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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完就想踹人跑-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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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苕望着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窗框,“如今太子回京,东厂又依附太子,还有顺贞朝得宠的好些朝臣,他们人多势众,你倒是有没有对策?”
  冉至波澜不惊,“先前安排冉至出京为的就是防他们,太子要反扑,当然要揪起所有被打压的人,这其中就包括被迫下野的我。”
  “你心里都有数怎么不动手?”闻苕有些惊奇。
  冉至百无聊赖地用勺拨小炉中的香灰,“人多心思也多,未必就能成气候。太子如今疑心重重,凡事不会完全放心,总要手下人相互制肘才觉得好掌握。东厂那帮人最会玩内讧,等到他们玩得偃旗息鼓,我们再动手不迟。”
  闻苕不禁认同地点点头。
  “脓包得烂完才好挖,再等一等,咱们没必要废那么多力气跟他们耗。”冉至用铜勺的长柄客在香炉边上,发出清脆的额响声。
  “你当苏暄的时候把太子溜得团团转,他们回京第一个清算的定然是苏暄,你的日子横竖都不好过。”闻苕面色凝重,“可惜陛下没有亲生的子嗣,就算有朝臣上奏扩充后宫陛下也不理,否则太子不就是个秋后蚂蚱?”
  冉至抓着小铜勺的手一个微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陛下的心情我倒是能理解。可惜咱们没用,现在只找到苍兰的坟冢,姑母的消息连个影也没有。”
  “贵妃要是还活着,这么些年该怎么过……”闻苕轻叹。
  说到这里,冉至的双目莫名有些失神,他薄唇翕张,半晌才吐出一句,“我怕姑母早已不在人世,却更怕她还活着受尽这世间疾苦。”
  当年政变,苏云笈唯恐连累苏家,出逃之际什么消息都没留下,可饶是这样,她还是没能保住苏家。
  彼时的朝臣们像一群恶犬,丧心病狂地撕咬着苏家人的血肉,直到苏氏夫妇被逼得双双自缢,苏暄被迫去流放充军,他们才心满意足地踩着这些人命上位。
  冉至默了默,沉着嗓子哑声道:“……我想不通,苏家人究竟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定要被老天逼得家破人亡凄惨收场?”
  闻苕已经隐约瞧出冉至神色不对劲,他及时打断冉至悲痛的回忆,规劝道:“都过去了,陛下说过要为苏家平冤,如今皇上复位,咱们早晚能找到贵妃的下落。”
  冉至闭着眼敲敲自己的额角,忽然自顾自笑起来,“等陛下真的平了冤,朝中免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含恨而终,所以留着苏暄这个人,也只会徒增他人怨恨。”
  “你有什么计划?”闻苕后知后觉地问道。
  “我要让苏暄从世上消失。”冉至语气轻巧,仿佛是在谈论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你去杀他。”
  “你说什么?”闻苕眉头一拧,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色,“杀苏暄?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冉至倒是面不改色,“我在找你帮忙。”
  “疯了吧你?你活腻歪了找我帮什么忙?想杀你自己还不容易,给脖子这来一刀,死得透透的。”闻苕横着手在冉至脖子上比划,却被冉至一巴掌打开。
  “我是说让苏暄消失,又没说不想活。”冉至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闻苕,连带他没问出口的问题也一起回答道:“反正我已经做了七年冉至,再当七年,十七年,一辈子也无所谓。”
  闻苕摇摇头,“别只说我觉得这是玩笑,你就是拿这事禀明圣上,陛下必然也不会同意,我们可不陪着你一起疯。”
  “陛下那边怎么办我来处理,你只要帮我排场戏,顺道再给我一刀,让所有人都以为苏暄死了就完事。”冉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闻苕嗤笑,“我不,苏家如今只有你这个独苗苗,杀你就是给苏家灭门。我承认,虽然我很早之前就想捅你一刀,可是万一我手抖,下刀捅偏要了你小命,我以后的功名利禄找谁要去?血亏不赚,我绝不干。”
  “苕儿,你别忘了,我活着也可以让你下野,去乡下养猪放羊。”冉至淡淡道。
  闻苕苦着脸耸耸肩,“你这人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我这是分明就是关心你,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
  冉至抬眼轻轻扫闻苕,表情丝毫也说不上凶狠,可骤然跟他对上眼总要莫名生出一种惊恐的感觉来,他细声慢语说:“我意已决,你要真想一刀捅死我,也得有那本事。干不干一句话,少跟我婆婆妈妈。”
  “嘁……帮帮帮。”闻苕没好气地说:“我真是倒了血霉,我要是有杀你的本事,也不至于屈居你的淫威之下混成现在这样。”
  “苕儿这才像话。”冉至勾勾嘴角。
  闻苕撇撇嘴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冉至略加思索,“眼下先把那个人千刀万剐,替念念报仇。等收拾完太子的摊子,送苏暄上路就是最后一件。”
  闻苕翻翻眼,不禁腹诽着自己面前这位真是个狠人,“那个人是谁?替夫人报什么仇?”
