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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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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捞上来了吗?”
  北堂傲瞅着那边趴在甲板上不敢动的一群人问。
  奉箭拿眼朝那头努了努:“正救呢!”貌似人是拉住了!
  北堂傲眼一垂,不待奉箭反应,人就大步流星地直奔甲板上,也不理船家等人的惊讶,夺手拿了船家手里的麻绳,轻松松打了个结,对准薛青那头二人,绕了两圈一丢,就跟昔日草原上套马似的,一都一个准!
  不待众人惊叹,掉河的数人已悉数落套。
  船家想问问这什么好本事时,北堂傲那里还有人影,早抬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只留下怔愣的一群人,一个个直吞口水,半日说不上话来。
  “真奇怪,明明恨得那个青哥儿死,怎得眼下又要救他?”难道费尽心机找他们来,不是为了置这个哥儿于死地的?
  莺哥冷冷地瞅着北堂傲消失的背影,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憎恶感。
  俯在上面窗栏上的玉堂春,嘴角冷冷一勾:“你懂什么,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笑里藏刀’呢?”
  “既知如此,大哥小打小闹一下就好,又何必帮他助纣为虐。把事儿做到那份上?白白让人看了便宜去?”还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莺哥眼看着下面的人一个个渐渐被拉上来,眼斜玉堂春微微有些出神的眼儿。
  “我还有便宜可看吗?”
  玉堂春瞅着甲板上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的人,不知为何他心里此时此刻就一直挂牵着一个人,尤其是临来时,那个奉箭突然说得那句“我们爷其实很想成全玉班主与苏姑娘”。
  信?不信?却忍不住想要去信!
  “大哥,莺哥这二日,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莺哥皱眉,不喜欢这个看不懂的玉堂春。
  “我也不懂我自己了!”玉堂春转身,开始往屋里走。
  莺哥紧追其后:“大哥,你以前不管做什么,从不会害人!”
  “但如果不害他,我就没有出路呢?”玉堂春自顾自地为自己斟茶喝,回答得神在在,“你会为一个素未平生的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吗?”
  莺哥撇开眼:“难不成,大哥还对那个苏秀才有幻想?难道不是柳举人更好?如果她能讨到大哥你的卖身契……”
  “你个傻子,这个家里谁背后最有权势,你难道到现在还看不明白?”
  玉堂春放下茶碗,蔑视的眼扫傻乎乎的莺哥:“亏你见过了那么多的达官贵人,难道就看不出这柳家真正敢说一不二的,是柳爷么?”
  莺哥一愣,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喜欢这个柳爷。
  “不过是生得强些……女人都吃这套……”莺哥说罢这话,隐隐又觉得玉堂春说得没错,但……
  “他果真是个有本事的……还需要咱们师兄弟来这儿?”扫眼中钉?
  莺哥梗着脖子话才说到一半,玉堂春就扑哧一声冷冷地笑了:“整个苏州城,谁敢让我玉堂春进府扫眼中钉?”
  莺哥瞪大眼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人却被玉堂春用手敲了敲:“除了他,没有第二个!”
  “我今儿这一路上就一直琢磨,你说他若真是有心要让我进柳家门,何苦又要反复提明儿苏秀才明儿会到白鹭来的事儿?这是其一。”
  玉堂春托着腮,好似自问自答:“其二,既然说柳夫人看上我了,又何必说想要成全我与苏秀才?三嘛……你不觉得,自昨儿起,咱们就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他们次次变卦,咱们还不得不顺着他们心思来?这里面……让人想不明白啊!”

  第347章 推心置腹:北堂傲的一番话

  “怎么不明白?”
  莺哥道:“不过是先借咱们的手,除掉眼中钉,然后再借苏姑娘,让大哥你心猿意马,最后他在柳举人后面戳你脊梁骨,说你朝三暮四、旧情难忘,柳举人还能再娶你?”这算盘谁不会啊!
  玉堂春垂眼:“依你说,从头至尾,他都只是要利用我除去那个青哥儿?”多少女人想攀着他这根青云枝,想与知府、以及苏州城内的大官富贾搭线往来,他们夫妻难道就没想过么?
  莺哥也微微有些愣:是啊,杀鸡焉用牛刀,那个小小的青哥,就是他莺哥都能将他杀个片甲不留啊?
