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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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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由锦衣卫秘密押送。同省之间相隔不远,运输起来并不困难。三日足矣。
  这是第一步。
  先把监试官和印卷官这边架起来,腾开手,让今年的乡试顺利进行。
  至于怎么监督收掌试卷官和弥封官,让其不在行司职权的过程中徇私枉法。章年卿另有它招。眷录官、对读官不足为患,封印好的试卷,誊卷对写,前人都有经验。照搬照用,派人看着便是。
  而贡院的门神,搜监官。章年卿到不担心搜监官在搜寻的过程中会放水,他最担心的是,搜监官和后勤官勾结,前面把东西扣下,后面又把东西送回去。
  冯俏一听焦急不已:“这可怎么办。”
  章年卿翘起嘴角,“仙人自有妙计。”说着还颇为深沉的摸了摸她的头。
  “哎呀。”冯俏没好气的拉下他的手,“和我还卖关子。”
  章年卿哈哈大笑,刮着她鼻子宠溺道:“这些都是小打小闹。重要的是隔权,必须把他们隔开。这才是重头戏。”
  章年卿这一举措无疑戳到了孔仲令的痛点。
  同府调卷的消息一传出,涌起一波人来找他。要把他手里还没焐热的银子,要回去。笑话,吃进自己嘴里的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可章家护着章年卿,冯家护着章年卿,连衍圣公都来给他写信,让他不要绊着章年卿手脚。
  凭什么!他章年卿要攒政绩,他们就都得给他让路?
  孔仲令冷笑不已,他和章年卿本来就不和,就是帮了章年卿他也不会感激他。何况他两万两银子砸出去,还没听见响呢,就让他收手,做梦。
  “你若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孔仲令咬牙切齿道。
  衍圣公宠你,冯承辉宠你。我倒要看看,你少年纳妾,衍圣公是认冯俏这个孙女,还是认你这个孙女婿。
  冯俏一直担心章年卿的人身安危,却从没有想过,会有人惦记着给章年卿纳妾。
  孔仲令要给章年卿纳妾,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其一,他和冯俏是同辈,没有长者赐不可辞的说法。其二,冯俏新婚不足三月,孔仲令身为孔家人,和冯俏是有多大仇,火急火燎给章年卿纳妾。故而也断了他给章年卿送美人的路。
  这样一来,孔仲令能走的路只剩一条。——章年卿自己看上了某个姑娘,最好还是良家的千金小姐。不娶不纳,看他如何收场。
  这是一石三鸟之计,章年卿不纳妾不说。一纳,他首先断掉的事孔家和冯家两个翅膀,羽翼顿时减少一半,他再煽不起什么风浪。
  其次,修身齐家平国治天下。少年纳妾本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是新婚纳妾。别说孔家冯家依不依,单冯俏这一关就过不了。
  只要冯俏一闹起来,章年卿的仕途就毁了。他连自己家事都管不好,又怎么参理朝政大事呢。
  何况,孔家的家事。在朝堂上都是大事,别说陶金海是河南的土皇帝,哪怕他是地方藩王。皇上为了安抚孔家情绪,也不会站在章年卿这边。
  八月初一,是孔家老祖宗的九十大寿。逢九逢十,这种大寿是不避礼的。哪怕国孝撞上老人大寿,礼仪上都允许老人小小操办一场,只是不能铺张罢了。
  别说现在乡试推迟了,就是没推迟。这个大寿也是照过不误。
  章年卿上次被人哄着吃了壮。阳药膳之后,饮食起居一直很小心。宴席上见着孔仲令,心里一沉。孔仲令没有子嗣,每逢红白喜事,总是送过礼便走。
  老祖宗大寿,也只是凑上去夹趣说几句。见着小辈过来彩衣娱亲,便悄悄退下。今日孔仲令却一反常态的留在宴席上。
  事出无常即为妖。
  章年卿立即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筷子,不再多沾一口。
  然而为时已晚,章年卿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想吐。竟不是春。药,也不是迷。药。
  章年卿撒腿往出跑,扶着一颗老树,大吐特吐。小心的不弄在衣服上,生害怕哪里冒出来一个‘丫鬟’‘姑娘’要扶他去换衣裳。
  ……真是高明,旁人见了也只会以为他不胜酒力,或是宴席上吃坏了什么东西。
  他吐得昏天暗地,还不忘想,得去叫毛竹过来。他这样怕是回不去了。
  章年卿迷离着双眼,忽然远远见着冯俏焦灼的走过来,连声问他怎么了。说着还要扶他回去,“章郎,慢点,我搀着你。”
  章郎?
