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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胤扫了一眼方玉道：“姑父，表弟年轻不懂事，我这个做表哥的也没有尽到表哥的责任，请姑父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嗯！还是你懂事一些，”龙煜天缓缓道，“今后他这个不成器的表弟还需要胤儿多多指点才是，天色不早了，都早早歇着吧！”

　　　　龙煜天也觉得再同方玉说下去关系必然越发僵一些，冷冷看着方玉道：“玉儿，你同你表哥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应付那个凌霜！实在不行的话……多不过一个杀字！”

　　　　方玉身子一颤，随即垂首不语。

　　　　龙煜天满意的看着自家儿子的反应缓缓迈步走了出去，小子们就是要多敲打敲打才管用一些。

　　　　龙煜天离开后，偏厅越发显得冷清几分。

　　　　“宇文胤！”方玉猛地转身冲向了宇文胤，一把将他的领口狠狠揪住，手中的月华剑却是紧紧贴着他的颈项，桃花眸中也是一片赤红。

　　　　“她呕血了！”宇文胤丝毫不为所动，定定看着方玉几乎狰狞的面孔，“不是被我所伤，而是被你气着了。”

　　　　“信不信我杀了你？”方玉身上的寒意陡然爆发。

　　　　“方玉，没用的，你们已经回不去了，”宇文胤墨眸中却是露出一抹嘲讽，“她如今恨你入骨，而你呢？你就是一千张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若是我猜的没错，她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阴毒？”方玉的手微微发颤。

　　　　“我阴毒？”宇文胤猛地推开了方玉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冷冷看着他道，“当初是谁让我饱尝了求不得的苦？怎样？你如今心头的滋味是不是也不好受？被自己深爱的人恨到这个地步？滋味如何？”

　　　　“呵呵呵……”方玉垂首冷笑，手中的剑却是落在了地上，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道，“宇文胤……我们果然是在比……比谁更恨她，不是吗？看着她这样的绝望，你心头好受吗？呵呵哈哈哈……”

　　　　宇文胤一贯镇定的墨眸登时沉了几分，随即却是碎成了粉，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杀了我的家人，你还指望我心疼她放过她？”宇文胤却是嘴硬道，“倒是你……你会看着她的挣扎绝望陷入地狱中，这就是你们曾经让我体会到的痛楚，我一样样还给你们。”

　　　　方玉却是再也不看宇文胤一眼转身冷冷道：“宇文胤……你自欺欺人！她不光是我的劫也是你的，我们两个谁都逃不过，都得死在她的手上，你还有……我……都得……”

　539章　制造证据

　　　　539章制造证据

　　　　凌霜骑着马径直回到了松林堂，凌府内的小厮们早已经习惯了大小姐在府内骑马，但是今儿大小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得很。

　　　　凌霜冲到了松林堂门口跃下马背，将马鞭扔给了一个随从命他下去好生喂马，自己却是疾步走进了松林堂的轩阁。

　　　　嫣红忙迎了上来，看着凌霜脸色煞白，一把扶着她却发现凌霜衣襟上居然带着几点血色，不禁大吃一惊。

　　　　“大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伤到了？”

　　　　凌霜捂着心口却是疼的说不出话来，虽然百川老人和叶南的医术了得，但是毕竟赤州城那场生死之战到底还是损耗了她的身体。

　　　　加上围困居延城，太子龙辰逸又给她惹了这么一出子乱局，她能撑到现在没有倒下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无妨！吃几粒南儿给我的那些滋补的药丸便好！”凌霜捂着胸口径直走进了内堂，嫣红忙将药丸取了出来端着茶盏伺候凌霜服下，将她小心翼翼扶到了软榻上躺好。

　　　　“大小姐也真是的，三小姐那么求大小姐，大小姐却还是将三小姐撵走了去！如今身边连个照顾大小姐身子的人也没有……”

　　　　“不必再说了，”凌霜将药丸服下才觉得缓过劲儿来，闭了闭凤眸道，“我欠着那丫头太多情分，京城中的死局不能将那丫头搅合进来。顾啸云和南儿夫妻两帮了我太多了，若是将他们也折进来，我于心有愧。既然是死局，老子一个人死磕就成了，何必拖累那么多人！”

　　　　“大小姐……”嫣红声音微颤，“你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退路却独独没有自己的，奴婢……奴婢不忍……”

