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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她不同意，我能做么？”

　　　　文松之笑嘻嘻的，“那陈孙氏可是她的人保护起来的，如今出大堂了，万一不护住的话，刘家再让她来一个滚钉床，那她还有命在？”

　　　　当朝太宗皇帝有律法规定，民越级告官、奴告主，都是要滚钉床的，先从布满铁钉的板床上滚过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地了，这才是说明有大决心和大冤情，官府才会手里。

　　　　但是后来的皇帝嫌这一项酷刑太过残忍，久而久之便将之弃之不用了。

　　　　当时的直接导火索就是一位年方十六的千金小姐为了其父母兄弟状告父亲的上司，因为是越级拦轿子告状，所以必须当街滚钉板床。

　　　　谁知道她那娇滴滴的身躯、花容月貌的脸庞，却有一股子牛脾气，愣是滚了过去，虽然皮开肉绽的，却一声不吭。

　　　　后来官府才受理了那案子，而最后也是三司会审，皇帝亲自下了批示文书，断了案子，将谋财害命的上司以及那些贪污受贿互相包庇的地方官员一锅端了，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那位千金小姐终于伸张了冤仇。

　　　　后来有好事者在野史里编排，那位千金小姐嫁给了某皇子，此后那滚钉床的酷刑也被取消了。

　　　　那位千金小姐后来还做了皇后，母仪天下，仁爱贤德，深得老百姓的爱戴，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告状皇后。

　　　　但是弃之不用的酷刑并不代表不会用，

　　　　*******

　　　　下章神秘证人，嘿嘿。

正文　1328。一个意料不到的证人【02】

　　　　正文

　　　　但是弃之不用的酷刑并不代表不会用，说不定刘家就会提出来要求陈孙氏滚钉床。

　　　　所以文松之就想到了，而这件事情若是沈明珠和萧闲出面都不好，唯独他不要紧。

　　　　更何况，他奶娘就姓孙呢，故事还不是他编就好了。

　　　　谁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明堂呵呵一笑，低声赞道：“你可真是玲珑心思，明珠定然会感激你的。”

　　　　文松之就得意起来，翘着二郎腿，“我说沈明堂，你还不信我，我说带你去揽翠楼开开眼……”

　　　　“打住，打住！”沈明堂脸色大变，“我可从来都不去那样的地方，你不要毁我清誉。”

　　　　文松之切了一声，“你看你怕的，沈明珠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夫人，你怕什么？从没有见过你这样怕自己妹子的。”

　　　　沈明堂哈哈笑着，坦荡磊落的样子，“明珠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不许王爷纳妾有通房，我这里也如此呢。她说过的，男人就是花心不负责，娶了妻子还要通房那个还想去喝花酒逛窑子，那简直是无耻之极。我可不想做个她心目中无耻之极的男人。”

　　　　文松之一听，啊了一声，“那她会不会觉得我无耻至极呢？”

　　　　沈明堂就摇头，“不会的，明珠对你印象很好。”

　　　　文松之却忐忑，追着问他有多好。

　　　　沈明堂自然不肯明说了，沈明珠一直说文松之像个女孩子一样，就算是去青楼也是去凑热闹长见识去的，不是真的花天酒地，就一个小屁孩，他能干什么啊。

　　　　沈明堂可不敢这么说，万一文松之手不得刺激，真的干点什么去，那不是他的罪过么。

　　　　文松之见问不出就想着以后在逼供，这时候又有人进来了，他就闭了嘴，扭头看过去。

　　　　来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妇人，看她穿着诰命的品服，倒是位夫人呢。

　　　　沈明堂就道：“京兆尹郑海潮的夫人。”

　　　　文松之这才想起来，自己见过的，只是自己对女人不上心，这种老女人就更加不注意了。

　　　　“难不成她就是那个神秘证人？”文松之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沈明堂点点头，“多半是了。”

　　　　文松之啊了一声，“她可是陈夫人的死党呢，关系好得很，一个劲地说要做儿女亲家呢。”

　　　　沈明堂嗤了一声，刚说不练，这么多年，怎么也没见他们成一门亲呢。

　　　　“那是，郑海潮的地位还配不上侯府，可能陈夫人还是看不上。”文松之瞪着眼睛去看郑夫人。

　　　　郑夫人昂首挺胸的，衣裳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戴了狄髻，上面插着一整套金镶宝石的头面。

