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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仆人被打得有点蒙；却还是倔强地道：“夫人；若是老爷先昏厥了；自己是上不来的。”

　　　　刘陵舟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还是报官；让可靠的仵作来验一下看看；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才对。

　　　　陈夫人却不肯拉倒；硬是说肯定是府里的刁奴背主；觉得主人家没前途了；就想去投靠沈明珠；所以合谋害死了老爷。

　　　　她让人将那些仆人全部都抓起来；那些奴仆一个个都扑通跪地；哀嚎一片；个个说冤枉。

　　　　刘陵舟犹豫；“母亲；还是报官再说。”

　　　　他又问那些下去的仆人；“里面有什么？”

　　　　赖全摇头；“二公子；什么都没有；空空的。”

　　　　“放屁；放屁！”陈夫人几乎要疯了；“什么都没有老爷下去干嘛？里面肯定有金银珠宝；都是你们这些背主的刁奴串通外人；害死了老爷；将那些财宝都搬走了。”

　　　　那些家奴一个个都冤枉得很；哭号得比死了爹娘还厉害。

　　　　陈夫人就让护院将他们都拿了。

　　　　因为当时刘宁进去的时候；就是赖全等五六个仆人跟着的；送了小推车来；虽然没进去；但是起码他们是最后见到老爷的。

　　　　而且；虽然他们说没有进去；老爷一夜没出来；可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后半夜偷偷地进去；谋财害命了呢？

　　　　陈夫人又觉得可能他们和护院或者门子也有勾搭；偷偷地将财宝运出去了；趁机害死了老爷。

　　　　很快；刘家就报了官；很快京兆府就派了差役和仵作来；验尸的验尸；勘察现场的勘察现场。

　　　　****

　　　　快出来；快出来！

正文　1377。有人哭；有人笑【01】

　　　　正文

　　　　原本京兆尹是郑海潮；现在郑海潮倒是从大牢里放出来了；可官职却也暂时停了。

　　　　京兆尹由左少尹代替。

　　　　仵作验尸之后断定；“伯爷是进了密室；通风不够闷死的。”

　　　　陈夫人却不能接受；肯定是有人谋杀的；“就算是闷死的；肯定也是有人谋杀了的；否则他为何自己不出来？”

　　　　仵作也是那句话；“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密室里空气不畅；人进去不过是瞬息间可能就昏厥了；自然就上不来了。”

　　　　“可；伯爷也不是傻了；怎么可能关了门再进去？他从前肯定也进去过；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仵作不由得点点头；“夫人言之有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下官这里看；伯爷没有和人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浑身上下更没有任何伤口；就是闷死的。至于那门到底是谁关的；就要由官差来断定了。”

　　　　自己关的；那就是自己疏忽至死；大家最喜欢了；不必去破案那么麻烦。

　　　　如果是别人关的；那就是铁定的谋杀了。

　　　　可到底是谁关上的；那还是要查；未必就查得到了。

　　　　那边官差们却在大声地骂娘抱怨；“现场弄得这么乱；还有什么好勘察的？都被你们弄得乱七八糟的。”

　　　　为了找刘宁；他们翻箱倒柜的；几乎要掘地三尺的架势；就算是有点异样；现在什么也看不出了。

　　　　刘家也没有办法；只能央求好好查查。

　　　　一个叫尤洪涛的差役瓮声瓮气地道：“这种事情；如果是谋杀；那就是家贼；跑不了的。你们护院也说了；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就是他们了。”

　　　　说着一摆手；吼道：“统统给我带回去；严加审讯。”

　　　　那些仆人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他们的家人也得了消息；老婆孩子的哭成一片。

　　　　陈夫人就提议可能还有沈明珠的事儿；一边说着悄悄塞了一叠银票给尤洪涛。

　　　　她扯着嗓子沙哑地哭诉着：“还请尤捕快在少尹大人面前多多美言；一定要将我们府上的真实情况反映过去。否则；咱们可真是吃了哑巴亏了。这府里的狗奴才背主；勾结了外人；竟然将我们满库房的金银财宝都搬空了。不但谋了财；竟然还害了我们老爷的命；苍天呀；可真是没活路了。”

　　　　那尤洪涛就拍着胸脯说什么回去禀告少尹大人；让人即刻传唤沈明珠上堂对质。

　　　　刘陵舟却觉得不太好；毕竟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却也一时间找不出好的理由；劝不动陈夫人。

