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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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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是书房、卧房,还有客房。”
话音一落,已经有官兵推门进来。
“钱先生?”一个官兵显然认识钱若谷,诧异道。
“来做客,可要查鱼符?”钱若谷直了直腰杆,身材虽瘦削,但身高却在那官兵之上,收了笑容,微微抬着下颌,淡漠地说道。
“无需。”一闪而逝的惊愕划过官兵的双眼,转头看向穆砺琛,问道:“这位是?”
“我未婚夫。”因为耿介和周连弟在,沈弄璋无法直言穆砺琛的身份,这“未婚夫”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启部之人?”官兵问。
“正是。”沈弄璋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去取了关牒给各位查验。”
“无需。”官兵拦阻道,“多谢沈当家的解暑汤,我们奉命搜查,现已查询完毕,无异状,多有打扰,告辞。”
沈弄璋将人送走,再回来时,钱若谷也要告辞。
“钱大哥,当真不会影响到你么?”穆砺琛继续刚才的问题,越发关切。
“只要孙封不在我的住处、我的车里被发现,又怎么会影响到我呢。”钱若谷似乎是在安慰穆砺琛,又似乎在另有深意地暗示。
穆砺琛却只做不懂,松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会影响钱大哥,请直言不讳,我与弄璋只是去霖州等地考察货运路线,不急在这一时,可以先安排车马送钱大哥出发,我们走其他路线。”
“要开拓新商路?”钱若谷转头看了沈弄璋一眼,问道。
沈弄璋不知穆砺琛与钱若谷说了什么,保持笑容,缓缓张口,装作即将回答的样子。
穆砺琛迅速接过问题答道:“若能借钱大哥的关系,在怡城开个商铺,那是再好不过。”
钱若谷眼神一亮,又道:“这更是好事!若你们有了决定,一定要告诉我,但凡我能出一份力,必会全力以赴。”
穆砺琛哈哈大笑道:“日后我们商队也算得上是有靠山的商队了。”
“不过一个兰台令史而已。”钱若谷状若谦逊,但语气中的野心却隐隐流露出来。
再与他客套一番,沈弄璋命人套了马车,送钱若谷回去。
返回书房,穆砺琛捞起沈弄璋的双手,仔细看着她仍未痊愈的暴露着粉红嫩肉的手掌,柔声说道:“干嘛不和我说送钱若谷黄纸,我去拿就是。”
沈弄璋挣开他的手,无谓地说道:“已经好多了。”
眼角余光一瞥,送给钱若谷的两卷黄纸竟然放在钱若谷所坐的木椅上,不由咦了一声,“怎么没将纸卷带走?”
穆砺琛却是看也没看,低低笑道:“他故意的。”
沈弄璋不知发生了什么,问道:“你和钱若谷打什么哑谜?”
穆砺琛重新拉着沈弄璋到窗前坐下,轻声笑道:“与我无关,是他故意藏起来的。”
方才官兵没有进入书房之前,钱若谷趁着穆砺琛拉扯自己后起身看向房门之际,将两卷纸顺手拿起放到了坐椅上,下一刻官兵进门,他已恢复了站姿,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送走了官兵,他也提出告辞,沈弄璋去张罗马车,穆砺琛也就只当“忘记”了这码事,提也不提。
说罢经过,穆砺琛伸手取过蒲扇,一边为沈弄璋扇风,一边笑道:“这个人可不简单。”
“嗯?”沈弄璋发出疑问。
“你送他的纸可是最新的样式,贤门城里除了三宝舍,就只有他见过,更是可以提前使用。这对他来说原本没什么,但余殿邦现在于他有举荐之恩,倘若知道他竟然能提前拿到最新的黄纸样品,一来会对你有成见,二来也对他有芥蒂。”
达官贵人的尊卑之分,向来刻在骨子里——但穆砺琛没有将这句说出来。
“余殿邦怎么会知道我送了钱大哥黄纸?”
“今晚上门的这些官兵里,有人认识钱若谷。”
沈弄璋挑眉。
钱若谷在官兵没有进门前就将显眼的黄纸放到了坐椅上,并用身体遮挡……所以,他知道官兵之中有人认识他?
“所以……”沈弄璋欲言又止。
“今晚他上门、官兵上门,不是偶然的。”穆砺琛接口道。
沈弄璋没有说话,只拿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等他继续。
但穆砺琛却没有就此问题继续,反而问道:“你曾说过,钱若谷对经过贤门城内的商队均如数家珍,是吧?”
