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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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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师父。”江煜道,“这只是仿品!”
  璇玑印; 阚阳在任时从西边胡国收来的一件灵宝,这东西乍一看像是一樽黑色的方印,其实边缘有一个机关,触之则会引出百道火光,那火光威力极大,仅是接触到人体便会将人化为齑粉。
  “璇玑印乃是灵宝,威力甚大,我就是再糊涂也绝不会把它拿出来为祸人间。只是那日我进至臻阁,偶然得见,发觉里面触动火光的机械十分精巧,便拓印下来,让能工巧匠做了仿品,这上面的按钮按下,射出的不是火光而是钢针,算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暗器。”
  “普普通通!”阚阳一掌拍裂了桌子,“我重黎楼为世间公平而生,这里面的机械复杂,非世人能设计,你此时将它拓印复刻,竟然说是普普通通!”
  江煜眉头紧皱,“师父,徒儿知错了。”
  阚阳深吸口气,“那你可知你这复刻的璇玑印我是从何得到?”
  江煜垂首,心中仍存一线侥幸,“不知。”
  “江煜!”阚阳站起身,一手指向江煜的鼻子,“我当初收你为徒时,是如何和你说的?”
  江煜沉默片刻,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您说……进了重黎楼,便要放下仇恨。”
  “那你放下了吗?你在外面的营生,与江決的私斗,当真以为我一点都不知晓?”
  江煜抿着唇,答不上话。
  “我再问你,你这璇玑印,复刻了多少?”
  江煜道,“三千。”
  “三千!”阚阳本以为能有个几十便已然极多,听到三千这个天文数字,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我看你这个楼主是不想当了,来人,把江煜送到水牢,革去职务!”
  水牢是整个重黎楼至阴至寒的地方,每个被送进去的人除了每日要受极刑外,其余时间都要被泡在水中,那水高及胸口,就是健康的人进去,也要被水压得喘不过气,何况浑身都是伤口的受了刑罚之人。
  “阿阳!”吾正开口。
  阚阳眉峰紧蹙,面若寒霜,语气里容不得一丝拒绝,“阿正你莫要劝我。”
  吾正叹了口气,“这些年你的开阔果然只是表面,罢了,我只是想劝你想想若没了煜儿,将来我们重黎楼由谁管理?”
  “怎么,我当了那么多年,还不能暂代了?”阚阳怒气正盛,“我真是后悔,当初就不应当把他捡回来。”
  江煜听到自己要被送去水牢也没多大反应,可听到阚阳这样说,身子却一震,重重地拜在了地上。
  “徒儿不孝,未能回报师父的养育之恩,亦愧对身处的位置。年幼时答应师父不再挂念仇恨,但我懂事时才发现,我做不到。”
  “汀贵妃为了后位,杀我娘亲,而我却要认贼作母,管她的儿子叫皇兄,为了活下去我日日装疯卖傻,摇尾乞怜,要我放下,我做不到。”
  吾正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七日吧。”
  阚阳此时火气也微微下去了些,“那好,我便先替你暂代七日,这七日你在水牢中反省思过,若是七日之后你想通了,我便把这位置还给你。煜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江煜又是一个大拜,“谢师父,谢吾叔叔,只是……”
  吾正打断他,“来人!”
  江煜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心中。
  只是,徒儿注定要对不起二位长辈了。徒儿为此事谋划已久,几乎耗尽前半生全部心血。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便是叫我拿这楼主之位来换,我也……甘之如饴。
  ……
  次日,温初白又双叒一次收拾好了行囊。这一次她学了聪明,不仅将地图带在了身上,还带了一些吃的,同时,还在上一次跑路的基础上,换了一条好分辨方向的小型迂回路线。
  “万事俱备。”她拍了拍手,听见宛儿喊了一声要去拿早饭后,便推开了房门,溜之大吉。
  重黎楼今日有些奇怪,执勤的人似乎少了不少,可这对温初白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一路穿过净泉,直入最偏远的白菜地,竟有惊无险地到了通往皇城的官道上。
  “我这是。。。。。。”温初白瞧了瞧身边的络绎不绝的行人,“我成功了?”