　　　　而陈夫人打得好主意也根本没有奏效；京兆府的李少尹闻言就问了句：“当日沈小姐在侯府；身边可曾离开过人？”

　　　　尤洪涛摇头。

　　　　李少尹就哼了一声；轻斥道：“你也算是六扇门的老人了；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苦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赖沈小姐搬走了她家的密室财宝；可那密室里有些什么说清楚没？具体什么东西说清楚没？账册有没有？”

正文　1378。有人哭；有人笑【02】

　　　　正文

　　　　“再说人家沈小姐和燕王就去了一日；还有御前侍卫陪同；不离左右。那么就算是密室里有东西；是怎么搬空的？刘家的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么？不可能的事儿。”

　　　　他一副不想受理的样子。

　　　　可尤洪涛想着袖中陈夫人给的那五百两银票；觉得如果不帮忙以后拿不到更多的好处。

　　　　若是能让少尹受理了案子；传唤一下沈明珠；这五百两就是自己的；如果再有进一步的；那起码还有一千两不止呢。

　　　　而且若是将那密室中的财物追回来；怕不是要有个万把两的谢礼呢？

　　　　他笑着劝道：“大人；例行公事；叫来问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李少尹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越混越回去了。沈大小姐是什么人？就算是一般的妇人都不过堂；何况是人家那么尊贵的相府小姐。”

　　　　再说还是未来的燕王妃呢；就冲着燕王的本事；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过堂的。

　　　　他看这几个差役是拿银子拿疯了吧。

　　　　尤洪涛就知道如果不让李少尹得点便宜；是没有机会说服他的；便将袖中的银票抽了四张；自己留一张；递到了李少尹的案上。

　　　　“大人；这是那位陈夫人给兄弟们的劳务费；还说若是大人肯受理；那之后更是……”

　　　　“荒唐！”李少尹拍案而起；怒喝道：“左右来人；给我拿了！”

　　　　尤洪涛慌得连忙跪地求饶；“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李少尹冷冷地道：“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办案子都惯常拿银子的；一般的人家若是让你们去折腾一回也就破家了。可不曾想；你竟然要将手伸到沈府去；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普通的百姓之家你去威风一下也就算了；那里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别以为我是拦着你们发财；从前你们赚了那么多黑心钱；我可殷红一个子了？今儿我要是不约束你们；咱们京兆府只怕回头就要被人拆了；谁也别捞着好。”

　　　　尤洪涛冷汗涔涔；忙告罪；“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属下知错；知错了。”

　　　　李少尹这才哼道：“我也不是那阻人财路的；你这几百两便让你赚到吧。也好让你们明白一下；本官说得对不对。你们分别派人去燕王府、沈府、夏家、文家四家去传话；看看他们如何回应再说。”

　　　　尤洪涛忙毕恭毕敬地应了。

　　　　李少尹又道：“刘家也要出示密室有财宝的证据；否则咱们也不能白给他们跑腿。”

　　　　这世上没有空口为凭的案子；否则他这个少尹还怎么当？他还等着升为府尹呢。

　　　　那陈夫人只说是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很显然这密室她根本不知道。

　　　　就算里面有什么宝贝；被人拿走了；那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如何让官府给她查；根本就是无头案。

　　　　果然；尤洪涛带了几十人分别去四家跑腿；因为夏家离他们近；就先去了夏家。

正文　1379。有人哭；有人笑【03】

　　　　正文

　　　　那夏之霖恰好在家呢；听了尤洪涛的话以后；他立刻就道：“这事你们根本不必再去打扰燕王和沈小姐；我一直就陪在他们身边的。咱们都是当差的；一些该明白的事情也都知道。燕王之所以找我去；也不是一定为了炫耀他受陛下宠信；最关键的也是为了让我去做个见证。我自然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回头好跟陛下汇报。那几座院子虽然我们进去了；但是也只是看看便出去了；不过是普通屋子；谁会知道炕下有密室呢。”

　　　　他看了尤洪涛一眼；又笑道：“这么着吧；我也不让你为难；我先去宫里点卯；如果陛下现在没空；不听我的汇报；那我就去京兆府一趟；将这事情说清楚了；如果今天去不了；那也不会拖过明夜。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尤洪涛是知道夏之霖这个人的；那可是出了名的清高瞧不起人；仗着他们是夏家又是宁安大长公主的孙子；眼里哪里还有别人。

