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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无情-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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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又怎么会拿着她害本妃的证据到本妃面前来?”
“妾身虽与刘妹妹要好,但谋害王妃这样天大的事,妾身又岂能替她隐瞒着?倘若妾身将此事守口如瓶,岂不成了她的同谋。妾身胆小,辗转反侧一夜后,虽觉得对不住刘妹妹,却也不敢将此事瞒下来。您、您若是不信…………”邓侧妃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妾身可对天发誓。倘若妾身所言有半句假话,便叫妾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娘娘,您莫不是怀疑妾身?”
“本妃并没有这么说。”若棠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表演,顺带在心里点评几句这位的演技。其实她真的演的挺好的,若棠不相信她,也不是因为她演技上有任何纰漏,而是若棠对人心与人性的揣摩,比旁人要仔细些罢了。
邓侧妃此人若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又怎会令楚千岚另眼相看而将王府中馈交予她打理?她虽与邓侧妃没打几次交道,但却与刘氏秦氏接触过几回,这两人随便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邓侧妃能在王府独占鳌头三年多,没有点手段与魄力,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邓侧妃这一番无辜的表演,演的再真,若棠也不会相信。
再来。她与邓侧妃的关系不但说不上好,更因为她一进府就伙同秦氏刘氏分了她手上的权利,邓侧妃只怕恨都要恨死她了。若这件事当真是刘氏所为,她恐怕不但不会将此事揭发出来,反还会替刘氏瞒下,然后拿着这所谓的证据,威胁刘氏交出她被迫分出去的管事权不是更好?如此一来,刘氏更是相当于一辈子都拿捏在她手上了。刘氏成了她手上的枪,指哪儿打哪儿,她岂不是省事得多…………可她偏偏将此事揭露了出来,除了欲盖弥彰,若棠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不,或许也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邓侧妃恨毒了刘氏,欲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这样吧,让人将刘氏带过来,趁着邓侧妃也在这里,咱们一起审一审。”说罢,也不待邓侧妃回应,便吩咐画眉道:“去把刘氏带过来吧。”
邓侧妃有些慌张的道:“娘娘,妾身是不是……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回避的。”若棠微微一笑,“本妃自中了这水诃之毒,身体一下子就垮了。这不,才与你说了这么会子话,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本妃知道邓侧妃是个能干人,这一点从王爷将中馈交予你打理而这些年你也从未令王爷失望过便能看得出来。”
“您过奖了。”邓侧妃诚惶诚恐的说道。豆吐岛技。
这回是真的有点惶恐了,因为拿不准若棠说这话的意思…………她当然不会以为若棠仅仅只是为了夸她而已。
“邓侧妃在本妃面前何必谦虚?一会刘氏过来,还得劳烦你帮本妃问问,也好给本妃一个明白,本妃怎么就成了她下手的对象。”
邓侧妃眼皮一跳,她过来之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若棠会叫她当面锣对面鼓的与刘氏对质。本来告密这种事,不是很应该悄悄进行的吗?怎么这王妃却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将人带过来当着她的面审不说,竟还要叫她来审?她原是想看她们两个狗咬狗的,谁料事情却出了这偏差!
她是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她在怀疑她?
邓侧妃想到此,虽觉得有些心慌,倒也并没有乱了方寸…………她也出自官员之家,且还是上了玉碟的王府侧妃,沈若棠并没有真凭实据,就算她心里怀疑她,也没有用!
只不过从此后,想要再下手,怕就没有这般容易了。
邓侧妃脑子飞快转着,面上神色却丝毫也没变,她依然恭恭敬敬的对若棠说道:“既如此,妾身便逾矩了。”
说罢,对着若棠又福了一礼。
从最初若棠见到她,那时候若棠致力于做一个人见人怜的小白花软妹子,一般人见了她大概都会放下戒心,唯有这邓侧妃,从开始到现在,她对她都是毕恭毕敬半点规矩礼数都不曾错过的。
一个心思缜密行动谨慎的人,若棠又怎么敢小看了去?