  她想起与江煜做的约定,此时他没追上来,那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已经和江煜跑的一样快,甚至更快了?
  她大笑两声,冲着街边不管不顾地喊出了声,“我自由啦!”
  身边人纷纷侧目。
  挺好看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是个傻子。
  温初白知道自己的御气术与旁人轻功不同,不仅难以察觉,而且一次起落能行走几里之远,远超普通轻功,为免麻烦,吾正要她在外面时皆学着常人轻功起落。
  她接连几个起落,这刚落了地又要再起,被眼前的人吓得差点摔倒。
  “吾。。。。。。吾师父。。。。。。”
  吾正原本背对着她,闻言便转过身,沉声道,“比我预估的要慢了。”
  温初白万分尴尬,“是江煜让您出来捉我的?这个江煜,明明说好了我只要和他一样快就行了,怎么能让您过来,无耻,作弊!”
  谁料,吾正却否认道,“不是。”
  “啊?”温初白有些疑惑,但她也心知,被吾正抓到了逃跑的可能性甚微,为今之计,只有……
  她偷偷摸了摸自己包袱里装着的拿一小袋胡椒粉末,思量着用这个东西袭击吾正能有几分胜算。
  却没想,吾正不再解释,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这里头是一只哨子,遇到危险,或者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吹它,我会来助你。”
  温初白愣了一下,把那锦囊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包袱里,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您,您不是抓我回去的?”
  吾正没有正面答她,而是道,“你娘亲肯定想你了。”
  温初白欢呼一声,眉梢挂满了喜悦,“谢谢吾师父!”
  “去吧。”
  之后的旅途温初白都忍不住哼着歌,出逃不但没被江煜抓回去,还得到了吾师父的认可,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老天我想让她回皇城!
  重黎楼离皇城并不是很远,以温初白如今的脚程,不到半日已然快到皇城门外。
  皇城附近一如既往的热闹,便是还没到大门口也人声鼎沸,押镖的人驾着马车,带着成箱货物进出,农夫、猎户,各自带着自己的收获往皇城中去,人来人往的,让她觉得十分有趣。
  再往前走,皇城门口竟然围了很多人,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仿佛是文贝街的乞儿们举家搬迁。
  时不时地,亦有些过路人侧目,大多指指点点,面上也是厌恶嫌弃之色。
  刚巧两人迎面走来,口中正说着那一帮人的消息。
  “这位大哥。”她拦住一人,“请问那边聚集了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啊?”
  那人打量了一下温初白的打扮,“瞧姑娘衣着,应该也是皇城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
  温初白有些尴尬,只好道自己是从明花州过来的。
  “怪不得。”那人连忙点头,“你们明花州太偏了,不知道这几日皇城刚出了新规定。所有皇城内身上带有印记的人,都要''被轰出城外,有的人的印记特殊些,还要被抓到宫里去呢。”
  温初白一愣,那日与江煜饮酒时的记忆朦朦胧胧浮现眼前。
  整个皇城都在查身上有印记的人,怪不得江煜不让她往皇城跑。
  得出升天的喜悦被冲淡了些。她微微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可她只是想着,自己能不被江煜追到,便证明自己与他有了比肩的能力。
  她向那二人道了谢,往那带着印记的人群走去。
  两个身影背对着他正在施粥,她瞧过去。
  一个个子微微高些,身姿颓长,着着浅色衣衫,与身边人的破衣烂衫形成了鲜明对比,正是太子江汎。
  另一个则穿着袈裟,头顶光可鉴人,带着九点戒疤,腰间一个水葫芦油亮反光,夺人眼球,有些眼熟。
  温初白认出许久未见的江汎,便快步跑了过去。
  可她不知这里众人是否知晓江汎的身份,也不好叫嚷,只能走了过去才向二人打招呼,可旁边那穿着袈裟的僧人却更叫她吃惊。
  “你是……”温初白张着嘴,这僧人不正是当初在文贝街沧水庙中遇见的那位神秘的老僧吗?只可惜他当时没说自己姓甚名谁,此时她虽认出了,却叫不上名字。
  还未等那老僧回答,江汎忽的挡在了她面前,面上带着二分紧张,“弟妹,你怎么在这!”
