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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过了三天，谭纪煊招暗九来问话：“这三天，王妃如何？可有发脾气，闹情绪？
　　“额。。。可有提起过本王，找过本王？”
　　暗九回道：“这些日子，王妃精神好，心情也很愉快，每天吃吃喝喝，练练武，和丫环们玩玩游戏，听听戏文，每天过得快活极了。
　　“至于王爷，王妃倒是有问过一次，属下跟王妃说您公务繁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特别辛苦。”
　　谭纪煊迫不及待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王妃就再也没问起过王爷了。”
　　谭纪煊急道：“她就没说些什么？譬如保重身子之类的。”
　　暗九摇了摇头。
　　谭纪煊很失望，还以为他消失几天，她会闹着找他呢，至少也会想念他做的红枣糕吧，那可是她苏醒之后，他特意向厨子学的，之后每天都亲自做给她吃。
　　但没想到，就连这个她也没留恋。
　　对哦，府中厨子做的比他好吃。可是他倾注了全部的爱心进去啊，那可是一道充满了爱的糕点，她怎么能一点都不想念呢？
　　虽然蓝灵儿姚白能教她练武，但她们哪有他教得仔细。
　　还有这么冷的天，他从前每日给她暖被窝，这几天没抱着她睡觉，她就不觉得冷吗？
　　谭纪煊越想越气，握着的双手一使力，手中的笔“咔嚓”一声被捏断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
　　暗九窥了窥他的脸色，心里憋着笑，面上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王妃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的心性，您指望着她对您产生情爱，这不是水底捞月——白费心机吗？
　　“您还不如现在陪着王妃玩，她想干什么您就陪她干什么，她喜欢什么，您就想办法给她送过去。
　　“王妃过得开心了，日后她痊愈之后，记起这些日子，您是如何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的，她还不得感恩在心，日后加倍回报您？”
　　谭纪煊细细琢磨，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昂着头看向门外：“谁说本王费心机了，本王这几日是真的很忙。”
　　暗九从善如流道：“是，王爷每日公务繁忙，从前能挤出时间来陪伴王妃，是真的很不容易，王妃日后知晓了定会感念您的一片心意。”
　　谭纪煊看向他：“你小子，什么时候懂得这些了？”
　　那还不是为了帮您讨好王妃，才从市井搜刮了好些个话本子来看，将里面提到的讨女子欢心的方法都记了下来，万一有一天用得着呢。
　　暗九咧开嘴傻笑，不说话。
　　谭纪煊看见他一口白牙，忍不住骂了一句：“傻样。”
　　随即走出了书房。
　　暗九收起笑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傻吗。。。不傻，挺英俊的。”
　　他急忙追出门外，喊道：“王爷您去哪儿？”
　　风中传来了谭纪煊的话：“华容院。”
　　暗九停下脚步，心中哼道：我看王爷您才傻呢，在王妃面前就是一个大傻子。
　　快到华容院的谭纪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不冷啊。
　　谭纪煊走进屋里的时候，穆煜宁正准备上床睡觉。
　　姚白问道：“王妃，床上已经放了两个汤婆子，被窝暖和和的，您看还要不要再加个汤婆子？”
　　穆煜宁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嗯，很暖和，不用加了，你也去睡吧。”
　　“是。”
　　姚白放下幔帐，一转身便看见了谭纪煊，正要行礼，被谭纪煊给阻止了。
　　谭纪煊示意她出去，于是姚白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
　　谭纪煊衣袖一挥，蜡烛熄灭，屋子陷入了黑暗当中。
　　他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去，掀开幔帐想上床，刚抬起了一只脚就被穆煜宁一脚踢了出去。
　　“哪里来的采花贼，竟敢私闯本小姐的闺房，本小姐定要将你打得落花流水，锵锵锵。。。”
　　谭纪煊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上，听到穆煜宁这话，觉着怎么那么像戏台上的台词呢。