  “这你不用管,反正冉家人先前跟着东厂,如今和太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盯紧他们,吟良我还得多用些日子。”冉至道,“你就专心去找贵妃,旁的事情不用担心,等这些事尘埃落定,陛下至少也得给闻大人官复原职。”
  “我愁的不是这个。”闻苕抿抿嘴,“我是想告诉你,圣意难测,陛下万一不同意,你总不能和皇上对着干。”
  冉至丝毫不做犹豫地回答道:“那我就辞官,带着念念离开京城。”
  闻苕轻叹,“也罢,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陛下未必非要留着你。如今裕王入京,谁也不知道陛下想干什么。”
  一场风云方歇,新的山雨又将至。
  闻苕和冉至议完正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个小瓶,“听说夫人受伤,这是衙门里拿来的愈疮药。”
  “多谢,能解燃眉之急。”冉至顺手接过,他转头看看窗外的春色,感叹道:“这朝中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的时候,真是让人困乏。”
  “没法子,你我都生在风云之中,就算责怪风云变幻莫测,也注定是逃不开。”闻苕笑起来,“说来,你专程回京,夫人就没跟你来个相拥而泣什么的?”
  冉至扯出一丝苦笑,“并未,她还没有动心。”
  闻苕一愣:“你玩朝中诸臣得心应手,换成夫人这个女子,你反倒没办法?”
  方才还运筹帷幄的冉至此刻只剩一脸无奈,“没办法,一物降一物。”
  他又自嘲地笑笑:“终究还是我欠她多些,现在统统还她。”


第54章 
  香炉中余烟袅袅,时辰不知不觉便已悄悄流去,可冉至和闻苕翻来覆去都找不出能叫符念念动心的好计策。
  闻苕一个叹息,正要抱怨被逼着想计策的自己太难,一只小镖就“嗖”地撞在他脚下。
  “吟良的镖?”闻苕捡起来打量。
  冉至轻轻抬眼:“吟良在提醒我们有人过来,把镖收好。”
  未几,屋里的两个人果然见白茶陪着符念念缓缓走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符念念看着白茶把食盒搁在桌上,才浅声道:“今日新制的杏花酥,还有木樨芝麻熏笋泡茶,是时令东西,请闻大人尝尝鲜。”
  闻苕赔笑,“夫人客气了。”
  冉至眼睁睁看着白茶摆完点心又收起食盒,才转而看看主仆二人,疑惑道:“就……完了?没我的?”