  章年卿用力推开她,斩钉截铁道:“你不是幼娘!”俏俏才不会这么叫他。
  那女子一笑,灿若春花,娇声道:“天德哥,换个叫法你就不认幼娘了。”
  章年卿脑子轰的炸开花,揉着眼睛,定睛一看,果然是冯俏的脸。俏俏爱看戏,总爱浑叫他。后院搭的戏台子……
  ——他彻底懵了。


第80章 
  内院和花园隔着檀木屏风,女眷都在这边听戏。
  冯俏没想到缑秀也会来参加孔家的宴席,转念想到她如今的待嫁之身,顿时明白几分。缑秀穿着绯红色通袖褙子,粉色百花裙,无精打采的坐在宴席上。
  冯俏无意中瞥她一眼,总能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冯俏刻意避开她的眼神,不与她直视。
  “章夫人,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缑秀忽的站起来,径直问她。
  面对众人的目光,冯俏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缑秀坐的离冯俏有些远,闻言立即挪到她身边,和一个面生的妇人换了位置。
  不一会,缑秀就‘失手’打翻酒盏。
  眼看酒水就要污到冯俏的裙子上,冯俏眼疾手快的避开,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缑秀呐呐的,没想到冯俏动作这么敏捷。一咬牙,自己蹭上去。低声问冯俏:“章夫人,能陪我去换身衣裳吗。”竟是打定主意和要和冯俏独自说话。
  冯俏本不欲理她,又怕再生什么事端,便跟着一起去了。
  缑秀说的都是前尘往事,说她和章年卿定亲的过往,说她这些日子的迷茫。
  冯俏总算有些明白章年卿这几天吃干醋的滋味。缑秀不想嫁给王国舅,却违背不了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冯俏不解的问她,“你是要和三爷再续前缘?”
  缑秀摇摇头,难以启齿道:“他不会帮我的。”她知道他的秘密,他只会杀了她。父亲说,王国舅突然要娶她,这件事本就处处透着诡异。也许她一嫁过去就会没命。
  缑秀不知道自己还能选择什么,也许,她唯一能为这个家做的。就是帮哥哥一次,让他在这次乡试上顺利拿到好名次。
  缑秀怔怔的,眼泪顺着俏脸滑下来:“我不想嫁给比我爹还大的王国舅。”
  这话冯俏不好接,只能含蓄道:“婚姻大事,岂能由自己做主。”
  缑秀却像没听懂一般,绝望哭道:“你嫁的好,自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冯俏无奈苦笑:“缑小姐,你这话说的过分。我和三爷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名。你们之前如何,一概与我无关。你若不信,他日你嫁进京城,我大可以把我们的婚书拿给你瞧。”
  缑秀咬着唇,半晌不说话。冯俏走在她前面,她看着冯俏玲珑生姿的背景,发自肺腑道:“冯姑娘,你真好看。”
  冯俏心里一紧张,下意识就往她手里看又没有刀子剪子之类的东西。云娇和珠珠也顿时紧张起来,前后扫过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主仆三人更紧张了。
  冯俏匆匆找借口告辞,再也不肯带她去换衣服了。爱怎么的,怎么的吧。反正她又不是今天的主人。主仆三人脚步加快,迅速回到宴席中间,一颗悬着的心才安宁下来。
  珠珠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她这是不是有问题?”珠珠指着脑子的部位,比划道。
  冯俏心情复杂,缑秀怪怪的,确实挺吓人的。
  约莫过了两炷香,缑秀还没回来。冯俏的心立即悬了起来,“糟了,她该不会去找天德哥了?”