  主仆二人想得眉头都打了结。
  另一头奉箭也无意中提起这个问题,北堂傲却只是把玩着那只知府相赠的金蟾,不甚在意地开口道:“任他是什么名角、名倌,在我北堂傲眼里都是蝼蚁,反正白送到眼前来,信手便拈来丢的玩意儿,你会花心思想他是蟹黄包、还是馊了的菜包么?丢出去,能让屋外的狗打起来,不就好了?”
  奉箭的脸微微一僵。
  北堂傲抬眼一见奉箭脸色有异,嘴角就微微勾了:“都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难不成你当你和他们是一类了?”
  奉箭立刻摇头:“奉箭……”
  北堂傲伸手一挡,目视奉箭两眼:
  “你是我们北堂家养的,再是他日嫁出去,也是我北堂家泼出去的水,北堂家就是你娘家,我北堂傲就是你手足,家里家外总是不同的!你是不是觉得爷,不该对那青哥儿那么狠?”
  奉箭脸微微一低,忙要再摇头,不想北堂傲今儿却心情甚好地与他交心聊起天来道:“不是爷心不宽,容不得人,论理夫人三夫四侍,就是再纳几个通房放在屋里伺候着,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多少人家正夫为博得公婆一声‘贤婿’,族内外赞一声‘贤夫’,上赶着给妻主纳妾收侍……爷也想啊,但……爷心里的结,别人不懂,你能不懂?”
  奉箭是个眼泪浅的,一听这话眼立马就红了,当即跪在北堂傲的榻前:“爷……是……”
  “与你何干?”提起旧事,北堂傲心里也恨,然……
  “都是宫里逼得,你我都身不由己!”进宫备选,无论是为皇太子君、还是太子御,都是万劫不复的绝路——要么背离家族邀一时的宠幸,落得众叛亲离;要么夫妻离心离德,身似蒲柳往那妖后的路上奔……
  奉箭的眼更红了:“爷……”
  “别说话!让爷今儿把话好好说个明白,省得你心不安,老天爷时常就爱赞你你是个善良实诚的人!”
  北堂傲深呼吸,尽管习惯了将人命把玩在指尖,但欺负一个面对自己毫无反击之力的弱者,他心里也不好受,但……人谁不自私呢?”
  他北堂傲纵然可以驰骋沙场、纵横一片,然作为大周国的男人,作为人夫、人婿,面对可任意将他休弃,剥夺他为人父、为人夫资格的妻主、公婆,他也不过是礼法下随时能被活活逼死的蝼蚁,尽管他要的不多,却连这点卑微的乞求都不被这个世道保护——
  只因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失节的男人!
  “那个薛青,爷让人瞅过,他宫砂还在……想来夫人尚未碰过他,还是完璧之身。”
  不知是奉箭多疑,还是北堂傲说“完璧之身”时,有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在意,音好似强调一般地微微带着故意放轻了的切齿之音,奉箭没敢抬眼,对于“完璧”二字,自己爷多么在意,他心知却努力装作不甚在意,继续低垂着脸,静静倾听爷的打算。
  “所以,爷我想着,不如趁着他年正十八,正好死了这条心,回去正好寻个好人家嫁了!”
  北堂傲懒懒地靠在靠枕上,继续把玩玉蟾:“咱们也不过多给些陪嫁,指不定他这模样回了去,仗着何季叔的喜欢,还能寻户好人家做正夫。不管怎么说,做人正房,说到天去也比给人做通房强不是?”
  奉箭点头:深宅大院之争,岂是一个薛青能应付的!
  “至于,你说怎的要用玉堂春这么声名狼藉的男人,咱们不是眼下没人可用么?寻常人家好孩子,谁愿意来干这事儿?咱们也不能平白坏人家名声不是?”
  奉箭点头。
  “再者,名声越大、来头越大,才越好用!尤其他是名利场吃过亏、又翻了身的男人,这如何拿捏人的好恶、贪惧、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风使陀,就是恨你到骨子里,还能与你打情骂俏的本事,咱们都未必及他三分!”
  “正所谓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玉堂春与那莺哥能在苏州城摸爬滚打至今,一跃成为苏州城的名流,纵然是声名狼藉,丑名远播,但你看今儿在城门,城门官单瞅一个莺哥就那哈巴狗恨得当即摇尾乞怜的模样,可见他们会的恰好都是我们万不及的。”
  奉箭不自觉地默默点头。
  北堂傲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道:“说起来,将来咱们夫人若真要在白鹭镇呆三年,咱们还有请他们帮忙的时候呢!”
