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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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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郭圣通,一股骄傲之情油然而生:“感受风寒之邪而引起的一系列病理变化,及如何进行辨证施治,这是多少行医多年的老医工一辈子都在钻研的问题啊。我看了你的方子,很不错。”
  郭圣通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细细想想的确如此,单之伤寒一病每年便不知多少人死在这上面。
  纸上得来终觉浅,真要把脉开药时方才懂得医者的艰辛。
  许多病就是一线之差,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王自和又望着她叹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她是女儿家,还是可惜她生在贵族家庭不能真正成为医工?
  郭圣通不想去探究,她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学医。
  她很喜欢这种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很有价值的感觉。
  至于医者是不是贱业,郭圣通并不关心。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问当初定义贵贱的人,难道他生病时是靠晒太阳自愈吗?
  又过了两天,母亲告诉郭圣通平夫人下了帖子请他们全家过去玩,说是要好好答谢他们。
  母亲问她想不想去?
  郭圣通好笑,母亲明明就想去,也知道她会去,至于况儿听说能出门做客也肯定会去,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逗母亲,“不想去。”
  母亲立时就有些急了,问她:“为什么?你不是和又薇玩得来吗?天天闷在家里做什么,也出去走走。”
  郭圣通笑道:“那您都知道我会去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母亲失笑,笑着打了她一下,“你啊,现在连母亲都敢作弄了。”
  正在此时,孙宁形色匆匆地由红玉领着进来了,顿首拜下给她们母女俩行礼。
  郭圣通问他:“孙管事父亲的病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孙宁慢慢直起身子,恭谨地答道:“谢女公子关心,小人父亲的病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他父亲病一好,就急匆匆地赶回来,家中是有什么急事吗?
  母亲自到常安城中后便忙着四处拜访旧识长辈,好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
  母亲这些日子虽然清闲下来了,但也总是出门。
  常安到底不是真定,在真定时母亲可以常年大门不出万事不管的,但在常安城却不行。
  光是人情往来就足够人烦的了。
  可是能有什么急切的大事吗?
  郭圣通心下不免好奇,但孙宁说完话便站在一旁垂首而立,显然是不预备在她跟前说些什么。
  郭圣通看向母亲。
  母亲笑笑,冲郭圣通道:“你昨日念了一天。后天我们去你平伯伯家做客,你早点把出门要穿的衣裳挑出来,免得到时候忙乱。”
  郭圣通点头,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回自己的照玉院去。
  她想,看来是母亲是要避开她说话。
  只是有什么不能叫她知道呢?
  是不是在这个家里,除了她之外,母亲也有不能说出嘴的秘密?
  如果有,那是什么呢?
  她回到卧房中,躺在铺上凉席、凉枕的榻上伴着悠悠浮来的冰山凉风,没一会就睡着了。
  夏日午后,分外漫长,也分外安静。
  只有天上的流云不知疲倦不知炎热地在东飘西荡着。
  阴阴夏木啭黄鹂,荷芰风轻帘幕香。
  昭明院中也安静的很,只是和照玉院中的清寂不同,这里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安静。
  刘旻坐在上首,手中握着的那只温润剔透的玉杯中早就不冒热气了,杯中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孙宁和红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绿萱守在屋子外面,不相干的侍女家仆早被打发的远远了。
  良久后,刘旻终于开口了。
  “找到了吗?”
  她问的是孙宁,但目光却没有瞟向他,而是漫无焦距地这屋中随意打量着。
  孙宁点头,沉声道:“找到了,这回小人打断了他的腿,他想跑也跑不动了。”
  刘旻皱眉,“可别打死了,还活着吧?”