……
刘氏很快被带了过来,她虽然力持镇定,模样也算不上狼狈,但满脸的苍白与憔悴还是让人轻易就看出来她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她看见邓侧妃,眉头微微一皱,便面无表情的跪在了若棠床前,“贱妾刘氏,给娘娘请安。”
若棠仿佛睡着了,半点声息也没有。
邓侧妃此时的内心是尴尬的,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道,“娘娘自中毒后,精神便有些不济。刘妹妹,我知道你对王妃能住进长春馆独占王爷的事很有意见,但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会因为这个原因毒害娘娘!刘妹妹,你实在是……太叫人心寒了。”
刘氏直挺挺的跪在那里,看也没看邓侧妃一眼,冷声道:“侧妃娘娘诬告贱妾乃是毒害娘娘的凶手,听说侧妃娘娘在贱妾的渡月轩找到了水诃,物证有了,人证呢?”
邓侧妃自然又将方才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天色太晚,并没有瞧清楚那丫鬟的容貌,但可以肯定,那必定是你院子里的丫鬟。”
“侧妃娘娘这话不觉得自相矛盾得很?既没瞧清那丫鬟的模样,却可以肯定是贱妾院子里的丫鬟?那贱妾是不是也可以说,那丫鬟其实是侧妃娘娘屋里的人,为了嫁祸给贱妾,侧妃娘娘便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好戏?”刘氏的目光轻轻滑过邓侧妃的脸庞,眼神里并不带半点激烈的因子。
邓侧妃绷紧脸皮,蹙眉冷声道:“刘妹妹这话却令人费解了,你疑心我谋害娘娘?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何要谋害娘娘?”
“因为你嫉妒娘娘。”刘氏淡淡道,“你嫉妒娘娘比你貌美,嫉妒娘娘能住进这长春馆来,嫉妒娘娘……成为了王爷心尖上的人。你不但嫉妒,还恨娘娘。一个人心里存了恨,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可笑!”邓侧妃断然冷笑道,“王爷对娘娘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早在进湘王府之前就已经想到王爷与娘娘伉俪情深的画面,又怎会因此而心生嫉妒?更别提仇恨了。且不论这些,我对香料可是半点不懂。刘妹妹你就不同了,谁不知道刘妹妹进湘王府之前,乃是调香圣手令狐玲最得意的弟子?”
“没错,世人都知道我曾是调香圣手的弟子,如此将此事栽到我头上,顺理成章又不会惹人怀疑,多方便侧妃娘娘行事。”
刘氏在柴房想了一晚上,自己擅长调香,这件事看起来确实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可她没有做,必定便是有人在害她。她第一个怀疑的,是秦氏。秦氏向来胆大,又是真的对王妃怀恨在心,可她念头才起,就知道不会是秦氏。倘若是秦氏要害王妃,又要借机除掉什么人,那人最有可能是邓侧妃,而不是她!当然秦氏因为上回去端王府的事对她怀恨在心她也是心知肚明的,但相较于邓侧妃而言,秦氏对她的恨,还是要排在邓侧妃后面的。
排除了秦氏后,唯一可疑又会这么做的,就只有邓侧妃了。
可是,她也只是怀疑,因为她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就是邓侧妃做的。但她知道,倘若谋害王妃的罪名真的落在了她头上,她这辈子就完了。
“愈发可笑了。”邓侧妃唇边噙一抹冷凝的笑意,“若真是我做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娘娘,听闻昨日针线房的一个绣娘已经招供了,收买她利用熏香毒害您的,正是刘氏!刘妹妹不是道没有认证?娘娘不妨将那绣娘带过来与刘妹妹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再冤枉谁?”
若棠这才似“清醒”过来,沉吟了下,道:“也罢,倘若人没被王爷打死,那就带上来与刘氏对质吧。”
“娘娘容禀。”见若棠“醒”了,刘氏忙磕头道:“自娘娘嫁入王府,对贱妾等无不关怀备至,不但让贱妾分管了针线房与洗衣房,更带着贱妾前往端王府,令贱妾得以见一面病重在身的母亲,贱妾心里对娘娘只有感激与感恩,断然做不出谋害娘娘的事情来,还求娘娘明察啊!”
若棠颇觉有理的点了点头,看向邓侧妃道:“凡是害人都有动机,你说刘氏害我的动机是什么?”
“妾身曾听刘妹妹抱怨过,觉得王爷宠爱您而冷落了……冷落了咱们,故而……”
“刘氏会如此想,邓侧妃你呢?你可也曾这样想过?”