  “那?”奉箭抬眼。
  北堂傲笑:“你个傻子,这人人可不是你想得,你给好儿,他就一定知恩图报,有的人需要你给他一个嘴巴子,再送他一颗糖哄着,让他对你又敬又怕又爱又恨,礼尚往来,利益勾连,才有长长久久地往来!”
  “爷而今是?”奉箭微微露出疑惑来。
  “小试牛刀!看看他的人心,值不值得……下注,又或者扶持!”
  北堂傲说着两指从一锦盒里拈出玉堂春的卖身契:“若值得,这……就是第一份大礼!”做好人要做到恰好好处,好处嘛,也要恰好给在刀刃上。
  “爷,不是答应夫人……”
  奉箭不解北堂傲何以一副卖身契可给可不给的模样。
  北堂傲放下卖身契,丝毫不想答奉箭的话,他可不相信柳金蟾会去查他北堂傲有没有给人卖身契——
  他北堂傲素来是宁可错杀一片,也不会错放一人,不能用者,斩立决,任你是谁,碍我路者,不死也废了他!

  第348章 过河拆桥:人心本是最难测

  “若是他与苏姑娘真有缔结姻缘一日……做贺礼如何?”喜上加喜?
  北堂傲笑问奉箭,眼瞅着奉箭几乎感动得要感激涕零的模样,他的心却冷冷冷地笑了个张狂——
  女人,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才女,口口声声说能为爱而死,其实,她们自始自终最爱的是她们的名。
  “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高洁的情怀可歌可泣,却有几人能看到玉堂春,想到他们身后那颗,即使身体沾满淤泥,也渴望着被救赎,拼命想要像莲花一样冲出淤泥,尽情绽放的心呢?
  难道比男人名节更珍贵的,不是一颗无论何时何地都始终如一、深埋于心但求你好的痴情么?
  世俗礼法的条条框框,谁的明目能跳出藩篱,收获这棵不愿沉沦的水莲?
  而他的金蟾,又能爱他北堂傲多久,不变呢?
  浑浑噩噩、心思各异的人们,渐渐迎来了苏州城的夜——异于他处的、热闹的夜。
  北堂傲倚窗而立,眺望秦河上的灯火随波荡漾,斗赢了家翁又如何?他仍看不见他的未来,看不见他的金蟾兴冲冲朝他奔来,他满满的忐忑需要她用她的整个怀抱来安抚。
  奉箭没有说话,只静静得伫立于北堂傲身后,他不想说,他刚路过何季叔门外时,听见了那个薛哥儿的哭声,虽然心碎,但……奉箭仍觉得爷说得对,那薛哥儿其实不嫁给夫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因为他贞洁还在,他还有退路,也不是爷除了柳金蟾外,别无它途——
  而是,虎口之下安有余粮,公子是个爱恨分明,却没有善恶之分的人,他可以为了柳姑娘赴汤蹈火,死而后已;也可以为恨一个人,终其一生去报复所有他看不惯的人、以及家族……
  是好是坏?
  奉箭不知道,他只能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公子,希望他一直一直像个被宠坏了的小男人,依偎在柳姑娘的怀里,跟着侠女般的柳姑娘去惩奸除恶、伸张正义。
  奉箭静静地循着北堂傲的目光,看着河面荡漾的灯影,映着公子那美玉般精致的脸,等待晚归的柳姑娘。
  河水荡啊荡!
  摇曳着北堂傲不安的眸,也牵动着窗那头,玉堂春的一颗纷乱不已的心。
  她就要来了!
  见?
  不见?
  见了说什么?
  不见,将来还能再见吗?
  他就要嫁人了啊……
  玉堂春头靠着窗,只觉得他的魂魄好似已经从遥远的白鹭镇一缕缕地飘回,又一缕缕地飞走了。
  半年前,为救她,他委身于人,沦落风尘,她蓬头垢面出大牢时,他只敢躲在墙后,泪眼婆娑地目送她形单影只、离去的凄凉身影。
  她来寻他,他却只能在别人的怀里承欢任人取悦……
  她恨他的吧?
  提起恨,玉堂春就想要把自己藏进箱子里,他害怕看见她眼底的憎恨与嫌恶——
  “莺哥,备水,我要洗澡!”
  玉堂春跳下榻,觉得自己好脏,满满的污垢将他的身体裹了一层又一层,好似怎么洗都要洗不干净似的!