  冯俏立即找了个不舒服的理由告辞,席上只以为她是躲清闲。彼此心照不宣,笑送她离开。还劝慰道:“要好好休息。”还有那笑容暧昧的,促狭道:“是该照顾好身子。”
  冯俏没有回‘秋来意’,绕过抄手游廊,找了处清净的地方。让珠珠去找毛竹,一问才知,章年卿果然不在席上。
  “呕!”章年卿胃里翻江倒海,又吐了缑秀一身。
  缑秀将他扔在八仙桌上,急忙用手帕擦身上的秽物。章年卿趴在桌子上,嘴里泛起酸苦。朦朦胧胧看着绯红色的身影用力和自己衣服较劲。
  章年卿再度确信,这不是他的俏俏。他头痛欲裂,胃里也像打仗一样。但不得不承认,他感觉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身子轻的快要飘起来。
  章年卿甚至觉得,他能驾风而去。身体上那点不适合痛楚,已经不能称之为感觉。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罩着,感觉有些麻木。唯有精神世界在纵情狂欢。
  他竭力保持着理智,摸索着茶杯,倒冷茶往嘴里灌。可怕的事,他居然找不到自己最嘴在哪,冷水顺着自己脖子灌进去,一个冷激灵。
  章年卿从云端回到人间。
  “让开!”是冯俏愤怒的声音。
  章年卿不知道冯俏再和谁争执,听见她的声音,挣扎的要出去。却被缑秀拦腰抱住,“天德哥!你别走。”
  章年卿怒极,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回荡在房内。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不确定是不是打在脸上。缑秀捂着嗡鸣阵阵的耳朵,哀声道:“天德哥。”
  “不许这么叫我!”章年卿气极,目光扫到墙上挂着的辟邪佩剑。铮,抽出来架在缑秀脖子上。这次架准了,缑秀僵硬着脖子一动不动。
  宝剑是镇宅辟邪的,没开刃,剑身很重。缑秀被厚韧压着脖子,细皮嫩肉,连哭都不敢抖动。生怕就这么死了。
  章年卿手越来越轻,那种极乐的感觉又在召唤着他。他忍不住沉沦。幼娘,幼娘。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字,眼泪滑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冯俏,他就感觉到近乎绝望的悲伤。
  极乐世界愤怒,咆哮再他脑中呐喊着,抛弃,扔掉这些杂念,来快乐,跟着我快乐。
  它说让他吐掉食物是去杂物的快乐,扔掉这些情感是精神上的快乐。
  章年卿连脚趾都是愉悦的。
  门外,冯俏握紧拳头。看着一众看好戏的人,孔仲令、文琇、冯岚还有各府的夫人。赵鹤横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孔仲令坚持道:“章大人说了,谁也不许打扰。”说着,还暧昧的看了冯俏一看,“俏俏你也是,男人的事,你闹这么大,岂不是让人空看笑话。”
  冯俏冷笑一声,黛眉压三分威赫,隐隐竟有几分衍圣公孔明江的威仪,“不管三爷和谁在里面,把门打开便是。呵,就算要纳妾,也得我这个当家主母掌掌眼。我章冯两家的门第,是什么下九流的戏子婢女想进就能进的。”
  她逼近孔仲令,四目相对,恨意必现:“表哥,你喜欢流连花丛,嫂子不答应。我和嫂子可不一样,我和三爷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若三爷真有喜欢的人,只要她身家清白,未行婚配。我代三爷将她娶回来便是。”
  目光由上到下将他扫了一遍,冷笑道:“不知,你这个做表哥的,拦着我作甚?”
  孔仲令还要辩解,这时许娇和孔之川族长等人也来了。冯俏目光立即望过去,许娇冲她点点头。
  冯岚见状,立即喊了声:“娇儿,我有话对你说。”
  许娇犹豫片刻,求助的望向孔之川。孔之川做口型‘放心吧’。
  冯俏松了一口气,不管许娇心向谁,关键时候向着她这边就好。
  有孔族长和孔之川的帮忙,孔仲令很快被拉开。冯俏提裙跑过去,推门,傻眼了,推不开。“天德哥,天德哥!”她焦急的拍着门。
  孔仲令还在那说风凉话:“切~我说章大人让我看着的吧。你们还不信。”吊儿郎当的。
  章年卿浑身脱力靠在门口,听见冯俏的声音,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费力的挪开身子。猝不及防门开了,冯俏一头栽进章年卿怀里。
  “天德哥,你没事吧。”冯俏手忙脚乱爬起来,却不小心按到了章年卿为胃上,此时章年卿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呕出一滩绿水,溅到冯俏身上。
  冯俏抱着他的头,心疼的不得了,朝门外吼道:“叫大夫啊!”
  赵鹤撒腿就去。
  众人看见门内的场景,都傻眼了。大家本以为能看见一场捉奸的好戏。结果屋内除了一滩滩的呕物,和提着剑的男主角,以及吓的两眼呆滞的女主角。什么好戏也没有。
  有人道:“那女的也不丑啊,怎么就吐成这样。”
  “是啊……诶,这姑娘有点眼熟啊。”接着,立即噤口不言,躲之不及。
  章年卿是被众人抬回‘秋来意’的,晚上章年卿幽幽转醒,见冯俏还是白天那身衣裳,淡淡的酸臭味儿飘上来,章年卿翘起嘴角,“我就知道。”
  冯俏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忙去洗澡换衣服,等洗漱出来的时候。章年卿已经坐起来,撑着身子在炕桌上伏案疾书。
  “今天就别忙了。先睡吧!”冯俏拦下他的笔道。
  章年卿脸上笑意淡淡:“你刚告诉我,那个女人是缑秀?”
