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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未央(本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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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又是何苦？”
林小夜缓缓坐在小马的身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杀不了你，我注定一死，又何须劳烦他人之手。”
“怎么就这么傻，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刚才的茶我马上就要喝下去了。”林小夜不看小马。
“那茶，你早就知道有毒吧，为什么还要喝？”小马的眉头因疼痛而扭曲。
“因为是你给我沏的，堂堂的马副帮主奉茶，谁敢不喝？”
林小夜擦了擦小马眉角的汗水。
“我怎么可以下手？怎么可以？”
鲜血不断地从小马嘴里流出，染红了林小夜的衣衫。
“小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死而已，如果日后你能帮我找到凤尾草救回那个孩子，你就不欠我的。逢年过节，给我烧祭两串糖葫芦，也算兄弟一场你有心了。但是，你记住，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不会为你伤心难过，你很清楚我是怎样的人，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我会去给你扫墓拜祭什么的。这是你自己选的，与我无关。”
林小夜抬头，目光空洞，咬着牙，而双手却紧紧地抓着小马的肩膀，如果指甲锋利些，早就会渗出血迹。
“林小夜，你个混蛋。”小马竟然气乐了。
“对，我是混蛋。你呢，你个叛徒。”
林小夜翻白眼瞪他，就像是真的在责怪他一样。
“我还是骗了你，还是要离开了。以后，就没人再帮你了，曼沙那个疯丫头总是不靠谱，钱赚够了，就收手吧。”
“知道了，怎么像个大妈似的，唠唠叨叨。”
“林小夜，我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遇见你，跟你做了朋友？？？？？？”小马因伤口变得虚弱。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林小夜有些慌乱的替小马擦嘴角渗出的血迹。
“不说就没机会了，都是命，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任务。结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可以，我真的只想做你的兄弟小马。”小马抓住林小夜的胳膊。
“好啊，你是小马，是小马。”林小夜狠狠地忍着。
“小马，多俗气的名字啊。其实，我不是小马，我有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叫？？？？？？”
小马最终没有说出来，只露出个微笑，一张俊美的脸，优雅而美好，不似小马。
“笨蛋，傻瓜，你们全都是傻瓜，为了我这么个混蛋，你们太过分了，是想让我内疚多久啊，混蛋。小马，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救不了任何人，对不起，对不起。”
林小夜放下了小马，一个人默默走出了门口。又飘起了雪，总是这样的日子，美得令人炫目，美得令人心疼。
曼沙偷偷看着这一切，默默流下眼泪，毕竟是一起玩闹，一起生活的朋友。纵她曼沙再过世故再过冷漠，又能怎样，只是越发心疼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那个美到虚无缥缈的孩子，又不能上前安慰，而这时的安慰也最显得苍白无力。
————林小夜：小马，对不起，是我没用，什么都守护不了，不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小马，永远。
☆、第七十一章
小马的后事被简单低调的处理了，葫芦帮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曼沙也没有跟林小夜提一句关于小马的话。而林小夜也知道曼沙知道这一切，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都不愿触及这个伤口。
尽管林小夜有时会忘记小马不在了，还像往常一样，以为一扭头，一回身，就会看见那个龇着板牙笑得白痴的孩子。回过神来，不过有些落寞罢了，毕竟早已习惯。