　　　　而且他们是天生就靠皇帝恩宠吃饭的；所以根本不必看任何官员的脸色；什么内阁什么六部的；眼皮子都不撩一下的。

　　　　所以；要想贿赂他为沈明珠说好话；那也不是很容易的。

　　　　可以说；绝对不可能的。

　　　　夏之霖这些勋贵出来的御前侍卫；那是对皇帝死忠的。

　　　　因为他们靠皇帝活命赏饭吃；如果不效忠皇帝；却去巴结什么王爷；那是自寻死路的。

　　　　只怕皇帝立刻就会知道；紧接着就赶回去了。

　　　　尤洪涛心里暗自吃惊；又庆幸少尹大人见多识广；否则自己可是要闯大祸了。

　　　　夏之霖等尤洪涛走了；就收拾停当去宫里；先去乾清宫请安。

　　　　皇帝恰好在批阅奏折；就让他进去。

　　　　夏之霖请了安；就起身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皇帝发问。

　　　　皇帝果然问了几句昨日的事情。

　　　　夏之霖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陛下；臣是一直陪着燕王和文世子的；哪怕是文世子带了人去内院；臣也打发了人暗中尾随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臣的监视之下。几十个账房盘账；还请了一些商铺的掌柜去估价；场面很是盛大呢。”

　　　　皇帝就停下了手里的朱批；顺口问道：“那刘宁是不是真的有个密室？”

　　　　夏之霖立刻道：“陛下；现在来看的确有密室。文世子昨日也是怀疑他有的；想要让他交出几样好东西来筹钱；这样速度快一些。可当时刘伯爷表示没有；文世子也就没有办法。后来沈小姐又请了出门单独立府刘少爷回来帮忙；还去工部找了图纸；也没发现什么明确的信息。”

　　　　他看了皇帝一眼；郑重其事地道：“当然；臣觉得也可能是沈小姐发现了什么；但是顾虑臣；所以没有明说。她带着我们去几座院子里看了看；后来伯爷就冲了进来；下跪磕头。沈小姐就说只要他们一家去磕头赔罪；她就给一年的时间。伯爷就去召集家人了……”

正文　1380。有人哭；有人笑【04】

　　　　正文

　　　　“伯爷就去召集家人；谁知道我们就听说刘小姐上吊自杀了。当时沈小姐听到这消息也不过是冷笑一声；没说什么；大家也都觉得未必就是因为沈小姐逼上门才上吊的呢；闲话也不少。后来沈小姐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决定拿着到手的五万两离开；给刘家一年的时间来筹集剩下的银子。”

　　　　“这么说；沈明珠也不知道那密室在哪里了？”皇帝问道。

　　　　夏之霖肯定地道：“臣确认；她的确不知道。不过臣觉得可能她已经找到了苗头；没有流露出来；可能是想以后找机会也不一定呢。”

　　　　皇帝微微颔首；如果夏之霖一味地给沈明珠说好话；他反而会怀疑；如今他这么说；行动上沈明珠没有异样；不知道密室；但是内心里；可能已经知道。

　　　　如此解释；皇帝反而深信不疑了。

　　　　他轻声道：“这么说；刘宁肯定是有密室的；而且里面宝贝不少。朕也有所耳闻；这些年他们刘家暗地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也网罗了不少奇珍异宝呢。”

　　　　与其是说给夏之霖听；不如说皇帝自言自语。

　　　　夏之霖了解他；所以就没有接话。

　　　　皇帝又问道：“既是如此；那刘宁死得可就有些滑稽了。”

　　　　他杀或者自己不小心死亡都有可能。

　　　　“又会不会是沈明珠他们连夜去杀了他；然后带走了那些宝物……嗯；不可能；一间密室；东西肯定不少；另外进进出出的；就算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皇城里毫无痕迹。可如果密室里没有宝贝；那刘宁也没必要下去；既然他迫不及待地下去；肯定就是原本害怕被人发现；后来发现暂时安全；一个激动之下才会不加防范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密室里没有别人的脚印；只有刘宁和赖全那些人的。

　　　　当然；如果对方轻功绝顶；也是可以做到踏雪无痕的。

　　　　这么看来；这真是一桩悬案了。

　　　　不管事实是如何的；就表面的情况来看；刘宁死了；没有账册；陈夫人不能证明里面有什么甚至不能证明里面有东西。

　　　　就算是报官了；官府也没有办法。

　　　　而沈明珠、萧闲几个昨日又没有找到密室；就算是找到蛛丝马迹；能判断出密室在哪里；可一夜之间也拿不走那些东西。

　　　　突然；皇帝心里猛地一惊；他只是将目光集中在了沈明珠和萧闲的身上；万一这背后有别人盯着呢？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吩咐夏之霖先下去；然后就让梁上的影卫去请罗来。

