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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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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煜轻轻地落在石台上,看清上面的人的确是温初白,又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阿白?”
  温初白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身子一动不动,原本洁白的襦裙下摆被血染得鲜红。
  江煜虽然见惯了生死,但在看清身边人现状时,却如坠冰窟。
  他颤着手指,将二指移到了温初白的鼻下。
  微弱的呼吸带着凉意,已然奄奄一息。
  他长舒口气,将温初白的上身扶起来,紧紧地贴在自己怀中,这才发现她一双腿软的像是面条,一点儿也受不上力道,江煜的唇和双手都忍不住颤抖,“阿白,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重黎楼的马车赶了过来,司恶拿着条长长的麻绳,正要下崖去看,忽见江煜怀抱一人从崖下蹭地飞了上来。
  他的手被裙上的鲜血染得鲜红,唇抿得像一条细线,一双眼阴沉如斯,宛若阎罗再世。
  “她怎么样?”司恶向前一步,焦急地询问。
  江煜看也未看他,上崖之后脚尖轻点,朝着重黎楼的方向便运起轻功,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
  重黎楼能人异士众多,尤其老楼主阚阳,更是精通各种稀奇古怪的法门秘术,但温初白实在失血过多,众人一番努力下来,也只是堪堪保住了她的命。
  温初白脸上的易容已经被去,可没了那层肤色的面皮,她的脸颊和唇都显得更无血色。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小腿软软地露在外面,肿得没了形状,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
  时间到了,阚阳拔了银针,自嘲道,“老咯,不中用了。你这小丫头的命算是保住了,但这双腿怕是……”
  江煜本就一直跪在床边看,闻言着急地连站也来不及站起,就这样膝行过去,紧紧抵着阚阳,“师父,师父你帮帮她。”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阚阳蹙着眉,叹了口气,“我的医术不够精进,她这腿不是完全治不好,还是有一定希望的,哎,若是左护法在就好了……”
  “左护法……”江煜闻言,如同捉住了救命稻草,“师父,这次我去鉴宝盛会,有人朝我打探左护法的行踪,说是与他有交易。”
  “是吗……”阚阳捋了捋胡子,像是回忆起往事,“你也知左护法消失了十七年,那时我还没收你当徒儿。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和你吾正叔,也不知道人在哪。”
  江煜才燃起了的希望火种顿时被一盆凉水泼灭,“那阿白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则一日,慢则……”阚阳瞧见自己毫无神采的徒儿,不忍心再往下说,“我走了,你守着她吧,有事叫我。”
  阚阳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了,留了江煜一人在房中陪护。
  太阳由东转西,由升变落,送餐食和茶水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却都被江煜拒在了门外。
  “主子。”重安从窗户翻进来。
  “嘘——”江煜一手抵着唇,两只眼睛都还牢牢地盯着温初白起伏微弱的胸腹,“不要吵。”
  重安抿抿唇,压低声音,“主子,刺杀王妃的人找到了,害温姑娘掉下悬崖的人也找到了。”
  江煜瞬间转过头。
  重安吓了一跳,江煜的眼神宛若饿了十天的野狼,幽深而又冰冷,叫人心中一凛。
  他站起身,要转身出去,却又在踏步之前转了回来,无用功似的地给温初白掖了掖被角,才低声道,“我们出去说。”
  两人进了院子。
  重安道,“刺杀聪慧王妃的人,是江決王府的人,而下命令的,是温姑娘的嫡姐,温初澜。”
  温初澜?
  江煜攥紧拳,倒不是十分意外,继续问道,“那逼她掉下悬崖的呢?”
