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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易寒心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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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一把拉住了秋明书道:“明书,不要那么激动,你冷静点听他说。”
秋明书被莫离拉开了,眼神里竟闪着隐隐的不安,从千峰的种种行为来看,千峰和他的娘亲关系一定不简单。难道真的如爹所说娘居然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吗?明明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娘亲她是那么善良美丽,温柔贤淑的女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千峰终于娓娓诉说了起来,那个尘封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故事,终于在今天被揭开。那是一个关于三个人的故事,故事不长,但却到最后连莫离都不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错了。
故事的开始是在25年前……
那一年,正是益州咏翼花开的最旺盛的时候,益州鼎卢的千家二公子千峰在外出游赏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天是怎样的一个日子千峰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在他的脑海中残留着那样一个画面。那女子笑靥如花,在咏翼花下轻轻吹动着咏翼的花瓣,然后满天花雨之下她愉快的跳动了起来,一舞倾城。
后来的后来他才得知那女子名唤鞠亚柔,是益州大户鞠家的大小姐,同时也得知她是益州秋水阁阁主的未婚妻。也许一般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会选择放弃了,可是他是谁,他是千峰,是整个千家的骄傲,千家最为出色的机关术传人。在他看来,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女子就一定要得到。
所以,他开始想尽办法的接近鞠亚柔,用尽各种手段只为博美人一笑。可是,刚开始,鞠亚柔并不想理会他,从第一次的擦肩而过,到慢慢的甚至每次见到他都会躲着他走。千峰感觉很是挫败。可是,他是不会放弃的,而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机会来了。
那一次,鞠亚柔的家中父母纷纷生病,为求家中平安,为父母消灾减难,她不辞辛苦去益州郊外30里处的童山寺上香求佛。而所有人都知道一周城外30里处有妖物出没,千峰自然很是担心,就悄悄地尾随而去以保护鞠亚柔平安。
而那一天,明明黄历上说的是最适宜出行,却偏偏行至中途而天降大雨,如果认为这是最惨的话那就错了,因为后来鞠亚柔的轿子在一出破神庙处躲雨时偏偏和马贼狭路相逢。鞠亚柔出门带的手下不是死了就是逃了,而她坐在轿中听着外面马贼狂放的笑声吓得瑟瑟发抖,但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而千峰一直跟在外面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一幕。估量着自己的武功,他一点胜算都没有。他们千家是机关术世家,机关术在江湖上都是鼎鼎有名的,但是自身武功却只能入三流之列。而千峰自己的武功在千家更是弱,他作为机关术传人,一直认为自己只要学好机关术就可以行遍天下无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出彩的机关术让它在整个家族乃至整个江湖都备受瞩目,所以一直都不怎么在乎学习武术。可是面对如今的局面,千峰第一次有些恨自己为何整天只会钻研机关术,而没有好好学习武功。
眼看着马贼就要去掀鞠亚柔的轿帘,千峰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下来,一掌劈开了马贼首领,然后伸手进去拉起鞠亚柔就跑。
冒着大雨,两人都没有什么方向感,就那样一直乱跑,而后面的马贼也穷追不舍。跑着跑着,眼看着马贼距离两人的越来越近,鞠亚柔为了自身的清白,她毫不犹豫放开千峰的手跳了护城河,她临跳之前只对千锋说了一句:“你快跑!”