　　还没细想，掌风已至面前，他连忙出手应对：“宁儿，是我啊。”
　　“什么你啊我啊的，先吃我一掌再说，哼。。。哈。。。”穆煜宁不管不顾，将这些天学的招式通通都施展了一遍。
　　守在门外的姚白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这几天小姐爱上了听戏文，让几个丫环轮流给她讲戏文里的故事，时不时还要亲自上演一番。
　　这不，小姐戏瘾又犯了。
　　谭纪煊仓皇躲避她的攻击，黑暗中看见她一脚踢出去，就要踢到桌子，他连忙跑过去，抓住她的脚，以免她伤了脚。
　　穆煜宁的脚被他捉住，身子不稳，就要往地上倒去。
　　谭纪煊抓住她的脚往前一拉，她的身子便飞入了他的怀里。
　　在她挣扎之前，谭纪煊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宁儿，是我。”
　　穆煜宁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停下挣扎：“王爷？”
　　“嗯，是我。”
　　“原来采花贼是王爷啊，不好玩，不好玩。”
　　穆煜宁推开他，又跑上了床，睡觉。
　　谭纪煊随后跟上，脱掉外衣，钻进了被窝，想要拥抱她，却被穆煜宁一把推开。
　　“王爷干什么？”
　　“睡觉啊。”
　　“睡觉就睡觉，你碰我干什么？”
　　“额，我有点冷，宁儿身上暖和，抱着睡觉不冷。”
　　穆煜宁脚尖一勾，将一个汤婆子踢到他的怀里：“冷就抱着汤婆子睡觉吧，别打扰我睡觉。”
　　谭纪煊：“。。。。。。”
　　他摸了摸汤婆子，抱在怀里，好吧，好歹还有个东西可以抱。
　　。。。。。。
　　西苑，沉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唉声叹气：“唉，我这脸也不知何时会好？”
　　碧玉看了看她的脸颊，上面的伤痕已经很淡了，若多施些脂粉也能掩盖住，便道：“你这伤原本也不重，大夫不是说了吗，过了年就会完全好了，印记也会消退的，你还担心什么？”
　　沉雪道：“那贱婢还算有点分寸，不敢伤我太过，但是这伤要过了年才好，还有一个月呢，我这一个月总不能顶着疤痕去见王爷吧？这不是白白浪费一个月吗？”
　　碧玉说：“我知你在乎容貌，想着在王爷面前留下最美好的模样。
　　“虽然你不能去见王爷，但是你可以去见王妃啊。
　　“听说最近王妃迷上了戏文，你从前不是学过唱戏吗，你去唱给王妃听听，说不定王妃听得高兴，就给咱们换个住处呢。”
　　“好主意，我明日去试试。。。”


第399章　耍花枪
　　蓝灵儿走进来，说道：“王爷，王妃，沉雪姑娘和碧玉姑娘来请安了。”
　　谭纪煊收起笑容：“她们倒是勤快。”
　　“把这里收拾了，让她们进来吧。”
　　丫环们很快就将膳桌收拾干净，麦青领着两人走进屋子。
　　似乎是反省了几日，两人不像上次那般搔首弄姿，而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见两人收敛了许多，谭纪煊的脸色稍缓一些：“嗯，起来吧，既然已经请了安了，那就回去吧。”
　　两人起身到一半，听到他这句话，顿时就僵在了原地，才说了一句话就赶人走，真真是太无情了。
　　沉雪不甘心，起身说道：“王爷，奴婢听说王妃最近爱听戏文，刚巧奴婢从前学了两句，就来给王妃唱两句，解解闷。”
　　穆煜宁一听她会唱戏文，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会唱戏？那快唱来听听。”
　　沉雪眼角含着得意，道：“王妃，这唱戏得穿着戏服唱才有味道，不然干巴巴地唱是没有意思的。”
　　“对对，你说得对，但我这里没有戏服，可怎么办？”
　　穆煜宁看向谭纪煊。
　　沉雪立即说道：“王妃，奴婢已经把戏服给带来了，只是需要借王妃的屋子换衣服。”
　　谭纪煊看向她身后，丫环手中的盒子里恐怕就是戏服吧，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穆煜宁很高兴，吩咐道：“麦青，带她去换衣服。”
　　“是，王妃。”麦青应道，随即对沉雪说道：“请跟我来。”
　　碧玉立即走上去：“奴婢陪姐姐一起去吧。”
　　说完，上前挽着沉雪的手臂，一起走出了房间。
　　穆煜宁对谭纪煊说道：“这屋子里太憋闷了，今儿有阳光，我们去院子里听戏吧。”
　　她高兴，谭纪煊自然笑着说好。
　　走到庑廊下，暗九走过来，轻声说道：“王爷，您该去衙门了。”
　　谭纪煊道：“嗯，晚点去。”
　　暗九看了一眼忙着搬椅子搬案几布置点心瓜果的丫环们，悄悄地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很快，沉雪就换好了戏服，来到了院子中央。
