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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就是他一贯的风格；只是自从知道发妻是被赵姨娘害死的；而自己一直厌恶的女儿是被药物陷害的；刘夫人还在背后掺和害死了他的发妻；这一切对他的打击也是非常大的。

　　　　让他原本乌黑的发丝里；夹杂了几丝银光；虽然依旧是丰神俊朗；却也难掩眼中的悲伤和落寞。

　　　　沈明珠瞥了他一眼；原本他有洁癖的；那些宽大的飘逸的袍摆很容易有褶皱；每一次都很注意。

　　　　可眼下他身上的这件；却因为长时间地保持一个姿势有了不少折痕；可他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样。

　　　　“你们来了；过来坐。”沈粲原本在伏案写什么东西；看到他们来就直起腰来招呼；又让周冲上茶。

　　　　态度非常亲切；甚至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

　　　　听着原本一直都是潇洒率性的老爷竟然一直都在如此讨好着二少爷和大小姐；可两人却还是对老爷抱着很深的成见不肯原谅；周冲就觉得有些心酸。

　　　　他很快就上了茶；恭敬地放在两人身边；然后就退下去。

　　　　沈粲就自己将书案上的两盘点心端过来；都是新做的；式样也好；味道亦不错；不过沈粲却一块都没吃。

　　　　他讨好地看了沈明珠一眼；笑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甜的；这个给你吃；好吃得很。”

　　　　沈明珠却毫不客气地道：“老爷；我根本不爱吃甜的；从小吃的都是苦的；现在吃甜的；不习惯。”

　　　　沈粲面色就是一僵；随即讪讪地笑；便收了手回去；理了理衣袖；“嗯；也是；吃多了甜的对牙齿不好；再说都用过晚膳了。今儿叫你们来；是有正事要商量。”

　　　　沈明堂这个人要是犟起来；那是九头牛拉不动；凡是牵扯到他的原则问题；死也不退让的。

　　　　可若是不牵扯到原则问题；他觉得都无所谓。

　　　　虽然他恨沈粲；可现在看他对妹妹很好；又肯维护妹妹；沈明堂就觉得虽然母亲的死他有责任；但是母亲已经去了；最大的遗愿就是能好好地保护妹妹。

　　　　****

　　　　更完；好久没吼一吼了；求五分；求推荐票票和收藏；哈哈；爱大家；群抱！

正文　1427。刘夫人之死【01】

　　　　正文

　　　　既然父亲肯对妹妹好；有改过从新的意思；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妹妹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如果沈粲愿意补偿；沈明堂觉得是好事。

　　　　尤其发生了赵姨娘、刘夫人以及刘家的事情之后；沈明堂觉得沈粲表现可圈可点；还不错；所以对沈粲就友善了很多。

　　　　他看了沈明珠一眼；就有了打圆场的意思；“明珠；父亲的意思是想要休妻了。”

　　　　休妻是他的事情；原本根本不必和孩子商量；毕竟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可对于沈家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而且沈明珠现在当家；沈粲又看重他们；觉得应该跟他们商量。

　　　　沈明珠冷笑一声；看向沈粲；“老爷是不是觉得刘氏无德；现在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明正言顺地休掉她；再也不必顾忌老夫人的意思了？而且这样还能给我和哥哥一个交代；让我们对您的态度改观？”

　　　　沈粲知道沈明珠聪明；可也没想到她会将他看得透透的；而且还是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他毕竟是父亲；就有些讪讪然；脸色也变得有点恼起来。

　　　　沈明珠却不肯放过他；她平日里是个温婉和顺的人；可对着沈粲；就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怒火。

　　　　沈粲就是有不必说话不必做事；只要出现就能让她生气的本领。

　　　　“只怕不是老夫人不管了；而是老夫人主张让父亲休妻吧；这样的话；起码可以保护了刘氏的两个孩子；是也不是？”沈明珠逼视着沈粲。

　　　　沈粲冷汗就下来了；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吗？

　　　　他简直是要拍案而起了；可她说得还真是对了；他的确是为了云珞和明安着想的。

　　　　他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可在女儿的面前；竟然像做错了事儿的学生一样；喏喏道：“云珞和明安总归是你的妹妹和弟弟；你平日里不是对明安也很好吗？这样做不是也正好吗？我这不也是和你们商量吗？”

