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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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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拍了拍抱着他大腿的儿子,大方地说道:“我儿子,赵先——快给姑姑和叔叔行礼。”

  沈弄璋并不是好奇他人家事之人,等赵先行了礼,也介绍了穆砺琛,便又将话题拉回来,说道:“赵先生,我们可是从陵州一路找到了曙城,又找到这里,差一点中了埋伏。”

  正巧妇人端着托盘进屋,闻言手一抖,几只茶碗向托盘一边一划,吓得她轻轻地“呀”了一声。

  赵必功伸手帮忙托住托盘,将茶碗端到桌面上,对赵先道:“天晚了,跟你娘回后院去休息。”

  待那两母子离开,沈弄璋才揶揄道:“赵先生,你可是惹了了不得的人物。”

  赵必功见他们已知情,也不隐瞒,苦笑道:“太子璁去年以懋合部内乱为由,暗中放出消息,设立重金和官职,悬赏国内牙人,到曙城为穆国商贾的盐茶交易提供长久解决之道。”

  “不少同行以为当真是要开放穆国的交易,这是国家大事,当中更有无限机会,因此许多人趋之若鹜。我也是九月就到了曙城。”

  “然而……”赵必功自嘲地嗤笑一声,“这不过是太子璁撒下的大网,旨在一网捞尽所有大鱼!”

  “到底所为何事?”沈弄璋问道。

  对于穆砺璁的行事,因沈弄璋和穆砺琛立场不同,两人始终避而不谈。沈弄璋确实想不明白原因,穆砺琛虽然心里知道,却认为穆砺璁此举有自掘坟墓之嫌,已暗自提醒,只不知穆砺璁是否会更改自己的决策。

  二人没想到,今晚竟是如此凑巧,龚璧就是赵必功,终于可以弄清楚穆砺璁行事之因由。

  “自是与交易有关,且先不急说。沈当家与穆公子前来,又是所为何事?”赵必功很有分寸地保留了秘密,转移话题。

  “换桐油。”沈弄璋开门见山地回答,“我们启部桐油产量不高,希望能找到稳定的卖家,长期交易。可以用钱,也可以用盐。”

  赵必功先是一脸难以置信,随后又笑了起来,说道:“沈当家,这可为难鄙人了,实在没什么门路。”

  “如果赵先生还是想用聿国香料交换的话,我们翰章商队也同意。”沈弄璋以为他想抬价,先发制人。

  “沈当家怎么知道……”听出话外之音,赵必功知道沈弄璋找上门来是有人指点,故意装糊涂问道。

  “在客栈前堂吃饭时,听到有商队悄声聊到了赵先生,所以才会克服千辛万苦来寻先生。”沈弄璋恰到好处地提了提,却又不说透。

  赵必功虽然仍保持着笑容,但眼神却很警醒,说道:“既如此便与沈当家直说,太子璁之所以设下圈套诱捕我们,为的就是阻止我们继续做桐油和金器方面的交易。”

  “在曙城,不少同行都被他抓了,我是去的稍晚,加之内子机灵,早在门外做了警示,所以才侥幸逃脱。”

  涩然一笑,赵必功道:“好不容易带着家眷逃出曙城,鄙人现在只想安稳住妻儿,便转回陵州老家去。”

  原来穆砺璁做这一切是为了控制桐油和金器的外流,沈弄璋与穆砺琛对视一眼,心中才有了脉络。之前在曙城,她一直以为穆砺璁这样做是为了阻止茶及布料等流入蛮族。

  但是,略一思忖,沈弄璋又发现问题。

  桐油与金器私卖的财物虽然进的是贪官大贾的腰包,但穆砺璁只要征收高昂税赋,或者找个由头,这些钱也就成了穆国财富,他何必阻止!

  是了,是他控制不了那些官员和商贾,也无法从他们那里将利益再提出去,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穆砺璁!你完了!

