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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威-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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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曹彧出了长春苑,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秦家。

    “打听不到?”曹彧蹙眉,手指捻着袍角。

    “是,秦家上下口风很紧,对方谦和沈姑娘两人的事只字不提。”陆峥应道。

    曹彧手指敲了敲:“问题果然出在他身上。”

    他是君子,践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规矩,但他不是傻子,庆安县时闹出那么多事,秦无疆上蹿下跳,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秦无疆闹着要跟他决裂,割袍断义,不过是不想牵连到他。

    因为他身上背负的,可不止是曹家上下性命,还有曹家军的辉煌。

    曹彧是个明白人,他跟秦无疆兄弟多年,默契十足,秦无疆怎么演也逃不过他的法眼,只是他还没想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能让秦无疆怕了。

    “世子爷,夫人派人来提醒您,别忘了今晚赴昌平侯府的寿宴。”小厮进门提醒,曹彧正深思,摆手示意他退下。

    “打听到了,世子爷,方谦走了。”陆峥又登门禀报。

    曹彧肃容:“只有他一人吗?”

    “是,沈姑娘没跟着出来。”陆峥道。

    这次曹彧明白了,不是秦无疆怕,是秦家怕了。

    “秦家是后族,太傅位高权重,什么能让秦假怕成这个样子。”曹彧百思不得其解。

    陆峥见状犹豫一下,又说道:“世子爷,这消息……是表小姐身边的丫头告诉我的。”

    曹彧扬眉:“昭宁?”

    “是表小姐,表小姐现在就在夫人房里,说是给夫人送新绣样。”陆峥道。

    曹彧起身出门。

    “走,去看看。”




第一七一章:昭宁【为舵主别X欺负加更】

    主院前,曹彧站定。

    他身前的丫鬟说道:“表小姐也在屋里,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

    毕竟是男女有别,秦昭宁在屋里,他就要等上片刻。

    “不必了。”曹彧说道,转身离开。

    秦昭宁在屋里听到消息,桌下的手一紧,不过表情倒是纹丝不动。

    长公主画着威严又妩媚的入鬓长眉,头上宝冠钗鬟厚重,斜倚着贵妃榻,端详绣样,也端详她。

    闻禀,噙笑:“彧儿来了,怎么又走了?”

    秦昭宁站起身:“大表哥许是有话要跟您说,昭宁这便不打扰了。”

    “你这孩子,来本宫这儿,算什么打扰。”长公主笑容和煦,她还是很喜欢秦昭宁的。

    又转头对着自己的嬷嬷:“去把前儿宫里赏的碧螺春给昭宁包上一份带回去,这孩子惯会赏茶,也不屈了本宫的好茶。”

    秦昭宁应是,丫鬟取了茶,与她一道回去。

    出了门,她便说不用送。

    长公主的嬷嬷也不强求,毕竟秦昭宁也算府里常客,不会迷路。

    途径府中小花园,一拐角,秦昭宁终于见到心心念念那抹瓷蓝。

    曹彧就站在假山旁,修竹为影,玉树临风。

    “大表哥,”秦昭宁屈膝一礼。

    “表妹有礼。”曹彧走过来,伸手相邀:“听闻表妹茶艺了得,表兄托大,可能讨上一杯?”

    秦昭宁笑颔:“不敢推辞。”

    “去茶室。”曹彧偏头对小厮吩咐。

    秦昭宁悠悠相随。

    园子一侧有丫鬟看到,跑到正院告知嬷嬷,嬷嬷又禀长公主:“殿下,世子爷邀表小姐去了茶室。”

    “嗯,”长公主枕着手,“他们表兄妹偶遇,饮个茶,倒也无妨。”

    “殿下,这可真是偶遇?”嬷嬷提醒。

    曹彧来了又走,不像是不好进来,倒像是给了个让秦昭宁出去的讯号。

    长公主看了嬷嬷一眼,伸出手去。

    嬷嬷立刻扶着她起身。

    长公主走到桌前,端详绣样,颇有些爱不释手:“昭宁是个好孩子,样貌出身没得挑又知礼守度,若非彧儿命能尚主,本宫做主讨了她又何妨。”

    “是。”嬷嬷垂头应道。

    长公主摸了摸绣样:“他们愿意吃茶就吃去吧,昭宁那孩子乖巧,彧儿也是守礼的,能出什么事儿。”她眼中精光一闪,笑吟吟道:“即便真出了事儿,也是好事。”

    嬷嬷没听懂,不过长公主既然心里有数,她自然不敢多问。

    “殿下现在是要?”