　　　　“你这傻丫头，”凌霜抬手将嫣红的手紧紧攥住笑道，“我若没有金刚钻定不会揽下这瓷器活儿，我会全身而退的。说正事儿，你去茂祥当铺将小舞叫来，我有话要吩咐。”

　　　　“是！”嫣红到底还是拗不过凌霜去，幸亏凌霜的茂祥当铺是她留在京城中的最后一柄利剑，大小姐是不会输的。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暖阁的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个身着淡绿色平罗裙衫的娇俏女子急忙走了进来，正是凌霜一手培养起来的暗影头子小舞，与她哥哥一暗一明成为凌霜的左膀右臂。

　　　　此番她娇美的脸上早已经褪去了过去的青涩，带着几分成熟起来的干练，一看便让人觉得办事踏实放心。

　　　　“属下拜见大小姐！”小舞已经有半年多没见着凌霜了，此番凌霜将她召集到松林堂，自然带着几分欢喜忙躬身行礼。

　　　　“小舞，坐吧！”凌霜点着一边的椅子，又冲嫣红道，“你也坐下来，咱们三个人好好商议一番。”

　　　　凌霜在下人们面前素来不端着什么架子，两个人倒也晓得她的脾性忙坐了下来。

　　　　“小舞！那些死士准备好了吗？”凌霜拧着眉头似乎在下一个决定。

　　　　小舞忙回道：“都已经到了京郊，只等大小姐下令了。“

　　　　“嗯！还有三皇子的凝血卫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在广陵郡下了大力气也仅仅摸到了凝血卫的皮毛而已，至于当初围杀太子爷的那批人，居然凭空消失了去。“

　　　　凌霜唇角微冷：“消失？怕是真的消失了去！龙辰轩此人绝不是草包，做事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那些围攻太子的人怕是已经被灭口了吧？“

　　　　“大小姐，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嫣红不禁一阵捉急，“如今若是拿不出三皇子对太子不轨的证据，大小姐怕是要被皇上怀疑的。”

　　　　“哼！当今圣上最大的毛病便是疑心重，虽然令人生厌，倒也是我们可以好好做文章的地方，”她凤眸一冷，“小舞，你对凝血卫的调查有些什么结果没有？”

　　　　小舞脸上掠过一阵愧疚诺诺道：“属下无能！只调查出了凝血卫一般的组织机构还有他们平日里穿戴的服饰用度，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丝毫没有查出来……”

　　　　“没关系，”凌霜冷冷笑道，“既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假仁假义的三殿下对太子爷的狠辣，那么我们可以制造证据让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我们不理会皇上会不会彻查，只要皇上对他怀疑便罢！”

　　　　嫣红和小舞顿时明白了凌霜的意思，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三皇子本来就有罪，只要将这浑水搅合起来，谁他娘也别想好过。

　　　　承平帝疑心病重，凌霜便来了一个将计就计，让他对三皇子也狐疑起来，这真的是一条浑水摸鱼的好计策。

　　　　“嫣红，你让月珑跑一趟明州，天门宗的那些匠人们拨给他管。给我将龙辰轩在明州的宅院下面打个洞！”

　　　　嫣红登时瞪大了眸子，表小姐穆静香虽然和大小姐闹翻了倒是那天门宗的掌门令牌没有收回去。里面那些个打洞挖地道的大哥们着实给力，连自家大小姐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当年挖洞偷楼老爷子的小妾，刨段佑天的祖坟，那些光辉事迹都是这些大哥们一样样做出来的。一听大小姐要利用这些人倒腾三皇子在明州封地上的宅子，她心头便觉得三皇子要倒霉了。

　　　　“小舞，京城毓秀河不是要修建新的渡口吗？据说这可是方大人的手笔……”凌霜语气中的嘲讽带着几分冷意。

　　　　这下子嫣红不淡定了，大小姐大晚上出去了一趟，怎么说起姑爷来却是多了几分冷意？姑爷也真是的，大小姐都回京了也不来看看大小姐？莫非男人当真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她小心翼翼看了大小姐一眼动了动唇还是说了出来道：“这渡口既然是姑爷……”

　　　　“什么姑爷？”凌霜声音骤然冷了几分，“你们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词，我凌霜的眼睛该有多瞎才会上了他的当，从今往后我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没半毛钱关系！小舞，你派人将我之前命你们雕刻好的那块镇水石兽乘着夜色埋进河边的土里去，记着一点石像上要刻着龙辰轩的生辰八字！”

