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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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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费了不少力气,得了公主一个笑脸,想要的再多些,时时想着念着,日日哄着捧着,就这么养了几年,那日,公主在臣脸上亲了一口。”

    “再不够了。。。。有了妄想,贪恋的更多,又提心吊胆,怕公主又哪一日醒过来,又对我冷言冷语弃如敝履。”

    “再多一点。。。多一点点就好。。。后来全部都想占为己有,想着我若是个正常的男人该有多好。。。。”

    他趋前一步,贴着梯架,那手近近的伸在面前,掌心一个小小的窝,盛着我浅浅的一捧泪。

    我涕泪蓬勃的摇摇头:“如意;不成的。。。。”

    如意抓住我的手,生生的把我从梯架上拽下来,我撞在他身上,被他抱在怀里,冲击着跌倒在地上。

    他的身子撞倒在地,发出声闷闷的痛响,却只顾紧紧的桎梏着我,捧着我的脸庞吻下去。

    不疯魔,不成活。

 情愁解酒酒解愁

    曾对皇天后土祈愿,求一份郁郁青青,长过千寻的爱。到如今,只觉寸步难行,彷徨无望。

    我睁着眼簌簌流泪,他缱绻吻去脸上的泪,呢喃道:“莫哭了,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清凉的唇覆在我眼上,含吮掉所有的泪水:“这么小的人,怎么有这么多泪要流。”

    温柔的,冷淡的,火热的,看不透的他。和永远也赢不了的我。

    他呢喃:“一切都会有的,公主所想的所有,都会一一奉上,只是,再多等一会可好。。。。再等我一会。。。。”

    “我累了。。。。”我疲倦的道,“好像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怕通往的是一座千仞断崖,望一眼就胆战心惊,跳下去就粉身碎骨。又想着,就干脆没有尽头吧,就这样一路一路走下去。。走到死的那一天;就再不用害怕。。。  ”

    “我一点也不认识如意,我熟识的,是在无忧公主身边的如意。在其他地方的如意,我从来没有见过。。。。”望着他温柔的脸:“我不知他来自何方,叫什么名字,缘何入了宫,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在外头又是什么样子,喜欢吃什么,受过什么委屈,听过什么故事,看过什么风景,我全然不知。”

    “我错过如意的那些日子,看不见的那些辰光,想要走进去,再挨近一点,却怎么也进不去。”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晦暗不明道:“我原乃博陵郡人氏,姓崔,崔望若,字追思,因在佛诞节出生,小名就叫浴香。”

    “幽兰,她是从小就伺候我的丫鬟,跟着我一道入了宫,我是,对不住她的,。。。。。”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无干系的事情:“家里因谗获罪,大人们全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进了宫当了内侍。”

    “后来,崔望若成了如意,也不是什么好故事,说起来,全是污秽罢了。”

    “只有幽兰,仍对我忠心耿耿,一言一语奉为圭臬。我能做的,只是许她一世顺心满意”

    烈火烹油,燃烧的是底下人脂膏油。

    锦上添花,汲取的是土里累累骨殖。

    酒能解愁,什么能解痛,理当是情爱。

    他撞进我身子里,抵在昏暗的角落,耳鬓厮磨肢体交缠,身后是坚硬的书架,  胸前是哀痛的兽。在我身体里拼一场厮杀,求几分怜惜。

    长痛当歌,我们却都化作声声低吟,像利刃剖肚露腹,身体烙上刑罚,入侵至我最柔软的地方,仍要放肆索取,无度攫求。

    全是他的,都是他圈画的领域,生死由他,喜乐由他,我做不得半分主。

    他的呻吟压抑,压着我的舌,把我的惊呼含在嘴里,捧我上高高的情潮,再狠狠的贯穿,强迫我掉下来,再与他在欲海沉浮,与他共赴巫山。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春风怡人,禁苑里姹紫嫣红莺啼蝶舞,母妃心情极好,向皇后请旨在宫里办一场花朝会,皇后身子不适,嘱殿中省协办。

    五色彩笺随风飘扬,纸鸢飘摇在碧空,宫人们俱是簪花佩柳,嫔妃们亦是冶服艳容。奉膳局在花间摆好席面,甜酒花酿,春饼春盘,供人恣意取用。

    三五宫人凑做一小堆,斗花斗草嬉闹不已。掌苑司的嬷嬷们在名花下设障坐席,嫔妃们折花行令,簪花赋诗。

    甚是难得,今日蕊淑妃也不拘在延福宫里,着一身淡紫衫儿,灰银罗裙,娉娉袅袅立在树下,引颈嗅一朵西府海棠。

    煞是动人。

    母妃喝了几杯果子酒,甚是开怀,见蕊淑妃人比花娇独立树下,笑盈盈凑上去牵她的手:“好妹妹。”

