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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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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戗来到笼子前,它的耳朵就会动起来,眼睛也慢慢睁大,确定卫戗没有恶意后,就会站起身,抖抖毛,迈着优雅的步子,试探着缓慢靠过来,直到贴上卫戗探入栅栏的手,轻轻磨蹭。
从阿舍的表现看出,它很适应卫戗的味道,卫戗若有所思的摸摸它的毛脑袋……
是夜,三更的梆子声已响过好一会儿,换做平日,到了这个时辰,即便卫戗再忙,王珏也是不管不顾,软磨硬泡非要拖她上榻,让她哄他入眠,倒也不是他多渴睡,纯粹是迷恋上芙蓉帐内的嬉戏罢了。
☆、生儿育女
关于夜里究竟要不要睡觉这件事; 对于现在的王珏来说; 其实也没差——就算他整夜整夜斗鸡走狗玩十一郎; 一连坚持十天半个月,照样精神抖擞赛跳蚤。
起初卫戗并未在意; 但白天瞧见王瑄的状态; 突然反应过来; 毕竟王瑄也曾多次帮助她,对他一日胜过一日的颓靡总不好视而不见。
于是回程途中; 结束有关司马润和王珏的话题后; 趁气氛合适的机会; 她询问枕在自己腿上恹恹欲睡的王瑄:“你还好么; 可使樊坷给你诊察过?”
王瑄勉力撑开眼皮,回以她温软和煦的轻笑:“樊坷毕竟只是个医者; 虽善治疑难杂症; 但对术数却是一知半解,又何必为难他?”尽管强打精神; 神色却十分颓败。
术数?她倒是识得几个这方面的异人,其中最有本事的便是许真君,可一想到许真君和那败家渣王司马润两人穿一条裤子,诓她下山送入狼口; 就没什么好印象; 唯恐避之不及,岂有主动送上门给他祸祸的道理?
纠结片刻,灵光一闪:“对了; 还有魁母前辈……”
笑意在平静的眼底晕开,将王瑄本就极好的容颜映得益发倾城:“多谢你!”
被他笑得一阵恍惚的卫戗,不明所以的挑挑眉:“嗯?”
王瑄调整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嘴角仍噙着微微的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吹皱一湖静水:“近日行动,还望多加小心。”顿了顿,又道:“本当这是桩天公作美的幸事,即便顺其自然发展下去,也无需挂怀于心,然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遭逢变故,那些看似湮灭的戾气便逐渐浮现。”莞尔轻笑:“毕竟是那种贪求‘全心全意’的脾性所不能容忍的‘枝节’,岂会冷眼旁观,坐视它日渐横生?呵,那样的家伙……”
明明是同生共体,却始终相互诋毁,耳朵生茧的卫戗无言以对。
王瑄稍歇片刻,复又幽幽道:“不管是功力还是诡术,我皆远不敌他,如今连魁母前辈的魂玉也奈何不得他,想必不久的将来,他终会取我而代之,待到那时,切记我昔日老话。”
卫戗低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王瑄却开始静默不语,卫戗等了好一会儿,最终确认,他竟然就那样沉沉地睡过去了。
此刻,面对王珏,心湖又起波澜,定睛再看,大红的广袖长袍,轻薄宽松,软垂丝滑,腰间的衣带松松的挽着,轻轻一勾就会解开的模样;过腰长发,也是拿一根白玉簪随意半束,散垂的青丝,随他动作,荡出飘逸的波痕……
卫戗心头没由来一漾,抬手轻轻扪住,不得不承认,整座临沂城内最红的小倌,也不及他十之一成的艳色,啧啧,出身不同,真是可惜!
不过看这厮今夜万般旖旎的姿态,怎么着,又来跟她玩美人计?
夜已过半,王珏不急就寝,反倒端来三四件酒具,置于卫戗案头。
卫戗目光中隐隐透着警戒,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这是?”
王珏在卫戗对面跪坐下来,嘴角噙着微微的笑,眼中荡着璀璨的光,一手执玉壶,另一手轻扶广袖,为她隔案斟酒,嘴上漫声道:“无需多虑,不过知你遭遇烦心事,陪你小酌几杯,与你解忧。”
卫戗的视线在王珏脸上的神情和夜光杯中的酒水之间来回游移,试探道:“这酒,怕不怎么‘干净’吧?”反正对方也不是什么君子,谨慎的她揣度他的“黑腹”,也无可厚非。
王珏的嘴角越发翘起来,笑得冶艳非常:“你怀疑我在酒里下了药?”