　　她看了看院子里，周围都是丫环、婆子，庑廊下还有侍卫、小厮，不知什么时候，华容院的奴才们都出来看热闹了。
　　沉雪心中有些恼，她可是王爷的女人，这么多人看着，真当她是戏园子里的戏子吗？
　　“王妃，在这里唱戏不太好吧？”
　　穆煜宁不解道：“怎么不好了？阳光晒着，多暖和啊。”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
　　“这么多人来给你捧场，你不高兴吗？”
　　沉雪想说不高兴，可看到谭纪煊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又不敢说了，只得说道：“高兴。。。高兴。”
　　穆煜宁道：“那就开始吧。”
　　碧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别在乎那么多，唱好了，说不定能得到王爷的青睐。”
　　沉雪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碧玉对她笑了笑，便退到了一旁。
　　沉雪忍不住想去摸自己的脸，她担心脂粉涂得不够多，没有遮住伤痕，又担心涂得太多，反而过于惨白不够美丽。
　　如此心情颠倒了一番，她才按捺住躁动不安的心，开始唱了起来。
　　她唱的是贵妃醉酒，但穆煜宁听了几句就开始不耐烦：“这唱的是什么呀？咿咿呀呀的，太慢了。”
　　沉雪停了下来，委屈道：“王妃，奴婢唱的是贵妃醉酒，词曲缠绵，爱意浓浓，就是这个唱法。”
　　穆煜宁不高兴：“我不喜欢这个，换一个。”
　　沉雪唱得最好的一出戏便是贵妃醉酒，所以备的戏服也是杨玉环的衣服，可穆煜宁不喜欢，她也只能穿着杨玉环的衣服改唱别的戏了。
　　她问：“那王妃喜欢听什么样的戏？”
　　穆煜宁想了一下，道：“就是那种有打戏，上下翻腾，上战场的戏，那个。。。叫什么戏来着？”
　　姚白立即说道：“叫穆桂英挂帅。”
　　穆煜宁拍手：“对，就是穆桂英挂帅，这个好听，你唱这个罢。”
　　沉雪看了看身上的戏服，咬咬牙，对落红说道：“你去把我房里的长缨枪拿来。”
　　谭纪煊开口：“何必那么麻烦，小九，去拿杆枪来。”
　　“是，王爷。”
　　暗九很快就拿了一杆长枪来，递给了沉雪。
　　这是侍卫平时练武的长枪，比唱戏用的长缨枪重很多，沉雪拿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特别重。
　　但为了不出丑，她只好咬牙拿起长枪，一边唱着戏文一边耍花枪。
　　有好几次她转动长枪，差点闪了腰倒下去，可听到穆煜宁的喝彩声，她又使了使劲再次挥舞了起来。
　　“好，耍得不错，王爷，你看，唱得也不错。”穆煜宁看得兴致勃勃，一边还和谭纪煊议论着。
　　谭纪煊时不时回应一声，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沉雪，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看穆煜宁。
　　可就是他那偶尔瞟过去的几眼也给了沉雪莫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唱到了最后。
　　唱完之后，她将长枪插在地上，身子依靠在长枪上，气喘吁吁地看向了谭纪煊。
　　暗九注意到她的腿在发抖，手用力地撑着长枪，青筋都暴露了。
　　她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问道：“王爷，王妃，奴婢唱得可好？”
　　“好，唱得不错，姚白，赏。”
　　穆煜宁一高兴，便赏了她一盒子首饰。
　　沉雪看着那些首饰，眼睛冒出金光来，王妃出手果然大方。
　　碧玉在一旁看见了，眼中浮现嫉恨，但又转为了不屑。
　　谭纪煊道：“好了，你们退下吧。”
　　沉雪和碧玉告退。
　　两人走出华容院，沉雪就再也撑不住了，她身子一歪，靠在了碧玉身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碧玉的右手。
　　“唉，你怎么了？”碧玉险些被她撞到，连忙扶着她。
　　沉雪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落红，见她手中的首饰盒完好无损，便放下心来。
　　她虚弱地对碧玉说道：“妹妹，我可是听了你的意见，强撑着耍了一回长枪，那长枪重死了，我现在全身都酸疼，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回西苑还有这么远，只能劳烦妹妹扶我了。”
