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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生存手册-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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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赢:“快点拿来啊。”
  穆小峰道:“信是罔象岛送来的,至于信封,奶奶不看也罢。”
  凌霄闻言,不等朱赢开口便眉梢一挑,道:“穆队长,你该不是不讲究到如厕时用信封擦了那个……了吧?”
  穆小峰脸庞涨红,欲待分辨几句,又觉得说“我才没有用信封擦那个”太别扭,当即一言不发从怀中拿出信封递给朱赢。
  朱赢看了一眼就恨不得自插双目,信封上惨不忍睹的六个大字——猪淫公主亲启。右下方画了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上面还有纹路。
  凌霄看到那六个字就笑疯了。
  “字丑就算了,竟然还前后鼻韵不分,无耻,太无耻了!”朱赢骂道。
  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朱赢又好奇了,问穆小峰:“你怎么知道这信是罔象岛送来的?”
  穆小峰指指信封右下角的那个带纹路的小方块,道:“这是他们的标志,数年前三爷就知道涪江上有这么个地方,这些水匪仗着熟通水性又占地利之便,屡屡祸害过往船只,新城不少生意人甚至权贵们都曾吃过他们的亏。三爷倒想带兵去剿匪,可惜那不是咱们缅州的地界。听说涪江沿岸的官府也曾组织兵力前去清缴过,可这帮水匪本事十分了得,每次都让官兵无功而返,自己窝都不带挪一下的。”
  朱赢想了想,道:“所以他们的惯例是既要抢船上的财物,又要扣人扣货叫家里人去赎?”
  穆小峰摇头道:“这个属下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以前听闻如果船上有足够的财物,他们一般懒得费神费力地将船拖回罔象岛去。”
  朱赢蹙眉,三七临走时她给了他三千两银子,都兑成了大旻可以流通的通宝钱庄的银票,按照她心中预计,买完布匹至少还能剩个千把两。而依三七的精明,也不可能把三千两花得干干净净回来见她,对方来送绑票,难道是因为船上没财物?
  不过眼下想这些都没用,关键是赶紧把三七他们赎回来。
  朱赢捏着信在屋里来回踱步。
  穆小峰算了算日子,二十五号之前,今天已经十四号了,即便星夜兼程送信去给世子爷也来不及。可绑票送到世子妃头上,他们这些当兵的眼睁睁看着,心里能服气?忍不住道:“奶奶,要不将此事汇报给王爷,跟王府借些人,跟属下去一起去端了罔象岛?”
  朱赢摇头道:“不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为了三千两银子让你们去冒险,不值。”踱了两步,她自言自语:“跟我要个说书先生又是什么鬼?”
  穆小峰接话道:“听闻这罔象岛水匪的老大,好像叫什么雅少的,喜欢听说书,整个岛的水匪都跟着他爱听说书。罔象岛附近十里八乡的说书先生都被他们抢到岛上去了,弄得现在说书的都不敢走夜路。”
  朱赢足下一个踉跄,一个水匪头头,居然叫“雅少”,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幻想了?
  至于爱听说书么……朱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第二天,穆小峰去街上茶馆“请”了一位说书先生过来。
  “老先生,您听说过罔象岛么?”朱赢开门见山。
  说书先生吓得一抖,惊疑不定地看着朱赢,道:“老头儿听过。”
  朱赢笑:“我接到他们的信,我的人和货被他们扣住了,要银子和说书先生去换……”
  朱赢话还没说完,说书先生给她跪下了:“王世子妃娘娘,求求您了,老头儿上有九十老母,下有三岁重孙,真的不能去啊。”
  朱赢:“……”忙叫鸢尾等人将他扶起来。
  “老先生,您放心,我就请您去给他们说一段书,到时候我的人回来您就跟着一起回来,绝不把您丢在那儿,您看成不?”朱赢几乎是好言相求了。
  “不成啊,老头儿我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晕船晕车,不能远行,怕是还没到那儿,这把老骨头就得交代啊。”说书先生哭嚎。
  朱赢看了看他半黑不白的头发,白里透红的面色,咬着牙开始上罚酒:“若不去,我叫你上无九十老母,下无三岁重孙。”
  说书先生一惊,瞪大眼看着朱赢。
  朱赢阴阴一笑,道:“您是说书的,常年混在茶楼,应该听说过我朱赢是什么人吧?”
  说书先生期期艾艾道:“不是说王世子妃聪慧机敏平易近人,多智近妖貌美如仙吗?”