  孙宁答道:“小人给他用了药,现在还有一口气。”
  刘旻满意地笑了笑,“一口气就够了,左右他也是只能活到明天了。”
  她叹息道:“说起来要不是桐儿闹着要跟我一起出门去,他早就死了。这几天都是平白捡来的,该知足了,却还是要跑。”
  她的唇边爬上一丝笑,有些狰狞,却又莫名叫人觉得心酸。
  郭圣通昨夜里没怎么睡好,午间睡熟了便足足睡到快用晚饭才起身。
  她到昭明院时,郭况已经回来了。
  郭况知道自家姊姊无所事事地睡了一下午,对这种闲散的生活很是嗤之以鼻,他自豪地告诉郭圣通他今日又受到了先生表扬。
  郭圣通捏了捏他有些肉嘟嘟的脸,“真的吗?我们况儿这么厉害啊。”
  郭况打掉她的手,义正言辞地抗议道:“阿姊以后不许捏我的脸,我都多大了。”
  郭圣通有些想笑,却还是认真保证了,回头趁郭况不注意又捏了一下她的脸,气得他想跳脚。
  母亲笑看着他们姐弟俩打闹。
  兴许是母亲今天实在温柔的太过分,笑容也太灿烂。
  郭况就拉着郭圣通偷偷说:“今天怎么了?母亲为什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有吗?”郭圣通看看母亲,只觉得母亲今日心情好像是不错的样子,但也没怎么多想。
  第二日母亲一早就出门去,说是有家长辈今日嫁女要去喝喜酒。
  郭圣通和郭况都要上学,连跟着去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失眠

  母亲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满面笑意,显然是成婚的喜庆场面也叫感染了母亲。
  郭圣通被母亲的笑容带得心情也很愉悦。
  母亲事无巨细地和她说起婚礼的过程,高兴的好像是她嫁女儿一般。
  郭圣通心下渐渐起了疑,那家长辈她听母亲说也有许多年没有见着了,为什么他们家孩子成婚母亲会这么高兴?
  母亲这样连篇累牍的,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她心里微微一惊,一面不时应和着母亲说话,一面仔细地观察母亲。
  母亲言笑晏晏地说着说着,眼角却冒出些许泪光来。
  那泪光很淡很浅,一闪而过。
  但到底是证明了母亲并没有面上表现的这么开心。
  郭圣通心下的疑惑几如乱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强颜欢笑。
  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为什么不开心?
  又为什么要掩饰?
  郭圣通虽然看透了,却不准备刨根问底地追问母亲。
  母亲既然要掩饰,想必是有不能让她知道的理由。
  就像母亲对她,郭圣通觉得母亲也感觉到了她的许多异常,却也不曾开口问她。
  因为母亲知道,她还没做好准备。
  郭圣通应和着母亲说了半天话,直到郭况回来嚷着饿了才止了话头。
  第二日用过了早膳后,母亲便领着郭圣通姐弟俩出门坐了车往平府去。
  郭况听说平家有个大他五六岁文武双全的哥哥,对去平家玩很是有些期待。
  七月似乎热得更厉害些,他们虽是一早就出了门,但没一会就觉得车外热浪滚滚,烤得车厢内也很有些闷热。
  好在母亲这次准备的冰足够多,车厢中凉快的很。
  郭圣通甚至还有闲心在车里念书,她读的是《黄帝内经》。
  这书她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已经滚瓜乱熟倒背如流了。
  但也正因为这样,郭圣通愈发觉得她从这书中体悟的还不够。
  兴许是念着书没感觉出来时光的流逝,到平府门口下车时郭圣通还想怎么这次这么快。
  平府门口,平夫人带着儿女亲自领着侍女家人子迎着她们。
  两家长辈互相问了好后,平夫人便望着郭况问道:“这便是小儿子吧?生的可真好,一看就是个聪明懂事的。你福气可真好。”
  母亲笑笑,“你可别夸他了,回头尾巴该翘到天上去了。”
  大家都笑了。
  平夫人又叫长子平初歆给母亲问好,他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给母亲行礼问好,又对郭圣通姐弟点头示好。
  母亲便又夸起平初歆来。
  一面说着话,平夫人一面引着他们往里走去。
  平夫人热情真诚,平初歆开朗阳光,平又薇温婉大方。
  郭况和郭圣通一样,对平家的印象很好。
  等着用过午膳后,郭况已经和平初歆就《春秋》说得旁人都插不进嘴了。
  平夫人就笑,“男孩子们说他们的,又薇你也领了你桐儿妹妹去玩吧。”
  平又薇应是,笑着过来拉了郭圣通的手出去往自己房中去。
  她住的院子和平夫人的院子很近,出来没走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平又薇的卧房布置的清雅精致,一架彩绘漆木屏风隔开冰山,熏香静静地燃着,矮案上的玉瓶中插着清晨摘下还带着露珠的荷花。
  空气中浮动着荷花的冷香,冷不丁闻来只觉得沁人心脾,心下都冒起凉气来。
  郭圣通和平又薇在窗边的坐席上跪坐下来说话。
  “桐儿平素都做些什么?”平又薇问郭圣通道。
  郭圣通想了想,“也就是跟着家中的讲席念书,再学些医术,闲下来了母亲教我些女红和理家。”
  平又薇笑道:“那除了学医,我们俩也差不多。”
  光照足够的屋子中,已然豆蔻年华的平又薇粲然一笑几如明珠闪耀。
  “学医很难吧?”平又薇问郭圣通。
  郭圣通摇头,“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兴趣,所以我觉得不怎么难。”
  平又薇叹了口气,感慨道:“看来真像婉华姊姊说的那样,人学什么都得又兴趣。只是我长到现在,也没发现对什么有太大的兴趣。”
  婉华?
