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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绣农门-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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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夏雪点点头,又说两句话便出去了,一到院里她就提起袖口嗅了嗅,继而便满目嫌弃地回屋清洗:一对泥腿子,再怎么娇宠女儿,也脱不了一身烟火味。
    夏雪再换身衣服出来时,就见到院子里多出一个皮肤略黑的高壮少年,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奇怪的木头东西,听到门响却只往她这边看一眼便收回视线。
    “二叔,明儿我也赶辆车跟你们一起去接翩翩”,顾焕二月时和木工于家的四小姐订了亲,这时还满面容光焕发的,“她出去那么长时间,收罗的东西一定很多,一辆马车应该装不下。”
    顾攀笑着道好,这才问起顾焕脚边的东西:“焕子,你拿来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翩翩要的,二叔给她先收起来吧”,因为有外人在场,顾焕也没说多详细,“不过她回来看见这个,肯定要高兴坏的。”
    顾攀一听这个,搬起来就放到他屋里去了,明儿女儿如果不开心,就用这个哄哄。
    夏雪这时走过来,对顾焕点点头:“你是顾焕?那种水车是你做的?”
    她说着指向厨房边的摇柄水车。
    顾焕有些莫名奇妙,还是回道:“是,你是谁啊?”在他二叔家,还一副主人姿态?
    顾焕整天忙得团团转,二叔家根本不常来,对这个陌生女子还真是不知道。
    “忘了介绍”,夏雪不好意思道,“我是户部夏侍郎的女儿,顾叔以前是我府里的下人,我在这借住一段时间。”
    这理所当然的话刚一落下,顾焕,连带着厨房里的顾氏脸色都沉下来。
    “这嘛意思啊?”顾焕一听就知道夏府是二叔曾经做侍卫的那一家,他抻抻袖子,说道:“咋听你这话,我二叔在你府里做过侍卫,二叔一家就该着伺候你了呗。”
    这小姐也太不会说话了,顾攀走出门,暗自摇头,赶在齐嬷嬷开口前对顾焕道:“焕子,别这么说,叔咋说在侍郎府也待了八九年,旧主家的女儿投奔上门,帮帮是应该的。”
    齐嬷嬷护犊子一般挡在夏雪前,对顾攀道:“顾侍卫,你这侄子说话也太冲了,要在府里,就该拉下去打十板子。”
    “嬷嬷,别这样”,夏雪摇头,拉住齐嬷嬷的袖口。
    顾焕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们这谱儿也太大了,哪像是投奔而来,倒像继续来做主子的。二叔,翩翩回来,可不能让这老婆子给她气受,不然我就接翩翩到我家去。”
    “少说两句”,顾攀对侄子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你二婶正做饭呢,待会在我家吃吧。”
    顾焕看了眼那个怒瞪着他的婆子,摇头道:“我还是家去吃吧,在这儿恐怕咽不下去。”
    这时天色泛蓝,顾焕走到林家前面的那条小路上,看见顾熠正在林家和林疆一起踢藤球,便喊他一声道:“家里饭都做好了,快回去吃饭。”
    顾熠哎了一声,和林疆约好明天一起去帝京接哥哥姐姐,便抱起藤球跑出门来,到顾焕跟前时停下来问道:“焕大哥,你从我家出来的?”
    “是啊”,拨拨小堂弟的脑袋,顾焕说道:“快家去,明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接你姐。”
    “好”,顾熠欢呼一声,就撒着欢儿跑过野塘子,向家里而去。
    顾焕笑着摇摇头,想起二叔家多出来那三个人,那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姿态,他就觉得有些晦气。
    夏雪却对顾焕极为感兴趣,她觉得顾攀家这一世和前生有那么多不一样,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做出摇柄水车的男人。
    那个男人显然是对顾明月很好的,这么说来,顾明月的改变也就理所当然,她可不相信,光凭顾明月一个,能使顾家和前世相差那么大。
    顾明月的梳妆台上有个很精巧的妆盒,她前世也算见过手艺上乘的东西,却没哪一个能比得上顾明月屋里那个,而那个男人能做出摇柄水车,妆盒十有八九也是他做的。
    这么想着,过来吃饭时,夏雪便问顾氏道:“婶子,我住那屋里的梳妆盒,也是顾焕做的吗?”
