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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止于礼-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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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以为只是普通的泻药,只要拉上两天就自然而然的会痊愈,可谁知道,那药竟然还有后遗效果。

    只要一想到她竟然平白无故的浪费了整整十天的时间,胡月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杜子衡千刀万剐。

    安泽清目光坦然,并没有因为胡月所说而影响心境,反而淡淡的望着她,平静的说道:“我知道,那又如何?”

    胡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安泽清:“知道衡儿两面三刀,内外不一,但那又怎样?与你何关?”

    话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已是全然的不解,哪怕杜子衡再毒,可她与胡月八竿子扯不到一块,只要胡月回到胡族,她们二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牵扯。

    胡月掩饰不了心中的诧异,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说道:“泽清,你居然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容忍她,任由她待在你身边,这样的女子,你不该早早的将她打发了吗?”

    换做自己,绝对不可能容忍一个心有险恶的女子。

    安泽清轻笑一声,抬头望着对面的船舱房门,目光悠远而平淡:“当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你便不会在意她是好是坏,我心悦于她,别人眼中的千般不好,在我眼中都可爱至极。”

    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

    如同父亲一般,父亲明知道母亲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并且这些年来脾气越发的不好,被他母亲算计过的人何止一二,简直多到数也数不清。

    可父亲知道母亲心思不坏,她只是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们过得更加称心如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母亲的举动不太过分,他便只当不知。

    母亲也并未辜负父亲的信任,脾气虽有,却也不似前些年易怒了。

    如同杜子衡一般,杜子衡小心思虽多,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有那么一瞬间,胡月觉得自己心脏的跳动忽然停止了,她艰难的喘了一口气,愣愣的问道:“泽清,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安泽清头一次直视她的目光,毫不避让:“我很清醒。今日一问,只望胡姑娘能铭记于心,下次不要再问我如此无聊的问题了。”

    许是因为太过烦闷,胡月接受不了他的回答,只觉得脑袋里是有一群蜜蜂嗡嗡乱转,往后踉跄了两步,逃也似的从他面前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安泽清才对着空气微微一叹:“出来吧,都听了这么久,可有何想法?”

    将耳朵贴在舱门里面的杜子衡一愣。

    安兄怎么会知道他偷偷的躲在门后偷听?

    不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该不该出去。

    不出去,绝对不能出去。

    出去之后,岂不相同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偷听一事了吗?

    安泽清仿佛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见她不出来也不强求,只低声笑了两下:“刚才我所说,想必你己全然听见,那便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嫁于我为妻。”

第348章落海

    杜子衡心中郁闷,打定主意不搭理他。

    什么叫做让她好好考虑,刚才他怎么不告诉胡月实情?

    明明是他帮自己想的小手段,可到头来责任就都推在她一人身上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躲在门后,还说出那样一番深情款款的话。

    可事到如今,她却也不能欺骗自己,还当他是在开玩笑。

    安兄一向是光明磊落的人,就算想要拒绝姑娘,也绝不会拿她当借口。

    她忽然叹了口气,手按上平平的小腹,又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脉,一时间忧虑不已。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在还没有表现。

    早点表现出来,她再决定该去怎么做才好啊。

    外面再也没有声音,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伸出脑袋看了看,刚伸出门外,就对上某人含笑的眼神。

    他道:“舍得出来了?不当缩头乌龟了?”

    杜子衡本想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下一瞬又觉得此举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便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干笑了两声:“安兄说笑了,我哪里当过缩头乌龟,只是刚才见你和胡姑娘两人聊的开心,不便出来打扰,就只能躲在里面了。”

    “偷听也是我污蔑你的吗?”

    “正是,安兄和胡姑娘两人的声音太大了,我就算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也能听明白。”

    他尽量说得委婉,想表达并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谈话的初衷,可安泽清好像并不相信,他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转瞬将这件事放置一旁。

    “不知衡儿听到了多少?”

    既然都已经被抓个正着,索性不如全部坦白。

    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道:“从第一句到最后一句。”

    她也不知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凑巧,推荐本来是躲在房间里睡觉的,睡得正熟,可谁曾想那两人居然在她房门口聊起天来,逼得她不得不从睡梦中惊醒。

    当时她本想提醒他们二人注意一下影响,结果却脑袋一抽,耳朵贴在门板后面听起墙角来了。

    安泽清若有所思:“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全部听了进去,一字不差?”

    完了。

    杜子衡闭眼承认:“正是。”

    她虽不是想故意偷听的,可谁让她真的做了偷听的事。

    此时不坦白更待何时,她可不想等以后某一天安兄回忆起来再借着此事向她发火。

    换作任何一个人得知自己被人偷听了心情可能都不太高兴,更何况安兄如此骄傲。

    可谁知安泽清不止没生气,甚至还笑出了声音。

    杜子衡猛地睁开眼睛,有些怀疑,刚才听见了,什么是抬着头,愣愣的将他望着,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才问:“你难道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

    杜子衡懵逼,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追问道:“为什么要高兴?我做错了事,我偷听你与别人的谈话了!”