被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的“小人之心”,卫戗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镇定点头道:“对于王十郎来说,又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得到这样的回答,王珏突然不笑了,改正襟危坐为妖娆侧卧,接着长叹一声:“窃以为,这世间尚无胜得过区区不才本君我的情药呢!”
卫戗干笑两声,心下暗道:不愧是王家十郎,自信心果然爆棚!
当然,人家确有骄傲的资本……
不过听到王珏这样说,卫戗倒是放下心来,又因为心中有事,想从王珏那里套几句真心话,于是开始与他推杯换盏。
酒酣耳热,卫戗试探着开口:“今日我观令弟,气色不是很好,毕竟一奶同胞,兄弟一场,你打算怎么办?”
王珏稍稍打起精神,撑坐起来,不过身姿仍透出几分慵懒,胳膊拄在案上托着腮,斜眼看着她:“其实呢,我是想过的,虞氏阿濛也是不错的!”
对于王珏答非所问,突然提及虞濛,卫戗有些消化不良,只是顺应本心的附和:“阿濛她自然是很好的。”
王珏倾身靠前,与卫戗隔一条书案,大眼瞪大眼:“若为虞氏,略略对卿卿表达一下亲近之意,随便弄个绣囊,便能得到卿卿掏心掏肺的温存,在不久的将来,还可以名正言顺腻在一起,缠绵缱绻!”
这话的感觉明显不对味,卫戗警觉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王珏软下去,趴伏在书案上,一双眼睛仍胶结在她脸上,经烛光一耀,波光潋滟,风情无限:“我的戗歌极其喜爱稚子童女,我虽厌烦他们污秽不堪、任性无理、哭闹不休……”
这话卫戗可不爱听,加之被热酒熏得有些血气上涌,不待王珏把话说完,便强行打断他,拍案而起,大声辩驳:“什么叫污秽不堪?他们未经世俗染指,比之绝大多数成年人,还有你这个强行霸占胞弟身体的黄口小儿,可是干净的多得多!”
王珏眨眨眼,拿手指着自己:“我是黄口小儿?”
卫戗并不答话,斜眼蔑视他:“就凭你,怎么好意思诟病人家任性无理,他们就算胡闹一点,也远不及你的恣意妄为!”
听她这样点评自己,王珏不怒反笑,歪靠在书案边缘,右肘竖支在书案上,手心朝下,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卫戗丰富的表情,轻声细语的呢喃:“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讲完。”
卫戗越说越来气,才听不进王珏没什么诚意的安抚:“至于什么哭闹,人在幼婴之际,无法言喻,唯有用哭叫来引人注意,那只是一小段过渡时期,又有什么不对,何况你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而且你们还是兄弟两人,不必细问就知道,哭闹起来,比两个单独的幼子更叫扰人,待到他们月龄稍稍抽长一些,且再看他们……”顿了顿,举例道:“譬如近在眼前的允儿,你可曾听他有过哭闹?”
“我一直很安静。”王珏轻辩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眼睛弯弯,里面星光点点:“你果然是喜欢小孩子的。”轻叹一声:“爱屋及乌,我会满足你,陪你生儿育女。”
卫戗摇摇脑袋,大约是酒精上头,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听王珏的话,表面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又好像处处都是疑点,不想顺着王珏的意:“谁要和你生儿育女?”
王珏微微抬头仰视卫戗:“然,虞氏阿濛,虽能轻易博得卿卿好感,却没能力与卿卿生儿育女。”
卫戗快速眨眼睛,脑袋也微微歪向一边,不时还抬手敲打一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珏站起身,伸手握住卫戗敲头的手:“卿卿,你又醉了,反正你还小,孩子的事不必着急,来日方长,那些恼人的麻烦,留待日后慢慢解决,今晚还是早些安寝吧。”嘴上是这么说,反手却从另一侧捞起一只看上去和之前的酒具有些差距的玉壶,开封,斟酒,递给卫戗。
卫戗顺手接过,小口啜饮,酒水入喉,她却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甜的?”