    我拿几根狗尾巴草,跟一群小宫女坐在亭里寻思着如何才能摆出一瓶野趣的插花。见母妃亲昵的邀蕊贵妃偎在一处赏花饮酒,甚是惊人。

    蕊贵妃独宠宫中,在外人面前独是三分怯意五分柔媚,剩下两分一双水润润的眼望着你的模样。虽然我见尤怜,也十分招恨。

    “好妹妹,上回送你宫里去的青梅味道可好,因知你是庆元府出来的,听闻那边喜啖青梅,就寻思着给你带了一筐。”母妃折下一朵淡紫月季插在蕊淑妃鬓角:“吃着还喜欢?若是喜欢的话,我下回再送些过去。”

    蕊淑妃娇羞低头,几杯甜酒下肚,已然双颊酡红眼波微饧:“多谢姐姐,我喜欢的很,只是不好再破费姐姐了。”

    “说什么客气话,也不值几个钱的。”母妃又笑叹:“你穿这身裙,极是好看的,缂丝软缎的料子,也只能在你们年轻人身上穿着才好看,又淑雅又热闹。”

    前一阵子母妃还在宫里生气新布料分配不匀而气恼,现下已经能把那一丝值千金的料子送人了。

    “我宫里还有一块鹅黄笼烟缂丝绸子,改天喝茶时给妹妹送去。”

    女人之间的云谲波诡,一点也不比朝堂上的少。

    蕊淑妃醺醺然有些醉意,母妃牵着淑妃的手:“觉着妹妹该是乏了,后头有不少清幽的阁子,妹妹且去歇歇去,我吩咐厨房送些清凉些的茶水来,可好?”

    蕊淑妃袅袅一拜:“那就多谢姐姐了。”

 雨打芭蕉湿绫绡

    母妃又吩咐着淑妃身边的宫人:“把后头的阁子收拾收拾,好好守着贵人,别出什么差池。”

    我看着母妃含笑望着蕊淑妃娉婷远去的身影,甚是刺目。

    “母妃。。。。。”

    她转身望我,笑容顷刻冷淡下来:“你回星河苑去,若是听见任何声响,也不许私下打听,知道否?”

    我的心遽然狂跳。

    这年二月十二花朝节,父皇和群臣在延和殿斗酒作赋,听闻后苑丝竹喧笑不断,兴起来瞧嫔妃们嬉闹,路遇御厨房送醒酒汤去灿美亭,欣然前往欣赏蕊淑妃醉媚之姿,不料撞见大皇子铭珈推搡着蕊淑妃行不轨之事。

    父皇双目欲裂,雷霆震怒。

    铭珈哥哥关进了大理寺,蕊贵妃羞愤欲死,撞了廊柱昏了过去。皇后跪在延福宫,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秘辛,一旦成为人人目睹耳闻的丑闻,就是一把口诛笔伐的利刃。

    外朝,朝臣搜罗出大皇子在协助朝政时听信谗言,肆意枉法,赋性奢侈,礼法僭越等罪。又惹得父皇一阵大怒,查抄府邸,又搜罗出蕊淑妃数幅画像,首饰数件,一条泪迹斑斑绣帕题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父皇怒极大吼,砸了垂拱殿的御案,血气上逆,昏厥在地。

    谁也不曾想到,一场热热闹闹惬意舒适的花朝会,最后会变成如此场景。

    母妃施施然喝完茶,净手在私室里为哥哥添油点灯,甩袖去了延福宫。

    大皇子铭珈贬为庶人,圈禁在景阳寺。

    蕊淑妃贬为宫人,去拱宸门下做洒扫。

    皇后哭红了眼,一病不起。

    铭瑜念书,认真的小脑袋一晃一晃,我敲敲他的头:“别学老夫子念书晃脑袋,难看。”

    他撇着嘴:“皇姐,你下手能不能轻些,敲太重会把人敲笨的。”

    母妃在一旁做绣活,含笑看了我和铭瑜一眼,温柔的低下了头。

    延福宫日日汤药往来,御医日日诊治施针,父皇身子仍不见好转,常常晕眩胸痛,脾气也愈发暴躁,索性弃了汤药,闲暇时跟那群炼丹的道士一起龙虎胎息炼精化气,服食丹药。

    皇后病倒,蕊淑妃失宠,母妃日日忙碌,既要打理后宫事宜,又操心父皇身体,总是不得闲,我的婚事也因此搁闲下来,等着父皇身子好些再做打算。

    我与如意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挡着我追随他的脚步,我们的身份,他身边的幽兰,还有如意若即若离的掩饰和含糊。