  重安顿了一下,面上也全然是恨意,“是江決。前一日有人看到他在鉴宝盛会上高价买了两瓶温姑娘的面霜,之后便差人在回怀川的路上拦了车,将他们赶去了一早就埋好炸药的山崖上。”
  火药、山崖,江決做了双重准备,是想一击毙命。
  江煜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一掌拍碎那石桌泄愤,却又在快要碰到的前一瞬堪堪停了下来。
  会吵到阿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上的气力尽数散去,声音低沉地宛若从地狱传来,“江決人呢。”
  重安摇摇头,“没有回皇城,另外,江決的人手已经下了崖,好像是在找温姑娘的尸体。”
  “找尸体。”江煜冷笑一声,心中早有想法,“把温初澜绑了,从那山崖上推下去。”
  重安眼前一亮。
  本来温初白就做了温初澜的打扮,且温初澜那毒妇又害她不成,现在让她来抵命,的确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
  江煜吩咐之后,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另外,有江決的消息,立即回报给我。”
  哪知重安面露难色,“主子,我们这次查江決,动作已经有些大,怕是已然让他察觉到了风声,若是我们继续查下去,您多年以来的苦心经营……”
  不仅江決在王府外置办了梨花当、神驹阁等等产业,江煜在王府外也有不少兵马、市集,而且他既是聪慧王,又是重黎楼主,千万双眼睛盯着,做得要比江決隐秘得多,若是因为差江決而暴露了,可谓得不偿失。
  重安看江煜眉头紧皱,转而引导道,“主子,温姑娘还没醒来,您还是多陪陪她吧。”
  江煜的拳握紧又松开,胸腔上下起伏数次,像是做着无比困难的内心挣扎,半晌,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去办事吧,我进去陪她了。”
  重安、重康作为江煜身边最得力的影卫,做事效率可谓斐然,第二日一早,吱哇乱叫的温初澜便被二人绑了,从山崖推了下去。
  江決的人马在山下搜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尸体,连夜带回了江決的大本营。
  江煜心情忧伤难耐,江決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
  从那样的高崖下跌落,温初澜整个人都摔得不成人形,又在路上运了一天,等送到江決面前,已经是发臭的一堆腐肉,还好样貌仍依稀可见。
  江決远远瞧了一眼,看出温初澜的样子,心头怒火中烧,皱着眉叫人上去看,“不用看死因,看看脸是不是原本的就行。”
  验尸的大夫连连点头,凑到温初澜还算完好的脸颊边又戳又按,没查出有什么不妥来,便松了口气,回禀道,“这脸没什么问题,是她自己的,没有易过容。”
  大夫还以为,江決是担心这人是替代品,是别的女尸易了容拿来伪装的,没想到,他回禀脸是真的之后,江決更加生气了。
  他沉着脸,一手捏着一个瓷杯把玩。
  以温初澜的胆色与才能,能出现在鉴宝盛会这种地方本就反常,再加上她在拍卖会上处处与自己作对,又能耐大到能让向来都不苟言笑的重黎楼主帮她卖货,还有在街上做出那种投怀送抱之事,他本来都笃定了,这是墨华文玩故意恶心他,才使出的损招。
  可……她竟然真的是温初澜?
  “温府那边查过了吗?”江決问。
  一个属下立即回禀,“回主上,您出发鉴宝盛会后,温初澜只闹过一回,便是要人刺杀聪慧王妃的事,再之后便一直没什么消息,昨日属下去查,她也的确不在温府。。”
  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温初澜。
  当街红杏出墙、和墨华文玩联手与他作对的,竟然真的是那个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愚蠢的温初澜?
  江決自认识人的功夫不错,却没想到,看来看去,最没有看清的竟是自己的枕边人!
  一时间,他的心情落入谷底,面色也阴沉可怖,“告诉王府的人,三日后去温家退婚。”
  失了温家的帮助,他的夺嫡大计便少了很大的一个助力,但他绝对不能允许,还有第二个温初澜在他身边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的闭眼是为了下一次更亮地睁开~
  晚上21点还有一章,把……把朕的护肝片拿来!