王珏眼中盈满放松笑意:“知道你会喜欢。”
卫戗又饮一口:“嗯,极是甘美。”
于是卫戗欲借酒醉之机探询王珏这个窃身贼,最后会怎么对付王瑄那个倒八辈血霉的事主,结果却着了王珏的道,被将计就计跑偏到十万八千里去:“诶,好像的确有点困乏,就寝是就寝,但你闪远点,我就算要生儿育女,也会找合适的人。”许久后,睡梦中,咕哝一句:“诺儿,或许——还是非司马润不可吧……”
虽然卫戗的声音含糊不清,可对于贡献手臂给她当枕头的王珏却解读个一清二楚,他的眼睛慢慢眯起来,柔和的光泽一点点褪去,逐渐被凛冽的寒芒取代,拈起卫戗散在耳畔的碎发,缠绕在自己修长手指间,半晌,玩味的咕哝一句:“还是——司马润……么?”
翌日,卫戗爬起来,想起迷迷糊糊时看到的那只酒壶,结果遍寻不到,让她疑心自己看错,而随后的几日又忙到焦头烂额,实在没闲心想起那晚的酒,而王珏似乎也有什么事情在忙,都不怎么来缠着她。
时间一晃而过,卫氏“嫡长子”和虞氏身份最尊贵的小姑的良辰吉日到了。
☆、虚张声势
婚礼; 昏礼也!
清风动帷帘; 晨月照幽房; 掩映轩窗旁,雕花屏风后; 双目微阖的卫戗; 端着胳膊挺身而立; 低眉顺眼的寒香,躬身认真的帮她整理爵弁服。
“昏礼者; 将合二姓之好; 上以事宗庙; 而下以继后世也; 故君子重之……”姨婆絮絮地默念到这里,突然长叹一声:“去年这个时候; 明明是你爹为你觅得如意郎君; 我们才欢欢喜喜下山来,如今倒好; 你没成为幸福安逸的新嫁娘也便罢了,反倒这样不男不女的和个小姑拴在一起,这是造得什么孽?”边说边擦眼睛。
来之前,姨婆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一定不给卫戗添堵; 可看见卫戗身上象征新郎身份的爵弁服,便忍不住的牢骚起来。
卫戗闻言睁开眼,还给姨婆一抹安抚的微笑:“福之为祸; 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
“什么‘福之为祸,祸之为福’的——”姨婆伸手捂住心口:“近来,我这里乱得慌,今天尤其严重,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戗歌,听姨婆一句,咱们就不能想个办法把这荒唐事给搪塞过去么?”
卫戗转身直面姨婆,振袖一挥,将身上爵弁服更直观的展示给姨婆:“姨婆,事到如今,您老觉得有那个可能么?”
姨婆又开始擦眼睛:“是啊,有那个可能,还用等到今日?”
卫戗微笑劝道:“姨婆,我们今日娶妻,又不是嫁女,您老就不要再这样满腹忧伤的。”靠近姨婆,稍稍压低嗓音:“给外人瞧见您老这状态,继而深究下去,您老的担心可就成真了!”
不得不说,这种对症下药的恐吓还是十分有效的,姨婆闻听此言,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果真调整情绪,再出门,已换成堪称完美的表现。
虞濛是从虞伦常住的虞氏别院出嫁,而那里和卫府没多远距离,所以迎亲队伍并不急着出门。
卫戗忙碌到近黄昏,迎娶前,依常理,父亲是要向身为新郎的儿子敬酒的。
多日不见的卫毅再次出现在卫戗眼前,尽管认真的装扮过,也尽可能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但全白的须发还是彰显出他的憔悴和老态,单薄的体格撑不起身上的衣袍,愈发让人看透他虚张声势的本质,而不展的愁眉在面对卫戗时,拧得格外紧,且因为心里有鬼,又害怕被人瞧出端倪,勉力强撑笑颜,殊不知,越是如此,越显得表情扭曲,更加可疑!
