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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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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一些事情,停更这么久,感谢亲还在,多谢!!!
☆、一丘之貉
这是——打算来硬的?
一睁眼就看到王瑄已经够令她感到稀奇了; 没想到他一席话; 说得比他哥更不着调。
卫戗一闪念间就被放倒; 仰面朝天对上顺势欺身压上来的王瑄:“你……”
王瑄抬手轻抚她脸颊,声调透着几分魅惑:“你放心; 我会很温柔的。”
卫戗看着他; 脑子里莫名闪现班倢伃 《捣素赋》中的那几句“盼睐生姿; 动容多制,弱态含羞; 妖风靡丽。”; 待到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又见他瞄着她的嘴就要亲上来; 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你个不学好的死孩子; 大清早的耍什么疯?”
王瑄目光紧锁着她; 看也不看,准确无误擒住她手腕:“戗歌; 难道他只同你讲我的身家,却不曾告知你,我虽未正式拜过师门,可这身手确是受过北叟前辈亲自指导的。”顿了顿:“当然; 魁母前辈也曾在闲暇之余点拨一二。”
她这身功夫; 是将多派系的武术套路融会贯通,自成一体,不过真要追究起来; 主要招式还是来自北叟门下,明眼人一看便知。
嗯,她是辗转偷师,对手是正派嫡传;她多半只能靠自己没事瞎琢磨,对手还有登峰造极的魁母亲自传授……所以说,初识时,她受制于他不得挣脱,并非是偶然状况喽!
不过他先“针对她心结许以重诺”的利诱,再“对比武力悬殊值自揭根底”的威逼,这究竟是——受什么刺激了?
在王瑄再次倾压上来时,卫戗淡定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覆上他额头。
王瑄定住,表情诧异的与卫戗大眼望小眼。
卫戗也是一脸的不解:“不算热,应该没病吧?”
又定定盯她半晌的王瑄扯了扯嘴角,最后彻底软倒下来,表现的就像她幻想中的赌气小孩那样——因为不满,所以将自身的重量全部欺压在她身上,头也低下来,埋入她颈侧,小声的咕哝:“至少,这装傻充愣的敷衍方式,在面对我和他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卫戗比他更小声的咕哝:“不但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王瑄回她一声莫可奈何的苦笑。
正这时,门外传来祖剔的声音:“主君可在?”
卫戗闻声条件反射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王瑄,猛地坐起来:“咳……我在。”虽然她临时跑出来,不过祖剔能找到这,并不奇怪,而且出现的这么及时,肯定和王珏脱不了干系。
王瑄跟着慢慢坐起身:“就知道会这样。”
卫戗在下床前瞪了他一眼,穿好靴子披上外套,走到外间打开房门,对上风尘仆仆的祖剔:“可有急事?”
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何况那些做贼心虚的家伙又拿了人家的钱财刻意躲避,想要将他们挖出来,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反正虞姜母女都在她的掌控下,所以卫戗给了祖剔等人充足的时间。
当祖剔说出此行另有它事,卫戗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点想不通,虞伦怎么会突然给她送帖子邀她过府饮宴。
虞伦这老匹夫,平日里高高在上习惯了,有事找人借口都懒得想,每回都是饮宴。
不过这次重点强调:因是临时决定,所以难免匆忙,但请卫戗务必亲自到场。
卫戗拿着帖子掂了掂,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虞家最近这段时期,在她的记忆中,确实没出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眼下他们卫家可是即将发生巨变,而作为关键人物的虞姜,可是从他们虞家出来的。
想来虞伦在这关口找她,多半和虞姜的事脱不了干系。
其实就算虞伦不找她,她原本也打算扯个由头走一趟虞府,毕竟那些尘封的真相,除去当事人之外,也就只能从相关者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虞伦的帖子来得还真是时候。
做出决定后,卫戗首先要回趟家,王瑄自然是要跟着的,而祖剔见他二人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也没现出什么特别表情,他是习以为常了。
待卫戗从后门出了酒楼,看到桅治特地准备的马车,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是追着疑似裴让的人影一路跑过来的,虽然她脚力非同一般,不过根据路上耗费的时间来算,王瑄这个据点距她的庄园并不远,所以说,王珏故意将她引到此处,表面看来是为了让她偷听她爹的心里话,背后却是另有他意?还有那个疑似裴让的人影,究竟是谁?
