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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王毒后-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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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麟懒洋洋地趴着,面朝外,木讷地道:“不擦。”
  红玉软语道:“要擦的小少爷,您背上伤得太严重,大夫说,擦了才好得快。”
  “谁要好得快?”他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
  红玉先是一怔,随后盈盈地笑了:“又说气话了不是?小少爷放心,这药不疼的,奴婢轻点擦。”
  “不要。”容麟撇过了脸,望向里边。
  “小少爷,听话,夫人很担心您的伤势。”
  “不擦。”容麟倔强地说。
  “哎,这……”红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说都是她的主子,总不能强行掀开他衣裳吧,他那神力,一根手指头就捏死她了。
  红玉焦头烂额之际,容卿推着轮椅进来了。
  之前的轮椅在洞穴里弄没了,这是备用的,轮子很新,泛着银光,犀利而刺眼。
  红玉垂眸,行了一礼:“大少爷。”
  “你下去吧。”容卿道。
  “是。”红玉放下金创药,退出了毡房。
  容卿推着轮椅来到床边。
  容卿立马转过脸来,冲他咧唇一笑:“回来啦?兰芝没骂你吧?”
  “又给我娘告状。”容卿淡淡地说。
  容麟瘪了瘪嘴儿:“兰芝问我,我当然不能撒谎了……”原本按照计划,要告诉兰芝,他们一进洞穴就发生了地震,属于不可避免的灾祸,可兰芝一哭,他就心软了,说其实都打算离开了,皇甫昕说石钟乳能治容卿的腿,他们才没及时走掉。
  见容卿黑着脸,他扯了扯容卿的袖子,“我必须讨好兰芝的,万一她不喜欢我的话,我还怎么跟你在一起?”
  “谁要跟你在一起?”
  容麟嘀咕道:“都许我喊妹妹了……”
  “容麟!”容卿低叱。
  容麟吐了吐舌头。
  容卿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给你擦药。”
  容麟眼睛一亮,小爪子一撑,朝床边挪了挪。
  “擦完,你回自己的毡房。”
  容麟黑了脸。
  ……
  这边,宁玥也回了自己毡房,冬梅拿了金创药来给她涂胳膊,看着原本纤细的胳膊肿得跟小腿似的,冬梅一阵难受:“她为着郭玉的事,还在记恨您呢,干嘛对她那么好?”
  “一个孩子罢了。”总不能因为跟郭玉的龃龉,就对玄小樱弃之不顾,她还没冷血到那种地步。
  冬梅给宁玥擦药,宁玥疼得倒抽凉气,抱的时候只觉得酸,后面是麻,完全没料到全部都肿了,也许在死亡面前,再多的伤痛都不值一提,然而一旦平安,疼痛便会百倍地席卷而来。
  “轻点轻点!咝——”
  冬梅赌气地说道:“该重点才是!以后您就知道不能这么糟践自个儿的身子了!”
  玄昭走到毡房外,恰好听到冬梅的一句抱怨,面色微赫,纠结了半晌才启声道:“四弟妹,你在吗?”
  “是三哥啊,我在。”
  毡房里,传来宁玥平静的声音。
  玄昭捏了捏手里的药瓶,轻咳一声道:“那个……我这儿有些御用的金创药,郭姨母给的,你……你拿去用。”
  帘子被掀开,宁玥微笑着走了出来。
  玄昭愣在那里。
  宁玥伸出手:“不是要给我药吗?”
  “呃……啊!是!是的!要给你药的!”玄昭手足无措。
  真是个别扭的大男孩儿,不就是从前冷落了她几天吗?以为她会一直放在心上?宁玥拿过药,笑了笑:“多谢三哥。”
  玄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谢谢你照顾妹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逃了。
  宁玥笑着摇了摇头,拿着金创药回了毡房。
  ……
  玄小樱失而复得,中山王很高兴,表扬了兄弟几个和宁玥,能在如此危机的关头做出正确的决断配合,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看向了玄煜手掌上的纱布:“大夫怎么说?”