　　　　说着就看沈明堂；眼神里闪动着求救的光芒。

　　　　经过及笄礼父子俩一起待客；沈明堂对沈粲态度是真的好了很多。

　　　　但是不代表在明珠发火的时候他要帮着沈粲。

　　　　沈明堂立刻就低头装作喝茶；假装没有看到沈粲的求救信号；喝完茶甚至还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那定窑的薄胎茶杯；左看右看；翻来覆去地看；好像能比原价翻个几倍卖掉一样。

　　　　沈粲就知道着儿子靠不住！

　　　　好在沈明珠倒是没有为难他；“既然父亲决定了；也没有必要和我们商量什么；您本来就是这个家的家主。”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沈粲为了儿女着想；也没有什么错。

　　　　她原本一点都不想沈粲休妻；因为只要刘氏一日是沈云珞的母亲；那么沈云珞就不会有好出路；也绝对不可能做什么皇后。

　　　　可现在休掉了刘氏；过两年沈云珞大一点；出嫁的时候；京城的人基本就可以将这些忘记了。

　　　　****

　　　　感冒发烧；迷迷糊糊的；如果有错的回头修改。

正文　1428。刘夫人之死【02】

　　　　正文

　　　　京城人多事多；新鲜事儿层出不穷；大家忘得也快的。

　　　　说不定到时候沈云珞他们编排刘夫人嫁过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都是在家里汤药伺候；沈云珞和弟弟一直都是老夫人养大的；那时候也就有人信了。

　　　　虽然不爽；却也卖沈粲一个面子。

　　　　说完；她起身就告辞。

　　　　走到门口；沈明珠回头道：“父亲；晚上喝那么浓酽的茶可不好。”

　　　　虽然这不是平日里喝的绿茶；不会那么厉害地影响睡眠；但是再好的药茶；也是茶；夜里喝多了对睡眠也是不好的。

　　　　况且就算是安神茶；喝多了也未必好；久而久之；还会形成依赖呢。

　　　　听她那么说；沈粲却很高兴；等沈明珠离去之后；他就逮着周冲一个劲地问：“大小姐是关心我吧？”

　　　　周冲冷汗哒哒；老爷；您不是这么没有节操的吧。

　　　　沈粲却在一旁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一会儿念诗一会唱曲；后来竟然从墙上摘下多少年没有碰过的那把宝剑在院子里有模有样的舞了起来。

　　　　吓得周冲好好地盯着；生怕他一个手生再割了自己；那可是开过刃的宝剑；锋利无比呢。

　　　　因为刘家老侯爷已死；如今当家的伯爷是刘陵舟；他是个性子和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现在刘家又都搬去了京里的一处四进的宅子；比起从前的侯府；那是云泥之别。

　　　　如今他要忙着赚钱养家；所以根本没有精神管这些事。

　　　　再说；刘家都已经放弃了刘夫人；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再会为她出头了。

　　　　沈粲要求休妻的事情；可以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甚至也没有人说他落井下石之类的话。

　　　　反而好多人都夸他；终于迷途知返；擦亮了眼睛；将害死大小姐亲生母亲的毒妇给赶出了沈家的家门。

　　　　从此刘氏就是刘氏；再也不是沈家的夫人了；她的结局也不会影响沈府的儿女亲事。

　　　　这本就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休妻了；不再是婆家人；也就不影响婆家人的声誉。

　　　　别人；自然也不可能再拿刘夫人的事情来编排沈家的几个女儿和儿子。

　　　　沈家已经休妻；那么皇帝那里基本也就可以让人结案判刑了。

　　　　因为是曾经的侯门女；所以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皇帝让三司会审定案。

　　　　口供早就拿到；自然没有必要再审。

　　　　虽然刘夫人一个劲地在大牢里喊冤枉；想伸冤；却也没有人理睬她；也只不过是因为上头有令不能让她那么轻易就死了；所以每日都是足量饭菜供应的。

　　　　而刘夫人虽然杀了那么多人；可死到临头；自己却是个怕死的；连绝食的勇气也没有；每一次都觉得没胃口；可是每一天都能一边咒骂一边将一大碗饭菜吃下去。

　　　　三司的人也知道沈明珠在等着结果呢；他们判决越早；她就可以越早离开京城出发去代州；大秦和大金的关系也就越早能稳定下来。

　　　　这是皇帝期望的。

　　　　所以他们片刻也不敢拖延……

　　　　****

　　　　哎；刘夫人折腾了那么久；还是没能逃脱。

正文　1429。刘夫人之死【03】

　　　　正文

　　　　所以他们片刻也不敢拖延；做足了前面的戏份；就直接宣判了。

　　　　判词写得极长；洋洋洒洒近万言；厚厚的一沓子纸。

　　　　从裴氏到刘氏的出身关系；然后又到两人交情；再到刘氏加害之。此为陈案；为裴氏伸冤之。而刘氏不思悔改；竟然又意图谋害裴氏子女；此新案；证据确凿；更兼刘氏身在牢狱却其心歹毒；竟然意图煽动京城勋贵命妇公然排挤裴氏之女以图谋施加压力而己身得脱樊笼。

