，就看到叶风急急回来了。
　　和安第一个发问，“你爹呢？他没有事吧？”
　　叶风忙道，“娘放心，我爹无事，他和几个重臣被皇上留在宫里议事。”
　　老国公环视了屋里一圈，知道这个屋里的所有人都关心那件大事，说道，“都坐下吧。”又问，“宫里出什么事了？”
　　叶风坐下，说道，“齐家真的下手了……”
　　十八那天，皇上没有上朝，去慈宁宫陪太后，明王爷一家、几位王爷、公主及其子女也去了。
　　太后身体真的不好了，多数时间斜倚在榻上，也不能出屋，偶尔还会咯血。看到这么多子子孙孙都来陪她，极其开怀。
　　皇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看望老母亲，见她这样也伤怀起来，想尽量让她高兴。晌午在慈宁宫吃了御宴，皇上带头，所有人继续在那里陪太后，等到晚上吃了饭再回去。
　　酉时，天色渐暗。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还有几位王爷公主家的半大小子一起去外面放爆竹烟花，为太后娘娘增福添寿。
　　为了驱病除邪，今天的烟花爆竹特别多，堆在湖边空地上燃放，噼噼啪啪的巨大声音和璀璨明亮的光束刺……
　　“我出宫的时候，皇上没有说如何惩治三皇子和齐家，但他们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叶风笑得很是开怀。



第三百九十七章　报仇
　　听了叶风的话，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哪怕二夫人、谈氏这些不关心政治的人，也知道三皇子上台叶家得不了好。齐家和三皇子倒了，叶家的舒心日子还能继续。
　　知道了想知道的，众人都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叶风还要跟老爷子秘谈，继续留在这里吃晚饭。
　　邱璃一直坐在炕上等叶风，她还想知道更具体些。
　　叶风半夜才回随院。他亲了迎上来的邱璃亲了一口，笑道，“看样子，太后活不了多久了。咱们得庆祝庆祝，多做两次。”
　　只要那个老女人早些死，一切万事大吉。邱璃大乐，一下扑到叶风的身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两腿环住他的双腿，吓得金铃赶紧退了下去。
　　邱璃开心得忘乎所以，就会有这个动作。
　　叶风笑起来，抱着她进了卧房。
　　第二天宫里的消息传了出来，齐淑妃迫害皇子，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三皇子被封鲁王，圈禁在京郊一处皇家别院中。
　　因为有太后的求情，杖梃齐家家主齐太后的哥哥刘道和侄子齐显通各五十，抄没家产，齐家所有人贬为庶人，统统赶回原籍，五代内不得入仕。
　　夜里，太后咽下最后一口气，薨了。别人不知道的是，她咽气前，还拉着皇上的手求他，宁可立五皇子，也不能立明王。若明王继承大统，杨氏一门会风光回京，齐家会被崭草除根。齐家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外家，当初为皇上继承大统立过大功……
　　皇上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他之前还在明王和五皇子之间摇摆，虽然他也知道明王比岁数小的五皇子好许多，但先帝驾崩前的话他一直记着。
　　可是，当他看到太后临死还要干涉朝政，又悲伤又气愤，立明王的心思便占了上峰。他觉得，若太后老老实实安享晚年，还会多活几年。自己想当孝子，想以孝治天下，处理许多事都优柔寡断，相反助长了太后和齐家的气焰，害了老娘……
　　瑾哥儿的周岁宴也不能祝了，三品以上命妇进宫给太后哭灵，叶老太太、和安、邱璃都去了。
　　在宫里，邱璃遇到了大邱齐氏和小邱齐氏。小邱齐氏同其他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