　　碧玉心中鄙视，不让自己的丫环扶，倒让她来扶，不就是因为落红端着那首饰盒吗，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她笑了笑：“虽是辛苦，可姐姐也得到了回报，不是吗？姐姐该高兴才对。”
　　沉雪也笑了：“妹妹也辛苦了，回头我从里面挑一枚精致的簪子送给你。”
　　碧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整盒首饰，就送她一枚簪子，真是小气。
　　“那就多谢姐姐了。”
　　“阿树，快来扶着沉雪姐姐。”
　　。。。。。。


第400章　鲤鱼吐珠
　　谭纪煊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就问起了穆煜宁的情况：“这几天，沉雪都去了华容院？”
　　暗九回道：“是的，每日下晌，沉雪和碧玉到华容院给王妃唱戏解闷，王妃听得高兴了就会赏赐她们。
　　“属下看沉雪每次得到赏赐都很高兴，唱起戏来也格外起劲。
　　“倒是那碧玉，每次只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什么也不做，偶尔陪王妃说两句话，看着有点内向。”
　　谭纪煊眯了眯眼睛：“不能光看表面情况，你派人继续盯着，若是她们没有不轨企图，本王倒也能容忍她们。”
　　“是，王爷。”
　　。。。。。。
　　碧玉将剥好的橘子递给穆煜宁，笑道：“在湖心亭中听曲当真是风雅畅意，这往日听腻了的曲儿在这里听着平添了一番风情，感触又是不一样了呢。”
　　穆煜宁接过橘子，一瓣一瓣地吃了起来，嘴里含糊着应道：“嗯，嗯。”
　　碧玉看了她一眼，建议道：“王妃，沉雪的琵琶弹得这么好听，曲儿也唱得好，不如招几名舞姬来跳舞，岂不是美事？”
　　穆煜宁眼睛一亮：“好啊。”
　　说完她招来蓝灵儿：“你去跟王爷说一声，派几个舞姬过来。”
　　蓝灵儿有点懵：“可王府并没有舞姬啊。”
　　穆煜宁不高兴了：“我不管，你去想办法。”
　　蓝灵儿想劝她，被采云用眼神阻止了，于是她恭顺应道：“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经过采云身边的时候，采云轻声对她说：“你去跟王爷说，王爷自会解决的。”
　　蓝灵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出了亭子。
　　碧玉悄悄地瞥了采云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又道：“王妃，这天气看着暖和，但毕竟是冬日里，湖上有些寒凉，不如让采云姑娘去给王妃拿件披风过来，免得着了凉，生了病。
　　“采云姑娘轻功好，她去取披风一会儿就到了，也不耽误工夫。”
　　穆煜宁听到她说会生病，就想起每日喝的药，太苦了，连忙吩咐道：“采云，去取披风来。”
　　“是，王妃。”采云悄悄地递了个眼色给姚白，姚白向她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碧玉看了一眼亭中，如今只剩下她和、穆煜宁、沉雪，还有最后一个丫环姚白。
　　她捻起一块千层糕，举至眼前却不吃，而是唉声叹气道：“这千层糕好吃是好吃，却比不上金酥饼。
　　“那金酥饼香香脆脆，放入嘴里一咬便碎成千瓣，细细嚼来，甜而不腻，那股子香甜钻入骨子里，真是美味啊。”
　　看她一脸向往的模样，口中描述又勾起了穆煜宁的馋虫，她放下橘子，急忙问道：“哪里有金酥饼？”
　　碧玉回道：“大厨房有位厨娘会做，我前几日就吃了一次，到现在还想念着呢。”
　　穆煜宁喊道：“姚白，你快去大厨房，让厨娘做个金酥饼送来。”
　　姚白踌躇着没动：“王妃，奴婢走了，谁来伺候您？”
　　穆煜宁一心只想吃那香甜的金酥饼，毫不在意地说：“你快去，这里有碧玉呢。”
　　言下之意，是把碧玉当成丫环了。
　　碧玉也不恼，笑着对姚白说：“姚白姑娘放心，奴婢会好好伺候王妃的。”
　　姚白犹豫了一下，又听穆煜宁催她，便走了。
　　碧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她似是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走到凭栏处。
　　“呀，这湖里有好多的锦鲤。”
　　穆煜宁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了过去，又听她惊叫：“鲤鱼吐珠，我从前只听人说过，却没见过，今日亲眼见到，真是有福气。”
　　昨日碧玉给她讲民间故事的时候，就提到了鲤鱼吐珠，当时穆煜宁就十分好奇，此刻听到她的呼声，立刻就走了过去，攀着凭栏往下看：“在哪呢？在哪呢？”
　　沉雪也被吸引了，她放下琵琶也围上去看。
　　“它们游到那边去了。”碧玉跟着鱼儿的方