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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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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闻言,眼中的泪顿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秦宛昀刚刚那番话有多让她感动,而是一个人对未知生死得恐惧。说到底,翠云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对以后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可是却无奈要成为这后宫中权谋的牺牲品。可是,她又是无能为力的,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捏在秦府的手里,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闭了眼睛,点点头,认命地跟着侍卫转身离开。
第二天,碧琅宫中忽然传出宛贵人被禁足的消息,再加上黎落临盆之后,皇上并没有去江宁宫中看过一眼,各宫的人纷纷猜测梨妃这一派怕是要失势了。
云琅婳自然是乐得其成,在这后宫之中,对她威胁最大的人便是穆黎落,当初她怀孕时,自己生怕她怀了个皇子,如今产下公主,又忽然失宠,自己的儿子便更有望登上那个位置。
她正想着,殿中忽然响起孩子的啼哭声,便转身去看,却发现哭得是前些日子她从华清宫抱回来的孩子,不觉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命令奶妈将她抱了出去。
外面忽然响起宫人的禀报声:“淑妃娘娘驾到——”
云琅婳懒懒地坐在双扶椅上,没有动。蒋芷澜扶着碧桃的手从外面走进来。
她走到云琅婳面前,朝着她拜了一拜,才开口道:“臣妾给嘉贵妃请安。”
云琅婳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下首的位置:“淑妃不必多礼,快请坐。”
蒋芷澜笑了一下,在云琅婳指的位置上坐下。
“淑妃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蒋芷澜笑了一下道:“臣妾昨日去给长公主请安,说了一下大公主的事情,长公主体恤嘉妃娘娘一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便让臣妾暂时抚养大公主。”
云琅婳笑了一下:“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若晓,快去叫奶娘将大公主抱上来。”
若晓得了令,道了声“是”离开殿中。
云琅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纤细的手指默默地描写茶杯边沿上的银线:“昨儿个晚上,琅泽轩那位被禁了足,淑妃可是听说了?”
蒋芷澜面上微微一愣,显然是一副不知道的表情。
云琅婳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何,这宛贵人好端端的被禁了足,还有那梨妃,也是可怜,怀孕之时,就没少受罪,如今历经波折,好不容易平安诞下一女,却不料皇上连看也不肯去看上一眼。”
说完,她满脸叹息地摇了摇头。
蒋芷澜最是看不惯她这种嘴脸,但是迫于身份,自己也没挤兑她,只是道:“皇上心系国家百姓,后宫之事鲜少过问,别说是公主了,就算是皇子,皇上也不见得有空时常去看上一看,咱们这些做妃子的,还是不要揣测圣意的好。”
云琅婳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默默瞅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喝起茶来。
说话间,若晓领着奶娘进来,蒋芷澜忙起身从奶娘手中接过大公主抱在怀里。
大公主一直啼哭不止,面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蒋芷澜忙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却发现滚烫的厉害。
“嘉贵妃,这大公主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起烧来了?”
云琅婳眼皮一跳,抬眸看向一旁的奶娘:“怎么回事?”
奶娘双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回……回贵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今日早上大公主就有些不正常,奴婢本想跟娘娘汇报,可是……”
她本想说“可是娘娘您一看到大公主就不耐烦”,云琅婳忽然冲上前去,“啪”地一巴掌拍在那奶娘的脸上:“混账!大公主都病成这样了,你竟然还瞒着本宫,是该当何罪!”
奶娘心中一慌,忙俯身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蒋芷澜没理会这对主仆,只是抱着大公主朝云琅婳微微行了个礼:“昨儿个长公主还念叨着说大公主自打出生还没见过她,想要让臣妾抱过去瞧瞧,如今这般,臣妾却不知该如何做了。”
说罢,她道了声“臣妾先行告退了”便离开了碧琅宫。
云琅婳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又一巴掌挥在奶娘的脸上:“真是蠢货,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她满脸怒气地在椅子上坐下,若晓唯唯诺诺地上前道:“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琅婳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下午的时候,请个太医过去瞧瞧吧。”
楚夜歌虽说是搬离了锦瑟宫,可是因着楚落衣的离世,再加上自打南枃桪被处死以后,南槿安便有些精神不济,蒋芷澜一时放心不下,便没有搬回锦瑟宫。
她抱着大公主回了华清宫,乔月正蹲在院子里的小炉边上熬药。
蒋芷澜将大公主交给奶娘,走到乔月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扇子,亲自熬起药来。
“淑妃娘娘,这等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干吧。”
蒋芷澜摆了摆手:“这些年,本宫欠南姐姐的太多了,如今想多为她做一些事,你就别和我争了。”
乔月闻言,只得退到了一边。
“太医怎么说?”
蒋芷澜一边扇着炉子里的火,一边问道。
乔月守在一边答道:“太医说,主子心火积郁,急火攻心。再加上以前中过毒,身子亏空的厉害,得需要静下心来好好调养。”
蒋芷澜默默地望了一眼殿内,压低声音问乔月:“本宫听闻,抱月殿里那个女尸找到了吗?”