  沈弄璋身上忽地涌出一层细汗,激动起来。原来,穆砺璁和穆国已经陷入如此艰难的境地,那些蛀虫已经让他们步履维艰。

  转而想到身边的穆砺琛。自己能想到的问题,他势必早已知晓,从曙城到现在,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惋惜或遗憾,是为了自己在隐忍吧。

  握了握拳头,沈弄璋道:“赵先生既有打算,弄璋不强人所难,但希望先生做一下引荐,我们自去谈桐油的交易条件,仍会按正常交易支付先生的佣金。”

  穆砺琛从赵必功这里确认穆砺璁所行之事的缘由,再听到沈弄璋的提议,已猜出她的打算。

  抿了抿嘴唇,穆砺琛在思考,要不要破坏沈弄璋的计划……

  “不是佣金的问题。”赵必功因为心中另有打算,所以摇头说道,“是被太子璁这样一抓,各个大贾们都不想顶着风头做事,所以暂时都拒绝交易。”

  虽然赵必功说得在理,但沈弄璋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他既然知道穆砺璁在抓他,竟然还敢躲到敦城之中,显然不只是灯下黑的原因,必然还是因为这里有能庇佑他的人,或者,这里也御史或者丞相那样的穆砺璁无法撼动的势力。

  只因自己来自启部,所以赵必功有所顾虑,不肯坦诚说明。

  思及此,沈弄璋道:“赵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太子璁阻止桐油和金器交易的最本质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然而,凛凛冬日曙城绢花满树,香飘满城,家家户户点起长明灯,都是大贾斗富所为,太子璁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更不用说这敦城夜晚的灯红酒绿,与城外二十里的悲惨景象相比,简直如天上地下。”

  “他们如此不懂疾苦,如此嚣张的铺张,何曾将太子璁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因为他一个杀鸡儆猴的举动就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猴子。”

  顿了顿,沈弄璋微微一笑,道:“赵先生若不想‘露面’,也可以直接告知弄璋,可与谁人联系,佣金仍旧照付。”

  穆砺琛与赵必功虽然各有算计,却有同一个感受:沈弄璋这是打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解决桐油之事!

  在赵必功看来,沈弄璋比之两年前更加从容,也更加主动,很是有些温柔地“迫人”,让人难以拒绝。

  脸上仍是淡淡的笑,但眼神却慢慢深邃起来。

  片刻,赵必功才说道:“沈当家,咱们之前的交易合作愉快,鄙人实不想害沈当家。太子璁抓捕牙人只是其中一环,另一环,便是调查与我们接触的买家都是什么身份。沈当家当知,西南不靖……”

  话不多说,意味已然足够。

  穆砺璁还担心义军通过牙人购买桐油和金器,这些落到义军手中,便是辎重!

  沈弄璋佯作不懂,说道:“我们启部只想好好发展自己的部落,从未想过其他。”

  赵必功见沈弄璋始终不肯松口,只得继续暗示道:“沈当家从启部来,经过邛州,咱们是知道沈当家的身份,但太子并不知道,很可能因此受连累。为安全计,还是希望沈当家能暂缓交易,徐徐图之。”

  沈弄璋皱眉。

  话已说尽,诚意已十足,赵必功却始终不肯松口,显然不是惧怕交易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着落在他所说的“身份”上。他是对自己有了什么具体的怀疑,所以才不肯与自己交易?

  “既然赵先生如此说,便算了吧。” 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穆砺琛,终于等到他们的对话进了死胡同,有了机会,开口说道:“我们自己想办法,若此处不成,去桐州看看吧。虽然路远了一些,但那里离曙城、敦城很远,太子璁总不会也在那边埋伏众多高手。”

  桐河驻扎着铁甲军,去桐州,根本等于羊入虎口。

  沈弄璋眉头微蹙,眼波一闪,缓缓说道:“也好。”

  自沈穆二人夜晚登门,赵必功便料定他们所需之物必是急需,本想诱导沈弄璋说出一星半点的内情,他好趁机发挥,然而,穆砺琛的提议彻底将他的计划打乱,竟是有些欲擒故纵之意。

  两年不见,沈弄璋愈发的厉害,而这个护卫穆瀚云也不是好相与之人,赵必功提醒自己,需要改变策略。

  见两人起身,将要告辞,赵必功突然咬了咬牙,说道:“沈当家,鄙人敬佩沈当家的魄力和能力,诚心交二位朋友,买卖不成仁义在,天色尚早,何不再留下叙叙旧。”

  这显然是还有机会,只是沈弄璋和穆砺琛不知赵必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对视一眼,两人缓缓入座,沈弄璋笑道:“只怕打扰了贵府家眷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

  赵必功将冷了的茶壶提走,重新灌了热水回来为二人添了茶,坐回自己座位慢悠悠喝了一口热茶驱除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再慢悠悠说道:“每次见沈当家都有些急匆匆,实则鄙人心里有一个疑问已压了三年,今夜想冒昧一问。”

  沈弄璋也喝了茶,放下茶碗,温声道:“赵先生但问无妨。”

  “沈当家当真是启部人?”虽然是在自己家中,赵必功还是略微压低了声音问道,精明的目光更是在穆砺琛身上溜来溜去。

  沈弄璋点头,平静地回答:“当然。”

  “不知启部风光如何?”