卫戗低头不语,按照礼数抬手接酒,浅酌一口,略一品,心一动,酒水很是甘美,但这不是关键,猛抬头,看向站在她爹旁边奉酒的卫勇。
卫勇同样表情凝重——这副模样可以理解,毕竟卫勇对卫戗知根知底,而他又是家奴,若卫氏偷天换日之策大白天下,此等欺君大罪,怕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到时候,像卫勇这样的身份也是跑不了的。
不过比起她爹来,卫勇的表现还算正常,此刻躬身而立,双手捧着一方托盘,上面布置着二三酒具。
卫戗一眼扫去,首先看到那最大只的,有些眼熟的玉壶,细分辨,似乎就是那夜微醺之际看到,翌日醒来却不见踪影的酒壶。
再喝一口酒,确实和记忆中的味道对上,却又感觉怪怪的,抬袖遮杯,低头作势饮第三口,却将目光抬高,越过衣袖审视她爹和卫勇的表情。
倒也不能怪她疑心太重,毕竟前世就是惨死于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至亲毒手,何况今生她爹多次求助于她,可她却不为所动……
不管她爹还是卫勇,表现得都很符合眼下境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她第一次看到这只平日里鲜少能见到的玉壶还是在王珏那里,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饮下第三口,又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卫戗自嘲的笑笑,暗忖近来实在太忙,整个人都是绷着的,待到正日,才会疑神疑鬼,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卫戗放下酒杯后,卫毅中规中矩的按常规念叨一些场面话,接着便没什么底气的要求卫戗去迎亲。
卫戗领命动身。
迎亲的队伍也是按古礼装扮,随从一律着黑,连牛车也漆成黑色的,好巧不巧,卫戗的踏雪,虽四蹄雪白,但通体黑亮,符合礼数,不必另备坐骑。
此行的迎亲队伍,多半是由卫戗的亲信组成,裴让担当打头阵的任务,而祖剔则揽下领队的头衔。
其实,卫虞两族联姻,最为开心的莫过于祖剔他们这些从一开始,卫戗名声不显时就跟在她身边的“老人”,迎娶了虞濛,代表卫戗真正迈入强盛的行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身为从属的他们,自然也会跟着建功立业,飞黄腾达……岂能不快慰?
卫戗一行人即将到达大门,眼尖的卫戗不经意一转头,就看到躲在立柱后,探头探脑的两个鬼祟人影,定睛再看,不由莞尔一笑,抬脚转身。
身后祖剔忙提醒道:“主君,切莫误了吉时。”
卫戗摆摆手:“无妨,稍候片刻,我过去与他们说两句话便回来。”
主上如是说,下人还能怎么着?于是祖剔缄默。
卫戗快步来到立柱前,学着躲在立柱后的两人那样探头瞄过去,与再次伸头瞅过来的芽珈四目相对。
须臾,芽珈“啊”的一声,惊得差点摔倒,幸亏卫戗眼疾手快,及时搀扶住芽珈。
等芽珈稳住身形后,卫戗笑着问:“玩什么呢?”
芽珈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鼓着腮帮子,低头缩脑退出卫戗怀抱,重新拉起小跟班卫允的手,老老实实排排站,小声嗫嚅:“芽珈……做了……可怕的……梦——”
卫戗:“嗯?”
芽珈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另一手抓住卫戗的手,用一双水雾氤氲的大眼睛盯着卫戗:“戗歌……好好的……芽珈……允儿……等你……回来!”
卫戗微笑着回复:“放心吧,我只是去接阿濛姐姐来跟我们同住,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芽珈明显不放心,仍旧死死抓住卫戗不撒手,并开始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定……一定……要回来!”
姨婆如此,芽珈和允儿亦如此,卫戗心头一动,抬起另一手,先安抚的拍拍芽珈紧攥着她的那只手,又温柔的摸摸允儿的头顶,接着郑重承诺:“我有芽珈和允儿,怎么可以不回来呢?”仿照芽珈的模样,重重点头:“我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急切的祖剔出声喊起来:“主君?”
芽珈看看祖剔,又看看卫戗,最后和允儿相视一眼,才慢慢放开卫戗:“芽珈……要回来!”
卫戗温柔笑笑:“嗯,一定的。”可就在她转身之际,袖摆再次被抓住,她回头看过来,发现这次出手的竟是允儿:“嗯?”
极少开口的允儿,小嘴翕张几次后,说出一句:“要回来!”
这一瞬,卫戗仿佛看到她的诺儿,眼圈有点酸,慢慢蹲下来,与允儿视线平行:“这一次,没有什么人或事能把我们分开,我发誓!”
允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老半天,点点头,慢慢放手。
卫戗归队,祖剔等人朝芽珈和允儿方向看了看,继而一声令下,裴让持炬火居前照道,浩浩荡荡出发。
虞伦在宗庙里铺筵设几,并亲率妻室和有头有脸的族人到门外迎接。
卫戗执雁进门,虞伦携手妻室揖让升阶登堂,卫戗再拜稽首之礼,将雁置于地。
走完以上过程,忽闻环佩叮当,细分辨,隐约夹杂极有节奏的银铃脆响,很是悦耳。
卫戗循声望去,一眼瞧见身披宽大礼服,蒙着盖头的新嫁娘由雁露和另一个她没见过的仆妇搀扶着走出来,缓缓接近,隐隐飘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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