  一桶水过去,又一桶水过去……
  莺哥看着玉堂春那擦得通红的肌肤,虽然不解玉堂春今儿是怎么了,但也不敢问,这情形,让他不禁想起,半年前,玉堂春把自己送进刘府后,那一月的情形……大师兄就这么一夜夜得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不知该怎么劝,莺哥只得左顾而言他说,那边的小季叔在那边屋里,好像哭得厉害。
  玉堂春奋力擦洗的手一震,然后整个人颓然了下来,半日,他嘴角微微一扯,冷嘲似的冷漠笑言:“天下无奇不有,竟还有巴心巴意要给人做小的?”哭?他玉堂春,更想哭。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柳夫人……”
  莺哥想说“年轻又有才气”等字,不想玉堂春就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逼得他不得不闭嘴,好半日才嘀嘀咕咕地呢喃道:“起码是个举人……”又年轻俊俏……
  莺哥后面的话生生让玉堂春瞪得没了音。
  玉堂春冷眼看莺哥那一副“柳夫人挺好”的模样,不自禁冷冷低哼一声:“知府还是大人呢!”他玉堂春要愿意,早让那老不死的胡跋弄进后院不见天日了。
  “但柳夫人年轻啊!还……”还才气逼人不输……
  莺哥要赶紧二度抢白,不料玉堂春模样更凶了,还勾着嘴角笑问他:“这老女人和年轻女人……把男人弄进屋来,难道想干的事儿,还不一样?”一丘之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她美丑年纪,不愿意行不行?
  莺哥语塞,二度看着玉堂春说完后又开始要用力擦洗着要求换水,明明水清亮亮……
  “刚……”
  莺哥吞吞口水道:“柳爷说,玉班主不愿意进柳家门的心思……他知道了,让师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玉堂春瞪大眼儿。
  莺哥撇开眼儿:“今儿我们这么一闹,柳爷说,他都明白,不愿意嫁就不愿意嫁,与其今儿得罪了何季叔将来进门受气,不如……”
  “不如什么?”
  玉堂春眼见莺哥眼神闪烁,一颗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儿,暗问自己:难不成是想过河拆桥,又把他送回胡跋手里去?
  莺哥咬咬唇,心里不无可惜地叹气道:“说……愿为……大师兄与苏姑娘牵钱搭桥!”
  玉堂春眼似铜铃,瞪得眼珠儿都不会动了,好半日才用颤抖地音,好似没听清楚似的地追问:“说……说什么?”怎么可能?
  莺哥撇开头,怕看见玉堂春燃起希望,最终又失望后的绝望眼神。
  “柳爷说,眼下一切没定,等案子下来,何季叔领着薛哥儿回老家后,就悄悄让柳夫人为……师兄,与苏姑娘牵线搭桥。”
  欣喜?
  再见的忐忑?
  不,更多是惴惴不安——
  “……”
  玉堂春垂下眸子,他可不信这话儿,多少次他被送进别人的屋子,结果进来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终究,闹了这么一场,不给人做小了,也逃不脱再被转送的命运么?

  第349章 夜色珊斓:何幺幺苦劝薛青

  “等案子结了以后?”玉堂春重复这话儿,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莺哥不解玉堂春何以不喜,反倒一脸死寂,只是静静地点点头;“恩!”
  玉堂春静静地点点头,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道:“也好……能看见案子沉冤得雪……我们亏欠苏姑娘的……也算是都还了!”即时死,也没什么不可瞑目的了。
  莺哥不解玉堂春何以这古怪的神情,只是拧着眉看着玉堂春那好似什么都放下来的平静,狐疑道:“柳爷还说,案子没结前,师兄在公堂以外的地方,最好别见苏姑娘的好,毕竟……而今……师兄是柳夫人的人……”
  玉堂春垂眸,半日低低呢喃道:“咱……也没脸去见她,不是吗?”
  莺哥撇开眼:“柳爷让大哥什么都别想,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师兄静心等待案子开审就好!而且……既然大哥不愿意,他眼下也不会让柳夫人来打扰师兄的!”
  玉堂春脸上露出嘲弄的一笑,斜睨着莺哥问:“早打扰,晚打扰,区别何在?”难道她柳夫人会正人君子似的一辈子?不过是欲擒故纵,先施恩,再让他死心塌地——女人们的伎俩……
  穷尽心思,为了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不过是这个柳金蟾更君子,更得人心罢了!
  说罢,玉堂春起身,软软地写着那边窗,眺望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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