    “进宫。”长公主说。

    “彧儿年纪大了,也该把事情定一定,借着这次大功,本宫去找母后讨赏。”长公主裙幅逶迤,身后有三个婢女为她拉着,迤逦而出,登上宝辇入宫。

    另一边的茶室,秦昭宁凤凰三点头,烹茶完毕。

    “有劳表妹了。”曹彧端起葵花品茗杯一礼,小口品尝。

    秦昭宁有礼有度,茶艺更是了得,还添了幽秘檀香,让他周身舒服,和秦无疆争执的烦躁尽去。

    “表妹玲珑心思,愚兄有一事不明,想请表妹赐教。”他率先开口,陆峥见状,带人下去。

    秦昭宁柔柔一笑:“小妹知无不言。”

    曹彧看着她,终是问出口:“表妹可知道秦家客院的二人,所求何事?”

    “大表哥同他们一道从庆安来,却也不知所求何事,昭宁如何得知。”秦昭宁开口。

    曹彧略有些失望,不过想来秦昭宁说的也有道理。

    “是愚兄唐突。”他开口,正要起身告辞,就听少女柔柔一声:“但昭宁可以猜测一二。”

    曹彧起身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坐了回去,第一次认真看着这位表妹,她容貌娇俏,笑容清澈。

    “请表妹赐教。”

    “父兄因沈先生而争执,昭宁猜测,应该是与某件案子有关。”秦昭宁开口,又缓缓分析:“方沈二人来得隐蔽,显然是要躲避仇家追杀,这样的人投入秦家,多半都是为了伸冤昭雪而来。”

    曹彧点头,与他所想不差。

    “我祖父父亲一生公正清廉,绝非徇私枉法之辈,此时让他们难办,便是……”秦昭宁一顿,“触及了让他们难办的人。”

    曹彧脸色一僵。

    原本他心里已有些猜测,不过这件事太过可怕,他不敢确定。

    经秦昭宁一言,他心里已经有数。

    “夏天要过去了,柳絮飘飞,终是飞到了长安。”秦昭宁幽幽开口。

    她也是猜测,但此刻曹彧的表情为她做了足够分量的佐证。

    秦昭宁现在确定,方沈二人的来意,也知道秦家此刻处于什么样的危机之中。

    她到底是个女子,即便猜到这些也不能替秦家做出决断,反倒注意到曹彧衣襟有些乱:“二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表哥勿要怪罪。”

    曹彧表情微动。

    从这些细节就能推测出全局,今天的秦昭宁真的让他很吃惊。

    “所谓一鸣惊人,想必就是表妹这样的女子了。”他赞。

    秦昭宁羞涩一笑,也不贪恋独处的时光,起身告辞。

    曹彧起身相送。

    秦昭宁屈膝谢过,一边低声道:“若秦家有难,还请大表哥千万千万,不要出手相助。”

    曹彧浑身一僵。

    女孩子抬头,眸光晶亮:“二哥是这个意思,昭宁也是如此。”

    曹彧没说话。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曹家若不想步柳家后尘,就必须独善其身。

    秦昭宁离开,曹彧送她出门,目光一直跟着马车走远。

    她坐在马车里悄悄回望,见曹彧迟迟没有转身离开,心里涌上一丝甜蜜。

    “恭喜小姐,这下表少爷一定对您刮目相看。”听春捧道。

    秦昭宁抿笑,抬头时那丝甜蜜还未褪:“所以,只有家里安然无恙,我才能如愿以偿。”

    听春点头:“咱们秦家可是后族,当然会安然无恙了,小姐您就别担心了。”

    秦昭宁不语。

    她相信祖父和父亲不会无的放矢,柳家的案子想翻案绝不会那么容易,说不得真要搭上秦氏一族的性命。

    “真想把那些不安定的因素从家里剔除出去。”她淡淡开口,在摇晃的马车中显得有些阴凉。

    听春笑笑,却是一点儿也不怕。

    谁不知道她们家小姐最是善良,连个鸟雀受了伤都要救上一救。

    咯吱一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救命,救命!”有女子扑到马车前呼抢。




第一七二章:巧遇【为舵主彦子加更】

    秦昭宁惊慌一瞬,就听车夫喝道:“什么人,竟敢拦太傅府的车驾!”