　　　　实为其心歹毒；让人思之但觉遍体生寒；不可饶恕；特判斩首示众。

　　　　他们研究了好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错误；便想给沈粲看。

　　　　沈粲却看也不看；仿佛不关自己的事情一样；淡淡地说了一句；“呈陛下御览吧。”

　　　　他知道刘氏不会有好下场的；原本他也恨之入骨；可真正要杀人的时候他却又有些不忍了。

　　　　当初赵姨娘的时候；他也是恨不能斩立决；可真正看着她被一杖一杖地杖毙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有报复的畅快；反而觉得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不禁要问若兰：难道这样就真的好吗？

　　　　让敌人血溅五尺；就一定可以复仇让自己内心平静吗？

　　　　他感觉不能；所以他很想告诉女儿沈明珠；希望她也能体会这种感觉。

　　　　如今轮到刘夫人了；斩首示众；如果是一个匪人；或者未曾谋面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毕竟每年刑部送上来需要处决的犯人很多；很多都是他勾选的；可轮到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时候；他就有一种没法言说的感觉。

　　　　虽然恨；恨不得她死；却也会念及旧情；毕竟她服侍自己那么多年；还为自己生儿育女。

　　　　说起来；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比若兰还久。

　　　　他虽然不爱她；却也感激她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不爱她；却对她敬重有加的。

　　　　如今她被斩首示众；他还真是没有一点欢喜的心思；虽然说是大仇得报；却没有报酬的快意。

　　　　反而有点说不出的无力感；这算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其实很想问问自己的女儿；杀了赵姨娘和刘夫人；她是不是觉得报仇了；便很痛快？

　　　　亲眼看着仇人被斩首；是不是真的觉得已经报了仇

　　　　等唐兴德将判词呈上去之后；皇帝竟然一刻都没有耽误；据说当时他在和皇后用膳；竟然直接扔下筷子让人拿朱笔来；当场就改了几个地方。

　　　　一边改一边说了几句话；除了付玉只怕也没人听清。

　　　　皇帝也不是为了吩咐什么；所以也没有人敢问说的是什么。

　　　　等皇帝的判词回到刑部的时候；唐兴德等人直接就呆了。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几个沉不住气的竟然张口结舌的。

　　　　唐兴德也有些回不过神来；“竟；竟然是如此酷刑？”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不对；这简直是对皇帝不敬；赶紧就解释一句；“如此酷刑；才能彰显天子威严；国法难容。”

正文　1430。刘夫人之死【04】

　　　　正文

　　　　而那判词里；皇帝也朱笔批复了几句：此等恶毒；若不重判；实则惩善扬恶；若轻饶之；则开此宅杀恶风；实不可忍。其心歹毒；死已不足；着剥皮罪；以儆效尤！

　　　　剥皮；一般都是要对付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如今多半是对付一些有谋逆性质的犯人。

　　　　没想到却将此酷刑判给了刘夫人；一个后宅女人。

　　　　这几名大人当夜回府；一个个都不约而同地宿在了正室的屋内；尤其是那最好色的大理寺卿；也舍弃了八房小妾住在了夫人的屋里；还决定每个月至少要住满十天的。

　　　　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也算是真的起到了警示的作用。

　　　　而大牢里的刘夫人还不知道；双手抓着牢狱的栏杆望眼欲穿地看着牢中的通道；希望能看到来解救自己出狱的人。

　　　　她念叨着沈云珞；沈云珞却自从出去之后；一直就没有再出现过。

　　　　而老夫人也没有打发任何人来看她。

　　　　更别说沈粲了。

　　　　是夜；月朗星稀；月影从牢房上头的小窗户里照进来；灰尘乱舞；将刘夫人那已经苍白沉郁的脸映照的更加阴毒。

　　　　她阴沉着没有一丝生气的脸；一双眼睛更是如毒蛇一样充满了不甘的愤懑。

　　　　这时候；沉静的夜里突然就传来了轻浅的脚步声。

　　　　刘夫人便如同枯木逢春一样；敏捷地一下子就跳到了牢门口；她双手抓住了门柱；激动地看着来人纤细的身影；忍不住用力咽了一口唾沫。

　　　　那人披着一件薄绸斗篷；头上罩着风帽；看不清楚脸。

　　　　当那窈窕的身影越近的时候；刘夫人眼泪纵横；喊道：“珞儿；珞儿；你来看娘了吗？要救娘出去了吗？”