“嗯。”沈弄璋点头。
“他可曾与你说起过官场之事?”
“没有。”沈弄璋摇头。
“从孙封之事上可以看出,御史大夫那一伙人与余殿邦这一派不合,偏偏余殿邦又将钱若谷推荐到了御史大夫那一边,钱若谷夹在其中本该左右为难,你今日可看出他有一点为难的样子?”
沈弄璋皱眉。这其中的关窍若不是穆砺琛发现,她倒是从未深入想过。
他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下文,沈弄璋摇摇头,没有发问。
穆砺琛忽而想到可以借机教沈弄璋一些生意之外的东西,让她今后能更好地与高官大贾打交道,于是循循善诱道:“你猜他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聚贤客栈?”
沈弄璋歪头想了想,答道:“客栈里商队来往甚多,他既可以赚钱谋生,又能了解商贾行情。”
“客栈里租住一日要多少钱,普通小宅院租住一月要多少钱?”穆砺琛笑一笑,忽然又问道。
“与我刚才的回答并不冲突。住得远了,他如何招揽生意?”沈弄璋不解。
“他大可以在聚贤客栈门口摆个摊位为人代笔,同样也可以打听到他想要的信息。”
“那么为什么?”沈弄璋挑眉。
“除了你说的原因,还有两个。”穆砺琛搧了两下蒲扇,“其一便是表面上的风光。住在闻名遐迩的大客栈与偏僻破屋之中,人的精气神不一样,给人的印象更不同。他要维持住自己的体面。”
沈弄璋不置可否。事实上,她也曾想过劝说钱若谷去租住便宜的宅院,但当时觉得交情尚浅,不宜开口。如今听穆砺琛这样一说,恍然醒悟,果然如此。
“其二,聚贤客栈鱼龙混杂,他可不止是为了及时了解商家的消息来招揽生意,更重要的是,要想出人头地,必须时时留意时局变化。即便掌握不到朝堂上的党派纠葛,也一定要知道谁家门前车马如云,谁家门口车马渐稀。”
“而这种消息,往往会经由走南闯北的行商传播而来,他住在店里,与各路人马相熟,自然也就能获得最新的时局变化。”
沈弄璋边沉思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穆砺琛之所指。
“刚才我试探他,向他暗示孙封之事牵扯到御史大夫和余殿邦两股势力的明争暗斗,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就可疑了。对于已经继任兰台令史的他来说,夹在两派之间,随时攸关生死,不应该对此最为敏感么?”
最后,穆砺琛点出了疑点。
“所以,他今晚是为余家来打探消息?”沈弄璋彻底明白过来,缓缓问道。
穆砺琛郑重地点头,却又轻叹一声,说道:“表面如此,但我仍旧看不出他到底想站到哪一边。”
第92章 钱若谷(下)
钱若谷打发沈宅的马车回去,刚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坐在他的床边,双肘抵在双膝上,两只小手托着腮悄声问道:“如何?”
没有点亮油灯,月亮更是不见,漆黑的房间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钱若谷却不惊不慌,也悄声答道:“沈当家的未婚夫是个厉害人物,很懂趋利避害,更明白他们只是外来的行商,这趟浑水他们没有蹚。”
“这么说,人不在沈宅?”
钱若谷取出火折子,垂着眼皮用心地吹着,眼底却是一片淡漠,直到吹燃了火苗,点亮油灯,照亮了余济文的小脸,神色才略显热情,恭敬地答道:“县廷也已经搜过几次,没有搜到。在下提出借他们的马车去都城上任,他们也只出借两驾马车。”
两驾马车只够载钱若谷和行囊、简牍,藏不住人——钱若谷没有明说,余济文即便不明白,回去说与余殿邦听,余殿邦必然明白。
“爷爷想知道他们这个节骨眼来贤门城要做什么?”余济文年纪小,只是负责传达余殿邦的问题,并将钱若谷的答案带回去。
“一来是送新的纸样到三宝舍,二来是沈当家的未婚夫过来熟悉熟悉宅院。”
“钱先生今夜与沈姐姐再次接触,觉得那人藏在城中的几率有多大?”
