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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归我,你也归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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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老朽没记错,公子自十岁起,除了偶尔受伤、伤口发炎低低烧一会儿,便不曾发过烧了。”

    老先生过来给顾君则看了诊、开好药,末了在塌边叹了口气。

    我坐在榻头,伸手去触碰顾君则发烫的额头,不知是他知道是我,还是单纯觉得我的手凉丝丝的,触碰的一瞬间,顾君则这厮有些胡乱地伸出手来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当着老先生的面如此,多少有些难为情,但他烧成这样子还记得拽住我,我当真舍不得甩开他。

    “若是十几年都没闹过这等毛病,老先生,您可确定这仅仅是发烧?”

    我心下有一丝不安,我担心是皇叔等人给他下了毒。

    老先生格外郑重地点头:“确定的,公主且放心。”

    “公子便是因为这一阵子太累了,体力精力齐齐透支,并没有旁的事,譬如……毒、蛊,皆是与此不相干的。”

    我松下一口气:“如此便好。”

    老先生似是瞧了一眼顾君则死死拽着我的手,叹了一口气便道:“公子如此情况,还是静养为宜,还望公主照看着,此外,老朽留了方子,按此调养为宜。”

    “公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公子身体底子极好,不日便能休养好的。”

    我向老先生颔首:“好,定然尽心照看。”

    老先生点一点头,转身而去。

    门板合上的一瞬间,顾君则这厮动了动面颊,用唇角蹭着我的手。

    估计他也是没彻底烧迷糊,所以老先生在的时候,才没有蹭来蹭去的。

    “哪里不舒服?头还晕吗?”

    我低头凑近他,只动了动手,他乖巧地松开攥紧我的手,于是我正好能反手再摸摸他的额头。

    顾君则乖乖躺在被窝里任凭我摸,嗓子微微发哑:“好多了。”

    我转身取了盏水来,用勺子一点一点地给他喂水,顾君则依旧乖得很,分外配合。

    “一会儿药就煎好了,你先睡会儿吧,我看着,到时辰了叫你起来喝药。”

    我说着,顾君则便点点头,只一会儿的功夫眼睫毛便不抖动了。

    我便一手覆上他的额头,另一手给他掖着被子,半晌鬼使神差一般地低头进一步凑近他,竟是偏头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个吻。

    亲了他这一口之后我也有些懵,头脑混乱地匆忙直起身子来,半晌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就心血来潮想要亲他。

    好在四下无人,顾君则白白被我亲了一口,却依旧一动不动乖乖躺在榻上,也不曾意识到。

    幸好、幸好。

    我松了口气,施施然伸手又碰碰他的面颊,谁知这一碰,这厮动作又乱又快地、再度抓住了我的手。

    “公主,不要去……”

    我心下发蒙。

    却见他皱起眉头,念念叨叨:

    “不要去,外面那么黑,有追兵、还有野兽……”

    我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他许是梦见我们在山洞里逃难的日子了。

    好在如今不是梦,我不需要再出去寻东西了,我可以在塌边陪着他。

    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我保证一般地:

    “不走,我就在这陪你。”

    “你且安心睡吧。”

    顾君则攥着我的手力道愈发大了,却是变本加厉一般:“你如何便能说不走?”

    我低声笑:“手都被你攥在手里,总不能把手剁了吧。”

    话音落下,顾君则低低哼了一声,随后继续抱着我的一条手臂,舒舒服服地又迷糊过去。

    我便坐在他身旁一声不出的。

    直到——

    房门被敲开,临风举步而入,带着一封信讲道:“公主,宫里送来了信。”

    我抬头看向他:“何事的信?”

    临风叹口气道:“是冬至宴的事,明王邀请公子前去。”

    我回神瞧了瞧顾君则,他烧成这副模样,自然是不能去的。

    “且替我回话,说顾君则身体抱恙,暂不能去了。”

    我低声念叨着。

    “过几日冬至宴,我还会按时赴约的。”

正文 130冬至独赴宴

    “就是如此,你现在去回话便是,莫要耽搁了。”

    临风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公主,不等公子醒了,问他一句吗?”