为避免引人注意,卫戗也不推辞,作势就要上车,可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令她诧异出声:“哥哥?”
那人应声回头,是个眼熟的面孔,却不是裴让。
卫戗蹙眉:“你?”
那人揖礼:“北苑见过卫校尉。”
卫戗眯眼打量北苑,此人乃王瑄的四暗卫之一,之前王瑄曾把他们四人同时带到她眼前,那时她匆匆一眼不曾留心,今日仔细瞧瞧,才发现他身形和裴让有些相似,难道她昨晚看到的其实是北苑?
如此一想,也便暂时将这个疑点放下,她近来实在太忙了,没那么多精力把心思耗在这上头,上马车回到庄园,处理完堆在案头的事务,换上一身正式的衣裳,坐上她自己的车,准备出门赴宴。
而平日里总是睡不醒的王瑄,今天却格外精神,她要去见虞伦,他也跟上来。
卫戗回头看他一眼:“你今天都不困了么?”
王瑄意味深长道:“你要去见虞氏阿濛,他怎么可能会让我犯困呢?”
卫戗纠正道:“我不是去见阿濛,而是去见她爹。”
王瑄笑笑:“有什么不同?”
“算了。”——跟脚的小孩,哪会那么容易被撵走?也不必问虞伦可曾邀请他,就算他不请自来,身份搁那摆着,谁好意思把他轰出门去?
有地位,任性一点也无妨!
待二人赶到虞府时,获悉虞伦正在接待贵客,卫戗暗忖,能在虞伦眼中担上一个“贵”字,想必是个人物。
一打照面,四目相对,没见“人”,只有“物”——原来是伪装成“年少有为”的老狐狸精——平西将军司马润啊,难怪!
那张小白脸再是秀色可餐,可对卫戗来说也是多看一眼就反胃,还不如去看满脸都是故事的虞伦,嗯,还是这边风景独好。
卫戗嘴角泄出一丝玩味来——明明是同一个人,重活一回,再到故人面前,得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可见,虞伦对这个“贵”字的理解,与时下名门望族多半只拿祖宗八辈当衡量标准大有出入。
在卫戗转眼去看虞伦的同时,司马润也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到紧挨着卫戗的王瑄身上。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王瑄和卫戗,一个名门贵胄,一个殿前新宠,年龄相当,气质相仿,交往的密切些,不足为奇——好兄弟勾肩搭背,实在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司马润什么都知道,他目光沉沉,紧盯着王瑄不转眼——他令堂的,你爪子底下捏着的可是老子的女人,丫个乳臭未干的龟儿子,身边不是聚着一堆五颜六色的花姑娘,还不够你玩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死盯着老子的戗歌不放,难不成她给你看过真面目了?
当然,最令司马润觉得难以接受的还是卫戗的态度,上辈子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还是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与他亲昵接触;如今却对个认识没几天的小白脸,众目睽睽下的动手动脚淡然置之……
虞伦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不着痕迹的出声打破沉默气氛,招待诸位入席。
当然,虞伦和司马润背后做了一丘之貉,明面上还是要含蓄的做做样子,除去他们几个当事人,还请来了达官甲显贵乙王孙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马润将王瑄拖住,他二人“贤弟”、“愚兄”的,貌似聊得不亦乐乎;而作为东道主的虞伦,在宴席临近尾声之际,自然也没什么闲工夫来盯她,卫戗素来不喜这样的应酬,遂借着出恭的由头到外面喘口新鲜空气。
虞氏祖籍本不在此地,这座宅邸原本只是虞氏的一处别院,后来虞伦因故常驻在此,慢慢修葺扩建,也便成了如今的规模。
至于虞姜,她家原本只是虞氏的一个旁支,她爹有些小聪明,又舍得豁出老脸,举着身为虞伦当地族叔,理应多加关照外来侄子的旗号,行附骥攀鸿之实,出头之后,迅速购置房产,与虞伦比邻而居。
也就是说,虞姜出嫁之前,只是住在这附近而已。
因卫戗的身份,所以走在院子里,并没有人跳出来对她横加阻拦,但也仅限于前院,后宅多女眷,外人不好随意进出。
卫戗看着后宅的方向发呆,突然听到:“卫校尉——”
☆、落井下石
循声望过去; 草木中假山后有堵墙; 墙下有个洞; 洞里有个小丫头,正在探头探脑……
“雁露?”卫戗不很肯定的试探。
“啊; 哈哈……果真是卫校尉。”雁露干笑道。
待卫戗走近才看清; 这丫头并不是在探头探脑; 而是因为被卡在狗洞中进退不得,所以收腹缩臀; 两膀较力试图挣一条出路。
触景生情; 叫卫戗突然忆起故人来; 最近她鲜有闲时想到从前; 更是无暇他顾,也不知桓昱和谢菀的进展如何; 不过有一点她很明白; 那就是虞家的狗洞照比桓府的,明显纤细许多——连个瘦巴巴的小姑娘都能卡住!要知道桓府的狗洞; 别说桓昱,就是换成瑞珠那身量的,也都畅通无阻……由一洞而知全府,还是桓氏够大气!