  沈弄璋仍旧猜不出赵必功的意图,只得说了一些,穆砺琛在旁补充。

  赵必功听得倒是认真,偶尔还会问一问启部除了盐之外的其他物产。

  三人聊了一会儿,赵必功才仿如回忆似地问道:“沈当家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何时?何地?”

  “前年二月,盛州吉云县。”

  “鄙人记得沈当家当时说,你们刚从启部刚到穆国。”

  “是的。”

  “沈当家可知,那是鄙人与沈当家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在更早的两个月前,钦州。”赵必功温声说道,每个字都有无穷的力量。

  沈弄璋一怔,眼皮微敛。

  那是她与穆砺琛第一次分开后不久,便拉着盐塘的盐去了钦州,换了许多金器,没想到那时候便被赵必功看到了。

  再仔细回想,怪不得当时赵必功提出可以介绍商家,用更加精美的金器来换她的盐,那竟然是在试探她的来历的和目的——好深的城府。

  只是他最后到底还是介绍了程书安给自己,完成了交易……

  这么说的话,方是时派人运送粗盐到陵州给程书安,他一定也留心了船只的始发地——赵必功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他不想与义军有关系,方才已经拒绝了自己,只要安静地送自己与穆砺琛离开便可,却又叫住自己……

  电光石火之间,沈弄璋已经有了答案——赵必功以为自己是邛州的义军,更以为穆砺琛是义军的将士。

  他一味强调交易的困难,只是为了证明他是多么用心促成交易,要让邛州的义军记住他的好。不把话彻底说清楚,正是为了穆国王廷与义军两边都讨好,今后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牙人,也是商人!

  看了一眼穆砺琛,沈弄璋微微一笑,对赵必功道:“赵先生好记忆,您若不说,弄璋当真忘了。看在我们相识已三年的份上,还请赵先生再三思一下弄璋的请求。”

  看到沈弄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必功做出为难的神色,沉吟道:“这事还请沈当家再容鄙人想一想,三日内必给沈当家一个回复。”

第107章 不安

从赵必功处出来,夜色已深。
  看着一角月牙挂在头顶,沈弄璋原本心情极好,但一想到穆砺琛此时内心的感受,便默不作声。只是左右看看无人,悄悄伸手去拉了拉穆砺琛的手。

  穆砺琛的心情确实糟糕。在曙城已经见识了王公贵族的奢侈,在敦城更了解了牙人与巨贾、官府仓鼠的深深勾结。

  赵必功一个牙人,不仅在陵州有家,便是曙城和敦城,也有宅院,更会更名改姓地保护自己,算得上狡兔三窟。他一个牙人,都想在穆国的内乱之中做墙头草,那么那些手中掌握着各种物资的人,他们的心思呢?

  他原本认为穆砺璁大肆打击牙人是因噎废食、自断其臂,然而,这样看起来,也许穆砺璁是无奈之中只能断臂求生!

  桐油是启部所需之物,沈弄璋本可以光明正大与穆砺璁直接谈判交易,或可交易的条件或者价格能更划算一些,但她却坚持要找牙人,与私下倒卖府库桐油的硕鼠们合作,可见,她已看清了穆国的时局,蓄意帮助这些蠹虫对抗穆砺璁,让穆砺璁无力扭转事态。

  沈弄璋看似一柔弱女子,她所进行的交易看似简单,但背后有启部物资的巨大支持,足以影响穆国王廷之中的势力变化。

  穆国的局势已然糟糕,懋合部又不知道战事进展到哪一步。懋合大部的大酋长冒盛众叛亲离,如此下去,荼芺部的胜利来的要比穆砺琛预想的更早,也意味着,傅柔将会推动荼芺部进行第二步计划。

  她能成功么?

  回想在胡杨林草市看到的铁衡,贪婪、好色;傅柔更是谙于算计、心狠手辣。若傅柔豁出去以色示好,铁衡很可能就被她唆摆,与方是时联手……

  一阵冷风吹过,穆砺琛忽地打了一个寒颤。手上一紧,是沈弄璋在用力握着自己,仿佛给自己传递温暖和力量似的。

  但是,将穆国一步步推向深渊的,眼前人也有份啊!