    “是啊”,盛好一碗粥放到儿子面前,顾氏满心疑惑,却面无异常道:“那还是焕子年前给我家翩翩送来的。”
    她听这小姐话说得不对,明明是翩翩的妆盒,她非说是她住那屋里的妆盒,没经过宅门斗,顾氏也不是傻子,话里也就强调出来那妆盒是自家闺女的。
    她不信这么一个大家小姐,还能贪自家闺女的一点东西。
    夏雪面上僵住,好片刻才笑道:“那这位顾大哥的手可真巧,我在府里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妆盒呢。”
    顾熠捧着碗吸溜一口,说道:“夏姐姐,我家里比你们府上的好东西可多得很,不过那些都是姐姐的。”
    这个该死的,夏雪顿时扣紧手心,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了?
    欧阳薇丝毫不给面子,下一刻便噗嗤笑出声来。
    夏雪勾勾唇,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她自己拿碗去盛粥,倒让顾氏有些不好意思,瞪儿子一眼便盛起粥送到她跟前。
    “谢谢顾婶子”,夏雪笑道,心里却嗤笑一声,这对夫妻就是这样,你越客气他们便越客气,你若不客气他们也就非常不好说话。
    前世不就是吗,刚刚投奔到顾府时,顾明月很不喜她,她开始忍让着还没事,后来纵容蕊儿跟她怼过两句,不过几天顾攀就把隔壁空置的房子租下来让她们主仆住进去了。
    这一世她不仅不会和顾明月起冲突,还会哄着她去缠展孟冬,而她要在这个宅子里一直住到,含彰来娶她。
    晚饭后,夏雪主动去帮顾氏洗碗,她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顾氏哪会使唤她,说两句话便让她回房歇着去。
    夏雪却径直找到顾攀,顾攀正在儿子屋里看他写字,见夏雪找来,说起话还支支吾吾的,就不由疑问道:“夏小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顾叔”,夏雪福了一礼,道:“傍晚时顾焕大哥送来的那件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
    “那是…”顾攀想也不想就拒绝,夏雪却急忙开口道:“顾叔,我只看看,明天早上就还给您。”
    顾攀见她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想想说道:“行。只是别碰坏了,我闺女儿脾气大得很。”
    “嗯”,夏雪咬唇,心里却不舒服极了,一个乡下丫头,脾气大?难道还让她忍吗?这个顾侍卫看来亦不简单,瞧这一句话暗藏多少机锋!
    顾熠也放下书,跟着父亲去给这位夏姐姐把焕大哥送来的那块东西搬到姐姐屋里,走前对她说道:“你小心着看,别给我姐姐弄坏了,不然你再可怜,我姐姐的东西也不让你碰。”
    ------题外话------
    放心,重生后的夏雪就是个丑剧,别看她挺厉害的样子,但没啥威胁力,下一章是她前世经历的事,有些压抑吧应该,不过大家不用担心,都是虐穆蕴和展冥的。

159 一生

  
    “这小孩子,你怎么说话的?”齐嬷嬷忙上前斥道,顾熠朝她做一个鬼脸,便拽着父亲跑开了。
    夏雪被顾熠这句话说得一口血膈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好半晌不愿瞅那块木头疙瘩一眼。
    但想到今生变化最大的就是顾家,她便强忍着怒气,坐在桌边来来回回检查那块木头做成的东西。
    这块东西大部分是木头做成的,只有一小部分铜铁,夏雪翻来覆去研究一个时辰,却也没看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顾焕这是才做好,根本没有在机头上安针线,非是灵透异常之人,很难看出它的用处。
    蕊儿看看沙漏,上前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
    揉揉酸涩的眼睛,夏雪点头,吩咐道:“打两盆温水来。”
    这里洗漱使用的东西再好,也不及展府方便,这些日子来,她睡前都只能洗洗脚洗洗脸。
    幸而顾明月不知从哪弄来的好香膏,才没让她的手脸干燥起皮。
    想着这些,夏雪眼中的恨意便又聚集起来,上一世让她的生活那般不幸,今生她要把这些不幸统统还给顾明月。
    蕊儿端水进来,差点没被小姐的眼神吓得摔掉水盆,结结巴巴道:“小姐,水,水来了。”
    “放那吧”,夏雪扬起下巴,淡淡说道。