　540章　奇毒

　　　　540章奇毒

　　　　“是，大小姐，三皇子的生辰八字不知道准不准？”

　　　　“没问题的，我义父文大人可是同钦天监的李大人好到了穿一条裤子的，还有买通鱼贩子将所有卖进鬼市的鱼儿肚子里藏好蜡丸，小舞，蜡丸里面藏着的绢帛上写上懿德顺天四个字，你记清楚了吗？”

　　　　“是！”小舞和嫣红忙应了下来。

　　　　凌霜微微眯起了凤眸道：“方玉又怎么样？宇文胤又怎么样？三皇子又如何？老子这一次整不死你们就不姓凌！”

　　　　凌霜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清楚后便让两个丫头分头下去布置，这件事情极其机密，她不放心别的人去办。

　　　　眼见着天色要亮了，凌霜和衣歪靠在了迎枕上小憩了一会儿，不多时小丫头们便走进轩阁替凌霜换上了上朝穿的朝服，端了几样点心小菜和米粥服侍凌霜用饭。

　　　　“霜儿起来了吗？”外面传来凌冰的问话声。

　　　　“二哥进来吧！”凌霜看到凌冰眼底带着一片青色晓得他担心自己今天上朝的事情，显然昨夜没有睡好。

　　　　“二哥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随便吃点儿吧！”凌霜将点心推到了自家哥哥的面前，凌冰哪里吃得下。

　　　　“霜儿，昨儿我已经派人同文家那边通了声息，今日上朝且看着文相的眼色行事。朝中大臣因为太子爷的事情定会给你身上泼脏水，切记不要着了别人的道儿！”

　　　　“晓得了二哥，二哥放心，胡家也暗地里站在咱们这边的，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三皇子能闹到什么地步？”凌霜狠狠咬了一口点心，即便是昨夜让她心痛难当，今早起来她还是要咬牙坚持下去。

　　　　“霜儿，你万事小心一些，”凌冰到底还是不放心，可是自己如今虽然经商赚了银子可是却与朝政一向是不通的只恨自己无能让妹妹替凌家出头露面。

　　　　“二哥，这几日你让嫂嫂和祖母开始准备准备离开京城吧，我决定将她们离开京城的日子再提前几天。”

　　　　“霜儿，这是为何？”凌冰随即神情一凛，“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凌霜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压低了声音道：“祖母已经同我全部说了，咱们娘亲是慕容皇家的后裔。”

　　　　凌冰心头狠狠一跳随即叹了口气道：“你早些知道也好，方玉的事情祖母也同你说了吧？”

　　　　“呵！他应该是龙辰玉才对，我真是瞎了自己的眼，居然一次次被他骗得团团转。一个宇文胤我应付起来也是有几分困难，何况是他这一次出马。’

　　　　“霜儿发现了什么？”

　　　　“昨夜……”凌霜沉沉吸了口气，“我去了方家，却是在方家遇到了宇文胤和三皇子。”

　　　　凌冰眼神一凛随即却是渗出一抹了然缓缓道：“正常至极，如今三皇子的风头日臻而上……”

　　　　“二哥，你还看不出来吗？”凌霜定定看着凌冰道：“三皇子也可能是一个挡箭牌而已。”

　　　　凌冰狠狠吸了口气道：“你是说……”

　　　　“呵！”凌霜唇角含着一抹苦笑，“方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倒真的看不透了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夺嫡这个想法，到底想要做什么？正因为我全然猜不出他想要做什么，所以我才心头慌乱。就像祖母所说的，京城中的水实在太深了，所以咱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如今我欠着太子一个人情，所以我必须要坚持下去。退一万步来讲他们要利用三皇子做些什么，若是做得太过分了些，危及到了我关心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凌冰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方玉难不成真的这般绝情绝义？他那些在凌家生活的日子里，那些与小妹的情意就这么一击即碎吗？

　　　　“不管怎样，霜儿一定要小心些！”

　　　　“嗯，二哥我会保重的，”凌霜也不想让自家哥哥太过担心了去。

　　　　不多时凌霜收拾整齐后便出了凌府骑着烈火径直奔皇宫而去，凌冰却是急匆匆赶往了松鹤堂。

　　　　凌老夫人似乎还没有起身，大丫鬟柳青掀起帘子迎了出来冲凌冰福了福道：“二爷安好！”

　　　　凌冰脸上掠过一抹焦急忙问道：“老夫人昨夜可好？”