第四十八章 苏醒
  江煜茶不思饭不想地守在温初白身边两天一夜,终于; 在第二天夜里; 瞧见温初白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阿白。”他连忙凑了过去; 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抵着自己的下颚,“阿白; 你醒醒; 我是小石头啊。”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江煜都开始怀疑; 刚才那微微的一下颤动; 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手; “阿白……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对不起你; 我向你许的诺言没有做到; 你起来; 你起来打我,骂我都行。”
  他的声音低低的; 极其少见地带着脆弱与无助。
  温初白只觉得耳边嗡声一片; 听不真切; 可又模模糊糊的像是江煜的声音。
  她的记忆还留在两天前。
  一群陌生的人,骑着一匹匹健硕的黑马,将她的马车逼到了陡峭的悬崖上。
  汶雏与云岚下车对敌,马车退无可退; 只能逼停在悬崖边。
  她的后背一阵发痒,可她也没时间去顾,只想着打开窗帘喊一声让他们小心,可话还没出口,便听到身后一个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地响起,掀翻了马车不说,还当场将她和马夫震落了悬崖。
  千钧一发之际,是那马夫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了悬崖上凸出的石台上。
  可是……记忆也仅停于此了。
  之后她只记得铺天盖地的痛,和幽暗无尽的黑。
  “阿白……”
  是谁在叫我?
  “白娘子……”
  小石头?
  温初白想回应他,但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样也抬不起来,她卯足了力气,忽听江煜喊道,“白娘子,你手指又动了!”
  温初白松了口气,她能做的有限,稍微动一下,安慰一下小石头也是好的,毕竟他是个傻……
  不对,他是重黎楼主。
  温初白被自己脑内互搏逗笑,心情放松了些,又听到一阵鸡飞狗跳,是江煜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带了不少的吃喝用品,怀里甚至还夹着那个鹦鹉笼子,整个人像是个扎满了糖葫芦的大棉棍,琳琅满目。
  “白娘子。”他侧着身用肩头推开门,再一抬头,对上一双亮晶晶而满含笑意的眼睛。
  “白娘子!”他一激动,手中的东西洒了一地,滚烫的热水打湿了他的鞋子,点心碎末掉进了鹦鹉笼子,就连那鹦鹉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连连嚎着:“摔死我啦,摔死我啦!”
  江煜一个箭步冲到温初白身边,这才察觉到自己一身狼狈,又毫无形象地开始抖身上的茶水和碎末,看得温初白忍俊不禁。
  “你呀,怎么还和小石头一样。”温初白笑他。
  能逗温初白开心,还介意什么小石头、大楼主?江煜呲牙一笑,“我本来就是小石头。”
  温初白又笑,想抬手去抓他,却觉得胳膊用不上力气,微微抬了一点儿,便不得以地放了下来。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江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仍维持笑着的样子,“没事儿,你这是大病初愈,又两天没吃东西,我这不是刚给你拿了吃的,怪我手笨,都洒到地上了,你等我会儿,我再给你拿一点。”
  他假装着镇定,转身要往外走。
  “江煜。”温初白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恐,“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江煜心中一惊。
  阚阳所说的终于还是发生了,温初白不会武功,从山崖上跌落,即便是落在了石台上,却也对她的腿负荷太重,她这一摔,不仅把腿摔了骨折,更有可能的是……
  瘫痪。
  这两个字太沉重了,江煜说不出来。
  他整理好表情,转过来,“是不是刚起来腿麻了呀,你不要慌,师父说那悬崖太高,你的腿摔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好养着才行。”
  “不是的。”温初白摇着头,两只手忽然来了力气,软绵绵地搭在了江煜的胳膊上,“我不疼,我不是骨折了,我是没感觉,你懂吗?我感觉不到它了!”
  江煜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更淡了些,强撑着嘴角的弧度,冲她道,“再等等,好吗?”
  温初白不是傻子。
  饶是江煜再聪明机灵,演技精湛,可在她面前却只有漏洞百出。
  “江煜。”她故意叫他名字,“你实话和我说,我的腿到底怎么了。”
  江煜的嘴张了又合,两人视线互相对峙。
  “就……”他犹豫半天,说得艰难,“暂时不能用了。”
  瘫了。
  温初白怔在那里,脑海中瞬间涌入了无数个过去的片段,在月色下爬山、在小山坡踢毽子、在湖里抓鱼、在聪慧王府的门前下红轿子……
  记忆繁杂纷呈,由繁至简。到最后,只有简单的一次迈步,一次踮脚,一个后撤。
  但这些都不可能了。
  等她回过神时,泪水已然流了满脸,江煜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站着,掏了手绢出来,又不敢给她擦泪。
  “阿白,我对不起你。”他低声道。
  温初白想起临走时摔碎的瓷瓶,还有柳清芳那一声声“碎碎平安”。
  平安……
  她望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木然地道,“我要回家。”
  江煜一怔,“不行。”
  “为什么?”意外来得太突然,温初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音量瞬间大了起来。
  江煜坐在她身边,在心中数了数这两日来发生的众多事情,挑了个最不痛不痒的说,“你知道吗,我们去鉴宝盛会那几日里,有人去王府刺杀你。”
  温初白眼睛瞪大两分,“结果呢?白桃和我娘亲没事吧?”