  朱赢:“……”什么时候她的名声已经咸鱼翻身了么?得意ing……
  然而不等她得意两秒钟,那边老头大哭:“世人欺我!”
  朱赢:“……”
  顾忌着祠堂那只蒲团,朱赢耐着性子与这老头磨了半个时辰的嘴皮子,老头软硬不吃,最终朱赢毛了,一拍桌子,怒道:“一趟一百两银子,去不去?”
  “去!”老头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生怕朱赢后悔一般凑上来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能不能先给五十两订金?”他在茶楼说书,一个月才大几百个铜钱,一百两银子,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个钱啊。
  朱赢:“……”早知100两银子就能搞定,她跟他废什么话?
  不过,盘店花了一千两多两,给三七三千两,这次又出去三千两,后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钱马上就捉襟见肘了。真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五日后,朱赢重金雇了一条小船并几个船工,送陈皮与说书先生前去罔象岛赎人。
  对于朱赢挑选陈皮前去赎人这一点,穆小峰凌霄等人颇有微词。
  朱赢却自有自己的考量。陈皮此人虽然平时不声不响没什么存在感,但观他行事,能雕出形貌俱佳的木头娃娃,证明此人观察细致兼吃苦耐劳,毅力耐心一样不缺。而派他去小厨房不久,就揪出了与二房厨娘交好且为了贪菜钱对二房厨娘言听计从的采买婆子,可见这人处事认真也不乏心机。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不、爱、说、话!
  此番去赎人,给钱就行了,不需要太多话,毕竟多言多错,能言善辩的有三七和说书先生两个就够了。
  陈皮走了之后,朱赢心中记挂他们此行也不知顺不顺利,静不下心来做设计。恰朝廷此番送了不少坚果大枣之类的吃食,朱赢想着也该适时地关怀一下李延龄以显示自己其实还是很想念他的。于是发动丫鬟们做枣夹核桃,一个个圆滚滚地用纸包了,再用防水防潮的牛皮纸裹了几层,写了封信,让穆小峰派人送去给李延龄。
  东西送到时已近九月末了。
  以李延龄的身份本来是不用亲自动手挖沟的,不过这哥们儿坚信身先士卒才能让人心服口服,于是每天都挖得一身臭汗。
  这日傍晚收了工,李延龄回营地洗了个澡,擦头发的时候不由自主想起朱赢拿着棉帕子趴在他肩上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由一阵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从未试过这样想念一个人,想到几乎发了疯,想到竟然觉得没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天都很难熬,想到连那座他从不留恋的王府都成了梦归之地。
  生活单一心思单纯的男人还没明白,他这只懵懂的小飞蛾已经彻底被朱赢布下的那张名为温柔的大网给牢牢地粘住了。
  擦完了头发,李延龄去一旁的凳子上取换洗衣裳,抖开却有一只红色的荷包掉了下来。
  他疑惑地捡起来看了看,却从里面翻出一缕用红线系着的青丝。
  “卫安!”李延龄穿戴整齐,走出帐篷喊。
  不远处一个小兵跑过来,嬉皮笑脸地问:“将军有何吩咐?”
  “这什么东西?”李延龄拿着那只荷包问。
  卫安心中咯噔一声,捎着后脑讪笑道:“最近常有附近村落的村民过来给咱们送吃的,许是哪位姑娘不小心掉落的吧?”
  “掉到我衣服里?”李延龄将荷包往他胸前一撇,抬腿就欲踹他。
  卫安忙跳到一旁,告饶道:“将军我错了,这不人家姑娘为了给您洗个衣服,巴巴地求了我三天,鸡蛋送了两箩筐。我看她实在可怜,就答应给她洗一次,谁知这姑娘这般大胆?”