　　　　柳青脸色一片灰暗咬着唇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昨夜又犯了心口痛的毛病，想必是那毒……”

　　　　“百川老人怎么说？”凌冰没有将百川老人进京的事情同凌霜说分明，这事儿必须得瞒着凌霜才行。

　　　　凌老夫人进宫后居然被躲在暗处的宫人下了毒，凌老夫人不想在这节骨眼儿上扰乱了孙女儿的心神，吩咐凌冰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凌霜。

　　　　好在顾啸云虽然带着叶南隐居，却还和凌家有些联系。凌冰万般无奈之下将这消息托人告诉了顾啸云，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妻子的师傅百川老人请来了凌府。

　　　　“回二爷的话，昨夜百川老人替老夫人已经看过了，只是今早便离去，留下了一些药丸，说……说老夫人中的毒倒也能解只是……”

　　　　“只是什么？”凌冰心头一慌。

　　　　柳青用帕子捂着唇低低哭道：“完全解毒需要用一株百年的九天雪莲才能解，可是这九天雪莲生长在云州雪山上本来极其稀少，更不要说是百年以上的。况且九天雪莲只在云州雪山上有，那可是玄天宗的地盘儿，除非玄天宗出面否则谁都拿不到的。即便是能找到九天雪莲，百年以上的九天雪莲据说只有两株，全部在玄天宗掌门的手中。二爷……”

　　　　“柳青你跟着老夫人也有些时日了，遇事切记不要慌张，我进去看看，”凌冰说罢走进了轩阁转过了屏风却看到老夫人已经起身，一边的两个小丫头正在替老夫人梳头。

　　　　凌冰忙退到了屏风后面躬身道：“孙儿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你这几日也是累了的，晨昏定省便免了吧！”凌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孙儿命柳青将一早煲好的汤给自家孙子端了来。

　　　　“二爷！”柳青将汤盛在了瓷盅里端到了案几上，凌冰只得坐下陪着老夫人一起用饭。

　　　　柳青将屋子里面的小丫头屏退了出去，自己一人伺候在左右。

　　　　“霜儿进宫了吗？”凌老夫人抿了口汤问道。

　541章　上朝

　　　　541章上朝

　　　　“祖母，难道真不告诉霜儿吗？”凌冰看着老夫人憔悴的脸色不禁心如刀割。

　　　　凌老夫人缓缓叹了口气道：“告诉她又能怎样？你妹妹如今是被放在火上烤着的，我作为祖母不能帮衬着她何苦要给她添乱呢？再说了，我身上的毒倒是每隔半个月便有人送解药来，倒还能撑些日子。你吩咐你家媳妇子早早准备好离开这里吧，凌家风风雨雨也算替大燕尽忠了上百年了，该是歇歇的时候了。”

　　　　“祖母您说这毒会不会真的是玄天宗……”

　　　　“呵！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件事情决不能让你妹妹晓得，乱了她的分寸那便是我们的罪过了。玄天宗背后的那个人……不是凌家能对付得了的。这大燕朝朝政的颠覆就在转眼之间，你妹妹也是对太子爷尽心罢了，抽个时间劝劝她尽早脱身为上。只是那丫头素来重情重义，太子毕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如今劝她放弃她断然听不进去，不过尽心便罢了！”

　　　　“是，祖母！”

　　　　凌霜到了东司马门，四周前来上朝的车马早已经将东司马门拥堵的挤挤挨挨又井然有序。她抬眸看向了笔直的青石甬道，以及甬道尽头金碧辉煌的宫殿群，还有那些冲她投射过来的或幸灾乐祸，或冷默，或关注的视线。她的凤眸中却是多了几分嘲讽和悲凉。为了这么一群混蛋拼尽了那么多人的血，是不是很不值得？

　　　　不过祖母说的对，凌家做事素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要收点儿保护费不是？否则太对不起自己还有自己的那些兄弟了！

　　　　“霜儿！”文相的轿子刚落地，他便从轿中走了出来，喊住了凌霜。

　　　　“义父安好！”凌霜看着文相缓缓走来忙躬身行礼，心头却是有些愧疚之情的，“义父，霜儿无能，没有把五弟……活着带回来。”

　　　　文相眼眸中掠过一抹怆然，随即定了定心神道：“霜儿，义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为国战死，死得其所。我文家自古以来都是文章卓然天下，渊儿是文家第一个战死的英烈，我这个父亲每每想起来虽然心痛但是却也欣慰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