    “救命,救命,太傅大人救命啊!”那女子反应倒是不慢,径直喊起太傅救命。

    “站住!”有彪形大汉扑了上来撕扯。

    “小姐……”听春惊慌,秦昭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透过帘子隐约看到是个粗布衫形同乞丐的女子疯了一样要往车上爬。

    车夫几鞭子抽下去:“放肆!”

    “救命,救我,我是被他们拐卖的!”女子哭求。

    “放屁!你是老子买来的。”大汉踹了她一脚,一边赔笑:“婆娘不听话,冲撞大人了。”

    秦昭宁示意,听春掀开车帘一角。

    小丫头水嫩嫩的模样,让大汉吸了吸口水,“原来是位小姐。”

    “放肆!”听春冷哼。

    “小姐,小姐求求您发发善心,我是被拐卖的,我不认识他啊!”女子哭喊着扒住车轮,宁死也不肯走。

    秦昭宁眼睛抖了抖,心中有些不忍。

    “你既说她是买的,可有卖身契?”

    “有!”大汉逃出一张契约:“这婆娘还挺贵,花了老子八两银子呢。”

    “我是被强迫的,他们强按着我的手……”女子辩解,被汉子狠狠踹了脚:“放屁,你按了手印就是老子的人,给老子当牛做马直到你死!”

    秦昭宁听过,幽幽叹了口气:“听春,给他拿八两银子。”

    “是,小姐。”听春干脆利落地套银子,那汉子却见车里的小姐起了善心想救人便坐地起价,张口就要三十两。

    女子险些晕过去。

    周遭已经围了不少人,对着汉子指指点点。

    那汉子却脸皮厚比城墙,想必在长安城里无赖惯了,就拦在车驾前好似大爷。

    车里,秦昭宁勾起唇角,不疾不徐道:“听春,去兵马司叫人,这个人冲撞了我的车驾,按律……”

    汉子一听就慌了,贵族自有贵族的特权,像他这样的贱民冲撞贵族车马,少说也要打上三十板子以儆效尤。

    他一慌一怕,丢下卖身契就跑,又狼狈挤回来拿走八两银子。

    看热闹的百姓笑成一团,终于有人认出这是秦家的马车。

    “原来是太傅家的小姐,真是善心人呐。”人们称赞,秦昭宁在车里也是俏面微红,只道了声走吧。

    马车动了起来,听春掀开帘子,悄声说了句:“小姐,那女人一直跟着咱们。”

    秦昭宁眼睛动了动:“她倒是机灵,现在离开只会被那个男人再抓回去。”

    “那您要收留她吗?”听春问。

    秦昭宁摇摇头:“家里正乱,我怎么能收留来路不明的人,你去给她找一套干净衣服,再给她点儿银子,让她自己谋条生路去吧。”

    “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听春感慨。

    秦昭宁抿了抿唇:“如果可以,谁愿意做那恶人呢。”

    听春扬起下巴:“小姐便是做了恶人,也是有人先招惹了您,那就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秦昭宁笑笑:“偏你会说话,去吧。”

    听春跳下马车拦住了还想跟着的女子,秦昭宁头也没回地进了府。

    女子收了新衣裳又得了银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家小姐叫秦昭宁,她施恩不望报,但你可得记住了这份大恩。”听春啰嗦一句,推她离开。

    女子噗通跪在地上:“昭宁小姐和姐姐的恩德,奴婢一辈子不敢忘。”

    她的话让听春舒服,她便笑道:“你自称奴婢,从前也是给大户人家做事的?”

    女子抬起头,露出脏兮兮的脸:“奴婢名唤花穗,曾在庆安侯府做事……”

    “庆安侯府?”听春一怔。

    绣楼里。

    “就是这样,她说她是被人陷害发买出府,原本自己赎了身,又被人拐卖到长安,遇见了小姐。”听春道,“奴婢验过了,她的确知道不少庆安侯府的事。”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巧。”秦昭宁将针扎入绣布里,透过窗打量收拾干净站在门外的花穗:“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说是被陷害时,被侯府老夫人打的。”

    秦昭宁眉头微动:“那还真是命大,庆安到长安这么远的路,辗转走来,吃了不少苦吧。”