    可我本意上就是不想让顾君则知道。

    这厮总想护着我,又喜欢逞强,若是让他知道了,估计死气白咧也要跟着去吧?

    我转眼看向临风,手向后摸向顾君则滚烫的额头:“问不问的结果也差不多了,就算他醒了,烧成这样子,你觉得他能去吗。”

    临风僵在原地没回话。

    “就算他要去,这幅样子我也不同意他去,所以你也别再犹豫了,就按照我说的,去,过去回话吧。”

    临风又愣了一愣,半晌总算点头:“好,属下这便……”

    “等等。”

    手底下的东西似乎动了动。

    我一愣,转头过去看向顾君则。

    这厮动了动头,眼睫毛一抖,随后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不成,如今兵事众多明王不敢动我,但是公主就不一定了,所以,冬日宴,要么就我陪公主一起去,要么就都不去。”

    我皱眉,抬手给他狠狠地掖住被子,直把他裹成一个春卷。

    “你去不成,但是我必须去。”

    顾君则挣扎了一下:“怎么就必须去……一个冬至宴罢了,又不是除夕宴。”

    我看向他:“正因为不是除夕宴,而是冬至宴,所以才重要。”

    “洛家称帝以来,冬至宴表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宴会,实际上却是洛家成员聚会之时,对于王妃、驸马等非直系尚且还好,对于直系的皇室成员,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缺席的,这不是写在明面上的规矩,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当年逸亲王瘸着一条腿,却依旧要被人搀扶着来参加,这么多年了,几乎不曾有一位皇室直系成员缺席过。”

    我说着,沉了一口气:“且不说如今只有我一人能代表父皇,让人们记起来父皇这一茬;如今明王手掌大权,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不参加冬至宴的第一位直系皇室成员,明王会怎么想?那些人又会怎么说?到时候,只怕要连带着这个府一并陷入危险。”

    顾君则皱起眉头:“如此……明日便让临风随着你去。”

    “临风,你且记住,保护好公主,要寸步不离。”

    临风那边似是突然听见唤他的名字,赶忙应了一声:

    “是,主子!”

    顾君则躺在榻上点了点头:“去回复吧,就按公主讲的。”

    临风称是,匆匆而去。

    我转头看向顾君则,伸手抚弄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醒的?”

    顾君则微微摇头:“倒不是醒,也不是睡,只是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也就听见了一些。”

    我便把手从他额上移开,径直低头下去,用额头触碰上他的额头,牢牢地抵住。

    我的额头凉凉的,径直碰上他那一片滚烫。

    一垂眼便瞧见这厮潋滟的桃花眼,极其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这厮略路有些别扭地把眼神撇过去,却好像又在不住地、时不时地悄悄回眸瞥我一眼。

    我倏地便很欢喜很欢喜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又凑近了些,一低头蹭上他的唇角去。

    顾君则愣了一瞬,却是别别扭扭地把头强扭过去。

    我心下一诧,孰知这厮却哑着嗓子道:

    “莫把病气过给公主,不妥。”

    我一转头,不由分说地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半晌我抬头起来,低头瞧着顾君则,这厮只是挑起嘴角无奈笑笑。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过了便过了吧,我乐意。”

    顾君则低哑着嗓音:“其实公主不妨等几日……”

    我挑眉:“我老早瞧着你就想亲你了,本来就是等到现在了;我想着,再等久了等不及了,再等一会儿你就要喝药了,那药闻着都苦,尝起来估计更苦了,若是喂给你药,我可就舍不得亲你了。算计了半天,还是现在就办了为好,不亏。”

    顾君则只是扬唇低笑。

    不烧则以,一烧惊人,对于十几年没这么生过病的顾君则而言,当真是如此。

    冬至那天,顾君则的烧依旧没退,我便按照之前所说的,一个人领着侍从去参加冬至宴。

    而宴会上经历的种种……让我愈发深刻地理解到、顾君则此前对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倒不是皇叔如何,想必皇叔也是担心过河拆桥太快容易招人怀疑。