千峰眼看着放开的手是如何不能让鞠亚柔死在自己的眼前,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要死一起死。他狠了狠心终于也跟着跳了进去。鞠亚柔不会水,跳进去没多久就快要昏厥,他抱着她一路游过了护城河到了益州一直以来的禁地。他一直紧紧地护着鞠亚柔,让鞠亚柔终于缓和清醒了过来,在看到千峰的那一刻,鞠亚柔是很感动的,她流着眼泪道:“你怎们那么傻啊,我又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跟过来。”
千峰却道:“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而此刻马贼也跟到了这里,眼看着两人居然到了禁地,他们终于不再追逐过去,可是却还是守在河的另一边。那马贼首领冲着千峰喊道:“把那个姑娘交出来,我就放你活着离开,否则你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千峰冷哼一声,拉起鞠亚柔转身就走进了那片林子寻找一线生机。他对她坚定的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那林子也就是莫离和秋明书当时差点被毒死在里面的那个树林,树林里面到处充满了毒性极强的瘴气,可是很奇怪的是千峰带着鞠亚柔却一路平安的走到了那个山洞,还一路平安的沿着那个山洞走了出去。
莫离很奇怪,怎么会这样?那瘴气的毒性连他们这样的内力都压制不住,更何况还是一个弱女子和一个武功低下的男子,而且山洞往里面走还有出口吗?
随着千峰的继续叙述,莫离终于明白了。而这一切的事实证明千峰和柔儿是有缘的,而且也是很幸运的。因为谁也想不到和那瘴气之毒相克的解药会是益州最为常见的咏翼花。而更为幸运的是他们两人都是喜欢用咏翼花香熏衣,所以他们才没有受瘴气的影响而一路平安的到达了山洞。果然万物相生相克,毒物出没之处也必有解药。
至于莫离和秋明书的山洞遇险,还是同样犯了惯性思维的错误,他们只是想着要朝着出口走去,却没有想到在他们以为是无路的后方才是真正的出路。其实原本那里是有一个很大的缺口的,而千峰和鞠亚柔就是从那里出去的。但是后来却在被千峰设为全套之后堵住了。其实只要莫离他们过去仔细勘察就能找到出口的。
当然经过这一次的生死考验,鞠亚柔对于千峰的态度是改变了好多。可是当千峰又一次试图提出要娶鞠亚柔的时候,鞠亚柔还是和以前一样远远躲开了他。鞠亚柔说她已经被许配给了秋名山,虽然未曾谋面,但听闻他也是个鼎鼎有名的君子,她不能这样做。
这样的话在莫离听来应该只是鞠亚柔在拒绝千峰的说辞,哪个女孩会拒绝一个生死与共的,对她不离不弃的人,反而会喜欢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呢?但在千峰听来就成了鞠亚柔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不由已,所以才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秋名山的错,他要去找秋名山让秋名山退婚。
第六十三章 命轮
那应该是千峰第一次见秋名山吧,第一眼看着温文儒雅的,虽然总是冷着脸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清雅之气。千峰向他提出了关于鞠亚柔的事情,并说不管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只要秋名山能够主动和鞠亚柔退婚。
也是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过于高傲无礼,秋名山并没有理会他。可是他不放弃,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秋名山,终于秋名山答应要是鞠亚柔亲口告诉他,她不愿意嫁给他而要嫁给千峰,他就同意退婚。
千峰很是高兴这个结果,他想要跑去找鞠亚柔告诉她这个消息,可是却被拒之门外,而且还听说鞠亚柔和秋名山三日之后就要大婚的消息。
对于千峰来说这个消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他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竟是别人的大婚,不可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鞠亚柔要被逼婚了,心心念念的都是鞠亚柔此刻流泪痛苦的模样,心心念念都是鞠亚柔一定在等他。所以他跑回了千金,要求父亲帮他向鞠家提亲,他要和秋名山公平竞争。可是他父亲却告诉他,鞠家和秋家成婚早在10年前就已经成了定数,他们这样再去提亲明显就是挑衅秋家,而秋水阁的武林地位那么高,他们千家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且还坏了千家的名声。
千峰面色骤冷了起来,什么武林地位,什么江湖名声,在他眼里看来根本一文不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无奈痛苦的成为别人的妻子,他还算什么男人,所以就在秋鞠两家成婚的当天,千峰闯进了礼堂。他拿着刀愤愤的指着秋名山道:“你明明已经答应了要退婚,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作为堂堂的秋水阁阁主,你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秋名山将鞠亚柔挡在身后然后对着千峰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自然记得,可是亚柔她并没有拒绝我的提亲,所以,千公子可以放手了吧。”
“不,你胡说,柔儿明明是喜欢我的,她不想嫁给你,一定是你逼她的。”说着他激动地步步逼近鞠亚柔。
秋名山一把打落他手中的刀道:“千峰,我说了亚柔不喜欢你,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要是再在这里胡闹,就休怪我不客气。”
千峰摇着头道:“不,我要柔儿亲口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相信的。”
“千峰。”秋名山是动了真怒了,他冷冷的道:“不要太过分。”
这时候一直躲在秋名山身后的鞠亚柔终于开口了,她柔美的声音带着丝丝哀伤,但是却还是很坚定的道:“千峰,我愿意嫁给名山,没有任何人逼我。”
鞠亚柔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将千峰打击的几乎站立不住,他断断续续的道:“可是……可是我们……我们不是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你就真的情愿嫁给一直都未曾谋面的秋名山吗?”