以上纯属卫戗心情好瞎扯淡; 狗洞太大; 狗能随意进出,某些家伙亦能,桓府的狗洞还不都被堵死了?
卫戗在雁露身边蹲下来:“需要帮忙么?”
抛去身份; 雁露毕竟是个清秀可人的少女,被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目睹卡在狗洞中挣扎蠕动,回过神来,岂能不尴尬?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微点了一下头,讷讷道:“有劳校尉大人了。”
卫戗双手扶上雁露的胳膊,不待发力,又缩回手去,托着下巴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问:“那究竟是需要我把你拽出来呢,还是推进去啊?”
雁露的脸更红了,费力的扭头看看身后情形,仔细想了想:“还是劳请校尉大人把婢子推进去吧。”
待雁露重获自由后,边做深呼吸边整理仪容,然后隔墙与卫戗小声道:“我家女郎有几句话,托婢子前来告知校尉大人。”
卫戗二话不说,四下瞧瞧无人经过,登时翻墙而入,随雁露来到一处僻静角落,安静的听她含蓄的转达了虞濛的思念之情,并清楚的说明虞濛不能前来相见的遗憾之意。
就连雁露本人,也是历经险阻才来到这里——后宅通往这里的每个门都有几个婆子轮流把守,据说里面最苗条的婆子,那大腿也比雁露的小腰粗。
遇到这种情况,就连桓昱那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都会选择走狗洞,何况是雁露这种弱质纤纤的小女人,所以卫戗并不觉得雁露这么做有何不妥,在她看来,可以做到能屈能伸,随机应变的才是真英雄。
通过雁露之口,卫戗获悉,今次没见到虞濛,是因为她被虞伦下令严加看管起来,而虞伦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受到阴险狡诈的司马润的挑唆。
就在昨天,虞濛去书房找虞伦,到了门外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她转身就想走,可不等迈步却听到“卫戗”二字,她心头一动,蹑手蹑脚贴上房门,屏气凝神开始偷听。
刚听了两三句,书房内的对话戛然而止,虞濛正想将耳朵紧贴上门板,可房门却在这时猛地被打开,受到惊吓的虞濛捂着胸口一抬眼,对上虞伦老羞成怒的脸,不待她开口解释,就听那边悠然煮茶的司马润云淡风轻道:“虞公,即将出阁的女郎,还是矜持一些为好,你说是也不是?”
然后,虞濛就被禁足了。
卫戗听到这里,有些不以为然——以司马润的警觉,可能让虞濛偷听到好几句才察觉?
当然,虞濛让雁露借尿遁,从众婆子的看管下脱逃出来,一连钻几个狗洞来到前院,可不单单只为告知卫戗她的思念,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传达虞濛听来的消息:司马润正秘密邀请许真君及一众在江湖中叫得上号的术士入府,且提到卫戗的名字,不知意欲为何,嘱咐卫戗多加留心。
闻听此言,卫戗微微眯眼,那奸贼提前两年把她拐下山,就是举着许真君的旗号,但不管怎么说,许真君也是一代宗师,“娶个儿媳妇冲喜”这种由头已经够掉价的了,难不成此番再来,掐指一算:“妈呀,贫道观琅琊王殿下印堂发黑,面有死气,恐将大难临头……若想破解,须得娶个命中带煞的‘男妻’帮你抗灾渡劫……哎呀,新晋护羌校尉卫戗八字最合……”就算司马润能豁出那张脸,许真君也丢不起那个人!