  郭圣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平又薇看出了郭圣通的疑惑,便为她解释道:“婉华姊姊是我大伯的幼女,是我的堂姐。她也经常到我们家来,她听说是你治好的我,和我说你必定在医术上天赋异禀,聪明的很。”
  郭圣通点点头,表示平又薇的话她听了进去,同时在心中绞尽脑汁地想在哪还听过平婉华这个名字。
  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听人提了一嘴,一时半会地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平又薇已经说起了她的父亲,“我父亲成日里忙的不行,这次你们来家中做客母亲早就跟父亲说了的。谁知道宫中忽然又传召,父亲只得进宫去。”
  郭圣通心道难怪平又薇病下了,宫中就派了御医来看。
  说起这个,她有话问平又薇。
  既然平又薇的父亲深得建新帝的信任,为什么不派个医术出众的御医来看病呢?
  她把这个疑问委婉地问了出口。
  平又薇笑着告诉她:“是我伯父深得陛下的信重,所以连带着我父亲也被看重。而且我听母亲说,黄室室主病的越来越厉害了,御医们都脱不开身,能有一个来看我都是托了我伯父的光。”
  皇室室主,也就是孝平皇后,她怎么了?
  郭圣通明知道不该多问皇室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目露疑惑。
  平又薇既然主动说起,也就无所谓说的多少了。
  “室主失眠好几年了,从前勉强还能睡两个时辰。近来听说被轻微的声响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人活生生瘦了许多。御医们为这头都快抓破了,也还是没什么成效。陛下为这又是着急又是恼火,所以有点水平的御医都走不开。”
  郭圣通点头,不再就此多说,转头说起别的来。
  但她心中却一直想着这事。
  孝平皇后年纪轻轻的,照说应该健康的很才是,却夜夜失眠,想必是心中痛苦不堪到了极点。
  而为什么孝平皇后会如此痛苦?
  这就和建兴帝夺了她夫君的帝位,把她陷入忠孝两难全的境地脱不开关系了。
  也就难怪母亲虽是一国翁主,却都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建兴帝不愿人知道。

  ☆、第七十四章 底线

  郭圣通想到两年前自己还觉得建兴帝贤明圣彻,一种无法言喻的讽刺感就涌上了心头。
  其实又何止自己看走了眼呢?
  孝元皇后王政君出身王氏,但王氏却不仅仅是依附于皇后的外戚家族。
  王氏先后有九人封侯,五人任大司马,族中之人多为将军列侯。
  在这样的环境中,王氏少年背靠大树好乘凉,大多骄奢淫佚,挥霍无度。
  而生活简朴,粗茶淡饭,孝顺寡母,尊敬寡嫂,抚育侄子,好学谦恭的王莽自然就成了鹤立鸡群的异类。
  及至为官后,王莽越发谦卑,竭尽所能地展现着自己的才华,深得成帝的信重。
  他礼贤下士、清廉俭朴,常把自己的俸禄分给门客和平民,甚至卖掉马车接济穷人,在民间深受爱戴。
  朝野的名流都称赞王莽的贤能,他的名声甚至超越了为大司马辅政天子的叔伯。
  在社会矛盾日益激化的当时,王莽被看作是唯一能力挽狂澜的救世主,时人称之为周公再世。
  谁都没想到,就连王莽的姑母——孝元皇后都没有想到终结王朝生命的会是这个她被冠以周公之名的侄子。
  也或许在王莽设计使长女成为平帝皇后时,孝元皇后就有所预感。
  只是她性格优柔寡断,身边围着的亲信宫人乃至姊妹都受了王莽的好处,成日里向她说的都是王莽如何能干如何贤明。
  是以,孝元皇后到底存了点奢望,奢望这个侄子不会辜负她的重用。
  直到有人奏请使王莽仿周公辅成王的先例摄政天下,孝元皇后才猛然醒悟到她这个侄子的野心究竟在哪。
  他不是想当周公,而是想当成王!