    但是,皇叔身边总有人不知审时度势,只求一时之快,譬如……

    皇叔的掌上明珠,洛伏苓。

    北国冬日,落雪本为常事,冬至日天寒,落雪更是寻常。

    我是踏着雪走入大殿的,大殿里有地龙,上面又烧了火点了香,暖和得紧,皇叔立在门边,见我独自前来,面上带笑迎接于我,我知道他是满意的,因为我独自前来,在旁人看来也许便是我对皇叔的信任罢。而如今我独自一人,也没什么胆量拆他的台。

    我面上装出一丝笑意来:“多谢皇叔。”

    霜桥便在身后帮我卸下披风,又到门外细细拂去披风上的雪粒,而一众侍从便随着我走到座位去。

    身旁的座位却是久违地空了下来,,就像小时候那样、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许,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顾君则陪我赴宴了,帮我处理尴尬之事,给我夹菜、挑鱼刺。

    邻座,诚王一家倒是到的整齐。

    诚王的声音格外大,一开口只怕这整个大堂都听得一清二楚:“语儿啊,我方才去那边打了个逛,你猜怎么着,我瞧见那边一池水都冻得结结实实的、哦,也不是,也就岸边被人凿开了个孔洞。”

    他这声音太响,以至于大堂之人纷纷看向他。

    诚王妃地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哎王爷,这也正常,如今天气这般冷。”

    似乎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诚王停了停,却是道:“我、我是想说,宫里的水还挺多的,你又欢喜四处玩,一会儿跑的时候可千万要当心。”

    原本可能是觉得诚王丢人的诚王妃一时没接上话。

    我执起茶盏喝了口茶,心下却想着,我虽说看不起我这堂兄,也记恨他当初为难顾君则和我的事,但是他如此疼老婆,也真算是这都城里难得的好郎君了。

正文 131洛伏苓的邀约

    “那、王爷也当心,一会儿、一会儿喝了酒,莫要四下乱跑。”诚王妃半晌回过神来,赶忙回劝。

    诚王憨憨地对她笑了。

    不知怎的,瞧着这二人的模样,我下意识地便想起来一年多前的秋狩,那时我和顾君则一同碰上这二人,当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座位。

    倏忽间,却听那边诚王妃笑呵呵的声音:

    “咦?怎么此番公主是一个人呢?”

    诚王笑答:“怪可惜的,听说顾公子前些日子在战场上伤了腿走不得路,这一阵子又忙忙碌碌地害了风寒,如今还在病榻之上,自然来不了了。”

    诚王妃幸灾乐祸:“哟?我记得去年时候顾公子也带着伤,这顾公子怎么总是有伤病的?哎,莫不是这顾公子名声赫赫,实则是个病秧子?”

    她停了停,又低笑:“还是说,是公主命太硬,命中克夫?”

    诚王笑:“依我瞧,大抵二者都有。”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顾君则不在这里,不代表我就要像之前一样、忍气吞声。

    早已知道世人冷漠,隐忍换来的从不是适可而止,而是变本加厉!

    我只瞧着茶盏,一面轻轻摇晃,一面缓声道:

    “俗话说,能者多劳,有能力的人,受器重,上得战场,上了战场,自然就免不了受伤,伤疤又何尝不是功勋呢。”

    “倒是有的人,素来无用,百般奉承阿谀,到头来依旧连兵符都摸不到,整日在京城游手好闲有如被圈养的家畜,周身自是无伤痕,反倒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当啷——’

    话音落下,邻桌便传来杯盏击桌案的气急败坏之音。

    我扬唇而笑。

    “公主莫要欺人太甚,如何说也是堂兄,如此言语未免不妥!”

    诚王妃陡然提高了声音。

    我手中执着杯盏缓缓摇晃,末了‘当’地一下搁下杯盏,回眸看她。

    “嫂嫂,好久不见了。”

    “怎的一见面,第一句话便气势汹汹?”

    诚王妃哼笑:“公主说了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我笑:“方才本宫不过和丫鬟闲聊几句,扯扯嘴皮子,又不是同二位讲的,就像二位私下言语,想必也不是同旁人讲的罢。”

    “本宫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怎么,莫不是刚刚本宫说的话戳了二位的痛处,不知不觉便对号入座了?”