  这是玄胤掉下去的瞬间,为抢救玄胤和宁玥,也为了稳住四个人的重量,生生在石头上抠破的,肉全都翻开了,露出指节的白骨,大夫给包扎时都不忍心去看。
  玄煜淡淡说道:“无碍,过几天就好。”
  玄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中山王点头,这一趟虽然惊险,可收获了兄弟情谊,还是收获不小。
  “老三呢?”他问。
  玄煜道:“给四弟妹送药去了。”
  中山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至此,这些小兔崽子总算彻底放下对四房的芥蒂了,都是一家人,都是最优秀的玄姓子弟,合该齐心才对。
  想到了什么,他又问:“皇甫昕真的是被耿灵儿撞下去的?”不是被你们杀的?为什么有种错觉?这事儿跟他几个儿子脱不了干系?
  玄胤没吭声,大爷似的往椅背上一靠。
  玄煜面不改色地说道:“是真的,我们都看到了。”
  中山王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地宫之行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积极的影响是玄家的孩子们再次抱成了团,深远的影响是黎族感激玄家兄弟找到了两处进入地宫的入口,作为答谢,他们愿意成为玄家的盟友。
  是玄家的,不是西凉的。
  别看黎族只是一个部落,但作为轩辕氏的守护者,他们有他们的厉害之处。
  他们还承诺,必要时候,会允许玄家借用地宫的东西。
  这代表什么?代表玄家日后若是策反,至少军费上是绝对不用发愁了。
  然而中山王明白,黎族的结盟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能挥刀斩敌;用不好,可能会伤了自己。
  另外还有一件值得深思的事——为营救掉入地宫的人,西凉与南疆都暴露了各自携带的秘密武器,和谈的诚意不攻自破,双方都做好了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准备。
  可是地宫的事,很有可能会扭转这一趋势。
  玄家收获了一个盟友。
  南疆失去了一个公主。
  西凉皇帝什么都没得到。
  怎么看……都觉得玄家会遭到一定的排挤。
  “和谈应该是有望了。”中山王似笑非笑。
  ……
  毡房中,皇帝也在思索着地宫的事,面色有些凝重,尽管宁玥与容卿获救,他十分地高兴,可玄家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连素来不与外界牵扯的黎族都成了他们的朋友——
  他喝了一口茶:“爱卿,你怎么看?”
  司空朔拿着一根羽毛,轻轻逗弄着鸟笼里的金丝雀,道:“养虎为患。”
  皇帝自嘲一笑:“玄家这回是彻底功高盖主了,再加上一个冰雪聪明的爱卿你,朕这把龙椅,坐得可真不稳当啊!”
  司空朔戳疼了金丝雀,金丝雀扑哧着翅膀在鸟笼里上窜下跳,司空朔仿佛被逗乐了,眼底闪动起盈盈的笑意:“臣,孤家寡人一个,百年之后,化作一捧尘土,这一脉,也就算断了,皇帝何须忌惮臣?”
  “说的也是。”皇帝挑了挑眉,端起茶杯。
  司空朔又道:“皇上您忌惮的也不是中山王,而是他那一个比一个优秀的儿子,臣听闻,就连那个六岁的小女童都冷静聪慧得很,皇室公主都比不上她。”
  那孩子是的,不哭不闹,冷静沉稳,虽是个瘸子,可通身的气度比公主还高贵。至于玄家的四个儿子,除玄昭是个火炮,其余三人,的确一个比一个优秀。等他们到了而立之年……玄家在他们手中会发展得比现在还可怕。
  现在的玄家已经让皇帝很吃力了,再好一些会是什么样,皇帝几乎不敢想。
  “朕也生了四个儿子,却一个比一个窝囊!朕这会儿压得住中山王,但朕的儿子呢?朕羽化登仙后,玄家的儿子只怕要把朕的儿子啃得骨头都不剩。”皇帝说起这些,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怒火,而是感觉很无力。他不怪玄家强大,他当初,也是因为足够强大,才夺了刘氏的江山,天下,本就能者得之。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一辈子算计,难道还换不来一个王家的千秋万代?