鞠亚柔道:“是的。”
千峰的情绪很是不稳定,他摇着头激动地喊道:“不,你骗我。”说着就要去掀鞠亚柔的盖头,他道:“我真的很想看看说这话的人是不是我的柔儿。”
秋名山一掌就将千峰打得退后数步,他道:“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千峰挣扎着死活不愿意走,他还是说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眼看着他就要被拖走,鞠亚柔终于站了出来说:“放开他吧!”
千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他欣喜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柔儿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
就在那一刻,鞠亚柔从秋名山的身后一点一点的走了出来,一点一点的靠近千峰,然后出乎所有人意味的是她居然一把将自己的红盖头掀了下来。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瞬间睁得很大,而秋名山一向冷冰的冰块脸这一刻终于再也保持不住,他满是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亚柔。”
鞠亚柔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面对这千峰开口说:“看到了吧,这个人就是我鞠亚柔。”千峰有些愣,不明白鞠亚柔要干什么。只听鞠亚柔继续说道:“我现在告诉你,千峰,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而在见到名山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她是我愿意托付终身的人,所以,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千峰呆了,他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听着她熟悉的声线,可是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叫他不要闹了,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吗?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的感情吗?他站了起来,然后保持着最后的骄傲对着鞠亚柔说了一句:“好,不闹了。”然后转过身一步步的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面对他心爱的人,再大的痛苦,再大的屈辱他都没有办法向她发作,他在她的面前始终都只是一个狼狈的失败者,而不是千家那骄傲无比的公子。
故事到这里也许就应该结束了,莫离认为这样的结果挺好的。缘分尽了,也就该放手。可是为什么后来又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千峰冷冷一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放手,说得容易,要是有一个人比你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你说能放就放的开吗?”