  符念念瞟冉至一眼,像故意气他似得拉着脸说:“上次做莲蓉包送来,你不要,我以为你不喜欢吃点心。”
  闻苕虽幸灾乐祸,但还是站出来帮冉至说话,“看来夫人有误会,他爱吃甜的,这种小点心他最喜欢。”
  冉至连忙点头,就图着自己也能尝尝符念念的点心。
  然而符念念却只朝冉至抿抿嘴,“那真可惜,我的点心其实都不太甜,恐怕不和你的口味。”
  她说着又笑眯眯对闻苕点头,“闻大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
  “夫人慢走,不送。”闻苕刚拿杏花酥塞进嘴里,却发觉冉至正在给自己翻白眼,整个人不由得一个怔愣。
  “念念,脚没好,别总跑来跑去的,我送你。”冉至拦腰横抱起符念念,用颇带警告意味的眼神瞥一眼闻苕。
  闻苕见状,又抓起两枚杏花酥喂进嘴里,还用一种颇为享受的表情朝着冉至摊手。
  冉至:“……”
  他不再理会闻苕,只抱紧怀里的符念念,大步向前送她回屋。
  “念念,那个……”冉至打破两个人之间的沉默,用一种试探的语气说道:“其实甜不甜的点心,我都喜欢。”
  他看着怀里的符念念,总希望符念念能明白点什么。
  然而符念念只是漠然地看看他,才慢吞吞说:“哦。”
  冉至轻叹下一口气,心里也知道自己和今天的杏花酥注定无缘,于是只好专心往前走,“闻苕带来一些军中的愈创药,能让你好快点。”
  “哦。”符念念低着头,“软软都下学了,我要回去看软软的功课。”
  冉至压下心中的无奈,还是柔声安慰着符念念,“别急,一会就到。”
  瞧着冉至吃瘪还欲言又止的样子,符念念莫名觉得好玩,她把脸往冉至怀里埋进去,脸上的笑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溢出来。
  眼前的符念念自顾自进屋,丝毫没有挽留冉至。冉至被门扇毫不留情地隔在外屋,他好一阵沉默,总觉得自己好可怜。
  半晌,回过神的冉至才自讨没趣地准备离开。
  他一转身,就看到门边的小桌上搁着盘杏花酥,色泽澄黄的馅心被层层酥皮包裹着,和外面卖的那些点心都不一样。
  冉至面无表情,腹诽着点心都是甜腻玩意,绝不可能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想归想,他整个人还是很自觉地踱到桌边,眼疾手快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符念念做的点心是真的不甜,但口感很特殊,花香味重,酥制的皮层层叠叠,像是花朵在嘴里重新绽放,让人难以释手。
  冉至下意识又塞一块进嘴里。
  花香在嘴里蔓延开来,冉至整个人都仿佛置身在花海里。他觉得这东西越品越妙,要是能像闻苕那样配茶吃简直就是人间乐事。
  想到这,冉至伸了第三次手,可与此同时,里屋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冉至忙慌慌开始吞咽,局促的样子像极偷吃糖被抓到的软软。然而到底是做贼心虚,急着咽下去的冉至一不小心就被呛住,只好捂着嘴传来一阵连绵起伏的咳嗽声。
  符念念想笑,又有点担心,只能先走过去给冉至拍背。
  冉至脸色发红,狼狈至极,朝符念念连连摆手,好半天才消停下来。可是沐浴在符念念直勾勾的目光里,冉至又莫名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巴不得能多咳会。
  他语气吞吐道,“呃……主要是……放着我怕浪费。”
  “好吃吗?”符念念的语气干巴巴的,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
  冉至躲开符念念的视线,老老实实点头,“你做的向来……很好吃。”
  符念念把盘子朝他轻推出一截距离,“那这些你都拿去。”
  冉至愣了片刻,猛然拥住符念念,“念念是专门为我留着的?”
  符念念瞥一眼盘中的杏花酥,这的确是她一个多时辰之前专门叫白茶挑出来留着的。
  但想到这的符念念故意摇头,笑吟吟道:“今天做的多,给别人分完之后还剩下这么一盘,所以才随意放在这。”
  冉至了然地笑笑,轻轻把下巴搭在符念念的肩窝上,“我就知道,念念还是心疼我的。”
  符念念伸手拍冉至一巴掌,“可不是白给你,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冉至笑得眉眼弯弯,“什么?”
  “等我脚好之后,教我骑马。”符念念立即回道。
  “好,这是小事。”冉至搂着符念念不愿意撒手,“你若是喜欢,我再买匹大宛良驹送你。”
  “这倒不用,只要你能教会我,那就是大功一件。”符念念偏过头去轻轻撞冉至的脑门,“你抱够没有啊?”
  冉至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撒开手,“你回去休息吧。”
  符念念抿抿嘴,转身回里屋而去。
  冉至看着符念念清丽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有点魂不守舍,他再看看桌上的杏花酥,笑意便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爬上他的脸。
  ————————
  春风只要在京中一吹,花便都簌簌地绽开,染上满山头的春色。
  符念念的脚本就伤的不重,痊愈之后还故意在府中装模作样多养了几天才肯出门。郡主一早就叫符念念带着冉至一道去游山,符念念便索性让冉至教自己骑马。
  谊德郡主见状,冲符念念眨眨眼,也转身缠着裕王学骑马。裕王无奈,只能陪着妹妹,也不知道谊德郡主跟裕王说了些什么,两个人没一阵就跑得不见踪影,只在山花烂漫处丢下冉至和符念念两个人。
  冉至于是把符念念抱上马,又事无巨细地交待她半天,才把缰绳交给符念念,“慢慢来,先让马小跑,你若是受得了颠簸,再叫它跑快一些。”
  符念念摸摸油亮的马鬃,“小马这么听话吗?”