    “洛伏波,你!”诚王妃气急败坏。

    我挑眉而笑:“可有不妥?嫂嫂。”

    诚王倒是学得聪明了些,见状赶忙劝阻了诚王妃:

    “哼,罢了罢了,她再逞口舌之快,也改变不了今日要孤零零赴宴的事实,我们语儿就不一样了,语儿,我可陪着你呢。”

    诚王妃声音略带嗔怪地嘟囔几句,而后作罢。

    这一出闹剧便也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略略松下一口气去,举起茶盏又饮茶。

    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目光——好像有人在看我。

    被盯着的感觉很是难受,我下意识地抬眸寻找。

    ——恰恰好瞧见刚刚把目光移开的洛伏苓。

    我倏地心下了然,洛伏苓会瞧我,真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明知她不怀好意,我也已习惯,并不太介意。

    冬日宴一切礼节和规程如旧,只是皇叔愈发强势起来。

    此前多多少少要遮掩野心的他,如今终于毫不加挡掩地、主动伸手掌控了大殿的主导权。

    明王妃带着明王嫡长子洛伏泽、和洛伏苓坐在主位两侧,明王妃面上笑容淡淡,洛伏泽有些闹腾,而洛伏苓则是一脸兴奋与得意。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以为插了凤凰的翎羽便花色严厉,孰不知鸡鸭之众,添了凤凰羽也不过是飞不高的家禽。

    我心下暗暗骂了一句。

    只可恨,如今骂他们不似骂诚王一家,我只能在心里骂。

    许是方才开场时候几句话,大半个宴会过去,四下人只是瞧瞧我,再没人同我讲话,也没人再明着暗着讽刺。

    我本以为这场冬至宴会无波无澜安然度过,谁知,水袖舞方起之时,洛伏苓忽的面上带笑,几步走到我面前来:

    “公主,宴会将近,闲来无事,不知可有兴趣虽我去宫中走动走动?”

    若是拒绝她,难免留人口舌,我犹豫一二便点头应下。

    身后临风却急急道:“属下陪着公主、郡主一同去。”

    洛伏苓却是皱眉:“诶?你跟着去做什么?我侍从丫鬟都没带,为的就同公主讲讲女儿家的体己话,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去了,我哪里还好意思说啊。”

    临风仍在坚持:“公主,郡主,外面天寒地滑,还有湖水,皆是危险,属下恳请跟随看护。”

    洛伏苓眉头又紧了几分:“哎呀!你这人怎么事情这般多!公主和我皆不是喜好四下乱玩的,如今也只是出去聊聊罢了;再说,即便我二人是要去疯,宫中这般多侍从,哪个不能看护好了?如何需要你特的跟着来?”

    我笑了笑。

    洛伏苓心里肯定是打着算盘的,只可惜,她不知道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单独出去聊聊?

    我量她也不敢明着对我动手脚,但是暗着动手,我又岂会怕呢?

    “不妨事,临风,姐妹之间,这许多年,也该说些体己话了,你便不必跟着了,我随郡主去去便回。”

    我搁下杯盏,对临风道。

    临风显然是有些焦急:“公主,可是主子嘱咐着……”

    我摇头:“他万事都这么小心,如今说说体己话,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音落下,我隐隐瞧见洛伏苓拢在袖中的一只手、仿佛攥紧成拳。

    想想那天她在车下对顾君则的话,我自然知道她对顾君则的觊觎之意了。

    “你且在这里等着便是。”

    点一点头,我转身站起,便随着洛伏苓出了大殿。

    我和她本就是对头,自然是在人多的地方一路无话,便这么沉默着一路走到将近后花园的位置。

    洛伏苓忽而低笑出声:“洛伏波,我想你也许应该后悔,后悔没让那位侍从随着你出来。”

    我转过头去,面色平淡地看向她,不发一言。

    “不过,很可惜,如今你就算是后悔,也没有多少时间后悔了!”

    洛伏苓倒是个狠角色,她说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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