莫离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峰看着床上的人儿,眼里竟然闪着泪光,他道:“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其实我常想要是我能够早一点知道所有的真相,早一点带她离开,那么着整个故事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要是我当年没有去找秋名山的话就好了……”
后来,千峰就回了千家庄,整日郁郁,对机关术也不复当年的热情。可以说因为此件事情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整日宿醉,喝醉了就模模糊糊的喊着:“柔儿,柔儿……”醒来时又抱着酒,整日浑浑噩噩,那年意气风发的少年终是一去不复返了。而也因此千家发生了一场大的动荡。
就在千峰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之后,他的父亲千文去世,本应该顺理成章继承庄主之位的千峰因为现在的模样遭到了其他的几个好几个叔伯长辈的反对。庄主之位的争夺越演越烈,庄内一片凌乱,眼看着千家的辉煌居然要败落在自己的手里,千峰终于醒悟过来,重新拿起机关术,要用实力让大家信服于他。虽然耽误一年,但是他的机关术在庄内仍旧无人可比。所以,那一年,他们一致同意比试机关术来抉择庄主之位。
千峰的机关术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他若想赢自然是不会输的。很多人当然也都看得很明白,所以千峰的一位机关术仅次于他的表兄为了能够夺得庄主之位,设计陷害了千峰,让千峰这个天纵英才彻底败了,他成了千家庄的闲人一枚。可以想象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废柴之后是何等心情,而且心爱的女人还那么深深的伤了他。千峰的性格一变再变,曾经张扬热烈的性格终于变得成熟低调了起来。表面上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静,暗地里却苦练机关术和武功期待有一天能够重新夺回庄主之位。而至于鞠亚柔千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是偏偏命运又将他们三个人连在了一起。
同年六月,秋水阁突然派人前来千家庄,希望招募机关术高手帮他们修建秋水阁内机关,而在第二天,秋名山竟亲自来了千家庄和庄主商量,可见对这一次招募的用心程度。可是千家庄内很多人都知道,从千家庄走出去的人几乎就没有回来过,人心险恶,设计者一般都会因为知道太多秘密而被害死。所以尽管酬劳丰富也还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去。
但是在千峰听来,这一次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虽然再一次听到秋名山这个名字,他的内心还是波澜万千。但是在庄主询问和人愿意前往秋水阁的时候千峰还是站了出来。现任的千家庄庄主自然是很愿意千峰离开,他更愿意看到千峰死在外面,所以很快这件事情就被定了下来。
千峰前去见秋名山,再次相见的两人,秋名山几乎没认出千峰。一年而已,千峰整个人都和过去看起来大不相同,曾经一派傲然风流,如今却谦卑恭谨。然而秋名山还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和千峰的合作。他看着千峰道:“都过去了一年之久,你还要做纠缠吗?”
千峰笑了,它不再时那年初见的那个毫无心计的张扬少年,他淡淡的道:“你需要人帮你秋水阁设计机关术,我可以,而我的能力秋阁主也应该清楚,而我则需要人帮我重新夺回千家庄庄主的位子,秋阁主则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们互惠互利,没有其他。”
两人就这般达成了共识,千峰终随着秋名山去了秋水阁。可是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要是可以,他真的愿意什么都不要。
第六十四章 纠葛
这一次,千峰以门客的身份进入了秋水阁,暗地里帮助秋名山设计秋水阁的暗道机关,几乎天天把自己关在黑屋子改样稿,如非必要,他绝不出门。这一切也许都只是因为不想在遇见她——鞠亚柔。
可是这个名字还是那般深刻的刻在千峰的心里,他一直告诉自己不想见她,可内心却又有着隐隐的期待。其实连他都不清楚这一次冒着危险参与秋水阁的设计,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逃离千家庄,还是因为这里有一个人让他永远的牵挂着。其实他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的,他明明可以留在千家庄用自己最擅长的机关术然后想尽办法联系旧部的长老们光明正大的逼迫庄主退位的,他明明不用接借助外部力量,更何况还是秋水阁的力量。可是再重新见到鞠亚柔的那一刻他的心底已然给出了答案,他想见她,他其实只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可以在见她一面。他宁愿放下整个千家庄。宁愿承担着巨大的风险而来就只为鞠亚柔一人。
来到这里,不为其他吗?错了,繁华三千大世界,所有的温柔和美丽都无可替代,可是他千峰想要的就唯鞠亚柔一人,即使她曾那般伤害了她。他的执念也许就映证了那样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在他勘察后花园的地理条件的时候他和鞠亚柔终于在一年零七个月之后重新相遇了,他看着鞠亚柔,而鞠亚柔也看着他竟两两相顾无言。如今的鞠亚柔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她的怀中抱着那个小男孩就是秋明书。顿了又顿,千峰终于开口说了句:“夫人好!”这句话却不禁让鞠亚柔浑身一震,她转身快步离开了。
可是有了第一次相见,便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终于在多次的不期而遇之后,鞠亚柔看着千峰终是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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