    作为一个淑女,偷听别人谈话本是大忌,并且死不悔改,更是罪上加罪。

    安泽清忽然靠近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对,只隔了一纸的距离:“你既然已听了清楚,那么现在该认真考虑我说的话了。”

    嫁或不嫁是一个选择,也是一个难题。

    杜子衡还想挣扎:“可我想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考虑,咱们……”

    “现在就考虑。”安泽清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不因为孩子才娶你,你也不准因为孩子才嫁我。”

    我要你,心悦我。

    骄傲如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她身上失了心之后没有半分回报。

    更何况他的初衷如此不纯。

    最后一句话,安泽清到底没敢说出来,他不想将人逼得太急。

    如他所言,杜子衡本就是一只缩头乌龟,逼得太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将头缩进龟壳之中。

    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

    杜子衡被他逼得心慌,见他越来越靠近,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差点被门槛绊倒,还是安泽清手疾眼快伸出手将她榄住,这才避免悲剧的发生。

    “不要再犹豫了,你比我还大一岁,怎么还是做不了决定?”

    继承了安家良好的优秀基因,安泽清在认定了某件事后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固执的想要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而杜子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本想用年龄问题反驳他,却见他目光越来越犀利,还没开口,气势就弱了三分。

    最后,她弱弱的道:“不是说好让我考虑考虑的吗,我现在正在考虑……”

    未免他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杜子衡不得不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至于考虑的结果,她就说不定了。

    安泽清脸上出现一抹笑:“衡儿,好好考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我来找你要答案。”

    杜子衡:“……”

    这么急的吗?

    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的啊!

    不等她开口反驳,安泽清已放开了她,转身回了对面的舱房。

    仿佛为了遵守约定,不在一天之内打扰她似的,接下来的一天,安泽清总是有意的避开她,两人避免了正面接触的机会。

    就算她真的必须要去对面的舱房一趟,安泽清也会下意识的避开她,不正面施加压力。

    第二天午膳时,杜子衡无奈的戳着碗中的米饭。

    终于抑郁了。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却还没思考出所以然。

    很久之前推荐就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亲的话,肯定不是因为联姻,也不是在意别人的目光而随意挑选一人将自己嫁出去。

    她若是要嫁,肯定因为自己心悦那个人。

    可她喜欢安兄吗?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

    想到要嫁给他,她的心脏怦怦跳着。

    速度比往常快了近乎一倍。

    是喜欢的吧。

    她张了张嘴,心中忽然下了决定。

    碗中的米饭几乎被她捣鼓成一粒一粒的。

    她终于想了个清楚,仿佛有一件大事被解决,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正当她准备去告诉安泽清自己的答案时,她的船舱门却被人暴力的从外面推开。

    两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杜子衡站起来,一脸警惕的将他们望着:“你们想干什么?”

    她记得在船仓里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此时那根木棍恰好派上用处。

    手往旁边一摸,正好将那根木棍握在手中,那两人显然没有与她浪费时间的耐心,上前两步,其中一人手差一点碰到她的肩膀。

    却在中途被另一人横空挡住。

    杜子衡微微张了张嘴,诧异的道:“安兄,你来的也太快了吧?”

    几乎与这两个贼人前后脚到。

    就算住在对面,也得需要一点反应的时间啊。

    安泽清没有管杜子衡,只微眯着眼睛判断两人的身份:“胡月身边的人?”

    那两人浑身一僵。

    显然被安泽清猜对了,也只有胡月身边的人才会那么敌视杜子衡,胆子大到敢就近动手。

    从前他可没见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时刻记得自家小郡主的吩咐,那两人只稍顿了顿,随后就毫不客气的动起手来。

    就连面对安泽清时也并未手下留情。

    他们全是精挑细选的守卫,一时间竟也能与安泽清打个不相上下。

    越打他们才越心惊,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向号称柔弱的泽清公子也是身怀武艺的高手。

    两人随后将注意力放在杜子衡身上,回忆起小郡主说的此女子身怀怪力,须得小心对待。

    他们极有耐心,捉准了空隙之后毫不犹豫的朝杜子衡攻击。

    杜子衡手中握着木棍,本想给他当头来上一半,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好似被一条手臂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那两人根本没想取她的性命,只是将她向窗外推了出去。

    要知道,外面可是苍茫大海!

    安泽清没有犹豫,目光一缩,随后便跳了下去。

    听到动静,从船头赶来的谢怲与余山看见的正是这一副场景,后者目眦欲裂,怒喝一声:“你们大胆!”