  只是她明白的太迟了,被架空到只剩一个太皇太后名号的她只能下诏称王莽为摄皇帝,南面朝群臣,听政事,冕服礼仪“皆如天子之制”,并改元称“居摄元年”。
  摄皇帝终究不是真皇帝。
  王莽于初始元年正式称帝,代汉建新,改长安为常安,称“始建国元年”。
  至此,从前的太皇太后成为了新室文母太皇太后,从前的孝平皇后先是改称定安公太后,后又改称为黄皇室主。
  为了叫姑母接受新室文母太皇太后的身份,王莽拆拆毁了元帝的庙,并特意在元帝庙的旧址上为她修了生祠。
  因为王政君尚健在,不便称庙,就称为长寿宫。
  如此这般,弄得王政君悔恨交加,郁结在心,终于在始建国五年离世。
  和前朝关系最紧密同时又和王莽密不可分的便只剩下孝平皇后,也就是他的长女王嬿了。
  王莽到底是人,流的也是热血,他不能把用在姑母身上蛮横霸道的做法用在唯一的嫡女身上。
  他期望女儿能接受新室公主的身份,能重新开始灿烂辉煌的人生。
  所以他为女儿在朝中挑选青年才俊,希冀她能改嫁。
  孝平皇后忠烈,始终不从。
  王莽气怒之下又何尝没有内疚心疼,当初毕竟是他叫女儿嫁入汉室成为皇后的啊,如今又哪有脸来指责女儿的忠义?
  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女儿。
  是以,他到底还是容忍了女儿住在未央宫中,饮食起居还按照汉家规矩来。
  是以,在孝平皇后失眠症越来越严重后,他一面想尽了办法想要治愈女儿,一面又严格封锁消息不想人知道孝平皇后生病。
  因为,病因就在他身上。
  他能告诉世人是因为他篡夺了汉室的江山而把女儿气病的吗?
  不能。
  他告诉世人的是:他的江山来的清清白白,是前朝末帝刘婴让位于贤,禅位于他的。
  人性真的太复杂,复杂到根本没法用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划分。
  从前王莽一心想着要获得更大的声望时,他可以牺牲次子。
  为了稳固地位,他可以把长子和孙子孙女都下狱,逼得他们自杀。
  而当梦想的一切终于握在手中后,从前藏在角落里的慈父之心也跟着冒了出来。
  他希望女儿一生顺遂,享尽荣华富贵。
  所以他在自己的底线内尽可能地去弥补女儿。
  这个底线便是他的帝位,他的声名。
  郭圣通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是不是对男人来说,所谓的血脉亲情都抵不过重权在握俯瞰天下的满足感?
  还是说,只有王莽是这样?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自嘲一笑。
  天底下只盼望着家庭和睦美满的女子或许很多,但不恋栈权利的男子只怕是没有。
  晚风从支起的车窗中飘进来,拂的她头上的珠钗轻轻晃动。
  她眼前蓦然显出一个身影。
  一个风流天成的身影。
  她不禁笑了,或许这个为了亡妻肯付出一切的神秘男子会说一句权利算得什么吧。
  毕竟,权利再好,也得有命享受。
  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
  而他连生命都肯舍弃,熟轻熟重显而易见。
  郭圣通虽然不喜欢这莫名其妙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却没法不同情他。
  只是,可惜她终究不是他要找的人。
  夜里下起了雨,先是小雨,而后越来越大。
  郭圣通伴着稀里哗啦的雨声睡得迷迷糊糊,一会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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