    我仍耿耿不能忘怀对幽兰的嫉妒。

    我渴望能与他并肩站立,携手相望,不愿他永远只把我当孩子看待。这种微妙的情绪,在如意亲昵我的时候尤其强烈。

    我希望对如意而言,我是无可取代的存在,他的一切都归我所有,就算幽兰在他身边又如何,他总归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全部收回。

    大皇子出事之后,如意鲜少再来星河苑,偶然遇见他,也是神色冷凝行止匆忙。

    我异常不满。

    微雨蒙蒙,沙沙的拍窗絮语,苑里今年种下不少香花,此时幽幽的裹着风漫进屋里,我摊着本书在桌上,随风乱翻。

    “余幼时体弱,常逢邪气作祟,径夜杳杳然失魂行走,一夜竞数十里,天明初醒,乃身处乱坟岗矣,如此反复数次绳索附身不能止,民间云背鬼回家,母按旧俗,托念佛前点灯人,为吾奉施灯明十日,长照归路,此祟渐消。”

    本朝的确有旧俗,佛前点灯聚福德,因有善业。可今已不常见。托佛前点灯人奉灯,为何要托人点灯,这佛前点灯人又是谁?

    雨绵绵的大起来,我合上书,趴在阁子上看雨,一个小宫女撑着把油纸小花伞,小心翼翼的扯着裙子踮脚避开积水出去。

    又是素白的软靴,又是浅碧的裙子,手里还攥着一个小盒子,这样走下去,可得把一身新衣裳都糟蹋坏了。

    我在阁子上道:“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儿?”

    那小宫女听见声响,左右张望也不见人影,疑惑的呆愣着,又提起裙子往前迈。

    我憋不住笑。

    这才发现了我,仰头惶恐,又要提点衣裳又要撑伞又要行礼,七手八脚不知从何做起。“见过公主。”

    “仔细你的衣裳被雨淋坏了,要做什么去?”

    小宫女含蓄的羞涩一笑,一双眼眯的像羸弱的新月:“回禀公主,奴婢在花丛里发现一只毛绒绒的小鸭子,想着或许是后苑里的彩鸭偷偷在此生的,因此想把小鸭子放回湖里去。”

    我兴致勃勃:“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

    我打着伞,小宫女许是惶恐了,连声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你。”

    “奴婢靛儿,刚分到星河苑没多少日子,所以公主不认得。”

    新荷亭亭,珍珠乱糁,靛儿小心翼翼的把小黄鸭放入鸭群,又仔细辨认了一番:“的确是小彩鸭,也不知是哪个糊涂鸭妈妈把孩子生在别处。”

    折一支荷叶顶在头顶,雨下的愈发大起来,靛儿和我顺着后苑廊檐一溜烟往星河苑跑。

    垂纶亭里有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若是成了。。。。必有厚谢。。。。”

    另一个声音道:“都打点好了。。。就等着半个月后。。。都是为贵人办事。。。。。。”

    我欲听下去,前头靛儿在廊下招手,只得踏实步伐,咚咚的从亭前而过。

 一夜风雨知多少

    星河苑前遇见如意,见我和靛儿匆匆而来,微笑着摇摇头,行礼道:“公主。”

    我拎着裙子不理他,倒是靛儿,认认真真的跟在我身后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内都司。”

    真是没眼力劲的丫鬟啊。

    如意唔了一声,再无什么言语。靛儿见我径自从如意身边走过,顿时涨红了脸追了上来。

    回星河苑嬷嬷追着我换衣裳,我问道:“今日可曾有人来过?”

    嬷嬷寻思半响:“不曾。。。倒是皇贵妃上午遣人拿来一盘果子,已被公主吃了。。。”

    难道如意只是路过?