    在蕊儿的服侍下洗漱过,夏雪躺在帐子里,闻着淡淡的清香味道,脸上流露出几分疲惫之色。
    蕊儿轻手轻脚地把灯拿到外间,很快就吹熄灯烛,在外间新加的小床上睡下。
    夏雪却是翻来覆去,许久睡不着,因为顾明月即将回来,前世种种,又在她脑海中翻腾起来。
    月色入户,流黄照帷。
    夏雪苦笑一声,她从来没觉得,前世那个被展孟冬忽视了三年的妾室顾明月,会成为她以后最大的噩梦。
    那年,凭着一手被当朝首辅盛赞的绣技,夏雪嫁给时年刚升任吏部侍郎的展孟冬,十里红妆铺满长街,不知引起多少闺房女子的艳羡。
    婚后,夏雪和展冥居住在帝京,两年后她平安诞下麟儿,而展冥的官位则一升再升,从户部侍郎到都统江北大营,后来秦家因为牵连到科场舞弊案中,吏部尚书秦由被贬到蜀地,尚书之位由展冥继任,江北大营亦由他都统。
    即使那时曾经盛赞夏雪绣技的康九廷已经被罢,王相和掌权,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夏雪觉得她和展冥最美好的时光,就在那三年。她的儿子一岁时,展冥的祖母去世,不过半年,她婆婆就带着几十个家眷来到帝京。
    从那时起,夏雪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展夫人以她嫁进展家三年才只生育一子为由,把身边的大丫鬟指给展冥做妾,而他,那个她夏雪深爱的男人,竟然没有拒绝。
    展冥从妾室房里出来的第二天,夏雪泪流满面地质问他,“孟冬,你可还记得当初誓言?”
    展冥默默,转身便走,足足有半个月他才在两人睡前对她道:“成婚前的话我都记得,雪儿,这一辈子我会让你幸福无忧。”
    “无忧?”夏雪顿时冷笑,“你那妾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怎么无忧?”
    展冥轻叹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明日我会告诉母亲,让母亲管教于她。”
    夏雪纵然心中百般不满,却也只得就此作罢,但展夫人就是为了抬那妾压她,又岂会管教?
    展冥不在府里的时候,她吃过多少排头?然而展夫人却每每在他回来后事无巨细地向他告状,夏雪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多错处。
    那天展夫人又当着夏雪和一众下人的面向展冥说她哪哪不好怎么怎么故意顶撞,夏雪强压不满,回到屋里却实在忍不住,抓起桌上的一杯茶狠狠砸在地面上,展冥却就那样对她发火了:“我母亲纵是爱挑人错处,却从不空穴来风,雪儿,你自己也该反省一下。”
    “我便是给端杯茶,你母亲也能找出我一百点不是”,夏雪当时便再也忍不下去,针锋相对道:“你还让我反省?我从来没有伺候过这么多事的老太太,就连我那个继母,也不如你母亲事多。”
    展冥揉揉眉心,笑道:“是吗?可是她在我家的时候,我娘一年找出来的错,也不如你这里一个月的多。”
    “她?”夏雪怔住,她看向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的男人,不可思议道:“展冥,你在说谁?那个曾经被你抬到展府做妾的顾明月?你竟然拿我和一个妾比?还是你后悔了?觉得我不如她会讨你娘欢心?”
    夏雪不记得当时他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他很快便离开他们的院子,而后一连半月都没有踏进房门一步。
    夏雪也由一开始的生气悲伤,变成了后来的恐慌担心,她去穆蕴家做客,见到他依旧是平平淡淡冰冰冷冷,他才娶不到一年的妻子对她依旧非常热情,她心中的不安才稍稍褪去。
    后来是因为儿子生病,她和展冥日夜守着,他们之间才渐渐开始说话。
    可是那年除夕夜,展夫人一句话,却把这种假象完全打破了,她看着满桌子菜肴,忽然就感叹道:“当年明月还在咱家的时候,我说一句你喜欢吃肉末蛋羹,她便连着好几天都是一有空闲去厨房学着做,你过年时回家,她总会做上那么一碗,提前放在离你最近的位置。多少年了,你身边没一个人有她这份心。”
    夏雪和展冥是坐在一起的,她听到这番话脸上的笑顿时就十分僵硬,余光中看到他竟抖得连一双筷子都拿不住时,她便是连一个僵硬的笑都挤不出来了。
    夏雪觉得,那个老恶婆就是不想让她好过,都这样了,她嘴里的话却还没停:“早知道就不该送她走,除了身份比不上…”
    说到这里,她却又摇头不再说话。
    言外之意不就是她比不上顾明月对孟冬上心吗?