　　　　看得出来，郑夫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虽然不漂亮，但是却有一股独属于她的气势的。

　　　　郑夫人进了大堂，先行礼，却并不跪拜。

　　　　唐兴德也立刻赐座。

　　　　郑夫人自始至终都是抬着头的，似乎在看正前方和她说话的人，可实际她谁也没看。

　　　　********

　　　　有好戏看了啊

正文　1329。一个意料不到的证人【03】

　　　　正文

　　　　当她说出可以证明那个死了的陈大是刘府奴才的时候，整个大堂都沸腾了。

　　　　除了唐兴德，其他人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萧闲和沈明珠是这件事的策划者，自然也了如指掌。

　　　　他们两人也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所以就算是别人都惊讶，他们也是依旧的，别人也不会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

　　　　唐兴德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问道：“郑夫人，你可确认？”

　　　　郑夫人咬着牙，声音很沉稳淡定，“回禀唐大人，妾身确认，不怕当堂对质。”

　　　　唐兴德隐隐的就兴奋起来，不由得就看向了沈明珠，自己得燕王指点，终于找到了这条线索，也算是自己办案得力。

　　　　想必这位沈小姐要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以后他还得靠沈小姐多多提携呢。

　　　　她能靠着自己的力量，即将册封郡主，以后自己的地位也不低，再得陛下宠爱又有燕王帮衬，这大秦国最风光的人物，倒不是那些男人，反而是这位巾帼女子了。

　　　　唐兴德就将惊堂木一拍，“请侯府陈夫人上堂。”

　　　　很快，陈夫人就由武定侯陪着进来。

　　　　武定侯刘宁一双虎目中放射着凶狠的光芒，在沈粲和沈明珠的脸上多停顿了片刻，才抱拳和大家见礼，哼道：“既然是请我家夫人来，那本侯爷自然要相陪的。本侯府没有秘密，所有夫人的事情，都是本侯爷知会的，要审就只管审好了。”

　　　　大家看他一副大喇喇的样子，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

　　　　萧澈忍不住扬了扬眉，提醒他道：“武定侯还是到旁听的位置来做吧，毕竟是令夫人陪房的事情，侯爷也无比能悉数知晓。”

　　　　刘宁拱手道谢，道：“多谢殿下好意，可下官觉得还是在这里的好，我倒是要看看，那些靠着我侯府起来的小人，是怎么反过来狠狠地咬我侯府一口的。”

　　　　说完，就狠狠地瞪了郑夫人一眼，“你这样过来，是得了郑海潮授意的吗？以为诬赖我们侯府，他就能脱罪吗？”

　　　　郑夫人不看他，也不接他的话，脸色坚毅得很。

　　　　陈夫人就怒了，她忍不住斥责道：“你和你男人巴结我们侯府的时候，主动做了孙子，回头踩着我们上去了，又来装大爷，你们还真是不要脸。”

　　　　郑夫人冷冷地道：“侯夫人何必如此急切地恶言相向，咱们不是彼此彼此吗？夫人和侯爷让我们郑家上位，难道不是为了方面自己牵着一条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侯爷和夫人得了那么多好处，现在又何必来指责我们吗？难道咱们不是互相利用，互相掀老底吗？做了那么多亏心事，陈夫人也该收手了吧。”

　　　　陈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给郑夫人一巴掌，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她。

　　　　“你，你，你不得好死。”

　　　　她近乎崩溃地怒骂郑夫人。

　　　　郑夫人不是什么正直的人，本来就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从前为了巴结刘府，他们出卖了自己的节操。

正文　1330。一个意料不到的证人【04】

　　　　正文

　　　　升官之后就做了刘府的狗，她更是唯陈夫人马首是瞻，帮着陈夫人做了不少的事情。

　　　　他们是互惠互利的。

　　　　但是现在郑夫人被沈明珠揪住了短处，如果不出卖陈夫人，那么郑家就要垮掉。

　　　　她知道这是沈明珠厉害，抓住了他们的短处，直接就从根本的内部将他们的那个所谓的天衣无缝牢不可破的夫人团给破坏掉了。

　　　　现在郑夫人才觉得，她们所谓的抱团其实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只要牵扯到了利益问题，立刻就会分崩离析的。