这问题余殿邦已经问过,余济文再问,显然还是余殿邦授意,怀疑的还是沈弄璋。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在下不敢妄言。”钱若谷冷静地回答。
余济文倒是对钱若谷的空手而归很是高兴,他喜欢沈弄璋,人美心善又有本事,希望她与孙封之事不要有任何牵连。
接下来的日子,钱若谷买了几口木箱,将自己这么多年来,尤其是去年一年重新整理回忆他之前写过的策论、文章、书简等装了一箱,其他衣物、被褥和杂物等装了两箱,又去街上买了一些土特产,准备带到都城去。
沈弄璋和穆砺琛也没有闲着,二人拜访完重要人物后,便开始悠闲地在贤门城内闲逛,更是买了不少香料、胭脂等。
七月三十,应钱若谷提前出发的要求,沈宅出了两驾马车送他去都城,沈弄璋和穆砺琛随车一同出发。
城门士兵已知钱若谷的身份,对车上的箱子逐一作了检查,排除异常后,放他们离开。
八月初五,送钱若谷的马车到了霖州一个小县城里,离贤门城已然四五百里远。
夜晚落脚在客栈后,趁着四下无人,车夫拆了钱若谷所在马车车厢内的座板,从里面的空隙中扶出脸色苍白的孙封。
而在客栈一间偏僻的客房中,孙刘氏和孙幺儿早已焦急地等在里面。
见孙封终于出现在他们娘俩面前,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一阵,转身便向钱若谷、沈弄璋和穆砺琛跪下磕头,表达无法言喻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钱若谷淡然地扶起三人,已然摆出了隐隐的官威,说道:“本史上任后会核查孙封所说藏金地的真实性,倘若你故意扯谎迷惑本史,以求这脱身活命的机会,本史必会让沈当家与穆当家追究你一家三口的责任,还望你们知晓供词的严重性。”
“请大人万万放心,小人绝不敢欺瞒大人!”孙封虚弱却又郑重地保证。
“今晚好好歇息调养精神,明日请两位当家带你们离开。”钱若谷吩咐道。
“谢谢钱大人!”
孙刘氏扶着孙封左臂,泫然欲泣,不停鞠躬。孙幺儿则扶着孙封右臂,也跟着孙刘氏脆生生地继续感谢。
钱若谷挥一挥手,没有继续说话,转身与站在身后的沈弄璋和穆砺琛以眼神示意,便退出了房间。
沈弄璋也简单安慰孙家人几句,告辞而出。
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将孙家人带出贤门城,全仰赖穆砺琛的计划和分析。
七月二十八那日,钱若谷再次去沈宅,与沈弄璋和穆砺琛约定三十日提前出发。
就在沈弄璋出去准备马车时,钱若谷闲聊般问向穆砺琛:“前日与瀚云小友相谈颇受启发,以小友来看,孙封可能彻底躲过追捕?”
二十三那晚钱若谷对穆砺琛的暗示不置可否,今日却主动询问,睿敏如穆砺琛,瞬间便判断出钱若谷的倾向。
故作沉思后,穆砺琛慢悠悠地答道:“他能不能躲过,小弟不知,但小弟觉得,既然他犯的事暴露在了人前,又被如此穷追不舍,显然是有人有意追究他所犯之事。只要有决心去追究,他终归会被找到的。”
钱若谷用的是“追捕”,而穆砺琛用的是“追究”,一字之差,背后的势力却截然相反,钱若谷当然知道穆砺琛的深意。
之前,穆砺琛将两股巨大的势力深入浅出地点了个明白,暗示这两股势力的交汇点,就是钱若谷,更是在提醒钱若谷,他已经卷进了派系之争中!
今日与他再谈,这简简单单一段话,初听上去仍是毫无破绽,但内里却已明确道出他的看法,使得钱若谷更为震撼!
穆瀚云不过二十出头,为什么会深谙权臣派系暗斗之道?
沈弄璋身为启部公主,年已双十,却只订婚未出嫁,不知是启部有什么特别的说法,还是……眼前的穆瀚云大有来头,却与启部暂有不睦之事。
这一对璧人,女子玲珑心窍、慧眼独具,在生意经营方面行事可谓大方又大胆,更是大有可为;男子初看洒脱不羁、年少飞扬,实则韬光韫玉,不露锋芒。
钱若谷相信珠联璧合,更会相得益彰,做出一番令人叹服的伟业来。
自己蛰伏十几年才等来眼前这悬吊在空中的龙门出现,跃过去飞黄腾达,跌下来粉身碎骨!
余殿邦的打算,钱若谷怎会不知!