　　　　那种狂喜；那种孤独无助；这个时候；也是淋漓尽致的。

　　　　她急切地抓住门柱；双手骨节泛白；可见用力之大。

　　　　那身影到了近前；一张精致无双的脸蛋就露在了昏暗的光线中；她缓缓摘下了风帽；动作优雅；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高贵和优美。

　　　　看着来人；刘夫人仿佛看见了鬼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能塞下她自己的拳头。

　　　　沈明珠淡声道：“刘惠君；你还好么？”

　　　　惠君是刘夫人的闺名；多少年没有人如此称呼她了。

　　　　她下意识地就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灭口！”

　　　　沈明珠嗤了一声；眼中尽是清冷的讥讽；“你有什么价值灭口？我来不过是送你一样东西的。”

　　　　说着就将手里的一张纸扔了进去。

　　　　刘夫人却不去看；只是瞪着沈明珠；浑身哆嗦着；“你；你；你来做什么？”

　　　　沈明珠扬眉；声音也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我来送你一程；也请你帮个忙。”

　　　　刘夫人下意识地就问：“什么忙？”

　　　　“帮忙告诉我母亲；我和哥哥很好；害死她的那些贱人；我会一个个地送去给她的；希望她开心。”

　　　　沈明珠的声音很轻；她的声音非常柔美；这时候更加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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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31。刘夫人之死【05】

　　　　正文

　　　　沈明珠的声音很轻；她的声音非常柔美；这时候更加沉静；而且在这样的环境；就让人觉得空灵得有些恐怖。

　　　　刘夫人已经浑身如坠冰窖；从脚趾头到头发丝都是冰凉的；牙齿咯咯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明珠怜悯而厌弃地看着她；就一如曾经刘夫人那样看着被遗弃的她一样。

　　　　“其实你这么做又何必；你谋算爱情；可沈粲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得到他了吗？为什么还不满足？又要为自己的儿女谋算这个那个；结果呢？沈云珞让你顶罪；你以为她真的能救你吗？你依靠的老夫人；她如今也只是当你弃子；你觉得你谋算到了什么？这一辈子；争争抢抢的；你抢到了什么？就抢到了押赴菜市口；剥皮示众？”

　　　　沈明珠声音冷静沉着；不带一丝感情；缓缓道来就好像是讲故事一样。

　　　　刘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立刻就要崩溃了；她双手抓着头；凄厉的惨叫着。

　　　　剥皮？剥皮？

　　　　她脑海里立刻就能浮现出少女的时候；曾经偷偷和哥哥去菜市口看处决要犯时候的酷刑来。

　　　　她顿时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无；甚至没有管住自己排泄的能力；自己就倒在一片污秽里。

　　　　沈明珠倒是也没有更加鄙视厌恶；还是那么沉静淡然；“刘惠君；当年我外公来接我和哥哥走；你为何要拦着不放！”

　　　　如果当初自己和哥哥跟着外公走了；就不会有前世的那些痛苦和磨难。

　　　　而且外公也不会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外公一家；也不会落败到如今踪迹全无！

　　　　她淡然沉静的声音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刘夫人喃喃地道：“没；我没；我当时……”

　　　　她努力地想着；怎么都想不清楚了。

　　　　她只是一个劲地说她没有拦着不放；又激动地嘶喊着：“我没有害他；没有；没有……”

　　　　那时候她还没有嫁过来；而且为了避嫌都回刘家去了。

　　　　她是裴若兰死后一年才进的门；不是她做的。

　　　　看着她那样子；沈明珠眸子精光一闪；立刻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况且她都要死了；最应该将那些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才对。

　　　　但是她说没有；那就是另有其人；最有可能的……

　　　　沈明珠冷哼一声；眸中杀机浓烈。

　　　　她刺激刘夫人；也是为了让她说实话；刺激得她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不能将那些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只要她否认；也是说出实话来的。

　　　　看着刘夫人那凄惨的样子；沈明珠不想再说什么；戴上风帽转身就要离去。

　　　　刘夫人却突然就扑过来；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