　　　　老罗自从帮助沈明珠打通了全身经脉之后；内力受损；需要好好调养；暂时就不能做皇帝的影卫。

　　　　不过他还是老罗；要统领那么多影卫；不做皇帝的影卫也有其他的事情做。

　　　　只是不会像以前那么紧张小心翼翼罢了。

　　　　很快；罗就前来；请安完毕；就垂手立在一旁。

　　　　皇帝说了昨日刘府的事情；让罗也根据形势来判断一下看看。

正文　1381。有人哭；有人笑【05】

　　　　正文

　　　　罗道：“陛下；微臣觉得；会不会是京城中其他的势力；早就觊觎着刘家的密室；然后趁着这个时候；想办法给弄走了呢？”

　　　　皇帝暗自点头罗不愧是跟着自己的；一下子就能说中他的心事。

　　　　“你悄悄地去查一下；看看什么人这两天有异动。萧闲不管如何；总归不会对皇位有什么威胁；有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他指的是谁；罗自然知道的。

　　　　“微臣立刻就亲自去查。”说着就退下。

　　　　皇帝闭眼靠在宝座上呆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吩咐道：“传夏侍卫。”

　　　　夏之霖很快又进来叩见。

　　　　皇帝吩咐道：“去告诉京兆府；这案子纯属无中生有；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滑稽的事情；不必立案查了。”

　　　　这件事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压下去都是最好的。

　　　　如果本身密室就空空如也的话；这是最正确的。

　　　　即使密室里有宝贝；就算是被沈明珠拿走了；可她要为秦国和金国的和平做使者；也不能动摇。

　　　　若是背后的某人做的；那就更加不能查了；还是化明为暗；表面就说无中生有；不予立案；但是背后让罗等人查。

　　　　等那人放松了警惕；自然就可以查到蛛丝马迹的。

　　　　夏之霖领命去通知京兆府。

　　　　李少尹一听；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幸亏自己判断正确；否则整个京兆府到时候就要倒霉了。

　　　　得罪了沈明珠的人；可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呢。

　　　　刘家听说就这么算了；陈夫人当场就哭死过去；还要去告御状；叫嚣着如何如何。

　　　　刘陵舟死活才将她给拦住；分明就是陛下下的命令；再去告状；那不是和陛下叫板吗？

　　　　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刘宁死了；刘陵帆一时间赶不回来；陈夫人病了；府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要刘陵舟来处理。

　　　　一时间他的压力大得让他透不过气来；不过还好他平日里待人谦和；那些仆人们看他遭难；倒是不好意思像对待陈夫人和刘宁那样；反而要尽心尽力地帮他。

　　　　虽然刘家处于飘摇之际；倒是也让他撑过来了。

　　　　皇帝看他懂事；既没有进宫和娘娘哭诉；也没有进宫喊冤；而刘兰芝也是个聪慧的；娘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只有更加低调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从来就没有凭着自己是皇子的母妃的身份到乾清宫来闹事；所以皇帝觉得刘家虽然流氓；但是却也出了两个好儿女；那就是刘陵舟和刘兰芝。

　　　　反而对刘兰芝越发的疼爱了；小皇子也倍受宠爱。

　　　　而皇帝又念及刘宁死了；伯府只怕就撑不住了；想了想就着人赐了刘陵舟袭爵；没有降等；还是伯爷。

　　　　刘陵舟的爵位承袭大礼和沈明珠的生日是同一天。

　　　　虽然皇帝给了脸；但是因为那些人们都要去恭贺沈明珠的及笄礼；所以刘陵舟这里；也只是送了礼物来；好的也就是露个面匆匆忙忙的就告辞走了；一杯水酒都没喝；赶着去沈家。

正文　1382。艳惊四座的及笄礼【01】

　　　　正文

　　　　陈夫人见状；气得当场就掀了桌子；骂着老侯爷尸骨未寒；他儿子承袭爵位；这些人都一点面子不给；简直是欺人太甚。

　　　　咒天骂地的；甚是难听。

　　　　刘陵舟少不得又要安慰她；半劝半强地将她送回后院去；免得太过丢人。

　　　　“沈大小姐的及笄礼；可送了去了？”刘陵舟阴沉着脸；喝问赖全。

　　　　皇帝下令不予追究；赖全他们自然也就放回来了。

　　　　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