乔月眼中有些黯淡,她摇了摇头:“那天奴婢派人去乱葬岗找,可是找了整整一日也没有找到。”
一想到南枃桪临死之前写给南槿安的信上,说拜托她们好好照顾安清绾,谁曾想,那安清绾也是个刚烈的性子,太祥殿那边,南枃桪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引火自焚于抱月殿中。
想到这儿,乔月脸上现出一抹哀伤。
第二百三十三章、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可以去江宁宫问问江嫔,她或许知道那女尸的下落。”
下午的时候,南槿安将安清绾的身份告诉了她。说不吃惊是假的,后宫的妃子瞒着皇上诈死后又与敌国质子苟且,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定是要被诛九族的。南槿安肯将这种事情告诉她,可见她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好姐妹。所说她以前还对于南槿安的示好有戒心的话,那么从南槿安告诉她这件事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与南槿安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相知相遇的那一段时间,这期间所经历过的误会与怨恨仿佛瞬间烟消云散。
乔月刚刚应了声,殿里就传出了南槿安的咳嗽声。
蒋芷澜将手中的扇子交给乔月,站起身来进了殿。
南槿安正坐在小炕上,窗户被半支开,四月的天气,偶有风会吹进来。可南槿安偏生不喜欢在殿中闷着,才叫人开了一半的窗子。
蒋芷澜见状,忙走过去将那窗户放下来,在南槿安对面坐下:“南姐姐,你看看你,好端端的,偏要在这里吹冷风。”
南槿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不动声色地将刚刚捂过嘴的手帕塞到垫子下面:“这不是我寻思着春日时节,想瞧瞧外面的春色。你们不让我出去,我便只好隔着这窗户望一眼。”
“南姐姐,等你病好了,我天天陪着你去御花园赏花,但你现在得好好在宫里养病。”
南槿安笑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落寞之色:“今日与明日,是不同的春色。再过一年,我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呸呸呸,南姐姐可不许这么说!你才二十五岁,太医说,好好养着,就会好。”
蒋芷澜听她这么说,内心不由得有些害怕。
南槿安见她红了眼眶,便故意转移话题:“大公主抱回来了吗?”
蒋芷澜点点头:“都是南姐姐的主意好,去长公主那走一遭,什么事都解决了。对了,南姐姐,你要不要看看大公主?”
南槿安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适,她又将拳手撑在嘴边低声咳了几声:“不用了,别将这病气过给她。”
下午的时候,云琅婳领着两个太医来了华清宫。
南槿安挣扎着要下床行礼,却被云琅婳止住:“慎嫔身子不利索,就免礼了。”
说罢,她又退到一边,让其中一个太医过来为南槿安看病。
然后又走到蒋芷澜身边道:“淑妃,本宫还带壳一个太医过来,赶紧让他给大公主瞧瞧吧。”
蒋芷澜本来已经请太医过来看过了,但云琅婳过来做样,自己也没法拒绝,只得又让乔月领着太医去给大公主瞧病了。
云琅婳在华清宫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待两个太医分别为南槿安和大公主开了方子,才又领着他们离开了华清宫。
“慎嫔的病怎么样了?”
云琅婳扶着若晓的手走在路上,看了一眼为南槿安看病的太医。
那太医弓着身子走在云琅婳身边,如实答道:“回嘉贵妃娘娘,慎嫔娘娘的病属于外实内虚,需要好好将养。”
云琅婳抿着唇向前走,绣鞋上两朵并蒂莲花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飘一飘的,甚是好看。
她想了想,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若这慎嫔的病养不好呢?”
那太医有些惶恐地看了云琅婳一眼,在看到她脸上那明艳的笑容时,又匆匆底下头去:“回贵妃娘娘,若是将养不好,身子就会一点点地被掏空,直至最后……”那太医略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开口:“直至最后油尽灯枯。”
云琅婳笑着点点头心下有了计较,她撇下太医径直朝前走去。
太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快步跟上。
半个月以后,苏玄影调查的事有了结果,他押着一个人匆匆连夜入宫。
慕容璟烨刚刚用完晚膳,正准备去正殿批阅奏折,听吴广祥来报说苏玄影求见,他忙让吴广祥将苏玄影召了进来。
“皇上,您交给臣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苏玄影押着那个人走上前来,命他抬起头来。
摇曳的烛光下,那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那刀疤从他的右眼角一直蜿蜒到他的下巴处,在昏暗的烛火下,他的脸显得分外恐怖。慕容璟烨记得,当初在奈何寺遇刺中,他打斗之时划伤了一个刺客的脸。
“说!将你之前招供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苏玄影一脚踢在那刺客的腿腕上,那刺客一声吃痛,“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璟烨的面前。
那刺客低着头,缓缓开口:“两个月前,左丞相派草民几个去奈何寺行刺,说是只要那男子性命,不得伤了那女子。还说若是事情成功以后,会给草民一千两银子。却不料行刺失败,左丞相一怒之下要杀草民几个斩草除根,草民费尽千辛万苦逃了出来,结果却被苏将军抓了来。”
“你确定那人就是左丞相?”