  没有说话,甚至心中矛盾至极,无法给沈弄璋一个回应,穆砺琛迈着沉重的脚步,沉默地与沈弄璋回到客栈。

  两人的房间挨着,先路过穆砺琛的房间,沈弄璋将他推进房间,要他好好休息。

  见沈弄璋转身要走,穆砺琛倏地伸出手将她拉住,眼神里似乎有着千言万语,然而,在黑漆漆的夜里,沈弄璋没有看到,只感觉到他的手劲很大,攥得自己的手指有些疼。

  关上门,沈弄璋与穆砺琛站在漆黑的房间里,明明目视着对方,却均无法看到对方的神色,只能依靠几不可闻的微微呼吸声,猜测着彼此的心思。

  穆砺琛矛盾得厉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弄璋,却又不想放她离开。

  不论她对穆国的政局理解多少,了解多少,她从曙城到敦城的两笔交易都仿佛两剂慢/性/毒/药,让穆砺璁无力反抗,不得不吞下去。

  因为穆砺璁对自己的防备,穆砺琛无法正面帮助穆砺璁,便是可以帮助,也为时已晚。他们二人此时也无法抗衡盘根错节的穆国官商的力量,一旦用强,只会令那些人嚎叫着反扑,穆砺璁的地位都可能不保。

  时间——穆国、穆砺璁和穆砺琛,眼前最缺的,都是时间!

  回来的一路,穆砺琛曾在心中假设:如果穆砺璁当初更合理地解决了穆阳县城的问题,安抚住百姓,鼓励他们经商,现在的沈弄璋,是不是就会成为穆砺璁的左膀右臂,帮他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

  如果自己能更心狠一些,彻底断了对沈弄璋的心思,是不是这个时候就可以干脆地阻止沈弄璋,囚住她,破坏她的计划!

  一步错……

  不!

  他清醒地知道,没有人有错,所有人都在各自的立场上做该做的事,他没有资格苛责任何一个人。

  “如果你觉得杀了赵必功会好受一些,我拦不住你。”黑暗中,沈弄璋率先说道,声音很平静。

  一步一步地算计穆砺璁和穆国,沈弄璋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然而,在穆砺琛面前算计这些,她的心里并不好受。但是,再一想到董心卿这两年受到的折磨,想到穆阳县那么多条鲜活的百姓无辜死去,便能咬牙做下去,哪怕会伤害穆砺琛!

  穆砺琛叹口气,“你知道于事无补,我又干嘛多此一举。”

  杀了他,也无法阻止沈弄璋将交易进行下去,何必伤害一条性命。

  “知道你心善,故意这么一说罢了。”沈弄璋哼笑一声,试图调节一下气氛,实则有些失望。

  她是希望穆砺琛能发一发脾气,就像在北固关、在胡杨林草市、甚至是在平富县廷或者宏穆关时对自己那样。

  为了顾忌自己而将情绪憋在心里,沈弄璋担心穆砺琛会憋坏了身体。

  董心卿在三年前不是这样的,虽然也爱哭,但更爱笑。方烈说,董心卿之所以每日恹恹的,正是因为郁结于心不能排解,损了身体。

  穆砺璁对她的折磨与侮辱实在太卑劣,更恶毒!沈弄璋不想效法穆砺璁,给穆砺琛带来那么大的精神伤害。

  穆砺琛循着声音定定地看着沈弄璋,明白她的苦心,忽然龇牙笑了笑,问道:“怎么,心疼我?”

  这句包含了几层意义的话,沈弄璋听懂了。

  不止听懂了,在这昏暗的夜里,似乎还看到了穆砺琛眼中闪烁的苦涩。

  微微歪头看着穆砺琛,明明心酸得几乎泛泪,却仍是莞尔一笑道:“你手脚都在,能跑能跳,我干嘛心疼你。”

  心疼,很心疼。但是,为了她一己私情,就枉顾那么多无辜的人的仇恨,她做不到!

  穆砺琛安静地听着,无言以对。

  是,自己一个活人能吃能喝,无病无灾,在沈弄璋心里,到底还是抵不过那么多乡亲们的性命,便是董心卿这两年受到的无形的精神痛苦,也不是自己此时的痛苦所能比拟。

  是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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