  “踩稳马镫子,千万别松劲。”冉至把符念念的手抓回来握住缰绳,“这只马温顺,等你练熟再换其他马。”
  符念念照着冉至的话,先送跨,再牵缰,没一阵就已经骑着马小跑完两圈,她兜着一身的春风,笑得明媚,颇有些像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没一阵,符念念又轻夹马腹,这马便真像冉至说得那样,撒开腿跑起来。第一次骑马疾驰的符念念虽然被颠得七荤八素,但也难掩脸上欣然的笑意,她像一只被人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自由自在地开始撒欢。
  冉至打马追上她,提着声对她说:“休息休息,你已经出汗了,马也要歇一歇。”
  符念念照冉至先前教她的那样一把牵紧缰绳,可疾驰的马骤然停下,猛的便是朝后一仰,符念念没料到力道会有这么大,手里的缰绳一松便跟着朝后仰过去。
  冉至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回去,对她说:“抓稳。”
  符念念惊魂未定,死死抱住马脖子,跟马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才算是刚刚回神。
  冉至跳下马,帮符念念安抚着受惊的马驹,“你骑得快,勒缰又猛,像你这样刚刚学骑马的人,这样容易出问题。”
  “嗯。”符念念扁扁嘴,声音有点委屈。
  冉至又伸手摸摸符念念的头,眼中满是无声的赞叹和欣赏,“你学的很快,不要急,也不要怕,多来两次总会好的。”
  符念念乖巧地点头,“嗯。”
  “喝点水。”冉至抬头给符念念递水,又替她擦擦汗,才柔声问道,“还想再来吗?”
  “一鼓作气。”符念念坐正身子,把水囊扔回冉至怀里,转而牵牢马缰。
  冉至笑笑,也一同跨上马,跟在符念念身后,豪声说:“来。”
  符念念看着他,忽然觉得冉至一点也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这利落和干脆倒是和闻苕这个武将有几分类似,可这念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符念念轻轻摇头,勒紧手里的缰绳,“我要走了。”
  马上的符念念如离弦之箭,又疾驰而去,冉至便一直骑马跟着,既不远,又不近。
  练过大半天,符念念的马术算是小有成就,冉至拴完马,便看见符念念坐在远处的坡上,仰着头正出神。于是冉至也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坐在旁边,趁着符念念不注意,又朝她坐的地方蹭一蹭。
  趁着发愣的符念念不注意,冉至没一会就已经肩并着肩蹭到她身边。再偷偷瞄一眼,见符念念不抵触,冉至便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符念念手上,和她十指相叠。
  符念念依然没有拒绝。
  一阵欣慰顿时涌上冉至的心头,他准备借机握住符念念的手,和她双手相扣,却没料到本不排斥的符念念忽眉头一皱,起身朝前走去。
  眼见成功在即,却功亏一篑,冉至既郁闷又不解,探究的目光迅速随着符念念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坡下赫然立着苏暄和符莺莺。
  冉至不由得勾着嘴角冷笑起来,先前还说太子一党不会放过他,现在就撞见有人假冒自己,这显然阴谋。
  他耳边随之传来符念念的声音,喃喃的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苏暄……和符莺莺?他们在干什么?”
  符念念的话音还没落,坡下的符莺莺已经被推倒在地,她的一只手鲜血淋漓,俨然是受过伤。
  而站在她面前的苏暄则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来,用冷冷的语气说:“蠢货,女人都是蠢货。”


第55章 
  “不要杀……”似曾相识的场景勾起符念念心底最深的恐惧,她忽然觉得连手也隐隐作痛起来。然而这一句终究是叫迟了些,符念念还没说完,符莺莺已经毙命在刀下。
  苏暄抬起眼瞥向坡上的符念念,他戴着面具,表情被悉数遮住,但是他眼睛死死盯着符念念和冉至站着的方向,显然对突然出现的两位不速之客甚是仇视。
  符念念随即一慌,她想起自己的匕首次次被苏暄挡住,如今苏暄还带着刀,更是难以对付。
  符念念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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