    两人本就疲惫,在面对谢怲时,轻易的被制服。

    那两人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他们的本意只想将杜子衡处理了的,可谁曾想到安泽清居然用情如此之深,想也不想的跟着跳了下去。

    知晓此事关系重大,为了不牵扯胡族,二人同时选择咬碎牙缝中的毒囊,剧毒瞬间吞噬他们的性命。

    余山浑身一阵,脑海中只飘着两个字。

    完了。

    他千防万防,还是在船上闹出了人命。

    深不见底的海域中,扑通两声,两个人影一同掉了下去,落在相隔不远的位置。

    一阵齁咸的海水钻入鼻腔,杜子衡在水中轻咳了两声,挣扎着浮了起来。

    在落下来之前,她看见安兄也跟着跳了下来,只是现在却没看到她的身影,她恍惚记得安兄的水性并不好。

    想到此,她再也思考不了其余的事情,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底深处。

    帆船上,胡月被捆了起来,她身边的侍卫死的死,残的残。

    谢怲手上还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刀。

    脸色阴沉的仿佛从地狱来的魔鬼,阴沉沉的将胡月望着:“你真是胆大包天,你们整个胡族都将为此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亲眼瞧见胡族的败落。”

    直到这一刻,胡月才真正的害怕起来。

第349章以身相许

    海浪噼里啪啦的打在礁石上,海水带着海底生物的浓重腥味,杜子衡根本不知道此处是哪儿,拖着沉重的身子和另一个人拼命的往沙滩上游。

    直到终于从无尽海水中爬了上来,她整个人如瘫软一样躺在地上,唯一让她觉得感谢的是,太阳正挂在天空中间,周围的温度也不冷。

    只是她没来得及松口气,伸手放在安泽清鼻尖,确认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又伸手按了按他的肚子。

    几下过后,手下的人咳了几声,咳出不小心咽进去的海水。

    杜子衡终于放心,瘫软在厚重的沙石滩上,喃喃自语道:“吓死我了……”

    为了找到他,连她都差点在海中长眠!

    也不知安兄到底为了什么,明知自己水性不好进还要一根筋的跳下海。

    还想救她?

    结果人没救到,反倒成了她的负担,如果只有她一人的话,早就游着上岸了。

    当然,她十分感谢他要救她的心。

    只是最后救美人的英雄没能当,反而成了被美人救的英雄。

    四舍五入的话,略略能称为英雄。

    安泽清虽浑身难受,仍听清楚了她的小声嘀咕,问她道:“什么吓死你了?”

    杜子衡想也不想的答道:“当然是你。”

    此时她浑身狼狈,一直束在身后的头发也散了开来,委实算不上好看,身上的衣服也松松垮垮,只剩一根腰带顽固的束在腰间,勉强保证她春光不外泄。

    安泽清看了她一眼,手撑着沙地坐了起来,胸腔中闷闷的极为不舒服。

    “我知你心想什么,可我不会道歉,让你一人我总不放心,与你一起,是死是活,都无碍。”

    他平静的声音响在耳边。

    杜子衡撇了撇嘴,忽而站了起来,抬了抬酸软到快要罢工的手臂,脸上的表情略微难受。

    别看她一身怪力,拖着一个男子在水里,还是挺难受的。

    她撇着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干柴禾来,不然我们都要冷死在这里了。”

    没淹死在大海里,却被冻死了,那种场景想着就可怕。

    安泽清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来吧,你跟在我身边,我也放心。”杜子衡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若是没自己守着,小岛上突然窜出野兽把安兄吃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后,还是将他带在身边更安全。

    安泽清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见她答应了后,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果然,谢怲终于说对了一件事,脸皮厚的,才能娶到媳妇。

    小岛不大,岸边碎石众多,生长着一些连安泽清都说不出名字的植被,还有各种颜色鲜艳的果实。

    安泽清虽没有学过医,但见杜子衡将手伸向果子时,下意识伸手将他拦住,一本正经的说道:“颜色越鲜艳的毒素越多,这个东西不可吃。”

    杜子衡好笑的斜睨着他,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有毒,你吃过?”

    安泽清蹙眉,摇头:“没有。”

    杜子衡挑眉,伸手将树上的果子摘了下来:“既然没有,你怎么知道有毒?有没有毒要吃过了才知道。”

    当然,她并没有想以身试毒的想法。

    摘了几个果子放在兜里后,她便拿着拾的干柴,寻找一个暂时能供他们藏身的安身之处。

    她运气不错,在岸边不远处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礁石的后面正好形成半圆形的石洞,见这里地势算高,海水不可能扑上来,杜子衡安安心心的在此处点起了火。

    “钻木取火?”望着她拿了一根极细的木棍,又找了些干草覆盖在其余木头上面,安泽清微微诧异的挑眉。

    “没见过是吧?今天我就表演表演,让你见见世面。”杜子衡头也不抬,手上控制着力气,免得一不小心直接将木头钻断。

    钻木取火是种很笨的生火方式,可此时的他们显然没有别的选择。

    大约一刻钟过后,她的手上终于冒出来了些许的淡烟。

    直到火终于升了起来,杜子衡才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手,朝一旁的杜子衡说道:“你先在此处等我一会儿,我去捉两条鱼回来。”

    这一次,不等安泽清说要跟着她的话,她快速的转身离开奔向大海。

    看她兴奋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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