慕容璟烨盯着跪在地上的男子,一双鹰眸之中满是冷光。
那人点点头:“草民十分确定。草民自小便在左丞相的府中被当成护卫培养,左丞相府中有一位小姐,自小身体不好,后来被选入宫中,听说很是得宠。皇上去奈何寺祈福的事,还是左丞府的小姐来信告知的。”
慕容璟烨的的手紧紧握成拳,他一拳打在手边的桌子上,他闭着眼睛,冷峻的面容上布满了失望:“苏玄影,传朕命令,将左丞府上下所有的人全部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黎落是在左丞府出事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
她尚在月子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慕容璟烨没有一次来看她。
当她听到左丞府全府上下的人都被关入天牢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感觉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
她只着了一件单衣,头发也没来得及梳便跑到了太和宫。
太祥殿的大门紧紧闭着,黎落站在殿外等着吴广祥去通报。
过了许久,吴广祥捧着浮尘从殿中出来,满脸为难地走到黎落面前:“梨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他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黎落没有离去,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太祥殿门外,朝着里面喊:“皇上,臣妾的父亲是被冤枉的,求皇上明察!”
那穆华池虽不是她的父亲,但她占据着黎落的身子,自然有义务要提她的父亲求情。
慕容璟烨坐在书案前,案上的奏折散了一地。
他从来没有想过,黎落会背叛自己。
她一点点的接近自己,假装说爱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杀死自己。慕容璟烨很想知道,那天他为她挡下那一剑的时候,她心里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
一语成谶,原来这句话放在他身上才合适。
黎落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直叫他心里乱成一团。
“吴广祥!”
他朝着门外怒声喊。
吴广祥身子一抖,转身进了殿:“皇上,您有何吩咐?”
“传朕命令,即今日起,将梨妃禁足伊人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是。”
吴广祥在心中叹了口气,俯着身子退出了太祥殿。
“梨妃娘娘,皇上有令,即日起,将您禁足伊人宫。您还是回去吧。”
黎落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只觉得心中无限绝望。
原来,一个人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什么感情,什么爱,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黎落闭上眼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回了伊人宫。
江温尔得知这一消息以后,急得只在殿中转悠。
她想去太和宫为黎落和左丞府求情,却被问玉和忆秋拦住。
“主子,刺杀皇上,那可是杀头的重罪,您现在若是贸然去求情,怕是江府也会被牵连其中。”
“那该怎么办?”江温尔退回到殿中,在椅子上坐下,“眼睁睁看着左丞府上下几百口人被赐死?”
忆秋面上亦是布满愁容,她走到江温尔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子,我们都知道您着急,与其去为梨妃娘娘求情,您还不如托老爷好好查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温尔被她一语点醒,忙叫问玉准备笔墨给父亲写信。
琅泽轩中,秦宛昀刚刚醒来,身边的宫人便告诉她说,左丞府上下被关入了天牢,梨妃被禁足与伊人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她心中一喜,面上却露出一抹痛色:“怎么会这样?”
宫人一边将水盆放在圆凳上为她洗脸,一边回道:“好像是与两个月前皇上在奈何寺被刺一事有关。据说那些刺客是左丞相派去的。”
宫女压低声音,在秦宛昀的耳边道。
秦宛昀面上装出一抹惊色:“怎么会这样?”
“主子,您近几天可要和梨妃娘娘保持距离了,这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被牵连进去。”
宫女提醒道。
秦宛昀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翠云在惩戒司怎么样了?”
宫女摇了摇头:“翠云姐姐,被连着严刑逼问了一个月,愣是什么都没说。”
秦宛昀点点头,朝那宫女挥了挥手:“你下去罢。”
第二百三十四章、你为何……要这样对朕?
夜里,秦宛昀换上宫女的衣服偷偷溜出琅泽轩,一个人去了一趟漱玉宫后面一座废弃的凉亭。
许是因为今天天气阴沉的缘故,漆黑的夜幕中竟没有出月亮。夜风暗动,树影婆娑,周围响起细微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凉亭中。
“怎么才来?”
秦宛昀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
那人屈膝朝着秦宛昀行了个礼道:“回宛贵人,浣衣局的劳务有些多,奴婢一时脱不开身。”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按照前些日子交给你的任务去执行,三天后,去惩戒司让翠云招供,事成之后,我定会将你从浣衣局调出来。”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忙跪下谢恩:“多谢宛贵人成全。”
秦宛昀朝她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待那人离开之后,秦宛昀才鬼鬼祟祟地回了琅泽轩。
三日之后,左丞相府全府上下一百多的人口被全部处死。
那一天,乌云蔽日,狂风乱做,断头台上的血染红了半边天。
黎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昏死了过去。
昏迷中的黎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总是跟在一个叫做斐至然的男生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
那年,斐至然的母亲得了尿毒症,斐至然寻遍全国,愣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肾源。她就瞒着他,去和他的母亲做了配型。
那天,斐至然像头发了怒的豹子,将她困在墙角,不停地用拳头击打着她身后的墙壁。
她很冷静地告诉他:“斐至然,我不是白帮你的。我是有条件的。我,要嫁给你,用你的婚姻换你母亲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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