　　　　而所有的抱团都是一样的，外面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大家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的，可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一旦有一点利益的风吹草动，立刻就会翻脸无情，而往往做出伤人事情来的，都是那些所谓的“好朋友。”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只有永远的利益！

　　　　郑夫人深深地记住了沈明珠那句话。

　　　　当时沈明珠说的是，“郑夫人，我不妨跟你坦诚一点，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害死我母亲的人就是我沈明珠永久的敌人，这个条件任何时候不会改变，就算是天崩地裂，外敌入侵，深陷狼群虎口，也绝对不会变。我一定要先让她们死，然后才会图自救。绝对不会和她们合作。所以，所有帮助她们的人，现在就是我的敌人，所以旁观的人，只要两不相帮，我沈明珠就绝对不会去动。”

　　　　沈明珠是个不一般的人，所以她在常理之上，还有自己的原则，就是有那几个永远的敌人。

　　　　可她郑夫人不是，她的原则就是利益至上。

　　　　一直都是的。

　　　　所以，她答应了沈明珠的条件，指认了陈夫人，那么郑海潮就会平安回家的。

　　　　而郑夫人所谓的指认，也绝对不会是无中生有，那是因为她的确知道。

　　　　“陈夫人，我知道你会恼羞成怒，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个性，表面看起来和我们和和气气的，可背地里却要控制我们，还会嘲讽谩骂我们。你根本就瞧不上我们，总觉得我们都是去巴结你的。你一遍巴结着相府的刘夫人，一边又享受着让我们巴结的乐趣。自从你将闺女送进宫做了娘娘，这种自我膨胀的好感，不是就到达了顶点吗？”

　　　　“胡扯，胡扯！”陈夫人双眼通红，浑身发抖，指着郑夫人的手指都抖得不像话了。

　　　　郑夫人哼了一声，她向来懂得先下手为强的，所以将陈夫人激怒，那么大家就会更加鄙夷陈夫人，对她这个背信弃义的人，反而忽略了。

　　　　郑夫人继续道：“难道陈夫人你一定要否认那个陈大是你的陪房吗？他的脸受伤了，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吗？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如果说我们巴结你为了你做了多少事，那么陈大为你做的可就是谁也赶不上的，那可是所有伤天害理的，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可都替你做了。难道你不记得谁替你解决了胡姨娘吗？”

正文　1331。一个意料不到的证人【05】

　　　　正文

　　　　不等郑夫人说完，陈夫人嗷的一声，不顾形象地就冲上去撕扯郑夫人。

　　　　郑夫人早有准备，她立刻就弹跳开，躲开了陈夫人的攻击。

　　　　而刘宁也忙制止了陈夫人的发疯，免得在大堂上被人笑话。

　　　　听完郑夫人的话，最惊讶的是萧澈，其他人也就是看热闹。

　　　　可他是当时的参与人，还为了这件事，误会了沈明珠，哭着喊着要退婚，结果呢。

　　　　自己反而是被人骗的那个，刘宁他们合伙杀死了胡姨娘，还捏造什么刘陵辙也自杀的消息，他听了义愤填膺，所以就要退婚。

　　　　可之后呢……

　　　　萧澈越想越气，现在从郑夫人这里得到了证实就更加恼火。

　　　　也可以说，他不是气刘家，而是气自己，却又不承认，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人都是这样，有了事情，先要逃避，将自己撇干净，想别人的错处。

　　　　可实际，很多时候，都是自己错了。

　　　　刘宁拦住了陈夫人，让她在一旁坐下，郑夫人见状，就又回去坐下，继续道：“那个陈大，虽然隐秘，可我从前和陈夫人关系好得不得了，自然是见过的。好几次，陈夫人吩咐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没有避着我。我当时还惊讶得很，怎么这样黑心的事情都不避着人的吗？”

　　　　当然，当初她是感激陈夫人待她如知己，信任她，而不是什么黑心了。

　　　　黑心的事情，她做得自然也不少的。

　　　　可这种时候，都是指责对方摘清自己的时候，郑夫人自然明白的。

　　　　陈夫人一时没有话来回对。

　　　　郑夫人继续道：“当时也是夫人自己跟我炫耀的，说陈大如何忠心，为了夫人和他的胞弟反目成仇，他毁了胞弟的手脚，胞弟弄伤了他的脸。难道夫人都忘了吗？”