“公子，今儿个怎么有心情找红袖来，红袖还以为你都忘了人家呢。”
一个风姿绰约妖艳无比的女子来到内堂。
“怎么能呢，红袖姑娘国色天香，在下想见还来不及呢。”
林小夜斜倚在榻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挂，露出精致的锁骨，发丝并未扎起，只是随意的拢起几缕，安静美好的贴在他的额头、颈间，看的令人面红心跳。
“公子的嘴可真甜。”红袖面色绯红。
“过来。”林小夜轻轻一招手。
“公子，在这里，不太好吧。”女子有些扭捏。
“怎么，怕了？”林小夜眼神里充满了挑衅意味。
“呵呵，求之不得。”红袖拥了上去。
落星和晨曦来到飘香楼，径直往里走去，却被曼沙拦住。
“二位，这可不是你们说来就能来的。”
“我要见林小夜。”落星直截了当。
“哼哼，姑娘说笑了，我这里是酒楼吃饭的，没有什么林小夜。”曼沙说着挽了一缕发丝在耳后。
“哦，对了，你要口令是吧。那个，晨曦亲她。”落星看了看晨曦大无畏的指挥着。
“？？？？？？”晨曦翻白眼表示抗议。
“姑娘，你这是何意？”曼沙有些蒙。
“你不是要口令嘛，林小夜上次不就是亲了你就进去了吗？”这就是落星的想法。
“姑娘，你可真会说笑，我曼沙虽说一介乡野村妇，身份不及你尊贵，但也不至于低贱到这个地步。”
曼沙有些生气，想这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怎么脑子不大好使。
“难不成，要我亲你？”落星歪着头问，眼里还有些惊恐。
“不用理她，我们有事找他，请让我们进去。”
晨曦一掌推开落星的头，走到曼沙面前说道。
曼沙不再为难他们，让了步。晨曦先走了进去，落星跟着。
“姑娘，听我一句劝，不要进去，你会后悔的。”曼沙拉住要进去的落星。
“不进，我会更后悔。”
落星正色道，曼沙终是放了手。
红袖坐在林小夜的腿上，双臂环住林小夜的脖子，投入的吻着，可林小夜明显毫无感情。。随之而来一阵脚步声，林小夜愣了一下，继而露出满意的微笑。
“林小夜，林。”
落星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见眼前旖旎的一幕，愣在原地，连避讳都忘记了，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二人。
林小夜看见前来的落星和晨曦二人，但并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冲他们得意的挥了挥手，醉眼微睁。
“贱人！”
落星忍不住拉开了林小夜怀里的女子，并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气冲冲的瞪着林小夜。
“你，你是什么人，你个疯子！”
红袖显然是受了惊吓，趴在地上叫骂着，落星一个冷眼撇过去，那名女子不敢再出声。
“呵，我是谁，也是你这种贱人可以问的，快滚，不然，你就去问阎王爷我是谁吧。”落星狠狠的对红袖说。
“够了，落星，这里不是你家，是我的地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红袖，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去找你。”林小夜在榻上云淡风轻的说着。
“是啊，我忘了，这是你林大帮主的地方，耽误您寻欢作乐了，真是抱歉。”落星恶狠狠地说。
“你们今天所为何事？”
林小夜摆弄着茶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们，我们是来，来，来吃冰糖葫芦的。”
落星来之前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便随口编出一个强大的理由。
“噗，噗，哈哈哈，好好，好理由。”
林小夜本想绷住脸，可他却忘了站在他面的这个女子是毫无逻辑，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由得被她逗乐，也许是一物降一物吧。
“哼。”连晨曦都已控制不住乐了出来。
“闭嘴，不准乐。”落星有点恼羞成怒。
“好，公主殿下，我们不乐，可这糖葫芦是北云国遍地都有的，又何必长途跋涉来我这寒酸的小地方呢，我们葫芦帮又不是做糖葫芦的。”林小夜站起身走近落星。
“我，我是觉得上次吃的那家比较好吃，现在找不到，所以来找你带我们去。”
落星为找到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而长舒一口气。
“好吧，既然相识一场，这点忙奴婢还是帮得上的，公主殿下。”林小夜微微施个礼。
“这还差不多。”
“劳烦二位殿下先出去外堂候着吧。”林小夜一挥手开了门。
“凭什么？”落星怒气未消。
“难不成公主殿下想替在下更衣不成，还是想让在下就这副打扮陪您出去？”