  温初白摸不着头脑,又猛地想起,自己这会儿是女装打扮,并非当初在文贝街的温公子,那聪慧王妃可是个傻子,可不应见过那老僧,只好亡羊补牢地傻笑道,“太子哥哥,我来玩呀。”
  老僧扫视了一下四周,“此处不适合说话,随我过来吧。”
  温初白对江汎自是信得过,对这老僧也带着奇异的熟悉与信任,便当下点头,同二人一起去了临时的住处。
  皇城外因有印记而被驱逐的人不少,有的还是孩子,因此嘈杂一片,好在二人这临时居所足够僻静,能暂时落脚。
  “弟妹。”江汎仍然皱着眉头,“现如今整个皇城都在寻你,你不该回来的。”
  温初白心里一跳,江汎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勉强一笑,“太……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江汎叹了口气,“弟妹,今日幸亏是我与来师傅遇到了你,不然一会儿城中人查验身份,定要将你抓了去。”
  温初白手指微微握拳,江汎既然这样说,自己身上带有印记的事情一定已被知晓,那她装疯卖傻的事呢……
  她正想着,江汎便如有所感地接着道,“我知道,你那样聪慧善良,平日里装疯卖傻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现在并未与你说笑,最近皇城中都在抓你。”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江汎点点头,“都知道了。”
  温初白说得有些艰难,“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汎垂着眸,“很久之前了,若非要说个准确时候,应是我们租铺面时。”
  温初白惊出一身冷汗来,那时她明明做的是男装打扮,就连柳清芳也说与她女装模样相差甚远,江汎竟然能认出来?
  她便又问,“那红印之事呢?”
  江汎道,“那个要晚些,是上回宫中一事后我才知道的。”
  “……”可一点都不晚。
  江汎瞧她有些吓着了,便又解释,“你不要担心,我眼力惯常要比旁人好些,你男装打扮的确英气,旁人应该不会看得出来。”
  温初白深吸口气,“那你如今知道我是灾星,为何不将我送到宫内?”
  江汎无奈地淡笑,“我若是想这样做,当初在宫里戳穿你不就可以了,又为何要现在才做?”
  温初白不解,“可国师说,灾星会动摇我们怀川未来的帝星,你是太子,就不忌惮我会害你丢了皇位吗?”
  没想到江汎听她这样说,笑的爽朗了些,“你我虽未见几面,但我却也知晓不少消息,你三番两次地叫我小心皇弟,甚至教唆我手足相残,虽手段我不认可,但却是在为我着想,当初的我还不理解,可知道你逆天改命而来之后,一切便讲得通了。”
  温初白舔舔唇。
  所以,江汎在一开始便知道那个盘铺子、去文贝街的温公子就是自己,从而推得自己并非真傻,也因此,她在宫中那样混淆视听,反倒成了此地无银。
  她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可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看破不说破。”
  江汎没答她,反而道了句,“众生皆苦。”
  温初白叹了口气,“你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江決他……”
  江汎打断她,“皇权,说实在的,我并不在意。只要能让怀川乃至天下的百姓平安,快乐,我当不当这个皇帝,乃至当不当这个太子,都不重要。”
  “可是你上一世……”温初白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上一世最后怎么样了吗?”
  客死他乡,身首异处,受万人唾弃,死不瞑目。
  江汎微笑,“你也说了,是上一世,与现在无关。谢谢你之前的提点,之后的路,我已经想好了。”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太子哥哥,整个宫中,除了小石头,就只有你和父皇待我好,我不希望你们再遇到任何灾难,我把你们当做家人看待,所以,也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弟妹有心了,我会多加小心的,也会把你这份心意传达给父皇的。”江汎淡淡笑着,带着欣慰,又望向了身后的城墙,“皇城……”
  温初白见他不正面应自己,心里着急,便转向了那老僧,“来师傅,方才我听太子哥哥这样叫您,便也这样叫了。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还请您多多费心,一定保护好太子哥哥,求您了。”
  那老僧笑着点点头,他原本就生得慈眉善目,如今这样一笑,更是生出一抹佛像来,只是说出来的话亦叫人难以理解,“因果轮回,皆是命数。倒是你,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温初白一怔,回想起来,“借钱的事?”