  “下不为例!”李延龄指点着他道。
  卫安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
  这时,一骑飞来,及至近处,传信兵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呈上一只箱子道:“将军,新城来信。”
  李延龄接过,打开一看,登时什么火气都没了,转身就回了帐篷。
  箱子里有一只包裹,两封信,一封是穆小峰写的,一封是朱赢写的。
  李延龄拿起朱赢的那封信,想了想又放在一旁,先拆开了穆小峰的信。
  罗氏的死李延龄早得了王府的讣闻,故而穆小峰信中并未提及,不过详细写了许琳琅之事与罔象岛绑票一事。
  李延龄看得眉峰深蹙,既为朱赢的机敏感到惊讶与自豪,又为自己不能为她分担而感觉自责和愧疚。
  他伸手细细划着纸上的某些字句,那是穆小峰转述的朱赢的话,“过后是杀是剐我受着,但现在,谁也别想叫我挪开一步!”“难道旁人要扇我脸,还不许我伸手挡一挡么?”“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我朱赢虽是女子,却也知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的道理。”“完了完了,祠堂的蒲团又在向我招手了。”……
  李延龄看得又心酸又好笑。她在外人面前永远这样桀骜不驯铁骨铮铮,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温柔可意做小伏低。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舍得让她一直这样被陷害被欺负下去?
  原先,他是不在乎王世子位,只觉得是大旻皇帝居心叵测下封的,父亲不愿意给,他还不愿意要呢。
  不过现在他想法变了,他要这个王世子位,他要继承王位,他要做缅州之主。不管别处如何,他要她在他能撑起的这片天地横行无忌无忧无虑!
  放下穆小峰的信,他拿起朱赢的那封信,拆开看到第一句话便笑了。
  “亲亲夫君:此处本该写见字如晤,可我自觉再好的字也无法与我本人想比,便不虚伪了。夫君,自你走后,我便生了一种怪病,见不得成双成对的东西,连筷子都要拿一支方头的一支圆头的才吃得下饭。昨晚梦见夫君如枣而我如核桃,甚喜,醒来知是大梦一场,闷闷不乐也。凌霄说我病得不轻,夫君你再不回来,你夫人病入膏肓药石罔效矣。院里树上柿子已有拳头大了,柿子红时,夫君能回来否?”
  信尾没有署名,却有一枚鲜明的唇印。朱赢所特有的诱人风情顿时跃然纸上。
  李延龄看着那枚唇印,几乎是瞬间,那些唇齿缠绵肌肤相亲的*记忆烟花般在他脑中炸了开来,灿烂得让思绪一片空白。心潮澎湃之下,他忍不住捧起那纸,将自己的唇,小心翼翼地印上那枚唇印。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窃笑。
  李延龄倏然抬头,却见帐篷门帘一阵飘动,外面传来几个心腹的八卦说笑声。
  “看见没看见没?将军在亲纸,哈哈哈,成了亲到底不一样啊,以前十年如一日地过了都不觉得怎样,如今不过才出来一个多月,便渴得连纸都亲了,啧啧啧!”
  “我看也不尽然,若真有那么渴,这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天天往咱营地里跑,也不见将军看个一眼半眼么。嘿,老张头,饭造好没?再磨磨蹭蹭将军饿得连信纸都吃下去啦!”
  “哈哈哈……”
  “嘿嘿嘿……”
  李延龄:“……”
  懒得理这帮没女人惦记的光棍,李延龄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叠好,打开一旁的包裹,剥开裹得密不透风的牛皮纸,拿出一个胖乎乎的纸团。
  当他将纸团剥开,看到里面的枣夹核桃,想起她信中那句原本让他觉着莫名其妙的“梦见夫君如枣而我如核桃”时,心里顿时痒得恨不能立刻跨上骏马奔回新城去。
  他唇角噙着笑意,心中却在发狠:小东西,撩我?你等着!
  朱赢等了几天之后,心态便渐渐调整过来,设计了几套男人的便服,挑了料子,按着李延龄留在家里的衣服打了版,交给针线去做。
  仙客来的货架隔断等物都做得差不多了,朱赢与木匠结清了工钱,又紧着让人去打扫布置仙客来。
  这天,朱赢正在书房苦思给仙客来改个什么名字好,穆小峰来了,又有人往院里扔了一封信。
  这次朱赢对信封不感兴趣了,直接拿过信一看:“你的人和货还在我们手里,限你三天之内将《105个男人与3个女人的故事》之完整话本送至金光寺大雄宝殿最右边的蒲团下,否则,沉江。”
  朱赢:“……”特么的演谍战片呢?
  穆小峰握着刀柄,义愤填膺道:“奶奶,让属下带人去金光寺把这厮抓出来!”
  朱赢将信纸一扔,道:

  ☆、第43章 一条小鱼破浪来

  朱赢上辈子的外婆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朱赢上辈子自幼熟读四大名著。
  或许受父母影响,上辈子的朱赢挺爱看书的,她家的书房比她卧室还大。
  所以一听说那水匪头子爱听说书,朱赢第一反应就是想送他一本《水浒传》。他抓那么多说书先生不就为了听不同的段子?给他好段子,他还要说书先生干嘛?当然了,改成那个名字纯粹是为了迎合他们的低俗品味,字都写得辣眼睛的人,还能指望他们听到《水浒传》三个字便兴趣盎然不成?