说着话林小夜轻轻敞开了自己的衣襟，有些瘦弱单薄的胸膛，白皙滑腻的肌肤暴露在外。
“那，那你快点，本公主时间宝贵的很。”
落星已经面红耳赤不敢再看林小夜一眼，拉着晨曦转身就跑。
“呵呵，傻丫头。”林小夜自己乐着穿上了衣服。
“我来吧。”
曼沙不知从哪冒出来替林小夜系上腰带，披上毛裘外挂，一副雍容华贵，不可一世的摸样。
“你总是爱躲起来偷看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养成习惯可不好了。”
林小夜宠溺的说着，一手抚上曼沙的秀发。
“不这样，我还能看到你几眼，刚才那个红袖是你故意找来的吧。”
“女人不要太聪明好吗？这样可不讨人喜欢！”
“是啊，我当然没有那位倾国倾城，单纯天真的公主讨人喜欢了。”曼沙斜眼一挑。
“哪有，不过是个傻丫头罢了。”
“这么个傻丫头也值得你林大公子费尽心机的招呼吗？不想她受伤害，又不忍直接拒绝，才找红袖姑娘做挡箭牌，可怜了那红袖白白替你挨了一记耳光。”
“曼沙啊曼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好。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你会快乐很多。”林小夜轻轻拍着曼沙的背。
“呵呵，还说我，你又何尝不是呢？”
“彼此彼此。”林小夜浅笑。
“以后再有这种事，不妨找我，反正都是利用，我可比那个什么红袖上档次多了。”
“曼沙，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林小夜不知该说些什么。
曼沙拥了上去，只是爱，狠狠的爱。林小夜没有推开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拒绝着。林小夜轻轻放开曼沙，推开了门，看见不远处院子里站着的落星和晨曦，心里莫名的恐慌，不知道还有多少苦难在等着他。
“我说换个衣服怎么那么慢呢。”
落星没好气的瞟了一眼春风满面的曼沙。
“怎么，有意见？”林小夜仰头斜视问道。
“不敢，就怕再等下去，糖葫芦都凉了。”落星撅撅嘴，余气未消。
“呵呵，好，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林小夜总觉得见了落星就避免不了笑。
☆、第七十二章
在他们还没迈出飘香楼后院，就被人截住。
“唐帮主，别来无恙啊！”
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很有气势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十余人，很大的阵势。林小夜一直在江湖上以唐葫芦自居，只有稍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名。
“燕盟主，您老怎么有空过来？”
林小夜悄悄的将落星晨曦掩在身后。
“帮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月你给了我燕家多大的屈辱，这会儿便忘了。”
来人带着明显的怒气，这梁子结的可不小。
“曼沙。”林小夜向后喊了一声。
“帮主。”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一帮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连个屁都没有。”
林小夜大声责骂着曼沙，十足的帮主架子，却是说给那帮人听的。
落星看看晨曦，不知道该怎么办，落星虽然时不时跑出来，但这阵势她根本没见过，更没见过林小夜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时她才意识到这男子不是只陪她吃吃逛逛的人，她和他，中间隔着那么多，那么远。
“我们的人没能拦住。”曼沙有些愧疚。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打到不能说话为止再扔出去，我葫芦帮不养吃闲饭的人。”
林小夜摆正了衣襟，双手背后，略微昂首，气度十足。
“是。”曼沙退后几步。
“不愧是燕盟主，连我这老窝都找到了，看来我该换个地方了。”林小夜终于转身对来人说道。
“燕某虽是武林盟主，今日这样来，外人不免说我以大欺小。这样吧，我就以父亲的身份，替犬子报这个夺妻之仇。你我二人，今日分出个高下。”燕盟主做出要开打的架势。
“哼，没记错的话，当日的新娘子是御剑山庄的小千金吧，老庄主怎么没来给他的宝贝女儿来报仇呢。”林小夜饶有兴致的问。
“你个登徒子，早前便一直在江湖中为非作歹，现今竟敢来燕家和御剑山庄抢亲，要不是那山庄的千金，你怕是早被那老头了结了。”燕盟主有些不甘的说道。
“哦？此话怎讲？”