  老僧点点头,“记得便好。”
  江汎站起了身子,“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明,我们便回去继续施粥吧,他们这会儿估计要忙不过来了,弟妹,你先与我们一同去,晚些时候你坐我的马车进城,他们不会查我。”
  温初白顿时递过感激的目光,“谢谢太子哥哥。”
  皇城外的人到底与那乞儿们不同,大家大多都是正常的老百姓,偶尔几个,还是倒霉的富家千金、少爷。
  外面的人分成几派,有钱的人扎在一起,带着丫鬟小厮,除了地方简陋了些,倒仍然过着富足日子。
  普通百姓则又是一堆,大多会有城里的亲属日里送餐过来,住的地方虽然破败,却也有床垫被褥,不至于风餐露宿。
  最惨的则是些独户,家中本就他一人,什么盘缠细软都还没来得及拿便被轰出了城,又不敢走远,又没有吃食,若不是江汎日日前来,恐怕早就要饿死在了城外。
  可偏偏这些独户又大多是些脾气暴烈的光棍,有的人喝着江汎的粥,不但不领情,还冷言冷语。
  “又把你家的剩饭拿来了?”这个农户昨日才被查到,此时还没饿得狠,瞧见江汎过来,嗤笑一声。
  江汎恍若未闻,温言道,“饿了便去吃点,别弄坏了身子。”
  “呸。”那农夫冷笑一声,“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虚情假意,真要是觉得我们可怜,怎么不拿些银子来?”
  江汎道,“这儿又没有铺子,我给了你银子,你也没法去换吃食。”
  “哼。”那人嗤笑一声,竟不再说话,接了一碗粥。
  江汎心知他一日滴水未进,特意给他舀了满满一碗,可哪成想,那人猛喝一口,竟将嘴里的粥尽数喷出。
  熬碎的米、滚烫的汤,就这样直直喷在了江汎脸上。
  空气也仿佛静止了一瞬。
  在温初白心中,江汎是清风霁月,仙人之姿。
  而事实上,哪怕是生人见了江汎,也感慨一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可如今他乌发挂着白粒,额前本随风而动的须发,也因为米汤粘在颊侧;脸上更是狼狈不堪,粥水顺着脸庞流进领子里,洇湿了整洁的衣裳;又因为太烫,江汎微微地倒退了一步,眼睛闭了许久才试探般地睁开。
  温初白手攥成了拳,他把江汎当做哥哥,这人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不吃便不吃,为什么要这样!”她生气地喝了一声,拿起一只陶碗就要往那人脑袋上扔。
  江汎连忙拦住她,“弟妹!”
  他将温初白按住,又转过头去,诚恳地道歉,“对不住,是不是这粥太烫了?刚熬的,忘记提醒你了,是我的过错。”
  饶是那农夫再万般不讲理,此时也有些尴尬。江汎脸上还挂着他喷的粥,可都未顾得上擦,便先朝自己道歉,叫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囫囵不清地道,“是有些烫,下回……下回记得说一声。”
  江汎送走他,才松开温初白的手,瞧见她满面不忿也是微微一笑,“弟妹,你就莫要生气了,他孤苦伶仃的,又被人轰出了城外,心情欠佳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你不还得谢谢他?我如今这幅样子,得早些回宫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定是也想家人了吧,可以早些回去,不是好事?”
  温初白心中替他不值,可又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等江汎换好衣服,钻上了他的马车。
  城门过得十分顺利,守城的人日日见着江汎的轿子出入,早就记了下来,瞧见远远的要过来,便立即大开城门,放了他进来。
  温初白松了口气,却仍旧闷闷不乐。
  “弟妹。”江汎心知她仍为自己不平,“天下苍生待霖雨,我既做不得那蟠龙,能尽一份力也是好的。”
  “可你也……我不是生气,就是替你委屈。”
  “没有什么的。”江汎微微笑道,“方才没和你说,我在这皇城也呆不长了,眼下这不多的日子,能为这方土地尽一份力,也是好的。”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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