  “恩。”冯俏也很郁闷:“她都快嫁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而且缑秀没扒了章年卿衣裳,做出一副失。身的样子。冯俏也感觉很惊奇。
  冯俏偏头问:“她有没有给你说什么?恩……有没有勾引你?”
  “我记不清了。”章年卿如实道。他脑海里根本没有什么香。艳的记忆,唯一的印象时翻江倒海的各种吐,吐的昏天暗地。
  “哼,不管你记不记得清,反正我饶不了她。”冯俏不满道:“你又不是香饽饽,怎么谁都要抢你。”
  章年卿附和道:“对对对,我这个大黑炭,根本无人赏识才对。”
  冯俏还在愁怎么好好教训下缑秀,又不得罪王国舅。没想到缑家人手脚比冯俏更快,缑秀的事还没彻底传出去,缑秀亲自被缑家族长浸猪笼。
  这一切只是一夜的光景。
  缑三姑娘同她母亲亲自上门来给冯俏道歉:“……没有葬礼,对外报暴病而亡。只能愧对王国舅了……快刀斩乱麻。她本就是季家的女儿,挂到我们缑家,本就不伦不类。现在也算落叶归根了。”
  冯俏唏嘘不已,越发不理解缑秀是怎么想的,缑家要保护其余的女孩,又不能给王国舅一个‘失贞’的女儿。缑秀会被缑家处死,再正常不过。
  她难道不怕死吗?
  云娇插嘴道:“或许她是得了什么恶疾,时日不多呢。”
  珠珠辩道:“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时日不多还要祸害家里其他姐妹?”
  冯俏若有所思:“或许……”
  天德哥说,他以为缑秀是她。
  或许,缑秀知道天德哥中的是什么药。想要假借‘冯俏’的名义,问出些什么?


第81章 
   冯俏送走缑家母女; 进屋看见章年卿叫赵鹤在里面说话。两人神色均是凝重,赵鹤微躯身子,侧耳倾听。
  冯俏稳了稳神,驻足停在碧纱橱外。第一次坐起了偷听的行当。云娇找借口带走珠珠等人,连门外的毛竹都被珠珠半哄半劝的拉走了。
  冯俏刚一站稳,赵鹤的眼神便瞥过去,警惕不已。
  章年卿微微冲他摇头; 示意不碍事; 不紧不慢道:“。。。孔仲令素来出手大方; 秦楼楚馆一斥千金。一口气拿出两万两银票都不带眨眼的,他的钱是哪来的?在当上监试官前,他名下都多少铺子,有没有掺和钱庄,有没有掺和地下赌场; 放印子钱这些暴利行业?”
  章年卿神色冷峻,漠然道:“官道查不出来; 去黑道查。务必把孔仲令的底细给我揪出来。”
  赵鹤听出点话音,试探的问:“大人想叫汪霭插手这件事?”
  章年卿言简意赅道:“他把这件事做成了; 我牵线让他和漕帮一起做生意。”
  好大的口气; 赵鹤倒吸一口冷气。“这,这能行吗?”
  冯俏心里一沉,章年卿请大夫,府里没有对外声张。对外都说,章年卿是醉酒喝吐的。结合种种迹象; 酒里的东西八成是阿芙蓉。
  五石散、阿芙蓉、逍遥丸都是些禁药。阿芙蓉起源于唐,是唐明宗最欢服用的药物,阿芙蓉不仅有壮。阳、增强体力的功效,还有号称‘济其色。欲,视美若我心’的奇用。
  坊间有传言称,当初唐明皇极为宠杨贵妃,连杨贵妃小日子时,也不愿屈降他人。又因唐明皇年长杨太真许多,房事上常常力不从心,时常服用禁药,一逞雄。风。
  章年卿醒来第一句话是:“我以为是你。”
  冯俏愣愣,脑子里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视美若我心’。低头一笑,眉眼弯弯,春光灿烂。
  章年卿说话行事不避冯俏,这件事太尴尬,他唯恐冯俏多心。可赵鹤出门时,和冯俏脸对脸撞个正着时,心情便不美妙了。
  四目相对,两两尴尬。各自把头一瞥,一个出门,一个进屋。
  章年卿噙笑看着她,冯俏摸摸他的脸,忧心道:“你都快成病美人了,这才多久,都你都受了两次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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