“那姑娘不知着了你什么魔，死活不让老庄主来找你报仇，还断然毁了与我儿的婚约。此等大辱，我燕家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哦，那姑娘摸样不错，就是性子乖张了点，不然我就将她留下了。”
林小夜眼皮轻搭，毫不惭愧的说道。
“混帐，尔等败类，今日燕某就要为江湖除害。”盟主抽出了剑。
“曼沙，你回酒楼看着，你们俩先进去，不要出来。”
林小夜转身对落星他们不紧不慢的说。
“林小夜，你太无耻了，抢亲这等事你都干，还是人家武林盟主的儿媳妇。”
落星仰头瞪着他，眼里冒着凶光。
“那又怎样呢？”
林小夜摸了摸落星的头发，目光如水，示意让她回去。
“你，你不沾花惹草会死啊？”
落星拨开他的手，耳朵红了一角。
“听话，我一会回来再带你去吃糖葫芦。晨曦，带她进去。”
不知为何，林小夜刚刚对落星说话特别温柔，把她唬得一愣愣的。
落星由晨曦带着往屋里走，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林小夜。只见那个少年缓缓抽出手里剑，他的手很漂亮，尤其是拿着剑柄时，角度姿势看似随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落星看着他修长高挑的背影，逆着阳光，呀，真好看。
“爹，您堂堂的武林盟主，何苦跟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动手，况且他抢的是子卿未过门的妻子，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过节，要报仇由子卿来足矣。”站在燕盟主身后的一年轻男子说。
“子卿，他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啊。”
“爹，您放心，就算子卿输了，也是技不如人，子卿没有怨言，至于御剑山庄的小姐也只能算我们无缘。”
男子说的坦荡荡，面如冠玉，长身而立。
“那好，爹在外面等你，他们也不敢拿你怎样。”
说着盟主带着身后一干人等离开。
燕子卿迈着清闲的步子朝林小夜走去，年轻英俊的面庞挂着难以言喻的笑容。
“哼，挺会说的啊，燕子。”林小夜挑眉收起剑。
“我叫燕子卿。”他严厉的纠正。
“哦，燕子，轻。”林小夜笑得明亮。
二人完全不像是有夺妻之恨的仇人。
☆、第七十三章
林小夜继而把胳膊搭在燕子卿的肩膀上，说说笑笑的向屋里走来。
“你们不是应该打一架的么？”落星摸不着头脑。
“是，我是应该打他的，把我说成那样，还歪门邪教。”林小夜瞪了瞪燕子卿。
“不然呢？我说错了吗？”燕子卿笑道。
“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林小夜眼神嫌恶的瞟了一眼燕子卿。
“钱你都收了，好意思袖手旁观吗？”燕子卿无谓笑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他抢了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落星越听越蒙。
“这他还得多谢我呢。跟你说了吧，是这小子花钱请我去抢婚的，我们之前就认识。”
“啊？为什么？”
“我想，他是没看上那个什么山庄的千金了，怕是心有所属了吧？”林小夜朝燕子卿调笑道。
“哦？你知道？”
“燕子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一名门正派的公子，搞不好还是下一任武林盟主呢，和那姑娘也是门当户对，为了一个魔教女人，值得吗？”
“你知道她？”燕子卿有些诧异。
“嗯，看你这反映，我应该猜的差不多了，是圣月教的慕容晴吧。”
“没错，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能让你燕大公子心动的女人不多，若是名门正派或书香门第的，你爹也会依了你。可你却找我演这出戏，也就是你摆不平你爹，而婚事又迫在眉睫。这人怕是魔教中人，在江湖上，谁不知道圣月教的圣女慕容晴是个绝代佳人。”
“这又如何？”
“呃，前几日我恰好听说你爹曾派你打探魔教的消息，时间好像还挺长。怎么，生了情，不舍得走了？”
“嗯，是慕容晴，但是我爹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之后，我爹暂时不会催我成亲了，实在不行，就私奔。”
“燕子啊，我看好你，私奔，是个好主意。”
落星冲上去拍拍燕子卿的肩膀，给他鼓励。如果可以，她也想有人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那个，姑娘，我叫燕子卿。”燕子卿无奈重复着。
“哦，燕子，轻。”落星想了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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