  “皇上,您也无需忧心,太子年少,多多辅佐,假以时日,必能堪当重任。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难题,这次和谈,皇上是想和还是不想和?”司空朔说道。
  皇帝慢悠悠地放下了杯子,“原本挺摇摆不定的,但现在,朕决定和。”
  ……
  蔺兰芝去容麟的毡房拿几套换洗衣裳,守门的侍卫早得了大帅吩咐,马家所有人都能自由出入,是以,恭恭敬敬地将她迎了进去。
  蔺兰芝挑了几套,用篮子装好,回往容卿的毡房,走到一半时,几个黎族的孩子嬉闹着经过,撞翻了她的篮子。
  孩子们很抱歉,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等她发落。
  她笑了笑:“没事,你们去玩吧。”
  孩子们笑嘻嘻地抛开了。
  蔺兰芝蹲下身,去捡掉落在地的衣裳,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帮着她捡了起来。
  她抬眸一看:“你是……”
  青衣男子友好一笑:“夫人不记得在下了么?刚到黎族的第一晚,在下不小心冲撞了夫人呢。”
  是的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与他所说的相反,是她撞到了他,恰好也是从容麟的帐篷出来。蔺兰芝四下看了看:“你住附近吗?”
  青衣男子用折扇指了指:“看见那个毡房吗?我住那边。”
  从容麟的毡房往东,第四个,这是南疆的范围,这么说,对方的确是南疆人了,而且能与容麟住这么近,想来是有些身份的。
  蔺兰芝拾起衣裳,站起身,与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青衣男子温暖地笑了笑:“我有预感,我跟夫人还会再见面的。”
  蔺兰芝尴尬地摸了摸脸,这孩子也就比容麟大三两岁吧,怎么说的话这么轻佻?好像故意与她扯不清似的,不管怎样,离他越远越好就是了。她就不信,回了西凉,他还能阴魂不散?
  大新朝二年,二月十六,南疆与西凉通过密切地谈判与商讨,拟定了和平友好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如下——
  南疆撤回让西凉交出皇甫珊的要求,无条件归还临淄、冀州与辽城。
  西凉交出皇甫燕,献上十万两黄金,作为回报,南疆赠送西凉一座玉矿的永久开采权。
  为更好地巩固双边关系,南疆将与西凉结为秦晋之好,由南疆恭王迎娶德庆公主为妻。
  德庆公主是史皇后的女儿,曾与蔺乘风口头定下婚约,后蔺乘风悔婚,马谨严顶上,奈何马谨严又暴露了断袖之癖,被德庆公主狠狠地厌弃。
  这是德庆公主第三次订婚,对象是由南疆皇后新册封的异姓王,据说是耿家的孩子。
  玄家人听到这个婚讯,并不感到多么诧异,他们得到了黎族,皇帝心中忌惮,势必要找个更厉害的盟友,没谁比南疆更合适了。
  所以,哪怕南疆那边明明有未婚皇子,却还是派了个臣子结亲,皇帝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答应了他们的提亲。
  小李子呈上药碗,笑眯眯地道:“有了南疆这座靠山,玄家就不足为惧了。”
  “那靠山是皇上的,又不是本座的。”司空朔接过药碗。
  “你拿捏住了皇上,皇上的一切不就都是您的了吗?”小李子谄媚地说,心里却明白皇帝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能在主公与玄家之间周旋,皇帝也是个高人。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事多夸夸主公,终归是没错的。
  司空朔冷笑一声:“别高兴得太早。”
  小李子一怔,难道会有变数?
  司空朔吹了吹发烫的药:“后面还有更高兴的。”
  ……
  “啊——疼!疼死了——”一家人都准备启程回京了,玄小樱突然疼得在床上打滚。
  “怎么还在疼?”中山王心疼地将女儿抱进了怀里,自从地宫归来后,女儿的腿就时不时疼一下,起先因为是摔下地宫时伤到了,后面大夫给看了又说并无大碍,估计过几日便好,哪知这都十多天了,反而疼得越发厉害,“快叫大夫!”
  玄昭去请了大夫,玄煜则去请了皇帝的太医。
  二人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黎族的大夫道:“筋骨都是好的,许是肌肉拉伤了吧。”
  太医摇头:“肌肉拉伤是前几天疼得厉害,后面会慢慢减轻,她症状相反。”
  “是不是抽筋?小孩子很容易抽筋的,尤其半夜!”黎族的大夫又说。
  太医若有所思地按了按玄小樱的腿:“疼多久了?”
  中山王道:“一刻钟了。”
  “应该不是抽筋。”太医叹了口气,“臣没有法子,王爷另请高明吧。”
  玄胤与宁玥相互看了一眼,宁玥道:“我去问问我大哥吧。”
  须臾,宁玥推着容卿进了毡房。
  容麟在门口,不爽地哼哼,说好的三不治呢?玄家想找你看病,先派人打赢老子啊!