    “可不是么,听她说,光是运奴的车里就病死了仨。”听春道,显然跟花穗聊了不少。

    “是个经事的。”秦昭宁说。

    “奴婢看,她是真的感激您救她,像是个有心肺的。”听春替花穗美言了几句,又因着在庆安侯府做过,便被秦昭宁留了下来。

    花穗对秦昭宁感恩戴德,当差的第一天,就打听到了方沈二人,一眼认出了沈锦容的身份,将自己知道的那点儿消息全跟秦昭宁说了。

    “大盐商沈家,”秦昭宁呷茶一口,“既是沈家的女儿,就让沈家自己接回去好了。”

    ……

    日头高升,长安街头也热闹起来。

    秦无疆追了半天,连片衣角都没捞到,气恼地跺脚。

    “这慕郎,是属兔子的吗!”秦无疆忿忿。

    他身后的茶楼二层,慕清彦站在楼栏前俯视秦无疆,表情淡漠高远。

    “长安可是小爷的地盘,非得把你找出来。”秦无疆磨牙。

    慕清彦转身欲离,忽地脚步一顿,又转回去。

    秦无疆还站在原处,因为他对面走来一位姑娘。

    这还真是巧遇,大街上竟然撞见了长宁。

    长宁眉头一蹙。

    她出门是为了给昌平侯夫人买一份寿礼,这秦无疆在大街上乱晃是做什么?

    看他的样子,却似找人。

    长宁左右看了一眼,二楼的栏杆前空无一人。

    秦无疆攥着拳头,似是鼓足勇气,走过去笑嘻嘻搭讪:“哎,姑娘,有些眼熟啊。”

    长宁身后是春晓木鸢几个丫头,正要呵斥,就被长宁拦住:“不认得了吗,这位是秦参谋。”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客栈里的那位姑娘。”秦无疆笑嘻嘻地,故意说给跟在暗处的铁甲卫听。

    “有没有兴趣喝杯茶,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秦无疆约妹子的手段很是熟稔。

    长宁好笑摇头,虽然这会引起宋宜晟怀疑,但秦无疆既然冒险邀约,她就有必去的理由。

    “秦公子请。”

    秦无疆哈哈大笑,转头摊手:“这位姑娘请。”

    两人上了茶楼,跟随的铁甲卫赶紧回去跟宋宜晟报信,而慕清彦则勾起一丝唇角,进了二人隔壁的包间。

    既然有缘巧遇,他也不会浪费机会。




第一七三章:别气

    “方谦走了,应该会设法寻你,”秦无疆略带歉意说道。

    长宁眉头微蹙,方谦的性子她知道,只要是为柳家伸冤,他什么委屈都能忍,绝不会半途而废。

    除非,方谦认为继续留在秦家不能再为柳家伸冤,他才会走。

    “秦太傅,怕了。”她话说的直白,秦无疆脸色一僵,深吸口气:“是我爹。”

    “秦尚书,也对。”长宁前世同秦家人没少打交道,他们秦家上上下下的脾气秉性,她都一清二楚,而且……她想到前世秦家那个了不得的女儿。

    “你妹妹怎么说。”

    秦无疆一怔:“昭宁?你怎么问起她来。朝堂上的事,她一个没出阁的女儿家,怎么会管。”

    他话一顿,看着长宁又添一句:“你是例外。”

    长宁却没和他耍嘴皮子。

    如今的秦昭宁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未尝经历秦家覆灭,更没有没入宫廷为奴,自然没有成长为前世她手下,那个注定会名载史册的女官。

    想必现在的她,还是宝剑在鞘,锋芒未露。

    “你若有空,倒是可以多听听她的意见。”长宁点到即止。

    前世秦家败了。

    不单是败给宋宜晟和她,也是败给他们自己。

    “你认识昭宁?”

    “不认识,但我觉得,秦家的男人需要一些其他的声音调和。”长宁说。

    秦无疆眉头一挑。

    “你们家的想法,太保守。”

    秦无疆笑了,普天之下,还就只有她一人竟说他秦无疆保守。

    长宁抬头:“你莫要不服,你的不羁,也只是富贵君子的不羁,秦昭宁有些手段,正是你所缺乏的。”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秦无疆蹙眉。

    她好像比他还了解秦昭宁。

    “就比如眼前这件事,方谦离开,应该是找机会要告御状,那中元节皇辇巡街,正是最好的时候,而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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