若放在以前,钱若谷未必敢接下这份看似简单实则杀机四伏的职位,但想到沈弄璋去年在贤门城内一番捭阖,便是余殿邦也被她套了进去,自己已然年过三十,机会稍纵即逝,还犹豫什么!
而且,这件事很可能还会卖沈弄璋和穆瀚云一个人情,这人情要算到翰章商队和启部身上,这对小夫妻极懂利害关系,今后发展更不可限量,对自己日后的发展必然有更大的帮助。
拼了!
主意既定,钱若谷笑道:“小友慧黠,倒是与老哥所想一致。”
“钱大哥过谦了,实则胸中早有丘壑,不过给小弟一个卖弄的机会罢了。”穆砺琛谦道。
钱若谷淡笑,话锋一转,说道:“前次我的东西落在这里,麻烦小友跟弄璋说一声,别忘了装到车上,我一并带走。”
穆砺琛眼中精光一闪,爽朗道:“钱大哥稍坐,我去与弄璋说。”
便如此,沈弄璋和穆砺琛先将孙刘氏和孙幺儿塞进了车座下的隔层之中,由钱若谷带出沈宅,到了偏僻的巷弄之中,钱若谷放出这母子,径直离去。
由于孙封牵扯之事隐秘,虽然官兵时常搜查,但只是打着搜查“盗匪”的名号,更没有通缉令,所以白日里没有那么多官兵巡逻,只是把控住各个城门,不让孙封逃脱。
因此,孙刘氏和孙幺儿一旦脱离沈宅的监视范围,还可以在人迹少的巷道里行走。
孙刘氏已被穆砺琛告知该如何逃走,立即便带着孙幺儿向穆砺琛早已安排好的地方赶去。
早在七月二十二,沈弄璋和穆砺琛去拜访孙荫,就已经给孙荫留了字条,要孙荫照着去做。
孙荫熟悉水陆两路之人,皆靠他这么多年的人脉积累,三五个两肋插刀的朋友还是有的。
与沈穆二人告别后,孙荫立即按照穆砺琛字条上的吩咐,去城外的村子里寻了一对在城中有亲戚的爷孙,孙子要十岁左右,又寻了一个经常走动在贤门城里的媒婆,许他们以重金,要他们帮忙进城去做事。
做的事情很简单。
那爷孙俩进城后,只需拿着鱼竿和竹篓每日清晨出城门去钓鱼,每日傍晚回城便可以。
媒婆进城住几天,只要隔两三天便出一次城,在城门口多露露脸让城门士兵认得她即可。
就这样等到了七月二十八,孙幺儿和孙刘氏按着地址找到那爷孙俩和媒婆的住址,在他们那里住上一夜。
第二日一早,爷爷抱着昏昏欲睡的假孙儿孙幺儿再次去了西城门,因为每日里都会见着这爷孙俩,城门士兵早已熟悉,根本没有细查,便放他们出城而去。
中午,烈日当头,媒婆拉着一个双颊肿胀、双眼哭得跟桃子一样的大肚妇人,哭哭啼啼地到了西城门。媒婆口中絮絮叨叨地安慰着:“是老姐姐不好,给妹子许错了良人,先跟老姐姐回家里去,等老姐姐给你出气!”
城门士兵早就见这个媒婆这几日来回奔波,又见孕妇被打成那副模样,也没有怀疑,例行检查后,让她们出了城。
那孕妇自然就是孙刘氏所扮。脸颊是真的被自己打肿的,眼睛也是哭肿的,顺利出城,已然舒了一口气。
到河边寻到孙幺儿,母子俩谢过老人和媒婆,按照孙荫画的路线路,抄小道赶去霖州,等在客栈内。
剩下的孙封,当然就是在钱若谷出发当日藏进了马车中,与钱若谷、沈弄璋和穆砺琛一同出了城。
钱若谷在余殿邦面前表现得十分谦卑,又佯作热心帮助县廷确认孙封下落,没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八月十七,沈弄璋和穆砺琛将孙家三口送到了临近启河的小村子里,悄悄与翰章商队的一驾马车碰头。
这驾马车八月初十自贤门城离开,拉着沈弄璋买的两箱香料,向启河渡口出发。
早已盯了沈宅一个多月的官兵将马车和香料箱子里里外外翻查一遍,恨不能连箱子的木板也拆开来看看里面是否做了夹层,仍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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