    夏雪恨得差点没把手中的筷子直接掰断,而从老恶婆说过这些话之后,他竟连饮十几杯,颤抖的手才缓下来,这之后,他一筷子菜都没吃,除夕夜喝了个酩酊大醉,连第二天宫中的宴会都差点错过。
    那年没出正月,她就和展冥便发生了大小不下十次口角,比他们成亲五年来的所有争执都多。
    夏雪知道症结所在,可她不敢提,因为那个人到穆蕴府中大半年就没了,当时展冥曾沉默好几天,那时她不觉得是因为那个女人,可这一出后,她便知道他那时的沉默就是因为那个顾明月。
    不甘心自己的生活只能幸福五年,夏雪去前院堵住了那段时间吃住都在书房的男人,放软姿态对他说:“孟冬,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顶撞娘了,我也会学着为你下厨房,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展冥静默片刻,拂开她的手,说道:“我没不理你,只是最近比较忙。”
    夏雪狐疑地盯着他,然后缓缓点头,交代道:“那我不打扰你了,晚上你回房睡吧。”
    展冥答应,之后的生活平静下来,可夏雪却再也没见过他发自真心的笑意,他常常会在书房忙到很晚才回房,有时甚至直接遣下人说一声很忙就直接睡在书房。
    夏雪才只有一个儿子,老恶婆又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便不得不时常小意讨好展冥,后来更是直接对他说:母亲催得紧,咱们再生一个吧。
    话说出来之后,夏雪觉得羞耻至极,作为一个妻子,她竟到了对丈夫说这句话的地步。
    然而她却不后悔,因为接下来连续一个月,展冥和她夜夜都有房事,直到她被诊出喜脉。
    十个月后,夏雪生下一个女儿,十几天后,展冥的下峰为了讨好他,给他送来一个琵琶女。
    展冥很喜欢听她弹琵琶,一个月内,往往十天都歇在琵琶女那里。
    夏雪恨妒交加,不知道她明明十分美满的婚姻,为什么会到如今这般地步?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那夜除夕,都是那个老恶婆,非要提什么顾明月,打那之后,展冥就变了。
    这时夏雪的生活已经糟糕透顶,她的儿子渐渐懂事,却只和那老恶婆亲厚,看见她却往往理也不理,女儿还只能躺在襁褓中哇哇大闹,对她半点安慰都没有。
    后来一同吃饭时,夏雪便总忍不住暗里刺展冥宠妾灭妻,而他一开始还解释说他留在琵琶女那里只是听曲放松心情,后来却是连听都懒得听。
    无奈之下,夏雪再次找到穆蕴,穆蕴当时已有隐隐把持朝政之势,或许是朝事费心,他瘦得双颊凹陷颧骨高耸,盯着人看时,竟让人有种被恶鬼注视的感觉。
    夏雪强忍着,才能在他的注视下断续的把自己的处境说出来。
    听完她的话,穆蕴勾唇一笑道:“这次我怎么帮你?把那个琵琶女要过来?照你说的,展尚书天天待在她那,他舍得给吗?”
    夏雪不自觉绞紧手中帕子,眼中泪光闪烁:“那我该怎么办,含彰,我如今的生活,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雪儿,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不帮你呢”,穆蕴从座位上起身,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清冷的语气中却莫名带上几分诱惑,“我手边有一个和那个女人很像的货,想个辙让她到你府中,和那个琵琶女争宠,等到琵琶女斗败,我再让货回我府中,如何?”
    “含彰,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夏雪面色发白双唇颤抖。
    “雪儿,你太爱装傻了,我说的就是从你家后院到我后院,很快就死掉的那女人啊”,穆蕴哈哈笑道,“别说你不知道,展孟冬早在刘大人娶妾的宴席上见到过货了,当时还想替那件货赎身,后来又去找过那货几次,你作为展家主母,真能一点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夏雪咬牙,暗道一声阴魂不散,穆蕴的话让她很不安,沉默片刻却终于点头道:“含彰,你要告诉那贱货,让她最好不要生出什么非分之心。”
    “这个自然”,穆蕴笑着离开。
    两日后,展冥回家时,身后果然跟着一个面带泪痕的女子,夏雪听到仆人低声谈论,便急忙跑到前面去看。
    那的确是一个,和顾明月很像的女子,但比起她来却要贞静许多。
    夏雪擦擦眼角不觉流出的眼泪,强装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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