  柳清芳果然是她娘亲。
  江煜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多留了一点心,叫人护住了了清风苑。他本是想着万一有人要见温初白,可以让自己的属下先顶上,总比她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丫鬟强,哪成想,竟然阴差阳错地救了这两人的性命。
  “你放心。”江煜摸了摸她的手背,“她俩都好着呢,那刺客还没进院子,就被我的手下抓住了。”
  温初白松了口气,面色不善,“是谁干的?”
  “温初澜。”
  温初白咬牙,“又是她。”
  江煜不知她俩上一世的恩怨,只当温初白在说朝堂举报一事,“我也奇怪,她为何总针对你。上回举报你,就差点害死了你,这次竟然派了刺客!”
  温初白哪能想到温初澜想要杀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宫里害她丢了些面子,又在温家给了她一耳光。就这种在正常人眼里看来比鸡毛蒜皮大不了多少的小事,温初澜竟恶毒到要拿走她的命。
  两人思忖半天,均没有得出结果。
  温初白想了想家里安全的两人,又想到了车上的另外两人,“对了,汶雏和云岚呢?”
  “谁?”
  温初白这才想起来江煜不认得他俩,“就是跟着我的那两个人。”
  江煜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存在感甚低的二人,“哦,那一对男女。男的告诉我你掉下山崖下后,便昏迷过去了,女的一直昏着,我没管他们,这么多天了,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他们受的伤重吗?”
  挺重的。
  江煜本想照实回答,但看温初白这样一幅挂念着旁人的样子,这话到了嘴边,便成了,“死不了的。”
  温初白的心放下半颗,但一想到家中的娘亲,心头还是一阵酸楚,“江煜,小石头……我想回家。”
  江煜抿抿唇,他见不得温初白这幅样子,但……
  “不行。”他安抚般的将温初白按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重黎楼名医众多,他们会用尽全力来医治你的腿,你在这儿要好得比回家快。”
  温初白不想听他说这些,“我娘亲医术也是很好的。”
  “可是我这里药材也全啊,人参、灵芝……什么稀罕的药材都能给你找见,你就好好在这养病,好吗。”
  道理人人都懂,但人生病受伤时,往往都是最想念家和亲人的,温初白心情低落,还想反驳,被江煜拦了下来。
  “再说了,你娘亲知道你受伤了,该多心疼呀,你等伤养好了回去,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你娘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出去游历了,你不是说想四处去看看?等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
  温初白舔了舔唇,知道江煜也是为了她好。但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又成了个生机勃勃的小姑娘,可幸福快乐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就瘫了,也实在难以接受。
  “我……我知道了。”她眼底的光芒淡了下去,房里安静了片刻,“我有点渴。”
  江煜闻言,一阵风似的出去重新拿了水壶回来,温初白从窗中瞧他,脚尖微微一点,便飘出去半里地,再微微一点,便回到了自己身边。
  对比还真是……惨烈。
  她在心里暗道一句,心情更加灰蒙蒙。
  江煜给她倒了水,小心地喂她喝下,心中不比温初白好受分毫。
  她告诉温初白的原因其实只是真正原因的凤毛麟角。
  温初白出事的那天夜里,怀川国师夜观天象,见紫微星边上的“妖星”黯淡了许多,便趁机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妖星身上的印记,是花。
  而那天云岚给温初白沐浴,江煜不小心瞧见温初白的肩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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