“妾身不敢。”邓侧妃慌忙道。
“不敢?”若棠玩味似的重复着她的话,“本妃一来就夺了你的中馈,你当真一点也不恨本妃?”
“王府内务,本就该娘娘您掌管,妾身明知如此,又怎会恨您?”邓侧妃也有点扛不住了,双膝一弯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替自己辩解道:“娘娘若是不信,妾身即刻便交出手里的管事权……”
“又像上回一样,只给本妃一些无用的对牌跟钥匙?”若棠冷嘲道,“你若真心敬服我这个王妃,就不会在本妃一进府时,就迫不及待的为难本妃。”
邓侧妃这才真正的慌了起来,连连磕头道:“妾身不敢,妾身所做一切,都是……都是按照王爷的指示,妾身绝不敢自作主张,更不敢为难娘娘,求娘娘明鉴。”
她怎么也没想到,若棠会在此时翻她的旧账。不由得暗恼今日不该心急的跑过来,很该再观望观望再说的。
只是想着早点将刘氏这贱人置于死地好解她心头之恨,这才……如今最要紧的,是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干净。
“本妃倒有些听不懂了,你的意思是,王爷一边令你将中馈交给本妃,一边又令你暗中为难本妃,是这样吗?”若棠挑眉,好整以暇的问道。
邓侧妃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妾身并没有这么说,妾身只是……”
王爷并没有明着要她为难王妃,再说,那是王爷,是真正主宰她们命运的人,是她的夫,她的天,她又怎么能、怎么敢说王爷的不是?
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管娘娘您怎么看妾身,妾身并没有害您。倘若有人非要将这盆脏水泼到妾身身上来,妾身虽没有办法,却也要死个明白!妾身身子有些不适,不能再侍奉娘娘了,妾身先行告退!”
言罢,依然恭敬的磕了个头,方才从地上爬起来,慢慢退出了房间。
☆、091 身先士卒
邓侧妃就这么走了。
刘氏仍跪在那里,她心里有些不安,却也知道,眼下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娘娘,侧妃娘娘这般。着实没有将您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娘娘,您相信贱妾,贱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针线房如今是我在掌管,可是针线房里的人,却都是听命于她的。娘娘,说来不怕您笑。针线房的人表面对贱妾恭敬有加,但背地里给贱妾使绊子的不在少数。这样的奴才。贱妾又怎么指使得动她们来谋害您?”
若棠便叹息,“可眼下的情形于你实在不利的很。人证是王爷亲自审出来的,物证又是邓侧妃亲自找出来送到本妃面前来的。本妃便是相信你是无辜的,若没有证据能证明,也是无济于事啊。”
“娘娘您相信贱妾?”刘氏猛的抬起头来,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床幔后半躺半卧着的若棠。
“虽然在旁人看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在本妃看来却漏洞百出——你素爱调香,本妃因香中毒,若真是你所为,你会选这么愚蠢的作案方式?本妃虽与你未深交过,却也知道你不是个蠢笨之人。”
刘氏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拜倒在地,“娘娘所言极是,贱妾多谢娘娘的信任。眼下贱妾深陷囫囵,还求娘娘救救贱妾。贱妾若能侥幸留得一条性命,往后必定做牛做马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还求娘娘救救贱妾啊!”
对于刘氏的投诚,若棠也只是笑了笑,便为难的皱起了眉头,“本妃相信你无辜,也很想救你于水火,但眼下,本妃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证明你的清白。这可真是叫人头痛啊。”
刘氏定一定神,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王妃也许真的相信她没有做谋害她的事,但是一来没有证据能为她洗刷冤屈,二来,她的投诚力度不够,还不足以打动王妃为她出手,替她平了这一场冤案。
是的,这样的王妃让她不得不相信,唯有她才能将她从这一场囫囵中捞出来!
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动王妃?刘氏勉力镇定下来,脑子却转的飞快。
“娘娘,贱妾愿为您鞍前马后、身先士卒!”
若棠仍是“头疼”的说道:“此事不单要说服王爷,还有邓侧妃,毕竟她发现了于你不利的物证。她若要求王爷彻查,本妃也没有法子能保得住你。唉,本妃左思右想,怕还是没有万全的办法帮到你啊。”
刘氏心中一动,偷眼看了看若棠,迟疑道:“如若是……邓侧妃她自顾不暇,管不了贱妾这件事呢?”