所以卫戗尽管上了心,却不十分在意,因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沉吟片刻,拉过雁露低声道:“你看,我方才吃了好多酒,万一酒劲上来犯了浑,不小心误闯进你家女郎的闺阁,也不足为奇吧?“
聪明伶俐的雁露,联想也很丰富,眉目弯弯,遮嘴促狭道:“行了行了,婢子一定转告我家女郎知道——校尉大人亦是十分思念她!不过这事您就搁心里想想,可千万莫要付诸行动,您现在是我家主公的心头肉,他是舍不得把您怎么着了,可我家女郎就不同了,她现在已经够难过的了,婢子拜托校尉大人,可别再给她找罪受了!”
她是虞伦的“心头肉”,卫戗忍不住打了两个哆嗦,真冷啊!抱着自己的胳膊摩挲道:“姐姐,你饶了我罢!”换上严肃表情,不再拐弯抹角的直言道:“我只是想知道,在虞府这样的宅院里,会不会出现男客因酒醉不知方向,误入女眷闺房的情况?”
雁露见卫戗表情,跟着紧张起来,听完她的问题后,双目瞪得滚圆:“怎么可能呢?像我们这样的府宅,每天进进出出好多人,那么容易就能闯入女眷闺房,岂不乱了套?”
啧,连个小丫头都懂的道理,即便她爹当年心思单纯,且居于寒舍,不知高门大户的弯弯绕,可那么多年过去,难道她爹真对那桩漏洞百出的“轻薄事件”一点都没生疑?
卫戗和雁露作别,一个翻墙而出,一个原洞返回。
不想回到那残羹与酒气混杂的场合,于是卫戗继续在花园里晃荡,竟遇上虞伦,卫戗一愣:“好巧,虞公也来出恭呀!”都走对面了,不吱个声有些失礼,但对上像虞伦这种虚伪的人,卫戗的寒暄没有半点诚意,反正她是个出自山野的武将,不拘小节也无可厚非。
虞伦倒是笑得很真诚:“我出来寻你,有些事情想同你单独谈谈,且随我来。”
估算一下时辰,宴会应该还未散场,身为东道主却能先行离席,差不多也像他家丫头那样——尿遁了!听完虞伦的话,卫戗面上一派不知其意的茫然,心下暗道:正戏登场!
之前雁露找她,带她到暗地,蹲在墙角下说话;虞伦身份不同,领她进密室,端坐茵席上交谈。
“戗歌,你年纪虽小,可我等先前一路随行,纵观你所作所为,实为俊杰,我虞氏能得此佳婿,也算祖上积德。”
卫戗干笑:“虞公谬赞!”也就是说,真要得了我这样的“女婿”,是因为你们老虞家上辈子缺损了?
虞伦开门之后,直奔主题:“既然已经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就不用说两家话,阿敏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换作平日也只是一桩供人打发时间的笑料,过些日子便淡了,但今时却不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她毕竟是你同父的姐姐,若不好生处理,恐将损及你的声誉。”
卫戗不解道:“虞公的意思是?”
虞伦平静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阿敏有错在先,我等既已遮掩不能,为今之计,只有大义灭亲尚可缓解,而令尊素来妇人之仁,且一直自认为亏待她们母女,若将此事秉明于他,反倒招致掣肘。”
卫戗点点头:“嗯,所以……”
虞伦见卫戗有采纳他意见的意思,露出欣慰笑容:“此事无论是由先前带走马维之母范氏的琅琊王殿下,还是正在积极调查的你,因着和当事人的利害关系,不管最后如何判定,都易贻人口实,是以,最好将案件转交给他人处理。”
此话有理,卫戗继续点头。
虞伦拈须而笑:“殿下已将范氏移交给新任郡太守戴渊。”
戴渊?她前世虽未曾与之谋面,但久仰其大名,据传他器宇轩昂,性情闲适爽朗,年少不拘节操,厮混过些许时日,后经关中侯劝诫,幡然醒悟,以知人善用著称,更被识人之士赞誉有公辅之才。
在戴渊被举为孝廉后,关中侯又将其推荐给赵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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