  时隔这么多年,虽是具体细节和字句朱赢记不得了,但大体情节还是记得的,这次给说书老头带去的话本就写到火烧草料场杨教头不知生死那一段。
  看到对方亟不可待地再次派人来送信,朱赢只想对他们大笑三声:亲,追过剧没?缺德编剧卡得一手好剧?抓心挠肝想看下一集?没问题,把我的人送回来先?
  如此优哉游哉过了两天,穆小峰兴奋来报,说人抓住了。扔信那家伙大约在金光寺等了两天,见朱赢这边没反应,以为他们没收到信,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又爬上崇善院围墙,准备再扔一次,结果被潜伏在围墙下的穆小峰等人抓了个正着。
  朱赢也不见他,只让鸢尾代笔写了一封信,让那家伙带回去给他们老大,然后便放人了。
  穆小峰十分不理解,同样是送信威胁,为何朱赢上次郑重其事,这次却玩笑对之,态度如此迥异?
  朱赢为他解惑:“就算是暴力催更,其最终目的也在于看文而不是杀作者全家,性质与绑票全然不同,当然得区别对待啦。”
  穆小峰:“……”有听没懂。
  六天后,朱赢得到回报,说三七他们的船在永定埠靠岸了。永定埠离新城不远,东城门出去右拐,走上个十多里路就到了。
  朱赢派人去西市头一气雇了二十辆马车,想一次将布和人一起运回来。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派去的人快马来报,说根本装不下。
  朱赢就疑惑了,她定的布二十辆马车装下应该绰绰有余啊。
  来人报说,永定埠船上虽然有布,可更多的是棉纱和棉花,另外除了三七等人,还有五十多号人不知干嘛的。哦,忘了说,不是一艘船,而是三艘船,货物总量大约能装满三个仙客来,包括院子在内。
  朱赢:“……”当即换了衣服坐上马车赶往永定埠。
  大半个时辰后,朱赢站在熙熙攘攘的码头,看着水中那三艘满满当当的大货船,再看看身旁那五六十号眼巴巴看着她的男女老少,恨不能把一旁垂头耷脑的三七拎过来大吼一声:你特么的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是不是?终于逮着个机会欺负我智商了是不是?码头没仓库,这么多货是想让我吞下去是不是?
  不过上辈子有句话记得太牢——不能当众打骂孩子。是以朱赢硬生生压下那股冲动,刚想叫人把这五六十号人先运回新城去,耳边忽传来一声:“喂,根有用,到地儿了怎么不叫我?”
  朱赢循声看去,只见码头那边一面白无须背负竹篓的年轻男子正向这边走来,扎起的发束上明晃晃地簪着一朵硕大的红花。
  朱赢眼前一黑,差点被那朵大红花晃瞎了眼,身后同来的丫鬟们乐不可支。
  想起被自己写得“花团锦簇”的梁山好汉,朱赢抽了抽嘴角,低声问三七:“根有用?他叫谁呢?”
  三七脸黑如锅底:“叫我。”
  朱赢:“?”
  三七:“三七可不就根有用么?”
  朱赢:“……”
  转眼那男子便到了近处,看到头戴帷帽的朱赢,问三七:“根有用,这位是谁?”
  三七硬邦邦道:“这是我家公主。”
  男子听闻是写得出精彩话本的公主,面上一喜,刚要拱手作揖,朱赢忙道:“这位壮士,我封号朱赢,朱是朱弦三叹的朱,赢是赢遍天下无敌手的赢。”
  男子:“……”猪咸三叹就罢了,毕竟好好的猪肉做咸了是可惜,叹气三声无可厚非,可淫遍天下无敌手……这可就厉害了。
  当即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江虞,江湖人称一条小鱼破浪来,见过猪淫公主。”
  一条小鱼破浪来?还一枝红杏出墙来呢。这罔象岛上的人都这么奇葩吗?
  朱赢:“壮士不必多礼,不知壮士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江虞抬起脸,看了看帷帽后朱赢朦朦胧胧的脸,不答反问:“公主为何头戴帷帽?”
  朱赢刚欲回答,江虞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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