  容卿凝了凝眸,回头,看向了容麟。
  容麟心肝儿一颤,险些摔倒,连忙敛起面上的不忿,咧开唇角,露出一口小白牙。
  容卿给玄小樱把了脉,又捏了捏她的瘸腿,疼的是这一条,另外一条腿没事。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他问。
  中山王道:“从地宫回来的第二天夜里就开始疼了,当时不厉害。”
  “一直在疼?还是时不时的?”容卿追问。
  “时不时的,而且疼得不算厉害,今天却不知怎的,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中山王心疼地说。
  容卿转头看向宁玥:“她在地宫里吃什么了?”
  宁玥想了想:“没吃什么,就喝了些石钟乳和水。”
  容卿沉吟,片刻后,说道:“把石钟乳拿一瓶过来。”
  他虽没有回头,可容麟明白他是对自己说的,容麟忙回了毡房,取来一小瓶石钟乳。
  “给王爷吧。”容卿云淡风轻地说,“每日晨起一次,一次半勺,半月后,见效果。”
  ……
  午饭过后,众人启程返回自己的国家。
  南疆先行,南疆皇后始终坐在马车里,连个正脸都没给众人,宁玥咂了咂嘴,传闻中的南疆权后啊,她居然待了半个月都没见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看来自己还很渺小,连见皇后的资格都没有。
  皇甫燕与玄胤道别:“你真的不跟我回南疆吗?皇爷爷很想见你。”
  玄胤不屑地冷笑一声:“他那么多儿子孙子,何必惦记我一个外孙?”
  “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出发了!”不远处,一名太监恭敬地提醒。
  “我知道了。”皇甫燕点了点头,压低音量,对玄胤道,“外公年事已高,恐时日无多,希望你能在他有生之年与他见上一面。”
  “干我屁事?”玄胤头也不回地上了玄家的马车。
  宁玥笑着走了过来,将一个食盒递到皇甫燕手中:“我娘亲手做的桂花糕,路上填填肚子。”
  “多谢。”皇甫燕接过了食盒,“你娘……不认识我吧?”
  “你是想问,我娘知不知道你是玄胤的表妹?”
  皇甫燕点头:“嗯。”
  “她不知道,我没跟她说玄胤的身世。”
  “容卿和容麟呢?”皇甫燕又问。
  宁玥摇头:“他们也不知道,玄家也是。”玄胤不肯接受南疆皇室的身份,所以一直没告诉过别人,西凉这边,知情的只有司空朔和郭况。顿了顿,宁玥又道,“南疆那边,我必须提醒你一下,夙火知道玄胤的身世,他当初杀了瞿老,应该就是因为瞿老认出了玄胤。你妹妹在城楼被夙火射了一箭,我猜,也是因为你妹妹身上带着兰贞的画像,他不想玄胤与你父王相认……夙火已经快死了,不足为惧,不过……不知南疆那边,还有多少人知道玄胤的身世?”
  “我皇爷爷已经知道了,至于其他人——”皇甫燕说着,望了望宣王与南疆皇后的马车,“宣王肯定不知,皇后……我不确定。”
  那个女人,她看不透!
  宁玥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那位知道了也没什么,刚死了个女儿,她还没心情折腾。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南疆吗?”
  “嗯。”皇甫燕紧了紧提着食盒的手,“我先回南疆,向我皇爷爷复命,然后去找妹妹。”
  有这么一个姐姐,着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宁玥道:“祝你好运。”
  “多谢。”皇甫燕与宁玥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照顾好玄胤。”
  宁玥笑着点头:“我会的,他是我丈夫。”
  皇甫燕朝前走去。
  宁玥叫住了她:“也要多谢你。”
  她停下脚步:“谢我什么?”
  “谢你拒绝了司空朔。”
  “你都知道了?”皇甫燕有一丝诧异。
  “我猜的。”太了解司空朔,所以明白司空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要挟皇甫燕的机会,或是帮皇甫燕得到玄胤,或是帮皇甫燕找到妹妹,或许两个一起。
  心思被说穿,皇甫燕却并不感到尴尬,坦然而自嘲地说道:“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我直觉更好。”宁玥淡淡地笑。
  皇甫燕苦涩一笑,不再言语,转身上了马车。
  心口酸酸涩涩的,这种感觉,幸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已经开始尝试了,所以她很习惯。她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过分地争取,因为她要让着妹妹;长大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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