　　　　陈夫人的脸色就惨白的，忙去看刘宁。

　　　　而刘宁的面色不是很好，此刻可真是乌青的，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这种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这么说，分明就是她在娘家做闺女的时候就不检点，所以才会有这种两个奴才为了千金小姐打架相残的事情出来。

　　　　陈夫人立刻眼含着泪，拼命地摇头说不是他想的那样。

　　　　一时间，刑部大堂倒是成了他们解决家庭纷争的地方。

　　　　看他们那架势，在堂的人也都明白了，那个陈大就是陈夫人的陪房，现在来的那个，则是陈大的弟弟。

　　　　就在这时，有四名差役押着那个陈二走上堂来。

　　　　其中一名差役看了沈明珠和萧闲一眼，眨了眨眼，他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大人，这个陈二已经招供了，他不是什么陈大，而是陈二。他和陈大是双胞胎兄弟，两人反目成仇多年。不过，他不承认陈大是他杀的。”

　　　　陈夫人一听陈二招供了，顿时就好像是天塌地陷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一个劲地念叨：完了，完了，完了。

　　　　刘家完蛋了！

　　　　而刘宁这会儿也不淡定了，咆哮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人家给……

正文　1332。一个也逃不掉【01】

　　　　正文

　　　　而刘宁这会儿也不淡定了，咆哮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人家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来陷害自己的主子！”

　　　　说着一脚就朝陈二飞去。

　　　　那边的差役忙拼力拦住了他，“侯爷息怒，如今这陈二可是本案的证人。”

　　　　刘宁气得两眼发昏，真是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这一切都太丢人了。

　　　　太丢人了，亏得自己那么相信自己的妻子，觉得这件事肯定是她被冤枉的。

　　　　哪里知道……

　　　　这也都怪他太放任后宅的事情了，从来不管，而且陈夫人给他走夫人外交路线也不错，他也就没管。

　　　　谁知道她们就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简直是……

　　　　若是真的定了罪，那自己一定要休了她，免得被她连累。

　　　　那边郑夫人就起身福了福，“若是已经说清楚了，那么妾身就要告退了。”

　　　　唐兴德便恭敬地还礼，让她不要离开京城，随时等待官府的传唤。

　　　　郑夫人应了，这才飞快地瞥了沈明珠一眼，提醒她可一定要遵守承诺，将郑海潮放出来。

　　　　沈明珠朝她笑了笑。

　　　　郑夫人这才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赶紧离开了。

　　　　兴许是因为没有了畏惧，也就没有了那股子与之对抗的倔强，回去的时候，郑夫人反而有些憔悴，背也没有来的时候挺得那么直了。

　　　　石敢当的案子就算是结束了，他因为虽然被人收买捣乱过，但是确实没有打劫过相府，所以无罪释放。

　　　　而陈大已死，不在追究其罪过。

　　　　但是买凶去打劫相府的陈夫人，却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虽然没有成为事实，也不能断定卢立那伙人是也是她收买的，不能给她定更大的罪。

　　　　但是作为勋贵夫人，她的名声是彻底的毁了。

　　　　京城也是混不下去了。

　　　　还会影响她的儿女的名声，甚至于兰妃娘娘都要被她连累，在宫里抬不起头来。

　　　　最后就是讨论陈夫人罪责的问题，有人坚持陈夫人虽然买凶了，但是没有实现，所以不算是杀人，应该无罪释放，最多也就是罚银子一万两来赎罪。

　　　　而另一拨人却坚持她有罪，他们的根据就是只要有了买凶的事实，那就是她心思歹毒，要置人于死地。虽然没有成功，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将命令收回了，而是因为她的计划半路出了岔子。

　　　　那是外力问题，而且那算是沈明珠的福气，石敢当跑了，她没有遭遇三波土匪的进攻。

　　　　如果石敢当不是自己跑了，那么沈明珠就一定会有被他伤害的可能。

　　　　陈夫人必须治罪，还要严惩。

　　　　两派人就开始讨论，似乎又陷入了刘夫人的那种胶着状态中。

　　　　不过沈明珠知道，不会有刘夫人的那种状态的，陈夫人的事情，牵连着刘夫人的事情，三五日就可以见分晓。

　　　　绝对不会拖到五月去膈应她的及笄礼的。

　　　　因为皇帝已经做出了选择，只要皇帝有了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