    雨夜里,我似乎,特别的想他。

    清明时节,父皇带我们去天庆观烧香祭祖。连日淫雨,迎阳门外的宫墙剥落了一大片墙皮,斑驳的堆在道上阻了行路,因此从临华门绕行至天庆观。

    以前生龙活虎的父皇憔悴了许多,鬓角华发渐生,脸色的细纹也渐渐明显起来。

    铭瑜不谙世事,仍是童言童语,常常被母妃带着去文德殿陪父皇说话,渐渐也带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从天庆观回来,刚歇的绵绵细雨又渐渐转大,行辇路过一片清静的夹墙,墙那侧一股袅袅烟尘伴着烟灰味飘在道上,又追着凄凄切切的哭泣声。

    显然是有人在宫内私自烧纸祭拜,父皇挥手遣内侍去治罪。不多久,却听见一阵喧哗哭闹,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子披头散发,哭哭啼啼跌跌撞撞扑倒在御辇下求饶。

    “皇上饶命。”

    正是被罚去拱宸门,贬为宫人的蕊淑妃。

    蕊淑妃为何在此?明明是雨天,烧纸如何才能有这么浓的烟气?

    全然是有意为之。

    谁在替蕊淑妃开方便之门,或者,是想把蕊淑妃再奉到父皇面前?

    我想起那日在垂纶亭的私语。

    铭珈禁闭在景阳寺才月余,皇后若有动作,也不会现在,至少要过一年半载的日子。

    蕊淑妃是皇后弃子,那么,为何千金之躯的大皇子都贬为庶人,而微不足道的弃子却没有死,而是被发配到这偏僻的皇宫一角。

    迎阳宫的宫墙,真的是被雨塌坏的么。

    一队人马被蕊淑妃这般冒死一扑,轿辇晃了晃,我抓着内壁,六神无主的冲下轿辇,赶到父皇身边。

    “父皇,可是出了什么事。”

    梨花带雨的蕊贵妃;仰着一张粉黛全无的花靥,两只眼哭的恰恰好的迷蒙浅绯,滚滚的流下两行清泪。柔缎似得黑发鬓边簪一朵白海棠,在漓漓的雨中沾黏在脸颊,尖尖的下颌执拗的拗着,哭诉道:“皇上,奴婢罪该千刀万剐,但奴婢对皇上是真心的。”

    我挡在父皇面前,对一群束手的内室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下去,别冲撞了龙体。”

    圆润的肩膀被拉扯着露出一小片玉色肌肤,细细的琵琶骨凌凌浮在雪堆里,好似梗在心头的刺,蕊淑妃好似跌落泥里的落花:“奴婢不愿苟且偷生,但求皇上赐旨一死。”

    父皇在我身后轻声喝:“无忧,这么大的雨,你快些回轿。”

    我惊疑的望着父皇的目光沉沉的在蕊淑妃身上逶巡,半响挥了挥手,任人把蕊贵妃拖下。

    没几日,父皇因为身边宫人伺候不周,狠狠的发了一顿脾气,,蕊淑妃被人悄悄的送入了延福宫。

    绝色,自然有绝色的道理。

    听到延福宫的消息,母妃做针线的手抖了抖,扎了个殷红的血珠,洇染在锦缎上。

    母妃身边的小内侍出了宫门,去母舅家送些给蔚然做的小衣裳。

    景阳寺的大皇子病倒了,连日的高烧不断,还闹着要出家。

    蕊淑妃掩人耳目的成了延福宫的宫女,又一次入主了延福宫。后宫嫔妃,多半要呕血。

    但这不妨碍朝臣仍把大批女子送入宫中,宫里妃位不多,此番蕊淑妃没了,前赴后继自然需要人再补上去。

    皇后恨蕊淑妃入骨,时常昭蕊淑妃问话,少不得有番虐待,惹得父皇十分不快。

    蕊淑妃仍是怯柔的模样,父皇无法,只得时时带她在御前行走,再也不敢放入后宫。

    帝后不合,于母妃而言,却甚是惬意,越发煽风点火起来。

    废后,也不是没有旧例的。

    这个春天,雨水似乎特别的丰沛。

    还未入夏,黄河下游就发生过几次小小的决堤,黄河堤坝已许多年都未修缮,一直提心掉胆的应付了许多年。这次父皇调任两浙转运副使陈尧佐前往黄河修固堤坝,禀笔侍人张田督工。

    乌邪椮终于把我要的话本子都送来了。出宫时他回头问道:“公主的婚事,可定下了不曾?”

    我惆怅嗫嗫:“还未。”

    乌邪椮叹道:“整个大宋的年轻才俊,可都在公主囊中,莫非是挑花了眼。”

    “本宫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我撅着嘴道。

    他冲我一笑:“无忧,你倒是可是考虑一下我,本王子也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英雄气概,一点也不输你们大宋栋梁。”

    及笄以后,他就鲜少直呼我名讳。

 人间自是有情痴

    我与如意道:“不知为何,最近我总觉得有点害怕。”

    他拂着我的头发,柔声问道:“怕什么?”

    我摇摇头:“我们跟母妃坦白好不好,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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