“可什么样的事情能令邓侧妃自顾不暇呢?”若棠又“苦恼不已”的叹息道。
刘氏膝行几步上前,压低声音献上计策道:“娘娘,贱妾有一法子,或许能……”
……
邓侧妃自回到藏香院后,十分懊恼后悔自己冲动莽撞的行为。
虽然长春馆她插不进去手,但是让人留意着长春馆外面的动静还是轻而易举的。听说自她离开后,没多久刘氏重又被送回了柴房关起来。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听说王妃已经拉了那打得半死的绣娘与刘氏对质,那绣娘自然一口咬定指使她的人就是刘氏,还十分详尽的将刘氏如何交代她偷偷往王妃的新衣裳上熏香的过程以及收买她的银钱数目。
如此,此时也算得上“水落石出”了吧,但令邓侧妃坐立不安的是,两天过去了,也没听说王爷与王妃要如何惩罚刘氏的事。似乎刘氏已经被他们彻底忘到了脑后。
刘氏对他们来说是不足一提的小人物,但对邓侧妃来说,她若继续存在王府里,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毕竟,她们两个可算是当场撕破了脸,而刘氏分明也知道了陷害她的人正是自己。倘若还将刘氏留在府里,她往后光是应付刘氏,就得分散她多少的精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贱人就一定留不得了!
正此时,沉寂了几日的秦氏却上门来了。
“她这时候过来干什么?”邓侧妃虽然疑惑,却还是让人将秦氏放了进来。
秦氏一进门,便气呼呼的说道:“侧妃娘娘,王爷与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都这么几天了,刘氏那贱人还好好地在柴房里活着。我可是听我娘家那边的人说过了,这几天刘氏的家人想方设法想要见王爷,还说倘若见不到王爷,就要将此事闹大了告到皇上面前去!真可笑,自家女儿做了这么恶毒的事,还好意思告到皇上那儿去,也不怕丢了他刘氏一族的脸面。”
秦氏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刻薄的直白,邓侧妃以前多少是有些看不上她的。此时听了她的话,却顾不上鄙视秦氏的刻薄,瞳孔不自觉地缩了缩,“刘氏的家人想告御状?”
她的家世及不上秦、刘两人,这一直是邓侧妃心里的痛!而秦氏与刘氏轻易就能通过娘家人得到的消息,她有时费尽心思也不一定能得到,这也是她一直容忍着秦氏张扬的活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最主要的原因——秦氏仗着出身好,消息来源多,总爱来她跟前显摆,而她需要秦氏的显摆收集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可不是?眼下正四处的活动呢,非说他家女儿是被人冤枉的,啧,人证物证齐全,他还好意思喊冤?”秦氏撇撇嘴,一脸的鄙夷与不屑,说完话,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侧妃娘娘这里的茶水怎么一股子涩味,不好喝——轻柳,你回去把我新得的茶叶拿过来,也让侧妃娘娘尝一尝。”
很显然,秦氏这显摆劲头又上来了。邓侧妃虽不悦,却还是忍下来了,“你今日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刘氏的事咱们府里到底是怎么说法?总不能就这么将人关在柴房里一辈子吧。”她说着,神色变得幽怨起来,“我倒是想亲自去问王爷,但长春馆那门却不是我轻易就能进去的。侧妃娘娘好歹也去过几次了,不如你去问问王爷?”
邓侧妃听着她那怂恿一样的话语,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此事王爷与王妃自有定夺,何须你我操心。如今刘氏出了这样的事,秦妹妹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说起来,秦妹妹与刘氏的交情也算匪浅了,她出了事,你却半点不心急?”
“交情匪浅?”秦氏撇撇嘴,“侧妃娘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谁跟谁不都是表面的那点子情分?为着去端王府的事,她就敢对我下黑手,哼,此次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好的了,怎么,侧妃娘娘难不成还寄望于我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给你看不成?”
“好歹姐妹一场,你若不闻不问,落在王爷耳中,就不怕得一个‘冷血’的印象?”邓侧妃“好意”提醒她道:“更何况,秦妹妹在我这里得不到的答案,说不定就能在刘氏那里得到呢。”
秦氏眼珠儿一转,果然动了心的模样,抚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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